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名叫林溪村的小村子，寥寥炊煙升起，勤勞的村民吃過早餐也該開始一天的勞作了。</p>
之前倒是鬧得沸沸揚揚說要‘拆遷’，後來也不了了之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的。</p>
“熟惹兒，這麽早就起來跑步啦？”</p>
“欸。”</p>
一位村民與蘇然在田埂上聊了兩句，就在晨光中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p>
蘇然雖不是個運動愛好者，但最近覺得自己的確是缺乏運動，所以在處園買了籃球架運動，回到老家，早晨跑跑步鍛煉一會兒。</p>
最開始蘇然以為係統會因為自己不喜歡運動，而針對性的搞出一項提高宿主身體各方麵素質的技能，比如肌肉加強、反應力、運動神經、力量強度等等……</p>
並沒有。</p>
後來蘇然也算是明白了，豈有坐享其成的道理，身體是蘇然的，健康也是蘇然的，愛不愛惜是宿主的事，係統可以提供一些‘羞羞的技能’，但身體素質這在這一方麵係統不會插手的，靠宿主去運動把身體加強。</p>
半個小時的運動，出了一身汗，累的氣喘籲籲，宅男嘛就是這樣。</p>
回到家咕嚕嚕的喝了一罐‘宅男快樂水’。</p>
“嗝～爽！”</p>
捏癟易拉罐扔進垃圾桶裏，對著鏡子照了照打濕緊貼著胸大肌和腹肌上的T恤，凡爾賽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蕭婉卿。</p>
蕭婉卿：[林溪村彭於晏分宴是吧？]</p>
蘇然：[錯了，這是尊龍。]</p>
蕭婉卿：[也對噢，丹尼爾說他這一輩子隻給兩個華人化過妝，一個是拍《末代皇帝》的尊龍，另一個就是你蘇然了，仔細看呢，你還是挺尊龍的，尤其是氣質很像。]</p>
蘇然：[氣質？]</p>
蕭婉卿：[對，氣質，尊龍拍末代皇帝就是他身上有一股貴族氣息，而你身上也有，初次見你的時候還沒那麽多，後來相處久了，覺得這種貴族氣質越來越明顯了。]</p>
養成係神豪係統，自然最看重的是宿主的氣質這塊，也在一天天的養成了這種神豪該有的貴族氣質。</p>
蘇然：[愛妃說得很對，朕甚是滿意，當賞。]</p>
蕭婉卿：[我是愛妃，劉瑾虞那小騷貨豈不是皇後？（憤怒）蘇然你現在是不是越玩越花了，接下來是不是要翻牌子侍寢你呀？]</p>
蘇然：[咦？]</p>
蕭婉卿：[還咦？不許有那種想法，怎麽可以兩個女人同時伺候你，我跟你說，後宮不能玩的，要出人命的哦。]</p>
蘇然：[知道了，婉卿姐。]</p>
蕭婉卿：[真乖。]</p>
也都是兩人的一些玩笑話罷了，雖然睡過，發生了該有的實質性事情，不過並沒有什麽心理壓力，情到深處自然成，比起‘性’，大家更喜歡一起沒心沒肺的玩。</p>
總之，卿不負我，我不負卿。</p>
手機連接上屋子裏的背景音，蘇然洗澡，做早餐，都一直和蕭婉卿聊著雞毛蒜皮的事情。</p>
“熟惹兒，快出來，有條幹黃鱔！”</p>
外麵傳來一位大娘的喊聲。</p>
“幹黃鱔是什麽？”</p>
“蛇！”</p>
蘇然回了一句，掛斷電話，衝出院子，“哪哪哪？看到了，好大，好長。”</p>
“你小心點。”</p>
“沒事大娘，菜花蛇沒有毒。”</p>
蘇然慢慢的靠近，蹲下來，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高頻率的活動，指法芬芳想要吸引它溫順下來。</p>
“臥槽！是條公的。”</p>
指法芬芳隻對母的有吸引力，那條蛇看到這位愚蠢的人類在挑釁它，扭頭就咬上來，半空中鋤頭落下，直接將菜花蛇的頭斬斷。</p>
“高大姐放心下田，十裏之類沒有毒蛇，中午煲蛇湯去嘍。”</p>
秦大爺撿起菜花蛇，扛著錘頭招呼蘇然回家弄蛇肉吃。</p>
菜花蛇雖然無毒，但是會咬人啊，蘇然剛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拍拍屁股，跟著回了秦大爺的茅草屋。</p>
秦大爺和蘇然是鄰居，院子挨著院子。不是本村人，是外來的，來路不詳。</p>
每一個村子都有一個守村人，林溪村的守村人就是秦大爺了。</p>
守村人，心不壞，有點傻，甚至有點瘋癲，村中大小事都知道，村裏紅白喜事會主動去幫忙，隻要給口吃的就行，但往往不會被當作正常人。</p>
秦大爺的確不正常，腦子有毛病，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不過誰要是找他幫忙，他一答應了，就好辦得妥妥的，蘇然每次離開，都讓秦大爺幫忙看著院子免得遭賊，他也非常精心精力，隻要晚上有點動靜，就會拿著手電筒出來查看，當然了，蘇然也沒虧待他，隻要蘇然在家，有好吃的都會叫上他，走之前也都會給他買很多肉放到他冰箱裏。</p>
“秦大爺，你剛才對高大娘說十裏之內沒毒蛇，是什麽意思？”</p>
蘇然蹲在布滿青苔石缸旁，看著秦大爺熟練在剮蛇皮。</p>
“有句話叫做‘一裏菜花蛇，十裏無毒蛇’，知道嗎？”</p>
“噢，倒是聽說過菜花蛇是百蛇之王，是其他蛇打不過它。”</p>
“有這個原因，最主要是蛇的嗅覺靈敏，菜花蛇能分泌出一種臭的液體，其他毒蛇聞到會避開，加上它雖無毒，但攻擊力很強，其他蛇打不過它，所以有百蛇之王的美譽。”</p>
說著，秦大爺拿起剮了皮的菜花蛇，笑眯眯的說道：“這蛇肉必須要配上高大娘家養的烏雞，名叫龍鳳湯，味道才特別鮮美。”</p>
蘇然一聽就明白了。</p>
“行！我去辦……高大娘，買一隻烏雞給我……”</p>
蘇然去了高大娘的院子裏逮烏雞去了。</p>
把烏雞買了回來遞給秦大爺處理，他也回到了自己家廚房，打算再弄兩個菜。</p>
蘇然是土生土長的林溪村人，他熱愛這片土地，也喜歡這種農村生活氣息濃重的生活氛圍。</p>
林溪村人口不多了，一個村戶籍上共有183人，常住人口62人全是60以上的老年人和小孩，年輕人要麽在外麵打工還沒回來，要麽攜家帶口搬到了城裏去住，在村子裏寬敞明亮的小院比不上鴿子蛋。</p>
喜歡住城裏鴿子蛋，但又舍不得農村的福利，所以183人裏麵有很多一部分是婚前、隨子女遷、來到林溪村的，因為聽說林溪村要拆遷了，這種事也都傳了好幾年了，而這幾年裏村裏在的年輕人很好找媳婦。</p>
拆字嘛，與福字相同，代表著幸福，走上美好生活。</p>
中午。</p>
一瓶茅台，一鍋蛇湯，一盆酸菜魚，一盆蒜苗回鍋肉，香氣四溢。</p>
嚐了一小碗蛇湯，味道很鮮，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讚秦大爺的手藝，平時做點正常的菜不咋地，做這些偏門菜溜得飛起。</p>
吃著吃著，人越來越多，有的大娘來夾了一快子蛇肉就走了，有的不敢嚐，大部分還是大爺坐下吃，有的把香腸臘肉端過來一起吃。</p>
看到香腸臘肉，蘇然才恍然大悟，把這事給忘了，寒假了，要過年了，怎麽少得了年貨？</p>
蘇然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也受到了單家的印象，所以對待我們傳統的節日，他很認真對待，當然了，並不是為了過節而過節，而是一個人的生活也要過得有滋有味，前兩年父母過世後，中秋、端午、除夕，雖然一個人過，但還是很有儀式感的，月餅啊、粽子啊、年夜飯啊，絕對湊合。</p>
有錢就過好一點，沒錢就過普通一點，日子一天天好的，蘇然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就有神豪係統了，這小日子不就滋潤起來了嗎？</p>
</p>
“……周大爺你家的香腸臘肉味道非常好，要不是看到，我都差點忘了我今年沒裝香腸臘肉了，明早我去買點肉回來做。”</p>
