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柱的話就如同往平靜的湖麵丟了一顆石子,頓時激起層層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出去,引來一片義憤填膺的附和聲。


    “不錯!讓申耀強那個狗日的滾出來!”


    “申耀強,躲著在裏麵當縮頭烏龜算什麽男人?趕緊滾出來!”


    “狗日的申耀強,你要是個帶把的,就自己主動滾出來!”


    “申耀強,快點滾出來。一命抵一命,血債血償!”


    人群裏,謾罵申耀強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排山倒海般。


    馮悅和易青雲剛從車上下來,正向人群中走去,就看到這一幕。


    雖說現場氣氛看起來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但經曆過上次工人圍堵縣政府大院,易青雲卻清楚,隻要沒有有心人故意煽動挑撥,暫時還不會出現流血衝突的場麵。


    馮悅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冷聲道:“這個呂大誌是怎麽回事?眼下死者家屬明明正在氣頭上,他怎麽說話還這麽嗆人?這般跟對方硬碰硬,哪是在做安撫工作,完全是火上澆油,唯恐天下不亂!沙河鎮難道就沒人了,怎麽讓這樣的人出來做安撫工作?”


    硬碰硬又算得了什麽?


    如果不是你嚴令聲明要鎮裏做好安撫工作,以楊偉平時的做派、以及他行事的風格,恐怕早就一聲令下將這些死者家屬和親友抓起來了。


    而且,說不準楊偉還會給這些人扣上一個衝擊政府機關的大帽子,出動武警和防暴警察來鎮壓呢!


    易青雲心底一聲苦笑,但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


    微微一搖頭,易青雲斟酌著道:“我覺著,倒不是鎮裏找不到適合做安撫工作的人。隻不過,現在出了人命,事情鬧得有點大。鎮裏這幫領導都怕一個處理不當而引火燒身,所以都不願意出來,隻能將呂副鎮長這個分管領導推出來。”


    馮悅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兩人匆忙朝著人群的方向走了幾步,馮悅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易青雲道:“經你這麽一提,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來。”


    “馮姐想到起什麽?”易青雲跟著停下腳步。心中卻是有些奇怪,接到金春波的電話後,馮悅就帶著自己匆匆忙忙的趕到沙河鎮。眼下到了事發現場,她怎麽不抓緊時間安撫趙金柱等死者家屬,反倒優哉遊哉的跟自己說起別的事情?


    “你說,這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主要領導都不在現場安撫也罷了。可現在距離事發也有至少半個小時時間了,鎮裏居然都沒有跟我匯報這事。你難道不覺得這很奇怪?”馮悅臉上呈現出一片古怪的神色。


    “是呀,我也正納悶這事呢!”易青雲點點頭,細細的琢磨著馮悅的話,心中忽然一動,恍然抬頭看向馮悅,道:“馮姐,你該不會是認為楊偉也可能牽涉其中?”


    “你也想到了?”馮悅微微一笑。


    “我覺得大有可能。而且,也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馮姐為什麽直到現在還沒有接到鎮裏領導的匯報電話。因為,電話肯定會先打給楊縣長。”易青雲再次點頭。


    “不錯!”馮悅讚同的笑了笑,“楊偉這個人根本沒什麽真才實學,遇到這等大事,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楊縣長,等楊縣長告訴他處理方法。”


    “如果楊偉沒有牽涉其中,那麽楊縣長在接到電話後肯定會告誡楊偉,讓他別引火燒身,誰的問題誰擔著,直接把分管領導和下麵主抓計生工作的幹部推出來。同時,也會告知馮姐此事。可時間過去這麽久,馮姐卻還沒有接到鎮裏的回報電話,也沒接到楊縣長的電話,那就表示楊偉很可能牽涉其中,而且情況很複雜,楊縣長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辦法將他完全摘清出去。”易青雲理了理思路,順著馮悅的話分析一番,並很快得出楊偉也牽涉其中的結論。


    “你分析的很透徹!”馮悅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目光忽然一閃,“不過有一點你說的不對。楊縣長不是找不到將楊偉完全從中摘清出去的辦法,隻是他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做安排,而且還得別人願意配合他。”


    “別人配合他?”


