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高郵城戰神！大元皇帝被朱元璋俘虜了！？【2w更新完畢】
大明：哥，和尚沒前途，咱造反吧 作者：墨色江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好好的大都不待，偏偏要來淮東，陛下真以為紅巾賊好對付嘛！”也先帖木兒氣憤道。</p>
“你這蠢材，閉嘴吧！”</p>
脫脫厲聲嗬斥道。</p>
他們兄弟現在處於砧板之上，是死是活全憑大元皇帝的一念之間了！</p>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給也先帖木兒盡量洗脫戰敗的罪名。</p>
脫脫強打起精神，在營帳內來回踱步。</p>
他想了半天，盯著也先帖木兒問道：“這一場戰敗，你逃出來多少人？”</p>
也先帖木兒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身邊隻有十幾個親兵，搶了一條船，才跑出來的，剩下多少人，我也不知道。”</p>
脫脫頓時更加惱怒了。</p>
“我再問你，殺傷了賊兵有多少？”</p>
也先帖木兒對於殺了多少紅巾軍，自然也是沒有什麽概念。</p>
紅巾軍的壕溝牆壘戰術，讓元軍屢屢碰壁，自己死傷倒是不少，至於殺了多少紅巾軍，那是一概不知。</p>
不過，也先帖木兒看出來了自己兄長的惱怒，也不敢實話實話了。</p>
當即裝模作樣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p>
“賊兵人多勢眾，不過雜兵很多，我率軍幾番衝殺，差一點突圍而出。”</p>
“別廢話，殺了多少賊兵啊！”脫脫不耐煩道。</p>
“殺了賊兵沒有五萬，也得有三萬！”也先帖木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p>
脫脫一聽，立刻根據自己獲得情報，猜測朱元章這一股紅巾賊雖然殲滅了元軍這一路兵馬，但是自己也肯定損兵折將很嚴重。</p>
“力戰不敵，倒是可以讓你逃脫一死！”</p>
脫脫更加急躁的來回踱步，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p>
“快，你給我研墨，我要給陛下稟報請罪！”</p>
。</p>
。</p>
也先帖木兒十多萬大軍兵敗五龍河的消息，很快也是傳到了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這裏。</p>
此時的妥歡帖木兒，已經是率領元軍禁衛軍抵達了汴梁。</p>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爾率領團練兵馬使察罕帖木兒、李思齊等人迎接了皇帝大駕。</p>
妥歡帖木兒還沒有來得及嘉獎這些擊退紅巾賊守衛汴梁有功的臣子，就是獲得了也先帖木兒兵敗的消息。</p>
“廢物！”</p>
“十多萬大軍戰敗，也先帖木兒該死！”</p>
妥歡帖木兒當即大發雷霆。</p>
隨行的右丞哈麻等人，全都是大氣不敢出。</p>
蒙元皇帝這一次禦駕親征，本來是想要出山撿桃子的。</p>
萬萬沒有想到，淮南的紅巾賊朱元章竟然這麽能打，把也先帖木兒十多萬大軍都擊敗了。</p>
如此看來，淮南實在是凶險萬分。</p>
妥歡帖木兒身為皇帝，已經是有些害怕了。</p>
此番暴怒，頗有些恐慌之下失態的意味。</p>
在這種擔憂下，妥歡帖木兒甚至是產生了不再南下，坐鎮汴梁，繼續讓脫脫支持剿賊大計的打算。</p>
右丞哈麻等人，很快就是察覺到了皇帝妥歡帖木兒的這個心思。</p>
他們立刻就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p>
這可是絕對不行的！</p>
哈麻等人鼓動皇帝禦駕親征，為的就是要幹掉丞相脫脫。</p>
要是皇帝害怕了，不敢繼續禦駕親征，而且要繼續依賴脫脫的話，那哈麻等人進獻讒言的大臣們可就危險了啊！</p>
等到脫脫剿滅了紅巾賊，立下了潑天的功勞，回過頭來收拾哈麻等人，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p>
恰在此時，兩道加急的奏折讓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重新燃起了鬥誌！</p>
一封是丞相脫脫派人送來的請罪奏表，上麵說了自己弟弟也先帖木兒戰敗的罪過，不過也先帖木兒也是奮力拚殺，給予紅巾賊朱元章沉重打擊，力戰不敵後才不得不敗退的。</p>
“。</p>
。</p>
朝廷天兵火銃齊鳴，賊人大將應聲而倒，數十人簇擁著此賊將殘軀嚎哭退走。</p>
。</p>
。”</p>
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看到這裏時候，心中不僅沒有因為戰敗而惱怒，反而是有些開心。</p>
也先帖木兒大敗，自己對脫脫問罪奪權就名正言順，不會有人再敢質疑自己。</p>
而且，從奏表上看，紅巾賊雖然打敗了官兵，但是本身也是損失慘重，不會再對淮東戰局產生影響了。</p>
“這個賊人大將，是何來曆？脫脫為何沒有在奏章裏說明？”</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向送信的使者問道。</p>
那使者早已經得了脫脫的囑咐，立刻就是回答道：“啟奏陛下，那賊將乃是賊首朱元章的弟弟，賊名叫做朱瀚，聽說是朱賊的第一謀士兼戰將，此番重傷，不日便會喪命！”</p>
“朱瀚？朕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p>
妥歡帖木兒微微點頭。</p>
既然賊人朱元章的弟弟都是被元軍大炮打成了重傷，那就說明賊軍肯定元氣大傷，自己繼續禦駕親征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p>
畢竟，張士誠已經是甕中之鱉，隨時可以收網擒殺。</p>
“臣恭賀陛下，五龍河之戰，朝廷雖然遭受損失，但是我大元有強兵百萬，不過區區色目漢人簽軍，要多少有多少，而賊人損失慘重，必然無法抵禦陛下天威駕臨！”右丞哈麻激動的說道。</p>
聽到哈麻的話，妥歡帖木兒滿意的點點頭。</p>
這時候，哈麻又是奉上了第二封奏表。</p>
這是江浙行省平章伯魯送來的。</p>
伯魯在奏章中說，江浙行省水軍步軍原本損失慘重，但是江浙官吏百姓們聽說皇帝禦駕親征，一個個踴躍非常，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已經囤積了將近百萬的金銀錢幣，準備送給皇帝陛下犒軍所用。</p>
“百萬？”</p>
一聽到這個數目，妥歡帖木兒立刻就是驚喜的瞪大了眼睛。</p>
“江南，果然是富庶之地，此前幾番遭受賊寇襲擾，再加上散財招募團練義勇，朕還以為沒有餘財了呢，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多的財寶！”</p>
大元皇帝這一路行軍，原本是要在汴梁進行一次犒軍，用來激勵隨行的禁衛軍將士們的。</p>
但是，汴梁經過此前紅巾軍圍攻，已經是把城中積攢的糧草銀錢花了個精光，根本拿不出一個銅板來打賞犒軍。</p>
大都跟隨來的禁衛軍們，早已經不是當年跟隨成吉思汗血戰苦戰的怯薛歹了，基本都是養尊處優的蒙古太君。</p>
他們沒有得到賞賜犒軍，早已經是有了一肚子牢騷。</p>
作為皇帝的妥歡帖木兒也是明白這些的。</p>
如今好了，江浙平章伯魯已經是準備好了犒軍的銀錢，脫脫兄弟也是讓紅巾賊元氣大傷。</p>
妥歡帖木兒又是可以繼續放心大膽的去禦駕親征了。</p>
“賊寇不滅，朕心不安，明日傳令全軍，準備繼續開拔南下！”</p>
妥歡帖木兒大聲的命令道。</p>
“遵旨，陛下！”右丞哈麻立刻高興的領命而去。</p>
大元皇帝的聖駕離開汴梁之後不久，又是遇到了江浙平章伯魯派來人另外一行使者。</p>
這一次的江浙使者給大元皇帝帶來了差不多一萬兩黃金，全都是打造精美的金葉子，奉給大皇帝犒軍所用。</p>
“伯魯是大忠臣啊！”</p>
妥歡帖木兒當即分賞給了全軍，所有蒙古怯薛歹差不多每人一兩黃金，至於其它的漢人、高麗人等隨從們，則由使者問明人數後，將會下一次奉上前來。</p>