雖然吧，蘇然院子裏養了雞鴨，以後誰懷上了就燉給誰吃。</p>
但是沒喂豬。</p>
豬圈那麽臭，而且豬肉價格目前低迷，沒必要費那個神。</p>
家禽這塊倒也無所謂，反正土雞土鴨喂點，這味道很有嚼勁，比飼養的好吃太多了。</p>
而且每天早上還可以撿兩個雞蛋煮麵吃。</p>
美滋滋。</p>
“要啥外麵買肉啊，都是豬場喂的肉不好吃，我豬圈還有條200斤的大肥豬，你要的話，待會就給你殺了。”</p>
聽周大爺這麽說，蘇然笑嗬嗬的點頭，他家喂的豬，都是喂飼料長大的，農村嘛，一年四季種的糧食，玉米、胡豆、小麥什麽的，幾乎都打來喂家禽，人吃的很少，就算不喂家禽的住戶，到了該種什麽的時節還是要種，然後收起來放在糧倉，賣的很少，本來就買不起價，當然了，小麥除外，可以用小麥去還掛麵。</p>
唔，蘇然家也有糧倉，裏麵還有很多玉米、稻穀、小麥，這些都是2年前蘇爸蘇媽還未去世時收割回來，顆粒歸倉的。</p>
當然，至親已逝，蘇然就買了幾個大罐子把這些糧食裝起來封存，從未吃過，都是在外麵買的米回來吃。</p>
無他，少年最後的念想吧。</p>
……</p>
吃完飯，嘴留餘香，幾個大爺也就撩起衣袖，去了周大爺家的豬圈，隨著一聲慘叫，二師兄犧牲了。</p>
蘇然要上去幫忙抬出來，幾個大爺讓他站在外麵，裏麵髒。</p>
當然了，蘇然要，就沒必要活著吊秤，捅死再吊秤就行了。</p>
幾個大爺把大肥豬拉出來吊秤，238斤，按照市場價8塊錢一斤的毛價，1904元，蘇然要給2000，周大爺就要1904元，樸實。</p>
周大爺讓她老婆燒水，準備就地把這頭大肥豬給解剖了。</p>
蘇然止住：“等等，周大爺，現在不是說不能私自殺豬嗎？自己家的豬也不行，必須統一到屠宰場宰殺，才符合標準，要不然被知道了會罰款的，新聞上報道過，有個村民自己殺年豬被罰了400塊呢。”</p>
“啥？你說啥？自己殺豬來吃也犯法了？”</p>
“對啊。”</p>
“呸，什麽吉爾事，老子周大柱就不信這個邪，我殺我的豬，來罰我款試試，蘇然你別管，這就是瞎幾把亂搞，過年農村家家戶戶殺年豬，他來罰一個試試？”</p>
“好吧，你殺吧，有事我擔著。”蘇然還真看過這樣的新聞，“我去市裏買點東西回來。”</p>
蘇然沒騎車川崎，而是開車奔馳大G，因為好裝貨。</p>
蘇然是想著今年都弄點年貨，到時候給舅舅啊、四個小妖精啊、單薇子啊、雯雯家啊、都拿點去嚐嚐。</p>
人情世事這塊，蘇然拿捏得妥妥的。</p>
一頭豬自然是不夠的，蘇然又買了幾十根豬蹄、兔肉、五花肉等等，還買了很多左料，裝進籃子裏，滿載而歸，路過安陽中學門口，停也沒停，雯雯在期末考試。</p>
回到家，周大爺已經把二師兄分門別類的裝進了幾個大桶裏。</p>
蘇然給了他200塊錢的工錢，必須收下的那種，又笑嗬嗬的問：“周大爺，沒有檢驗部門的來吧？”</p>
“瞧你這膽小的樣子，怕個錘子。”</p>
……</p>
下午的時間，蘇然就忙著製作香腸臘肉，秦大爺早就去山上砍了很多柏鬆樹枝芽回來，生起了火蓋上柏芽，用村上人輪流使用的那個大鐵桶，把肉掛在裏麵熏，柏芽有香味，熏出來的臘肉味道很好吃，這老頭就一直守著，時不時的掀開上麵的布，把臘肉翻個麵，無比每一塊臘肉都必須烤得均勻。</p>
手裏抽的是蘇然回來時候，給他買的華子。</p>
而蘇然此時，正在製作蘇氏秘製香腸。</p>
香料是決定香腸好不好吃的關鍵。</p>
花椒12克、八角20克、丁香2克、桂皮15克、小茴香16克、白豆蔻5克、甘草15克、砂仁5克、草果7克、白止3克。磨成粉即可，1兩香料配10斤肉的比例。</p>
蘇然在開始灌腸了。</p>
當然，還少不了一樣去腥增香的好東西——高度白酒。</p>
蘇然選擇的30年陳釀的飛天茅台。</p>
十斤肉4兩酒的比例。</p>
蘇然一共裝了50斤香腸，用了20兩白酒，相當於2瓶飛天茅台，3060元一瓶，用了2瓶。</p>
不是蘇然炫富，而是他回老家的時候就用車載了3件回來。</p>
必須是真的，因為有舌尖上的戰鬥力護航。</p>
2瓶茅台用完了放到一邊，嗜酒的秦大爺把瓶子拿著扣上麵的珠珠，說是裏麵還有2滴。</p>
茅台香腸，蘇然想想都覺得美滋滋的。</p>
滴滴滴。</p>
此時，寧雯雯打電話來了。</p>
“我怎麽沒在校門口看到你呢？”</p>
“你前天不是說讓我明天在校門口等你，沒說今天也要。”</p>
“啊～（抓狂）”</p>
“哈哈哈……考完了就快回家，我現在忙著裝香腸臘肉勒，等過段時間可以吃了，我帶來讓叔叔阿姨嚐一嚐。”</p>
“嗯，好吧，拜拜。”</p>
掛斷電話，秦大爺問：“是雯雯那小姑娘嗎？”</p>
蘇然一邊手動灌腸，一邊回答：“對。”</p>
秦大爺對雯雯那小姑娘的印象挺好的，扭頭看了看院牆上那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就不錯，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八歲，其實兩人真是年齡相差1歲11個月，是同齡人。</p>
下午四點，蘇然才裝好香腸，先過一遍開水，然後晾曬在院子裏，也累了，秦大爺讓他回屋休息，待會吃飯叫你。</p>
“好。”</p>
蘇然洗了個澡，倒頭就睡，不得不承認蘇然的睡眠質量真的好，不焦不愁的，睡眠質量杠杠的。</p>
睡醒之後，天色如墨，院子裏熏臘肉的輕煙寥寥。</p>
蘇然穿上厚厚的羽絨服來到院子裏，看到秦大爺還守在熏臘肉。</p>
“秦大爺還沒熏好嗎？”</p>
“才幾個小時那能行，多熏一會兒才可以，醒啦，那吃飯吧。”</p>
秦大爺早就把二師兄的內髒做成了美食。</p>
火爆腰花、燒肥腸、涼拌豬心。</p>
“聞起來還不錯，秦大爺這肥腸你放麵粉rua沒有？”</p>
“你這…”秦大爺知道蘇然對吃的很講究，“放心吧，我洗了十幾遍了，幹淨得很，要是有屎，你就用紙擦一擦。”</p>
哈哈……</p>
蘇然笑了笑，夾起一塊肥腸。</p>
“味道怎麽樣？”</p>
“吃著還不錯，就是洗得太幹淨了，沒那味兒了。”</p>
“既要洗得幹淨，又要那味，你這人雙標了是吧。”</p>
“喲，秦大爺你還會雙標這個詞啊？”</p>
“我怎麽不會，刷鬥音看新聞什麽都會。”</p>
秦大爺以前用的是老年機，後來蘇然那台一加9沒用了給他用，隻因為一加手機，嗬嗬、打個王者燙的要死，就給秦大爺用，讓他刷大長腿美女，不過這老頭很喜歡看大長腿美女，說是每天都要看妞，一天不看妞，渾身不舒服。</p>
“我以前是一名教師。”</p>
“真的假的？”</p>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清華的。”</p>
“……”</p>
這老頭還是清華畢業的，蘇然不信，指不定又開始犯神經病了。</p>
那些年清華畢業的，能混成流浪漢來到林溪村當了幾十年的守村人？</p>
“你這咋就不信呢，我真是清華畢業的，我後來下鄉插隊，又回到首都幹了好幾年……”</p>
秦大爺劈裏啪啦的說著。</p>
蘇然聽著，要麽是神經病犯了，要麽是清醒了。</p>
不過，這老頭喜歡看書，一看就一整天的看，飯都不吃的那種。</p>
“行行行，你別解釋了，我信，我信你是清華畢業的，那你說說你學的什麽專業？”</p>
“英文。”</p>
“……秦老爺來喝酒。”</p>
“你這…”</p>
秦大爺瞧蘇然這表情就知道不信。</p>
“行，你不信是吧，那好，我給你念一段，咳咳咳……聽好了……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臥槽？？？？</p>
當一個人震驚到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形容時，‘臥槽’的語氣越重越牛批越震撼，蘇然就是。</p>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p>
