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斷劍,綻放出可怕的光芒。


    狂風席卷而過時,李七的眼底深處,掠過一道殺伐之氣。


    他無情而冷漠地看著輕歌。


    四周眾人,神經都緊繃起來了。


    看見女帝危險,聯盟部下都坐不住了,海棠領主也飛奔而來,各方勢力,俱想要護下夜女帝。


    而李七身後的數千修煉者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就在瑤池女皇和海棠領主等人動手的一刹那,隨著鏗鏘清鳴的聲音響起,隻見數千散修者不約而同地拔出兵器。


    那等氣勢,震撼和風島嶼!


    刀光閃爍,劍拔弩張。


    瑤池女皇等人實力雖強,但也抵不過那麽多玄靈境的高手!


    阿柔嘴角溢出著殷紅的血跡,她正捂著發疼的胸腔,皺起眉頭,擔心地看著女帝。


    失去了護體陣法的女帝,便沒有了堅硬的盔甲,她該如何戰之?


    “女帝!”


    瑤池女皇大聲喊道,場麵非常震撼。


    生死一刻!


    李七的斷劍毫不猶豫。


    輕歌始終保持著半跪在地的姿勢,雙手攥著刀柄,這一回,她不再嚐試性地睜開雙眼了。


    輕歌將眼眸閉上,適才還如同木樁子的她,在李七斷劍來臨時,借著插在地上的明王刀,身子翻轉閃躲。


    李七的斷劍落了個空,攻勢卻是無法收回,一劍刺下,島嶼的土地上都出現了一個明顯的窟窿。


    塵土四起,滾滾飛揚,李七和無數修煉者們一同看了過去。


    在李七的左前方,持刀的女子傲然而立,她把明王刀放下,自袖衫撕下一塊血色的紅色軟布。


    “女帝要做什麽?”


    沒人知道,為何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女帝毫不膽怯,沒有一絲的慌張。


    她一如從前,風華絕代,即便此刻落於下風,那由內之外的帝王氣息,遠非李七可及。李七低頭垂眸,忽而笑了一聲,朗聲道:“不愧是名震四野的夜女帝,果然非同凡響,我這薔薇第十式,可不是一般人能躲過的,你才六階玄靈,能做到這樣就已經很不錯


    了。不過……”


    李七的嗓音夾雜著戲謔,愈發低沉:“也該到此為止了!”


    此刻,他將親手解決了這一場戰鬥,為數千散修者們謀取到島嶼的寶藏!


    李七眼中似有雷霆風暴,就在他要繼續出劍的時候,人群中一片嘩然,無數道目光集中在了輕歌的身上,一雙雙眼眸俱因震驚而瞪大到滾圓。


    李七倒抽一口冷氣,詫然地看著輕歌。


    輕歌動作優雅緩慢,徐徐地將撕下的紅色長布,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雙手環繞自後腦勺,打了一個死結。


    直到此刻,圍觀的眾人和正在戰鬥之中的李七才明白過來她究竟要做什麽!


    李七的人劍合一,傷了夜輕歌的眼睛,讓她喪失基本的視覺功能。


    夜輕歌嚐試了許多遍,終究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而這樣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索性,她幹脆直接放棄了視覺!


    這樣大膽的事,恐怕也就隻有她才能做得出來。海棠領主見此一幕,兩腿都在發抖,不由吞咽口水,拉住了身側的獨孤雪,驚恐地說:“她難道……想蒙上眼睛,以此來對戰李七?如今阿柔受傷,護體陣法已被破開,女


    帝又是六階玄靈。”


    “就算女帝有越段挑戰的本事,可這太也誇張了!”海棠領主麵色透了白:“不行!這樣下去,她會輸了的,必須阻止。這李七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女帝非死即傷!”


    海棠領主闊步往前走去,同時,獨孤雪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攔著他的去路。海棠領主頓足停下,回頭望向獨孤雪,眼睛已經紅了一大片:“獨孤雪,我海棠的確不是什麽堂堂正正的人,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小人,我也不稀罕做什麽偽君子,但我能明


    辨是非,我也知誰對我有恩,我和誰有仇。”


    獨孤雪抿唇不言,默然。海棠領主愴然道:“獨孤雪,你親眼所見,玄清王不顧兄弟情義攻我海棠大陸,拿下我長安城。若非夜女帝一夫當關,扭轉乾坤,冒著違抗九界明令的機會,那長安城,早


    已是他玄清王的囊中之物了。守城恩情,我將用一生來報!”


    獨孤雪久久沒有說話,拽著海棠領主胳膊的手卻是緩緩鬆開。


    海棠領主朝他抱拳,“你是個很好的領主,也是個聰明人,你有著我比不了的遠見和智慧,如若我老棠今日喪生於此,海棠大陸,就交給你了。”


    說完,海棠領主暴喝一聲。


    “今,有我老棠在,誰敢欺我女帝?”


    卻見海棠領主腳掌踏地,一躍而起,踩著一顆顆人頭,身體不斷往上,很快就到達了半空。


    海棠領主魁梧之軀懸於半空,竟拔出一把長槍,指向了火焰天。


    他所在的這個方向,恰好能保護到輕歌。


    “李七,欺負個女娃娃算什麽,有本事,與老子一戰!”


    “你既說老子的針是垃圾,那便讓你看看,什麽叫厲害。”


    海棠領主揮舞著長槍,血色長槍指向李七的時候,身體周圍,竟浮現了無數根飛速旋轉的魑魅流離針!


