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明王,以你二人這般罕逢敵手的武功,能明言向我認輸,我等也並無深仇大恨,依照武林規矩,合該就此罷手,這一節顧某自是深知。”


    慕容博與鳩摩智眼見顧朝辭黑發如瀑,隨風而動,一雙漆黑眸子幽似深潭,盡顯澹漠,但其說話時一臉正色,當即心神稍定。


    這就是他們服輸之蘊意。畢竟大家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認輸了,再纏著打,這就有違江湖道義了!


    能幹出這事的,不是瘋子就是白癡,要不就是徹頭徹尾的壞人!顯然顧朝辭的表象,給他們的感覺,並非如此。


    當然他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有的選,他們也不願認輸丟臉。


    若一開始明王未曾受傷,合他二人之力也不懼顧朝辭。但眼下這情況,再逞強就是自取其辱。莫不如大大方方服輸認栽,縱使要找場子,也留待以後再說。


    慕容博幹笑了一聲道:“適才比武,老朽與明王二人聯手,俱已竭盡全力,閣下卻是遊刃有餘,武學修為高下立判。


    尊駕武功之高,別說老朽風燭殘年,大不中用。縱然環顧武林,恐怕也無人能勝你一招半式。敗在你手上,自是心服口服!”


    顧朝辭深知慕容博老奸巨猾,他假死脫身,隻為攪弄天下風雲。再說燕龍淵隻是一個假名字,並非姑蘇慕容。這江湖之爭,終究並非第一要事,自不想失了輕重。


    故而言不由衷也好,真心實意也罷,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這一節顧朝辭心如明鏡。


    鳩摩智今得燕龍淵救了性命,聽到他的聲調,便知這人就是當日與他互傳神功的慕容博。一時間又慚愧,又感激。


    但他隻道此人已死,哪料其能突然現身於此,不由尋思:“不管他為何假死,此番若得脫身,勢非請他詳加指點少林武功不可,今日決不能失之交臂了。”


    他默默運氣,也不急著與慕容博相認,要待與顧朝辭事了,再拜領教益。


    就在幾人動念之間,周圍陷入一片寂靜,但聽得顧朝辭又幽幽歎了口氣,低聲道:“二位應變之快、武技之博,顧某也有幾分佩服!


    隻是可惜啊,顧某從來信奉的都是:陣上交鋒不留情,逢人最多信三分!


    燕先生這幅打扮,又說出燕龍淵之名,這名字蘊意如此之深,你胸懷如此大誌,就差明說,你是要複興燕國了,我若就此讓你脫身……”


    他說到這裏,回頭一望,想要看看王語嫣,也讓這個傻貨明白,所謂燕龍淵為何也會“鬥轉星移”了。但此時四下空空,哪還有她的人影。


    顧朝辭先是一怔,繼而大怒,戟指瞪視慕容博道:“好不要臉!那女子呢!?”


    慕容博在顧朝辭麵前暴露了“鬥轉星移”神功,根據他的年齡,被人聯想到自己身份,也很是正常。


    但他也怕消息為人所知,定然會給慕容家的複國大業,帶來麻煩!


    不說別的,單隻他誆了少林寺方丈玄慈一事,人就不會善罷甘休!


    正自思忖,怎生處理。就見顧朝辭氣急敗壞的樣,皺了皺眉,凝目一瞥四方,笑道:“閣下當世英才,行事總得講個理字吧?方才我與你交手,哪有空去理會一個弱女子?想是她自己走掉了吧!”


    顧朝辭以為慕容博手下也在附近,所以乘機擄走了王語嫣,但見他眼神坦然,舉止不似作偽,便信了八分,心想:“這女子鬼迷心竅,又不知所謂。八成因為“乾坤大挪移”之功,以為這是‘鬥轉星移’,或許還聯想到,武林中的累累血桉,都是我做的,嫁禍她的大表哥,所以自己跑了!”。


    “乾坤大挪移”被王語嫣認為“鬥轉星移”,他便想直接揭穿慕容博身份,明說出為何四處有人掛名慕容殺人之事了,怎料到這女子竟敢獨自跑了!


