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雷蛇匪夷所思,“女人,你這叫區別待遇,同是契約獸,你不能偏心,憑什麽這隻臭狐狸能坐?”


    “就憑我是這裏的主宰,我說東,你若不怕死,大可試試往西走。”


    輕歌眼眸詭譎,半邊臉陷入陰影中,嘴角裂開殘酷寒冷的笑,牙齒森白,目光幽然。


    饒是靈魂強大的蛇王,此刻不由自打了個抖兒,噤若寒蟬,呆在原地傻乎乎的望著輕歌。


    絳雷蛇低垂著腦袋哀怨的望著輕歌。


    它想娘親了。


    人類真可怕。


    輕歌安撫好小白狐,神識回到本體。


    她的神識很強大,可以一分為二。


    本體跟隨著柳煙兒等人走向暗影閣,欣賞周邊景致。


    另一半神識則留在虛無之境教訓某隻蛇王。


    正常來說,普通修煉者的神識若想進入虛無之境,必須找到一個安靜又沒有危險的地方。


    畢竟,神識一旦進去,本體就很虛弱。


    可輕歌不同。


    柳煙兒等人也不知,一直跟他們談笑風生的夜輕歌,實則已經去了一趟虛無之境。


    他們走走逛逛到了暗影閣,進入暗影閣前,輕歌把雷領主的空間袋給了柳煙兒。


    柳煙兒和蕭山燕負責保護紫菱苑而來的諸多修煉者,在這九州,沒點金幣是不行的。


    “閣下,我們是其他位麵而來的修煉,準備進入暗影閣。”輕歌走上階梯,進入水晶堆砌的屋子裏。


    屋內隻有一個男人,吊兒郎當,很不嚴肅。


    聞言,他不耐煩的抬頭看去,拍了拍桌麵,道:“回去吧你們,等過了一年再來。”


    “距離暗影閣關門不是還有好幾天嗎,為何還要再等一年?”柳煙兒不解。


    “什麽好幾天?昨天開始關門閉閣,一年後重新收人,還有好幾天?你們怕是活在夢裏吧?”男人揉了揉腦袋。


    “昨天就閉閣了?不是十五天嗎……”蕭山燕眼瞳緊縮,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你們幾個初來乍到吧,這件事這麽嚴肅嚴謹,你們一個個成何體統,一點都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意思,就連閉閣時間都不打聽清楚。你們這樣能有什麽出息?”男人嗤之以鼻。


    “你說什麽?你怎知我們沒打聽清楚?”


    柳煙兒激動的往前走,輕歌驟然伸出右手將她攔住。


    屋外出現了一眾人,以紀如雪為首。


    紀如雪雙手環胸,睜大眼,毫不掩飾的嘲笑道:“喲,怎麽著,你們還是錯過時間了,真是可惜。”


    輕歌恍然大悟。


    紀如雪刻意放出消息,讓他們誤以為還有半個月。


    實則閉閣時間就在昨天。


    輕歌本能察覺到,奈何絳雷蛇和神秘人搗亂了她的思緒。


    輕歌閉上眼睛,體內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


    紀如雪身為一個外來者,自然清楚其他位麵的修煉者能不能準時進入暗影閣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


    被耽誤的一年時間,相當於毀了半個前途。


    外來者沒有進入暗影閣,就不能辦理勳章。


    勳章象征著榮耀和尊嚴,沒有勳章的是下等人。


    輕歌一向所做之事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從未有過毀人一生害人前途的想法。


    紀如雪還真是狠,一出手,就要她人生盡毀。


    紀如雪走向輕歌,柳煙兒和蕭山燕橫在輕歌麵前,攔截紀如雪的去路。


    紀如雪巧笑嫣然,眉眼彎彎。她望了望蕭山燕,目光又露骨的掃視著柳煙兒,“真是聽話的兩條看門狗,蕭山燕,你好歹也是我的前輩。柳煙兒,你的位麵再怎麽說也是個從中等大陸來的人,怎麽一個個都成了低等大陸之人的走狗?我


    都為你們感到羞恥。”


    紀如雪冷笑,“想進暗影閣是嗎?告訴你們,沒門!隻要有我在,你們休想進來!”


    蕭山燕臉頰黑如鍋底,柳煙兒哢嚓幾聲直接把殘月刀拔了出來。


    “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自私自利。”柳煙兒冷聲道,“不管時間怎麽變遷,也改變不了你是我手下敗將的事實。”


    “喲,柳閻王啊,那個在聖龍大陸意氣風發的柳閻王,瞧瞧你現在落魄的樣子,羞不羞恥?我要是你,我就找棵樹上吊自殺得了。”紀如雪怒道。


    輕歌知道,紀如雪衝她而來。


    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殺了紀如雪的父母,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呢。


    在紀如雪根深蒂固的觀念和潛意識裏,夜輕歌來自低等大陸,勢必低人一等。


    畢竟,這是普遍的現象。


    除了偶爾幾個奇跡之外,低等大陸的修煉者,一個比一個落魄,一個比一個狼狽。


    而今出現了一個意外,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還羞辱了紀如雪,紀如雪怎能不怒?


    越是驕傲的人,越不願意相信奇跡的誕生。


    她們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伴隨到死亡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輕歌帶著人繞開紀如雪準備離開,她本無爭,奈何總有人要不顧一切的來找死。


    有些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自以為是的姿態有多醜陋。


    “輕歌,走什麽……”柳煙兒忍不下這口氣。


    “不走留下來聽犬吠嗎?柳爺,你這癖好還真是獨特。”輕歌斜睨過去淡淡道。


    柳煙兒眸光劇烈閃動,旋即,柳煙兒雙手猛地一拍大腿,“這犬吠多好聽啊,叫的那叫個響亮,話說回來,她怎麽不叫了?”


    紀如雪滔滔不絕說一堆,被輕歌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柳煙兒笑著看向紀如雪,“紀姑娘,叫個來聽聽唄。”


    “夜輕歌,你罵誰呢?”紀如雪怒。


    “犬吠好聽嗎?”輕歌看向柳煙兒。


    柳煙兒拍手叫好,“好聽,還真好聽,就是聲勢不夠大,嗓子用氣也不夠足,要是再響亮點就更好了。”


    紀如雪氣的身體發抖,胸前此起彼伏,雙目就差沒噴出火來。


    夜輕歌言下之意,說她是狗,還是一隻在叫的狗。


    一個低等位麵來的人,敢在她麵前如此囂張?


    輕歌目光像是淬了冰,冷漠的看向紀如雪。霎時,紀如雪的心髒仿佛墮入冰窖,寒意湧向四肢百骸,最後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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