就秦老頭這音調沒有一點土味，純正的英式口音，而且最關鍵的真是從秦大爺的口中念出來的。</p>
這就匪你所思了。</p>
蘇然的英語就是普通高中水平，大學了沒學英語專業，自然也就一般般，當然了，蘇然屬於是中式英語，做題的話，他敢拍著胸部保證比美國人更懂be動詞怎麽用。</p>
口語的話，的確是欠缺。</p>
這個還需要找一個美國妞親一口，提高一下口語。</p>
“蘇然，怎麽樣呢？”</p>
秦老頭扔了一顆花生米到嘴裏，抿了一小口茅台，有些得瑟的說道：“跟你說了我是清華畢業的，你非不信。”</p>
嘶～</p>
蘇然倒吸一口涼氣，還未回過神來，我們村還藏著一個清華的？</p>
幾十年前的清華，可全是國之棟梁啊。</p>
“秦大爺你以前真是當過教師？”</p>
“對，畢業後在帝都當了一段時間的教師，再後來遇到上山下鄉耽誤了一些年生，後來回去之後，考了公務員，成了一名翻譯，去了倫敦幹了十多年外交翻譯工作。”</p>
臥槽。</p>
蘇然真吃驚了。</p>
如果不是假的，那一定是真的。</p>
“那後來呢，你老婆孩子呢？”</p>
“老婆？孩子？”秦大爺聽到兩個詞，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眼睛也渙散了，看樣子是遭受到了刺激，傻笑一笑，狂笑一聲，哈哈哈的就跑了……</p>
“淑敏！”</p>
對著夜空大喊了一聲，倒在了地上。</p>
蘇然沒想到刺激到他了，於是把他攙扶回房間。</p>
想著，如果是真的，那麽秦大爺這個人來自哪裏，就有跡可循了。</p>
蘇然很願意幫這瘋老頭找到家人的，但是問題也有，隻知道他姓秦，說是清華的，哪一年的不知道，當過翻譯，這個很難查。</p>
“淑敏？這應該是他老婆的名字吧？”</p>
蘇然這樣想著走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小院，喝著小酒，想著秦老頭剛才說的那段英文是什麽？</p>
隻記得第一句“什麽Death and life are rich什麽的……”</p>
上網搜索，很快就找到原版了。</p>
並不是英文，而是中文翻譯成英文的一段話。</p>
確切來說這段話出自於《詩經·邶風·擊鼓》。</p>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蘇然細細一品，很美的一句詩，單薇子也喜歡說這句。</p>
而秦老頭說英文版，大概是因為他口中的‘淑敏’吧。</p>
“原來秦老頭和我一樣都是專情之人。”</p>
喝完酒，臘肉也熏好了，取出來掛在屋簷下，回屋躺在床上搜索‘淑敏’、‘清華姓秦的有名學生’、‘清華出來的外交官’、‘清華出來的翻譯官’……毫無音訊，最後索性搜索‘小寶談話’，看了兩期女嘉賓被小寶好好教育的視頻，睡覺。</p>
……</p>
清晨。</p>
蘇然起床，繼續跑了一圈回來，下了麵條，是肥腸麵，昨晚剩下的肥腸。</p>
吃著麵的，看到秦老頭也從他房間出來了。</p>
“秦大爺，醒啦？”</p>
“誒，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p>
“沒喝多，對了秦大爺你昨晚說你是清華的，你是多少屆的？”</p>
“清華？什麽清華？我北大的。”</p>
噗～</p>
蘇然一口麵噴出來。</p>
“那你的英語是誰教你的？”</p>
“我中國人我學什麽鳥語，我愛國。”</p>
啊這…</p>
好家夥，這真瘋了。</p>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昨晚他清醒了，現在又處於是半瘋癲狀態。</p>
蘇然不敢多問，怕刺激到他。</p>
知道是清華的，還當過外交翻譯官，去過倫敦，這些信息就夠了，慢慢查查看，如果多問的話，萬一刺激到他，真瘋癲了，那就得不償失了。</p>
“秦大爺，我待會要出去旅遊，我冰箱裏還有一些肉，我給你送過去。”</p>
“不用，我自己來拿就行了。”</p>
“我給你送過來。”</p>
蘇然想趁機送肉過去，去他屋子裏看看有沒有線索。</p>
拿上肉去了他屋子，茅草屋很小，很昏暗，打開燈才能看清屋子裏的一切，其實一切都是蘇然給他置辦的，所謂置辦，也是蘇然家裏搬過來給他用的。</p>
這老頭也倔，其他人送他東西，他會扔出去，覺得是瞧不起他，還會罵人。</p>
隻有蘇然送他東西，他樂嗬嗬的。</p>
怪老頭一個。</p>
屋子裏有《金庸全集》《金瓶梅》等等經典書籍。</p>
床頭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p>
以前蘇然是沒注意這些的，畢竟誰會去注意一個守村人家裏有什麽東西，就算是照片也不好奇，不過現在人家既然是有牛批的身份，蘇然自然是很好奇，而且照片最能知道一切了。</p>
蘇然打開手機電筒衝上去看了看，卡在鄧麗君海報上的照片。</p>
泛黃的照片很老舊，有點模湖了，不過看得清楚裏麵的內容。</p>
照片裏有兩個人，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一個是漂亮的女孩子，穿著那個年代的校服，一切都是青春該有的樣子。</p>
應該就是身邊這位白發蒼蒼秦老頭年輕時候了。</p>
“秦大爺這是在哪兒啊？”</p>
“頤和園。”</p>
“噢，那照片上這位女的是誰啊？”</p>
“淑敏。”</p>
“淑敏是誰啊？”</p>
“我愛人。”</p>
“噢……”</p>
目前又有點清醒了，而且樣子癡癡的看著照片裏的女子，蘇然從他眼神裏讀出了故事，不過不敢細問，擔心他又受到刺激瘋了。</p>
“幾幾年拍的？”</p>
“63年，我和她定親的時候拍的，她很漂亮。”</p>
“嗯，看出來了，她是帝都的人嗎？”</p>
“不是，她是北平人。”</p>
“……”</p>
蘇然就無語，北平不是帝都嗎？我去，又開始瘋了。</p>
趕緊問。</p>
“秦大爺你的全名叫什麽？”</p>
“我啊？我叫秦叔寶。”</p>
“……唉，麻了。”</p>
“秦大爺，你的淑敏姓什麽？”</p>
“淑敏姓梁，梁淑敏，我和她是在倫敦遇到的，她當時在倫敦留學，護照掉了，來大使館補辦，我給她辦的，我一眼就愛上她了。”</p>
一見鍾情？</p>
明白了，饞人家身子。</p>
“知道她家住哪兒嗎？”</p>
“淑敏啊，她住我心裏。”</p>
“……”</p>
這老頭還會撩啊。</p>
“我說的是她住帝都哪兒，戶口上的地址，你還記得嗎？”</p>
“她住我心裏啊。”</p>
這老頭一直重複這句話。</p>
“好吧，我知道了。”</p>
蘇然拍下那張照片，還是自己想辦法找吧，就算他知道地址好像也沒什麽用了，半個世紀過去了，帝都翻天覆地的變化，估計地址也早就沒了。</p>
“秦大爺我走了。”</p>
“好。”</p>
秦老頭癡癡的看著照片，沒回頭。</p>
蘇然回到家收拾一番，把昨天轉好的香腸臘肉打包了一些，帶去杭州，過兩天就能吃。</p>
家裏的也不用操心，秦大爺會負責看守，主要是防止鳥兒和老鼠偷吃。</p>
當然了，秦大爺隨便吃，蘇然無所謂，不過這老頭很有原則，蘇然打電話讓他吃他才吃，要不然絕不動一根。</p>
……</p>
飛杭州的路上，蘇然一直在思考從哪兒下手。</p>
百思不得騎姐。</p>
看來是有必要去帝都一趟了。</p>
帝都。</p>
蘇然一起很想去看看天安門，看看升國旗，看看紫禁城，再吃吃帝都美食，呃…貌似帝都沒美食，隻有‘地道兒’。</p>
唰…飛機降落在杭州機場。</p>
蘇然托著行李走出機場，行李裝的全是肉，不是衣服，他沒帶衣服。</p>
說來慚愧……</p>
單薇子說，衣服給你買了好幾件帥氣的衣服呢，還有好多漢服讓你穿。</p>