    其實顧朝辭骨子裏見著高手,就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他自己隻顧打鬥,內心深處居然忘了王語嫣,但此時卻是越想越怒。


    慕容博本身雖對王語嫣這個外甥女,沒有多少感情,可自己夫人是她的親姑姑,看在她的麵上,見其趁亂逃走,心中也卸下了一塊大石。


    畢竟他以為顧朝辭年少輕狂,見色起意,才抓了王語嫣。而今見他雙眼寒光閃閃,不由尋思:“看這樣子,他很是急眼,語嫣姿容雖美,又何至於此!嘿嘿,他既對女子有情,武功再高,也不足為慮!”


    他心有定念,拱手道:“閣下神功非……”


    “閉嘴!”


    顧朝辭一聲暴喝,聲如雷鳴。


    饒以慕容博與鳩摩智這等武功,瞧著他那雙凶光四射的眼神,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寒氣。均想:“這家夥到底殺過多少人,才有如此殺氣?”


    但慕容博被懟,既錯愕又憤怒,也是殺氣暴現,一對眸子精光四射,燦如烈日。


    想他慕容博一輩子,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可轉念一想自己技不如人,奈何不了對方,當下隱忍不發,眼中神光微斂,拱手毅然道:“那位小娘子,的確是人間角色,燕某隻是想著幫你一同找尋,別無他意!”


    顧朝辭劍眉一揚道:“盛情心領!今日顧某身有要事,山高路遠,江湖再見!”


    說著不再瞧看兩人一眼,轉身在王語嫣適才所立之地一查看,驀地急奔而去,霎時之間已去得無影無蹤。


    慕容博茫然不解,自言自語:“這小子武功如此之高,可行事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他這一身武功,到底是如何練就的?”


    說著環顧四周,眼見黃土大道上溝壑交錯,路旁的斷折樹木,還有地上的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又轉眼看向鳩摩智,見他眼神中也是忿然難掩,謂然歎道:“明王,今日你我這虧可是吃大了!他若不走,老朽真不知如何應付了!”


    他明白顧朝辭若是不依不饒,自己丟下鳩摩智或能抽身而退,但要帶他走,難!


    鳩摩智自也明白這個道理,一想起適才之事,當真汗顏無地。


    他們俱是當世高手,竟被一年輕後輩擺了這麽一道。若非兩人身份貴重,非破口大罵,難解心中鬱悶。


    鳩摩智合十躬身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別,嗣後便聞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是先生隱居不出,想必另有深意,今日又得萌相救,真乃喜煞小僧也。”


    慕容博抱拳還禮道:“在下蝸伏假死,實在是逼不得已,致勞大師掛念,實感慚愧。至於什麽相救之說,切莫提起!”


    鳩摩智很是謙虛道:“豈敢,豈敢。當日小僧與先生邂後相逢,講武論劍,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絕技要旨相贈,更是銘感於心。


    今日若非先生現身搭救,小僧恐怕還得喪生在,這個貪圖美色的無名之輩手中!”


    他現在心中五內如焚,傷勢還則罷了,隻是這跟頭栽的太大了,他威震西陲,此番南來,自忖“火焰刀”神功大成,少林絕技也廣有涉獵,武功之高,普天下不懼任何人,才有信心麵對大理的“六脈神劍”。


    未曾想自己在大理天龍寺敵劍陣、擒皇帝、擄王子,都能全身而退。倒是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手裏吃了任大的虧,當真可惱。


    慕容博自然看出他的不忿之意,不由笑道:“明王,這小子武功雖高,但你也是太過輕敵了,以後再做計較吧!”


    鳩摩智也是武學行家,自然明白他被人兩掌擊敗,實在是不知對方根底,過於托大想要來硬的,才會敗的如此灰頭土臉。


    可對方內力之深,掌力之重,自己的確前所未見。就算雙方再次公平一戰,他也是有敗無勝,無非能多撐些回合罷了。


    言念及此,也是歎了一口長氣,合十道:“先生也不用為小僧留臉麵了!


    這顧朝辭雖是狷介之性,可武功著實厲害,隻是他年紀輕輕,竟精通多種絕學,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浩瀚中原人傑地靈,誠不我欺啊!”


