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觀陰尊者有何妙計?”


    見觀陰終於開口,且胸有成竹,若來麵露喜色,內心雖急切,口中卻是不徐不疾詢的問。


    與佛祖一般,其餘三位尊者也很想知道素來以奇計百出的觀陰,想到了什麽萬全之策,紛紛投來好奇目光。


    “佛老隻需安排一個取經之人,從東土跋涉而來,求取我教真經即可。”觀陰淡然開口。


    說完,她雙目微闔,一副莫測高深模樣。


    隨著觀陰語落,眾尊者盡皆沉默,就連佛祖也在蹙眉思索觀陰此計用意。


    良久,佛祖撫掌讚歎道:“觀陰此計神妙!”


    得佛祖誇讚,觀陰喜怒不形於色,而其他幾位尊者卻依然是一頭霧水。


    奪道教氣運,隻需安排一個東土之人前來取經就能辦到?


    這是什麽跟什麽?


    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眾尊者心中腹誹不已。


    又過了許久,地藏尊者亦撫掌讚道:“觀陰此計玄妙,佩服。”


    隻剩下普閑與文輸兩位尊者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還請觀陰明示。”無奈,普閑和文輸二位尊者隻好硬著頭皮問道。


    觀陰笑了笑,道:“三界六道之中,道教勢大,天庭遍布道教門生。我佛教若想奪其氣運,唯從人間與妖界入手而已。”


    眾尊者紛紛點頭。


    觀陰繼續道:“傳經於東土,便可使我教經文在人間傳播,如此便可增加信徒。有了信徒,我教便可香火不斷。如此,道教氣運可奪也。”


    眾尊者再次點頭。


    “隻是,經不可輕傳,必要東土佛門弟子親自來取,以免作踐了我佛門至真寶典!”


    觀陰說著,麵容帶笑看向若來,若來回以微笑,目中滿是讚許。


    普閑思索片刻,質疑道:“此計倒也不失為是一條良策,但隻此一計傳經東土,怕是力度不夠。”


    觀陰笑而不答,望了文輸尊者一眼,見文輸也是一副眉頭緊鎖模樣,顯然也是在質疑,索性等文輸尊者也提出質疑再一並作答。


    文輸尊者道:“普閑尊者說的不錯,而且安排一個取經之人來取經的話,這一路少說幾萬裏路程,於我等隻是盞茶光景,可於凡人卻是數載路程。且不說路途艱辛,萬一取經人在途中遇難死了,我等豈不是功虧一簣?”


    若來微微一笑,如炬的目光望著觀陰,顯然他也有此疑慮。


    觀**:“若是隻安排一個取經之人前來取經,自然是達不成我等的目的,況且取經之事本來也隻是作秀一場,取經的關鍵不在於經書,而在於造勢!”


    “取經的關鍵不在於經書?而在於造勢?”


    觀陰語出驚人,眾尊者聞之一頭霧水,紛紛咀嚼這句話的含義。


    若來皺著眉頭,顯然也沒想到觀陰的真正意圖。


    觀陰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再安排一個出口成章,文采斑斕之人為取經人寫書立傳,借以弘揚我佛傳經度化世人之事,以供世人歌功頌德。取經途中,我等可安排一些妖魔假扮道教人士阻撓取經人,繼而在為取經人立傳之時不斷醜化道教,如此又可壞了道教的氣運。”


    眾人若有所思,隨著觀陰話語,俱不自禁點頭。


    觀陰又道:“至於取經之人的安全,我等安排修為高深之人負責他的安全即可。而這護送取經人之人最好是修為高深的妖魔,闖下大禍,以悔過之心皈依我教懺悔,助取經人取得真經普度眾生。”


    眾尊者不解。


    “為何是修為高深的妖魔護送取經之人?”普閑問道。


    “隻因此舉有著三大好處。”觀陰伸出了三根手指。


    “不知有哪三大好處?”普閑又問。


    觀陰收了一指,道:“其一,自然是為了取經人路上的安全保障。”


    眾尊者點頭。


    觀陰又收一指道:“其二,收攏這些修為高深的妖魔加入我教,於我教如虎添翼,可以壯大我教勢力。”


    眾尊者又點頭。


    觀陰再收一指道:“其三,也可讓天下妖魔知曉我佛慈悲,不僅可渡世人於水火,亦可渡妖魔於回頭。”


    觀陰語落,眾人沉默,皆在回味觀陰方才話語。


    對於觀陰計謀,眾人無不心中讚歎。


    觀陰又道:“然,此舉雖能壯大我教聲勢,奪道教氣運,但卻也無法讓道教啞巴吃黃連。倘若道教暗中阻止此事,我等也無法破壞道教在人間的聲望。縱然兩家大打出手,充其量也隻是佛道兩家爭奪信徒的明爭暗鬥罷了,倒不至於讓凡人憎恨道教。”


    觀陰說道此處,卻突然停止,一副高深莫測模樣,顯然是在吊眾人胃口。


    “該當如何?觀陰,你就別賣關子了。”若來倒也沒生氣,笑著問道。


    “此計最最關鍵之處,就在於——該以何等理由傳經東土!”觀陰一語道破玄機所在。


    眾人洗耳恭聽。


    “若平白無故傳經,自然是無法讓道教有苦說不出,但若是佛老以普渡眾生為由,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眾人恍然。


    觀陰笑吟吟開口,語中充滿玩味:“這天下是非難辨,恩怨難明,總有冤魂難度,想來找個普度眾生的理由應該不難。”


    “妙!妙!妙!實乃此計的點睛之筆!”佛祖撫掌,連連讚歎:“觀陰尊者此計大善,汝等可還有其他良策?”


