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他們就在前麵,別讓他們跑了!”


    “抓到了全部給我殺!”


    叢林之中、人影穿梭……


    當數十身著東籲服飾,說著一口東籲語的士兵在叢林之中攔追堵截,他們所有人的目標,不過是區區十餘人罷了。


    “彭——”


    匆忙的追擊中,一名身材纖細的漢人被長長的樹根絆倒,而在他麵前一名螳螂腿、馬峰腰的漢人立馬折返,將她扶起。


    “怎麽樣?還能跑嗎?”


    潮濕寒冷的林中,沉煉緊皺著眉頭看向眼前人,而這人滿臉汙垢的抬頭,眼神中滿是倔強。


    不等他開口,一名吊兒郎當的錦衣衛帶著一名瘦弱的錦衣衛衝出從來,在看到跪倒在地的錦衣衛時,這人不由開口道:


    “所以說錦衣衛不除了刺探消息的時候,其他時候不需要女人,麻煩……”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誠實的轉過身,手放在了長長的戚家刀上。


    “王小旗,你帶著地圖和他們先走。”


    沉煉拍了一下身前女錦衣衛的肩膀,類似她們這種性別的錦衣衛,主要是負責去東籲將領府上探查情報的特殊錦衣衛,戰力不強,沉煉也不想留下對方。


    因此、在交代了一句後隨後抓刀走向了吊兒郎當的陸修。


    這女錦衣衛也抓著地圖起身就跑,而陸修則是聽著後麵追兵的聲音,輕描澹寫道:


    “三人對付四十二人,也不是沒有勝算。”


    “咳咳……”旁邊的陸顯咳嗽了一下,而沉煉也抹了一下雁翎刀上的水跡。


    “東籲寒氣濕重,恐怕這輩子我是不會來第二次了。”


    陸顯咳嗽著,而下一秒叢林之中就拱出來了一名沒有穿著布衣的東籲士兵……


    “噗嗤——”


    手起刀落,陸修一刀結果對方,並主動衝入了叢林之中。


    沉煉陸顯緊隨其後,而得到他們交代的其餘九名錦衣衛則是帶著東籲地圖,向著距離他們最近的南牙關返回大明。


    三天的時間,九人穿越一百餘裏的原始森林,最終帶著東籲地圖返回了大明。


    這份地圖伴隨著南牙關的八百裏加急,送向了五千多裏外的順天府白馬關。


    “好!”


    三月初一,在一片呼聲焦噪中,朱由檢拿到了東籲孟養、木邦兩地的地圖。


    從山川河流、到城池隘口,地圖上詳細描繪了木邦和孟養全境,而這份圖一拿到手上,就代表打下東籲門戶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


    “把這份圖收好,沒想到出征之前還能到手這樣一份大禮,沉煉三人可記大功!”


    合上地圖、朱由檢將他遞給了身旁的陸文昭,轉身看向了自己身後。


    此刻的他身著一身禦製的山文甲,腰間別著長刀和騎銃,英氣迫人。


    他站在白馬關城外數裏的一個矮坡上,而坡下,近三萬騎兵和兩萬多步卒,三十多萬民夫的營盤占據了白馬關和關外長長的狹長平原。


    “孫守法領龍驤衛為中軍,滿桂領驍騎、天策、羽林三衛為後軍護衛民夫,曹猛、賽罕統帥騰驤四衛做先鋒先行北上,四衛騎兵以小旗為單位,外放五十裏。”


    朱由檢有條不紊的安排先鋒、後軍和中軍,而得到軍令的三將也作揖應下。


    在作揖接令之後,滿桂手搭上腰間的長刀,對朱由檢笑道:


    “殿下、那虎兔墩應該已經知道我們要北伐,不過按照喀喇沁其他諸部的匯報來看,他居然還沒有撤走,倒是有些膽識。”


