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土埋半截身子了,倒成了寶了”


    老太太等眾人說完,這才笑著歎了一口氣。


    見兒孫們要開口,便點點頭,道:“雅芳要到月份了,可小寧的身子也重了”。


    她低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玩玩具的李姝,又道:“孩子又小,就秦京茹一個人,我又哪裏放心得下”。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身體,人老不以筋骨為能了,我都注意著呢”


    “回來,回家來,我做夢都想著在家生活呢”


    老太太笑著看向劉茵道:“就算是你們不催我也得回來了,屬實是老了”。


    “奶,我們不是這個……”


    趙雅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老太太擺手製止了,點了點她道:“你心眼子可沒有學武多,能演得過他?”


    說完又笑著看向李學武訓道:“什麽時候能長大~”


    “鬧著玩兒唄~”


    就在大嫂瞪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李學武嘿嘿一笑,抽身躲過大嫂又踢過來的一腳。


    “你個損小子!”


    趙雅芳也是被他氣笑了,嗔道:“合著你是逗著我們玩唄~”


    “這可真不是~”


    李學武保證道:“誰能想到咱們老太太火眼金睛呢,讓我這孫猴子無處遁形了”。


    “你可真是!”


    劉茵也是嗔著掐了兒子一把,敢情早上這麽一會兒,全是他在導演這個。


    屋裏眾人也是反應了過來,李學武本身就沒想著騙了老太太,要騙也是他自己騙,怎麽可能叫了這麽多人知道。


    哄了劉茵和趙雅芳,就是故意讓兩人做場戲,賣了破綻給老太太,也讓老太太明白他的心意。


    這又是哄,又是鬧的,老太太哪裏不知道孫兒都是為了她好,這心裏不僅不生氣,還暖呼呼的。


    到頭來就把趙雅芳和劉茵擱在裏麵了,要不怎麽被兩人又踢又掐的呢。


    “我二哥就壞!”


    姬毓秀也像是剛明白過來了似的,捂著嘴笑道:“怨不得我剛開始就覺得糊塗呢,二哥就是故意的!”


    “打!”


    李姝見著叭叭被大娘和奶奶捶打,也是興奮地站了起來,小臉紅撲撲地喊著打~打~


    “她倒是好熱鬧!~”


    老太太也是被屋裏的熱鬧逗的捂嘴笑了起來。


    顧寧嗔怪著瞪了李學武一眼,她也被蒙在了鼓裏。


    剛才見著李學武在門外跟婆婆和大嫂嘀嘀咕咕的就知道他要幹啥。


    等吃了早飯,見著大嫂和婆婆開口,她還怕老太太多心,自己也跟著提心吊膽的。


    沒想到這全是李學武早就算計好了的,要不姬毓秀怎麽說迷糊呢,這人何時做過沒準備的決定。


    要說十全十美就絕對了,可這個人做什麽事都講究個布局算計,又怎麽會把事情的決定權交到別人的手上。


    “我回家了,孩子咋整?”


    老太太笑話完,又給李學武問道:“秦京茹一個人可忙不過來”。


    “那就再找一個……”


    李學武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著母親已經用眼睛瞪他了。


    “你有錢燒的啊~”


    劉茵對於兒子的消費觀念實在是看不過眼。


    缺什麽,買,用什麽,買,沒人幹,買……


    反正隻要他需要的,或者是沒時間做,或者是不願意做,那就花錢雇人。


    對於兒子所謂的時間就是金錢的理論她很是不認同。


    咋地?你上班是論時間算工資的啊?!


    反了你了,時間多少並不決定工資多少!


    她當然不知道她兒子的時間到底有多值錢,就算是知道她也舍不得。


    “你們要是想多陪陪孩子,我這給你說一個”


    劉茵坐在炕沿邊上,對著李學武和顧寧道:“早上上班你多繞個遠,把孩子送來,晚上下班再接回去”


    “要是沒時間,或者來不及,那就讓孩子在這住,不差一宿兩宿的”


    “老太太,您覺得呢?”


