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惡人自有惡人磨（求首訂）
諸天：從射雕開始無敵 作者：你們說了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顧朝辭與穆念慈抬眼望去，隻見麵前六尺處，站著一個老年乞丐，頭發灰白，胡子拉碴的，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衣衫襤褸，雙膝都露在外麵，麵色蠟黃，看起來瘦骨伶仃。</p>
穆念慈素來心地善良，憐老恤貧，她能被洪七公傳授武功，全因當年救助兩個乞丐，眼見這老乞丐如此慘相，當即便要分吃食與他。</p>
可又隨即想起顧朝辭，說的那些江湖往事，這老乞丐怎能出現在，這等幹淨酒樓中，明顯有蹊蹺，對這種來路不明之人，她當下望向顧朝辭，瞧情郎如何處置。</p>
顧朝辭自然生了疑心，暗忖道：“隻是吃個飯，就來了這麽一位不速之客！”</p>
也在尋思：“莫非是丐幫中人，找辣手書生了？”</p>
動念間，再次打量了老乞丐一番，看上去，沒甚破綻，但也唯恐走了眼，上了大當。喝幹了手中一碗酒，微微一笑道：“老兄，你確定隻要吃的，不要別的？”</p>
“公子能賞小老兒一口吃的，小老兒哪還敢要別的？”老乞丐點頭陪笑，那臉上的皺紋，都能擠死蒼蠅了。</p>
顧朝辭端起一碟肉，笑道：“既如此，老兄請罷！”說著手掌一推碟邊，那隻碟子挾帶微風，朝著乞丐胸口撞去。</p>
這一撞蘊含渾厚內勁，若打中胸口，這人非死即傷，隻要對方閃避，或者出手相格，底細就藏不住。</p>
哪知那碟子離乞丐胸前，已不及二寸，他仍是茫然未覺，隻是滿麵堆歡，兩眼直勾勾，望著碟子中的肉，大咽口水。</p>
顧朝辭嘴角微揚，身子倏然探出，右手在碟沿輕輕一搭，將去勢化解，輕輕將碟子送到乞丐手中。</p>
那乞丐好似仍是渾然不知，自己適才已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圈，手裏一接住碟子，也不道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那隻髒兮兮，又幹又瘦，好似雞爪般的手，抓起肉塊，開始狼吞虎咽。</p>
顧朝辭這招就是在試對方武功，他也不伸手招架躲避，更不暗運內功護身，顯是絲毫不會武功的模樣，但臉上不現驚惶之色，心道：“老頭啊老頭，你裝得也太過頭了，我這一去，不是很快，你若慌慌張張的閃避、格擋一下，或許還能給你騙了過去。”</p>
他也不說破，心想：“且先瞧你想做什麽，再作計較。”遂也不再看對方，抬手斟酒。</p>
這時王三兒，剛招呼完一桌客人，眼光往這邊一瞥，勃然大怒，大踏步地邁了過來，夾手搶過乞丐手中的碟子，擲在地上，朝樓下大喝道：“李六敢，你他媽的，長沒長眼睛哪？放這家夥進來，誰還吃得下飯？”</p>
“還不給我滾！”</p>
最後這句，卻是對那乞丐說的。</p>
“騰騰騰……”</p>
樓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那被稱作“李六敢”的夥計，一上樓，朝著王三兒滿麵堆笑地道：“三哥，對不住了，我就是去方便了下，一眼沒顧到，讓這花子溜了進來，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王三輕哼了一聲，再不言語。</p>
李六敢回過頭來，見那乞丐，仍趴在地上，撿那些灑出來的肉吃，頓時氣往上撞，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死花子，還不快滾！”</p>
說著提腳向那乞丐臂部踹去，不料腳到中途，忽然一股疾風襲來，李六敢立足不穩，一個趔趄，退出了三四步。</p>