    “這不是膽識,是無知……”朱由檢輕嗤一聲,他從沒有把林丹汗放在眼裏。


    說白了、但凡蒙古高原出了一個類似俺答、達延這樣的存在,曆史上的努爾哈赤和黃台吉都要被一頓爆錘,甚至元廷複起也說不定。


    從清軍入關就能看出,八旗的戰力在和明朝的拉鋸戰中,已經逐漸下降,而死傷的人口更是讓他們從萬曆四十六年能拉出十萬男丁,到入關時隻有六萬的窘迫局麵。


    如果不是李自成攻打北直隸,或許豪格和多爾袞的內鬥會持續十數年。


    而這種情況下,擁有二十幾萬男丁的蒙古部落一旦統一,明清都要麵對巨大的壓力。


    林丹汗這個政治上的莽夫,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才讓漠南漠北名義臣服他,完全不如俺答,更不如達延汗。


    對付這種政治莽夫,隻需要把他的銳氣打掉,然後分化內部就足夠了。


    “派人聯係好喀喇沁各部的台吉,告訴他們別輕舉妄動,我們這次的目標隻是驅趕虎兔墩和伯暈歹,真正要打的還是科爾沁。”


    “讓他們老實呆著,等虎兔墩戰敗,跟虎兔墩一起逃得遠遠的,過幾年我大明再度掃北時,他們會有一個好待遇的。”


    朱由檢單手握住刀柄,看著坡下的大軍、民夫不斷運動,心裏生出一股豪氣。


    “科爾沁諸部同樣允諾,隻要我剿滅了奧巴,他們依舊能在科爾沁放牧,大明會在科爾沁築城駐兵,保護他們。”


    “是!”


    二人對話輕鬆至極,似乎沒有把這漠南諸部的蒙古放在眼中。


    想來也對,河套三大部都被他們擊垮了,隻剩下漠南東部的這幾個部落,能和明軍對壘倒是奇怪了。


    “動身!”


    說罷、朱由檢轉身,而賽罕伸出手幫他扶住了戰馬。


    諸將一同上馬,營盤內的大軍也開始有序的出營,各隊的旌旗形成了一條赤色的長龍,不斷延伸。


    哪怕是那三十萬民夫,也紛紛身著鴛鴦戰襖,手裏拿著簡易的長矛,小心翼翼的在三衛騎兵的護送下,押運著騾馬糧車。


    明軍動了、而相比較燕山山脈的熱鬧,九百多裏外的哈剌溫山南麓之下、在春雪消融,牧草生長的草原之上,數萬蒙古人依舊在自顧自的放牧。


    他們之中的成年男丁在駐牧地的外圍建立起了一個個簡易的駐牧帳篷,每個帳篷有十二人看守,相當於固定的一個據點。


    帳篷內的人就是哨騎,向外放出二十餘裏探索四周,為駐牧地的蒙古人提供一個安全的駐牧環境,並且能及時發出警告。


    這樣的駐牧帳篷每個二十裏有一個,一直向南擴散三百裏,直到逼近燕山山脈的山口,才抵達了它們的外圍。


    “也不知道大汗為什麽要和大明打仗,現在我們連黑煤都沒有了,隻能去漫山遍野的找樹木。”


    “那些女直人就是騙子,我聽說很多台吉都不滿大汗的行為。”


