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古龍像是石沉大海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輕歌隻當古龍這樣的前輩都是孤傲桀驁,性情難以琢磨的。


    神女一直留在赤炎府養傷,血統轉換的事,隻有三人和天地知,就連東方破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東方破亦是好奇,那等火焰,比異火還要可怕,究竟來自哪裏。


    東方破最好奇的是,為什麽火焰沒有把神女給燒死。


    當然,東方破也不至於太蠢,知道有些事,是雷池,不可隨便去窺看。


    “娘親……”


    小包子歡快地走來,撲入了輕歌的懷裏。


    “曄兒今天乖不乖呀?”輕歌眉目再無冷豔清寒,愈發溫柔。


    小包子抱著輕歌的脖頸,小眼睛轉了轉,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說:“今天外婆陪著曄兒看書,瀾姨做了梨花酥給我吃,吃的飽飽的。”


    梨花酥……


    輕歌勾唇一笑:“你瀾姨的手藝,定是不錯。”


    “娘親。”小包子突然失落地低下頭。


    “嗯?怎麽了?”輕歌輕聲細語。


    “瀾姨是不是受傷了。”小包子撇著嘴,輕歌捏了捏小包子的臉:“是的,所以你要多關心你瀾姨。”


    小包子仰起頭,雙眸驟然一亮,“曄兒會的。”


    ……


    輕歌牽著小包子的手,去了赤炎府的廚房尋神女。


    夜碧瀾


    ……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神女像是發了瘋般,特別愛做梨花酥,赤炎府的每個人都吃過她做的梨花酥。


    她每一次,都做半天的梨花酥,再把香噴噴的梨花酥,分發給赤炎府的人,上至赤炎靈女閻碧瞳,下至掃地婢女,當然,也有東陵鱈的份兒。


    赤炎府的精靈們,對於神女,有些抗拒。


    不……準確來說,整個精靈族都在譴責神女斷開筋脈的行為,奈何神女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樂得清靜。


    “兩日後,他們就要成婚了。”神女道,憂心忡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上亭公主和世子軒轅麟成婚,娘親會有危險嗎?”小包子埋頭大幹,吃的正歡,正豎著耳朵聽輕歌、神女二人的談話,驀地揚起臉,緊張地望著輕歌。


    輕歌勾起唇角,咧開嘴一笑,“不會的,娘親很好。”小包子放下美食,擦了擦嘴角汙漬,蹬蹬蹬跑來,坐在輕歌腿上,油亮亮的嘴兒親向輕歌的臉頰:“爹爹不在,曄兒一定會保護娘親,曄兒答應過爹爹,這是屬於男子漢之


    間的承諾。”


    輕歌、神女二人被小包子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笑了,天真童趣,總是讓人心馳向往。


    輕歌摸了摸小包子的腦袋,眼神如春風一般,愈是溫柔。


    她一定會守護好小包子的這份天真。


    三人坐在廚房外的亭子上,談論有趣的事。


    輕歌看了看四周,皺起眉頭:“九哥和哥他們,怎麽總是不見蹤影?”


    最讓輕歌奇怪的是,就連東陵鱈都開始蹤跡難尋了,跟九辭一起早出晚歸。


    傍晚,九辭、東陵鱈回到赤炎府,二人即便刻意清理了衣裳,還是有諸多灰塵。


    輕歌皺起眉頭,這倆人,該不會背著她去盜墓了吧?莫不是發現了什麽大寶貝?


    九辭一來,便坐在桌前把剩下的梨花酥啃了個精光,狼吞虎咽,活像是八輩子沒有進過食。


    “你去哪了?”輕歌壓低眉梢,沉聲問道。


    九辭吞咽下嘴裏的事物,打馬虎眼:“去看了看我日後即將打下的江山。”


    輕歌嘴角一抽,自知在九辭嘴裏套不出什麽話,隻得朝老實的東陵鱈下手。


    “東陵。”輕歌望向東陵鱈。


    東陵鱈是不會騙人的,縱然他可以騙天下人,在輕歌麵前,他永遠不會騙人。一騙人,耳根子就會紅。


    東陵鱈鎮定自若,奈何與輕歌對視的瞬間,通紅的耳根子還是出賣了他。


    神女把精心用荷葉包好再裝在錦盒裏的梨花酥取出,遞給東陵鱈:“哥哥,餓了嗎?”


