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敕勒川、陰山下……


    天啟四年的冬月,比往年更冷一些,火落赤的使者,也縱馬在沒過馬蹄的雪地上疾走。


    他們跨過了結冰的黃河,來到了氣溫較為溫暖的前套地區。


    相比苦寒沙漠化的河套,前套、後套、西套三地,或許是稍微宜居的地方。


    其中、最為宜居的西套寧夏地區被大明占據,而後世呼和浩特—包頭一帶的前套,與巴彥淖爾一帶的後套則略差。


    可即便如此,對於行走在草原之上牧馬的遊牧民族來說,這兩個地方依舊堪稱風水寶地。


    這其中、尤其是前套地區,整個平原地勢平坦,氣候條件適宜,土壤肥沃,水源豐富,盛產小麥和各類蔬菜,是河套地區的“米糧川”。


    而自土默特部俺達汗崛起,這兩個地方便被俺達汗所占據,之後俺達汗在三娘子的促成下,與大明於隆慶年間議和,被封順義王,而土默特部對外則自稱大明金國。


    至此,土默特部徹底達到了頂峰,稱霸漠南西部,節製河套鄂爾多斯與寧夏鄂爾多斯兩部,虎踞西北,而明朝西北也迎來了十餘年的太平。


    隻是、這一切從俺達汗死後開始破碎,緊接著扯力克,三娘子死後徹底崩盤。


    新任順義王卜失兔沒有製衡素囊台吉能力,反而被素囊台吉趕到了陰山西北放牧吃沙。


    緊接著、寧夏鄂爾多斯、河套河鄂爾多斯兩部大小近百支蒙古部落開始不斷劫掠大明西北,而素囊則是因為貪戀互市,加上土默特部眾大多反對用兵大明而繼續與大明保持朝貢關係。


    正因為如此,晚明大同、宣府一帶還比較太平,但陝西與河西等地便時刻遭受侵略。


    這樣的侵略,也導致了西北四鎮延邊上百萬百姓沒有辦法安心屯墾,也是為什麽陝西遭遇大旱後,抗風險力度這麽低的原因……


    隻是眼下、一切的局麵都要變了,而火落赤的使者們也漸漸看到了遠處的人煙。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不知道這裏是素囊台吉的牧馬地嗎?”


    當火落赤的上百名使者進入河套,沒過多久就被土默特部的兵馬發現,兵馬上前喝止他們,而作為使者的明愛台吉也解釋道:


    “我們是鄂爾多斯部的,特意來朝拜素囊台吉,商討明軍試圖掃套的事情。”


    “走吧。”聽到是鄂爾多斯部前來朝拜的,兵馬放行,同時監視著他們前往板升城,又派塘騎提前一步回稟板升城。


    對於這樣的監視,明愛習以為常,而當他們北上五十餘裏後,所見到的則是一片“繁華”的畫麵。


    悠悠的前套平原上,一群身著明代藍褲和棉衣的漢人百姓正在田埂上慢悠悠的閑逛,而在他們四周,是覆蓋著薄薄積雪的數以十萬畝田地。


    這樣廣袤的田地,是鄂爾多斯部蒙古人難以見到的,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靠土默特部從俺達汗開始了半個多世紀的經營。


    他們吸收從山西北逃漢人來開墾田地,建造城池,修建水渠,冶鐵放牧。


    至眼下,整個土默特部眾三十餘萬,其中漢人就占據了近一半的人口。


    明愛等人沿著田地向北眺望,遠處是高聳陰山和大青山,數裏外則是凸起的板升城。


    這座由俺答汗主持興建的城池,實際上也是靠投靠俺答汗的白蓮教徒等人組織漢族工匠施工就建造的。


    期間明軍出塞焚毀過一次它,但很快又在俺達汗的修建下建造起來,直到俺答封貢後明軍才消停。


    這城池足以容納三萬人居住,能進入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土默特部的貴族和他們的扈從們。