    她說完了兒子、兒媳婦,又看向了老太太,想要征求對方的意見。


    李學武倒是想說不用了的話,可母親也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啊。


    老太太這會兒已經點頭了:“我要說一塊兒留了李姝,那就不大合適了,這個辦法好,兩全其美了”。


    “那就這麽著”


    劉茵一錘定音,給兒子擺了擺手,道:“回頭兒把老太太的東西收拾收拾一道兒送回來,連著李姝的日常用的也收拾個包”


    “小寧啊”


    她倒是不用顧忌兒子的感受,可得給兒媳婦兒解釋清楚:“媽這麽說,你沒有意見吧?”


    顧寧能有什麽意見,婆婆和老太太這麽說,也是為了給秦京茹留出空來照顧她。


    人家主動幫忙帶孩子,她感謝還來不及呢。


    “我沒意見,都聽您的”。


    “完事!”


    劉茵點了點李學武,道:“以後你少跟我整這些哩咯唥,孩子都讓你教壞了!”


    “我可真是……冤枉的很”


    李學武好笑道:“怕您辛苦我還有錯了?”


    “我自己孫女,我願意辛苦”


    劉茵嗔怪著推了他一把,道:“躲我遠點兒,該幹啥幹啥去!”


    “得~”


    趙雅芳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叫一報還一報~”


    “嘿嘿~我願意~”


    李學武跟大嫂鬧了一句,又跟顧寧說了,晚上吃了飯再回家。


    顧寧知道他周日有事,不僅僅是出差半個多月,回來得走動關係,還有些她知道但不了解的工作需要他去辦。


    家裏的錢富裕的很,隻靠李學武的兩份工資可擺不平。


    就說上了秋以後,這家裏陸陸續續被沈國棟送來的吃食和生活用度就得多少了。


    那煤都是用貨車拉來的,堆在院牆根底下好大一片,怕不是得有六七噸煤。


    反正那一卡車的煤都卸了,塊煤燒著就是比煤球好用。


    秦京茹晚上七點多鍾下班,走之前填滿一下子,晚上李學武睡覺之前再補滿了,蓋上封蓋,能熱到早上。


    你就說這燒煤吧,誰家的工資用的起。


    錢哪來的?


    這個顧寧不管,就像她跟姬毓秀笑鬧的那樣,她的工資反正都在抽屜裏放著,隻見多,不見少。


    李學武是一家之主,他說住大房子,就得有住大房子的能力,沒能力回四合院住後院她也無所謂。


    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


    李學武從來沒跟她要過工資,也沒就生活品質做過約束要求,她就沒理由和意願去幹涉調查李學武的錢是哪來的。


    如果連賺錢的方式都需要她來操心,那她當初就不會為了圖意諸事順心省事,選李學武了。


    所以,李學武說要出去忙,那她就不管,更不約束。


    隻要晚上按時回家,這是兩人互相信任的底線。


    不能按時怎麽辦?


    能怎麽辦,她又打不過李學武,還能槍斃了他咋地?


    李學武不能按時回家,定會跟她解釋,理由一定讓她滿意信服。


    無需她生氣耍臉色和脾氣,就算是謊言,那也是有必要這麽說的。


    李學武在這一點上做的還是讓她滿意的,極少出現晚回家的現象。


    現在李學武說了晚飯後回來接她們娘倆回家,那她就允了,隻是叮囑他注意別凍著。


    李學武倒是不在乎跟家人麵前秀恩愛,可真要做出親近的動作,他怕顧寧晚上跟他算賬。


    嬉笑著眨了眨眼睛,惹得顧寧扭頭不搭理他,這才出了門。


    “呦,學武,出去啊~”


    “哎,一大爺,這幹嘛呢?”


    易忠海示意了拎在手裏的泥抹子,解釋道:“隔壁院借的,後院聾老太太的窗戶漏風,弄點泥重新給抹一遍”。


    他說完看了李學武身後李家一眼,問道:“你爸沒回來啊?”