    慕容博也是一臉凝重,對方施展的挪移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鬥轉星移”,可威力絕倫,不在自己絕技之下。


    再加上“降龍二十八掌”“大理一陽指”等等絕學,更是讓人想之不通了。


    兩人說著回轉身形一同離去。


    ……


    顧朝辭內力驚人,眼光銳利,順著馬蹄新印,身法展開,當真是疾逾奔馬,逝若輕煙,一會功夫就追出了十餘裏。


    路上有的行人見了,就仿佛是一股青色狂風從自己身旁,卷掠而過,齊齊稱異。


    顧朝辭自忖慕容博與鳩摩智是好是壞,死與不死,都不及自己謀取“北冥神功”重要。他得目的是天下第一,可想要達到這點,目前實力還不夠,掃地老頭收拾慕容博與鳩摩智聯手,肯定不用這麽費勁。


    他功力比不上掃地老頭,實在是年齡差距過大,再給他十年二十年,自己絕對不弱於他。


    可他哪裏等的了,隻能另辟蹊徑,獲取“北冥神功”中以“膽中穴”為氣海儲存內力的法門。


    若是再耽擱,這丫頭跑的不知人影,亦或者出了什麽差錯,那就得大費周章了。


    也就一頓飯功夫,他竟朝著無錫方向奔出了三十多裏,這時便看見了一白衣女子,在大道上縱馬疾奔。


    看這背影就是王語嫣無疑了,不由縱聲長笑,加速疾奔。


    王語嫣雖然騎馬先走了一會功夫,可那馬本就先狂奔了二十多裏,又接著再跑了幾十裏,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她還是個不認路的姑娘,停下問了一下無錫怎麽走,又怎及得上顧朝辭腳力之快?


    以他九陽神功之持久,與駿馬若比賽腳力,長途奔襲或許比之不過,但一兩百裏自然穩操勝算了。


    王語嫣現在就一個心思,她得去無錫大城傳出消息,顧朝辭與那灰衣人,絕對是殺害丐幫副幫主與少林玄悲大師的凶手,不能讓表哥背黑鍋。


    可突然聽到一陣長笑,很是熟悉。


    她回頭一看,一道青影就在自己身後七八丈處,直奔自己衝來。


    王語嫣心中大驚,連忙揮鞭猛抽馬匹,馬兒吃痛,陡然一加速。她一個南方女兒家,馬術本就不精,馬兒猛的一發力,一股勁道襲來,手上一送,竟從馬上摔了下來。


    顧朝辭見她墜馬,氣的心中就一個念頭:“這廢物得趕快以高昂價格賣給段譽,然後一拍兩散!”


    他急提一口真氣,人又加速奔進,那真是星馳電閃,就在王語嫣將要落地之時,兩人相距不過尋丈,他猛然拍出一掌,施展降龍十八掌中的牽引之力,將這個險險頭顱著地的女子,淩空拽了過來。


    他也停下了腳步,緩緩調勻丹田內息。


    王語嫣在慌亂中,自不知對方施展的這手與“擒龍功”“控鶴功”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手法,否則又得驚訝個不停。


    這一給他扣住肩膊,還欲要掙紮,又覺渾身無力,驀地慘呼:“表哥……”


    “表你大爺!”


    顧朝辭這一罵,她眼前一陣暈眩,兩耳嗡嗡作響,轉頭瞧他呆了半晌,就見他表情冷酷,幽幽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


    王語嫣此時耳中隻有一個聲音反複激蕩:“不活啦……不活啦……他欺負我,是要害我表哥!”一時間,心中千針萬刺,痛苦難忍,忽地感覺對方手勁鬆了,玉手一握,竟直接錘向顧朝辭胸口。


    顧朝辭將手從她的肩膀抬起,又抓住她的領口,手臂伸直,將她舉在半空,王語嫣頓時打了個空,就見他正色道:“丫頭,你再不識好歹,我這就去殺了,你那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王語嫣人在半空,雙掌雙腳還齊齊亂踢亂揮,顧朝辭隻得內力到處,閉了她的穴道。


    她這一動彈不得,又尖聲叫道:“你去殺吧,反正你四處以‘鬥轉星移’殺人嫁禍我表哥,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壞人!”


    顧朝辭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怒火萬丈,或是換成一個男人,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但麵對這個女子,也不過冷冷一笑道:“枉你飽讀各家典籍,學貫古今,對天下武學,無所不知,但你現在的行為,深刻詮釋了什麽叫舔狗!


    亦或者是想告訴我,蠢貨是怎樣變成的!恭喜你,你的目的達成了!


    還說我嫁禍慕容複?嗬嗬,他也配?


    他在你眼裏是神,但在我眼裏,就是一個螻蟻般的人物,反手可殺!