    望著這座城,明愛身後的一些人露出了羨慕的表情,而明愛則是在看到“兵強馬壯”的土默特部後,對抵抗明軍掃套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而當他們來到板升城門前,看到了城門外兩側駐紮數裏的帳篷,以及在帳外磨刀喂馬,擦除甲胃鏽跡的土默特兵馬時,明愛的信心更甚了。


    他不怕素囊不見他,也不怕素囊認為明軍不會攻擊土默特部,更不怕素囊對鄂爾多斯部提出苛刻要求。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素囊老了,失去了曾經敢於和明軍保持長期對峙的勇氣,以及對明軍掃套行動的警惕性。


    現在看來、素囊依舊是那個敢於和卜失兔交手的素囊。


    想到這裏、明愛不慌不亂的在土默特將領的帶領下,踏入了板升城的王宮之中。


    板升城的王宮,主要是白蓮教指揮漢人工匠,模彷一些明代藩王宮殿修建的,隻是修建出來後,規格還不如一些郡王的王府。


    長四百步,寬二百八十步,內有三大殿、左右武英殿、文華殿,內廷後宮,禦馬場。


    這樣的一座郡王府,就算放在大明西北諸多郡王中,也隻能以寒酸來稱呼,但卻是整個漠南漠北最繁華的一座宮殿。


    隻是眼下,明愛的注意不在宮殿上,而是在於坐在象征著王位的那個人身上……


    他抬頭看去,坐在王位上的是一個身著蒙古大汗服飾,年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這個人,就是河套草原之上,擁有兵力最多的男人,雖然沒有大汗與順義王之名,卻有大汗與順義王之實。


    “老明愛,我們上次見麵是二十年前了吧?”


    大殿內、土默特七十餘名各部領主與素囊本部三十多位將領齊聚一堂,他們觀望明愛,而開口的素囊則是一副主人的口吻。


    對此、早有準備的明愛並沒有生氣,而是下跪獻禮道:


    “大汗,我是代表火落赤前來偈拜您,希望您領團結鄂爾多斯部,對抗試圖入侵河套的明朝。”


    一句大汗,將素囊說的飄飄然,盡管他有大汗的權力和兵馬,但始終少了名義。


    也正因為沒有土默特大汗的名義和順義王的名義,私下的他十分怨恨明朝。


    “明朝出兵掃套,是因為你們劫掠了陝西,況且你們多年沒有前來偈拜,現在不過是想拉著我們下水罷了!”


    忽的、一個明白人站了出來,而這個人一出現,所有領主就看向了他。


    這人是土默特屬部兀魯特的五路把都兒台吉,駐牧於山西天鎮以北一百裏處。


    可以說、他是距離明朝最近的一部土默特領主,而他之所以站出來,是因為他和明朝的關係最好。


    見他站出來,明愛也嘲諷道:“把都兒,我記得當年俺達汗與明廷議和之後,你還帶兵襲擊過山西對吧?怎麽現在一副漢人走狗的模樣?”


    明代說的事情,是萬曆三十三年五路把都兒帶兵襲擊明邊的事情。


    不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當初把都兒出兵,主要還是因為明朝沒有給他發歲賞導致的,畢竟當時的他是大明冊封的龍虎將軍。


    況且當初萬曆下旨嗬斥他,並發內帑補足歲賞後,把都兒也設壇立誓悔過,並退還了大明所有人畜。


    七年前,素囊召集七十三部領主想要逼迫大明承認他順義王的身份,也是因為他的反對和斡旋才中止。


    由於他麾下的兀魯特兵力占據土默特的十分之一,所以在他的努力維護下,土默特和明朝的和平協議一直在保持,萬曆也十分倚重他。


    哪怕萬曆、泰昌駕崩,但朱由校登基後,也照常的給他發歲賞,而他也努力維護土默特和大明的關係。


    不過、現在局勢變了,大明齊王出兵的消息早就傳遍了草原,現在的情況在土默特諸部領主看來,五路把都兒還護著大明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因此、在把都兒說出明白話的時候,所有領主都臉色不悅,而明愛更是笑道:


    “把都兒,我看你是老湖塗了,明廷打我鄂爾多斯兩部,難不成是為了紅鹽池和沙漠?他們真正的意圖是前套和後套!”