    易青雲一愣。正反複琢磨著馮悅的話,心底剛隱隱有一個念頭湧上來,耳邊就傳來一聲熱情、低沉的問候聲:“馮書記,小易主任。”


    一抬頭,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的金春波豁然出現在眼前。


    金春波疾走兩步,來到馮悅和易青雲身邊,洋溢在臉上的熱情倏地一收,換上一副苦澀的愁容,搓著手道:“馮書記,你可算是來了,要不我這兒還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壓力。”


    這件事又跟你沒關係,你有個屁的壓力啊?而且,就算出事了也不用你來承擔責任,你擔心個屁呀!易青雲疑惑的瞥了金春波這個老油條一眼,心中滿是誹謗。


    馮悅卻一副萬事皆在掌握之中的樣子,微微一笑:“下命令的人是我,有責任也是我來擔。春波同誌有什麽壓力?難不成,還有別人給你下達命令,讓你為難了?”


    “確實如此!”金春波點點頭。


    “楊縣長給你下的命令?”馮悅秀眉微微一揚。


    “不錯。”金春波再次點頭,苦笑著道:“我這邊剛跟馮書記打電話匯報完,還不到五分鍾功夫,楊縣長電話就打了過來。”


    “楊縣長怎麽說?”馮悅追問道。


    “楊縣長讓我出動警力,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金春波一五一十道。


    “豈有此理!”馮悅頓時一怒,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政府部門執法,凡事都要分個誰對誰錯,問清來龍去脈。這樣不問青紅皂白,不問緣由就抓人,這還是政府所為嗎?跟黑社會有什麽分別?”


    “我也是這麽跟楊縣長解釋的,可楊縣長卻不同意。”金春波苦澀的笑了笑,“楊縣長說計劃生育是中央製定的政策,必須嚴格執行,壓倒其他一切。趙金柱家生了兩個孩子,現在還要生第三個,這已經違反了計劃生育的政策,鎮計生辦幹部照政策執行工作,趙金柱他老婆自尋短見,那是咎由自取,與鎮裏無關。”


    “強詞奪理!”馮悅冷哼一聲,批評道:“就算是政策有規定,但我們下邊的幹部在執行工作的時候也必須注意方式,跟基層的群眾友善溝通,又怎麽能瞎搞蠻幹?”


    批評完,馮悅似乎感覺還不夠,又狠狠的補充道:“底下個別幹部的工作方式有問題,出了問題卻拿政策來說,這完全是給計劃生育工作抹黑!哼!”


    顯然,她早料到楊愛國會向金春波求助,想方設法掩蓋沙河鎮計劃生育工作中可能存在的一些嚴重問題,卻沒料到楊愛國會打著政策的幌子,行如此極端之事。


    退一步來講,這件事如果用這種暴力的手段壓製下去,掩蓋掉一切,倒也沒什麽。可如果壓製不住,事情一旦揭露出來,到那時要承擔責任的就不隻是沙河鎮的一幹領導,恐怕她這個縣委書記恐怕也要連帶著被上級問責。


    金春波又道:“除此之外,楊縣長還說,拋開前麵趙金柱老婆違反國家政策的事不說,就說今天他們圍堵鎮政府,這是聚眾鬧事,藐視政府機關,已經嚴重觸犯了法律。所以,嚴令我將趙金柱等一幹人全部抓起來。”


    金春波說到這頓了下,很快又補充道:“因為馮書記早有指示,而楊縣長的指示跟書記的指示相抵觸,所以,我也隻能硬著頭皮找借口拖著楊縣長那邊。現在馮書記來了,相信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作為黨的幹部,我們的宗旨是為人民服務。一切行為都要將人民的利益為首位,就應該迎難而上,頂住一切壓力。”馮悅滿意地點點頭,“春波同誌,你做得很好。”


    “馮書記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金春波笑著拍了句馬屁。


    直到此刻,聽完馮悅和金春波的一番對話,易青雲這才明白之前馮悅所說的楊愛國作安排需要別人配合的意思。


    的確,如果胡德來還像以前那樣跟楊愛國保持那種“合作並競爭”的聯盟關係”,金春波這會一準會聽楊愛國指揮,此刻趙金柱等一眾人早就被抓了。


    想到這些,易青雲心中唏噓不已。


    同時,他又感到非常慶幸,慶幸當初機緣巧合之下,自己幫馮悅拉攏了胡德來,否則,馮悅和自己很可能不會那麽快在浠水縣打開局麵,楊愛國或許依然威風八麵。


    動念間,易青雲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忙轉向金春波:“金書記,你打電話給馮書記匯報這裏情況的事情,你有沒有跟楊縣長提起過?”


    “沒有。”金春波搖了搖頭,似乎已經習慣了易青雲代表馮悅,平等甚至居高臨下的跟自己對話,“不過,我想以楊縣長的心機,見我遲遲不抓人,肯定會想到的。而且,說不定馮書記的車剛離開縣政府大院的時候,楊縣長就已經知道了。”


    “那倒也是!”


