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紅泥巷口的時候，早已不知是夜上了幾分。說好回來早給蘇瑤做飯的事情沒有做到，沈況心裏思量也不知道蘇瑤吃飯了沒有，愁慮之間腳步也就快了幾許。</p>
一路輕走，很快也便到了自家門前。緩緩推開柵欄，沈況朝著屋裏喊了一聲：“我回來了！”</p>
夜已深，怕吵到周圍鄰居，所以聲音不大。</p>
轉身關門的時候，沈況餘光瞥見了小院裏停著的馬車，頓時心生狐疑，不知是發生了什麽。又見屋裏燈火點著，隱有身影搖曳，便就更加好奇了。</p>
</p>
他走到屋前，推開木門，跨過門檻。</p>
正屋廳堂的小木桌前圍坐著三人，除了蘇瑤外，竟是許久未見的時雨和韓前輩。</p>
沈況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問道：“韓師叔，時雨，你們怎麽來了？”</p>
其實沈況在院落柵欄門那裏喊話的時候，三人就聽見了，因此這會兒他推門進來，三人都並未有什麽反應。</p>
蘇瑤抬眼看了看，而後又不甚在意的低頭繼續吃飯。</p>
時雨原本是打算和蘇姐姐一樣不理睬沈大哥的，但當下方一看到，她就有些控製不住，心裏滿是激動。</p>
“沈大哥。”時雨輕輕喚了聲。</p>
韓仲景欣然接受了沈況的這聲師叔，他看著沈況，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師傅一走，你這臭小子就不好好練劍，學會出門喝花酒了？”</p>
蘇瑤和時雨的反應，沈況全都看在眼裏，此時又聽到韓師叔的話，便猜到時雨與韓師叔一定都知道他下午幹什麽去了。</p>
關好屋門，沈況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悻悻的解釋道：“韓師叔，你誤會了，我去庭香苑是和薑姑娘談正事的，我一滴酒也沒喝。”</p>
時雨湊過來嗅了嗅，笑著說道：“沒有酒味。”</p>
沈況也笑道：“沈大哥怎麽可能騙你呢？況且我和她也不熟。”</p>
自從知道了自己師傅與韓前輩的關係後，連帶著對於時雨，沈況也生出了許多親人的感覺，在心裏將時雨當作自己妹妹來看待了。</p>
時雨開心的笑了笑，算是認同了沈況的解釋。不過坐在沈況另一側的蘇瑤依舊懷疑，給了沈況一個白眼道：“人家三番五次的請你，我也覺得你們不熟？”</p>
蘇瑤的話乍一聽還以為是在幫他說話，但任誰在這個時候都能聽出她語氣裏的不對勁。</p>
韓仲景沒有說話，和時雨一道也都在望著沈況。</p>
沈況苦笑一聲後，正色道：“是我們的身份，樓外樓查到了。”</p>
蘇瑤聞言，忽而有些驚恐的看了看沈況：“她們...”</p>
“應該是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我的那把幽牙劍了，所以一番調查下來就查到了。不過好消息是，我已與那位薑姑娘達成協議，她幫我們保密，我答應她三個要求。”</p>
聽完沈況的解釋後，韓仲景開口道：“樓外樓在調查你？”</p>
沈況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刻意在調查我，之前因為秦嶺伏玄劍出世的消息，那位薑姑娘來找過我，想與我合作讓我跟她們一起去尋劍，可能是在那時候，她調查過，順藤摸瓜找到了。”</p>
“你答應了她哪三個要求？”韓仲景又問道。</p>
“她隻說了第一個，後麵兩個暫時還沒確定下來。”沈況道。</p>
“你就那麽確定她不會出爾反爾，等你完成了三個要求之後不會以此來要挾你？”韓仲景又問，問題尖銳。</p>
沈況自然想過這個問題，他點了點頭緩緩道：“一開始我有想過，那時候覺得大不了魚死網破，遁走他地。不過後來與那位薑姑娘認識之後，我覺得她似乎並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選擇相信她一次。”</p>
一旁的蘇瑤這時候撇撇嘴道：“哼，還說不熟悉？”</p>