    燕山山脈口的青草地上、兩名負責放哨的哨騎在漫步的時候,嘴裏不停的抱怨著林丹汗掀起戰爭的行為。


    他們是察哈爾的騎兵,按道理來說他們本來不應該質疑自己的大汗,但奈何和明朝開戰導致的貿易斷絕讓他們所有人都感到了生活上的不便。


    在習慣了簡單並且便宜的蜂窩煤後,很多人寧願用十幾隻羊換取一年量的蜂窩煤,也不願意去漫山遍野的尋找樹木。


    和後世人認為漫山遍野都有樹木的漠南不同,除了哈剌溫山這種地方還能有不少樹木外,便是燕山山脈都植被極少。


    從宋末到清朝中期,全球始終處於一個低溫期,而這樣的低溫期就導致了降水帶東移。


    偌大的漠南漠北草原,想要找到一片可以拿來做柴火的樹林,可以說無異於大海撈針。


    牲畜的糞便雖然也可以燃燒,但冬季的時候白災一來,所有牛羊都得節衣縮食,產出的糞便不僅數量少,等待它們可以用作燃料的時間也極長。


    一場白災下來,一些小領主的牧場裏死傷數百上千隻牛羊也不奇怪。


    但自從朱由檢搞出了蜂窩煤後,各部的小領主完全可以用牛羊來換取大量的蜂窩煤在帳篷裏燃燒。


    一些牛馬糞便被收集到了特製的帳篷裏,然後在帳篷裏放上十幾個蜂窩煤,這樣連續三天,牛馬糞便就幹燥的可以直接燃燒了。


    不僅如此、富裕的一些小領主幹脆給牛羊圈了一塊牧地,然後就牛馬糞便在牧地中點燃,為牲畜抵抗寒冷。


    這麽一來、死在白災之下的牲畜數量就大大減少,而各部雖然用牛羊來做貿易,但總體來說,他們還是賺的。


    也因此、互市斷絕、貿易斷絕的結果就是廉價的蜂窩煤徹底斷絕,而去年的一場白災,更是加大了諸部對林丹汗、伯暈歹等人的不滿。


    那群死去的牛羊,如果拿去交易蜂窩煤和鹽茶,所有的貴族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個冬季。


    結果不僅牛羊死了,冬季也是一場難熬。


    這讓他們都懷念起了明蒙和平的時期,對於林丹汗的愚蠢行徑更是私底下張口就罵。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此刻的許多蒙古人都開始對林丹汗的統治產生了不滿。


    也就是在這樣的不滿下,許多隱藏在諸部中的北鎮撫司錦衣衛,都通過各方領主得到了不少情報。


    總的來說、伯暈歹和林丹汗的兵力在六萬三千左右。


    但如果不滿的貴族們都撤離哈剌溫山,林丹汗和伯暈歹的兵力就隻能有三萬六七千了。


    這麽一看,局勢就很明顯了,除了伯暈歹和林丹汗,所有人都不想打這一仗。


    他們不會在意林丹汗能不能統一漠南漠北,他們在意眼前的利益。


    不管國家還是部落,封建製還是近代製,上層人士都在用集體的公器來為自己謀取利益,這才是人性。


    同樣的、作為大汗的林丹汗,他不可能不知道下麵人對他的非議,但他隻覺得這群人目光短淺。


    他是自詡要成為瀚海四十萬蒙古人之汗的孛兒隻斤·林丹巴圖爾,是成吉思汗的後裔,目光短淺的部眾根本理解不了他。


    這就是林丹汗的自大,而這樣的自大不僅僅藏在他的心底,也被他用行為表現了出來。


    “呼圖克圖汗有令,所有部落的台吉、貝勒前往黃金大帳議事!”


    哨騎在傳令,各部的台吉貝勒雖然不情願,但都老老實實的前往了駐牧地最中央的大帳。


    不斷湧入的貝勒台吉、將大帳擠得滿滿當當,而坐在主位的林丹汗則是一臉滿意。


    好不容易等所有台吉都到來,林丹汗這才開口道:


    “我們在燕山裏的一些哨騎發現了明軍北上,這次是朱由檢那個娃娃領兵出征,看規模應該有五六萬戰兵。”


    “五六萬?”


    “這麽多?”


    “那算上民夫得有四五十萬了吧?”


    “趁著還遠,可以遷移了。”


    “安靜!”看著亂成一團的諸部台吉,林丹汗很不高興的嗬斥他們:


    “明軍的人數雖然多,但騎兵隻有兩三萬,況且距離我們還有七八百裏,你們慌什麽?”