頓時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卻是那位自斟自飲，眼皮也不抬的書生公子，此刻正收回手臂，抖了抖衣袖。</p>
隻聽他澹澹道：“這肉是我請他吃的，人也是我請進來的，你太不給我麵子了！”</p>
李六敢與他離了尋丈距離，看樣子就被人家一袖風，扇的立足不定，情知遇上江湖中人了，哪敢多嘴？隻好勉強笑了笑，忙忙點頭道：“是是，是是，公子爺說的是。”</p>
王三兒能做夥計頭，自是懂的一些人情事故，一見風頭不對，連忙滿臉含笑道：“公子請客，小的們自然沒有話說，不過……可是……我們這是酒樓，要做生意的呀！</p>
他在這裏，又髒又臭的，的確有礙小店觀瞻，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叫他到門外去吃，您看怎樣？”</p>
顧朝辭微微一笑，這兩人雖然市儈，但做生意的，也有規矩難處，他又軟語商量，倒不便再說什麽，於是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吧，再給他上盤牛肉，一隻肥雞，還有麵餅，都算我身上。”</p>
王三見場子圓了下來，連連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公子樂善好施，積德行善，天下少……”一麵恭維顧朝辭，一麵用足尖，踢了踢地上的乞丐道：“花子，也不知你幾世修來這等福分，快走罷！”</p>
那乞丐撿起最後一塊肉，塞在口中，爬起來對顧朝辭施了個禮，含含湖湖地道：“多謝……公子……”說著踉踉蹌蹌，邁步就走，那李六敢昂首挺胸跟在後麵，顯然要看他出店。</p>
誰知這乞丐，剛走到樓梯口，腳下一滑，向前踉蹌幾步，終於立不住身形，一下撲倒在地，好巧不巧，雙手正按在，一個剛上樓的，客人鞋麵上。</p>
他雙手又是油膩，又是汙穢，這一按將上去，那人的緞麵鞋子，早不成模樣了。</p>
這時樓梯“咯吱咯吱”還在響著，此時又上來兩名大漢，這兩人身高八尺有餘，好似兩個巨無霸似的，此時往樓梯口一站，還頗有幾分威風。</p>
這領頭之人，一襲白衫，手搖折扇，一派名士裝束，很有歐陽克那副派頭，可惜長得不敢恭維，臉型又瘦又尖，說他獐頭鼠目，都算沒冤枉。</p>
他見一乞丐，竟然弄髒了自己鞋子，登時大怒，一腳就踹了出去，大罵道：“臭花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弄髒你家爺爺的鞋子！”</p>
他這一聲大喝，酒樓喧囂之聲驟停，所有目光，幾乎一起向樓梯口的三人瞧去。</p>
“啊，這是張公子……”</p>
“張公子，近段時間可好啊……</p>
霎時間，阿諛奉承之聲四起。</p>
本地人都知道，別看他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奸相，可也不知怎麽回事，人那姐姐可是國色天香，聽說被“衍聖公”府上的小公子，抬去做妾了，從而有了曲阜一霸張九郎。當真人的名，樹的影兒。</p>
說他跺跺腳，曲阜震一震，那一點也不是吹大話。</p>
誰人不知，自唐以來，朝代如何更替，曲阜縣令永遠都是孔家人，就說而今，山東歸於金國治下，有一個衍聖公，是為北宗。</p>
在宋國，還有一個衍聖公，當年隨高宗南遷衢州，是為南宗，由此可見，孔家在朝廷地位，何等不可或缺。在天下讀書人心裏，那更不用說了。</p>
姑且不說，與孔家沾親帶故的張九郎，就拿他身後兩名隨從來說，“曲阜雙熊”趙家兄弟，放眼全城，也很少有人，敢招惹這對煞星。</p>
現在一眾“貴人”玉趾光降，無怪會有這麽多人，打招呼了。</p>
那王三兒身在本土，豈能不識得張九郎？心知他平素橫行鄉裏，無人敢惹，更是自己久想巴結，卻巴結不上的大人物。今日見此良機，哪肯放過？</p>
