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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赤鋒的這段陳述,寧越可以稱得上是目瞪口呆。Ω網.


    在這位所向披靡的帝國西元帥麵具之下所隱藏的,不僅僅是他真正的臉龐,還有一顆怯懦的心靈?


    即使是對方親口所說,而且還聽到剛才摘下麵具時那軟弱的聲音,寧越依舊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也清楚,赤鋒不會開玩笑的。印象中,他一直很嚴肅,不苟言笑。


    “我知道,聽到我這麽說,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還記得我成為西元帥之後,第一次回老家的時候,兒時的同伴很好奇跑來看我,他們很想知道究竟是重名,還是曾經一直被欺負的我真的成為了帝國元帥。當然我也告誡過他們,有的話不要說出去。”


    赤鋒隨口一笑,在他掌上,杯中的茶水已經空了。


    寧越無奈聳了聳肩,道:“那麽能不能問一下,你第一次戴上麵具,是什麽時候?”


    “這個恐怕要從最初的參軍開始說起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聽堂堂帝國元帥訴說自己的過去,這個資格可不是誰都能有的,我很榮幸。等一下,我去再端壺茶來。”


    說罷,寧越躍下屋簷,走入房間裏的時候,裏麵不少人已經喝上了興頭,大聲笑著交談,很是喧鬧。可能也有人覺得屋子裏悶,需要出去透透氣,部分席位上是空的。


    接過侍從遞來的一壺茶水時,他留意了一下,司馬海威並不在自己的席位上。而且,芷璃竟然也不在。但他也沒有多想,捧著茶壺回到屋外,一躍落在了赤鋒身旁,幫他滿上茶杯。


    輕抿了一口茶水,赤鋒笑道:“你也清楚,萬國邊疆一直以來都不平靜,戰爭連連。各個帝國間爭鬥,或是對付北邊的魔族部落,或是應對西麵的獸人部落。其實在我父親那一代,他們就以參軍為榮,想著保家衛國。然而,我父親落選了,隻能回家務農。所以,他將希望放在了我身上。從我小的時候開始,雖然有些怯懦,卻也受他感染,也想著要參軍保家衛國。恰好隔壁幾家都有退伍的他那一輩的叔叔伯伯,我從小也與其他朋友一起練劍。”


    寧越點頭,回道:“然後你們一起去參軍,全都選上了?”


    “不,後來,父親不讓我去了。因為村裏幾個年齡大點的哥哥去了,結果半年之後,一筆撫恤金寄回到了村裏,同時還有幾件血衣,他們全部戰死。那一次之後,父親不再提參軍的事情,也不再允許我去和和其餘的夥伴一起練劍,隻想著我可以繼承下了家裏的十幾畝田地,以及兩個破爛的養殖場。”


    赤鋒笑著搖了搖頭,又嘀咕了一聲。


    “但是我已經想了那麽久,又怎麽可能不去呢?父親不允許,我就半夜偷偷起來練劍,在月光下對著村頭的幾顆枯樹反複練習各種動作。就這樣又過了兩年多,我也快到十六歲了,在一次聽說十幾裏外的城中開始招兵,於是起了個大早,趁著家裏人還在熟睡,我帶上了自己的劍,匆匆趕到了那裏。雖是缺人招兵,但也要通過篩選,至少可以在正式的士兵手下過上幾招才夠資格。”


    聞言,寧越隨口說道:“想必你不僅僅是過上了幾招,還把對方打敗了吧?於是受到某位軍官的另眼相看,逐漸平步青雲。”


    話音落時,他突然間又反應過來一個自己忽略的重要問題。


    麵具,隱藏的怯懦心靈。


    果然,赤鋒搖了搖頭,歎道:“輸了,輸得很慘。平時對著枯樹練習得無比熟悉的劍術用於實戰,卻畏畏縮縮施展不開。迎麵第一招就被人打得後退差點摔下台,第二招手中的劍就被擊飛。當然,也就在宣告我落選了。當時的我非常地沮喪,在唏噓笑聲中拾起了自己的劍,逃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抱頭痛哭。那個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原來這般不堪一擊。”


    “然後呢?”寧越心中猛然一揪,那樣的失落與沮喪,他同樣感受過。明明付出了全力,卻事與願違,尚未成熟的內心想要釋然,根本不可能。


    “然後,我生命中最大的貴人出現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悄無聲息來到了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遞過一條手帕讓我拭去淚水。他接下來說過的話,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忘卻。”


    說到這,赤鋒放下茶杯,仰望向了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


    “孩子,很痛心難過是嗎?對,非常好,要的就是這樣。記住此刻這份無能為力的悔恨,因為這正是你自己還沒有放棄的證據,沒有放棄自己的證據。隻要有這顆絕不放棄的心,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情。”


    寧越點頭道:“沒有放棄自己的證據嗎?哼,悔恨的淚水不僅僅為過去的失敗而流,更是為了將來能夠避免同樣的悲劇再次生。想必,那個時候的你聽到這番話,比任何慰藉都要管用吧?”