    “如果現在我們不團結起來,等明軍擊垮了我們的時候,素囊大汗隻能帶領土默特單獨和十幾萬明軍交戰了。”


    明愛的話說出了明軍的意圖,或者說朱由檢的意圖。


    不過他政治頭腦太簡單了,朱由檢的計劃裏,一次性肅清漠南西部的想法並不是最終戰略。


    他所想的,還是先拿下寧夏、河套兩部鄂爾多斯,然後在居延海、紅鹽池一帶駐兵屯墾。


    這才是他的第一戰略目標。


    之所以在留兵提防前套和後套的土默特部,是因為他為了防備明軍出兵後,素囊也跟著出兵援助鄂爾多斯兩部,才做出的第二手準備。


    如果素囊真的出兵,朱由檢不介意提前撕毀和平協議,帶兵飲馬陰山,收複前套和後套。


    可如果他不出兵,朱由檢也會像對付土蠻和喀喇沁一樣,采用貿易和經濟控製,兵馬威懾的方式來控製土默特。


    不過、他很有把握,素囊一定會出兵幫助鄂爾多斯兩部,而明軍也正好可以用素囊撕毀和平協議的行為來出兵,收複陰山以南的河套地區。


    這樣的手段,如果是黃台吉、或者代善,甚至是努爾哈赤都能看出來,但倒黴的是,眼下的蒙古諸部,隻有一個有政治眼光的人,而這個人還在衛拉特(瓦剌)之中擔任太師。


    對於連林丹汗都玩不過的素囊來說,這樣的政治陰謀他根本就嗅不出來,所以在聽到了明愛“十分合理”的話後,他當即起身道:


    “把都兒,讓人給大同殺虎口送信,告訴那個所謂的齊王,河套與寧夏的鄂爾多斯部是我的部眾。”


    “自今日起,我會約束他們,停止對西北的兵事。”


    “如果他還想要保持兩國的和平,一個月內必須調走六個塞口的屯兵!”


    素囊的話很強勢,他也有這個底氣,因為他麾下有七萬多的男丁,其中健壯者有四萬多人。


    換句話說,他完全可以調動這四萬鐵騎,威脅明朝的太原、大同、宣府三鎮。


    這四萬人加上鄂爾多斯兩部的兵馬,完全可以達到七八萬兵馬。


    掌控這麽多兵馬,素囊的野心在滋生,仿佛明日的他會超越自己的祖父俺達汗,成為比肩達延汗的存在。


    隻是、他的野生還沒有滋生超過三個呼吸,把都兒就直接反駁道:


    “素囊,我們如果和明軍主動撕破臉皮,互市會被取消的,並且我們三部最多七八萬人,是無法擊敗明朝這十五萬兵馬的。”


    “夠了!”坐在王位上的素囊更是忽的捏拳砸在一旁扶手上,嗬斥道:


    “明軍謊報兵馬已經是常態,他們口口聲聲說十五萬兵馬,那最多隻有五萬罷了。”


    “現在我用八萬人去打他五萬人,難道我還打不過朱由檢那個十五六歲的娃娃嗎?!”