沈況說完，韓仲景笑了笑：“樓外樓薑氏一脈的丫頭，是叫薑凝是嗎？”</p>
“沒錯，叫薑凝。”</p>
韓仲景喝了口酒，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當今樓外樓薑氏一脈的獨女，也會是此番爭奪樓外樓主的其中之一。衝你這臭小子一句韓師叔，師叔今天就再給你透露點，樓外樓雖然神秘，但這個薑氏倒是可以結交，尤其他們這一脈隻有這麽一個獨女。所以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能把她娶回來，做了媳婦，那以後誰還敢動你，即便你東海沈家人的身份人盡皆知也無妨。”</p>
韓仲景哈哈一笑，後麵的這些話很是沒來由，但沈況聯係薑凝說的要求倒是有些明白，一時間像是被說中了心思般，沒有言語。</p>
韓仲景看著沈況的反應，有些好笑道：“難道說，那小丫頭提的第一個條件還真和這件事有關？嗬嗬嗬，我猜猜啊，我猜猜，莫不是讓你做他們薑家的上門女婿？”</p>
韓仲景的話說完，分坐在沈況兩側的時雨與蘇瑤眼神齊刷刷的望向了他。</p>
沈況自然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們的眼神，身體有些不自在的繃緊了幾分。</p>
雖然韓師叔猜的不全對，但已經是大差不差了。除了他與薑凝之間的事情是假的之外，其他都沒猜錯。沈況有些尷尬的瞅了瞅神色各異的三人，他也沒有隱瞞什麽，回道：“與韓師叔想的有些出入。薑姑娘的第一個要求確實和這件事有關，不過不是讓我入贅過去，而是逢場作戲，假扮三年。”</p>
一旁聽著的時雨與蘇瑤，這時神色顯然是有些緩和，不過依舊不高興，便連帶著對碗裏的飯菜也沒了胃口。</p>
“不能不做嗎？不假扮可以嗎？”時雨看著沈況，小聲說道。</p>
“他心裏肯定高興壞了。”一旁的蘇瑤添油加醋道。</p>
韓仲景清楚時雨的小心思，對於蘇瑤他也看在眼裏，搖頭輕笑，局內人，最是看不清。</p>
沈況看了看蘇瑤，旋即又看向時雨，輕聲道：“我們各取所需而已，不會有什麽壞處的。而且我也不用時時刻刻那樣，平日裏我還是照常生活，至於她做什麽，我做什麽，各自都不打擾的。”</p>
時雨沒有答話，蘇瑤也沒有。</p>
韓仲景看得好笑，搭話道：“你們也別太擔心，非是什麽龍潭虎穴，說不定對這臭小子還大有好處呢！”</p>
他說完，兩人依舊低頭各自想著心事，沒有答話。</p>
見兩人不回應，韓仲景又接著道：“前輩師傅說的話也不信了嘛！樓外樓雖然很神秘，但也並非有多可怕。當年我與師兄遊曆江湖之時，曾與她父親薑太玄有過一麵之緣。因為我曾學過一些道家相麵之術，所以便偶有用了一下。古人雲相由心生，相麵，首觀就是心。心者貌之根，審心而善惡自見，行者心之表，觀行而禍福可知。我隻學得相麵皮毛，故而未能窺得全貌，不過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來，薑太玄心如明鏡，乍而透亮，不是那般陰險之輩，若不是無緣，早年定會結交一番。”</p>
韓仲景說了一大堆，兩個小丫頭似乎並不領情，依舊沒什麽反應，倒是臉上神色緩和，沒了之前那般擔心了。</p>
又過了片刻，時雨抬頭看向沈況問道：“沈大哥，你晚飯吃了嗎？沒有的話我去幫你拿碗筷。”</p>
說著，時雨就要起身。沈況抓住了時雨的胳膊，扶著她讓她重新坐下：“我吃過了，時雨你快些吃吧！”</p>
沈況笑著安慰完時雨，小丫頭得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比她師傅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還管用。</p>
而後，沈況又看向蘇瑤。隻是他還未開口，蘇瑤便提前開口道：“我明白，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麽！”</p>
看她言語，不似作假，沈況便就沒有過多解釋，隻輕聲道</p>