    “山上的工作忙,中醫院有個草藥項目要做,下不來”


    李學武解釋了一句,示意了門外,道:“得,您忙著,有事知會我一聲就行”。


    “哎!學武”


    易忠海喊住了將要邁步的李學武,道:“我剛想起來,還真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抬了下巴示意了身後的門房,道:“入冬了,咱們這門房製度是不是……”


    說完這一句,易忠海又有些遲疑了:“你這不老回來,按道理我是不應該麻煩你的”。


    “沒事,我這不還在院裏嘛”


    李學武點頭道:“該交錢交錢,該出人的您叫國棟安排”


    說著話還示意了身後屋裏,道:“毓秀也在院裏住,尤其是門房這邊,緊吧點好”。


    “得嘞,有你這句話我就心裏有底了”


    易忠海點了點頭,道:“今年不用重新搭炕,沒啥用度,無非就是點煤和柴火”


    他也是明白事理的,擺手道:“今年各家均攤,不能再用倒座房的了,不公平,容易起糾紛”。


    李學武笑了笑,沒覺得那麽點柴火能有個啥。


    但一大爺也是好心,去年這點火的柴火由著倒座房出,那是因為後半段了,沒地兒定規矩去。


    用了一冬的柴火,也沒人誇倒座房什麽,一大爺也是怕李學武說他們費力不討好。


    現在得了,眾人均攤,要麽出人,要麽出力,要麽出錢。


    李學武當然是選擇出錢,家裏常住的都是娘們兒,讓誰去看門房去。


    劉茵白天一堆事呢,又是不願意去門房跟她們扯老婆舌兒的,何苦為了這點錢為難呢。


    “您想著點,需要什麽跟國棟提,有不合適的,需要毓秀的,您直接找她就行”


    這話無非就是回應一大爺那句放心,他知道一大爺想的是啥意思。


    兩人正說著,秦淮茹帶著小當和槐花走了出來,眼瞅著是要出門。


    見著兩人在院裏站著說話,便打了招呼。


    問清楚緣由,秦淮茹也是讚成今年冬天繼續執行門房製度。


    反正院裏各家各戶都有人在,晚上小夥子去門房睡,大家都踏實,白天老婆兒們去門房聊閑篇兒,家裏也清靜。


    無非就是個暖和錢,沒錢的就出力值班,有錢的就出錢圖個心安。


    現在形勢不太好,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大家都不好受,這點錢不在意的。


    李學武聽著她說叨,笑著示意了站在中院三門口噘嘴的棒梗,問秦淮茹道:“這咋地了?”


    “甭搭理他”


    秦淮茹又好氣又好笑地解釋道:“讓他寫作業,就貪玩”。


    “我哥作業沒寫完”


    槐花仰著小腦袋看著李學武嘰嘰喳喳地解釋道:“我媽帶我們去逛街,不帶他~”


    “是嘛~”


    李學武看了這小姑娘,笑著應了一句,隨後給那邊怨婦似的棒梗招手道:“過來!”


    “武叔!”


    棒梗可算是找著組織了,小跑著從門裏一溜煙似的到了李學武跟前。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他,問道:“雞伺候的咋樣?”


    “啊?”


    棒梗跑過來本以為武叔會問他作業呢,沒想到是問雞的事。


    “好著呢!”


    他沒了剛才的蔫頭耷腦,昂著大肥臉,道:“昨天隔壁院那倒黴孩子站在牆上扔石頭子,那雞還罵街呢!”


    “嗬嗬~”


    李學武笑著彈了他一個腦瓜嘣兒,這孩子真到人嫌狗不理的時候了。


    “我要去俱樂部,你去不去?”


    “去!”


    棒梗剛才被他媽限製在了中院院門裏,說作業寫不完不許踏出中院一步,否則屁股開花!


    現在武叔幫他破戒,他哪裏有不願意的。


    別說去俱樂部能吃能玩的,就是出去幹活都覺得比圈在家裏強。


    “去什麽去!”


    秦淮茹沒好氣地瞪了李學武,道:“他作業都還沒寫完呢,你就逗事兒!”