    赤峰應道:“不錯,當時我止住了淚水,內心又一次開始悸動。回望去時,看到的是對方伸出的手掌。他告訴,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不過如果輸了,那麽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參軍。我答應了他,跟著他來到了軍營中,一處軍帳內。路上,所有看到他的士卒都在行禮。當時我就有所察覺,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該不會……他是上任西元帥吧?”寧越脫口而出。


    “猜對了,他就是上任帝國西元帥,也是我的恩師。”赤鋒的點頭更令寧越震驚,他沒有理睬對方驚詫地神情,繼續說道:“在他的帳篷中,他從一副盔甲中摘下了頭盔與麵具,遞給我,讓我戴上。告訴我,戴上它,忘記原來的自己,隻記得手中的劍,記住自己的目標。然後,他親自與我交手。當然,我不可能贏,卻也沒有輸。”


    寧越醒悟過來,道:“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一直佩戴麵具了?”


    赤鋒笑道:“差不多,除非睡覺洗澡,不然不會摘下。也是老元帥告訴了我,在戰場上,很多彪悍的軍隊都會佩戴麵具,一是為威懾敵人,二是為了濺出的鮮血不沾在臉上遮住視線,而第三點,也有我這樣的例子。怯場,但是用麵具隔住了原本顫抖的心,成為真正的戰士。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我對麵具產生了依賴,再也摘不下來。”


    “但是,就算依賴著麵具,你同樣是強者。赤鋒,和我做一個約定好嗎?”


    “說吧。”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贏你,摘下麵具,讓我看看你的臉,怎麽樣?”


    “你真辦得到的話,我同意。”


    兩隻拳頭碰在了一起,彼此間的眼神不僅僅是達成了共識,亦是惺惺相惜。


    “喂,你們兩個聊了那麽久,也該下來了吧?”


    屋簷下,司馬海威在朝著上方招手,寧越與赤鋒自然不好推辭,一齊躍下,回到了屋中。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晚宴也差不多到了尾聲,開始有人退場。


    “赤鋒,我記得你府上應該還有空的客房吧?寧越和芷璃就先安置在你那裏。這幾天找個時間,幫寧越把帝國學院的入學手續辦好了,領他過去。你這個名譽上的學院長老,也該去露個臉了。”


    司馬海威一席話下,赤鋒帶著寧越與芷璃離開了餐館,也不算深,街道上還有行人。對於赤鋒帶著麵具身著赤袍的打扮,不時有行人悄悄在私下議論,顯然想到了什麽。


    看到這一幕,寧越心中在暗笑,在紅狼之中,大概赤鋒的這身裝扮是最容易暴露本來身份的。不過,見過他的敵人,應該都沒命把話帶回去。


    不知為何,回去的路上,芷璃好像有什麽心事,一言不。


    赤鋒的元帥府,很寬敞,但是卻比寧越想象中的要遜色太多。沒有威武的裝潢,也沒有嚴陣以待的侍衛巡邏,偌大的院子裏除去一名老管家外,隻有五位士卒,而且似乎身上都有殘疾。


    不過,在這銀翼城,隻要有威名遠揚的西元帥坐鎮,自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沒有宵小之輩膽敢冒犯。


    客房很快就整理出來,很整潔,很樸素,不過比起前幾天不見天日的牢房,自然要好很多。


    不過,芷璃似乎有些不太情願,拽了拽寧越的衣袖,輕聲說道:“寧越哥哥,能不能和前幾天一樣,讓芷璃在你旁邊擺一張床睡?”


    “這個……不太合適吧?”寧越憨笑幾聲。


    “我看位置也夠,就這樣吧。”


    赤鋒也聽到了,不等寧越拒絕,單手提起了隔壁客房的一張木床,很快就擺到了房間中,倚牆而放。


    “兩位自便,廚房裏應該還剩下些食物和果汁,柴房可以燒水洗澡,如果需要,自己動手。我府上的人睡得都比較早。”


    說罷,赤鋒快步離去,似乎刻意再給兩人留出單處的空間。


    “那個寧越哥哥……如果芷璃給你……芷璃是說如果,我,我……”


    低著頭,雙頰微紅,芷璃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後在寧越疑惑的目光中,她使勁搖了搖頭,匆忙邁入屋中。


    “芷璃她想說什麽?”


    寧越不明所以,站在屋外招呼一聲。


    “芷璃,就睡了嗎?不先洗個澡?”


    “下午洗過了,芷璃累了,想先睡。寧越哥哥你去洗吧。”


    待到寧越洗完澡回到屋中時,已經有些晚了,他泡的時間有些長。期間,不由想了想赤鋒訴說的過去,以及這段時間來生的一切。


    還有,即將開始的新啟程。


    “芷璃,晚安。”


    看著昏暗中蜷縮在對麵床上的芷璃,寧越輕聲一念,在自己床上躺下。


    他並沒有聽到在沉寂之中,還有一聲輕微的嘀咕。


    “寧越哥哥,晚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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