：“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的。”</p>
蘇瑤輕輕點頭。</p>
與她們說完，沈況又看向韓仲景，問道：“韓師叔，你們這次來梅霧城也是為了伏玄劍嗎？”</p>
“嗬嗬嗬，伏玄雖是百劍榜上的名劍，不過於我而言意義不大。若不是你師傅托我往後對你照拂一二，你以為我跑這麽遠過來是專門來看你小子的啊。”</p>
聽聞韓師叔說起師傅，沈況愣了愣。</p>
韓仲景也看到了沈況的反應，知道他在想什麽，便又接著道：“你師傅的下落你就別打聽了，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你。他這一次做的事，既跟他自己有關也跟你有關。前塵夙願太多，都是他心中那些個過往的恩怨，到了該斬斷的時候，他不想牽扯到你，因此才有所隱瞞。你隨他生活二十年，當知道他的脾性，若非世事如此，若非過不去本心，他也不會這樣。”</p>
沈況聽完，出奇的沒有追問，他明白師傅的苦衷，也明白師叔話裏的意思。</p>
過了片刻，韓仲景又道：“伏玄劍的出世，導致當下梅霧城裏魚龍混雜。這一切你師傅早有預料，他害怕朝廷會因此對你不利，所以提前叮囑我讓我此來是護你周全。你要做什麽事我不會管，不到必死局麵我也不會出手，江湖江湖，你不闖蕩哪來的江湖，你不受傷流血又怎麽有成長。”</p>
“受教了，師叔。”</p>
韓仲景斜眼看了看沈況：“你這樣子和你那混賬師傅神似，都讓人討厭的很。”</p>
聽到前一句，沈況本還以為是什麽誇將的話，等在聽到後一句，原地“去世”。</p>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能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韓仲景握著酒壺飲了一口，隨意道。</p>
沈況想了想，問道：“和樓外樓一起進入秦嶺的事，會有危險嗎？”</p>
韓仲景笑了笑，反問道：“你說呢？”</p>
“在裏麵還不是最危險的。若是你們真的拿到了劍出來之後，那時候才是虎狼環伺之時。未認主的劍煉化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到時候必然會有心生歹意出手搶奪之人。那時候，其餘人為了這把劍，可就不是隨隨便便打幾架能結束的了，一家一派百年傳承或許就在那把劍身上，到時候死多少人他們也會認為值得。”</p>
沈況想了想，又緩緩說道：“這一次沒有宗師境的前輩來，爭奪還會那般激烈嘛？”</p>
韓仲景聞言輕笑，開口道：“看來那小丫頭真沒拿你當外人啊，這件事也跟你說。話雖如此，但一旦其餘的家族門派反應過來知道伏玄劍的消息為真，那麽你覺得他們會不想方設法搬來一兩個老祖宗坐鎮，樓外樓也有人來了吧。”</p>
沈況點了點頭：“是一位叫溫華的前輩。”</p>
“洞玄手溫華，沒想到是他來了。他帶劍了嗎？”韓仲景有些驚訝的說了句。</p>
“沒，倒是他孫子手裏有把劍。”</p>
“扶風劍？”韓仲景問。</p>
“好像是，我聽到他孫子說起過扶風劍法幾字。韓師叔，這扶風劍也是百劍榜上的劍嗎？”</p>
“嗯，而且還是位列第十三的劍。所以啊，其他勢力派人來隻是早晚的事，如果真的開始了，一定要萬事小心。”</p>
說道最後，韓仲景語氣地穩，是在囑咐。沈況點了點頭，記住了韓師叔的話。</p>
韓仲景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之後便就不再說話，獨自喝起了悶酒。</p>
沈況見狀有心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便作罷。</p>
時雨和蘇瑤兩人此時情緒都已緩和不少，兩人的不悅本就隻是心上那一點，此時想通了一切也就好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慢慢的，韓仲景也加入其中，聊些有趣的事，廳堂裏的氣氛也就緩和了很多。</p>