蕭婉卿說，我給你買了情侶裝，你不用帶衣服來魔都。</p>
劉瑾虞說，姐姐給你買了超級帥的衣服，穿上一定帥死了。</p>
謝尹人說，我給你織了好幾套苗族的服飾，你來了就穿。</p>
阿依娜說，維吾爾族的服裝你值得擁有。</p>
如此這般，蘇然還需要帶什麽衣服。</p>
老實說吧…蘇然其實不想她們對自己太好，因為對自己太好了，總覺得會愧疚，會覺得以後傷了她們。</p>
這是最真實的想法。</p>
不多言，走出機場，就看到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子，朝自己招了招手。</p>
單薇子？</p>
蘇然愣了愣，打量她，穿著短款羽絨服，下麵穿著一條短裙+光腿神器，看起來腿很長很完美。</p>
說來慚愧，蘇然都跟人家睡了兩次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單薇子的腿那麽好看。</p>
無他，隻因為每次都穿的漢服，看不到腿。</p>
而且在床上，都光光的了，誰去注意腿看不好看，都注意嗶去了，對吧？</p>
“怎麽，認不出我來了？”</p>
單薇子笑著走了上來，在蘇然麵前轉了一圈，引得周圍路過的人回頭羨慕。</p>
“我剛還真這沒認出來，因為你一向都是穿漢服，突然穿這種正常的的就沒看出來。”</p>
“你的意思是漢服不正常？”</p>
“不是那個意思，漢服作為我們中國的傳統服飾，很正常，人家曰本穿和服，韓國穿韓服，我們穿我們的，沒什麽問題。”</p>
“就是，走吧，我們回家。”</p>
賓利歐陸離開機場。</p>
車上，蘇然把秦老頭的事詳細給單薇子講一遍，想讓她出出主意。</p>
單薇子：“你們村還有這麽厲害的人？清華畢業的？”</p>
蘇然：“對啊，昨天還用英文念了一首詩。”</p>
單薇子：“什麽詩？”</p>
蘇然：“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單薇子噢了一聲，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p>
蘇然：“你知道？”</p>
單薇子：“當然了，我很喜歡這句詩，你喜歡嗎？”笑盈盈的看向蘇然。</p>
蘇然：“喜歡。”</p>
單薇子：“尋人這種事很難的，加上信息又不準，這個最好是去帝都看一看，你不是說她是清華的嗎，那就去清華大學找一找，說不定就有他的信息，這樣吧，我有個同學在清華，我讓他幫你去查一查。”</p>
蘇然：“好的，要是找到了，我獎勵吃大餐。”</p>
單薇子：“什麽大餐？”</p>
蘇然：“很大很大的大餐。”</p>
單薇子羞澀的給了蘇然一拳頭，“你惡心。”</p>
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車停在單家門口，單薇子邁上台階，推開門喊了一聲：“爺爺，蘇然回來了。”</p>
蘇然：……</p>
這很有一種，老公在外打工，小媳婦終於盼回來的既視感。</p>
“蘇然，來看看我寫的這幅字如何？”</p>
院子裏，老爺子喊了一聲，蘇然應了一聲，把行李交給單薇子，來到老爺子跟前端詳他的墨寶。</p>
“如何？”</p>
“這……”蘇然看了看寫的內容，說道：“蕩婦！”</p>
噗……</p>
老爺子笑翻了。</p>
“這叫坦蕩，蘇然你故意的吧？”</p>
“很像，不排除有人寫這種草書，有故意誤導的成分在裏頭。”</p>
老爺子點點頭，“那你寫一個。”</p>
“好。”</p>
蘇然接過筆在紙上遊走，最後狼毫一收，“如何？”</p>
這時候，飄飄姐從屋子裏走出來，依舊是旗袍，這是這一條開叉適中，沒以前的那麽高了，她搖曳著身子走過來，雙眸眨了眨，看著那副字：“好狗水上漂？蘇然你寫的什麽啊，旁邊還寫著蕩婦？”</p>
“媽，不懂就別開腔。”單薇子走過來，“這幅寫的是坦蕩，這幅寫的是‘風景這邊獨好’，你說什麽呢。”</p>
柳飄飄：“我說錯了嗎？”</p>
蘇然“呃…其實我寫的真是好狗水上漂。”</p>
柳飄飄：“給你點讚。”</p>
單薇子：“蘇然你很會哄我媽，是吧？”</p>
蘇然：“飄飄姐是你媽，我當然要哄，對吧，老爺子。”</p>
老爺子：“兩個都得哄，走吧，進去吃飯。”</p>
蘇然：“單叔叔不回來嗎？”</p>
“單叔叔是誰？沒這個人。”</p>
柳飄飄冷冰冰的說完，氣衝衝的邁腿進入了餐廳。</p>
蘇然聽語氣就知道吵架了。</p>
好吧，丈母娘和老丈人吵架，蘇然不參言。</p>
“走吧，別管他們，三天兩頭就吵架，一到晚上就哄好了。”</p>
單薇子拉著蘇然的也走進了飯廳。</p>
午飯時，單薇子說了一些老爺子後天70大壽的生日，到時候會有很多畫壇的人來，算是一個聚會吧，而柳不群是今天下午就會來杭州。</p>
老爺子笑著說：“蘇然我給我一些好朋友看過你的畫作，都非常佩服你，說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過獎了。”</p>
蘇然不再含蓄了，每次含蓄，讓人覺得在裝。</p>
說實在蘇然繼承了唐寅畫技之後，可想而知。</p>
不過畫得再好，不運營，然並卵。</p>
拍賣畫都是畫的好的賣得高嗎？藝術沒有高低，運營更值錢，死了更值錢，炒作吧，炒高了張大師，又炒劉大師。</p>
而單長卿的畫，逐年高漲，因為歲數越大，收藏家嘛就越期待嗝屁，很現實。</p>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箱子裏有香腸臘肉，需要拿出來曬。”</p>
“你別去，薇子去，來喝酒。”</p>
老爺子按住蘇然，單薇子和柳飄飄去把年貨拿出來晾曬。</p>
老爺子對蘇然真的很喜歡，有些事這種小細節，非常讚賞，真把他當孫女婿了。</p>
飯後。</p>
蘇然和單薇子回到小院。</p>
“你問我爺爺喜歡什麽禮物？”</p>
古色古香的床上，單薇子騎在蘇然背上在給他按摩，她一邊按摩，一邊想著：“你突然這麽一問，真把我給問住了，我好好想想……”</p>
單薇子知道蘇然不想送太普通的禮物了。</p>
“對了，我想起了，我爺爺什麽都不缺，都有了，他最喜歡的東西，就是我奶奶給他做的兩道菜。”</p>
“什麽菜？我翻個麵。”</p>
“翻什麽麵啊，大白天的，就這樣。”</p>
單薇子按住蘇然就讓他這樣趴著，繼續說：“我爺爺說他當年去一家飯館吃飯，就是我奶奶家開的，店裏沒菜譜，我爺爺呢當天正好因為畫畫的一些事心裏不舒服，就在飯店點菜，問服務員也就是我奶奶有什麽菜，我奶奶說什麽菜他們都有，你隨便點，我爺爺就刁難人家，說‘什麽菜都有是吧，那你給我上一份唐僧肉和龍肉上來’。”</p>
蘇然：“你爺爺沒被轟出去？”</p>
單薇子：“沒有，我外婆他們的飯館生意很好，以為是隔壁飯館的人來找茬的，所以就說有那兩道菜！”</p>
蘇然：“啊？後來呢？”</p>
單薇子：“後來我外婆真把唐僧肉和龍肉端上桌了，我爺爺心服口服的吃了。”</p>
蘇然：“那麽厲害？”</p>
單薇子：“對啊，我經常聽我爺爺說他很懷念我奶奶做的那兩道菜，可是我奶奶死的早，都幾十年了，我爺爺再也沒吃到過了。”</p>
蘇然：“唐僧肉和龍肉，怎麽做的知道嗎？”</p>
單薇子：“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不是真唐僧肉，也不是真龍肉。”</p>
蘇然想了想，這有點意思哈，他本來就是個吃貨。</p>
唐僧肉、龍肉，還真的很想嚐一
嚐。</p>
“不一定！”</p>
“什麽不一定？”</p>
“我說的是唐僧肉不一定就真沒有。”</p>
“啊？”</p>
“走！我帶你去抓唐僧。”</p>
蘇然翻身下床。</p>
“啊？真的有唐僧？”</p>
“當然，相信我那必將是真的唐僧肉，不是假的，走！”</p>