    “他作業沒寫完關我什麽事”


    李學武笑著看向秦淮茹說道:“我布置給他的作業完成的好著呢就行唄~”


    “去你的!你就是壞蛋~”


    秦淮茹嗔道:“我兒子考不上大學你負責啊?”


    說完就去拉棒梗:“棒梗,趕緊回家寫作業去,別等我抽你啊~”


    “媽~”


    棒梗有些無奈地說道:“您怎麽能這麽說我武叔呢,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說完見他媽真動手要掐他,趕緊躲在了一大爺身後,腦袋從一旁露了出來兀自強調道:“您說,您自己說,指望我考大學是不是強人所難了!”


    “就我這個成績,別說大學了,就是中學我都沒信心!”


    他這小嘴兒真是厲害了,左躲右閃的圍著一大爺和李學武身邊轉悠,就是不給他媽捉住他的機會。


    “我勸您還是正視現實,放我一馬,也放您自己一馬,咱們娘倆何必因為得不到的東西自相殘殺呢?!”


    “棒梗!媽媽生氣了!”


    秦淮茹追不上他,站在原地瞪了眼睛,可棒梗見她不追了,一溜煙跑出了院子。


    “媽!您消消氣,我懲罰我自己一天別上家門!”


    話語還在,人已經沒影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會兒棒梗已經到了李學武車跟前。


    “都怨你!”


    秦淮茹逮不著自己兒子,瞧見一大爺和李學武站在一旁看熱鬧尤其的生氣。


    特別是李學武,都是他挑起來的,沒他棒梗早回家寫作業去了。


    其實吧,現在秦淮茹生氣,可真實情況不僅僅是李學武,就算是她自己也清楚。


    她走了,棒梗就真的能乖乖寫作業了?


    就像棒梗剛才說她的那話意思:您別做夢了!


    李學武沒在意秦淮茹的埋怨,笑著點評道:“我覺得棒梗比你有經營天賦,至少他知道成本沉沒不應該再浪費力氣的道理”。


    “去你的!”


    秦淮茹聽得懂他的話,不就是說自己兒子有自知之明,一定考不上初中了,這會兒一點學習的力氣都不願意花。


    “棒梗原來學習成績很好的,就你那兩隻雞惹的他不學習了!”


    “您可真是粘包賴啊!”


    李學武好笑地示意了一大爺,道:“您也不去院裏打聽打聽,您家裏那位少爺天生跟文曲星不對付,少往我這扯”。


    易忠海知道他開玩笑呢,點了點他,笑著往後院去了。


    秦淮茹被李學武說不過,氣呼呼地嗔道:“你別帶他玩去啊,他心野了,我更管不住了!”


    “好好好”


    李學武一邊答應著,一邊往外走,態度可好了。


    可等秦淮茹出了大門的時候,就見著李學武開車帶著兒子往胡同外麵走呢。


    棒梗見著他媽看他,還興奮地擺擺呢。


    秦淮茹又氣又笑的,真想不要這混蛋兒子算了。


    還有那李學武,也是個不著調的,非要跟她對著幹。


    槐花有些羨慕地看著坐在車上離去的哥哥,轉頭看向姐姐,問道:“咱哥幹啥去了?”


    “玩去了唄~”


    小當撇嘴道:“跟武叔去俱樂部了”。


    “啥叫俱樂部?”


    槐花不懂,茫然地看著小姐姐。


    小當沒去過,可聽哥哥吹噓過,隻覺得那裏跟人間仙境似的,可好玩了。


    “就是不愛學習的孩子去玩的地方”。


    “我也想去……”


    槐花不太理解為啥不愛學習的孩子卻能玩的這麽開心。


    秦淮茹聽見兩個孩子的議論,拉了拉她們的手,道:“咱不去,啊,媽媽帶你們去買好吃的,不給你哥買”。


    槐花抬起頭看了看媽媽沒說話,小當卻是望著胡同的方向愣神。


    這世上從來都是不公平的,他哥就算是不學習,可在家裏奶奶和媽媽都疼他,就算是不努力,也有大人喜歡他,帶他玩。


    小小的她不止一次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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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哪來的公平啊~”


    黃幹使勁嘬了一口煙,一邊在煙灰缸裏點了點煙灰,一邊給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鍾景學講起了人脈的重要性。


    “你聽哥給你講啊,啥叫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他眉飛色舞地晃著腦袋道:“先學學哥這雙慧眼,學學哥這雙伯樂般的眼光,學學……”


    “學你的單眼皮是吧~”


    鍾景學翻了白眼道:“你比我還小仨月了,跟誰倆呢!”


