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雀說著少年時的憾事,讓喬嵐回憶起了些幼年的記憶。</p>


    人生苦短,遺憾自是越少越好。</p>


    喬嵐慈愛笑著,“等花燈會開了,我給你買一盞花燈就是了,莫要惦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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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雀當即雙目放光,歡喜看向喬嵐,“老夫人,您待銀雀真好!”</p>


    其他幾個伺候在喬嵐身邊的丫鬟聽罷,臉上帶著些許醋意道:“婢子也沒去過京城的花燈會,沒買過花燈。”</p>


    還有酸溜溜的,“老夫人眼裏隻有銀雀,看不到我們幾個了……”</p>


    喬嵐身邊伺候的丫鬟各個容貌出眾、氣質過人,平日裏的穿衣打扮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都是不差的。</p>


    喬嵐是個樂於欣賞美好事物的人,平時對身邊的貌美姑娘寬容得很,更有幾分慈愛在其中,主仆間的氛圍不似其他人家那般階級森嚴。</p>


    見到一群小姑娘為她爭風吃醋,喬嵐怎能不開口勸上幾句。</p>


    “買,都買!一人買上一盞,湘嬤嬤我也買!”</p>


    屋內的年輕丫鬟們聽了後一個個心滿意足,候在旁邊的湘嬤嬤亦是眼角笑出了厚厚的皺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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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上的老太太想要去看花燈會,自是全家老小全出動。</p>


    往年的花燈會一般在正月初五開始,大街上的商鋪和專門負責花燈會的官吏會在初五前陸續掛上花燈。可要是想多瞧些花燈,還得等上幾日。</p>


    就這麽拖到了正月初八,段家老小齊出動看花燈去了。</p>


    馬車一到街上,家中的孩子就迫不及待下了馬車,盯著街上的花樣精美款式各異的花燈挪不動步子。</p>


    聽得外頭熱鬧的動靜,喬嵐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了馬車。饒是看過城市明亮霓虹燈夜景的喬嵐,望著這滿眼的花燈,一盞盞一串串,掛與樹梢屋簷,在寒風中微微閃動,大致明白了什麽叫“更吹落、星如雨”,心中更是忍不住的讚歎。</p>


    京城大街上的雪日日都被人清掃過,連帶著屋簷下冰錐都瞧了下來,隻能屋頂存著少許的白雪,即便偶爾有寒風拂過,並不怎麽冷。</p>


    為人父母的,總是不那麽容易放心,王氏與尚氏等人跟著從馬車裏追了出來,讓丫鬟給家裏的孩子套上了披風,還往手中塞了暖爐,確定渾身上下沒有遺漏後才讓孩子們自己去玩,當然這仆婦小廝都是要跟在身邊的。</p>


    拾搗好了孩子後,幾個兒媳才把注意力分到喬嵐這邊,走到喬嵐身邊問安,似要陪著她逛花燈會。</p>


    喬嵐掃了一眼人頭攢動的大街,街上並肩行走的青年男女及夫妻不少,這大過節的,誰不想要點甜蜜空間呢?</p>


    作為寬厚的長輩,喬嵐直接開口道,“你們自己去逛自己的吧,難得幾個小子不在身邊,能獨享一會兒清靜,我老婆子自個兒看看。”</p>


    段茗敬似沒注意到這滿大街的特殊氛圍,更不明白喬嵐的苦心,擰著眉頭神色苦惱道:“娘親可是嫌兒子吵了?”</p>


    尚氏站在丈夫身邊輕輕扶額,神色帶著些許無奈。</p>


    喬嵐瞪了一眼段茗敬,怎麽這個成婚十來年的人這麽不懂風情。幹脆道,“你成婚這麽久了,帶你媳婦出門買過幾次首飾?陪她去過什麽地方?”</p>


    喬嵐這一問,段茗敬當即就掐著指頭細細算了起來。</p>


    他與尚氏成婚數十載,未成親前一同出門的次數有多少次,這成親後出門的次數又是多少……</p>


    尚氏一進門就懷孕了,生了孩子後更是直接在府內休養,不怎麽出過門,相隔十幾年之遠,真的很難算明白。</p>


    見段茗敬掐著指頭認真算了半天,喬嵐忍不住歎氣!</p>


    她在意的是這個嗎?</p>


    “離京到回京這五六年的光景,你給你媳婦買過什麽?回京後你也沒給她買半隻簪子。難得出來看看,你不去帶她去買些首飾麵頭,添些胭脂水粉!”喬嵐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氣。</p>