果然。</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聖駕剛剛抵達歸德府，江浙平章伯魯的又一波使者就已經提前等候了。</p>
這一次，他們又帶來了一萬多兩黃金，還有許多上好的江南貢茶和大批昂貴的胡椒等香料。</p>
蒙元禁衛軍立刻就是一片歡騰。</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看著士氣高昂的禁衛軍，在高興欣慰之餘，也是產生了一些疑惑。</p>
那就是這麽多的金銀等物品，伯魯是怎麽如此快速又安全運送過來的。</p>
麵對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疑問，江浙行省使者顯然是早有準備，立刻就是作了滴水不漏的回答。</p>
“啟稟陛下，紅巾賊朱元章損兵折將，已經龜縮除州不出，聽聞陛下親征，已經肝膽俱裂，屢次三番請求朝廷招安，伯魯平章與賊盡力周旋，從江南運送一些東西根本毫無難度。”</p>
經過使者的一番講解，妥歡帖木兒得知，長江上的元朝水軍已經基本恢複了通行能力，紅巾賊已經是自顧不暇。</p>
不過，妥歡帖木兒心中還是有個疑惑。</p>
“不對啊，脫脫屢次上奏，說是紅巾賊盤踞長江，江南糧草銀錢不能供給，需要盡快攻克高郵城結束戰事啊？”妥歡帖木兒皺眉說道。</p>
使者立刻就是跪下請罪，然後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陛下，這些軍國大事，小人不知道，可能是丞相大人另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吧。”</p>
狗屁的迫不得已！</p>
妥歡帖木兒腦筋稍微一轉，立刻就是猜想，一定是脫脫不想讓自己禦駕親征，才故意誇大淮東戰事的補給難題，目的自然就是要讓自己退縮。</p>
等到打發走了江浙行省使者，右丞哈麻立刻就是用同樣的猜測進言。</p>
妥歡帖木兒一聽，當即就是覺得自己猜想是百分百沒有錯了。</p>
“脫脫這個奸賊！不，應該是國賊，此戰之後，朕一定要嚴懲他！”妥歡帖木兒怒喝道。</p>
自從妥歡帖木兒率禁衛軍離開大都，文武百官們彈劾脫脫罪狀的奏折，就如同是雪花一樣飄了過來。</p>
什麽驕橫跋扈、貪酷暴虐、縱兵擾民、欺君不忠等等各種罪名，早已經讓妥歡帖木兒不再有絲毫的顧念舊情分了。</p>
“陛下稍安，隻要大軍渡過淮河，平滅賊寇唾手可得也！到時候再把脫脫一行亂黨治罪，也是不遲！”哈麻在旁邊小心說道。</p>
“嗯，等到渡過淮河，首先就是罷免脫脫，連帶那個也先帖木兒一並下獄！”</p>
妥歡帖木兒率領的蒙元禁衛軍一路向著東南行進，很快就是抵達了徐州。</p>
隻不過，原本是中原大城的徐州，此時已經基本處於荒無人煙的情況。</p>
偌大個徐州城內，除了一些官衙營地之外，竟然找不出幾百個百姓。</p>
造成如今局麵的罪魁禍首，又是那‘罪臣’脫脫。</p>
此前紅巾軍占據徐州，脫脫率領大軍攻取後，放縱手下進行了大規模的屠城！</p>
徐州百姓幾乎被殺的十不存一，僥幸活命的人也都是逃離了城池。</p>
如今大元皇帝駕臨，那些高貴的蒙古太君們竟然還得自己動手打水喂馬做飯等雜活。</p>
甚至於，徐州城內囤積的糧草也是少得可憐。</p>
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和禁衛軍們隻待了一天，就是罵罵咧咧的離開徐州繼續前進了。</p>
這一路上，他們又是遇到兩撥江浙行省的使者。</p>
江浙行省平章伯魯不僅送來不少金銀錢財，而且還出錢在‘皇駕’將要前進的路上提前安排采購好了糧草補給。</p>
大元皇帝的禁衛軍們，隻需要安心護駕，所有一切吃穿用度，都無需自己動手。</p>
元軍上下一片放鬆，特別是右丞哈麻暗地裏收到了不少江浙行省的孝敬，更是在元帝麵前大肆誇讚了一番江浙平章伯魯。</p>
當元帝妥歡帖木兒的皇帝聖駕走到淮河北岸的時候，被眼前一片廣闊的湖泊給擋住了。</p>
“陛下，此乃洪澤湖，過去之後，也就是到了淮南了！”右丞哈麻在旁解釋道。</p>
元帝妥歡帖木兒微微一笑。“哈麻，不用你說，朕早已經來過此地了！”</p>
原來，元帝妥歡帖木兒早年間，曾經被前一代皇帝流放到廣府南方，好幾年之後才是返回大都，當時走的路線正是經過了這個洪澤湖。</p>
“陛下英明，臣愚鈍！”右丞哈麻趕緊請罪。</p>
“陛下，渡河之後，伯魯已經派人準備了營寨，裏麵有飲水食物還有馬料，再走上三五日，就可以到達高郵了。”旁邊的一名中年文士說道。</p>
元帝妥歡帖木兒滿意的點點頭。“劉伯溫，你們江浙做的很好，都是大元的功臣，等到此戰過後，朕一定親自下聖旨嘉獎你們！”</p>
“臣惶恐，多謝陛下！”劉伯溫趕緊說道。</p>
原來，為了放心大膽的探查到大元皇帝聖駕的真實情況，劉伯溫親自出馬，帶領大批犒軍的財寶來拜見了元帝。</p>
隨著一天時間過去，大元皇帝的護駕禁衛軍終於是完成了渡河。</p>
他們駐紮在了一處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營寨中。</p>
這座江浙平章伯魯派人布置的營寨，不僅各種箭樓防禦等應有盡有，而且各種糧草肉食酒類也是一樣不缺，另外甚至連馬匹吃的草料，也是給切的細細的，元軍禁衛軍上下都是一片盛讚伯魯忠心的聲音。</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也是非常的高興，當即又是口諭嘉獎了一番劉伯溫。</p>
作為使者的劉伯溫自然是不敢居功自傲，全都把功勞推到了伯魯平章大人頭上。</p>
等到禁衛軍們忙完一切，時間已經是來到傍晚。</p>
隨著寒冷的晚風一吹，整個大營都是陷入了睡夢之中。</p>
在黑壓壓的夜幕下，元軍大營如同是一座墓地一般沉靜。</p>
不遠處的洪澤湖中，一片隱蔽的蘆葦蕩中。</p>
一名紅巾軍士兵穿著夜行衣，急匆匆乘船前來稟報。</p>
“副帥，韃子都已經入營了！”</p>
坐在船頭的朱瀚一聽，立刻就是高興的站起來。</p>
“好，傳令，水軍前去待命，防止韃虜乘船逃跑，馬步軍隨我換裝！”朱瀚一聲令下。</p>
很快。</p>
一萬多名紅巾軍全都換上了嶄新的元軍服飾，更有幾個向導的義軍士兵甚至早已經把頭發都給剃掉了，變成了蒙古人經常見的那種半禿腦殼發型。</p>
隨著一麵麵元軍旗幟被打出來，朱瀚率領的這一支紅巾軍精銳，頃刻之間化身成了大元丞相脫脫麾下的元軍精銳。</p>
一萬多紅巾軍精銳喬裝打扮，趁著夜色向著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駐紮的營地而去。</p>
按照早已經設置的行軍路線，朱瀚他們很快就是來到了洪澤湖營寨的最外圍。</p>
按照約定，留在營寨內的劉伯溫將會從營寨的暗道逃出來。</p>
果然。</p>
朱瀚他們約定地點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劉伯溫就從黑夜中來到了這裏。</p>
“先生，一切如何？”朱瀚立刻問道。</p>
劉伯溫吐了一口濁氣，剛才的一番攀爬地道，差一點沒有憋死他。</p>
“副帥，一切如常，韃虜皇帝和士兵們都是沒有防備，可以進攻，這是他們的布防圖，韃虜皇帝住在這裏！”</p>
劉伯溫說著，就掏出一張自己剛剛繪製的布防圖。</p>
“嗬嗬，這個韃子皇帝還真是狡猾，竟然自己改動了兵力布防。”朱瀚看完後冷冷一笑。</p>
這個營寨是紅巾軍上下修築的，哪裏是薄弱點早已經了然於胸，至於元軍臨時的一些變動，也根本沒有逃出他們的預計。</p>
“副帥，那該怎辦？”劉伯溫有些擔心道。</p>
按照這一次的親身探查，護駕的蒙元禁衛軍主要由貴族子弟組成的怯薛歹，還有遼陽、高麗征伐的仆從軍，另外還有少量的北方漢人勳貴護衛兵馬。</p>
這些兵馬可以堪稱是蒙元朝廷最後的精銳，其戰鬥力恐怕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p>
如今又是變換的布防，劉伯溫還真是有些擔心，朱瀚帶來的這一萬多人無法殲滅他們。</p>
“韃子兵馬不過一萬人，我帶來了一萬五千多人，還有十幾門火炮，收拾一群養尊處優的蒙元勳貴子弟，絕對不成問題！”</p>
朱瀚對於蒙元末期的怯薛歹等禁衛軍，那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p>