連忙幾步跨出，抬手一個巴掌，朝著乞丐便甩了過去，“啪”的一聲，很是響亮，口中罵道：“臭要飯的！張九郎張相公你都敢碰，張相公這雙鞋，少說也值五兩銀子，你的髒手一摸，還用要麽？</p>
快快賠來……”</p>
那乞丐吃了一掌，捂著臉道：“我……沒錢……”</p>
張九郎見有人不等招呼，就幫腔出頭，很是得意，囂張氣焰更盛。</p>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人經常欺負的主，自從姐姐攀上高枝，那可算是揚眉吐氣了！</p>
平素出門，最是喜愛，欺負羞辱，這等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了。縱是沒事，尚且要去撩撥撩撥，何況有人主動送上門來？</p>
真可謂是平生樂事！</p>
當下折扇一揮，陰冷一笑道：“沒錢也罷！那就吃頓好揍吧！今天本公子，就打死你這老東西！”</p>
他話音未落，那“曲阜雙熊”中的老大，趙鐵軍，已大吼一聲撲了上去。</p>
“臭叫花，活該你當叫花！”</p>
聲出掌到，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那乞丐前胸打去。</p>
“砰”的一聲，那乞丐就被打飛了兩三米遠，這時二熊趙鐵蛋也撲了上去，一起對著乞丐拳打腳踢。</p>
聽的乞丐呻吟告饒，張九郎內心的滿足感，根本無以複加，滿臉欣喜，哈哈大笑，很是張狂。</p>
他們如此欺負人，早惱了穆念慈了，橫眼一看幾人，又瞥了顧朝辭一眼，見他雙眉緊簇，冷冷瞧著幾人，眼神中也滿是殺機。</p>
顧朝辭先前在夥計麵前，幫老乞丐，那是自己給人肉吃，自不容別人阻止。</p>
可看到幾人起了衝突，就絕意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了，他倒想看看這老丐，到底玩的哪一出？</p>
不料老丐被人圍著打，還是躺在地上，護住頭顱，縮成一團，也不還手。</p>
顧朝辭實在理解不了，這人明顯是個受虐狂啊，就這兩條大漢，也就力氣大些，粗通鄉下把式，哪是會武之人對手？</p>
他到底是何用意？還是他壓根不會武功？而今看見穆念慈眼神掃來，其意自明。</p>
心下一歎：“先救他一手，諒也無妨！”</p>
想著將手中一碗酒，順手一揚，“嗚”的一聲，勢挾勁風，一丈多遠，眨眼即到，酒如水注，打在“曲阜雙熊”的臉上。</p>
兩人“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連連退出幾步。顧朝辭酒水中，注入內力，那是何等威力，直打得兩人鼻血長流，麵皮灼熱刺痛，宛若千萬把鋼針攢刺一般，一時間，竟連眼睛也睜不開了。</p>
張九郎登顯怒色，轉眼一望，隻見一桌坐著兩人，一青衣男子及一紅衣女子。</p>
年紀均在二十上下，男子生得好生英俊，竟比自己還要強些。女子櫻唇雪膚，妙目流轉，真是個絕色佳人哪，這方圓百十裏有名的美女，都被她給比下去了，好似姐姐也不及她好看哪？</p>
他心念電轉也隻一瞬，不由抬手用扇頭撓了撓下巴，又尋思：“瞧兩人這氣派，似乎有點來頭？</p>
可父老鄉親都看著呢，我若不找回麵子，以後豈不是，又成了眾人笑話？</p>
再說了，這在曲阜一畝三分地，我又怕他何來？這女子又如此美貌，我姐夫見了，不得愛煞了！他豈能不為我出頭？”</p>
想到此處，張九郎心雄膽壯，腆胸疊肚，朝著穆念慈走來，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迷人的笑容，輕聲道：“小娘子，敢問芳名？在……”</p>
