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你也別老是提沈帥的錦囊妙計了,沈帥既然能夠預測身前身後事,為何不能預測自己會身患重病,病入膏肓呢?”


    一名將軍走了上前,眼中卻是好多不屑。


    方恒頓時被噎住,再者,他也不會想到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方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沈帥病重,但到底病得怎麽樣了,我們大家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為何不能去看看呢?”


    李順意皺著眉頭,走了上來。


    他原本便是白衛降將,義軍中誰也不服,隻服沈軒一人。


    現在見沈軒病重,久不露麵,心裏便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各位,既然方大人如此說,肯定是受了沈帥的囑托了,沈帥不是留下了錦囊妙計,我等依計行事就行。”


    這一路北上而來,朱嘯龍和方恒互相配合,取得了一場場的勝利,所以朱嘯龍選擇支持方恒。


    “朱將軍,那便請方大人將沈帥的錦囊妙計拿出來,我等看看,到底如何依計行事。”衛飛露出幾絲不悅。


    “衛將軍,此來機密大事,豈能隨隨便便泄露?”方恒臉色頓時一沉。


    “方大人,你別拿著一個雞毛當令箭,現在義軍十幾萬,身處險境,他沈軒身為主帥,卻托病不出。


    義軍上上下下這麽多將士,吃喝拉撒,哪一樣不是大損耗。”衛飛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已然怒不可遏。


    “衛將軍,這裏沒有一個人不著急,既然你要看錦囊妙計,那便留下幾人看了,其他等人,暫且回避,


    逼近是機密,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率便會越高。”朱嘯龍見方恒為難,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馬大海等人原本是朱嘯龍心腹,也是義軍大將,此刻將朱嘯龍如此發話,卻是一拱手:“各位,跟末將一起出去吧!”


    馬大海這氣度,令在場好幾位將軍汗顏。


    眾人將馬大海出了營帳,頃刻間,便有十幾人跟著一起走出。


    衛飛看著李順意,卻是有些無奈:“李將軍,你還是暫且回避,畢竟你跟衛軍大將軍李順章是兄弟。”


    “衛將軍,末將跟李順章現在是不共戴天,若有可能一定手刃他的頭顱。”李順意冷笑一聲,好不蒼涼。


    “李將軍,你且留下,沈帥曾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等一路北上,已然成為了生死之交。”


    方恒很是誠摯,即使剛才李順意頂撞,無禮,他也絲毫不以為意。


    如此一來,李順意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方大人,朱將軍,末將還是先行告退,諸位若是有了決議,再通知末將便可。”


    大帳中,隻剩下了朱嘯龍,方恒和衛飛三人。


    方恒這才拿出了一個錦囊,當著朱嘯龍和衛飛的麵拆開,跟之前一樣,也是一張宣紙,上麵卻是密密麻麻寫著一些小字。


    三個人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朱嘯龍卻是眉頭緊皺:“方大人,我等暫且還不能斷定沈帥的預測準不準,


    就算是預測準了,義軍大多都是南方人,又怎麽能夠適應北方如此惡劣的氣候。”


    “朱將軍,這便是沈帥為何要用此計的重要原因之一了,我等自知,天氣惡劣對義軍是致命一擊,


    對方的蒙軍和衛軍又何嚐不知道,他們都是北方之兵,更適應北方的氣候。”方恒卻是順向思維分析。


    “是啊,敵軍已經深知義軍薄弱環節,這對義軍則是更為不利,當然,這也是本將軍最擔心的地方。”


    朱嘯龍眉頭緊鎖,很是無奈。


    “朱將軍,何故如此愁眉不展?”大帳上走進來一人,此人麵帶微笑和自信,對於他人,便好似治愈係。


    “沈,沈將軍?”朱嘯龍望了過去,見是沈凱,不由得一喜。


    “朱將軍,昔日義軍隻有幾萬人馬,且深陷重圍,都未曾如此憂心忡忡過,你現在反而如此煩惱?”沈凱卻是淡淡一笑。


    “沈將軍,你可是從沈帥府中而來?”朱嘯龍最想知道的,還是關於沈軒的消息。


    “不錯,在下正是從沈軒府中而來。”沈凱很明確的回答。


    朱嘯龍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長籲了一口氣:“你應該見到沈軒了吧,沈帥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沈凱無奈聳聳肩:“在下倒是想去見見沈軒,無奈那個老欒守在門口,死活不讓在下進去,無奈,也隻能來前線了。”


    “啊……”


    “啥?”


    “你沒有見到沈帥啊?”


    朱嘯龍等三人幾乎同時愣住。


    “朱將軍,現在也不管有沒有沈軒,這個仗終究還是要打下去,剛才方大人不是說了沈軒的錦囊妙計嗎,


    我等便按照沈軒的計策行事就行。”沈凱自是一臉淡定,完全是寵辱不驚。


    沈凱的自信,當然也是源於沈軒。


    與沈軒在青縣分別之後,沈凱便帶著沈家寨的幾十個兄弟匆匆往京南城而來。


    此刻,也隻有他和沈家寨的弟兄知道,沈軒並沒有染病,而是在青縣逗留幾天之後,去了洛霞鎮。


    正如沈軒所講,衛軍和蒙軍現在每日所做的事情,便是在等傳來沈軒病死的消息。


    “朱將軍,那我等便按照沈帥的計策,布置下去,但願沈帥的推測完全準確了。”這一刻,方恒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準不準,隻能看後麵的結果了。”朱嘯龍輕聲歎氣。


    帳外,寒風淩冽,不時有風沙彌漫,


    義軍大多都是南方人,哪裏經曆過如此寒冷的天氣,每日裏凍得哆哆嗦嗦,哪裏還有精力去打仗。


    相對南河北岸的衛軍和蒙軍,卻是另外一種場景。


    蒙軍和衛軍幾乎都是北方人,禦寒能力超強。


    另外便是,他們身後便是京城,京城存放著大量的禦寒物資,每日裏將士能夠輪番烤火,竟然是不亦樂乎。


    京南城的細作不時傳來密保,這幾日,沈軒府中中藥味是越來越濃,而進入府宅,也是查得更加嚴謹。


    衛軍統帥和蒙軍統帥一直保持著緊密聯係,他們也是一致認為,沈軒已經病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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