一路輕走，很快也便到了自家門前。緩緩推開柵欄，沈況朝著屋裏喊了一聲：“我回來了！”</p>
夜已深，怕吵到周圍鄰居，所以聲音不大。</p>
轉身關門的時候，沈況餘光瞥見了小院裏停著的馬車，頓時心生狐疑，不知是發生了什麽。又見屋裏燈火點著，隱有身影搖曳，便就更加好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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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屋前，推開木門，跨過門檻。</p>
正屋廳堂的小木桌前圍坐著三人，除了蘇瑤外，竟是許久未見的時雨和韓前輩。</p>
沈況有些驚訝的看著兩人問道：“韓師叔，時雨，你們怎麽來了？”</p>
其實沈況在院落柵欄門那裏喊話的時候，三人就聽見了，因此這會兒他推門進來，三人都並未有什麽反應。</p>
蘇瑤抬眼看了看，而後又不甚在意的低頭繼續吃飯。</p>
時雨原本是打算和蘇姐姐一樣不理睬沈大哥的，但當下方一看到，她就有些控製不住，心裏滿是激動。</p>
“沈大哥。”時雨輕輕喚了聲。</p>
韓仲景欣然接受了沈況的這聲師叔，他看著沈況，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師傅一走，你這臭小子就不好好練劍，學會出門喝花酒了？”</p>
蘇瑤和時雨的反應，沈況全都看在眼裏，此時又聽到韓師叔的話，便猜到時雨與韓師叔一定都知道他下午幹什麽去了。</p>
關好屋門，沈況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悻悻的解釋道：“韓師叔，你誤會了，我去庭香苑是和薑姑娘談正事的，我一滴酒也沒喝。”</p>
時雨湊過來嗅了嗅，笑著說道：“沒有酒味。”</p>
沈況也笑道：“沈大哥怎麽可能騙你呢？況且我和她也不熟。”</p>
自從知道了自己師傅與韓前輩的關係後，連帶著對於時雨，沈況也生出了許多親人的感覺，在心裏將時雨當作自己妹妹來看待了。</p>
時雨開心的笑了笑，算是認同了沈況的解釋。不過坐在沈況另一側的蘇瑤依舊懷疑，給了沈況一個白眼道：“人家三番五次的請你，我也覺得你們不熟？”</p>
蘇瑤的話乍一聽還以為是在幫他說話，但任誰在這個時候都能聽出她語氣裏的不對勁。</p>
韓仲景沒有說話，和時雨一道也都在望著沈況。</p>
沈況苦笑一聲後，正色道：“是我們的身份，樓外樓查到了。”</p>
蘇瑤聞言，忽而有些驚恐的看了看沈況：“她們...”</p>
“應該是她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我的那把幽牙劍了，所以一番調查下來就查到了。不過好消息是，我已與那位薑姑娘達成協議，她幫我們保密，我答應她三個要求。”</p>
聽完沈況的解釋後，韓仲景開口道：“樓外樓在調查你？”</p>
沈況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刻意在調查我，之前因為秦嶺伏玄劍出世的消息，那位薑姑娘來找過我，想與我合作讓我跟她們一起去尋劍，可能是在那時候，她調查過，順藤摸瓜找到了。”</p>
“你答應了她哪三個要求？”韓仲景又問道。</p>
“她隻說了第一個，後麵兩個暫時還沒確定下來。”沈況道。</p>
“你就那麽確定她不會出爾反爾，等你完成了三個要求之後不會以此來要挾你？”韓仲景又問，問題尖銳。</p>
沈況自然想過這個問題，他點了點頭緩緩道：“一開始我有想過，那時候覺得大不了魚死網破，遁走他地。不過後來與那位薑姑娘認識之後，我覺得她似乎並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選擇相信她一次。”</p>
一旁的蘇瑤這時候撇撇嘴道：“哼，還說不熟悉？”</p>
