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酒，我隻在宮中喝過，還是去年大年三十，父皇拿出來的宮廷禦酒。”</p>
酒過三巡，薑魁漸漸打開了話匣子。</p>
“定安伯，這宮中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啊。”</p>
沈黎眉頭一跳，這四皇子，怕是知道一些有趣的東西，甚至這個有趣的東西，是他不敢爭奪皇位的東西。</p>
薑魁拍拍他的肩膀：“做一縣伯爵，好過做個京官，你以為的，隻是有人讓你以為的。”</p>
“還請殿下指點迷津。”</p>
沈黎連忙替他續上一杯。</p>
“指點迷津，我自己都沒搞懂這裏麵的東西，怎麽替你指點迷津啊，我知道你做了春闈主考，但務必要小心，一旦試題泄露，你便是全家抄斬的下場。”</p>
“這樣啊。”</p>
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這幫文臣，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在宮中大喊大叫秦補拙可能殺他，可偏偏，現在沒人會對他動手，而是在其他地方做文章。</p>
比如封地內的蕭家兄妹，再比如這次的春闈。</p>
薑魁醉眼朦朧，嘿嘿笑道：“但願你能將這趟水給攪渾吧。”</p>
“你……”</p>
沈黎欲言又止，這位四皇子，絕對沒有傳說中那麽草包。</p>
他想了許久才搞明白陛下招他進京，不僅僅是為了春闈，也不僅僅是為了太子少師，而是為了讓他將現有的朝堂生態，徹底打亂，然後重組。</p>
而這四皇子作為局外人，居然這麽快就看清端倪。</p>
偌大個文官集團，想攪渾這裏麵的水，談何容易啊。</p>
他輕歎一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對了，這個竹葉青，還有沒有，我可以花錢買一些回去。”</p>
薑魁笑道：“你知道，宮中的酒，是很難拿出來的，孤成年後，便被送出皇城，獨自建立府邸，這每日啊，也是孤僻的緊啊。”</p>
“酒，自然是管夠的，殿下若是無聊，臣也可以陪殿下四處轉轉。”</p>
“你不用在我麵前自稱臣下，我啊，需要朋友。”</p>
“那我，可以做殿下的朋友。”</p>
“可惜，我這位朋友，並不能為你提供什麽實質性的幫助。”</p>
沈黎搖搖頭：“殿下怎麽看待商人？”</p>
商人，自古以來就是卑賤至極的存在，甚至隻比奴隸高貴一點點，這也是朝廷有意打壓的情況。</p>
可四皇子不同，他是真的見識到，商人，可以控製一個國家的命脈。</p>
四大家族，聯手把控大渝七成經濟，若是他們願意，瞬間將物價提高百倍，到時候，整個大渝餓殍遍地。</p>
他們掌控的，不僅僅是糧與布，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各種行業。</p>
甚至大多數城池中的掏糞工，也掌控在他們手中，這些掏糞工，俗稱，糞幫。</p>
古代沒有地下管道，一城之中，每家每戶都需要掏糞工用來處理這些汙水，貧民窟還好，有的人會開辟菜園，自己用掉了，若是城中一些重要地方，長時間不輸送汙水，後果可以想象。</p>
薑魁眯著眼，舒服的抿下一口酒後，脫下靴子，一腳蹬在炕上：“我要是鄙視商人，也不會與商人一起喝酒了。”</p>
沈黎嗬嗬笑著，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p>
“我啊，行商無門，而且皇族行商，駁的，可是皇家的麵子，這個卑賤的行業，似是皇家的忌諱，我們甚至可以去掏糞，也不能行商。”</p>
沈黎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在農耕社會，糧才是王道，錢再多，也不過是一張廢紙，商人太多，會動搖國本。</p>
轉眼已到深夜，四皇子伸著懶腰笑道：“多謝你今日款待，在這京城之中，有什麽需要我的，說句話，我隨時過來。”</p>
“多謝殿下了。”</p>
沈黎拱手送行，然後讓賀元壩拉著馬車，送他回府。</p>
他站在門口，看著馬車漸遠的背影，摸著下巴。</p>
難不成真的是來喝酒的？</p>
他聳聳肩，搞不懂今日四皇子特意找上自己，為了什麽。</p>
自己貌似也沒有什麽值得讓他巴結的地方吧。</p>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小新已經燒好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明日一早還得上朝呢。</p>