曆史上蒙元最後覆滅，這些怯薛歹都是沒有形成過一次上陣征戰，不過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罷了。</p>
除了怯薛歹的名字還跟成吉思汗時代一樣，剩下的所有一切都是完全不能比。</p>
既然一切沒有問題，朱瀚立刻決定急速行軍，直撲蒙元皇帝駐紮的洪澤湖大營。</p>
朱瀚下令打起火把，光明正大的行軍。</p>
他翻身上馬，揮劍直指前方，向著全軍喊道。</p>
“敵在洪澤湖！”</p>
正月的夜幕下，冷風依舊是刺骨的寒冷。</p>
特別是洪澤湖屬於南方地界，潮濕的寒氣，更是讓在營寨外宿衛警戒的月裏不花等人更覺得的難熬。</p>
“這南蠻子的賊地方，竟然比大都怎麽還要冷上幾分！”</p>
一名蒙古怯薛歹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抱怨的說道。</p>
作為宿衛世襲千戶的月裏不花，隻是聽著手下的抱怨沒有說話。</p>
月裏不花乃是大蒙古開國功臣木華黎的曾孫，標準的軍功世家子弟，作為大汗的宿衛自然是有一絲不苟的自覺。</p>
而其他的那些個怯薛歹禁衛軍們，則都是養尊處優慣了，根本沒有人像樣執勤警戒，全都聚在一起飲酒談笑。</p>
對於這些手下，月裏不花並沒有打算去管束他們。</p>
大家都是勳貴子弟，月裏不花就算管束，他們也都嘻嘻哈哈應付而已。</p>
忽然。</p>
月裏不花看到遠處黑暗中飄飄蕩蕩出現了一連串光亮。</p>
“那是什麽？”</p>
月裏不花一聲低聲驚呼，引得周圍的元軍士兵也都注意到了遠處。</p>
隻見那一連串光亮向著皇帝大營方向急速靠近，隨著一連串的光亮越來越多，月裏不花等人終於確定那是一大隊舉著火把行進的隊伍。</p>
“奇怪，哪裏來的人馬？”月裏不花一肚子的疑惑。</p>
月裏不花這些所謂的蒙古怯薛歹精銳，早已經養尊處優慣了，除了一顆忠心還值得相信之外，其餘的軍事技能早已經是不合格的水平。</p>
麵對這種情況，其實都不用什麽精銳，隻需要一隊合格的斥候，就會立刻打出‘敵襲’的告警。</p>
哪怕告警是一場誤會，也總好過被敵人偷襲的好。</p>
但是，如今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正在大營中酣睡，月裏不花等人不敢，也沒有想到要發布敵襲。</p>
畢竟，這裏屬於蒙元朝廷掌控去，根本沒有賊人出沒的情報啊。</p>
“走，隨我去盤問一下！”</p>
月裏不花翻身上馬，領著幾個手下向著前方走去。</p>
隨著一陣策馬飛馳，月裏不花等人很快就是迎麵攔住了黑夜中的這一夥來曆不明的兵馬。</p>
“你們是哪裏來的？”</p>
月裏不花大聲喊道。</p>
他用的是蒙古語，若是賊寇亂匪，那自然就是沒有可能聽得懂。</p>
“我們是奉脫脫丞相之命，前來恭迎聖駕護衛的！”</p>
黑暗中很快傳來了一聲回應，而且用的也是蒙古語。</p>
月裏不花等人一聽，頓時把戒備心放下了一多半。</p>
既然是脫脫丞相派人來護駕，那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p>
“好，原來是自己人！”</p>
月裏不花等人放心大膽的策馬上前。</p>
他們很快來到了近前，隻見對麵幾個穿著元軍官兵袍服的軍官迎麵而來。</p>
月裏不花看到，這幾個朝廷官軍都是沒有戴頭盔，露出熱汗氣升騰的光亮腦殼，都是標準的蒙古人發型，最後的那一點戒備心也是給去掉了。</p>
“敢問大人稱呼？”</p>
一名軍官向月裏不花問道。</p>
“怯薛歹左直千戶月裏不花！”月裏不花大聲說道。</p>
聽到自己是一名禁衛軍千戶，那幾個‘脫脫手下’軍官全都是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他們圍攏上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個金銀寶珠，硬塞到了月裏不花等人手中。</p>
月裏不花被這些‘懂事’的軍官弄得滿心歡喜，隻顧著與他們寒暄和接收金銀珠寶了，根本沒有察覺到幾名士兵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封堵包圍了他們。</p>
正當月裏不花滿心歡喜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p>
他猛然回頭，竟然看到一群手持刀槍的‘官軍’把自己給包圍了。</p>
月裏不花心中大驚，剛想要大聲吼叫發出告警。</p>
忽然。</p>
他隻覺得脖子一陣劇痛，咯吱吱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然後就是身子一陣癱軟，噴湧著鮮血倒在了地上。</p>
其餘的幾個蒙元禁衛軍士兵也是同時遭到了襲擊，全都被一聲不吭的殺了幹淨。</p>
“哼，狗韃子，拿來吧你！”</p>
常遇春對著幾個屍體一陣摩挲，把剛才‘孝敬’的金銀珠寶全都搜刮了回來。</p>
“常遇春，不要找了，趕緊行軍！”</p>
朱瀚忍不住訓道。</p>
“遵命，副帥！”</p>
。</p>
。</p>
朱瀚率領紅巾軍喬裝打扮，利用江浙行省派來的幾個懂蒙古語的官吏，很快就是解決了遇到的外圍警戒，抵達了元軍大營的跟前。</p>
“布置好火炮，封住所有的出口！”</p>
“架設投石機，全都給我裝上爆燃酒精彈丸！”</p>
“那邊全都撒上鐵蒺梨和絆馬尖刺，不準讓一個韃子逃出去！”</p>
隨著一陣密集的命令，紅巾軍按照早已經預演過的布置，把整個元軍皇帝大營包圍的水泄不通。</p>
大批的鐵蒺梨、絆馬尖刺等防禦利器被布滿了空地，元軍就算是現在想要突圍，哪怕死傷數千，也是逃不出來了。</p>
首先開始戰鬥地方，乃是洪澤湖上的紅巾軍水軍，他們乘坐小船，乘著北風，把一個個縱火船衝向了元軍船隻上。</p>
隨著衝天火光，元軍從水路潛逃的可能也是被徹底堵死了。</p>
紅通通的大火，立刻就是讓元軍營寨內一片驚慌。</p>
“陛下，不好了，水軍艦船起火了！”</p>
一名親信衝進了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營帳內。</p>
“什麽，難道是失火了？”</p>
妥歡帖木兒頓時一陣吃驚。</p>
他連忙穿上衣服，跑出營帳準備查看。</p>
剛剛走出營帳，妥歡帖木兒忽然感覺頭頂一陣亮光閃現。</p>
他抬頭望去，隻見數十個閃亮的光點，從黑色夜空中落下，如同是星辰下墜一般。</p>
彭！</p>
忽然，一個閃亮的光點猛然砸在了元軍大營中。</p>
呼！</p>
緊接著，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爆燃而起，把一座營帳給引燃大火，裏麵正在睡覺的蒙元禁衛軍一陣鬼哭狼嚎。</p>
他們奮力扯開塌落的營帳，慘叫著爬了出來。</p>
有一個禁衛軍士兵身上粘上了火焰，竟然無法用手掌拍滅，不僅無法拍滅，而且手掌也是引上了火焰。</p>
“惡鬼火！”</p>
妥歡帖木兒一陣驚恐，他知道西域有一種鑽取地下的濃稠黑水，可以用來在引火，不僅拍打不滅，而且遇水也不滅。</p>
不過，蒙元皇帝根本來不及更多的驚呼，就不得不拚命東躲西藏。</p>
因為越來越多的酒精燃燒彈丸被投石機砸了進來。</p>
整個元軍營地中，所有營帳都是被燒毀了。</p>
“陛下，敵襲！”</p>
“陛下，外麵來了大股賊兵！”</p>
幾個禁衛軍將領，終於是找到了躲藏的皇帝妥歡帖木兒。</p>
“是哪裏的賊兵？”</p>
妥歡帖木兒又驚又悔，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道。</p>
“陛下，還不清楚啊。”一名將領說道。</p>
“陛下，肯定是脫脫謀反了，我剛才看到隱約是官兵的旗號衣服！”右丞哈麻狼狽的說道。</p>
原來，剛才紅巾軍開始投擲燃燒彈的時候，右丞哈麻正好在營寨上巡查，恰好看到了火光映襯下的紅巾軍。</p>
“脫脫敢謀反，該死！”妥歡帖木兒惱怒的說道。</p>
隨著一陣密集的投擲，整個元軍大營被引發了一片大火。</p>
所有的隨行糧草、營帳、輜重、馬棚等，全都被燒成了一地灰盡，就連許多禁衛軍士兵的甲胃，也是被大火給燒沒了。</p>
等到紅巾軍把所有酒精蔗糖燃燒彈給砸完，至少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禁衛軍怯薛歹沒有了甲胃防護。</p>