沈況說完，韓仲景笑了笑：“樓外樓薑氏一脈的丫頭，是叫薑凝是嗎？”</p>
“沒錯，叫薑凝。”</p>
韓仲景喝了口酒，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當今樓外樓薑氏一脈的獨女，也會是此番爭奪樓外樓主的其中之一。衝你這臭小子一句韓師叔，師叔今天就再給你透露點，樓外樓雖然神秘，但這個薑氏倒是可以結交，尤其他們這一脈隻有這麽一個獨女。所以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能把她娶回來，做了媳婦，那以後誰還敢動你，即便你東海沈家人的身份人盡皆知也無妨。”</p>
韓仲景哈哈一笑，後麵的這些話很是沒來由，但沈況聯係薑凝說的要求倒是有些明白，一時間像是被說中了心思般，沒有言語。</p>
韓仲景看著沈況的反應，有些好笑道：“難道說，那小丫頭提的第一個條件還真和這件事有關？嗬嗬嗬，我猜猜啊，我猜猜，莫不是讓你做他們薑家的上門女婿？”</p>
韓仲景的話說完，分坐在沈況兩側的時雨與蘇瑤眼神齊刷刷的望向了他。</p>
沈況自然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們的眼神，身體有些不自在的繃緊了幾分。</p>
雖然韓師叔猜的不全對，但已經是大差不差了。除了他與薑凝之間的事情是假的之外，其他都沒猜錯。沈況有些尷尬的瞅了瞅神色各異的三人，他也沒有隱瞞什麽，回道：“與韓師叔想的有些出入。薑姑娘的第一個要求確實和這件事有關，不過不是讓我入贅過去，而是逢場作戲，假扮三年。”</p>
一旁聽著的時雨與蘇瑤，這時神色顯然是有些緩和，不過依舊不高興，便連帶著對碗裏的飯菜也沒了胃口。</p>
“不能不做嗎？不假扮可以嗎？”時雨看著沈況，小聲說道。</p>
“他心裏肯定高興壞了。”一旁的蘇瑤添油加醋道。</p>
韓仲景清楚時雨的小心思，對於蘇瑤他也看在眼裏，搖頭輕笑，局內人，最是看不清。</p>
沈況看了看蘇瑤，旋即又看向時雨，輕聲道：“我們各取所需而已，不會有什麽壞處的。而且我也不用時時刻刻那樣，平日裏我還是照常生活，至於她做什麽，我做什麽，各自都不打擾的。”</p>
時雨沒有答話，蘇瑤也沒有。</p>
韓仲景看得好笑，搭話道：“你們也別太擔心，非是什麽龍潭虎穴，說不定對這臭小子還大有好處呢！”</p>
他說完，兩人依舊低頭各自想著心事，沒有答話。</p>
見兩人不回應，韓仲景又接著道：“前輩師傅說的話也不信了嘛！樓外樓雖然很神秘，但也並非有多可怕。當年我與師兄遊曆江湖之時，曾與她父親薑太玄有過一麵之緣。因為我曾學過一些道家相麵之術，所以便偶有用了一下。古人雲相由心生，相麵，首觀就是心。心者貌之根，審心而善惡自見，行者心之表，觀行而禍福可知。我隻學得相麵皮毛，故而未能窺得全貌，不過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來，薑太玄心如明鏡，乍而透亮，不是那般陰險之輩，若不是無緣，早年定會結交一番。”</p>
韓仲景說了一大堆，兩個小丫頭似乎並不領情，依舊沒什麽反應，倒是臉上神色緩和，沒了之前那般擔心了。</p>
又過了片刻，時雨抬頭看向沈況問道：“沈大哥，你晚飯吃了嗎？沒有的話我去幫你拿碗筷。”</p>
說著，時雨就要起身。沈況抓住了時雨的胳膊，扶著她讓她重新坐下：“我吃過了，時雨你快些吃吧！”</p>
沈況笑著安慰完時雨，小丫頭得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比她師傅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還管用。</p>
而後，沈況又看向蘇瑤。隻是他還未開口，蘇瑤便提前開口道：“我明白，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麽！”</p>
看她言語，不似作假，沈況便就沒有過多解釋，隻輕聲道</p>