    “哎!這你就不懂了吧!”


    黃幹逮著理了似的點了點他,道:“人脈經營,不懂的就要虛心請教,叫哥怎麽了,我還沒讓你叫老師呢~”


    “我叫你老師?”


    鍾景學拽了李白手裏的台球杆就要去懟他,嘴裏不忿地說道:“你就是得了便宜跟我們在這賣乖呢!”


    “哈哈哈~”


    黃幹閃開了,站在沙發後麵玩笑道:“唉~庫存被清空了不說,訂單又排明年去了,實在是沒辦法~”


    “我也想謙虛啊!”


    他攤了攤手,故意氣了西城三監所的鍾景學道:“可惜實力不允許啊~”


    “去去去~邊兒待著去~煩死你了~”


    鍾景學眼皮抹噠著懶得搭理他,轉頭看向馬俊道:“丫的得意忘形,不是好人!”


    “嗬嗬~”


    馬俊等人瞅著他們兩個玩鬧也是笑著看熱鬧。


    剛才見著李學武的車進院兒,眾人便說起了一監所從軋鋼廠接了訂單的事。


    不僅僅是被服訂單,還有其他各種小玩意兒,包括紅皮書和文件紙這兩樣主打產品。


    李學武去羊城時調走的庫存都已經變現,這容不得黃幹不在幾個損友麵前裝嗶。


    鍾景學真是眼氣了,瞧著一監所背靠軋鋼廠賺了個盆滿缽滿,都是一樣的單位,他哪裏能坐得住。


    嘴裏喊著不公平,可又忍不住去看黃幹那小人得誌的模樣。


    “嘿~嘿~瞧瞧,誰來了!”


    黃幹雙手一指二樓門口,朗聲道:“我的財神爺來了!”


    “別光說不練”


    李學武見他鬧,一邊跟二樓的同學們打招呼,一邊叫了黃幹真叫爺。


    黃幹被李學武懟的嘴角直抽抽,想借著握手的機會使勁捏了他,可又想起李學武力氣大來了。


    看著李學武戲謔的眼神,他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尷尬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嗨,我們正說起你呢~”


    “說我啥了?”


    李學武同馬俊等人打過招呼,又跟在樓上值班的李白笑了笑,這才坐在了沙發上。


    “說你好唄~”


    黃幹示意了那邊的鍾景學,道:“景學想你了,想的要發瘋了那種”。


    “哈哈哈~”


    眾人想到剛才鍾景學的模樣,又都笑了起來。


    鍾景學沒在乎這個,湊到李學武身邊坐了,主動點了煙。


    “李團,兄弟不求一碗水端平,可總也得給點機會吧”


    他示意了那邊的黃幹道:“看著他得意洋洋,我這心裏恨的牙癢癢”。


    “啥情況?”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眾人,又看了看鍾景學,問道:“啥一碗水兩碗水的”。


    “就是訂單啊~”


    鍾景學眼巴巴地看著李學武,道:“你們廠這次去羊城不是搞了很多訂單嘛,就沒有做不完的,給我們監所安排安排的?”


    “哦?”


    李學武看了看他,反問道:“黃幹沒跟你說嘛?”


    “啥,說啥?”


    鍾景學看著李學武有些發愣,覺得這件事好像不對了。


    李學武卻是在黃幹也迷茫的目光中說道:“是有家具和其他訂單要分配給你們三監所啊,我告訴黃幹了啊”。


    “啥時候……”


    黃幹聽著李學武一開口就覺得事情不對,剛想辯白已經晚了。


    鍾景學噌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跟憤怒的小鳥似的。


    “李團你先稍坐,待灑家先誅殺了這廝不要碧蓮的再來陪你!”