隨著一陣號鼓聲響起，營寨外的紅巾軍褪去身上的元兵軍服，換上了紅巾軍的赤地紅旗！</p>
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麵麵紅旗如同火焰一般，差一點閃瞎了元軍怯薛歹們的眼睛。</p>
“什麽，紅巾賊！”</p>
“哪來的紅巾賊？”</p>
整個元軍大營內，頓時一片驚慌！</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聽說是紅巾賊偷襲後，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p>
“哪來的紅巾賊？脫脫不是說紅巾賊都龜縮不出了嗎？”</p>
右丞哈麻等人痛哭流涕，紛紛叫嚷道。</p>
“陛下，這都是脫脫的奸計啊！”</p>
“紅巾賊敢來偷襲，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p>
正當他們君臣對泣的時候，營寨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奮力大喊聲。</p>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要想活命，交出你們的皇帝！”</p>
“交出你們的皇帝，其餘一概不殺！”</p>
營寨內的蒙元禁衛軍們，本來還是一片惶恐。</p>
但是，當他們聽到這些紅巾軍的喊聲後，頓時又是升起一股熱血。</p>
他們都是蒙古怯薛歹，從祖輩開始就是蒙古大汗的護衛，怎麽可能讓他們為了活命，交出自己的大汗呢？</p>
這簡直是對於他們的極大侮辱。</p>
幾個稍微有戰鬥經驗的蒙古將領，立刻組織禁衛軍們恢複了秩序，開始布置起來防守。</p>
</p>
他們還另外組織了一群敢死精銳，簇擁在了皇帝妥歡帖木兒身邊，隨時準備用命來拱衛皇帝。</p>
“放箭！”</p>
“放箭！”</p>
隨著一陣羽箭的破空聲，蒙元禁衛軍開始了反擊，他們用弓箭驅趕逼近的紅巾軍。</p>
不過，黑夜之中的羽箭沒有什麽準頭，元軍空放了一陣後，除了白白折損了一些箭支，並沒有什麽戰果。</p>
“副帥，我們怎麽辦？”</p>
常遇春、陳寶刀等將領們問道。</p>
朱瀚看了一眼天色，距離天亮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時辰。</p>
元軍營地內肯定已經被燒毀了一切，天亮之後他們肯定連飯都吃不上。</p>
“全軍警戒，等到吃過早飯，再準備進攻！”朱瀚命令道。</p>
隨著紅巾軍停止了進攻節奏，營寨內的元軍禁衛軍是越來越心慌。</p>
皇帝妥歡帖木兒也是焦急的催問。</p>
“到底是哪一路的紅巾賊？”</p>
“賊人有多少兵馬？”</p>
“援兵什麽時候來？”</p>
“援兵在哪？”</p>
麵對大元皇帝一連串靈魂發問，幾個元軍將領都是無奈的低下了頭。</p>
不過，隨著黑暗散去，黎明到來，營外的一切終於是被元軍看清楚了。</p>
隻見一麵巨大的紅巾軍旗幟上繡寫著一個大大的‘朱’字。</p>
“陛下，營外的紅巾賊，似乎是朱元章的弟弟朱瀚啊！”</p>
右丞哈麻連忙把這個消息帶給了皇帝。</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一聽，立刻就是驚怒不已。</p>
“什麽，朱瀚？脫脫那廝，不是說朱瀚被火銃重傷了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p>
哈麻哭喪著臉。“陛下，肯定是脫脫與賊人勾結啊，要不就是諱敗為勝，欺君之罪！”</p>
“奸賊誤我啊！”</p>
妥歡帖木兒拍著大腿痛哭流涕。</p>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p>
紅巾軍上下已經是吃過了熱湯熱飯，補充好了體力。</p>
而營寨內的元軍則是被燒毀了一切糧草輜重，所有人都是肚子，實在是餓了也隻能去喝上幾口井水。</p>
右丞哈麻等幾個大臣將領，好不容易湊了一些燒餅，雙手奉給了皇帝妥歡帖木兒充饑。</p>
如今，全軍上下都已經知道，他們這是被紅巾賊聯合內奸給算計了。</p>
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來護駕解圍了。</p>
“陛下，營外賊兵不過一萬多人，我軍也有一萬人，力戰之下，有極大可能突圍成功！”</p>
“是啊，陛下，末將願意率領精銳先行衝陣，引開賊人注意，然後陛下就可以趁機突圍！”</p>
幾個禁衛軍將領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妥歡帖木兒狠狠咽下了一口幹餅，然後才是擔憂的說道。</p>
“萬一要是中了賊人埋伏，朕豈不是更危險？”</p>
右丞哈麻等人也是一陣懷疑。”刀槍無眼，陛下金軀若是受傷，那可百死莫贖！”</p>
麵對怯懦的君臣幾人，這些禁衛軍將領依舊是繼續勸諫。</p>
“陛下，營中糧草被焚燒殆盡，越拖的久，我軍戰力越是貧乏，還不如趁此時機奮力一搏，才能掙得一條生路啊！”一名怯薛歹將領勸道。</p>
妥歡帖木兒沉默著沒有說話，讓他冒險突圍，實在讓對自己狠不下心來。</p>
旁邊的哈麻等大臣，則是提出了自己的不同建議。</p>
“陛下，不如派人去跟紅巾賊談判吧，隻要他們肯撤兵解圍，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他們啊！”哈麻建議道。</p>
“對啊，可以談啊！派人去招安他們，告訴他們隻要撤兵解圍，朕願意把淮南江北全都封給他們！”妥歡帖木兒彷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p>
“陛下英明，隻要賊人退兵解圍，什麽允諾都不過是一句話！”哈麻也是高興起來。</p>
幾個禁衛軍將領們卻麵麵相覷，彷佛是看到了一對弱智君臣。</p>
很快，哈麻就派了一個心腹，帶著蒙元皇帝蓋了大印玉璽的空白詔書，來到了紅巾軍陣前。</p>
“副帥，來了個妖僧！”常遇春大聲喊道。</p>
來的這個使者，乃是一個西域胡人樣貌僧人，光頭鷹鉤鼻，長得是極為不討人喜歡。</p>
“帶過來。”朱瀚命令道。</p>
很快，這個番僧被帶到跟前。</p>
聽完他的敘述，朱瀚是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拒絕掉了‘和談’的可能。</p>
“大帥，陛下還說了，若是不滿意江北行省，還可以把江浙行省一並封給你啊！”這個番僧還在繼續努力。</p>
朱瀚冷冷一笑。“不管是江北，還是江浙，亦或者大都，該是我們漢人的地方，我們自然會憑借本事自己去奪，不需要什麽蒙元皇帝封賞！”</p>
說完這些，朱瀚又是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p>
“回去告訴你的皇帝和怯薛歹們，若是他們還是男子漢，那就鼓起勇氣，戰死至最後一人！”</p>
“若是他們還想活命，那就交出你們的皇帝，然後出來投降，所有的俘虜我不會殺一個人！”</p>
那個番僧聽了朱瀚的話，似乎還想要繼續爭辯兩句。</p>
不過，朱瀚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p>
隻見朱瀚冷笑一下道：“我隻給你們一個時辰考慮，若是時間到了，還沒有答應交出妥歡帖木兒投降，那就殺進去了！”</p>
番僧聞言，依舊是不死心，他張口說道：“陛下還說了，若是大帥肯退兵，可以劃黃河為界！”</p>
這麽荒唐的鬼話，朱瀚又不是三歲小兒，當然是不可能相信的。</p>
那番僧還要打算喋喋不休，朱瀚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一個時辰計時已經開始了，你在這廢話，也算時間！”</p>
“是戰是降，快滾回去商議！”</p>
隨即，朱瀚就命令左右親衛揮舞拳腳，把這個番僧給亂打了出來。</p>
當番僧使者回到大營，把消息告訴給了皇帝妥歡帖木兒等人後，所有人都是群情激憤。</p>
“跟賊人拚了！”</p>
“陛下，我等死戰，護衛陛下突圍！”</p>
麵對和談失敗，妥歡帖木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突圍上了。</p>
幾個禁衛軍將領很快?
