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民頓時為難起來,一臉的苦瓜相。


    他苦澀道:“嫂子,這事兒我也沒辦法幫你。你應該知道,但凡被紀委帶走調查的人,除了紀委同誌,誰也不能接觸。你想見彭主任,完全沒有可能。”


    說到這裏,他突然又語氣一轉,道:“不過,嫂子如果隻是想跟彭主任傳綁匪的話,我倒是可以想辦法,找人通融一下。”


    吳丹娜頓時一臉感激:“謝謝你,於隊長。”


    ……


    浠水縣縣城南新街近城邊處有一家小賓館。


    這家小賓館和別的賓館沒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這家賓館的後院有一座獨立的小樓,而這棟小樓有幾個房間的窗戶全從裏麵封死了,隻留著幾個小小的透氣孔,不走近看根本注意不到。


    此刻,在其中一個窗戶全被封死的房間內,彭遠洋正如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雖然昨晚九點他才被帶過來,隻有短短的十三個小時,但他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事實上,任誰在這裏精神狀態都不會好,因為這裏是縣紀委專門用來秘密隔離調查縣裏有違紀行為的官員的地方,一旦被弄到這地方來,基本沒機會再清清白白的走出去。


    房間內,四盞錚明瓦亮的大功率日光燈一直亮著,都被有意識地內嵌在屋頂的四個角上,以至於室內亮如白晝,絕無照射不到的死角。


    當然,很少有人知道,在這燈泡的旁邊,同時還安裝了四個攝像頭,而整個房間裏則至少還放置了六個竊聽器,以便於紀委的工作人員能隨時了解到房間內被隔離官員的一舉一動。


    房間裏側靠門的方向,擺了一張大床,靠窗邊,有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大床之外,無論桌子,或是椅子,有棱有角的部位全都被磨圓了。


    窗戶被封死了,房間內所有有殺傷性、攻擊性的生活用品都沒用,更特殊、更值得注意地方的是,四周的牆壁都是至少五六公分厚的白色泡沫板做成。


    顯然,而這種房間的存在,卻是為了防備被隔離調查的官員自殺,連這麽細微的地方都考慮得很周全,不得不讓人佩服縣紀委領導的心思細膩,對工作的用心。


    昨晚被連夜折騰了一晚,直到半個小時前,彭遠洋才精神匱乏的躺倒床上,但頭頂明晃晃的燈泡照著,他根本就沒辦法入睡。


    就在彭遠洋自我催眠了半個小時無效後,房門又被人從外麵打開。


    劉遠方拿著彭遠洋的大哥大,帶著一名紀委的工作人員走進房間,在彭遠洋身邊站定,將大哥大遞給他,劉遠方冷淡道:“彭遠洋,你老婆的電話,說家裏有事要跟你說。”


    彭遠洋意外道:“照規定,這裏不是不允許使用通訊器具麽?”


    劉遠方鼻子一抽,冷哼道:“照規定確實不允許,不過你老婆電話裏要說的事情比較特殊,由我們轉述的話,你可能不會相信。所以,還是由她親自來跟你說得好。”


    隔離調查,所謂隔離,就是要將一個人和外界完全隔離,給你劃一個小空間,讓你在這個小空間裏解決吃喝拉撒的所有問題,一堆人監視你,對你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番轟炸,直到你精神崩潰,將你祖宗八代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情都交代出來為止。


    劉遠方把大哥大遞給坐起身來的彭遠洋後,就定定的站在彭遠洋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盯著他跟老婆打電話。


    這是劉遠方身為紀委工作人員所必須履行的職責,雖然吳丹娜電話裏要跟彭遠洋說的事情之前易青雲已經打電話跟他說過,但他還必須在邊上監視。


    接過大哥大,彭遠洋瞅了一眼劉遠方,直接開口道:“娜娜,是我,遠洋。”


    “老彭,家裏出事了!”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吳丹娜抽泣的聲音。


    “家裏出事了?”彭遠洋先是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忙追問道:“娜娜,你先不要哭。告訴我,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彭遠洋不安慰還好,他這一安慰,吳丹娜反倒哭得更厲害。


    哭了幾聲,吳丹娜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點,著才哽咽說道:“老彭,剛才咱媽,還有曉峰,他們兩個都被人綁架了!”


