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雲沒有急著回答馮悅的問題,反而是笑著問她道:“馮總,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公司裏有幾個人用手機?”


    馮悅想都沒想,直接道:“全公司隻有幾位領導配備有手機!”


    易青雲笑了笑,又接著問道:“那麽我再請問馮總一句,照您估計,在整個北江市範圍內,有多少人在使用手機?”


    馮悅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確定的道:“這個,我想不會太多,不過一百個人裏麵總應該有一兩個吧!最起碼,一些公司的領導,政府的領導都配備著。”


    易青雲並沒有去深究馮悅給出的數據到底對不對,而是繼續問道:“馮總,以您的估計,從這一兩個人到接近半數人能使用得起手機,得用多久時間?”


    馮悅明顯被易青雲這個問題問住了,猶豫了片刻,搖搖頭道:“我估計大概得三四年,甚至是更長時間。不過,這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互聯網項目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易青雲點了點頭,認真的道:“馮總,手機是最普通的通訊器材,在使用以及費用各方麵,都要比電腦更低廉。既然您都覺得要讓手機能在普通民眾中使用得花四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那麽要普及電腦豈不是需要更久時間?而離開了電腦,互聯網又如何去做,如何去推廣呢?”


    馮悅愣住了,很明顯,她隻是看到了互聯網方麵輝煌燦爛的遠景,並沒有考慮到如何去推廣和使用互聯網的這個問題。


    琢磨了一會,馮悅才道:“那照你的看法,這個項目很難運作了?”


    易青雲點點頭表示默認。


    馮悅似乎有些不太甘心,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想為公司最後再做點實事呢?你知道的,任何事物都是從零開始的,特別是互聯網這種高新科技的東西,如果等到它開始應用大麵積推向市場的時候,大家都是蜂擁而至,我們再做,豈不是太晚了?早早的開始運作這個項目,不是更先得到商機嗎?”


    “即使馮總是真心想未公司做一個好項目,我也不讚成馮總去敲定運作這個項目。”易青雲想了想,還是搖頭否決了她的想法。


    “為什麽?”


    “您能說服報社那邊的高層讓公司一次性投入一大筆資金嗎?”


    “我想應該可以吧。”


    “那您能否確保,這麽一個在短期內無法得到收益的項目時間久了不會讓高層心生不滿?”


    “這個……”


    “那您又能不能保證在您離任之後新的總經理能繼續耐心的運作這個項目?”


    “……”


    一連串的問題,一個個直刺要害,直問得馮悅無話可說。


    最終,馮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中略帶幾分失望,看著易青雲道:“照你這麽分析來看,這個項目是不能做了?”


    馮悅失望的表情讓易青雲不知該如何開口。


    猶豫了一會,易青雲還是點了點頭,道:“想要為公司運作起這麽一個很有遠景的項目,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而這些因素,在您離開之後都很難再得到保證。更重要的是,即便報社高層通過,讓您敲定並運作這個項目,若您的繼任者經營不當,這個項目最終失敗,到最後追究原因,所有的問題都會推到您這個提出這個項目的始作俑者的身上。所以,依我看來,不管是想留下一個好名聲,還是想真心為公司最後再運作一個好項目,這個事情都是做不來的。吃力不討好!”


    馮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沒有再說什麽。


    易青雲也靜靜地保持著沉默,不過他卻知道,馮悅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等到馮悅再抬起頭的時候,易青雲忽然發現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多了幾分奇怪的味道,具體是什麽,易青雲無從考究,但從馮悅的眼神中,他看得出來,這第二關,自己是百分百的通過了。


    其實說心裏話,從一進馮悅的辦公室,易青雲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的壓迫著自己,幾乎讓他都不敢大口地呼吸,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惹惱了未來的老板。


    然而,馮悅似乎有著漂亮女人先天性的優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和一句小小的玩笑,將他和她之間的距離輕輕的拉近,更讓他心底的壓迫感一點點逐漸消失。


    當然,他的壓迫感並沒有完全消失。


    所謂伴君如伴虎,仕途不好走,想要做領導的貼心小棉襖,就得有能力替領導排憂解難;想要讓領導高興,更要懂得察言觀色;領導想不到的東西,你需要及時的補充;領導做出錯誤的判斷時,你需要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等等。


    總之,就是要做領導手中的百科全書,包羅萬象,做領導手裏的一杆槍,指哪打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事事讓領導貼心,卻絕不能表現出比領導更聰明的姿態。


    這些,都是易青雲從吳教授那裏得來的。


    就在他心中胡亂琢磨時,馮悅似笑非笑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項目的事情我再考慮一下。不過,現在還有另外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跟你有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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