    “你們說呢!”說罷、素囊忽的指向了把都兒,而殿內的其他領主也立即反應過來,拔刀指向了把都兒。


    “……”


    一時間、殿內死一般的沉寂,被刀指著的把都兒,以及他的幾名將領也拔出了刀,雙方僵持著。


    不過、這個時候素囊在生氣過後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如果自己把把都兒殺了,或者關起來,那麽把都兒的兒子們一定會帶著兀魯特的兵馬投靠大明。


    因此他強壓著怒氣起身,走到了把都兒麵前,陰著臉道:


    “回去兀魯特,我會派使者去告訴朱由檢我的意思,你要做的就是替我監視山西的明軍動向。”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把都兒和素囊四目相對,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想知道把都兒會怎麽樣……


    “我知道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都兒居然沒有反駁素囊,而是選擇了服軟。


    素囊見狀,也抬手示意眾人收刀,而把都兒也帶人把刀歸鞘,轉身推開擋住自己的兩名台吉,隨後帶著自己的將領離開了大帳。


    “果然是老了……”


    在把都兒走的時候,素囊看著他的背影也在內心嘲笑他,顯然他也沒想到把都兒會服軟。


    不過眼下把都兒既然服軟了,以他骨子裏的驕傲應該不會投降大明,現在自己隻需要……


    想著、素囊轉身看向了明愛,隨後威嚴道:


    “告訴火落赤,沒有我的消息,不得出兵和明軍發生衝突。”


    “遵命,大汗……”明愛臉上綻放了笑容,因為在他看來,漠南西三部聯手,明軍隻能戰敗或者服軟。


    也在他這麽想的時候,把都兒連夜帶著親衛策馬返回了兀魯特部。


    當他回到兀魯特部後,不等他坐下休息,他的長子賽罕就拉開了大帳的簾子,拿著一份信走了進來道:


    “阿布(父親),這是齊王讓人送來的信。”


    “這麽快?”聽到賽罕的話,把都兒還以為是朱由檢在接見了素囊的使者後,生氣來質問自己的信。


    不曾想、當他打開手書,看到裏麵蒙古語內容的時候,他的表情卻變得古怪了起來。


    “阿布?怎麽了?齊王說了什麽嗎?還有這次您從板升城回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見自家父親的表情不對,賽罕好奇詢問,而把都兒也緊皺眉頭道:


    “齊王讓我去聯係卜失兔大汗,另外、這次板升城的大會中,火落赤表示願意重回土默特,但需要素囊台吉舉兵,讓大明不要侵犯河套……”


    “怎麽會?”賽罕在部落裏有漢人老師,所以思想上比蒙古人更加開放,眼界也是。


    因此、當他得知鄂爾多斯部的行為後,他連忙著急追問道:“素囊沒有答應吧?”


    “他答應了,還讓我監視山西的明軍動向,另外他也派出使臣去威脅齊王去了……”把都兒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臉頹靡。


    “他的頭被馬踢了嗎?明軍有十五萬人啊!”賽罕瞪著眼睛道:


    “我前幾天去互市時,派人特意去殺虎口看了下,那裏真的有三萬騎兵。”


    “這次明軍不是吹噓,他們是真的有十五萬大軍,而且都是杜文煥麾下的那種精銳。”