    林丹汗很威風、他沒有把朱由檢放在眼裏,甚至在他口中,朱由檢似乎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


    不過、他的威風也隻代表了他,在他嗬斥完後,伯暈歹就有些坐立不安的說道:


    “大汗,明軍騎兵的奔襲距離和速度很長很快,朱由檢在河套隻花了六七天時間就奔襲了上千裏,我們應該現在就遷移。”


    “對啊、現在遷移還來得及,等劄薩克圖汗他們南下,我們再打草穀也不遲。”


    “現在開春不久,牛馬還沒有育肥,一些馬匹瘦弱的連孩子都乘載不了,這怎麽打仗?”


    “大汗、我們可以考慮一下,暫時往北遷移,明軍的補給跟不上的。”


    伯暈歹的話,頓時讓許許多多的喀喇沁領主跟著附和了起來,畢竟他們就是隱藏在蒙古人之中的內鬼,誰都不想和朱由檢起衝突。


    如果他們知道伯暈歹這家夥偷偷和女真人結盟了,他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拋棄伯暈歹,帶著消息投靠大明,而不是讓伯暈歹火燒白馬關互市。


    現在屁沒撈到一個,還要被朱由檢帶兵追著打……


    想到這裏、一些喀喇沁的貝勒台吉紛紛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向了伯暈歹。


    至於伯暈歹他倒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問題,畢竟在土蠻被滅、河套三大部也被滅後,卡在中間的他,絕對會被大明吞並。


    隻有吞並了,獲得了燕山北部的緩衝地帶,北京城才能安全,明軍騎兵才能在關外築城。


    所以他從來沒有後悔,他後悔的是當時動手沒那麽利落。


    如果當時他攻破了白馬關,帶兵衝到京城附近劫掠一番,說不定大明隻能提高自己的歲賞,而不會像現在一樣尷尬。


    誰又能想到朱由檢在掃套的情況下,還能在燕山軍營留下三衛精銳來駐守白馬關……


    隻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伯暈歹現在想的就是先跑,等朱由檢去打女真的時候,他再去打草穀。


    他對朱由檢是真的怕得要死,如果不是被範文寀一陣忽悠,擔心朱由檢打完河套就要收拾他,他也不會起兵造反。


    說白了、還是因為他以前對大明做的虧心事太多了,即便朱由檢給他開出侯爵的條件,他也不敢去大明當官。


    論起入寇的頻繁程度,他比火落赤和素囊加起來還多……


    “北遷?遷什麽?”


    不曾想、在所有人都想著北遷的時候,林丹汗這廝卻突然冷笑道:


    “他朱由檢能隨便來漠南,那豈不是代表大蒙古國成為了他可進可出的牧場了嗎?那我們又是什麽?他的牧民?”


    “形式比人強,暫時遷移讓他空耗錢糧比較好,等秋季人強馬壯的時候再南下去河套打草穀,他朱由檢總不可能有我們的馬快吧?”伯暈歹聽著林丹汗的話,耐心勸導著。


    在他看來、和明軍正麵交手就好像被馬踢了腦子一樣。


    他當初帶著兩萬多人都沒有拿下白馬關,現在明軍上直出動,他們隻有五六萬人,怎麽可能打得過?


    “他來哈剌溫山,我就去宣府!”


    林丹汗固執的要南下,但見狀的伯暈歹當即怒了:


    “你要去就你去,我要帶人去北麓!”


    說罷、他轉頭看向了喀喇沁諸部的貝勒台吉,而他們見狀也紛紛附和道:


    “先躲一躲比較好。”


    “避明軍鋒芒,等秋季再南下打草穀。”


    “兵力相當,即便打贏了也死傷慘重。”


    支持北遷的人依舊占據大多數,而這一幕讓林丹汗瞬間不滿道:


    “伯暈歹!你既然認了我做大汗,現在就要服從我的汗令。”


    “我願意服從,但前提是不愚蠢的汗令!”伯暈歹反懟起了林丹汗。


    他也有自己的驕傲,當年他和他父親入寇襲擾明軍的時候,林丹汗不過是一個娃娃。


    他才和明軍交過幾次手?現在自己放下身段,苦口婆心勸了半天,他還這麽執拗。


    那就沒有辦法了,反正送死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你……”林丹汗下意識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但喀喇沁的諸部台吉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把手放到了腰間。


