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訣,匯星辰之浩力,使自身之己用,凡大成者,可轉九天之玄妙,無窮無盡矣。”滎緲明白,這是說此功法可借七星之力,轉而用之,真的這麽神奇?


    她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二頁,“七星訣,分為七星參鬥,第一層天樞……”


    沒錯,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這是——北鬥七星。


    滎緲知道,小家夥這次倒是靠譜,這顯然是本好東西,也不再多言,趕忙按照書上所示,調動意念,運轉體內那若有似無的氣息。


    空間中小家夥輕咦了一聲,漂亮的銀眸定定地看了會滎緲,小獸的嘴若有似無地咧開了一條縫,似是在笑。閉上眼,又沉沉睡去。


    滎緲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清晰,體內那本來要感受半天才能感受到的一縷氣息也愈加龐大,滎緲向來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更何況她的進展其實已經算得上神速,就連千旬神獸都忍不住側目。


    其實也多虧了易經洗髓丹,讓本就天賦過人的滎緲事半功倍。


    再睜眼時,夜幕已經悄悄降臨,“撫琴。”滎緲輕喚。


    撫琴會意,吩咐人送上晚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煉了《七星決》的緣故,滎緲覺得自己今天的胃口當真是特別的好。


    就連大丫頭撫琴都忍不住側目,自家小姐今日,這胃口,也太過了些。撫琴看著桌上已經用了大半的菜色,又看看小姐空了的碗,終究隻是盛了碗湯,並未再給滎緲加飯。


    沒辦法,撫琴輕歎,雖然不想擅作主張,但是大小姐再用可是今晚的第三碗飯了,夜裏吃多了積食可怎麽是好。


    滎緲看了,也並不斥責,她心裏也明白撫琴的擔憂,摸了摸自己半飽的肚子,終究沒再說什麽,喝完一碗湯,讓撫琴把晚膳撤了下去。


    撫琴正躬身退下,滎緲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明日讓小廚房多準備一些膳食。”


    “諾。”撫琴心裏當真是覺得很奇怪。


    吃完飯,滎緲散著步消食,突然驚覺,自己的步伐要比以往輕快許多,滎緲勾起唇角笑了,看來自己這進展可算得上是相當的不錯呢。


    夜漸漸地深了,滎緲並沒有急於一時地修煉,相反,她在等,在等一個人。


    長街上的打更聲隱隱傳來,夜已經很深了。滎緲翻著手裏頭的醫書,心裏忍不住有些焦慮起來。不怪乎她心神不寧,即將要麵對的那個男子,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甚至恐怕比安樞還要複雜一些。


    南蜀國的國情並不如東海國這樣簡單,這息公子雖然是嫡皇子,生母孝安皇後卻死得極早,後宮傾軋,皇子爭權奪勢,讓整個南蜀國的皇室烏煙瘴氣,在沒有母妃庇佑下的小皇子,一路走來,有多少驚心動魄想想就知道。


    但是這個公子息並沒有就此夭折,反而一步步踏出了南蜀國,走向了整片大陸,他並沒有將烏煙瘴氣的南蜀國皇族放在眼裏,沒有依靠皇族的身份獲得一絲一毫的助益,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聖英殿的殿主,江湖上許多英雄豪傑皆以聖英殿馬首是瞻,別說這小小的南蜀國,如今的聖英殿,就連其餘三國都忍不住要側目忌憚。


    滎緲暗自歎了口氣,滎緲不知道,窗外的樺樹上,一身黑色錦袍的男子已經注意了她許久,看著她燈下恬靜看書的模樣,時而蹙眉,時而勾唇,讓男子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一會。


    牆頭上的暗衛麵麵相覷,搞不懂自家主子怎麽會盯著人家姑娘瞧了兩個時辰!這還是他們冷心冷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主子嗎?即便再好奇,身為暗衛的素養卻是在的,就連氣息,都未曾亂過。


    黑衣男子斜斜依靠在樹幹上,手中一壺胭脂醉已經漸漸空了。勾唇一笑,掩蓋在夜色中,無人能看到那魅惑的一幕,但男子周身散發出的冷意卻有如實質。


    伸手將酒壺扔給身後暗衛,男子掠身而起,身形快到讓人幾乎看不清楚,殘影一過,滎緲驀然抬頭。


    昏黃的燭光下,一身黑衣的男子負手而立,身上錦袍在燭火的映照下盈盈發光,顯示出來人的身份不凡,墨發肆無忌憚地披散著,周身散發出的冷意足以讓人退避三舍,但是與之相矛盾的卻是那張邪魅狂肆的臉,讓人忍不住心神一顫,俊雋無鑄的五官猶如上帝親手雕刻而成,多一分則太過,少一分則太少。薄如刀削的嘴唇此刻緊緊地抿著,隻唇角勾起了一抹勉強稱得上是笑容的笑意,卻瞬間讓人心跳不已,深藍色如同海藍寶石一般的瞳孔,讓人一眼望進去就如同被卷入漩渦,再也拔不出來,滎緲暗讚,這般絕色的男子,她今生,不,上輩子都是從未見過的。


