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哥,對不起。囡囡想哥哥了,哥哥,哥哥你在哪裏,你要丟下囡囡嗎?”


    小女孩‘嘩嘩’的淌著淚兒,喃喃自語。


    古雲墨心中很是難受。


    他以為他可以很肆無忌憚,可以將這個遮天世界當成是一個小說的世界,可以隨便恣意妄為,非禮小女孩,強搶民女,飛揚跋扈,為所欲為……


    可現實的一幕,真實得讓他懷疑人生。


    人心是肉長的。


    古雲墨在殺葉天梵葉天雲的時候,沒有任何大的情緒波動。


    可是看到幼小的狠人大帝哭泣,他卻覺得,心中的一座情感的橋梁,都如崩塌了一般。


    “之前,我還隱約覺得,諸天萬界,就是一個遊戲,裏麵的人物都隻是npc。而我,僅僅隻是穿越到了遊戲裏,自己製作了一個修改器外掛。”


    “如今,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活在諸天萬界。”


    古雲墨沉默了起來。


    小女孩囡囡,還在低低的哽咽,淚水染濕了她瘦小卻好看的臉蛋兒上的塵土,看起來她更顯得髒兮兮的,卻也顯得更加的可憐。


    她的衣服很單薄,身體體質也很差,一股淡淡的清風吹拂而過的時候,她都會凍得哆嗦一下。


    貧窮,孤獨,無助。


    很難想象,這樣的孩子,在這樣惡劣的莽荒山脈區域,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曾經,或許有一個荒古聖體的哥哥,能帶著她相依為命。


    但那個哥哥走了兩年多了,已經死在羽化神朝,而這兩年,她一個才四歲、如今也才六歲的小女孩,是如何一步步的活過來的。


    想到這些,古雲墨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一種無法言喻的痛,席卷他的身心和靈魂。


    “啪嗒——”


    兩滴淚水,莫名的從他眼眸之中淌出,滴落在地。


    “大哥哥,對不起,以後我都喊你‘大哥哥’好不好,你別哭好不好?都是囡囡不好,囡囡惹大哥哥哭了。”


    小女孩像是犯錯了一樣,低著頭,情緒低落,以為她不聽話,惹得大哥哥哭泣了。


    古雲墨眼睛發酸。


    他忽然覺得,狠人大帝的魅力,從這一刻,就已經綻放了出來。


    她自己,已經如此的可憐,失落彷徨和無助,可在看到他落淚的瞬間,就立刻自責,立刻開口道歉,開口安慰。


    這,還是一個才六歲出頭的小孩子啊!


    古雲墨心中生出難言的愧疚感,這種愧疚感,生出得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愧疚。


    就好像,他虧欠了小女孩太多,太多。


    他的眼睛發酸,鼻子也有些發酸,淚水忍了好幾次,才沒有再次落下。


    古雲墨抬手,摸了摸小囡囡的頭,柔聲道:“和你無關的,大哥哥隻是,隻是沙子迷了眼睛,迷了眼睛而已。”


    這是一個很可笑的借口,可笑得,有一點點智商的人,都不會信。


    “真的嗎大哥哥,疼嗎?囡囡幫大哥哥吹吹,好嗎?”


    小女孩信了。


    而且,眼神是那麽的天真純潔,也是那麽的真誠和純粹。


    “囡囡,大哥哥帶你去祭壇那裏,等你哥哥回來好不好?”


    古雲墨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努力穩定了情緒。


    作為老司機,聽到小小的狠人大帝說幫他吹吹,肯定是會生出很多很多想法的。


    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綺念,就仿佛,任何的綺念,都是對於狠人大帝最大的玷汙一般。


    “這三年……我會將你捧在手心。無論未來你經曆如何,三年,我會為你付出,無怨無悔。任務?成功也罷,失敗也罷。”


    “或許,我在華夏之死,僅僅隻是為了來這遮天世界,陪你三年。”


    古雲墨心中喃喃自語。


    隨即,他眼神堅定了起來。


    “真的嗎大哥哥?大哥哥真的帶囡囡去那美麗的祭壇找哥哥嗎?”


    囡囡十分驚喜,抬起頭,大大的眼睛晶瑩閃亮,璀璨如星。


    “真的。”


    古雲墨再次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頭。


    “道友……你想過出現的結果嗎?”


    中年男子沉默了許久,卻沒有阻攔,隻是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總歸,是要麵對的,對嗎?再者,執念不滅,總有希望存在。”


    古雲墨沉默了半響,回應了一句很模糊的話。


    但,中年男子一行人,卻已經有幾人聽明白了。


    凡凡死了,囡囡終究要麵對。但,讓她相信她的哥哥還活著,將來,隻要夠強,就還有希望。


    這就是古雲墨話語之中的意思。


    而這句話,也代表,很可能,遮天世界的曆史,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越而改變,反而因為他的穿越,而得以推進。


    “好吧,隻是……你雖和凡凡體質血脈相似,但,我們又如何能信你?”


    中年男子再次開口,開始詢問古雲墨的身份。


    古雲墨身邊,小囡囡卻對他保留著最無私的信任,沒有半點兒懷疑。


    似乎,隻要和‘哥哥’的事情有關,她,就會保持絕對的信任。


    古雲墨想了想,他的手伸開,手心,一張似笑似哭的麵具,一點點的呈現了出來。


    “叮——道具效果激活。”


    “小囡囡對你好感度增加50。”


    “古荒村的全體村民,對你的好感度+20。”


    係統提示音剛剛響起,小囡囡立刻驚呼了一聲,高興得哭了起來,道:“哥哥,哥哥,哥哥的麵具。”


    “這,這是……”


    那中年男子也吃了一驚——這麵具,分明是在兩年前,被凡凡帶走了的。


    中年男子吃驚的同時,仔細看之後,隨即目光又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那個張麵具很像,但是這張麵具更珍貴,更好。”


    中年男子開口。


    但小囡囡卻還一直盯著那張麵具,仿佛已經失魂了一般,不斷的在口中喊著‘哥哥’、‘哥哥’。


    “囡囡,這是大哥哥的麵具,不是你哥哥的那張麵具,但是都很相似。大哥哥這張麵具,其實也隱含著一個故事,囡囡要聽嗎?”


    古雲墨想了想,輕輕再次的撫摸了一下小囡囡的頭,柔聲說道。


    “大哥哥……大哥哥也有妹妹嗎?”


    小囡囡回過神來,呆呆的詢問道。


    “是的,可惜,大哥哥的妹妹,卻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古雲墨不想撒謊,至於說‘寧月琴’是妹妹,他的身份是老祖,輩分高,這麽說也沒什麽。


    而不在這個世界,也是真話——可,他也知道,在其餘人聽來,哪怕是小囡囡,都會認為,是已經離世的意思。


    古雲墨沒有解釋,也無從解釋。


    他講述了寧月琴的故事,並將自己代替成‘寧月初’,當然,為了故事深入人心,他還是有些無恥的撒謊了。


    他說他叫古雲墨,而他的妹妹名為‘古囡囡’。


    而這個故事,絕大部分經曆,和那個故事相同。


    唯一的不同,是妹妹為了救哥哥而死,哥哥活了,妹妹卻永遠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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