“好。”</p>
蘇然拉著單薇子離開了小院，驅車離開去抓唐僧去了。</p>
之前倒是鬧得沸沸揚揚說要‘拆遷’，後來也不了了之了，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的。</p>
“熟惹兒，這麽早就起來跑步啦？”</p>
“欸。”</p>
一位村民與蘇然在田埂上聊了兩句，就在晨光中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p>
蘇然雖不是個運動愛好者，但最近覺得自己的確是缺乏運動，所以在處園買了籃球架運動，回到老家，早晨跑跑步鍛煉一會兒。</p>
最開始蘇然以為係統會因為自己不喜歡運動，而針對性的搞出一項提高宿主身體各方麵素質的技能，比如肌肉加強、反應力、運動神經、力量強度等等……</p>
並沒有。</p>
後來蘇然也算是明白了，豈有坐享其成的道理，身體是蘇然的，健康也是蘇然的，愛不愛惜是宿主的事，係統可以提供一些‘羞羞的技能’，但身體素質這在這一方麵係統不會插手的，靠宿主去運動把身體加強。</p>
半個小時的運動，出了一身汗，累的氣喘籲籲，宅男嘛就是這樣。</p>
回到家咕嚕嚕的喝了一罐‘宅男快樂水’。</p>
“嗝～爽！”</p>
捏癟易拉罐扔進垃圾桶裏，對著鏡子照了照打濕緊貼著胸大肌和腹肌上的T恤，凡爾賽的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蕭婉卿。</p>
蕭婉卿：[林溪村彭於晏分宴是吧？]</p>
蘇然：[錯了，這是尊龍。]</p>
蕭婉卿：[也對噢，丹尼爾說他這一輩子隻給兩個華人化過妝，一個是拍《末代皇帝》的尊龍，另一個就是你蘇然了，仔細看呢，你還是挺尊龍的，尤其是氣質很像。]</p>
蘇然：[氣質？]</p>
蕭婉卿：[對，氣質，尊龍拍末代皇帝就是他身上有一股貴族氣息，而你身上也有，初次見你的時候還沒那麽多，後來相處久了，覺得這種貴族氣質越來越明顯了。]</p>
養成係神豪係統，自然最看重的是宿主的氣質這塊，也在一天天的養成了這種神豪該有的貴族氣質。</p>
蘇然：[愛妃說得很對，朕甚是滿意，當賞。]</p>
蕭婉卿：[我是愛妃，劉瑾虞那小騷貨豈不是皇後？（憤怒）蘇然你現在是不是越玩越花了，接下來是不是要翻牌子侍寢你呀？]</p>
蘇然：[咦？]</p>
蕭婉卿：[還咦？不許有那種想法，怎麽可以兩個女人同時伺候你，我跟你說，後宮不能玩的，要出人命的哦。]</p>
蘇然：[知道了，婉卿姐。]</p>
蕭婉卿：[真乖。]</p>
也都是兩人的一些玩笑話罷了，雖然睡過，發生了該有的實質性事情，不過並沒有什麽心理壓力，情到深處自然成，比起‘性’，大家更喜歡一起沒心沒肺的玩。</p>
總之，卿不負我，我不負卿。</p>
手機連接上屋子裏的背景音，蘇然洗澡，做早餐，都一直和蕭婉卿聊著雞毛蒜皮的事情。</p>
“熟惹兒，快出來，有條幹黃鱔！”</p>
外麵傳來一位大娘的喊聲。</p>
“幹黃鱔是什麽？”</p>
“蛇！”</p>
蘇然回了一句，掛斷電話，衝出院子，“哪哪哪？看到了，好大，好長。”</p>
“你小心點。”</p>
“沒事大娘，菜花蛇沒有毒。”</p>
蘇然慢慢的靠近，蹲下來，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高頻率的活動，指法芬芳想要吸引它溫順下來。</p>
“臥槽！是條公的。”</p>
指法芬芳隻對母的有吸引力，那條蛇看到這位愚蠢的人類在挑釁它，扭頭就咬上來，半空中鋤頭落下，直接將菜花蛇的頭斬斷。</p>
“高大姐放心下田，十裏之類沒有毒蛇，中午煲蛇湯去嘍。”</p>
秦大爺撿起菜花蛇，扛著錘頭招呼蘇然回家弄蛇肉吃。</p>
菜花蛇雖然無毒，但是會咬人啊，蘇然剛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拍拍屁股，跟著回了秦大爺的茅草屋。</p>
秦大爺和蘇然是鄰居，院子挨著院子。不是本村人，是外來的，來路不詳。</p>
每一個村子都有一個守村人，林溪村的守村人就是秦大爺了。</p>
守村人，心不壞，有點傻，甚至有點瘋癲，村中大小事都知道，村裏紅白喜事會主動去幫忙，隻要給口吃的就行，但往往不會被當作正常人。</p>
秦大爺的確不正常，腦子有毛病，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不過誰要是找他幫忙，他一答應了，就好辦得妥妥的，蘇然每次離開，都讓秦大爺幫忙看著院子免得遭賊，他也非常精心精力，隻要晚上有點動靜，就會拿著手電筒出來查看，當然了，蘇然也沒虧待他，隻要蘇然在家，有好吃的都會叫上他，走之前也都會給他買很多肉放到他冰箱裏。</p>
“秦大爺，你剛才對高大娘說十裏之內沒毒蛇，是什麽意思？”</p>
蘇然蹲在布滿青苔石缸旁，看著秦大爺熟練在剮蛇皮。</p>
“有句話叫做‘一裏菜花蛇，十裏無毒蛇’，知道嗎？”</p>
“噢，倒是聽說過菜花蛇是百蛇之王，是其他蛇打不過它。”</p>
“有這個原因，最主要是蛇的嗅覺靈敏，菜花蛇能分泌出一種臭的液體，其他毒蛇聞到會避開，加上它雖無毒，但攻擊力很強，其他蛇打不過它，所以有百蛇之王的美譽。”</p>
說著，秦大爺拿起剮了皮的菜花蛇，笑眯眯的說道：“這蛇肉必須要配上高大娘家養的烏雞，名叫龍鳳湯，味道才特別鮮美。”</p>
蘇然一聽就明白了。</p>
“行！我去辦……高大娘，買一隻烏雞給我……”</p>
蘇然去了高大娘的院子裏逮烏雞去了。</p>
把烏雞買了回來遞給秦大爺處理，他也回到了自己家廚房，打算再弄兩個菜。</p>
蘇然是土生土長的林溪村人，他熱愛這片土地，也喜歡這種農村生活氣息濃重的生活氛圍。</p>
林溪村人口不多了，一個村戶籍上共有183人，常住人口62人全是60以上的老年人和小孩，年輕人要麽在外麵打工還沒回來，要麽攜家帶口搬到了城裏去住，在村子裏寬敞明亮的小院比不上鴿子蛋。</p>
喜歡住城裏鴿子蛋，但又舍不得農村的福利，所以183人裏麵有很多一部分是婚前、隨子女遷、來到林溪村的，因為聽說林溪村要拆遷了，這種事也都傳了好幾年了，而這幾年裏村裏在的年輕人很好找媳婦。</p>
拆字嘛，與福字相同，代表著幸福，走上美好生活。</p>
中午。</p>
一瓶茅台，一鍋蛇湯，一盆酸菜魚，一盆蒜苗回鍋肉，香氣四溢。</p>
嚐了一小碗蛇湯，味道很鮮，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讚秦大爺的手藝，平時做點正常的菜不咋地，做這些偏門菜溜得飛起。</p>
吃著吃著，人越來越多，有的大娘來夾了一快子蛇肉就走了，有的不敢嚐，大部分還是大爺坐下吃，有的把香腸臘肉端過來一起吃。</p>
看到香腸臘肉，蘇然才恍然大悟，把這事給忘了，寒假了，要過年了，怎麽少得了年貨？</p>
蘇然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也受到了單家的印象，所以對待我們傳統的節日，他很認真對待，當然了，並不是為了過節而過節，而是一個人的生活也要過得有滋有味，前兩年父母過世後，中秋、端午、除夕，雖然一個人過，但還是很有儀式感的，月餅啊、粽子啊、年夜飯啊，絕對湊合。</p>
有錢就過好一點，沒錢就過普通一點，日子一天天好的，蘇然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就有神豪係統了，這小日子不就滋潤起來了嗎？</p>
</p>
“……周大爺你家的香腸臘肉味道非常好，要不是看到，我都差點忘了我今年沒裝香腸臘肉了，明早我去買點肉回來做。”</p>
雖然吧，蘇然院子裏養了雞鴨，以後誰懷上了就燉給誰吃。</p>
但是沒喂豬。</p>