    “哎!你傻啊!”


    黃幹見著鍾景學真要搞他,趕緊跳了起來往台球桌那邊跑,邊跑邊說道:“你覺得我能知道嘛!他騙你的!”


    “胡說!你這壞蛋!”


    鍾景學也是故意搞笑:“到現在了還執迷不悟,死性不改,冤枉了別人還則罷了,冤枉了我的財神爺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滾蛋~滾蛋~”


    黃幹見鍾景學拿著台球杆要戳他屁股,跑的更快了,就怕被絕殺。


    李白見著兩人小孩子一般似的,捂著眼睛躲了,那動作太辣眼睛了。


    屋裏人都看著兩人跟耍寶似的,大男人笑鬧起來可不就是跟小孩子似的嘛。


    “武哥,你啥時候回來的啊?”


    他們鬧著,李學武這邊看著,正笑著的時候,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位,耳邊傳來了脆生生的招呼。


    “嗬嗬,有幾天了”


    李學武轉頭一看,卻是羅雲嘰嘰喳喳的,周小白也跟著過來坐在了一邊。


    這姑娘眼神都撂在了李學武的身上,可見李學武看她,又臉紅著躲開了。


    羅雲看了她一眼,剛才主動要來找武哥的可不就是她,這會兒倒是裝上了,還坐自己身邊了。


    幹啥,另一邊不敢坐是咋地?


    她也知道自己朋友的心思,笑著同李學武說了幾句,便站起身去看黃哥他們鬧去了。


    周小白見羅雲走了,瞥了一眼同李學武之間的空位,猶豫著要不要坐過去呢。


    或者說找個什麽樣的理由坐過去,她有些糾結。


    這個時候李學武卻是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笑著問了她:“坐那麽遠幹啥,裝不認識啊?”


    “誰裝了~”


    周小白嘴角微翹,顯然對李學武主動跟她打招呼而開心。


    這會兒也是順著李學武的話,挪著屁股坐到了他身邊。


    “啥時候回來的?”


    她心裏砰砰直跳,麵色努力鎮定著,想著說點什麽,不知道怎麽的就蹦出來這麽一句。


    “……”


    李學武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就在她尷尬的耳朵都紅了的時候才說道:“有幾天了”。


    “……”


    現在輪到周小白無語了,這答案好熟悉啊,好像剛才聽過了。


    是啊,李學武還覺得這問題好熟悉呢,他剛才也聽過了。


    周小白不自然地捋了耳邊的頭發,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這個時候地上有個洞她都能鑽進去。


    “不玩了~不玩了~”


    黃幹擺手抱住了鍾景學,告饒道:“哥哥錯了,哥哥不忽悠你,我真不知道”。


    鍾景學被他推著回了沙發這邊,撇嘴道:“你不是啥好人”。


    “我……特麽……”


    黃幹真的是大無語了,他指了沙發上坐著的李學武問道:“你覺得他就是好人唄?!”


    “那是!”


    鍾景學橫了他一眼,道:“武哥不是好人,難道你是啊?”


    “嘿!你學的倒是快!”


    黃幹指的是他交給對方人脈交際的潛規則,沒想到鍾景學在這兒用上了。


    “不過你這有奶便是娘的態度我瞅著真難受,你變了!”


    “笑話!”


    鍾景學看著他問道:“我剛正不阿,你把訂單讓給我如何?”


    “那不行!”


    黃幹歪頭道:“給你我吃啥?”


    “還是的啊!”


    鍾景學翻了白眼道:“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少說風涼話啊~”


    說完又換了一副嘴臉看向李學武,道:“武哥,您給我們監所安排了多少訂單啊?”


    “黃幹沒告訴你嘛?”