??議好了對策，他們先以精銳騎兵左右衝突，牽扯紅巾軍的陣列，然後等到紅巾軍出現漏洞的時候，再有七八股精銳從不同方向突圍，而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就藏在其中一股突圍精銳中。</p>
商量好了對策後，幾個禁衛軍將領還打算將計就計，謊稱要出營投降，給那些牽扯作用的精銳騎兵爭取出營列陣的機會。</p>
在這一番安排下，妥歡帖木兒又是叫來了那個番僧。</p>
大元皇帝裝模作樣的表示，自己決定出營投降，是生是死全憑紅巾軍發落，隻求朱瀚放過所有的元軍將士們返回大都。</p>
</p>
這番僧聽罷，差一點驚得下巴都掉下來。</p>
“陛下大慈悲，必是大歡喜菩薩降世！”</p>
“你這蠢材，閉嘴吧！”</p>
脫脫厲聲嗬斥道。</p>
他們兄弟現在處於砧板之上，是死是活全憑大元皇帝的一念之間了！</p>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給也先帖木兒盡量洗脫戰敗的罪名。</p>
脫脫強打起精神，在營帳內來回踱步。</p>
他想了半天，盯著也先帖木兒問道：“這一場戰敗，你逃出來多少人？”</p>
也先帖木兒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身邊隻有十幾個親兵，搶了一條船，才跑出來的，剩下多少人，我也不知道。”</p>
脫脫頓時更加惱怒了。</p>
“我再問你，殺傷了賊兵有多少？”</p>
也先帖木兒對於殺了多少紅巾軍，自然也是沒有什麽概念。</p>
紅巾軍的壕溝牆壘戰術，讓元軍屢屢碰壁，自己死傷倒是不少，至於殺了多少紅巾軍，那是一概不知。</p>
不過，也先帖木兒看出來了自己兄長的惱怒，也不敢實話實話了。</p>
當即裝模作樣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p>
“賊兵人多勢眾，不過雜兵很多，我率軍幾番衝殺，差一點突圍而出。”</p>
“別廢話，殺了多少賊兵啊！”脫脫不耐煩道。</p>
“殺了賊兵沒有五萬，也得有三萬！”也先帖木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p>
脫脫一聽，立刻根據自己獲得情報，猜測朱元章這一股紅巾賊雖然殲滅了元軍這一路兵馬，但是自己也肯定損兵折將很嚴重。</p>
“力戰不敵，倒是可以讓你逃脫一死！”</p>
脫脫更加急躁的來回踱步，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p>
“快，你給我研墨，我要給陛下稟報請罪！”</p>
。</p>
。</p>
也先帖木兒十多萬大軍兵敗五龍河的消息，很快也是傳到了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這裏。</p>
此時的妥歡帖木兒，已經是率領元軍禁衛軍抵達了汴梁。</p>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爾率領團練兵馬使察罕帖木兒、李思齊等人迎接了皇帝大駕。</p>
妥歡帖木兒還沒有來得及嘉獎這些擊退紅巾賊守衛汴梁有功的臣子，就是獲得了也先帖木兒兵敗的消息。</p>
“廢物！”</p>
“十多萬大軍戰敗，也先帖木兒該死！”</p>
妥歡帖木兒當即大發雷霆。</p>
隨行的右丞哈麻等人，全都是大氣不敢出。</p>
蒙元皇帝這一次禦駕親征，本來是想要出山撿桃子的。</p>
萬萬沒有想到，淮南的紅巾賊朱元章竟然這麽能打，把也先帖木兒十多萬大軍都擊敗了。</p>
如此看來，淮南實在是凶險萬分。</p>
妥歡帖木兒身為皇帝，已經是有些害怕了。</p>
此番暴怒，頗有些恐慌之下失態的意味。</p>
在這種擔憂下，妥歡帖木兒甚至是產生了不再南下，坐鎮汴梁，繼續讓脫脫支持剿賊大計的打算。</p>
右丞哈麻等人，很快就是察覺到了皇帝妥歡帖木兒的這個心思。</p>
他們立刻就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p>
這可是絕對不行的！</p>
哈麻等人鼓動皇帝禦駕親征，為的就是要幹掉丞相脫脫。</p>
要是皇帝害怕了，不敢繼續禦駕親征，而且要繼續依賴脫脫的話，那哈麻等人進獻讒言的大臣們可就危險了啊！</p>
等到脫脫剿滅了紅巾賊，立下了潑天的功勞，回過頭來收拾哈麻等人，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p>
恰在此時，兩道加急的奏折讓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重新燃起了鬥誌！</p>
一封是丞相脫脫派人送來的請罪奏表，上麵說了自己弟弟也先帖木兒戰敗的罪過，不過也先帖木兒也是奮力拚殺，給予紅巾賊朱元章沉重打擊，力戰不敵後才不得不敗退的。</p>
“。</p>
。</p>
朝廷天兵火銃齊鳴，賊人大將應聲而倒，數十人簇擁著此賊將殘軀嚎哭退走。</p>
。</p>
。”</p>
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看到這裏時候，心中不僅沒有因為戰敗而惱怒，反而是有些開心。</p>
也先帖木兒大敗，自己對脫脫問罪奪權就名正言順，不會有人再敢質疑自己。</p>
而且，從奏表上看，紅巾賊雖然打敗了官兵，但是本身也是損失慘重，不會再對淮東戰局產生影響了。</p>
“這個賊人大將，是何來曆？脫脫為何沒有在奏章裏說明？”</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向送信的使者問道。</p>
那使者早已經得了脫脫的囑咐，立刻就是回答道：“啟奏陛下，那賊將乃是賊首朱元章的弟弟，賊名叫做朱瀚，聽說是朱賊的第一謀士兼戰將，此番重傷，不日便會喪命！”</p>
“朱瀚？朕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p>
妥歡帖木兒微微點頭。</p>
既然賊人朱元章的弟弟都是被元軍大炮打成了重傷，那就說明賊軍肯定元氣大傷，自己繼續禦駕親征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p>
畢竟，張士誠已經是甕中之鱉，隨時可以收網擒殺。</p>
“臣恭賀陛下，五龍河之戰，朝廷雖然遭受損失，但是我大元有強兵百萬，不過區區色目漢人簽軍，要多少有多少，而賊人損失慘重，必然無法抵禦陛下天威駕臨！”右丞哈麻激動的說道。</p>
聽到哈麻的話，妥歡帖木兒滿意的點點頭。</p>
這時候，哈麻又是奉上了第二封奏表。</p>
這是江浙行省平章伯魯送來的。</p>
伯魯在奏章中說，江浙行省水軍步軍原本損失慘重，但是江浙官吏百姓們聽說皇帝禦駕親征，一個個踴躍非常，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已經囤積了將近百萬的金銀錢幣，準備送給皇帝陛下犒軍所用。</p>
“百萬？”</p>
一聽到這個數目，妥歡帖木兒立刻就是驚喜的瞪大了眼睛。</p>
“江南，果然是富庶之地，此前幾番遭受賊寇襲擾，再加上散財招募團練義勇，朕還以為沒有餘財了呢，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多的財寶！”</p>
大元皇帝這一路行軍，原本是要在汴梁進行一次犒軍，用來激勵隨行的禁衛軍將士們的。</p>
但是，汴梁經過此前紅巾軍圍攻，已經是把城中積攢的糧草銀錢花了個精光，根本拿不出一個銅板來打賞犒軍。</p>
大都跟隨來的禁衛軍們，早已經不是當年跟隨成吉思汗血戰苦戰的怯薛歹了，基本都是養尊處優的蒙古太君。</p>
他們沒有得到賞賜犒軍，早已經是有了一肚子牢騷。</p>
作為皇帝的妥歡帖木兒也是明白這些的。</p>
如今好了，江浙平章伯魯已經是準備好了犒軍的銀錢，脫脫兄弟也是讓紅巾賊元氣大傷。</p>
妥歡帖木兒又是可以繼續放心大膽的去禦駕親征了。</p>
“賊寇不滅，朕心不安，明日傳令全軍，準備繼續開拔南下！”</p>
妥歡帖木兒大聲的命令道。</p>
“遵旨，陛下！”右丞哈麻立刻高興的領命而去。</p>
大元皇帝的聖駕離開汴梁之後不久，又是遇到了江浙平章伯魯派來人另外一行使者。</p>
這一次的江浙使者給大元皇帝帶來了差不多一萬兩黃金，全都是打造精美的金葉子，奉給大皇帝犒軍所用。</p>
“伯魯是大忠臣啊！”</p>
妥歡帖木兒當即分賞給了全軍，所有蒙古怯薛歹差不多每人一兩黃金，至於其它的漢人、高麗人等隨從們，則由使者問明人數後，將會下一次奉上前來。</p>