豬圈那麽臭，而且豬肉價格目前低迷，沒必要費那個神。</p>
家禽這塊倒也無所謂，反正土雞土鴨喂點，這味道很有嚼勁，比飼養的好吃太多了。</p>
而且每天早上還可以撿兩個雞蛋煮麵吃。</p>
美滋滋。</p>
“要啥外麵買肉啊，都是豬場喂的肉不好吃，我豬圈還有條200斤的大肥豬，你要的話，待會就給你殺了。”</p>
聽周大爺這麽說，蘇然笑嗬嗬的點頭，他家喂的豬，都是喂飼料長大的，農村嘛，一年四季種的糧食，玉米、胡豆、小麥什麽的，幾乎都打來喂家禽，人吃的很少，就算不喂家禽的住戶，到了該種什麽的時節還是要種，然後收起來放在糧倉，賣的很少，本來就買不起價，當然了，小麥除外，可以用小麥去還掛麵。</p>
唔，蘇然家也有糧倉，裏麵還有很多玉米、稻穀、小麥，這些都是2年前蘇爸蘇媽還未去世時收割回來，顆粒歸倉的。</p>
當然，至親已逝，蘇然就買了幾個大罐子把這些糧食裝起來封存，從未吃過，都是在外麵買的米回來吃。</p>
無他，少年最後的念想吧。</p>
……</p>
吃完飯，嘴留餘香，幾個大爺也就撩起衣袖，去了周大爺家的豬圈，隨著一聲慘叫，二師兄犧牲了。</p>
蘇然要上去幫忙抬出來，幾個大爺讓他站在外麵，裏麵髒。</p>
當然了，蘇然要，就沒必要活著吊秤，捅死再吊秤就行了。</p>
幾個大爺把大肥豬拉出來吊秤，238斤，按照市場價8塊錢一斤的毛價，1904元，蘇然要給2000，周大爺就要1904元，樸實。</p>
周大爺讓她老婆燒水，準備就地把這頭大肥豬給解剖了。</p>
蘇然止住：“等等，周大爺，現在不是說不能私自殺豬嗎？自己家的豬也不行，必須統一到屠宰場宰殺，才符合標準，要不然被知道了會罰款的，新聞上報道過，有個村民自己殺年豬被罰了400塊呢。”</p>
“啥？你說啥？自己殺豬來吃也犯法了？”</p>
“對啊。”</p>
“呸，什麽吉爾事，老子周大柱就不信這個邪，我殺我的豬，來罰我款試試，蘇然你別管，這就是瞎幾把亂搞，過年農村家家戶戶殺年豬，他來罰一個試試？”</p>
“好吧，你殺吧，有事我擔著。”蘇然還真看過這樣的新聞，“我去市裏買點東西回來。”</p>
蘇然沒騎車川崎，而是開車奔馳大G，因為好裝貨。</p>
蘇然是想著今年都弄點年貨，到時候給舅舅啊、四個小妖精啊、單薇子啊、雯雯家啊、都拿點去嚐嚐。</p>
人情世事這塊，蘇然拿捏得妥妥的。</p>
一頭豬自然是不夠的，蘇然又買了幾十根豬蹄、兔肉、五花肉等等，還買了很多左料，裝進籃子裏，滿載而歸，路過安陽中學門口，停也沒停，雯雯在期末考試。</p>
回到家，周大爺已經把二師兄分門別類的裝進了幾個大桶裏。</p>
蘇然給了他200塊錢的工錢，必須收下的那種，又笑嗬嗬的問：“周大爺，沒有檢驗部門的來吧？”</p>
“瞧你這膽小的樣子，怕個錘子。”</p>
……</p>
下午的時間，蘇然就忙著製作香腸臘肉，秦大爺早就去山上砍了很多柏鬆樹枝芽回來，生起了火蓋上柏芽，用村上人輪流使用的那個大鐵桶，把肉掛在裏麵熏，柏芽有香味，熏出來的臘肉味道很好吃，這老頭就一直守著，時不時的掀開上麵的布，把臘肉翻個麵，無比每一塊臘肉都必須烤得均勻。</p>
手裏抽的是蘇然回來時候，給他買的華子。</p>
而蘇然此時，正在製作蘇氏秘製香腸。</p>
香料是決定香腸好不好吃的關鍵。</p>
花椒12克、八角20克、丁香2克、桂皮15克、小茴香16克、白豆蔻5克、甘草15克、砂仁5克、草果7克、白止3克。磨成粉即可，1兩香料配10斤肉的比例。</p>
蘇然在開始灌腸了。</p>
當然，還少不了一樣去腥增香的好東西——高度白酒。</p>
蘇然選擇的30年陳釀的飛天茅台。</p>
十斤肉4兩酒的比例。</p>
蘇然一共裝了50斤香腸，用了20兩白酒，相當於2瓶飛天茅台，3060元一瓶，用了2瓶。</p>
不是蘇然炫富，而是他回老家的時候就用車載了3件回來。</p>
必須是真的，因為有舌尖上的戰鬥力護航。</p>
2瓶茅台用完了放到一邊，嗜酒的秦大爺把瓶子拿著扣上麵的珠珠，說是裏麵還有2滴。</p>
茅台香腸，蘇然想想都覺得美滋滋的。</p>
滴滴滴。</p>
此時，寧雯雯打電話來了。</p>
“我怎麽沒在校門口看到你呢？”</p>
“你前天不是說讓我明天在校門口等你，沒說今天也要。”</p>
“啊～（抓狂）”</p>
“哈哈哈……考完了就快回家，我現在忙著裝香腸臘肉勒，等過段時間可以吃了，我帶來讓叔叔阿姨嚐一嚐。”</p>
“嗯，好吧，拜拜。”</p>
掛斷電話，秦大爺問：“是雯雯那小姑娘嗎？”</p>
蘇然一邊手動灌腸，一邊回答：“對。”</p>
秦大爺對雯雯那小姑娘的印象挺好的，扭頭看了看院牆上那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就不錯，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八歲，其實兩人真是年齡相差1歲11個月，是同齡人。</p>
下午四點，蘇然才裝好香腸，先過一遍開水，然後晾曬在院子裏，也累了，秦大爺讓他回屋休息，待會吃飯叫你。</p>
“好。”</p>
蘇然洗了個澡，倒頭就睡，不得不承認蘇然的睡眠質量真的好，不焦不愁的，睡眠質量杠杠的。</p>
睡醒之後，天色如墨，院子裏熏臘肉的輕煙寥寥。</p>
蘇然穿上厚厚的羽絨服來到院子裏，看到秦大爺還守在熏臘肉。</p>
“秦大爺還沒熏好嗎？”</p>
“才幾個小時那能行，多熏一會兒才可以，醒啦，那吃飯吧。”</p>
秦大爺早就把二師兄的內髒做成了美食。</p>
火爆腰花、燒肥腸、涼拌豬心。</p>
“聞起來還不錯，秦大爺這肥腸你放麵粉rua沒有？”</p>
“你這…”秦大爺知道蘇然對吃的很講究，“放心吧，我洗了十幾遍了，幹淨得很，要是有屎，你就用紙擦一擦。”</p>
哈哈……</p>
蘇然笑了笑，夾起一塊肥腸。</p>
“味道怎麽樣？”</p>
“吃著還不錯，就是洗得太幹淨了，沒那味兒了。”</p>
“既要洗得幹淨，又要那味，你這人雙標了是吧。”</p>
“喲，秦大爺你還會雙標這個詞啊？”</p>
“我怎麽不會，刷鬥音看新聞什麽都會。”</p>
秦大爺以前用的是老年機，後來蘇然那台一加9沒用了給他用，隻因為一加手機，嗬嗬、打個王者燙的要死，就給秦大爺用，讓他刷大長腿美女，不過這老頭很喜歡看大長腿美女，說是每天都要看妞，一天不看妞，渾身不舒服。</p>
“我以前是一名教師。”</p>
“真的假的？”</p>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清華的。”</p>
“……”</p>
這老頭還是清華畢業的，蘇然不信，指不定又開始犯神經病了。</p>
那些年清華畢業的，能混成流浪漢來到林溪村當了幾十年的守村人？</p>
“你這咋就不信呢，我真是清華畢業的，我後來下鄉插隊，又回到首都幹了好幾年……”</p>
秦大爺劈裏啪啦的說著。</p>
蘇然聽著，要麽是神經病犯了，要麽是清醒了。</p>
不過，這老頭喜歡看書，一看就一整天的看，飯都不吃的那種。</p>
“行行行，你別解釋了，我信，我信你是清華畢業的，那你說說你學的什麽專業？”</p>
“英文。”</p>
“……秦老爺來喝酒。”</p>
“你這…”</p>
秦大爺瞧蘇然這表情就知道不信。</p>
“行，你不信是吧，那好，我給你念一段，咳咳咳……聽好了……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臥槽？？？？</p>
當一個人震驚到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形容時，‘臥槽’的語氣越重越牛批越震撼，蘇然就是。</p>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p>