深夜，小新將他送入被窩後，然後坐在床邊，吃吃的笑著。</p>
那小表情，宛若一副吃人的樣子。</p>
沈黎自然明白她什麽意思，一把拉過她：“你怕不是吃春藥長大的吧。”</p>
當初林晴，也沒她這麽饑渴啊。</p>
林晴那是什麽，沒見過什麽世麵。</p>
小新，那可是留過學的，整個仙平縣，什麽樣的小黃書她沒看過？</p>
兩人之間有本質區別。</p>
唯一沒有區別的是動靜。</p>
本來院子就小，萬逸樓又修煉內功，聽力遠超常人，有時候一個碗摔碎了，在他耳中就是晴天霹靂，這夜深人靜，這長夜漫漫，你們夫妻倆這動靜，還讓不讓人活了？</p>
他憤憤起身，拿著棉球塞在耳中：“以前是林晴，現在又是這個什麽小新，你就玩吧，遲早掏幹你丫的！”</p>
隨後，他憤憤躺下，鑽入被窩，用棉被死死的捂住腦袋。</p>
旁邊，呼聲連天的賀元壩，撓撓屁股，在被窩裏崩了一個響屁。</p>
“草！沒法活了！”</p>
……</p>
翌日清晨，沈黎仍是睡眼惺忪的參加早朝，那些文官們似乎形成統一戰線，都不理他，他說話也不搭腔，春闈主考都給你了，你說咋地就咋地。</p>
甚至皇帝陛下見他無官，還特意封了個鴻臚寺右寺丞。</p>
朝中五寺，大理寺，太常寺，光祿寺，太仆寺，以及鴻臚寺。</p>
鴻臚寺主管接待外賓，相當於外交部門。</p>
不過現在的大渝，兵力還算強盛，與大梁、大楚二國分庭抗禮，平日裏大多數來往，是由鴻臚寺進行，但那都是少卿接待。</p>
鴻臚寺中，最大的自然是寺卿，也算是三公九卿中的一員，下麵便是左右少卿，再下麵便是沈黎的寺丞，也分左右。</p>
他這個右寺丞，說忙也不忙，說閑也不閑。</p>
鴻臚寺卿易人傑，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p>
現在這小子是紅人，強行將他塞入鴻臚寺，就是讓他去玩的，愛幹啥幹啥，朕要他是為了搞春闈，不是搞外交。</p>
</p>
早朝之後，易人傑笑眯眯的將沈黎請入鴻臚寺。</p>
酒過三巡，薑魁漸漸打開了話匣子。</p>
“定安伯，這宮中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啊。”</p>
沈黎眉頭一跳，這四皇子，怕是知道一些有趣的東西，甚至這個有趣的東西，是他不敢爭奪皇位的東西。</p>
薑魁拍拍他的肩膀：“做一縣伯爵，好過做個京官，你以為的，隻是有人讓你以為的。”</p>
“還請殿下指點迷津。”</p>
沈黎連忙替他續上一杯。</p>
“指點迷津，我自己都沒搞懂這裏麵的東西，怎麽替你指點迷津啊，我知道你做了春闈主考，但務必要小心，一旦試題泄露，你便是全家抄斬的下場。”</p>
“這樣啊。”</p>
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這幫文臣，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在宮中大喊大叫秦補拙可能殺他，可偏偏，現在沒人會對他動手，而是在其他地方做文章。</p>
比如封地內的蕭家兄妹，再比如這次的春闈。</p>
薑魁醉眼朦朧，嘿嘿笑道：“但願你能將這趟水給攪渾吧。”</p>
“你……”</p>
沈黎欲言又止，這位四皇子，絕對沒有傳說中那麽草包。</p>
他想了許久才搞明白陛下招他進京，不僅僅是為了春闈，也不僅僅是為了太子少師，而是為了讓他將現有的朝堂生態，徹底打亂，然後重組。</p>
而這四皇子作為局外人，居然這麽快就看清端倪。</p>
偌大個文官集團，想攪渾這裏麵的水，談何容易啊。</p>
他輕歎一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對了，這個竹葉青，還有沒有，我可以花錢買一些回去。”</p>
薑魁笑道：“你知道，宮中的酒，是很難拿出來的，孤成年後，便被送出皇城，獨自建立府邸，這每日啊，也是孤僻的緊啊。”</p>
“酒，自然是管夠的，殿下若是無聊，臣也可以陪殿下四處轉轉。”</p>
“你不用在我麵前自稱臣下，我啊，需要朋友。”</p>
“那我，可以做殿下的朋友。”</p>
“可惜，我這位朋友，並不能為你提供什麽實質性的幫助。”</p>
沈黎搖搖頭：“殿下怎麽看待商人？”</p>
商人，自古以來就是卑賤至極的存在，甚至隻比奴隸高貴一點點，這也是朝廷有意打壓的情況。</p>