    他爹我都揍了,我要對付他,還需要玩這些花花繞?”


    說著右手一轉,拎著她的後背腰帶,像提貨物一般向無錫而去。


    那馬匹早都被王語嫣一頓鞭子抽的撒腿跑了,顧朝辭也沒心思去追,隻緩緩而行。


    他對王語嫣這種人,雖說看不上,但也有一種佩服!


    非他,隻因她這種人,對待愛情的態度。


    畢竟人人都在罵舔狗的路上一去不複返,可誰內心深處,不希望自己的愛人,都能無條件無理由的舔自己呢?


    反正顧朝辭就很享受這種感覺,嗯,他喜歡穆念慈、李莫愁曾經舔自己那樣!


    而王語嫣聽了顧朝辭這番毫不留情的話後,看著眼前的地麵,也陷入了迷茫。


    她畢竟不是真的蠢貨,隻是遇到與慕容複有關之事,她的腦力立馬就下降,現在被顧朝辭罵了一通,也明白了。


    的確,以對方這麽高的武功,要對付表哥,好像真的不需如此大費周折,可又心有疑惑,不禁轉頭看了看顧朝辭,輕聲說道:“你說我學貫古今,對天下武學無所不知,我是不敢當的!


    就說你的降龍二十八掌,我就不認得!”


    顧朝辭聽了這話,腳步一頓,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傻白甜!”又接著趕路。


    王語嫣雖不明白“傻白甜”是何意,但知道帶個“傻”字,多半不是什麽好話,也不想刨根問底,便又想起適才疑惑,問了一句:“還有你罵我是蠢貨,我聽明白了,可你說我是舔狗,這是何意?我在書上沒有看到過!”


    她這一句一出口,直接讓顧朝辭瞬間破功了,也就將她放好,讓其站在了地上。


    可王語嫣剛要邁步,突然“嚶嚀”一聲,秀美微蹙,一望四周,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我走不了……”


    原來她騎馬狂奔,雙腿內側有些磨破了,那時一心念著為慕容複正名,沒有心思去想別的,這時有些疼痛難當了。


    要換作她那會誤會顧朝辭之時,她縱然傷勢再重、嘴舌再甜,顧朝辭也無動於衷。


    這時已知這女孩真是不諳世事,還要用她謀取神功,乍聽這聲呻吟。


    顧朝辭歎了一聲,給她輸了一股真氣,略緩疼痛。便不顧她的阻攔,將其背在身上,往無錫城而去。


    他到得城中已近黃昏,找了一家客棧用了酒飯,又找女子給王語嫣上了藥。


    兩人住了一夜,一大早問明無錫杏子林的路徑,離此也不遠,便給王語嫣雇了一頂小轎,由四名健漢換著抬,幾人踏步而行。


    幾人出城走了兩裏多,曲曲折折地走上了鄉下田徑。這一帶都是肥沃良田,到處河港交叉。這幾名漢子都是無錫人,知道路。


    又七拐八彎地走了約莫一炷香時分,但見一大片杏花開得燦爛,雲蒸霞蔚,半天一團紅花。


    顧朝辭心想這應該到了注定喬峰悲慘命運的杏子林了。他正自思忖,雖然尋找段譽為第一要務,可要不要幫幫這個悲情人物,乃至於如何著手。


    忽然耳朵一顫,駐身停步,風聲作響,從兩邊躍出四人,都衣衫襤褸,手持竹棒。一人沉聲問道:“敢問尊駕何人,前來做甚?”


    顧朝辭做過丐幫幫主,哪能不懂他們在此聚會,路旁固然留下了記號,附近更有人接引同道、防敵示警。


    他也不願與幾位低輩弟子饒舌,提氣喝道:“顧朝辭來訪丐幫,喬幫主能見否?”


    他這一聲,語氣雖然和平,卻如金聲玉振,響遏行雲,數裏之內人人可聞。


    過了半晌,就聽一道雄勁有力的聲音,從杏子林中傳來出來:“昨夜剛聞兄台大名,今日得能一晤,實感三生有幸!”


    丐幫弟子一聽這話,當即垂手閃到一邊。


    顧朝辭當先邁步而行,心想這人內力深厚,著實不同凡響,必是北喬峰了。


    隻是他昨夜竟已知道了我的名字,這應該是阿朱阿碧她們到了丐幫之後說的。


    不由一笑道:“喬幫主大名,才是如雷貫耳,我的名號估計不怎麽好!或許是什麽強搶民女、囂張跋扈的惡名吧!”