就秦老頭這音調沒有一點土味，純正的英式口音，而且最關鍵的真是從秦大爺的口中念出來的。</p>
這就匪你所思了。</p>
蘇然的英語就是普通高中水平，大學了沒學英語專業，自然也就一般般，當然了，蘇然屬於是中式英語，做題的話，他敢拍著胸部保證比美國人更懂be動詞怎麽用。</p>
口語的話，的確是欠缺。</p>
這個還需要找一個美國妞親一口，提高一下口語。</p>
“蘇然，怎麽樣呢？”</p>
秦老頭扔了一顆花生米到嘴裏，抿了一小口茅台，有些得瑟的說道：“跟你說了我是清華畢業的，你非不信。”</p>
嘶～</p>
蘇然倒吸一口涼氣，還未回過神來，我們村還藏著一個清華的？</p>
幾十年前的清華，可全是國之棟梁啊。</p>
“秦大爺你以前真是當過教師？”</p>
“對，畢業後在帝都當了一段時間的教師，再後來遇到上山下鄉耽誤了一些年生，後來回去之後，考了公務員，成了一名翻譯，去了倫敦幹了十多年外交翻譯工作。”</p>
臥槽。</p>
蘇然真吃驚了。</p>
如果不是假的，那一定是真的。</p>
“那後來呢，你老婆孩子呢？”</p>
“老婆？孩子？”秦大爺聽到兩個詞，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眼睛也渙散了，看樣子是遭受到了刺激，傻笑一笑，狂笑一聲，哈哈哈的就跑了……</p>
“淑敏！”</p>
對著夜空大喊了一聲，倒在了地上。</p>
蘇然沒想到刺激到他了，於是把他攙扶回房間。</p>
想著，如果是真的，那麽秦大爺這個人來自哪裏，就有跡可循了。</p>
蘇然很願意幫這瘋老頭找到家人的，但是問題也有，隻知道他姓秦，說是清華的，哪一年的不知道，當過翻譯，這個很難查。</p>
“淑敏？這應該是他老婆的名字吧？”</p>
蘇然這樣想著走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小院，喝著小酒，想著秦老頭剛才說的那段英文是什麽？</p>
隻記得第一句“什麽Death and life are rich什麽的……”</p>
上網搜索，很快就找到原版了。</p>
並不是英文，而是中文翻譯成英文的一段話。</p>
確切來說這段話出自於《詩經·邶風·擊鼓》。</p>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蘇然細細一品，很美的一句詩，單薇子也喜歡說這句。</p>
而秦老頭說英文版，大概是因為他口中的‘淑敏’吧。</p>
“原來秦老頭和我一樣都是專情之人。”</p>
喝完酒，臘肉也熏好了，取出來掛在屋簷下，回屋躺在床上搜索‘淑敏’、‘清華姓秦的有名學生’、‘清華出來的外交官’、‘清華出來的翻譯官’……毫無音訊，最後索性搜索‘小寶談話’，看了兩期女嘉賓被小寶好好教育的視頻，睡覺。</p>
……</p>
清晨。</p>
蘇然起床，繼續跑了一圈回來，下了麵條，是肥腸麵，昨晚剩下的肥腸。</p>
吃著麵的，看到秦老頭也從他房間出來了。</p>
“秦大爺，醒啦？”</p>
“誒，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p>
“沒喝多，對了秦大爺你昨晚說你是清華的，你是多少屆的？”</p>
“清華？什麽清華？我北大的。”</p>
噗～</p>
蘇然一口麵噴出來。</p>
“那你的英語是誰教你的？”</p>
“我中國人我學什麽鳥語，我愛國。”</p>
啊這…</p>
好家夥，這真瘋了。</p>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昨晚他清醒了，現在又處於是半瘋癲狀態。</p>
蘇然不敢多問，怕刺激到他。</p>
知道是清華的，還當過外交翻譯官，去過倫敦，這些信息就夠了，慢慢查查看，如果多問的話，萬一刺激到他，真瘋癲了，那就得不償失了。</p>
“秦大爺，我待會要出去旅遊，我冰箱裏還有一些肉，我給你送過去。”</p>
“不用，我自己來拿就行了。”</p>
“我給你送過來。”</p>
蘇然想趁機送肉過去，去他屋子裏看看有沒有線索。</p>
拿上肉去了他屋子，茅草屋很小，很昏暗，打開燈才能看清屋子裏的一切，其實一切都是蘇然給他置辦的，所謂置辦，也是蘇然家裏搬過來給他用的。</p>
這老頭也倔，其他人送他東西，他會扔出去，覺得是瞧不起他，還會罵人。</p>
隻有蘇然送他東西，他樂嗬嗬的。</p>
怪老頭一個。</p>
屋子裏有《金庸全集》《金瓶梅》等等經典書籍。</p>
床頭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p>
以前蘇然是沒注意這些的，畢竟誰會去注意一個守村人家裏有什麽東西，就算是照片也不好奇，不過現在人家既然是有牛批的身份，蘇然自然是很好奇，而且照片最能知道一切了。</p>
蘇然打開手機電筒衝上去看了看，卡在鄧麗君海報上的照片。</p>
泛黃的照片很老舊，有點模湖了，不過看得清楚裏麵的內容。</p>
照片裏有兩個人，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一個是漂亮的女孩子，穿著那個年代的校服，一切都是青春該有的樣子。</p>
應該就是身邊這位白發蒼蒼秦老頭年輕時候了。</p>
“秦大爺這是在哪兒啊？”</p>
“頤和園。”</p>
“噢，那照片上這位女的是誰啊？”</p>
“淑敏。”</p>
“淑敏是誰啊？”</p>
“我愛人。”</p>
“噢……”</p>
目前又有點清醒了，而且樣子癡癡的看著照片裏的女子，蘇然從他眼神裏讀出了故事，不過不敢細問，擔心他又受到刺激瘋了。</p>
“幾幾年拍的？”</p>
“63年，我和她定親的時候拍的，她很漂亮。”</p>
“嗯，看出來了，她是帝都的人嗎？”</p>
“不是，她是北平人。”</p>
“……”</p>
蘇然就無語，北平不是帝都嗎？我去，又開始瘋了。</p>
趕緊問。</p>
“秦大爺你的全名叫什麽？”</p>
“我啊？我叫秦叔寶。”</p>
“……唉，麻了。”</p>
“秦大爺，你的淑敏姓什麽？”</p>
“淑敏姓梁，梁淑敏，我和她是在倫敦遇到的，她當時在倫敦留學，護照掉了，來大使館補辦，我給她辦的，我一眼就愛上她了。”</p>
一見鍾情？</p>
明白了，饞人家身子。</p>
“知道她家住哪兒嗎？”</p>
“淑敏啊，她住我心裏。”</p>
“……”</p>
這老頭還會撩啊。</p>
“我說的是她住帝都哪兒，戶口上的地址，你還記得嗎？”</p>
“她住我心裏啊。”</p>
這老頭一直重複這句話。</p>
“好吧，我知道了。”</p>
蘇然拍下那張照片，還是自己想辦法找吧，就算他知道地址好像也沒什麽用了，半個世紀過去了，帝都翻天覆地的變化，估計地址也早就沒了。</p>
“秦大爺我走了。”</p>
“好。”</p>
秦老頭癡癡的看著照片，沒回頭。</p>
蘇然回到家收拾一番，把昨天轉好的香腸臘肉打包了一些，帶去杭州，過兩天就能吃。</p>
家裏的也不用操心，秦大爺會負責看守，主要是防止鳥兒和老鼠偷吃。</p>
當然了，秦大爺隨便吃，蘇然無所謂，不過這老頭很有原則，蘇然打電話讓他吃他才吃，要不然絕不動一根。</p>
……</p>
飛杭州的路上，蘇然一直在思考從哪兒下手。</p>
百思不得騎姐。</p>
看來是有必要去帝都一趟了。</p>
帝都。</p>
蘇然一起很想去看看天安門，看看升國旗，看看紫禁城，再吃吃帝都美食，呃…貌似帝都沒美食，隻有‘地道兒’。</p>
唰…飛機降落在杭州機場。</p>
蘇然托著行李走出機場，行李裝的全是肉，不是衣服，他沒帶衣服。</p>
說來慚愧……</p>
單薇子說，衣服給你買了好幾件帥氣的衣服呢，還有好多漢服讓你穿。</p>
蕭婉卿說，我給你買了情侶裝，你不用帶衣服來魔都。</p>
