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唐門弟子,全都圍聚在此,對著唐逍遙指指點點,哄堂大笑。


    “唐逍遙,聽說你去武道地牢找精神元師了,怎麽樣,那夜元師是怎麽指點你的?”


    “嘖,你連騷擾師姐的膽子都有,怎麽沒膽活下去呢?”


    幾名男弟子對著唐逍遙推搡,使得唐逍遙跌坐在地。


    他抬起頭,發紅的眼睛看著他們,卻是一言不發,如瀕臨絕望的野獸,心中都是荒蕪。


    唐門師姐雙手環胸,便站在旁邊高高在上地望著,眉角眼梢都是輕蔑之意,對唐逍遙的不屑一顧。


    她要唐逍遙屈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若沒有她的點頭,唐逍遙在這唐門,將永無天日與安寧!


    “這是什麽?”有人撿起了一個鴉青色的玉佩。


    唐逍遙突然掙紮著爬了起來,張牙舞爪向前,欲要將玉佩搶回:“還給我。”


    他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但這玉佩,是唯一的線索,也是他最珍惜的東西。


    那男弟子將玉佩高高舉起,在唐逍遙蹦起來去奪的霎時,驟然把玉佩投擲了出去,被另一名弟子穩穩當當地接住了。


    唐逍遙焦急不已,連忙奔去,欲奪回玉佩。


    那弟子又丟出了玉佩,被另一人接住,如此周而複始,幾乎是把唐逍遙當成猴兒來耍。


    唐逍遙眼睛發紅,在崩潰的邊緣。


    弟子們投擲時,一個不注意用力過猛,玉佩丟出老遠。


    這樣的距離,唐逍遙是無法接住的。


    難以想象,玉佩若是摔裂,他該如何去承受!


    就在玉佩即將摔到冰冷堅硬的地麵時,被一隻軟靴踢起。


    玉佩往上,一隻修長如玉,冷白似雪的手,將那玉佩接住。


    唐逍遙和眾弟子們都看了過去,高傲的唐門師姐看見少年來客,那一身的風流不羈,俊美妖孽的臉龐,眼梢流露出的邪佞,都是該死的攝魂勾人!


    唐門師姐的心髒瘋狂地顫動,自從少年映入眼簾,便再也挪不開眼。


    她從未見過這般驚為天人的俊俏貴公子!


    “你是何人?”一名男弟子闊步朝前走去,氣勢過人,怒氣衝衝:“此乃我唐門重地,你怎能擅自闖入?”


    砰!


    赫然之間,少年高抬起頎長的腿,猛地一腳踹到了男弟子的小腹,這一腳的力道,足以劈山斷嶽,堪稱威猛!


    男弟子猶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又如墜落的巨石般重重地摔倒。


    噗嗤!


    男弟子髒腑欲裂,渾身的骨駭似乎都散了架,捂著受傷的胸膛口吐鮮血,痛苦到整張臉龐和五官都在扭曲。


    突然之間的劍拔弩張,叫唐門師姐和所有弟子們都愣住,隨即一一拔出兵器,對準了輕歌。


    下一刻,輕歌身影閃爍而過,彷如鬼魅般掠出,來到倒地男弟子的麵前,一腳踩著男弟子的臉龐,迫使其後腦勺深陷地中。


    少年仰頭看去,邪肆一笑,搖扇說道:“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魔淵夜無痕。”


    竟是……


    夜無痕?!


    這一日,夜無痕創造了太多的奇跡,這個名字也傳遍了四方。


    而且,夜無痕不僅僅是魔淵的信任魔君,還是武道協會的精神元師,這一層身份乃是關鍵所在,使眾弟子們無比忌憚,不敢貿然出手。


    畢竟按照在武道協會任職的尊卑順序,他們不過是武道唐門的小小弟子,夜無痕卻是任職簿上有名的精神元師。


    孰輕孰重,一眼看出。


    隻是,讓他們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們與夜無痕無冤無仇,夜無痕何至於上門來欺?


    另一側,唐逍遙訥訥地望著輕歌,張了張蒼白幹涸到裂開的嘴,卻是發現,說不出話來。


    夜元師,是為了他嗎?


    他不敢這樣想……


    “夜魔君。”唐門師姐落落大方,往前走了數步,兩手相握,恭敬地作揖:“不知夜魔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輕歌淡淡地瞥著這長相還算標誌的唐門師姐,再聯想到唐逍遙此前在武道地牢所說的遭遇,大概也知這一位師姐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了。


    “滾。”輕歌沉聲道。


    唐門師姐臉上大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少年。


    從未有人,會對她這般的放肆無禮。


    輕歌把腳從男弟子的臉龐之上移開,旋即朝前走去,隨著她每一步的往前,手持兵器,圍剿於此的弟子們紛紛後退,眼中俱是濃濃的忌憚和提防。


    數步以後,少年頓足停下,將吊著在指間的玉佩遞給了唐逍遙,說:“貴重的東西要保護好,不然會被其他人搶走。”


    “若被搶走,便是你無用,廢物,沒有資格去守,與其被搶,倒不如一早丟了。”輕歌一字一字地說道。


    唐逍遙接過玉佩,感激地看著輕歌。


    如果不是夜元師的出現,他奉若瑰寶的玉佩,肯定會支離破碎,無法複原的。


    “無痕。”一道聲音響起,卻見大門敞開處,站著兩道身影,分別是武道宗師羅城,唐門宗師唐鋒。


    唐鋒一如初見,依舊是一隻笑麵虎,即便他被夜無痕耍得團團轉,損失巨大,在夜無痕麵前,卻沒有給半分臉色。


    倒是個狠人。


    “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都在做什麽?有貴客臨門,怎麽一個個的都不知禮數?”唐鋒望向圍聚的門中弟子,加重了聲線,不由嗬斥道。


    有一個名唯唯諾諾的男弟子,猶猶豫豫了好半天,才鼓足勇氣站起來,驀地指向輕歌,“唐門主,此人囂張跋扈,前來我門傷人。”


    說完,男弟子又指向了倒地的那個門中弟子。


    被輕歌踹過一腳,已是重傷,摔得肝膽俱裂,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夜魔君,這……?”唐鋒問道:“為何?”


    羅城皺眉。


    輕歌聳了聳肩,“這廝生得歪瓜裂棗,看其不爽,僅此而已。”


    羅城:“……”他還想維護一下這小子的,但夜無痕連個理由都懶得編,要他如何維護?


    真是讓他煞費苦心了。唐鋒皺眉,正要發話,羅城則是先一步開口:“唐宗師,現在當務之急,是薛袂逃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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