    九辭正在啃著梨花酥,突然,眼珠子驚得似要掉出來,猛然瞪向東陵鱈麵前精致的梨花酥。


    這一刻,九辭覺得方才自己吃的簡直就是沒人要豬食。


    “為什麽他的這麽好看?!”九辭有些生氣。


    神女一愣,麵頰發紅。


    “九辭兄還沒飽腹?”東陵鱈問。


    “沒有!”九辭生氣地搖頭。


    東陵鱈淺笑,將那精致的梨花酥遞給了九辭:“九辭兄把這個也吃了,我並不餓。”


    九辭雙眼一亮,的確是個不解風情的人,當真不客氣地吃掉了。


    神女如鯁在喉,欲言又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為東陵鱈準備的梨花酥被九辭吃了。


    輕歌扶額,甚是無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九辭。


    神女把梨花酥送至赤炎府的每一個人,無非是為了可以順其自然地送給東陵鱈。


    怎知半路殺出個夜九辭,真是叫人頭疼的很。


    “不錯,還是這個好吃。”九辭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


    見此,神女抿緊了雙唇。


    “瀾姨,曄兒也想吃這樣好看的梨花酥。”小包子拉了拉神女的衣角。


    看見小包子,神女眉眼才有了笑意,“好,瀾姨給你做更好看的。”


    “好耶,瀾姨真好。”小包子興奮地拍手掌。


    九辭埋怨地看了眼小包子,小包子見誰都親,唯獨對他這個親舅舅不感興趣,簡直沒天理了。


    夜晚,赤炎府的人俱都沉睡。


    輕歌緩緩睜開一雙眼,悄然打開窗,從窗台躍出。


    輕歌屏住呼吸,身如鬼魅,與黑暗同行。


    她藏匿在暗處,望見九辭躡手躡腳走了出來。


    輕歌眯起雙眸,挑起眉頭。


    她倒是要看看,這幾人夜半三更不睡覺,是不是去偷雞摸狗了!


    東方破困意來襲,打著哈欠開了門,看見九辭如同見鬼,哭喪著臉:“九兄,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的,拎得起鐵鍬嗎?”


    “來不來?幹不幹?”九辭壓低聲音,怒道。


    “若是不來呢?”東方破弱弱的問。


    “不來?我讓我妹拿雷劈你!”九辭悶哼。


    輕歌:“……”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聽見雷劈二字,東方破甚是驚恐,無可奈何極不情願地走出房屋。


    九辭走在前方,帶著東方破轉瞬又去敲響了東陵鱈的門。


    門才打開,等候已久的東陵鱈優雅走出,兩袖風來,甚是清貴。


    九辭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東陵鱈,冷哼:“我們又不是去找姑娘,你這麽好看做什麽,無聊。”


    九辭轉身朝赤炎府外悄悄走去:“程鳯那個家夥還在等我們,你們動作快點。”


    輕歌滿頭霧水,愈發之好奇了,這幾個家夥究竟要做什麽。


    輕歌悄然跟了上去,因為怕被發現,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離開赤炎府後,在黑暗的長街,發現了帝師程鳯。


    四個男人一台戲,輕歌更是不懂了,這四人要做什麽。


    九辭等人走至神月都的中央城門,在一個視線死角的犄角旮旯裏,閻獄拿出四把鐵鍬。


    便見閻獄掀開了一些稻草,已經有了很深的一個洞。


    四人忙活的很,繼續在裏麵挖洞。


    輕歌目瞪口呆……


    四人動作統一地揮舞著鐵鍬,忽然間,身後出現一道人影,還輕輕咳了一聲。


    四人沒有反應,繼續揮舞鐵鍬,輕歌耐著性子又咳了一聲。


    九辭怒了,猛地回頭望去,看見輕歌,卻是一怔:“歌兒?”


    其他三人手中的鐵鍬,都已漸漸放了下來。


    輕歌黑著一張臉:“你們……四個……在做什麽?”


    實在難以置信,四人吃飽了沒事幹,來……城門下挖洞?


    是不是都太閑了?


    東陵鱈回頭看向輕歌,臉不紅心不跳:“九辭兄讓我來的。”


    閻獄與東方破,全都指向九辭,先把自己撇幹淨再說。


    “說吧,你們到底要做什麽。”輕歌耐著性子問。


    幾人推來推去,最終還是決定讓九辭站出來說。


    九辭笑了笑,為掩飾尷尬,幹咳了好幾聲,才說:“上亭公主和軒轅世子的婚宴,我們怕你的護心陣法被搶走,特來挖地道送你出去……”一臉呆滯的輕歌:“……”感動歸感動,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四個俊男湊在一起,怎麽智商集體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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