劉瑾虞說，姐姐給你買了超級帥的衣服，穿上一定帥死了。</p>
謝尹人說，我給你織了好幾套苗族的服飾，你來了就穿。</p>
阿依娜說，維吾爾族的服裝你值得擁有。</p>
如此這般，蘇然還需要帶什麽衣服。</p>
老實說吧…蘇然其實不想她們對自己太好，因為對自己太好了，總覺得會愧疚，會覺得以後傷了她們。</p>
這是最真實的想法。</p>
不多言，走出機場，就看到一個穿著時尚的女孩子，朝自己招了招手。</p>
單薇子？</p>
蘇然愣了愣，打量她，穿著短款羽絨服，下麵穿著一條短裙+光腿神器，看起來腿很長很完美。</p>
說來慚愧，蘇然都跟人家睡了兩次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單薇子的腿那麽好看。</p>
無他，隻因為每次都穿的漢服，看不到腿。</p>
而且在床上，都光光的了，誰去注意腿看不好看，都注意嗶去了，對吧？</p>
“怎麽，認不出我來了？”</p>
單薇子笑著走了上來，在蘇然麵前轉了一圈，引得周圍路過的人回頭羨慕。</p>
“我剛還真這沒認出來，因為你一向都是穿漢服，突然穿這種正常的的就沒看出來。”</p>
“你的意思是漢服不正常？”</p>
“不是那個意思，漢服作為我們中國的傳統服飾，很正常，人家曰本穿和服，韓國穿韓服，我們穿我們的，沒什麽問題。”</p>
“就是，走吧，我們回家。”</p>
賓利歐陸離開機場。</p>
車上，蘇然把秦老頭的事詳細給單薇子講一遍，想讓她出出主意。</p>
單薇子：“你們村還有這麽厲害的人？清華畢業的？”</p>
蘇然：“對啊，昨天還用英文念了一首詩。”</p>
單薇子：“什麽詩？”</p>
蘇然：“Death and life are rid Zig said. Hold your hand and grow old together with you.”</p>
單薇子噢了一聲，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p>
蘇然：“你知道？”</p>
單薇子：“當然了，我很喜歡這句詩，你喜歡嗎？”笑盈盈的看向蘇然。</p>
蘇然：“喜歡。”</p>
單薇子：“尋人這種事很難的，加上信息又不準，這個最好是去帝都看一看，你不是說她是清華的嗎，那就去清華大學找一找，說不定就有他的信息，這樣吧，我有個同學在清華，我讓他幫你去查一查。”</p>
蘇然：“好的，要是找到了，我獎勵吃大餐。”</p>
單薇子：“什麽大餐？”</p>
蘇然：“很大很大的大餐。”</p>
單薇子羞澀的給了蘇然一拳頭，“你惡心。”</p>
聊著天，時間過得很快，車停在單家門口，單薇子邁上台階，推開門喊了一聲：“爺爺，蘇然回來了。”</p>
蘇然：……</p>
這很有一種，老公在外打工，小媳婦終於盼回來的既視感。</p>
“蘇然，來看看我寫的這幅字如何？”</p>
院子裏，老爺子喊了一聲，蘇然應了一聲，把行李交給單薇子，來到老爺子跟前端詳他的墨寶。</p>
“如何？”</p>
“這……”蘇然看了看寫的內容，說道：“蕩婦！”</p>
噗……</p>
老爺子笑翻了。</p>
“這叫坦蕩，蘇然你故意的吧？”</p>
“很像，不排除有人寫這種草書，有故意誤導的成分在裏頭。”</p>
老爺子點點頭，“那你寫一個。”</p>
“好。”</p>
蘇然接過筆在紙上遊走，最後狼毫一收，“如何？”</p>
這時候，飄飄姐從屋子裏走出來，依舊是旗袍，這是這一條開叉適中，沒以前的那麽高了，她搖曳著身子走過來，雙眸眨了眨，看著那副字：“好狗水上漂？蘇然你寫的什麽啊，旁邊還寫著蕩婦？”</p>
“媽，不懂就別開腔。”單薇子走過來，“這幅寫的是坦蕩，這幅寫的是‘風景這邊獨好’，你說什麽呢。”</p>
柳飄飄：“我說錯了嗎？”</p>
蘇然“呃…其實我寫的真是好狗水上漂。”</p>
柳飄飄：“給你點讚。”</p>
單薇子：“蘇然你很會哄我媽，是吧？”</p>
蘇然：“飄飄姐是你媽，我當然要哄，對吧，老爺子。”</p>
老爺子：“兩個都得哄，走吧，進去吃飯。”</p>
蘇然：“單叔叔不回來嗎？”</p>
“單叔叔是誰？沒這個人。”</p>
柳飄飄冷冰冰的說完，氣衝衝的邁腿進入了餐廳。</p>
蘇然聽語氣就知道吵架了。</p>
好吧，丈母娘和老丈人吵架，蘇然不參言。</p>
“走吧，別管他們，三天兩頭就吵架，一到晚上就哄好了。”</p>
單薇子拉著蘇然的也走進了飯廳。</p>
午飯時，單薇子說了一些老爺子後天70大壽的生日，到時候會有很多畫壇的人來，算是一個聚會吧，而柳不群是今天下午就會來杭州。</p>
老爺子笑著說：“蘇然我給我一些好朋友看過你的畫作，都非常佩服你，說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過獎了。”</p>
蘇然不再含蓄了，每次含蓄，讓人覺得在裝。</p>
說實在蘇然繼承了唐寅畫技之後，可想而知。</p>
不過畫得再好，不運營，然並卵。</p>
拍賣畫都是畫的好的賣得高嗎？藝術沒有高低，運營更值錢，死了更值錢，炒作吧，炒高了張大師，又炒劉大師。</p>
而單長卿的畫，逐年高漲，因為歲數越大，收藏家嘛就越期待嗝屁，很現實。</p>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箱子裏有香腸臘肉，需要拿出來曬。”</p>
“你別去，薇子去，來喝酒。”</p>
老爺子按住蘇然，單薇子和柳飄飄去把年貨拿出來晾曬。</p>
老爺子對蘇然真的很喜歡，有些事這種小細節，非常讚賞，真把他當孫女婿了。</p>
飯後。</p>
蘇然和單薇子回到小院。</p>
“你問我爺爺喜歡什麽禮物？”</p>
古色古香的床上，單薇子騎在蘇然背上在給他按摩，她一邊按摩，一邊想著：“你突然這麽一問，真把我給問住了，我好好想想……”</p>
單薇子知道蘇然不想送太普通的禮物了。</p>
“對了，我想起了，我爺爺什麽都不缺，都有了，他最喜歡的東西，就是我奶奶給他做的兩道菜。”</p>
“什麽菜？我翻個麵。”</p>
“翻什麽麵啊，大白天的，就這樣。”</p>
單薇子按住蘇然就讓他這樣趴著，繼續說：“我爺爺說他當年去一家飯館吃飯，就是我奶奶家開的，店裏沒菜譜，我爺爺呢當天正好因為畫畫的一些事心裏不舒服，就在飯店點菜，問服務員也就是我奶奶有什麽菜，我奶奶說什麽菜他們都有，你隨便點，我爺爺就刁難人家，說‘什麽菜都有是吧，那你給我上一份唐僧肉和龍肉上來’。”</p>
蘇然：“你爺爺沒被轟出去？”</p>
單薇子：“沒有，我外婆他們的飯館生意很好，以為是隔壁飯館的人來找茬的，所以就說有那兩道菜！”</p>
蘇然：“啊？後來呢？”</p>
單薇子：“後來我外婆真把唐僧肉和龍肉端上桌了，我爺爺心服口服的吃了。”</p>
蘇然：“那麽厲害？”</p>
單薇子：“對啊，我經常聽我爺爺說他很懷念我奶奶做的那兩道菜，可是我奶奶死的早，都幾十年了，我爺爺再也沒吃到過了。”</p>
蘇然：“唐僧肉和龍肉，怎麽做的知道嗎？”</p>
單薇子：“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一點不是真唐僧肉，也不是真龍肉。”</p>
蘇然想了想，這有點意思哈，他本來就是個吃貨。</p>
唐僧肉、龍肉，還真的很想嚐一
嚐。</p>
“不一定！”</p>
“什麽不一定？”</p>
“我說的是唐僧肉不一定就真沒有。”</p>
“啊？”</p>
“走！我帶你去抓唐僧。”</p>
蘇然翻身下床。</p>
“啊？真的有唐僧？”</p>
“當然，相信我那必將是真的唐僧肉，不是假的，走！”</p>
“好。”</p>
蘇然拉著單薇子離開了小院，驅車離開去抓唐僧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