    就連滎緲這種上輩子槍林彈雨中磨練出的堅韌心性都忍不住失神了片刻,就可知眼前男子到底有多出眾。


    莞爾一笑:“息公子,久仰。”


    在滎緲打量他的同時,鳳息也在打量著她,不得不說,鳳息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女人,更加沒有一個女人在看到他的臉後,還能毫無反應,就連一瞬間的心旌搖曳都沒有。不是鳳息自誇,隻是這樣的容貌從小到大給他帶來的麻煩數不勝數,卻無一例外。


    “蘭小姐。”邊說,鳳息邊毫不客氣地落座了。


    “息公子想必也是個忙人,那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必過多寒暄了吧。”


    公子息懶懶地靠在軟靠上,並不回答。


    滎緲頓時覺得難搞,一個人唱獨角戲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況那鳳息周身散發出的冷意,簡直就跟不要錢的空調一樣,讓她渾身不適。


    兩人一個不答,一個不問,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對峙著,滎緲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此刻為了對抗鳳息身上冰冷的寒意,她也慢慢地將斂在骨子裏的威嚴散發出來,兩人談判,若是氣勢上輸了一籌,那之後的談判也必然被人壓製。


    鳳息邪魅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慢慢收斂起氣勢,含笑道:“蘭小姐果然深藏不露。”


    “在公子麵前,隻是雕蟲小技罷了。”


    “蘭小姐,想必你知道息今日為何而來,息隻想問你一句,星鑒圖的下落你為何會知道,你手裏的殘篇又是從何而來?”


    滎緲笑了:“息公子未免太過天真,這樣隱秘的事情,我怎麽會告訴你?豈不是把自己的底細攤給公子瞧?”


    “既然小姐如此沒有誠意,那這筆買賣不做也罷。”


    說完就站了起來,神色間一點猶豫都沒有,轉身就要走。


    “息公子且慢!”滎緲心頭一慌,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忍不住想要自打嘴巴,趕忙穩住心神,她繼續說道:“即便滎緲不能回答公子的問題,但是對於北陵國殘篇你也毫不動心嗎?”


    公子息轉身,邪肆的眸子裏寫滿了狂傲:“蘭小姐大約是太看得起星鑒圖對我的重要性,息可以在這告訴蘭小姐一句,即便沒有星鑒圖,息依然能夠撻伐天下,一統江山。”


    公子息毫不避諱自己的野心,這樣的狂傲讓滎緲都忍不住心頭折服。這樣的男人的確不是她可以玩弄在鼓掌之間的。隻是不知為何他不是天命之子?


    “滎緲明白了,息公子請坐。”


    鳳息眉頭一挑,心裏暗自對滎緲又高看幾分,倒是給了她麵子,轉身坐下。


    “息公子,即便沒有星鑒圖,依如今聖英殿的勢力顯然也不難組織起一支精兵強將,但是據滎緲所知,公子這些年來卻並未這樣做,請問為何?”轉而,滎緲的秒目又流露出誠摯的歉意,“恕滎緲無法將公子的問題如實回答,滎緲不想欺騙公子,也知道欺騙不了公子,隻是這是上一輩的恩怨,滎緲如今不願提起。”


    鳳息被滎緲眉目流轉間的哀愁打動,心下不由一軟。轉而又暗自蹙緊了眉頭,他怎麽也會有這種憐香惜玉的心情?太奇怪了。


    滎緲顯然並沒有指望鳳息回答,自顧自繼續說道:“無非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若是以你南蜀國嫡皇子的身份,你自然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組建自己的私軍,再加上聖英殿的財力人力物力,精兵強將手到擒來。但是,從公子這些年的經曆來看,公子並不想以南蜀國嫡皇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麵前。更不論南蜀國如今內亂不斷,皇子明爭暗奪,一潭渾水。這個時候以南蜀國嫡皇子的身份招兵買馬,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鳳息勾唇一笑,有意思,“說下去。”


    滎緲暗自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星鑒圖乃是前朝瑰寶,裏頭埋葬著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財寶,並且還有一樣,能夠讓公子聚天下民心,順應天命之物——傳國玉璽!當初四國分裂乃是因為四王叛變,雖是當初明帝親生的兄弟,卻手足相殘,勾結起來害死了明帝,明帝在死前將傳國玉璽交給心腹——大將軍蒙信,蒙信心知此物事關重大,於是將其帶到了明帝隻告訴了他一人的曆朝瑰寶的埋葬之處,據說,那地方隻進不出,蒙信卻毫不猶豫,帶著傳國玉璽毅然踏入,從此再未傳出過蹤跡。星鑒圖原本也是傳給四王的,但是奪朝之後,四王對皇位各生貪念,於是形成了如今四國割據的局麵。傳國玉璽也自此封存。”


    鳳息點頭:“你知道的不少。”


    “公子過譽,公子,星鑒圖,你,必!得!不!可!”滎緲一字一頓說得堅定,暗中觀察著鳳息的神色,但見鳳息神色絲毫不變,任然是一副毫不在意放蕩不羈的樣子,滎緲忍不住有些沮喪。


    鳳息這次倒是發現了小姑娘情緒上的波動,感受著那略微有些低落的氣息,他終是笑道:“蘭小姐,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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