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戀上她殺人的姿態


    昏死過去的歸海山被士兵們抬走,鮮血落了一地。


    房內,歸海山躺在床上,刑島主聞聲趕來,皺起眉頭,怒問:“這是怎麽回事?誰敢的?”


    “回島主,是夜輕歌。”士兵說道。


    “夜輕歌?”刑島主怒目圓瞪,氣得胸腔此起彼伏,他眼神如陰鷙,雙手狠狠攥著,咬牙切齒,“強龍尚且壓不過地頭蛇,區區一個四國王,也敢在我島上作妖,敢傷我兒?好,好的很,果然近墨者黑,能跟刑荼蘼小雜種混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島主息怒。”


    屋內的士兵、婢女以及醫師齊齊跪下來,頭往下壓著。


    “去,把那小賤人給我帶過來,她敢斷歸海的耳朵,我便削了她的雙腿。”刑島主麵目猙獰。


    “父親。”


    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歸海山忽的開口,他緩緩睜開一雙眼眸,目光泛過可怕的赤紅之色。


    刑島主見歸海山醒來,憂心忡忡,走上前,坐在床邊,扶起歸海山,擔心的問:“怎麽樣?可好?”


    “還好。”


    歸海山咳嗽了聲,眼底閃爍著寒光,“父親,不必與夜輕歌計較,你身子不好,先去歇息,此事交給我結局。”


    刑島主皺了皺眉,“當真?那夜輕歌太過分了,不要教訓教訓?”


    歸海山冷嗤一聲,“不必,我來就好,不必髒了父親的手,荼蘼之事尚未徹底解決,等荼蘼死在無人島,父親就了卻一樁心事了。”


    “你自小與荼蘼長大,感情深厚,舍得嗎?”刑島主歎了口氣。


    歸海山眸光深了深,“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是父親收納我,給了我一個家,養育之恩,無以為報,隻要父親能夠舒心,即便讓歸海去死,刀山火海,歸海絕不會眨一下眼。”


    刑島主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點點頭,說:“那好,有醫師照看你,我也放心,如今我這身體大不如從前,我先走了,這馴獸島,就交給你,若氣憤的話,便將那夜輕歌給剁了,我馴獸島不懼四國的人。”


    歸海山笑道:“父親待我真好。”


    “我就你這一個孩子了。”刑島主站起來,眼眶微紅,朝外走去。


    深夜,幽風徐徐,白月光灑下,好似覆蓋了一層濃濃迷霧,看不真切。


    刑島主站在石殿大院,四周皆是用魔獸骨骸雕刻而成的雕塑,猙獰,獠牙可怖,張開血盆大嘴,眼神犀利。


    刑島主抬頭望了望天,頭發白了一些。


    想當初,刑荼蘼是他最為寵愛的孩子,刑荼蘼出生時,整個馴獸島都陷入狂歡,他親自教導刑荼蘼,刑荼蘼的馴獸能力,與生俱來,百年一遇,他非常看重,奈何,自從她母親死後,父女兩人之間便隔著血海深仇。


    他知道,隻要有機會,刑荼蘼就會殺了他,毫不猶豫。


    日日夜夜,他陷入恐慌之中,久而久之,他被折磨的心神俱疲,好在他曾收養過歸海山,歸海山一心一意為他。


    刑島主閉上了眼。


    旋即,他睜開雙眸,眼神駭然,他寒笑一聲,雙手負於身後,邁著沉重的步子朝外走去。


    屋內,婢女正在給歸海山喂藥,歸海山的斷耳被雪白軟布包著,暈染出一絲絲血跡,歸海山臉色蒼白,眼神疲軟,他無力靠著床板,婢女小心翼翼地給他喂藥。


    突地,歸海山一把拍掉婢女手中的藥碗,藥碗砸在地上,碎裂,藥湯濺了一地。


    周圍的人,全都跪下,一位老醫師走近歸海山,看了眼地上的藥渣,太息一聲,說:“小山,你的左耳怕是廢了,這一刀尤其狠辣,你要好好護理,這些藥,能調養好你的身體,不可意氣用事啊。”


    “不過少了個耳朵而已,死不了。”歸海山輕抬下頜,斜睨著醫師,原先那股子浩然正氣頓時消失不見,隻剩下邪佞狷狂,他眉尾一挑,手抬起,猛地扯掉包裹傷口的軟布,用力之猛,拉扯間,傷口裂開,鮮血流出,斷耳處觸目驚心,血肉模糊。


    老醫師震驚,“不可,身體之事可大可小。”


    歸海山側著腦袋,看向老醫師,笑道:“不怕,馴獸島將要有喜事了,吩咐下去,好好準備。”


    “喜事?”老醫師不解,滿頭霧水。


    “劉老,你去選個良辰吉日,我要成親了。”歸海山說。


    “成親?與何人?”


    “夜輕歌!”


    聞言,室內眾人,全都驚訝不已,抬頭錯愕的看向歸海山。


    老醫師聽得此話,雙腿發軟,顫抖,險些談到在地,“夜……夜輕歌?”


    歸海山皺眉:“你有異議?”


    老醫師低下頭,“不敢。”


    歸海山冷笑,他撫摸著斷耳,刺激著傷口,疼痛之感,讓他靈魂深處衍生出歇斯底裏的瘋狂,目中閃過危險之色。


    他是來自聰明的狼,隻有夜輕歌這般心狠手辣,膽魄過人的女子,才能與他結為夫妻。


    她的狠,讓他眼前一亮。


    老醫師猶豫片刻,糾結了許久,終於,匍匐在地,出聲:“小山,娶妻娶賢,這夜輕歌不是良善之人,配不上你,再者,她感情髒亂,曾手刃未婚夫北月冥,後又與幾位男子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此等殘花敗柳,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啊。”


    歸海山閉目,“出塵女子世間不計其數,反而是這樣的女人,才能大展宏圖之誌,有了她,我能少了許多麻煩事。”


    歸海山是性格孤僻之人,心思極端,但他會把這種極端,掩藏在心底,不與人說。


    歸海山迷戀上了她殺人的姿態,果斷,殘忍,與他如出一轍。


    他們是一類人,歸宿終將一樣。


    此時,宮殿裏的輕歌,忽的脊背發涼。


    她坐在榻子上,懷裏抱著小扶希。


    魘說:“扶希眼睛受了刺激,不必擔心,讓他睡一晚就能恢複,不過,日後要好好護著眼睛,否則,就徹底失明,再也不能治好。”


    輕歌點頭。


    她輕拍扶希後背,念著:“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扶希抓著輕歌衣袖,眉頭緊蹙,撇著嘴,“姐姐,不要走。”


    “好,我不走。”輕歌拿過一條乳白絨毯,蓋在扶希身上。


    輕歌眼神陰鬱。


    歸海山敢傷扶希的眼睛,斷他一耳,也解不了她心頭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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