    李學武還是那個語氣,話還沒說完呢,黃幹已經撲上來了,要捂他的嘴。


    周小白就坐在李學武身邊,冷不丁的被黃幹撲過來嚇了一跳。


    再回過神的時候黃哥已經是堵槍眼式的造型,上身擔在了她的腿上。


    “你要我死就直說,何必這般費事呢”


    黃幹用帶著哭音的嗓子夠著李學武的胳膊抱怨道:“你瞅瞅他,眼紅的跟兔子似的,再逗他真要玩死我了”。


    “嗬嗬嗬~”


    李學武輕笑著拍了他的手,看他被周小白幾人扶開,這才說道:“訂單太多了,記不住”。


    就在鍾景學以為李學武還在開玩笑的時候,就聽見對方開口道:“反正夠你忙活三年的”。


    “啊哈!”


    鍾景學就跟範進中舉似的大笑了開來,一把抓住了李學武的手握了握,連聲道謝。


    李學武笑著嫌棄地甩了他的手,示意了馬俊問道:“什麽毛病這是,以前不這樣啊”。


    說完又對著鍾景學問道:“你以前的高冷呢?!”


    “啥高冷!在實際工作麵前那都是可以變化的”


    鍾景學滿臉微笑地說道:“要不你多給我們些訂單,我給你唱首歌?”


    “好麽~”


    李學武笑道:“賄賂不成改威脅了是吧!”


    “哈哈哈~”


    眾人聽著李學武的話笑出了聲,實在是想不出鍾景學唱歌的難聽了。


    馬俊坐在一旁笑著解釋道:“以前吧,大家都這樣,互相比爛,誰也不比誰強多少”。


    “可是吧,這突然有人起高調,搞什麽勞動改造,創造效益,自力更生”


    “你看看現在,上麵都開始給各監所派放指標了,必須找項目搞經濟,節約財政資金”


    他這麽解釋著,示意了鍾景學道:“他應該知足了的,至少他手裏還有家具廠呢,有的都開始琢磨搞農場了”。


    “我憑啥知足?”


    鍾景學示意了對麵坐著的黃幹道:“一想到他坐在家裏就把錢賺了,我這心啊,比自己丟錢了都難受!”


    “真謝謝你啊!”


    黃幹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馬俊在一旁評價道:“他是怕兄弟苦,又怕自己比兄弟苦”。


    “妥妥的兄弟情啊~”


    李白拿了那節台球杆用抹布擦了擦,嫌棄兩人剛才玩的髒,嘴裏還說呢:“你們互相比壞倒是可厲害了~”


    “壞?誰有學武壞!”


    黃幹不服道:“他就是慣於用好人的麵具偽裝自己罷了!”


    說完點了點李學武身邊坐著的周小白,叮囑道:“你離他遠點,這不是啥好人,小心被他買了還幫他數錢呢”。


    “沒事,我數錢可厲害了”


    周小白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似的,兀自表現自己呢。


    “嗬嗬~”


    黃幹被她氣笑了,問道:“你被他迷了心竅了咋地,他咋就那麽好?!”


    周小白低著頭不說話,無言地回答了黃幹的問話。


    李學武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叮囑道:“聽見沒,你黃哥說了,我是帶著麵具的壞人”。


    “嗯”


    周小白點了點頭,道:“那就別摘麵具了”。


    “完了,這姑娘沒救了”