    這一語問出,隔了少頃,才繼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兄台言重了!


    江湖事奇詭百出,實所難料,喬峰不會貿然聽信傳聞之言!”


    顧朝辭也是哈哈一笑,心想這才是天下第一大幫之主,不過他內心再是精細,遇上自己之事,也昏頭轉向了。


    兩人相隔裏許傳音說話,這份從容就仿佛接席而談。


    王語嫣坐在轎子裏,又升起了那個讓她懷疑人生的念頭:“這位喬幫主內力如此深厚,傳音說話絲毫不顯局促,可見武功了得,絕對不像段公子那般隻是空負深厚內力,這表哥如何能比?


    唉,姓顧的說我表哥,不能和喬幫主相提並論,果真不是信口開河!


    可這世上怎有這麽多高手,突然湧現出來了呢?表哥以後可怎麽辦?”


    她幾天之內見識了這麽多高手,任哪一個,都將她心目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大表哥甩了八條街。


    而她也知慕容複性情,素來目中無人,根本不將天下任何人放在眼裏。現在高手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他豈能接受的了?如何能不令她為之憂心!


    顧朝辭剛走到杏子林邊,隻聽得一個老氣橫秋地聲音,從杏花叢中傳出來:“我聽說丐幫馬副幫主給人害死,又聽說蘇州出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慕容複,膽大妄為,亂殺無辜。


    老子本要會他一會,且看這小子有何本事,能還施到我‘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身上?


    小娟哪,你讓我來江南,我是要來的,不曾想,這剛來就聽說,又出了一個自號‘血煞魔君’的狂徒。


    現在一聽,內力著實不錯,可憑這一手,就敢居此霸道之名,怕是不知死吧?”


    顧朝辭一聽到最後幾句,臉色頓時森冷如冰,冷哼一聲,昂首大步走進林去,抬轎之人跟在後麵。


    他一進林,一眼掃過,但見人馬雲集,分立四方,有老有少,一幫人當先朝他迎了過來。


    顧朝辭對其中六個身負九袋的老頭,視若無睹,隻將眼光放在了最前之人身上。


    就見他身材甚是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雙目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來人在顧朝辭身前尋丈處停步,一臉肅穆,淵停嶽峙,當真氣概非凡。


    顧朝辭暗暗喝彩,衝他一拱手,問道:“想必閣下便是名震天下的喬峰喬幫主吧?”


    灰衣人也拱手還禮道:“豈敢!閣下內力之深,喬峰也是平生僅見,今日得能會見如斯高人,委實不勝榮幸。不知駕臨敝幫,有何見教?”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喬幫主謬讚了,顧某之所以當了一回不速之客。


    隻因知道了幾件見不得之人的事,得知丐幫將起重大變故,更涉及一些英雄豪傑的名聲。


    若是別派中事,顧某倒有心瞧瞧熱鬧。可咱丐幫身為天下第一大幫,衛國禦侮,俠名播於天下。顧某向來敬重萬分,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喬峰微一蹙眉,因為別的話都沒毛病,但這“咱丐幫”三字從何說起啊?


    我自謙說“敝幫”,你不應該說“貴幫”嗎?但他轉念隻是一瞬,隻是一拱手道了聲:“不敢!”


    眾人聽了這話,卻當即嘩然,因為昨夜丐幫已經發生四大長老叛亂了,隻不過被喬峰給彈壓下去了。


    可後來丐幫已經退隱的長老徐衝霄,與太行山衝霄洞譚公、譚婆夫婦,還有譚婆的師兄趙錢孫,以及山東泰山的“鐵麵判官”單正,帶著五兒子“單家五雄”,還有馬大元的妻子到來,幾方剛擺好陣勢,正要敘話,顧朝辭就不速而至了。


    可顧朝辭話音剛落,先前那道老氣橫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喬幫主謬讚了,顧某之所以當了一回不速之客。


    隻因知道了幾件見不得之人的事,得知丐幫將起重大變故,更涉及一些英雄豪傑的名聲。若是別派中事,顧某倒有心瞧瞧熱鬧。可咱丐幫身為天下第一大幫,衛國禦侮,俠名播於天下,顧某向來敬重萬分,自然不能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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