：“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的。”</p>
蘇瑤輕輕點頭。</p>
與她們說完，沈況又看向韓仲景，問道：“韓師叔，你們這次來梅霧城也是為了伏玄劍嗎？”</p>
“嗬嗬嗬，伏玄雖是百劍榜上的名劍，不過於我而言意義不大。若不是你師傅托我往後對你照拂一二，你以為我跑這麽遠過來是專門來看你小子的啊。”</p>
聽聞韓師叔說起師傅，沈況愣了愣。</p>
韓仲景也看到了沈況的反應，知道他在想什麽，便又接著道：“你師傅的下落你就別打聽了，我答應過他不能告訴你。他這一次做的事，既跟他自己有關也跟你有關。前塵夙願太多，都是他心中那些個過往的恩怨，到了該斬斷的時候，他不想牽扯到你，因此才有所隱瞞。你隨他生活二十年，當知道他的脾性，若非世事如此，若非過不去本心，他也不會這樣。”</p>
沈況聽完，出奇的沒有追問，他明白師傅的苦衷，也明白師叔話裏的意思。</p>
過了片刻，韓仲景又道：“伏玄劍的出世，導致當下梅霧城裏魚龍混雜。這一切你師傅早有預料，他害怕朝廷會因此對你不利，所以提前叮囑我讓我此來是護你周全。你要做什麽事我不會管，不到必死局麵我也不會出手，江湖江湖，你不闖蕩哪來的江湖，你不受傷流血又怎麽有成長。”</p>
“受教了，師叔。”</p>
韓仲景斜眼看了看沈況：“你這樣子和你那混賬師傅神似，都讓人討厭的很。”</p>
聽到前一句，沈況本還以為是什麽誇將的話，等在聽到後一句，原地“去世”。</p>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能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韓仲景握著酒壺飲了一口，隨意道。</p>
沈況想了想，問道：“和樓外樓一起進入秦嶺的事，會有危險嗎？”</p>
韓仲景笑了笑，反問道：“你說呢？”</p>
“在裏麵還不是最危險的。若是你們真的拿到了劍出來之後，那時候才是虎狼環伺之時。未認主的劍煉化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到時候必然會有心生歹意出手搶奪之人。那時候，其餘人為了這把劍，可就不是隨隨便便打幾架能結束的了，一家一派百年傳承或許就在那把劍身上，到時候死多少人他們也會認為值得。”</p>
沈況想了想，又緩緩說道：“這一次沒有宗師境的前輩來，爭奪還會那般激烈嘛？”</p>
韓仲景聞言輕笑，開口道：“看來那小丫頭真沒拿你當外人啊，這件事也跟你說。話雖如此，但一旦其餘的家族門派反應過來知道伏玄劍的消息為真，那麽你覺得他們會不想方設法搬來一兩個老祖宗坐鎮，樓外樓也有人來了吧。”</p>
沈況點了點頭：“是一位叫溫華的前輩。”</p>
“洞玄手溫華，沒想到是他來了。他帶劍了嗎？”韓仲景有些驚訝的說了句。</p>
“沒，倒是他孫子手裏有把劍。”</p>
“扶風劍？”韓仲景問。</p>
“好像是，我聽到他孫子說起過扶風劍法幾字。韓師叔，這扶風劍也是百劍榜上的劍嗎？”</p>
“嗯，而且還是位列第十三的劍。所以啊，其他勢力派人來隻是早晚的事，如果真的開始了，一定要萬事小心。”</p>
說道最後，韓仲景語氣地穩，是在囑咐。沈況點了點頭，記住了韓師叔的話。</p>
韓仲景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之後便就不再說話，獨自喝起了悶酒。</p>
沈況見狀有心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便作罷。</p>
時雨和蘇瑤兩人此時情緒都已緩和不少，兩人的不悅本就隻是心上那一點，此時想通了一切也就好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慢慢的，韓仲景也加入其中，聊些有趣的事，廳堂裏的氣氛也就緩和了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