    “你確定?”聽到這話的把都兒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置信。


    十五萬明軍,還都是杜文煥家丁水平的精銳,這樣的力量代表著什麽,沒有人把都兒更清楚。


    作為從嘉靖年間就成為兀魯特部台吉的人,他尤為記得一個人。


    那就是名震宣大的馬芳……


    當年馬芳練兵宣大,常常領兵出塞,多次擊垮俺達汗,那一幕幕失敗,都是把都兒所見過的。


    而馬芳當時才有多少人?不過萬餘人,馬芳就敢領兵出塞,尋找俺達汗主力,而當時的俺達汗擁兵三萬有餘。


    以一萬打三萬,俺達汗還得躲著馬芳,那樣的屈辱,把都兒也是記得的。


    如果眼下的十五萬明軍,都如自家長子所說的驍勇,那……


    這一刻、把都兒回想起了剛才朱由檢讓人送來的手書,書中的內容很簡單。


    在信裏,朱由檢已經坦言會出兵肅清鄂爾多斯兩部,而素囊有必然會去支援兩部兵馬,一旦素囊支援,朱由檢不願意和把都兒在戰場上見麵。


    他建議把都兒帶人去迎回被排擠到西北的卜失兔,而他朱由檢則是會用套馬索帶著成為俘虜的素囊,去迎接歸來的卜失兔。


    不過、前套和後套之地,會成為卜失兔無法節製素囊的懲罰。


    而盡管卜失兔會失去前套和後套,但朱由檢準許他在陰山北牧馬,但是順義王號降級為順義侯,而他會成為大明五軍都督府北軍左參事。


    至於把都兒,他將會以五軍都督府漠南總兵、陰山伯的身份,和卜失兔一起成為大明的將領。


    換句話說、就是朱由檢要光明正大的打下河套,而卜失兔和把都兒則是要帶領土默特內附大明。


    這樣的屈辱,也是剛才把都兒臉色難看的原因,因為在信裏,朱由檢太過驕傲了。


    隻是、在賽罕說出明軍十五萬大軍的精銳程度後,把都兒動搖了。


    眼下這個時代不是明初了,天氣越來越冷,漠北和漠西的資源也是緊巴巴的用著。


    土默特一旦在素囊的帶領下戰敗,把都兒連跑的地方都沒有,畢竟東邊的東土默特和喀喇沁、土蠻都臣服大明,投靠林丹汗又不保險,可以說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這種情況下,把都兒似乎隻能接受朱由檢的意見,從兀魯特台吉,轉變身份為大明的陰山伯。


    素囊說的不錯,把都兒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他投靠明軍,但那是以前的把都兒。


    現在六十多歲的他已經老了,他也怕死,他也想維持兀魯特部落的延續,也想讓子孫過上舒服的日子。


    這種時候、朱由檢的這份手書,以及十五萬家丁級別的明軍精銳,徹底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賽罕……”


    沉默許久,把都兒艱難開口,而賽罕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帶部眾前往殺虎口乞降,我帶三千精銳去迎回卜失兔,素囊會失敗,我們必須保留兀魯特部落延續下去……”


    “是!我現在就下令讓部眾遷移,再派出塘騎提前去請降。”聽到自家阿布的話,賽罕表情激動。


    畢竟在漢人老師的教導下,他一直向往中原王朝的花花世界,對每年都需要吃土的關外沒有一絲留戀。


    這次素囊自尋死路,他才不會跟著陪葬。


    想到這裏、賽罕懷揣著激動地心情轉身就要離開,但這個時候把都兒叫住了他:


    “等等……”


    “怎麽了?阿布……”賽罕心裏一咯噔,生怕自家阿布反悔。


    不過把都兒並沒有犯傻,而是起身走到了旁邊的一個櫃子旁,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了一個方匣,隨後轉身走到賽罕麵前道:


    “這是萬曆年間大明皇帝賜給我的龍虎將軍印,你帶著他去請降,替我轉告齊王殿下,河套之戰,我們兀魯特部就不參與了……”


    “另外、陰山伯的爵位,就直接冊封你就行,我已經老了,大明的製度也變了,陰山伯隻能傳一代,之後就看你能不能用軍功把爵位延續下去了。”


    把都兒的消息很靈通,連勳貴製度變革都知道了,而他的舉動也讓賽罕更為激動。


    他當即跪在把都兒麵前,激動著感謝:


    “阿布,我一定會讓兀魯特部變得強大,讓齊王對我們刮目相看!”


    “走吧,我累了……”扶起賽罕,把都兒轉身不再與他對視,而賽罕見狀,隻能恭敬的退出了大帳,隨後下令三千男丁開道,老弱婦孺遷移殺虎口。


    在部眾遷移之後,把都兒也帶兵三千往西北去,準備迎回卜失兔。


    或許看走眼了的素囊得知消息後會後悔沒有在板升城殺死把都兒,但這一切都晚了。


    今日起,土默特兀魯特部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隻有大明陰山伯一係……


    82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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