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


    聽見輕歌低沉幽森的嗓音,劍陣內的朝比者萬分不解,尤其的疑惑。


    紅衣翻飛,猶若勝利旗幟的一角,迎風綻放,似火光紛然。


    “夜輕歌!”


    北洲容府的公子,與輕歌對視,感到無邊的恐懼和寒意,下意識脫口而喊。


    然而,長空之中,除卻天火降落之外,還有猩紅殘影掠過。


    當速度快若疾風,便如閃電掠過,洪雷瞬炸。


    輕歌驟然出現在容府公子麵前,雙眸一動,容府公子側耳皮膚炸裂而開,鮮血從中濺射出。


    啊!


    容公子慘叫一聲,回音蕩漾不絕。便見藍光在容公子身上閃爍,北洲又一名朝比者出現在祭壇陣法光芒中。


    輕歌自然地微微低著頭,垂下雙眸,掩去鋒芒銳利,紅唇噙著一抹叫人凜寒的笑。


    一陣清風襲來,將隨意披散的三千銀絲和額前碎發全部朝後掀去。


    “三個……”


    女子的聲音,早已沒有了當年的稚嫩青澀。


    她猶如來自煉獄的厲鬼,更似人間最美的天上神。


    似有,煉獄的火在燒,神邸花在盛放。


    風馳電掣,輕歌的動作幹淨利落,下手毫不猶豫,在極為古老的劍陣裏上演著一場屠殺。


    “四個。”


    “……”


    “七個”


    “夜輕歌,你休得放肆!”身後王府少主的王輕鴻,見輕歌一直拿北洲人開刀,自不能坐以待斃,否則還如何樹立威信,如何讓人信服?


    王輕鴻拔出長劍,迎戰輕歌,劍鋒如光,似天穹之虹,於天火颶風之中挽起朵朵劍光之花。


    無盡的劍意凜然四起,自劍刃,自天地而來,於四麵八方密密麻麻,無形之中圍剿輕歌。


    強烈的劍意,上等的劍士。


    王輕鴻唇角掀起自信的笑容,修煉之途,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一境的差距乃天地雲泥之別。


    他是修煉榜上的天才,是年輕的幻靈境修仙者,而夜輕歌不過是個星辰境的修煉者。


    劍陣外,祭壇四周無數人仔細觀望著光幕之景。


    王運河坐在紫檀木桌前,手執茶杯,輕呷了一口。


    旁側,南洲燕府家主與南洲葉家主一同而來。


    王運河輕抬了抬左手,便有王府侍者前來添加檀木椅。


    “二位,坐。”王運河淡淡的道。燕、葉二位家主一並坐下,燕家主看了看光幕內的劍陣朝比之景,又看向王運河,笑道:“令公子年紀輕輕就已是幻靈修煉者,王府天才輩出,煞羨旁人。看來此次朝比非


    北洲莫屬了。”


    葉家主低聲說:“這夜輕歌充其量星辰境修煉者,不會是令公子的敵手。”


    葉家主的話才說完,但見劍陣之中,輕歌腳尖點地一躍而起,舉起的手赫然出現鋒銳的明王刀。


    輕歌周身刀意展現出來,便見那漫天的劍光之花,猶若絢麗煙火,轉瞬便已被熄滅了光華,全部被憑空出現的極強刀意斬滅!


    燕、葉二位家主麵色齊齊一變,雙目之內皆為詫色。


    王運河猛地站起,“刀王!那是刀王的氣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目不轉睛的望著光幕,感受著強烈的刀意。


    西洲之地,主城城主與西洲豪宗天山宗宗主坐在一起,二人的反應極大,驚詫不已。


    天山宗宗主的手放在桌麵輕敲發出一連竄極有節奏的聲音,諱莫如深頗為灰的雙眼精光四射,如刀劍般犀利盯著光幕看。


    城主小心忐忑的開口:“宗主,不要小看東帝此人,東洲顧熔柞等人便是小覷了夜輕歌,才如此下場。”


    “靜觀其變。”天山宗主似笑非笑,“左不過有九辭、林鶴山和王府,西洲自是與世無爭。”


    “此次風青陽大師前來西洲,定是為少宗主公子流光而來,看來,往後便是西洲崛起之日了。”城主笑了笑。“風青陽從未在外露麵過,一直在兵宗煉器,此次前來西洲,當真是為了流光嗎?”天山宗主看了眼風青陽,搖搖頭,“風青陽內定者,隻怕另有其人,而非流光。此事莫要


    再提,否則傳了出去,倒是天山的笑話。”


    城主欲要說話,看了看天山宗主變幻莫測的麵色,張了張嘴,動了動唇,終是欲言又止。


    而天山宗主,轉過目光,望著輕歌,笑意則愈加深邃了。


    祭壇上,三宗三位老者坐於鎏金椅,感受刀意,段芸與藥宗大宗師不約而同極有默契地站起。


    段芸麵色激動,“刀王,年僅二十的刀王,是天域最年輕的刀王。”


    “女子本弱,刀客行主火,過烈,能用二十年的時間,修成刀王,堪稱奇跡。”大宗師捋了捋胡須,頗為感歎的說。


    風青陽坐著不動,比之另外二宗的人,相對來說風青陽要淡然許多。


    他仰著頭笑望著祭壇下的盔甲將軍。


    祭壇下,夜驚風牽著小包子,他抬起頭極為了然與風青陽對視,二人皆在對方的視線中看到了濃鬱的笑意。


    “夜兄,你這個女兒,一直在創造驚喜和奇跡。”江淮山走至夜驚風身旁,道。“打小父母便不在身邊,讓她這般堅強,其實也是父母的過錯。尋常家的千金,也得放在心尖兒上寵,我用了四十多年才修煉至劍王,她卻為刀王,苦了她了。是做父親的


    不行。”夜驚風無奈的道。


    看著夜輕歌的天賦強大,莫測實力,夜驚風可謂是高興又悲哀。


    高興的是,他的女兒大了能夠獨當一麵。


    悲的是,他是一個父親,卻從未為她擋過風霜雪雨。


    “夜兄,這孩子要的是陪伴,而非依靠。”江淮山說。


    夜驚風苦笑著搖搖頭。


    劍陣。


    輕歌碾碎王輕鴻的劍意,猶若飛燕掠過,一刀過去,北洲接連六人胸前皮開肉綻血液四濺。


    “十三……”


    直到輕歌話音落下,眾人才恍然大悟,夜輕歌輕聲念的話竟是這個意思。


    以地縫內釋放出的稀薄空氣隻能是三十幾人,必須剔除十三人。


    王輕鴻與碧玉青不是要逼迫夜輕歌嗎?


    索性,輕歌一連將北洲十三人踢出局,如今北洲隻剩下兩名朝比者,情況並不比東洲好。


    輕歌抱著刀,脊背筆直,紅裙拂動之時隱約露出雪白修長的雙腿。


    她欲退回原地,盤腿閉目,偶作休憩。


    而親眼望著北洲損失了十三朝比者的王輕鴻,麵紅耳赤,怒不可遏,長劍指向夜輕歌,“夜輕歌,站住!你破壞朝比規矩,害我北洲朝比者,休想走!”


    軟靴停住。輕歌微頓,回頭風輕雲淡的望著王輕鴻,挑起細長的眉,勾起邪佞桀驁的笑,“輸不起,就滾出去。王府少主吵吵嚷嚷猶若門前犬吠,所謂高貴北洲,便是如此氣派?我看,倒不如我們東洲英雄,至少是虎是狼,而非是隻會叫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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