他話未說完，一隻快子斜刺裏飛來，直撞入他的口中，登即滿嘴鮮血淋漓，吐出四五枚血淋淋的牙齒，又是“嗖嗖”幾聲響，四根快子，分別插在了他的雙臂腕脈，以及兩腿的“環跳穴”上，他那裏站立的住？</p>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哀嚎起來。</p>
顧朝辭若非摸不清，那乞丐整這一出，到底為了什麽。早都要了這等人渣性命了，哪能慣著他，在這耀武揚威的。</p>
不曾想這狗東西，還賊眉鼠眼盯著穆念慈看，自然以“甩手箭”手法擲出快子，以作懲戒，隻是廢了他的四肢，沒直接殺人，這對顧朝辭來說，已算克製了。</p>
王三兒先前見，顧朝辭出手大方，是個了不得的主顧，自己自然得罪不起，但如今不比方才，現下自己是和張九郎張大爺，站在一邊兒的人，縱有甚麽幹係，張大爺、孔家還能不為自己擔當嗎？</p>
</p>
想到此處，當即過去攙扶張九郎，嘴裏還念叨著：“喂！你這相公外鄉來的吧？</p>
好不曉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張相公可是好惹的，我……”</p>
顧朝辭本見這家夥見風使舵，欺軟怕硬，嘴臉難看到了極點，心下本就有些不滿，而今見他敢跟自己揚言，哪還忍耐的住？</p>
畢竟入了欺軟怕硬、趨利避害這一行，最重要得分清形勢，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豈非辱沒了此道高手名頭？</p>
明明一件正常事，非被他玩出了反派嘴臉，難怪人人自己，私下裏會如何做，不得而知。可在明麵上，都看不起欺軟怕硬之人。實在是如王三這般人，不能掌握此道精髓，施展出來，也太過令人惡心了。</p>
當即冷哼一聲：“蠢貨！”</p>
甩手一揮，一根快子再次射出，直接插進了對方嘴巴，這王三嘴裏吃痛，連忙丟下張九郎，朝樓下跑去，顧朝辭也未阻攔。</p>
張九郎本見夥計隨聲附和，神色間還頗有幾分得意，可沒想到對方直接出手，眨眼間就將人打跑了，他轉眼一看自己身後，那“曲阜雙熊”已然見勢不妙，情知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p>
哪還顧得上自家主子？轉身跨步便往樓下躥去。</p>
顧朝辭手邊，再也沒了多餘快子，右手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往桌邊一捏，登時在桌邊上，捏下一小塊木塊。</p>
食中二指一彈，“嗤嗤”的兩聲響。</p>
“曲阜雙熊”兩人正自一大步，跨將出去，那木片同時撞在兩人右腿“伏兔穴”上，登即右腳酸軟，跪倒在地，又聽“嗤嗤”兩響，兩人左腿也是一麻，一齊滾倒在了地板上。又是“哧哧”兩響，兩人連開口說話，亦是不能，啞穴業已被封。</p>
顧朝辭雖不會“彈指神通”那種涉及到去力、回力以及指力外放的高妙法門，但以深厚內力，如普通小孩彈彈珠一般，收拾幾個廢材，也不為難。</p>
張九郎見到這一幕，那張臉頓時慘白如紙，兩隻死魚般的眼睛，呆滯之中，還透著一股喪膽丟魂之氣，下意識想要起身，雙腿不但不聽使喚，還痛的他齜牙咧嘴。</p>
顧朝辭雙目精光閃閃，睇視張九郎，彷佛要看透他的五髒六腑，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說說，你仗了誰的勢，這等狂狷！”</p>
他雖搞不懂老乞丐，玩的哪一出，但從這人嘴裏，或許還能猜出點什麽！</p>
這時的張九郎，雖然駭然無極，可還是放聲大叫道：“你厲害！可你又敢奈我何？</p>
我姐姐可是“衍聖公”三公子的枕邊人！嗬嗬，孔家，你不會沒聽過吧？”</p>
顧朝辭眉頭一挑，思忖片刻，嗬嗬一笑，悠然起身，慢慢朝他走了過來，那張蒼白有力的手掌在他麵前，也握成了拳頭，還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逼近。</p>