    黃幹玩笑道:“徹底淪陷一個,回頭準被他給賣了”。


    李學武看著周小白笑了笑,轉頭跟鍾景學說起了項目的事。


    他來的時候都已經八點多了,在下麵跟於麗轉了轉後院的施工現場。


    因為入冬了,封凍了,土建施工被限製了,隻能室內裝修。


    好在是竇耀祖算準了封凍時間和工程量,天暖的時候先可著土建工作,天冷了就幹室內裝修工作。


    這樣做的缺點是施工周期長,從六月份開始,這邊就一直都在施工,沒有完結的。


    優點就是省時省力,節約施工成本和時間。


    按照原計劃,明年五月份正式營業,到時候這邊就得都完工了。


    現在不急著點幹,到時候真幹不完可丟人了。


    看完施工現場,又去看了管理處的工作,像是領導似的做了個檢查。


    這是於麗和婁姐交班後他第一次考察於麗的工作水平,於麗自然是緊張和認真的。


    好在是婁姐等人打下的底子好,她又是在回收站鍛煉出來了,上手很快。


    婁鈺回來了,去山上轉了一圈又來俱樂部裏坐班。


    好像真的認了這俱樂部經理的崗位,回來就開始工作。


    這邊來坐班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另外兩家當家人。


    他們是輪班製度的,隻是婁鈺一直在。


    相關的工作製度李學武已經定下了規矩,他們在這個基礎上又商量了一個適合大家,又比較公平的意見。


    因為互相牽製著,李學武倒是不怕他們起貓膩。


    關鍵是很多重要結點都在他的手上控製著。


    財務已經正式獨立了出去,他們絕對摸不著財政權。


    人事也不在這邊,在鋼城,他們也沒有人事權。


    行政權利倒是有,可也是有限製的,李學武交代於麗和蘇晴組建的這個辦公室不是白玩的。


    他今天來的時候就跟蘇晴簡單聊了聊。


    沒有說老彪子的事,純粹的工作。


    這姑娘不愧是從財經學院出來的,雖然還沒有畢業,可也是有些本事了。


    在企業單位可能還稍顯稚嫩,但在這種草台班子裏麵真的屬於高個兒了。


    於麗的主要工作依舊是俱樂部的管理,辦公室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


    她自己也在學習,學習這種工作方式和強度。


    最近她都不回家住了,就守在俱樂部,沒日沒夜地忙活著。


    這院子裏的房間倒是多,不愁沒地方住,隻是沒家裏舒服就是了。


    跟婁鈺正式的談話已經是午後了,他從於麗那屋出來,直接上了二樓去找的他。


    而於麗延續了婁姐的傳統,那間辦公室裏的鐵床都要散架了。


    多虧了李學武勤儉節約,愛惜家具,盡量少用床,多用沙發和辦公桌,這才讓那張鐵床幸免於難。


    於麗沒想到日常辦公用的沙發和辦公桌,乃至是辦公椅還有其他用途,實在是對李學武腦子裏的新奇想法佩服的五體投地。


    真*五體投地那種。


    李學武離開,她想坐下,可看了看床,不合適。


    看了看辦公椅子,更覺得害臊,不敢看了都。


    再看向沙發……哎呀,啥時候撒的水還沒擦呢……


    不是沒地方坐,也不是這些地方髒,而是解鎖了一些東西,她的心髒了。


    樓上,還在伏案工作的婁鈺見著李學武進來,隻覺得心慌。


    “喝點啥?”


    “甭忙活,我自己來”


    婁姐不在,李學武跟婁鈺相處起來稍稍顯得有些尷尬。


    倒不是別的,就是兩人都在乎的那個人不在這邊了,還都掛念著,又沒法開口說起。


    所以李學武給自己泡了茶,坐在了便宜老丈人的對麵,沉默著滋嘍茶水。


    婁鈺也是沉默半晌,這才抬起頭看向了窗外稍暖的陽光,道:“我有點後悔了,老閨女之所以沒從小教她做生意,就是為了養老的”。


    “現在兜兜轉轉,反倒是得指望老閨女了”


    他轉回頭,看向李學武說道:“學過尚好,就是她這種壓力才大,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


    “多聯係吧”


    李學武沒說什麽,人都走了,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難道還能把婁姐換回來啊。


    就算是他想要換,恐怕婁姐也是不願意的。


    其他家族投入的資金多,可當屬婁家投入的最多。


    父女兩個私下裏應該不是沒有琢磨溝通過,知道港城那邊指望不上的,婁姐要是不站出來,就得是她爸頂在前麵。


    歲數不小了,似是俱樂部這種管理工作還好,真要是大集體,大企業,還是在港城,她真怕父親受不了。


    本身父親身體就不太好,商場如戰場,萬一有個波折親人不在身邊可怎麽弄。


    所以,李學武尊重婁姐的選擇,也希望婁父尊重一個女兒的孝心,別老想著那些不肖子孫。


    “我說的是婁姐”


    他抬起頭,看著婁鈺強調道:“您應該明白我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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