    獨孤雪站在人群的背後,仰著頭看向了海棠領主,眉頭輕輕蹙起,略帶沉思。


    原來,海棠領主並不是個智障。


    準確來說,海棠領主很聰明。


    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表達出來的那些,都在掩蓋他的真實想法。


    獨孤雪忽而笑了。


    這些人呐,自從碰到了一個叫做夜輕歌的女子,好似就變得不一樣了呢。


    真是……奇怪。


    邱溫大喝:“海棠領主,你怎的沒皮沒臉?這是七哥和女帝的戰鬥,與你有什麽關係?”


    海棠領主大笑了一聲:“老子什麽時候要皮要臉過?你這個白癡,懂個屁。”


    “李七,你對付兩個女娃,都要用八脈麒麟血這種好東西,你可真是為散修者長臉了!你還是個男人嗎?”


    海棠領主輕蔑地看著李七:“老子玄靈榜三,是男人,就來一戰,看看老子怎麽用針來虐你。”


    敢屈辱玩針的人,該打!


    海棠領主囂張不可一世,如同那日,守護著長安城的夜女帝。


    海棠領主知恩圖報,哪怕豁出這一條命,也絕不會讓夜輕歌的身上見血。


    李七麵色陰沉,雙眸如陰鷙般鷹隼,死死地盯著海棠領主看,滔天的怒火驟然而起。


    “既是如此,那麽,來島嶼的侵略者們,一個都別想……活!”李七冷聲喝道:“夜女帝,沒想到你是個言而無信的人,打不過就搬來救兵。若是如此,老子何必遵守規則?與其這樣,你們不如一起上吧,看看是你們更有底氣,還是我


    這數千的兄弟,刀劍更甚!”


    “老棠!”輕歌低聲喝道。


    海棠領主的語氣立馬變柔:“女帝爹爹,老棠在呢。”


    “退下。”


    輕歌薄唇輕啟,聲音很輕,卻充滿了氣勢,似是不怒自威!


    海棠領主蹙起眉頭,不願離去,攥起了手中的長槍,身體周圍的魑魅流離針,旋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退。”海棠領主固執而倔強地道:“老棠要保護你。”


    “給我滾遠點。”輕歌喝道:“再不滾,我弄死你。”


    海棠領主被突如其來的一頓凶,嚇得一下子找不著北了。


    輕歌的雙眼即便被紅紗般的軟布遮住,還是一刀找到了海棠領主的位置,指著他暴喝:“滾不滾?”


    “哦。”海棠領主如霜打的茄子,登時沒了精氣神,一下子就蔫了,哀怨的眼睛瞅了瞅輕歌,最終失落落地離開。


    那眼神,如同在看負心人。


    龍釋天和柳煙兒即將過來時,輕歌微揚下頜,說:“聯盟眾人聽令。”


    “是!”


    “退下!”


    “……”


    “是!”


    混亂的局麵,再次被震懾住。


    夜女帝的命令,莫敢不從!


    再看裘清清,正趴在張離人的背上,四肢緊緊地纏繞著張離人,每次當張離人要把她放下來的時候,裘清清就撇著嘴發出氣若遊絲聽起來很是痛苦的聲音。


    每每如此,張離人便是心軟,就由著她去。


    裘清清的雙眸,漆黑如夜,像濃墨般難以化開。


    而現在,她的眼睛,似有熾熱的火光,還有紛然的薔薇。


    她看著李七,就感到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一些已經破碎掉的畫麵,如萬獸奔騰般,驟然間衝進了腦海之中。


    裘清清的雙唇幹涸枯裂而蒼白,好看的眉皺了起來,就連眼前的場景都開始破碎。


    支離破碎時的裂縫,都是由紅色火焰相連而成,隨著砰地一聲,和風島嶼的畫麵,全部都已經碎了。


    裘清清靠在張離人的背部,纏著張離人的力道變小了,雙手軟而無力……


    就連張離人都沒有發現裘清清的變化,和其他人一樣,專心於戰況。


    阿柔還在凝結陣法,但……完全凝聚不出了。


    而今,邱溫、阿柔都已經退出戰局,隻剩下李七和夜女帝一對一。


    這場戰鬥,將會銘記於史冊,乃是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一場戰!


    六階玄靈夜女帝,散修者最強者李七!


    最可怕的是,她還蒙上了眼睛。


    毫無疑問,接下來,將會是她被李七單方麵的屠殺。


    此刻,慕容川、林峰和武台領主幾人都來到了島嶼,張離人的身旁。


    慕容川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夜女帝還不肯放棄嗎?為何執意如此?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


    慕容川提出的疑問,亦是無數人的疑問,尤其是那些想要挖寶從而早早逃離一百零八陸的散修者們。


    就算和風島嶼下藏著寶物,夜女帝也不必這麽拚吧?


    天大的寶物,也得有命去拿才對。


    很顯然,夜女帝看起來,似乎沒有那個命。


    雖說她從虛空禁地活著回來,創造出了三萬年難得一遇的奇跡,可現在,眾人親眼所見,便不相信,那奇跡還會發生!


    林峰臉上的金光符文,愈發強盛,他亦是感到疑惑。


    早在九界時,他就被女帝給震撼到了,可今日女帝的作為,意欲何為?


    武台領主則是看了一眼張離人:“作戰,最忌諱的就是逞強,隻有沒腦子的人,才會無腦城牆。張國師,看來,這一次你是真的看錯人了。”


    張離人低聲喃喃,自言自語:“你要,拿出你的弓了嗎?”


    “張國師,你在說什麽?”武台領主問。


    慕容川湊了過來:“離人老弟,什麽公的?能吃嗎?有什麽好玩的,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張離人目光冷冽,氣勢驟變,隻淡淡瞟了一下慕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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