霎時間張九郎，渾然忘了死期將至，死魚眼圓睜，駭懼、疑慮、難以置信的神色交雜其中。可他也隻能眼看著，這拳頭轟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p>
“砰”一聲爆響。</p>
張九郎隻感全身一震，隨即全身劇痛難當，可又發不出絲毫聲音，舌頭能動，可嘴再也張不開了。眨眼間，那幅身軀已如堆爛泥般，癱臥於地上。</p>
顧朝辭這麽打出一拳後，自己也覺欣然，尋思：“今天施展這大伏魔拳，不到兩成力，就能打的他，全身筋骨寸斷，還沒讓他立時斃命。看來近些時日，武功果然大有進境！十數日前，我隻怕要將人，打成這副模樣，最少得用出六成力才行啊！”</p>
想著垂目看了一眼張九郎，見他鼻孔中還有微弱氣息，左掌探出，按住對方胸口氣戶穴，內力鼓蕩之下，又為對方度了一股內力。</p>
顧朝辭得了九陰下卷以後，無時無刻不在琢磨武學要義，什麽剛柔輕重，收發隨心。心裏想著，盡快達到隨心所欲，無往不利，舉手投足，無不恰到好處的神妙境界，才算不枉費自己這身神功。</p>
如張九郎這般貨色，自被他廢物利用，當做練功用的人肉靶子了。</p>
張九郎一得九陽內力滋養，當即睜開雙眼，他雖受了重創，可此時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惡狠狠盯著顧朝辭，嘴裏無法發聲，隻能“嗚嗚”不停。</p>
可顧朝辭是什麽角色，見他還滿含仇恨盯著自己，左手收回，輕輕向上一挑，兩道細細的血線，便從張九郎眼裏流淌下來。輕聲道：“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p>
畢竟上天向有好生之德，你隻是全身筋骨斷裂，說不了話，看不見東西而已。</p>
憑孔家實力，養你一輩子，也不在話下嗎，你還不用費心奔走，隻需躺平就行，這等生活不知有多少人，都羨慕不來！</p>
你也就不用感謝我了！</p>
讓你那姐夫，給你養老送終，豈非天大的麵子！”</p>
張九郎全身疼痛，早已陷入痙攣狀態，可顧朝辭的話，一字一句，都好像大鐵錘敲在了他的心房上，他也隻是身子一顫一顫的，心裏就一個念頭：“這人是個魔鬼！”</p>
想著突覺下身一熱，他知道自己，這是尿了，當真羞憤欲死！</p>
顧朝辭之所以，沒直接殺了他，就是不想讓這狗雜碎，就這麽死了！</p>
有時候對付壞人，讓他活著，可比直接死了，痛苦多了。</p>
顧朝辭又將目光，看向了張九郎帶來的兩個狗腿子，嘴角邪意更濃。</p>
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向“曲阜雙煞”。</p>
兩兄弟看著自家公子爺成了那樣，又見他一臉冷森，再聽的那“踏踏”的腳步聲，就覺好似催命符，心裏冷寒如冰，嘴裏“嗚嗚”直叫喚，可又喊不出話來。</p>
那種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恐懼，讓兩人直接崩潰了，褲子一濕，滴滴答答的金黃液體，從褲襠裏，緩緩滲了出來。</p>
“出來混，做小弟就得講義氣，老大啥樣，自己最起碼，得跟上節奏，這才是一個好小弟！”</p>
顧朝辭說著，左右手食中二指，倏然探出，一縷指風襲去。</p>
兩人下意識閉眼，就聽“波波”兩聲，兩眼珠子，雖然隔著眼皮，也頓時爆裂，兩眼眶已然血肉模湖，血水橫流，疼的兩人，身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好似蚯引蠕動一般。</p>
這時的顧朝辭長發黑眸、負手而立，看兩人竟然也尿了，興趣索然的搖了搖頭。</p>
這兩人長得人高馬大，還會幾手拳腳，卻不幹人事，不知欺負過多少普通人。</p>
不過顧朝辭江湖闖蕩，近兩年，深知這等人，天下滔滔，觸目皆是，也犯不上，出什麽殺手。</p>