    段茗敬聽罷立刻使勁點頭,“知道了,娘!兒子這就去……”</p>


    接著拽起旁邊的尚氏,跟完成任務一般,直接去街上找鋪子買首飾完成委托。</p>


    喬嵐:……</p>


    好在不是她自己生的,不然她真得氣死!</p>


    段茗青是個通透的,帶著柳氏立刻過來行了個禮,“娘,兒子帶著柳氏去花燈會上逛逛。”</p>


    跟在段茗青身邊的柳氏麵上帶著幾分羞怯之色。</p>


    “去吧,銀子不夠,讓人去府上取。”喬嵐說道。</p>


    經曆過了先前的抄家,段家的人都過的很節省。</p>


    來京城以後家中人月銀按分利漲了不少,可畢竟京城物價貴,百來兩一套的麵頭再常見不過,段茗青還未出仕,囊中羞澀亦是常事。</p>


    “兒子省得!”段茗青應下後,帶著柳氏慢慢融入了人海裏。</p>


    至於旁的段茗琛,似乎比段茗敬還要無情幾分。</p>


    站在馬車旁的位置,時而看看花燈時而看向喬嵐,沒有絲毫羨慕或向往的神色,更沒有孤單!</p>


    喬嵐看了會兒小兒子,又看向跑到人堆裏的小孫子孫女,開口道,“你去看著思棋思畫她們,小心一些,再給她們買盞花燈玩玩。”</p>


    縱然有仆婦小廝,可那些仆婦向來是聽主子意見的,幾個孩子年紀小,若是遇到奸商什麽的,指不定會吃虧。</p>


    “兒子知道了。”段茗琛說罷也跟著脫離了大隊伍。</p>


    瞧見小兒子高壯挺拔的背影,喬嵐忽的開始懷疑自己,難道這直男性子都是從她這裏遺傳的?段茗青不是她親生的,便沒那麽直?</p>


    喬嵐不是個自尋煩惱的人,很快把這些拋在一旁,繼而帶著王氏、段思彤及飛燕等人慢悠悠逛起了花燈會。</p>


    一路上,賣花燈的不少,喬嵐想起了原先答應銀雀等人事,由著身邊的丫鬟們一個個上前挑選花燈。</p>


    連帶著王氏和段思彤等人她都督促了幾句,小姑娘們開心上前挑著花燈,氛圍好不熱鬧。</p>


    王氏笑著拒絕了,“娘,兒媳這麽大歲數了,用不著這些年輕人用的玩意。”</p>


    這話喬嵐是怎麽都不讚同的,像她這麽大歲數都想跟著孩子一起蹦蹦跳跳玩,年輕多好啊!</p>


    雖然她可以臉皮厚,不要臉麵,但為了家裏人總是要顧忌一番。</p>


    便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著王氏道,“你這歲數在我眼裏都是孩子!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是見一年少一回,莫拘著自己,喜歡便買,這錢我給你出了!”</p>


    作為一家之主的喬嵐有這麽個底氣和實力。</p>


    王氏用帕子抵唇笑得開心,“那我可算是沾孩子們的光了!”</p>


    飛燕懵懂聽著這番話,若有所思了片刻,直接蹭到喬嵐跟前,拿著選中的飛鳥形狀的花燈直接往喬嵐手裏塞,“奶奶,給你燈。”</p>


    喬嵐笑著摸了摸飛燕的頭,一家人其樂融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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