    易青雲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臉上卻隱有失望之色。


    金春波起先倒是沒搞清楚易青雲為何有此一問,待看到易青雲略帶失望的神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意識到自己漏掉了一個好機會,尷尬的一拍大腿道:“哎呀,可惜!”


    馮悅淡淡一笑:“有什麽可可惜的?做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三個人都沒有說明說,但各自都明白彼此心裏想的是什麽。


    很明顯,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如果馮悅和易青雲能多考慮一番,如果金春波能當機立斷,或許可以憑借這次的事情一舉將楊偉搞掉。


    現在卻不可能了。因為以楊愛國的心機,在判斷出馮悅可能獲知此事的時候,他會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將楊偉摘清出來,上次黃成光的事情就可見一斑。


    短暫的失望之後,易青雲很快又恢複了昂揚的鬥誌。


    他認為,正如馮悅所說,鬥爭是為了發展,而做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相信,要搞掉楊偉,後麵還會有機會的,除非楊偉能夠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但顯然,楊偉並不是這樣一個能嚴於律己的人。


    易青雲轉向馮悅,輕聲提醒道:“馮書記,現在是不是過去安撫?”


    “是啊!也該是時候看看縣裏的計劃生育工作了。”


    馮悅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比起剛才一臉柔和的溫和,此刻,她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凜冽的寒意,如同寒冬臘月突然來臨般,讓人不寒而栗。


    易青雲心頭猛地一震。


    聞弦音而知雅意,馮悅簡簡單單一句話,他卻讀出了隱含在其中的意思。


    轉瞬間,他也明白了馮悅最終的目的。


    楊偉,呂大誌,申耀強,等等,這些人都隻是小蝦米,馮悅的真正意圖是以這件事為切入點,整頓整個浠水縣的計劃生育工作。


    易青雲正思索著,馮悅忽然轉向身旁的金春波,低聲詢問道:“春波同誌,事情的起因調查的怎麽樣了?”


    “整件事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金春波點點頭,終於有了表功的機會,忙不迭的道:“帶頭這個人叫趙金柱,是沙河鎮趙家村的村民,喝農藥自殺的婦女是趙金柱的妻子,趙金柱兩口子都才三十歲整,卻已經生育了四個孩子,四個都是女孩。


    咱們浠水縣這地方比較貧窮落後,重男輕女的思想可以說是根深蒂固,趙金柱的父母這方麵的想法尤為嚴重,所以,他們也根本不把計劃生育政策放在心上,隻一門心思的要兒子跟兒媳婦繼續生,直到生出男孩為止。


    趙金柱兩口子要接著生,鎮計生辦的同誌們當然不能放任,說這計劃生育怎麽著也是國策,況且趙金柱兩口子早就違反了政策規定,超生了。於是,鎮計生辦開具了罰單,同時要求趙金柱、李翠花夫妻倆到縣人民醫院結紮。


    這趙金柱兩口子不肯交罰款,也不願意願意配合鎮計生辦同誌的工作,並且口口聲聲指責鎮計生辦的工作說‘村裏某某某家也生了四個孩子,還有某某家生了五個孩子,怎麽不罰款,也不去結紮?為什麽偏偏揪住我們家?欺軟怕硬還是咋地?’。


    兩邊鬧騰起來,趙金柱那邊也一直抗拒,不交罰款,在糾纏的過程中,趙金柱的母親在摔傷了,趙金柱更是怒氣衝天,要鎮計生辦給個交代,鎮計生辦這邊卻說責任在趙金柱自己,不肯承擔責任,互相推諉。


    事情鬧的急了,趙金柱和鎮計生辦主任申耀強都不肯服軟,申耀強就直接組織人、三天兩頭的到趙金柱家裏強製執行政策,趙金柱家裏幾件值錢的大家具都被計生辦強行搬走了。最後,李翠花氣不過,喝農藥自殺了。”


    金春波的口才不算好,但好歹也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敘事還算有條理,前後花了三分鍾時間,基本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了。


    馮悅一臉陰沉的聽完金春波的匯報,沉吟了幾秒,眼中忽的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神采,轉向易青雲:“小易,你怎麽看?”


    “表麵上來看,雙方都有錯。”易青雲皺了皺眉頭,語氣一轉道:“不過,要再深一步追究的話,我認為鎮計生辦應該承擔主要責任!”


    “你說的很對!”馮悅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抬腳向圍觀的人群走去。


    易青雲和金春波忙快步跟上。


    ……


    “馮書記來了!”


    不知誰突然喊了一句,吵鬧聲頓時停歇下來。


    人群中間正急得滿頭大汗的呂大誌忙放下喊話器,緊張的目光投向人群外,瞬間定格,順著他的目光,人群立刻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求馮書記做主!”