廢了他們一對招子，他們作惡的本錢也就沒了，以後肯定會有被他們欺負的人，前來報複，那結果……</p>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梅超風、柯鎮惡，縱然瞎了，一般人也惹不起。</p>
顧朝辭身形一轉，看向那乞丐，麵寒如冰，冷聲道：“閣下，到底是否丐幫中人，在下也不知曉。今天玩的這一出，我也不明白。如果是利用我與我妻子同情心，讓顧某與孔家結梁子，那你成功了。</p>
看在洪七公老俠份上，你好好去罷！”</p>
那乞丐趴在地上，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一言不發，爬起身來，轉身下樓而去。</p>
顧朝辭眼神微眯，看著老丐一走，不禁搖了搖頭。情知這麽一鬧，這地方也沒法待了，朝穆念慈一招手，兩人大搖大擺，朝樓下走去。</p>
諾大的二樓上，躺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廢人，以及兩個瞎眼奴才。</p>
至於一眾食客，他們多多少少，都受過張九郎欺侮，見到他這副慘樣，俱是麵有喜色，均想：“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啊！瞧這公子，倒像個讀書相公，沒想到手段如此狠絕！不過，幹的漂亮！”</p>
眾人很是開心，隻不過礙著別人在場，也不便大聲喝彩。</p>
穆念慈素來心地善良，憐老恤貧，她能被洪七公傳授武功，全因當年救助兩個乞丐，眼見這老乞丐如此慘相，當即便要分吃食與他。</p>
可又隨即想起顧朝辭，說的那些江湖往事，這老乞丐怎能出現在，這等幹淨酒樓中，明顯有蹊蹺，對這種來路不明之人，她當下望向顧朝辭，瞧情郎如何處置。</p>
顧朝辭自然生了疑心，暗忖道：“隻是吃個飯，就來了這麽一位不速之客！”</p>
也在尋思：“莫非是丐幫中人，找辣手書生了？”</p>
動念間，再次打量了老乞丐一番，看上去，沒甚破綻，但也唯恐走了眼，上了大當。喝幹了手中一碗酒，微微一笑道：“老兄，你確定隻要吃的，不要別的？”</p>
“公子能賞小老兒一口吃的，小老兒哪還敢要別的？”老乞丐點頭陪笑，那臉上的皺紋，都能擠死蒼蠅了。</p>
顧朝辭端起一碟肉，笑道：“既如此，老兄請罷！”說著手掌一推碟邊，那隻碟子挾帶微風，朝著乞丐胸口撞去。</p>
這一撞蘊含渾厚內勁，若打中胸口，這人非死即傷，隻要對方閃避，或者出手相格，底細就藏不住。</p>
哪知那碟子離乞丐胸前，已不及二寸，他仍是茫然未覺，隻是滿麵堆歡，兩眼直勾勾，望著碟子中的肉，大咽口水。</p>
顧朝辭嘴角微揚，身子倏然探出，右手在碟沿輕輕一搭，將去勢化解，輕輕將碟子送到乞丐手中。</p>
那乞丐好似仍是渾然不知，自己適才已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走了一圈，手裏一接住碟子，也不道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那隻髒兮兮，又幹又瘦，好似雞爪般的手，抓起肉塊，開始狼吞虎咽。</p>
顧朝辭這招就是在試對方武功，他也不伸手招架躲避，更不暗運內功護身，顯是絲毫不會武功的模樣，但臉上不現驚惶之色，心道：“老頭啊老頭，你裝得也太過頭了，我這一去，不是很快，你若慌慌張張的閃避、格擋一下，或許還能給你騙了過去。”</p>
他也不說破，心想：“且先瞧你想做什麽，再作計較。”遂也不再看對方，抬手斟酒。</p>
這時王三兒，剛招呼完一桌客人，眼光往這邊一瞥，勃然大怒，大踏步地邁了過來，夾手搶過乞丐手中的碟子，擲在地上，朝樓下大喝道：“李六敢，你他媽的，長沒長眼睛哪？放這家夥進來，誰還吃得下飯？”</p>
“還不給我滾！”</p>