    “你說什麽?咱媽和曉峰被人綁架了?”彭遠洋被吳丹娜給震到了,整個人頓時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手裏的大哥大也不由自主的脫手掉到了床上,彈了一下,向地上滾去。


    劉遠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掃了一眼,他看到電話還沒掛斷,隨即又塞回到彭遠洋手裏。


    彭遠洋忙又將大哥大再次貼到耳朵上,隻聽電話那頭吳丹娜道:“老彭,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還在不在?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我還在!”彭遠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吳丹娜刻意壓低聲音道:“你身邊,現在有人嗎?嗯,就是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他現在還在你身邊嗎?”


    彭遠洋心知吳丹娜跟自己要說的事情可能很緊要,但他卻明白,眼下這裏卻由不得他做主,他掃了一眼劉遠方,搖搖頭道:“不在。你說吧,什麽話?”


    吳丹娜頓時放心不少,說道:“曉峰和咱媽被綁架後,綁匪給我打過電話。綁匪說了,如果想要咱媽和曉峰平安無事,你最好老實的閉嘴。”


    “我知道了!”


    彭遠洋淡淡的應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即,又將大哥大遞還給劉遠方。


    劉遠方結果大哥大,隨手遞給身邊那人,衝彭遠洋冷冷一笑,道:“彭遠洋,看到了吧,你死咬著不肯開口,但人家卻已經行動起來了。”


    彭遠洋沉默著沒有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原本,在接這個電話之前,彭遠洋還以為紀委這邊做通了自己老婆吳丹娜的工作,讓吳丹娜來勸說自己交代楊偉的問題,他甚至有點不想接聽這個電話。


    但接完電話後,彭遠洋被震驚了。


    顯然,他壓根就沒有對這件事的真實性產生過懷疑。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彭遠洋這個人頭腦簡單,容易上當,而是因為彭遠洋有他自己思考問題的方式,他絲毫不懷疑這件事情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第一,在彭遠洋的認知範圍內,不管是紀委,還是馮悅,都不會、不敢、也不屑使用這種手段,因為這種手段非常不夠光明正大,而且傳出去有失自己的身份。


    彭遠洋看得很明白,馮悅是那種既想為基層百姓做實事、又想要在基層百姓中留一個好官聲的人,而紀委辦案從來不會用這種極端的手段,所以,他不認為馮悅和紀委會這麽做。


    當然,最最主要的是,在剛接到老婆吳丹娜打來電話的第一時間,彭遠洋已經先入為主的將綁匪的幕後指使人鎖定在楊愛國和楊偉身上,他更不會再去懷疑別人。


    第二,彭遠洋非常清楚對方綁架他兒子跟他母親的目的,就是要讓他投鼠忌器,老老實實的閉嘴,將所有事情一個人扛下來。


    放眼整個浠水縣,現在唯一需要他彭遠洋閉嘴的人就隻有楊偉和楊縣長,而馮悅和紀委則希望他開口,並想以他為突破口拿下楊偉,以此來打擊楊愛國,甚至扳倒楊愛國,因此,彭遠洋認為,馮悅和紀委壓根沒有道理幹這種南轅北轍的事情。


    正因為有了以上這兩條充分的理由,所以,彭遠洋對兒子和母親被綁架的事情深信不疑,並且直接將幕後指使人鎖定在楊愛國楊偉父子倆身上,對馮悅、對紀委沒有產生過一定點的懷疑。


    當然,彭遠洋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易青雲這回偏偏就是反其道而行,而且這條餿主意還出自他的合作夥伴、從小玩到大的、最要好的朋友許東飛,事情的具體執行者則是剛剛在他老婆充當了一把好人的於小民。


    就在這時,易青雲無聲無息的到了這裏。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彭遠洋所在的房間,而是待在監控室裏。


    這倒不是易青雲不想見彭遠洋,而是他擔心彭遠洋看到自己後,會識破於小民那邊的假動作,讓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監控屏幕中的彭遠洋看起來非常頹廢,但依然還很嘴硬,不管劉遠方怎麽盤問,他始終隻有一句話:“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過了,你們還想讓我交代什麽?難道讓我去誣陷別人不成?”


    對此,劉遠方是又怒又恨,氣的直牙癢癢。


    但易青雲心裏卻非常清楚,之前彭遠洋不肯開口,是因為他還有更大的把柄抓在楊縣長手裏,但現在發生了綁架的事情,這就等於在彭遠洋心口紮了一根刺,讓彭遠洋一抽一抽的疼。


    而現在,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再加點力,讓這根刺再紮得深一點,讓它紮疼彭遠洋,徹底的觸及到彭遠洋的底線,逼迫彭遠洋的思想徹底動搖,進而產生反彈情緒。


    到了那個時侯,彭遠洋就會老老實實坦白一切。


    這時,於小民的電話打了過來:“易主任,所有事都辦妥了。”


    “好,我知道了!”易青雲點點頭。


    掛掉電話,易青雲緩緩地將目光投在監控屏幕中的彭遠洋身上,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該是時候出大殺招了!