    不等馮悅三人走到人群中間,又有人高喊一聲。


    馮悅快步走過去,示意連成一條警戒線的公安幹警讓開,目光落在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瘦高個男子身上:“你就是趙金柱?”


    “我就是!”趙金柱毫不畏懼的點點頭,“求馮書記為我做主!”


    “你要我替你做什麽主?”馮悅盯著趙金柱,淡淡道。


    “鎮計生辦主任申耀強貪贓枉法、公報私仇,害死了我媳婦翠花。”趙金柱悲憤道。


    “李翠花好像是喝農藥自殺的吧?”馮悅緩緩道。


    “我媳婦是喝農藥自殺的。可要不是申耀強那個狗東西假公濟私的逼迫我們家,翠花又何至於走上死路?”趙金柱兩眼血紅,“歸根究底,都是申耀強害的。申耀強就是殺人凶手!”


    “歸根究底?”呂大誌冷不丁的插嘴,寒聲質問道:“真要歸根究底的話,你為什麽不說自家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在先?你不違反政策,計生辦的同誌又何必強力執法?又怎麽會釀成今天的慘劇?你憑什麽將所有的事情都怪到申主任……”


    “狗東西,血口噴人!”


    呂大誌正說得激動,“砰”的一聲,一個雞蛋狠狠地砸在了他額頭上,緊接著,西紅柿、黃瓜、爛青菜葉子,一股腦的朝著呂大誌的身上飛去。


    “唉喲!”呂大誌尖叫一聲,朝著馮悅、易青雲幾人身後躲去,左手捂著額頭,右手用力揮舞著,“馮書記……這些刁民反了天了……抓起來……把他們全抓起來……”


    易青雲頓時大怒。


    好個狗東西!辦正事的能力不行,火上澆油倒是一把好手!


    易青雲自然不會讓呂大誌把馮悅和自己拉下水,他厭惡地掃了呂大誌一眼,不動聲色的一把抓住呂大誌揮舞著的右手,左腳一絆,將呂大誌摔了個四腳朝天。


    暗下黑手懲治了呂大誌後,易青雲趕緊跨前兩步,側身護在馮悅身前,雙手虛空壓了壓,扯著嗓子道:“大家靜一靜!有馮書記和金書記在這裏,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的。”


    聽到易青雲的喊聲,眾人很快又停歇了下來。


    等到人群靜下來,馮悅才又看向趙金柱道:“趙金柱,既然你說申主任是害死你媳婦的罪魁凶手,你為什麽不去上告,反而圍堵鎮政府?”


    “上告有用麽?當官的都是官官相護,誰肯為我們做主?”趙金柱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摔得七葷八素的呂大誌,“就像這呂大誌,剛才還不是反打我一扒?”


    “那你圍堵鎮政府幹什麽?”馮悅追問道,“你知不知道,衝擊國家機關是多大的罪?要坐多少年監獄?”


    “我……”趙金柱愣了一愣,卻倔強的道:“我不知道。我隻是要鎮裏交出申耀強這個害死我媳婦翠花的罪魁禍首!血債血償,抵我媳婦翠花一命!”


    趙金柱這麽一說,馮悅反倒鬆了一口氣。


    馮悅和易青雲對視了一眼,易青雲了然的點點頭,接過話茬道:“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聚眾衝擊國家機關,對於主要組織者,會處以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我沒有想聚眾衝擊國家機關……我隻是……”趙金柱縮了縮腦袋,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易青雲的話讓他感到後怕。


    “你隻是想要一個公道?”易青雲神色淡然的望著趙金柱。


    “對!對對對!我完全沒有聚眾衝擊國家機關的想法,我隻是想要一個公道!”趙金柱忙不迭的點點頭。


    “你說你沒有這個想法,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認為法官會相信你的話麽?”易青雲語氣冷了幾分,不給趙金柱絲毫解釋的機會,接著追問道:“還有,你剛才說要申主任一命償一命。我問你,你憑什麽判定申主任是殺人凶手?又憑什麽要他承擔所有的責任,以命抵命?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做法同樣也是違法的?”


    “我……”趙金柱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聚眾衝擊國家機關是犯罪,私下殺人也是犯罪。”易青雲凜冽的目光一掃趙金柱,凝聲道:“現在馮書記和金書記都在這裏,你難道不相信法律的公正,不相信馮書記和金書記會秉公執法?寧願背上聚眾衝擊國家機關、故意殺人的罪名?”


    “我……我相信馮書記!”趙金柱忙點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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