最後這句，卻是對那乞丐說的。</p>
“騰騰騰……”</p>
樓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口那被稱作“李六敢”的夥計，一上樓，朝著王三兒滿麵堆笑地道：“三哥，對不住了，我就是去方便了下，一眼沒顧到，讓這花子溜了進來，下次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王三輕哼了一聲，再不言語。</p>
李六敢回過頭來，見那乞丐，仍趴在地上，撿那些灑出來的肉吃，頓時氣往上撞，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死花子，還不快滾！”</p>
說著提腳向那乞丐臂部踹去，不料腳到中途，忽然一股疾風襲來，李六敢立足不穩，一個趔趄，退出了三四步。</p>
頓時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卻是那位自斟自飲，眼皮也不抬的書生公子，此刻正收回手臂，抖了抖衣袖。</p>
隻聽他澹澹道：“這肉是我請他吃的，人也是我請進來的，你太不給我麵子了！”</p>
李六敢與他離了尋丈距離，看樣子就被人家一袖風，扇的立足不定，情知遇上江湖中人了，哪敢多嘴？隻好勉強笑了笑，忙忙點頭道：“是是，是是，公子爺說的是。”</p>
王三兒能做夥計頭，自是懂的一些人情事故，一見風頭不對，連忙滿臉含笑道：“公子請客，小的們自然沒有話說，不過……可是……我們這是酒樓，要做生意的呀！</p>
他在這裏，又髒又臭的，的確有礙小店觀瞻，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話，叫他到門外去吃，您看怎樣？”</p>
顧朝辭微微一笑，這兩人雖然市儈，但做生意的，也有規矩難處，他又軟語商量，倒不便再說什麽，於是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吧，再給他上盤牛肉，一隻肥雞，還有麵餅，都算我身上。”</p>
王三見場子圓了下來，連連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公子樂善好施，積德行善，天下少……”一麵恭維顧朝辭，一麵用足尖，踢了踢地上的乞丐道：“花子，也不知你幾世修來這等福分，快走罷！”</p>
那乞丐撿起最後一塊肉，塞在口中，爬起來對顧朝辭施了個禮，含含湖湖地道：“多謝……公子……”說著踉踉蹌蹌，邁步就走，那李六敢昂首挺胸跟在後麵，顯然要看他出店。</p>
誰知這乞丐，剛走到樓梯口，腳下一滑，向前踉蹌幾步，終於立不住身形，一下撲倒在地，好巧不巧，雙手正按在，一個剛上樓的，客人鞋麵上。</p>
他雙手又是油膩，又是汙穢，這一按將上去，那人的緞麵鞋子，早不成模樣了。</p>
這時樓梯“咯吱咯吱”還在響著，此時又上來兩名大漢，這兩人身高八尺有餘，好似兩個巨無霸似的，此時往樓梯口一站，還頗有幾分威風。</p>
這領頭之人，一襲白衫，手搖折扇，一派名士裝束，很有歐陽克那副派頭，可惜長得不敢恭維，臉型又瘦又尖，說他獐頭鼠目，都算沒冤枉。</p>
他見一乞丐，竟然弄髒了自己鞋子，登時大怒，一腳就踹了出去，大罵道：“臭花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弄髒你家爺爺的鞋子！”</p>
他這一聲大喝，酒樓喧囂之聲驟停，所有目光，幾乎一起向樓梯口的三人瞧去。</p>
“啊，這是張公子……”</p>
“張公子，近段時間可好啊……</p>
霎時間，阿諛奉承之聲四起。</p>
本地人都知道，別看他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奸相，可也不知怎麽回事，人那姐姐可是國色天香，聽說被“衍聖公”府上的小公子，抬去做妾了，從而有了曲阜一霸張九郎。當真人的名，樹的影兒。</p>