果然。</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聖駕剛剛抵達歸德府，江浙平章伯魯的又一波使者就已經提前等候了。</p>
這一次，他們又帶來了一萬多兩黃金，還有許多上好的江南貢茶和大批昂貴的胡椒等香料。</p>
蒙元禁衛軍立刻就是一片歡騰。</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看著士氣高昂的禁衛軍，在高興欣慰之餘，也是產生了一些疑惑。</p>
那就是這麽多的金銀等物品，伯魯是怎麽如此快速又安全運送過來的。</p>
麵對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疑問，江浙行省使者顯然是早有準備，立刻就是作了滴水不漏的回答。</p>
“啟稟陛下，紅巾賊朱元章損兵折將，已經龜縮除州不出，聽聞陛下親征，已經肝膽俱裂，屢次三番請求朝廷招安，伯魯平章與賊盡力周旋，從江南運送一些東西根本毫無難度。”</p>
經過使者的一番講解，妥歡帖木兒得知，長江上的元朝水軍已經基本恢複了通行能力，紅巾賊已經是自顧不暇。</p>
不過，妥歡帖木兒心中還是有個疑惑。</p>
“不對啊，脫脫屢次上奏，說是紅巾賊盤踞長江，江南糧草銀錢不能供給，需要盡快攻克高郵城結束戰事啊？”妥歡帖木兒皺眉說道。</p>
使者立刻就是跪下請罪，然後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陛下，這些軍國大事，小人不知道，可能是丞相大人另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吧。”</p>
狗屁的迫不得已！</p>
妥歡帖木兒腦筋稍微一轉，立刻就是猜想，一定是脫脫不想讓自己禦駕親征，才故意誇大淮東戰事的補給難題，目的自然就是要讓自己退縮。</p>
等到打發走了江浙行省使者，右丞哈麻立刻就是用同樣的猜測進言。</p>
妥歡帖木兒一聽，當即就是覺得自己猜想是百分百沒有錯了。</p>
“脫脫這個奸賊！不，應該是國賊，此戰之後，朕一定要嚴懲他！”妥歡帖木兒怒喝道。</p>
自從妥歡帖木兒率禁衛軍離開大都，文武百官們彈劾脫脫罪狀的奏折，就如同是雪花一樣飄了過來。</p>
什麽驕橫跋扈、貪酷暴虐、縱兵擾民、欺君不忠等等各種罪名，早已經讓妥歡帖木兒不再有絲毫的顧念舊情分了。</p>
“陛下稍安，隻要大軍渡過淮河，平滅賊寇唾手可得也！到時候再把脫脫一行亂黨治罪，也是不遲！”哈麻在旁邊小心說道。</p>
“嗯，等到渡過淮河，首先就是罷免脫脫，連帶那個也先帖木兒一並下獄！”</p>
妥歡帖木兒率領的蒙元禁衛軍一路向著東南行進，很快就是抵達了徐州。</p>
隻不過，原本是中原大城的徐州，此時已經基本處於荒無人煙的情況。</p>
偌大個徐州城內，除了一些官衙營地之外，竟然找不出幾百個百姓。</p>
造成如今局麵的罪魁禍首，又是那‘罪臣’脫脫。</p>
此前紅巾軍占據徐州，脫脫率領大軍攻取後，放縱手下進行了大規模的屠城！</p>
徐州百姓幾乎被殺的十不存一，僥幸活命的人也都是逃離了城池。</p>
如今大元皇帝駕臨，那些高貴的蒙古太君們竟然還得自己動手打水喂馬做飯等雜活。</p>
甚至於，徐州城內囤積的糧草也是少得可憐。</p>
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和禁衛軍們隻待了一天，就是罵罵咧咧的離開徐州繼續前進了。</p>
這一路上，他們又是遇到兩撥江浙行省的使者。</p>
江浙行省平章伯魯不僅送來不少金銀錢財，而且還出錢在‘皇駕’將要前進的路上提前安排采購好了糧草補給。</p>
大元皇帝的禁衛軍們，隻需要安心護駕，所有一切吃穿用度，都無需自己動手。</p>
元軍上下一片放鬆，特別是右丞哈麻暗地裏收到了不少江浙行省的孝敬，更是在元帝麵前大肆誇讚了一番江浙平章伯魯。</p>
當元帝妥歡帖木兒的皇帝聖駕走到淮河北岸的時候，被眼前一片廣闊的湖泊給擋住了。</p>
“陛下，此乃洪澤湖，過去之後，也就是到了淮南了！”右丞哈麻在旁解釋道。</p>
元帝妥歡帖木兒微微一笑。“哈麻，不用你說，朕早已經來過此地了！”</p>
原來，元帝妥歡帖木兒早年間，曾經被前一代皇帝流放到廣府南方，好幾年之後才是返回大都，當時走的路線正是經過了這個洪澤湖。</p>
“陛下英明，臣愚鈍！”右丞哈麻趕緊請罪。</p>
“陛下，渡河之後，伯魯已經派人準備了營寨，裏麵有飲水食物還有馬料，再走上三五日，就可以到達高郵了。”旁邊的一名中年文士說道。</p>
元帝妥歡帖木兒滿意的點點頭。“劉伯溫，你們江浙做的很好，都是大元的功臣，等到此戰過後，朕一定親自下聖旨嘉獎你們！”</p>
“臣惶恐，多謝陛下！”劉伯溫趕緊說道。</p>
原來，為了放心大膽的探查到大元皇帝聖駕的真實情況，劉伯溫親自出馬，帶領大批犒軍的財寶來拜見了元帝。</p>
隨著一天時間過去，大元皇帝的護駕禁衛軍終於是完成了渡河。</p>
他們駐紮在了一處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營寨中。</p>
這座江浙平章伯魯派人布置的營寨，不僅各種箭樓防禦等應有盡有，而且各種糧草肉食酒類也是一樣不缺，另外甚至連馬匹吃的草料，也是給切的細細的，元軍禁衛軍上下都是一片盛讚伯魯忠心的聲音。</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也是非常的高興，當即又是口諭嘉獎了一番劉伯溫。</p>
作為使者的劉伯溫自然是不敢居功自傲，全都把功勞推到了伯魯平章大人頭上。</p>
等到禁衛軍們忙完一切，時間已經是來到傍晚。</p>
隨著寒冷的晚風一吹，整個大營都是陷入了睡夢之中。</p>
在黑壓壓的夜幕下，元軍大營如同是一座墓地一般沉靜。</p>
不遠處的洪澤湖中，一片隱蔽的蘆葦蕩中。</p>
一名紅巾軍士兵穿著夜行衣，急匆匆乘船前來稟報。</p>
“副帥，韃子都已經入營了！”</p>
坐在船頭的朱瀚一聽，立刻就是高興的站起來。</p>
“好，傳令，水軍前去待命，防止韃虜乘船逃跑，馬步軍隨我換裝！”朱瀚一聲令下。</p>
很快。</p>
一萬多名紅巾軍全都換上了嶄新的元軍服飾，更有幾個向導的義軍士兵甚至早已經把頭發都給剃掉了，變成了蒙古人經常見的那種半禿腦殼發型。</p>
隨著一麵麵元軍旗幟被打出來，朱瀚率領的這一支紅巾軍精銳，頃刻之間化身成了大元丞相脫脫麾下的元軍精銳。</p>
一萬多紅巾軍精銳喬裝打扮，趁著夜色向著蒙元皇帝妥歡帖木兒駐紮的營地而去。</p>
按照早已經設置的行軍路線，朱瀚他們很快就是來到了洪澤湖營寨的最外圍。</p>
按照約定，留在營寨內的劉伯溫將會從營寨的暗道逃出來。</p>
果然。</p>
朱瀚他們約定地點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劉伯溫就從黑夜中來到了這裏。</p>
“先生，一切如何？”朱瀚立刻問道。</p>
劉伯溫吐了一口濁氣，剛才的一番攀爬地道，差一點沒有憋死他。</p>
“副帥，一切如常，韃虜皇帝和士兵們都是沒有防備，可以進攻，這是他們的布防圖，韃虜皇帝住在這裏！”</p>
劉伯溫說著，就掏出一張自己剛剛繪製的布防圖。</p>
“嗬嗬，這個韃子皇帝還真是狡猾，竟然自己改動了兵力布防。”朱瀚看完後冷冷一笑。</p>
這個營寨是紅巾軍上下修築的，哪裏是薄弱點早已經了然於胸，至於元軍臨時的一些變動，也根本沒有逃出他們的預計。</p>
“副帥，那該怎辦？”劉伯溫有些擔心道。</p>
按照這一次的親身探查，護駕的蒙元禁衛軍主要由貴族子弟組成的怯薛歹，還有遼陽、高麗征伐的仆從軍，另外還有少量的北方漢人勳貴護衛兵馬。</p>
這些兵馬可以堪稱是蒙元朝廷最後的精銳，其戰鬥力恐怕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p>
如今又是變換的布防，劉伯溫還真是有些擔心，朱瀚帶來的這一萬多人無法殲滅他們。</p>
“韃子兵馬不過一萬人，我帶來了一萬五千多人，還有十幾門火炮，收拾一群養尊處優的蒙元勳貴子弟，絕對不成問題！”</p>
朱瀚對於蒙元末期的怯薛歹等禁衛軍，那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p>
曆史上蒙元最後覆滅，這些怯薛歹都是沒有形成過一次上陣征戰，不過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罷了。</p>
除了怯薛歹的名字還跟成吉思汗時代一樣，剩下的所有一切都是完全不能比。</p>
既然一切沒有問題，朱瀚立刻決定急速行軍，直撲蒙元皇帝駐紮的洪澤湖大營。</p>
朱瀚下令打起火把，光明正大的行軍。</p>
他翻身上馬，揮劍直指前方，向著全軍喊道。</p>