    這一幕被林丹汗看見,即便他再怎麽自大,也知道帳內的喀喇沁台吉和貝勒比較多,真打起來說不定他自己的安危也沒有辦法保證。


    因此、他隻能強壓著怒氣道:


    “你可以帶著部眾走,但要留下五千騎兵斷後。”


    “可以!”聽到要留五千騎兵,伯暈歹雖然不願意,但他還不想和林丹汗撕破臉皮,況且五千騎兵也不是他一家出。


    “蘇布地、宣召各部各出一百騎兵,我們出一千五,湊夠五千斷後的騎兵給呼圖克圖汗!”


    “是!”聽到自家阿布的話,蘇布地也主動站了出來,而林丹汗見狀也稍微平複了不舒服的情緒,抬手示意伯暈歹離開。


    伯暈歹見狀也當即帶著喀喇沁諸部的人離開了黃金大帳,而在他們離開後,林丹汗望著帳內僅剩的察哈爾諸部台吉、貝勒,也陰沉著臉色說道:


    “你們集結兵馬,家卷跟隨喀喇沁北遷。”


    “是……”聽到林丹汗的話,諸部貝勒台吉鬆了一口氣。


    他們雖然對和明軍交手有些忌憚,但最忌憚的還是家人的安危。


    如果能先北遷部眾,那即便打起來不順利也可以北逃,而不至於出現帶不走部眾的情況。


    隻是他們鬆了一口氣,卻引來了林丹汗的不滿。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伯暈歹要帶人撤走,他是不願意讓諸部部眾北遷的。


    畢竟在他看來、素囊和火落赤被朱由檢戰敗,是因為他們廢物。


    喀喇沁和土蠻也就一個水平,土蠻都被他和黃台吉滅了,喀喇沁和廢物也沒有區別。


    既然明軍一直沒有征服喀喇沁和土蠻,肯定是因為實力的不足。


    那麽能輕鬆擊敗土蠻的自己本部,哪怕不能擊敗明軍,也不至於落個慘敗的下場。


    所以他想的是,指揮察哈爾和喀喇沁兩大部的兵力,先挫挫明軍的銳氣,挫完就帶著一部分的戰利品北上,然後趁機收服漠北的外喀爾喀。


    隻要把外喀爾喀收服了,那他手下就有十萬控弦之士了。


    到時候等明軍去打女真的時候,他就去收服科爾沁,然後西征,征服漠西衛拉特。


    隻要把這幾大部征服,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四十萬蒙古人之主,手下控弦十數萬,輕而易舉的就能入侵河套、襲擾河西。


    到時候隻要集結兵力打贏一場,就可以趁機向明朝提出互市和歲賞。


    這麽一來、他就是自達延汗後,第二個大蒙古國的中興之主了。


    隻是想法很不錯,施行起來卻很難,伯暈歹帶頭反對他的行為,這讓林丹汗十分生氣。


    如果不是朱由檢帶兵即將到來,他絕對不介意在收拾朱由檢之前,教訓一頓伯暈歹。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收回自己說要出兵的話。


    出兵是必須的,但還要做好第二手準備,所以他才安排部眾北遷。


    說實話就是,他也做好了打不過就跑的準備。


    雖然有些丟人,但隻要能撈到一些戰利品,他就可以回去吹噓自己對明軍的“戰果”了。


    反正明軍追不上他就得撤走,到時候他怎麽說都沒有人揭穿。


    憑借這份戰果,他就能穩定外喀爾喀和喀喇沁,趁機把科爾沁爭取過來了。


    想到這裏、林丹汗盤算了一下這一場仗要怎麽打。


    不過不管怎麽打,首先他們不能被明軍拖住,不然就要麵對被明軍追擊的場麵了。


    另外、他也不能死傷太多部眾,不然就算拿到了不少明軍的戰利品,也會打擊到他在察哈爾內部的威望。


    因此、在諸多聯想後,他最後下令道:


    “集結大軍,我們先南下教訓一下朱由檢的先鋒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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