    若來麵色大悅,內心已有決斷,不過還是要給其他人補充的機會,微笑詢問眾尊者。


    “阿彌陀佛!觀陰之秀,我等皆不如之。”眾尊者皆合十稱讚,實則內心感歎觀陰用計之毒。


    “眾位師兄過獎,以各位師兄之聰慧豈能想不到這些,隻是眾位不願與我搶這功勞罷了。”


    觀陰表麵客套,心中卻腹誹不已,言語之間卻又不忘提醒佛祖此計的功勞。


    “以普度天下蒼生為由,傳經東土,如此即便是道教猜出我教真實意圖,卻也無計可施,隻能任由我教爭奪彼教氣運。若是道教阻止取經之事,便是不願我佛普渡天下眾生,便是與天下蒼生為敵!我等正好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抹黑道教,觀陰此計陽謀陰謀並存,陰陽並濟,道教縱能人輩出,卻也無解,倘若我教有需要道教幫助之處,道教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哈哈,此計,實在是高明。”許久未曾開口的地藏尊者雙手合十讚歎。


    “如此大事可定,隻是不知爾等誰願接了這份差事,去尋那取經之人,去行這樁大功,挽狂瀾於既倒?”佛祖詢問眾人。


    眾尊者低頭的低頭,沉默的沉默,盡皆不語。


    此事事關重大,若是道教惱羞成怒,即便是明麵不好出手,隻怕暗中也會有大能前來誅殺。


    縱不能阻止取經之事,但設計個意外,誅殺取經主事之人也不是沒有辦法,縱然不被誅殺,隻怕日後也會成為道教中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事除了爾等之外,西天其他人等皆不知此中真正用意,萬一出了差錯,便有可能弄巧成拙,是以這份差事隻能讓爾等去做,本尊才會放心。”若來見眾人盡皆不語,微有不快,肅聲說道。


    “此計乃是觀陰提出,各中細節隻有觀陰方能拿捏,此事非觀陰不能勝任。倘若別人去做,隻怕事倍功半。”文輸合十道。


    “文輸此言極是!此事非觀陰莫屬,觀陰之秀,非我等能極也。”文輸話一說完,普閑與地藏紛紛讚同,盡皆撫掌附和。


    “你們…”


    觀陰氣極,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她心中憤怒,卻又礙於佛祖在場不好發作。


    果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人呐,還是不能太優秀,容易遭人嫉妒!


    “觀陰,你可願接下這份差事?”若來高聲詢問,口氣毋庸置疑。


    “弟子,願往。”


    觀陰咬碎了銀牙也隻能自己往肚子裏咽,一臉的不情願。


    若來見她憂心忡忡,當即安撫道:“觀陰你也不要擔心,此事隻有我等幾人知曉,斷不會讓第六人知曉,若道教惱羞成怒,本尊自會護你周全,此事圓滿之後,你當首功,屆時成佛做祖功德無量。”


    “多謝佛老栽培。”得佛祖許諾,觀陰心情略微轉好,心中喜憂參半。


    見佛祖許下重諾,眾人心中豔羨不已。


    隻是想起萬一此事走露風聲,隻怕三界再無容身之處。


    如此一想,眾人心中倒也平衡不少。


    “卻不知你要多久才能將此事圓滿?”若來又問道。


    “此事還需弟子從長計議,少則三五百年,多則七八百載。佛老且不忙告知靈山諸佛,待弟子準備停當再行告知,方能水到渠成。”觀陰心中不爽,故意說長時間。


    “這時間不能拖得太久。”


    畢竟留給佛教的時間不多了,對於觀陰給的這個模糊期限,若來有些不滿。


    “弟子知曉,隻是此事弟子還需要周密計劃一下,還要花費許多時間物色取經人選以及輔佐取經人的妖魔。”


    說到此,觀陰口風一轉,又道:“恐妖魔難馴,還請佛老屆時不吝賜予弟子幾件法寶,以便取經人得以馴服妖魔。”


    既然這事兒攤自己身上了,觀陰索性借此機會向佛祖討要幾件法寶。


    左右是為了佛教大計,佛祖也不好吝嗇,不要白不要。


    “無妨,日後本尊當著靈山諸佛道出此事,屆時自會賜予幾件法寶與你,且放寬心。”


    對於觀陰趁機索要法寶的心思,若來自然洞悉。


    觀陰此計若成,於佛教可謂是功德無量,區區幾件法寶倒也算不得什麽。


    隻是觀陰這歪心思要不得,要適度敲打。


    “佛老此言差矣,不是弟子貪圖佛老法寶,乃是為了佛教大計。”


    觀陰心思縝密,若來一語雙關她自然能夠聽得出來,心中不喜,略帶委屈開口解釋道。


    “本尊並無他意,爾切勿多心,此間無事,爾等散去罷。”


    若來收了神通,將眾尊者送出了掌中世界。


    出了掌中世界,眾尊者各自合十,俱是一副慈悲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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