“敵在洪澤湖！”</p>
正月的夜幕下，冷風依舊是刺骨的寒冷。</p>
特別是洪澤湖屬於南方地界，潮濕的寒氣，更是讓在營寨外宿衛警戒的月裏不花等人更覺得的難熬。</p>
“這南蠻子的賊地方，竟然比大都怎麽還要冷上幾分！”</p>
一名蒙古怯薛歹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抱怨的說道。</p>
作為宿衛世襲千戶的月裏不花，隻是聽著手下的抱怨沒有說話。</p>
月裏不花乃是大蒙古開國功臣木華黎的曾孫，標準的軍功世家子弟，作為大汗的宿衛自然是有一絲不苟的自覺。</p>
而其他的那些個怯薛歹禁衛軍們，則都是養尊處優慣了，根本沒有人像樣執勤警戒，全都聚在一起飲酒談笑。</p>
對於這些手下，月裏不花並沒有打算去管束他們。</p>
大家都是勳貴子弟，月裏不花就算管束，他們也都嘻嘻哈哈應付而已。</p>
忽然。</p>
月裏不花看到遠處黑暗中飄飄蕩蕩出現了一連串光亮。</p>
“那是什麽？”</p>
月裏不花一聲低聲驚呼，引得周圍的元軍士兵也都注意到了遠處。</p>
隻見那一連串光亮向著皇帝大營方向急速靠近，隨著一連串的光亮越來越多，月裏不花等人終於確定那是一大隊舉著火把行進的隊伍。</p>
“奇怪，哪裏來的人馬？”月裏不花一肚子的疑惑。</p>
月裏不花這些所謂的蒙古怯薛歹精銳，早已經養尊處優慣了，除了一顆忠心還值得相信之外，其餘的軍事技能早已經是不合格的水平。</p>
麵對這種情況，其實都不用什麽精銳，隻需要一隊合格的斥候，就會立刻打出‘敵襲’的告警。</p>
哪怕告警是一場誤會，也總好過被敵人偷襲的好。</p>
但是，如今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正在大營中酣睡，月裏不花等人不敢，也沒有想到要發布敵襲。</p>
畢竟，這裏屬於蒙元朝廷掌控去，根本沒有賊人出沒的情報啊。</p>
“走，隨我去盤問一下！”</p>
月裏不花翻身上馬，領著幾個手下向著前方走去。</p>
隨著一陣策馬飛馳，月裏不花等人很快就是迎麵攔住了黑夜中的這一夥來曆不明的兵馬。</p>
“你們是哪裏來的？”</p>
月裏不花大聲喊道。</p>
他用的是蒙古語，若是賊寇亂匪，那自然就是沒有可能聽得懂。</p>
“我們是奉脫脫丞相之命，前來恭迎聖駕護衛的！”</p>
黑暗中很快傳來了一聲回應，而且用的也是蒙古語。</p>
月裏不花等人一聽，頓時把戒備心放下了一多半。</p>
既然是脫脫丞相派人來護駕，那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p>
“好，原來是自己人！”</p>
月裏不花等人放心大膽的策馬上前。</p>
他們很快來到了近前，隻見對麵幾個穿著元軍官兵袍服的軍官迎麵而來。</p>
月裏不花看到，這幾個朝廷官軍都是沒有戴頭盔，露出熱汗氣升騰的光亮腦殼，都是標準的蒙古人發型，最後的那一點戒備心也是給去掉了。</p>
“敢問大人稱呼？”</p>
一名軍官向月裏不花問道。</p>
“怯薛歹左直千戶月裏不花！”月裏不花大聲說道。</p>
聽到自己是一名禁衛軍千戶，那幾個‘脫脫手下’軍官全都是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他們圍攏上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個金銀寶珠，硬塞到了月裏不花等人手中。</p>
月裏不花被這些‘懂事’的軍官弄得滿心歡喜，隻顧著與他們寒暄和接收金銀珠寶了，根本沒有察覺到幾名士兵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封堵包圍了他們。</p>
正當月裏不花滿心歡喜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p>
他猛然回頭，竟然看到一群手持刀槍的‘官軍’把自己給包圍了。</p>
月裏不花心中大驚，剛想要大聲吼叫發出告警。</p>
忽然。</p>
他隻覺得脖子一陣劇痛，咯吱吱的發不出一點聲音，然後就是身子一陣癱軟，噴湧著鮮血倒在了地上。</p>
其餘的幾個蒙元禁衛軍士兵也是同時遭到了襲擊，全都被一聲不吭的殺了幹淨。</p>
“哼，狗韃子，拿來吧你！”</p>
常遇春對著幾個屍體一陣摩挲，把剛才‘孝敬’的金銀珠寶全都搜刮了回來。</p>
“常遇春，不要找了，趕緊行軍！”</p>
朱瀚忍不住訓道。</p>
“遵命，副帥！”</p>
。</p>
。</p>
朱瀚率領紅巾軍喬裝打扮，利用江浙行省派來的幾個懂蒙古語的官吏，很快就是解決了遇到的外圍警戒，抵達了元軍大營的跟前。</p>
“布置好火炮，封住所有的出口！”</p>
“架設投石機，全都給我裝上爆燃酒精彈丸！”</p>
“那邊全都撒上鐵蒺梨和絆馬尖刺，不準讓一個韃子逃出去！”</p>
隨著一陣密集的命令，紅巾軍按照早已經預演過的布置，把整個元軍皇帝大營包圍的水泄不通。</p>
大批的鐵蒺梨、絆馬尖刺等防禦利器被布滿了空地，元軍就算是現在想要突圍，哪怕死傷數千，也是逃不出來了。</p>
首先開始戰鬥地方，乃是洪澤湖上的紅巾軍水軍，他們乘坐小船，乘著北風，把一個個縱火船衝向了元軍船隻上。</p>
隨著衝天火光，元軍從水路潛逃的可能也是被徹底堵死了。</p>
紅通通的大火，立刻就是讓元軍營寨內一片驚慌。</p>
“陛下，不好了，水軍艦船起火了！”</p>
一名親信衝進了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的營帳內。</p>
“什麽，難道是失火了？”</p>
妥歡帖木兒頓時一陣吃驚。</p>
他連忙穿上衣服，跑出營帳準備查看。</p>
剛剛走出營帳，妥歡帖木兒忽然感覺頭頂一陣亮光閃現。</p>
他抬頭望去，隻見數十個閃亮的光點，從黑色夜空中落下，如同是星辰下墜一般。</p>
彭！</p>
忽然，一個閃亮的光點猛然砸在了元軍大營中。</p>
呼！</p>
緊接著，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爆燃而起，把一座營帳給引燃大火，裏麵正在睡覺的蒙元禁衛軍一陣鬼哭狼嚎。</p>
他們奮力扯開塌落的營帳，慘叫著爬了出來。</p>
有一個禁衛軍士兵身上粘上了火焰，竟然無法用手掌拍滅，不僅無法拍滅，而且手掌也是引上了火焰。</p>
“惡鬼火！”</p>
妥歡帖木兒一陣驚恐，他知道西域有一種鑽取地下的濃稠黑水，可以用來在引火，不僅拍打不滅，而且遇水也不滅。</p>
不過，蒙元皇帝根本來不及更多的驚呼，就不得不拚命東躲西藏。</p>
因為越來越多的酒精燃燒彈丸被投石機砸了進來。</p>
整個元軍營地中，所有營帳都是被燒毀了。</p>
“陛下，敵襲！”</p>
“陛下，外麵來了大股賊兵！”</p>
幾個禁衛軍將領，終於是找到了躲藏的皇帝妥歡帖木兒。</p>
“是哪裏的賊兵？”</p>
妥歡帖木兒又驚又悔，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問道。</p>
“陛下，還不清楚啊。”一名將領說道。</p>
“陛下，肯定是脫脫謀反了，我剛才看到隱約是官兵的旗號衣服！”右丞哈麻狼狽的說道。</p>
原來，剛才紅巾軍開始投擲燃燒彈的時候，右丞哈麻正好在營寨上巡查，恰好看到了火光映襯下的紅巾軍。</p>
“脫脫敢謀反，該死！”妥歡帖木兒惱怒的說道。</p>
隨著一陣密集的投擲，整個元軍大營被引發了一片大火。</p>
所有的隨行糧草、營帳、輜重、馬棚等，全都被燒成了一地灰盡，就連許多禁衛軍士兵的甲胃，也是被大火給燒沒了。</p>
等到紅巾軍把所有酒精蔗糖燃燒彈給砸完，至少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禁衛軍怯薛歹沒有了甲胃防護。</p>
隨著一陣號鼓聲響起，營寨外的紅巾軍褪去身上的元兵軍服，換上了紅巾軍的赤地紅旗！</p>
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麵麵紅旗如同火焰一般，差一點閃瞎了元軍怯薛歹們的眼睛。</p>
“什麽，紅巾賊！”</p>
“哪來的紅巾賊？”</p>
整個元軍大營內，頓時一片驚慌！</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聽說是紅巾賊偷襲後，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p>
“哪來的紅巾賊？脫脫不是說紅巾賊都龜縮不出了嗎？”</p>
右丞哈麻等人痛哭流涕，紛紛叫嚷道。</p>
“陛下，這都是脫脫的奸計啊！”</p>