可四皇子不同，他是真的見識到，商人，可以控製一個國家的命脈。</p>
四大家族，聯手把控大渝七成經濟，若是他們願意，瞬間將物價提高百倍，到時候，整個大渝餓殍遍地。</p>
他們掌控的，不僅僅是糧與布，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各種行業。</p>
甚至大多數城池中的掏糞工，也掌控在他們手中，這些掏糞工，俗稱，糞幫。</p>
古代沒有地下管道，一城之中，每家每戶都需要掏糞工用來處理這些汙水，貧民窟還好，有的人會開辟菜園，自己用掉了，若是城中一些重要地方，長時間不輸送汙水，後果可以想象。</p>
薑魁眯著眼，舒服的抿下一口酒後，脫下靴子，一腳蹬在炕上：“我要是鄙視商人，也不會與商人一起喝酒了。”</p>
沈黎嗬嗬笑著，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p>
“我啊，行商無門，而且皇族行商，駁的，可是皇家的麵子，這個卑賤的行業，似是皇家的忌諱，我們甚至可以去掏糞，也不能行商。”</p>
沈黎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在農耕社會，糧才是王道，錢再多，也不過是一張廢紙，商人太多，會動搖國本。</p>
轉眼已到深夜，四皇子伸著懶腰笑道：“多謝你今日款待，在這京城之中，有什麽需要我的，說句話，我隨時過來。”</p>
“多謝殿下了。”</p>
沈黎拱手送行，然後讓賀元壩拉著馬車，送他回府。</p>
他站在門口，看著馬車漸遠的背影，摸著下巴。</p>
難不成真的是來喝酒的？</p>
他聳聳肩，搞不懂今日四皇子特意找上自己，為了什麽。</p>
自己貌似也沒有什麽值得讓他巴結的地方吧。</p>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了，小新已經燒好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明日一早還得上朝呢。</p>
深夜，小新將他送入被窩後，然後坐在床邊，吃吃的笑著。</p>
那小表情，宛若一副吃人的樣子。</p>
沈黎自然明白她什麽意思，一把拉過她：“你怕不是吃春藥長大的吧。”</p>
當初林晴，也沒她這麽饑渴啊。</p>
林晴那是什麽，沒見過什麽世麵。</p>
小新，那可是留過學的，整個仙平縣，什麽樣的小黃書她沒看過？</p>
兩人之間有本質區別。</p>
唯一沒有區別的是動靜。</p>
本來院子就小，萬逸樓又修煉內功，聽力遠超常人，有時候一個碗摔碎了，在他耳中就是晴天霹靂，這夜深人靜，這長夜漫漫，你們夫妻倆這動靜，還讓不讓人活了？</p>
他憤憤起身，拿著棉球塞在耳中：“以前是林晴，現在又是這個什麽小新，你就玩吧，遲早掏幹你丫的！”</p>
隨後，他憤憤躺下，鑽入被窩，用棉被死死的捂住腦袋。</p>
旁邊，呼聲連天的賀元壩，撓撓屁股，在被窩裏崩了一個響屁。</p>
“草！沒法活了！”</p>
……</p>
翌日清晨，沈黎仍是睡眼惺忪的參加早朝，那些文官們似乎形成統一戰線，都不理他，他說話也不搭腔，春闈主考都給你了，你說咋地就咋地。</p>
甚至皇帝陛下見他無官，還特意封了個鴻臚寺右寺丞。</p>
朝中五寺，大理寺，太常寺，光祿寺，太仆寺，以及鴻臚寺。</p>
鴻臚寺主管接待外賓，相當於外交部門。</p>
不過現在的大渝，兵力還算強盛，與大梁、大楚二國分庭抗禮，平日裏大多數來往，是由鴻臚寺進行，但那都是少卿接待。</p>
鴻臚寺中，最大的自然是寺卿，也算是三公九卿中的一員，下麵便是左右少卿，再下麵便是沈黎的寺丞，也分左右。</p>
他這個右寺丞，說忙也不忙，說閑也不閑。</p>
鴻臚寺卿易人傑，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p>
現在這小子是紅人，強行將他塞入鴻臚寺，就是讓他去玩的，愛幹啥幹啥，朕要他是為了搞春闈，不是搞外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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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後，易人傑笑眯眯的將沈黎請入鴻臚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