    ……


    房間裏,劉遠方和彭遠洋隔著張桌子相對而坐,彭遠洋滿臉頹廢之色,卻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肯交代出楊偉的事情。


    砰!


    這時候,房間門猛地被人從外麵推開。


    彭遠方和劉遠方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轉向門口,隻見劉遠方的下屬小嶽正一副火燒屁股的模樣,風風火火的快步小跑進房間。


    顯然,小嶽是易青雲忽悠過來的。


    在接到於小民那個“所有事情都辦妥了”的電話後,易青雲便知道,於小民那邊已經按計劃又給彭遠洋的老婆吳丹娜上演了一出好戲。


    易青雲便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告訴小嶽,警局那邊傳來消息,彭遠洋的老婆吳丹娜剛從警局報完警出來就差點被一輛沒掛牌的黑車撞到,開車的司機還隨手丟給吳丹娜幾張拍著斷手的照片,吳丹娜當場被嚇暈了,現在被送去了醫院。


    小嶽好歹也在縣紀委幹了幾年了,他心裏自然清楚這個消息的重要性,一聽到易青雲的話,當下二話不說,便直接跑過來找劉遠方匯報情況。


    這邊,劉遠方浪費了一大堆口舌還是沒有從彭遠洋身上挖到半點和楊偉有關的東西,心裏又急又鬱悶,正生著悶氣,看到小嶽進來,劉遠方頓時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你急什麽急,房子著火了?不知道我這邊正忙麽?”


    “科長,我有緊急情況要向你匯報。”


    小嶽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喘了口氣,先是古怪的掃了一眼坐在劉遠方對麵負隅頑抗的彭遠洋,然後走到桌子旁,附身貼到劉遠方耳邊小聲的嘀咕幾句。


    劉遠方頓時皺起眉頭,沉吟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小嶽點點頭:“千真萬確!”


    劉遠方衝小嶽揮揮手,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如果再有其他消息的話,隨時過來跟我匯報。”


    小嶽點點頭,轉身出去,拉上了房門。


    吳丹娜又被綁匪恐嚇了!


    這個消息讓劉遠方既感到興奮,又感到頭疼。


    很明顯,劉遠方並不知道這隻是個圈套,用來對付彭遠洋的圈套。


    事實上,易青雲並沒有將設計彭遠洋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他覺得這種手段稍有些見不得人,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所以,除了於小民等幾個事情的具體執行者知情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劉遠方自然也就不知情了。


    劉遠方的目光在彭遠洋身上轉來轉去,心裏卻在艱難抉擇著。


    在劉遠方看來,彭遠洋在得知兒子和母親被人綁架後,仍然不肯交代楊偉的問題,顯然,彭遠洋是在顧慮兒子和母親的安危,怕楊偉那邊狗急跳牆、狠下毒手。


    而現在,他如果將吳丹娜差點出車禍並收到幾張斷手照片的事情說給彭遠洋知道,彭遠洋有可能會因為這事兒惱怒而將楊偉的事情全盤托出,但彭遠洋卻也有可能會因此而變得更加投鼠忌器。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自然是劉遠方樂見其成的結果,可如果是後者,那後果就可想而知——這事兒就徹底地陷入了死地,除非警方能盡快找到彭遠洋的兒子和母親。


    劉遠方心緒紛亂,彭遠洋此刻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自從剛才被小嶽進來後古怪的掃了一眼後,彭遠洋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勁,覺得很有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事情肯定和自己有關。


    而隨後,劉遠方又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轉來轉去,彭遠洋的心就開始突突個不停,直有種想要扒開劉遠方的腦袋一探究竟的衝動。


    終於,彭遠洋忍不住道:“劉科長怎麽不繼續問我了?”


    瞥了一眼神情中帶著幾分疑惑和著急的彭遠洋,劉遠方終於下定了決心,索性孤注一擲,他看著彭遠洋,表情凝重道:“你老婆剛才差點被車撞到。所幸有驚無險,但同時,那個司機丟給你老婆幾張拍著斷手的照片,你老婆當場就暈倒了。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彭遠洋頓時睜大眼睛:“你說什麽?我老婆出事兒了?”