“紅巾賊敢來偷襲，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p>
正當他們君臣對泣的時候，營寨外忽然響起了一陣奮力大喊聲。</p>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要想活命，交出你們的皇帝！”</p>
“交出你們的皇帝，其餘一概不殺！”</p>
營寨內的蒙元禁衛軍們，本來還是一片惶恐。</p>
但是，當他們聽到這些紅巾軍的喊聲後，頓時又是升起一股熱血。</p>
他們都是蒙古怯薛歹，從祖輩開始就是蒙古大汗的護衛，怎麽可能讓他們為了活命，交出自己的大汗呢？</p>
這簡直是對於他們的極大侮辱。</p>
幾個稍微有戰鬥經驗的蒙古將領，立刻組織禁衛軍們恢複了秩序，開始布置起來防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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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另外組織了一群敢死精銳，簇擁在了皇帝妥歡帖木兒身邊，隨時準備用命來拱衛皇帝。</p>
“放箭！”</p>
“放箭！”</p>
隨著一陣羽箭的破空聲，蒙元禁衛軍開始了反擊，他們用弓箭驅趕逼近的紅巾軍。</p>
不過，黑夜之中的羽箭沒有什麽準頭，元軍空放了一陣後，除了白白折損了一些箭支，並沒有什麽戰果。</p>
“副帥，我們怎麽辦？”</p>
常遇春、陳寶刀等將領們問道。</p>
朱瀚看了一眼天色，距離天亮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時辰。</p>
元軍營地內肯定已經被燒毀了一切，天亮之後他們肯定連飯都吃不上。</p>
“全軍警戒，等到吃過早飯，再準備進攻！”朱瀚命令道。</p>
隨著紅巾軍停止了進攻節奏，營寨內的元軍禁衛軍是越來越心慌。</p>
皇帝妥歡帖木兒也是焦急的催問。</p>
“到底是哪一路的紅巾賊？”</p>
“賊人有多少兵馬？”</p>
“援兵什麽時候來？”</p>
“援兵在哪？”</p>
麵對大元皇帝一連串靈魂發問，幾個元軍將領都是無奈的低下了頭。</p>
不過，隨著黑暗散去，黎明到來，營外的一切終於是被元軍看清楚了。</p>
隻見一麵巨大的紅巾軍旗幟上繡寫著一個大大的‘朱’字。</p>
“陛下，營外的紅巾賊，似乎是朱元章的弟弟朱瀚啊！”</p>
右丞哈麻連忙把這個消息帶給了皇帝。</p>
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一聽，立刻就是驚怒不已。</p>
“什麽，朱瀚？脫脫那廝，不是說朱瀚被火銃重傷了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p>
哈麻哭喪著臉。“陛下，肯定是脫脫與賊人勾結啊，要不就是諱敗為勝，欺君之罪！”</p>
“奸賊誤我啊！”</p>
妥歡帖木兒拍著大腿痛哭流涕。</p>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p>
紅巾軍上下已經是吃過了熱湯熱飯，補充好了體力。</p>
而營寨內的元軍則是被燒毀了一切糧草輜重，所有人都是肚子，實在是餓了也隻能去喝上幾口井水。</p>
右丞哈麻等幾個大臣將領，好不容易湊了一些燒餅，雙手奉給了皇帝妥歡帖木兒充饑。</p>
如今，全軍上下都已經知道，他們這是被紅巾賊聯合內奸給算計了。</p>
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來護駕解圍了。</p>
“陛下，營外賊兵不過一萬多人，我軍也有一萬人，力戰之下，有極大可能突圍成功！”</p>
“是啊，陛下，末將願意率領精銳先行衝陣，引開賊人注意，然後陛下就可以趁機突圍！”</p>
幾個禁衛軍將領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妥歡帖木兒狠狠咽下了一口幹餅，然後才是擔憂的說道。</p>
“萬一要是中了賊人埋伏，朕豈不是更危險？”</p>
右丞哈麻等人也是一陣懷疑。”刀槍無眼，陛下金軀若是受傷，那可百死莫贖！”</p>
麵對怯懦的君臣幾人，這些禁衛軍將領依舊是繼續勸諫。</p>
“陛下，營中糧草被焚燒殆盡，越拖的久，我軍戰力越是貧乏，還不如趁此時機奮力一搏，才能掙得一條生路啊！”一名怯薛歹將領勸道。</p>
妥歡帖木兒沉默著沒有說話，讓他冒險突圍，實在讓對自己狠不下心來。</p>
旁邊的哈麻等大臣，則是提出了自己的不同建議。</p>
“陛下，不如派人去跟紅巾賊談判吧，隻要他們肯撤兵解圍，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他們啊！”哈麻建議道。</p>
“對啊，可以談啊！派人去招安他們，告訴他們隻要撤兵解圍，朕願意把淮南江北全都封給他們！”妥歡帖木兒彷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p>
“陛下英明，隻要賊人退兵解圍，什麽允諾都不過是一句話！”哈麻也是高興起來。</p>
幾個禁衛軍將領們卻麵麵相覷，彷佛是看到了一對弱智君臣。</p>
很快，哈麻就派了一個心腹，帶著蒙元皇帝蓋了大印玉璽的空白詔書，來到了紅巾軍陣前。</p>
“副帥，來了個妖僧！”常遇春大聲喊道。</p>
來的這個使者，乃是一個西域胡人樣貌僧人，光頭鷹鉤鼻，長得是極為不討人喜歡。</p>
“帶過來。”朱瀚命令道。</p>
很快，這個番僧被帶到跟前。</p>
聽完他的敘述，朱瀚是想都沒有想，直接就拒絕掉了‘和談’的可能。</p>
“大帥，陛下還說了，若是不滿意江北行省，還可以把江浙行省一並封給你啊！”這個番僧還在繼續努力。</p>
朱瀚冷冷一笑。“不管是江北，還是江浙，亦或者大都，該是我們漢人的地方，我們自然會憑借本事自己去奪，不需要什麽蒙元皇帝封賞！”</p>
說完這些，朱瀚又是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p>
“回去告訴你的皇帝和怯薛歹們，若是他們還是男子漢，那就鼓起勇氣，戰死至最後一人！”</p>
“若是他們還想活命，那就交出你們的皇帝，然後出來投降，所有的俘虜我不會殺一個人！”</p>
那個番僧聽了朱瀚的話，似乎還想要繼續爭辯兩句。</p>
不過，朱瀚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p>
隻見朱瀚冷笑一下道：“我隻給你們一個時辰考慮，若是時間到了，還沒有答應交出妥歡帖木兒投降，那就殺進去了！”</p>
番僧聞言，依舊是不死心，他張口說道：“陛下還說了，若是大帥肯退兵，可以劃黃河為界！”</p>
這麽荒唐的鬼話，朱瀚又不是三歲小兒，當然是不可能相信的。</p>
那番僧還要打算喋喋不休，朱瀚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一個時辰計時已經開始了，你在這廢話，也算時間！”</p>
“是戰是降，快滾回去商議！”</p>
隨即，朱瀚就命令左右親衛揮舞拳腳，把這個番僧給亂打了出來。</p>
當番僧使者回到大營，把消息告訴給了皇帝妥歡帖木兒等人後，所有人都是群情激憤。</p>
“跟賊人拚了！”</p>
“陛下，我等死戰，護衛陛下突圍！”</p>
麵對和談失敗，妥歡帖木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突圍上了。</p>
幾個禁衛軍將領很快?
??議好了對策，他們先以精銳騎兵左右衝突，牽扯紅巾軍的陣列，然後等到紅巾軍出現漏洞的時候，再有七八股精銳從不同方向突圍，而大元皇帝妥歡帖木兒就藏在其中一股突圍精銳中。</p>
商量好了對策後，幾個禁衛軍將領還打算將計就計，謊稱要出營投降，給那些牽扯作用的精銳騎兵爭取出營列陣的機會。</p>
在這一番安排下，妥歡帖木兒又是叫來了那個番僧。</p>
大元皇帝裝模作樣的表示，自己決定出營投降，是生是死全憑紅巾軍發落，隻求朱瀚放過所有的元軍將士們返回大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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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僧聽罷，差一點驚得下巴都掉下來。</p>
“陛下大慈悲，必是大歡喜菩薩降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