    劉遠方點點頭,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彭遠洋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任誰都可以看到,彭遠洋臉上隱隱帶著幾分憤怒之色。


    劉遠方此刻也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給了彭遠洋五六分鍾思考的時間,才淡淡的開口道:“彭遠洋,這些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相信你心裏比我更清楚。先是你兒子和你們家老太太被綁架,現在你老婆又差點出車禍,而且還受到拍了斷手的照片,難道你現在還要繼續保持沉默嗎?”


    彭遠洋沉吟了一下,抬頭看向劉遠方,一字一頓道:“劉科長,我說過,我已經交代了所有我知道的事情,其他事兒我一概不知。你們到底還想我交代什麽?”


    劉遠方一拍桌子,寒著臉怒喝道:“彭遠洋,你怎麽就這麽冥頑不靈?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的家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你竟然還想包庇楊偉?你難道不明白,他們敢綁架,敢飛車撞人,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難道你非要付出血的代價麽?”


    彭遠洋突然冷笑一聲,目光灼灼的盯著劉遠方道:“那你們覺得我該怎麽做?等著給我兒子,還有我母親收屍嗎?”


    劉遠方頓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劉遠方知道,再說什麽也都是多餘的了。


    很顯然,彭遠洋能將這番話說出來,這無疑已經是挑明了態度,為了他兒子和母親的安危著想,他絕對不會交代出楊偉一個字!


    ……


    隔壁監控室裏。


    易青雲一臉失望的坐在椅子上。


    他原本以為,彭遠洋一旦得知吳丹娜差點出意外的事情,一定會很憤怒,思想就會徹底動搖,產生逆反情緒,進而交代出楊偉的問題。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恰恰跟他的預料相反,這讓易青雲感到非常意外,很明顯,彭遠洋這邊一旦陷入了死局,對付楊偉父子倆的目的就無法達到。


    易青雲自然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因為從這個計劃一開始,就已經拚著和楊愛國不死不休的目的了,如果到頭來達不到目的,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而且還會驚動老謀深算的楊愛國,實在是得不償失。


    失望之餘,易青雲長長的歎息一聲,他實在不甘心就這麽結束,心裏不自覺地琢磨到:這事兒要不要再在彭遠洋的兒子和母親身上做做文章?


    這時候,於小民又打來了電話。


    易青雲忙出了房間,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接起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於小民就樂嗬嗬的問道:“易主任,事情有結果了嗎?”顯然,於小民和易青雲一樣,都對這個計劃非常有信心。


    易青雲搖搖頭:“沒有!而且,剛才彭遠洋已經挑明了態度,為了兒子和母親的安全著想,他不會交代一個字。哎,事情完全陷入死局了。”


    聽到易青雲的答案,於小民不由一愣:“事情僵住了?”


    於小民沉吟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笑,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沮喪的情緒來,試探著道:“易主任,我這邊剛好發現了一個新情況。要不,您考慮一下?”


    易青雲頓時又燃起一絲希望:“什麽情況?”


    於小民壓低聲音道:“之前,您不是吩咐小秦他們開著計生委那輛車別回縣裏,讓他們在路上隨便轉轉麽?小秦他們就隨便在小路上轉悠,結果,事情趕巧了,他們竟然在路邊發現了兩具屍體,死者一個是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一個是個十七八出頭的小夥子,而且看樣子都是今天上午才死的。您看這事兒?”


    易青雲稍稍一沉吟,同樣壓低聲音道:“這事兒還有其它人知道嗎?”


    於小民搖搖頭:“除了小秦他們幾個,現在就您和我知道。”


    隨即,他又試探著道:“易主任!反正這事兒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您看,我們要不要在這事兒上做點文章?”


    易青雲微微歎息了一聲,隨即嘴角又勾勒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很顯然,他的歎息是因為同情那兩名還沒有調查到確切身份的死者的可憐遭遇而發出的,而微笑卻是為即將撬開彭遠洋的嘴。


    剛才他還在為彭遠洋這邊陷入死局而失望,琢磨著要不要在彭遠洋的兒子和母親身上做點文章出來,這頭於小民直接就傳來這麽個消息。


    看來,連老天也看不慣楊偉,看不慣他仗著他老子是縣長在縣裏作威作福的做派,所以在這時候弄出這麽一茬來,變著法的要收他呢!


    捏著大哥的手緊了緊,易青雲深吸一口氣道:“你看著具體安排吧。”


    於小民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雖然隻有簡簡單單幾句對話,但易青雲知道於小民告訴他這件事的用意,而於小民也明白易青雲讓他“具體安排”的意思,兩人心照不宣。


    掛掉於小民的電話,易青雲抬頭朝窗外藍湛湛的晴空的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頭,用力的揮動了下:最後一擊,勝利就在眼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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