說他跺跺腳，曲阜震一震，那一點也不是吹大話。</p>
誰人不知，自唐以來，朝代如何更替，曲阜縣令永遠都是孔家人，就說而今，山東歸於金國治下，有一個衍聖公，是為北宗。</p>
在宋國，還有一個衍聖公，當年隨高宗南遷衢州，是為南宗，由此可見，孔家在朝廷地位，何等不可或缺。在天下讀書人心裏，那更不用說了。</p>
姑且不說，與孔家沾親帶故的張九郎，就拿他身後兩名隨從來說，“曲阜雙熊”趙家兄弟，放眼全城，也很少有人，敢招惹這對煞星。</p>
現在一眾“貴人”玉趾光降，無怪會有這麽多人，打招呼了。</p>
那王三兒身在本土，豈能不識得張九郎？心知他平素橫行鄉裏，無人敢惹，更是自己久想巴結，卻巴結不上的大人物。今日見此良機，哪肯放過？</p>
連忙幾步跨出，抬手一個巴掌，朝著乞丐便甩了過去，“啪”的一聲，很是響亮，口中罵道：“臭要飯的！張九郎張相公你都敢碰，張相公這雙鞋，少說也值五兩銀子，你的髒手一摸，還用要麽？</p>
快快賠來……”</p>
那乞丐吃了一掌，捂著臉道：“我……沒錢……”</p>
張九郎見有人不等招呼，就幫腔出頭，很是得意，囂張氣焰更盛。</p>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人經常欺負的主，自從姐姐攀上高枝，那可算是揚眉吐氣了！</p>
平素出門，最是喜愛，欺負羞辱，這等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了。縱是沒事，尚且要去撩撥撩撥，何況有人主動送上門來？</p>
真可謂是平生樂事！</p>
當下折扇一揮，陰冷一笑道：“沒錢也罷！那就吃頓好揍吧！今天本公子，就打死你這老東西！”</p>
他話音未落，那“曲阜雙熊”中的老大，趙鐵軍，已大吼一聲撲了上去。</p>
“臭叫花，活該你當叫花！”</p>
聲出掌到，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那乞丐前胸打去。</p>
“砰”的一聲，那乞丐就被打飛了兩三米遠，這時二熊趙鐵蛋也撲了上去，一起對著乞丐拳打腳踢。</p>
聽的乞丐呻吟告饒，張九郎內心的滿足感，根本無以複加，滿臉欣喜，哈哈大笑，很是張狂。</p>
他們如此欺負人，早惱了穆念慈了，橫眼一看幾人，又瞥了顧朝辭一眼，見他雙眉緊簇，冷冷瞧著幾人，眼神中也滿是殺機。</p>
顧朝辭先前在夥計麵前，幫老乞丐，那是自己給人肉吃，自不容別人阻止。</p>
可看到幾人起了衝突，就絕意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了，他倒想看看這老丐，到底玩的哪一出？</p>
不料老丐被人圍著打，還是躺在地上，護住頭顱，縮成一團，也不還手。</p>
顧朝辭實在理解不了，這人明顯是個受虐狂啊，就這兩條大漢，也就力氣大些，粗通鄉下把式，哪是會武之人對手？</p>
他到底是何用意？還是他壓根不會武功？而今看見穆念慈眼神掃來，其意自明。</p>
心下一歎：“先救他一手，諒也無妨！”</p>
想著將手中一碗酒，順手一揚，“嗚”的一聲，勢挾勁風，一丈多遠，眨眼即到，酒如水注，打在“曲阜雙熊”的臉上。</p>
兩人“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連連退出幾步。顧朝辭酒水中，注入內力，那是何等威力，直打得兩人鼻血長流，麵皮灼熱刺痛，宛若千萬把鋼針攢刺一般，一時間，竟連眼睛也睜不開了。</p>
張九郎登顯怒色，轉眼一望，隻見一桌坐著兩人，一青衣男子及一紅衣女子。</p>
年紀均在二十上下，男子生得好生英俊，竟比自己還要強些。女子櫻唇雪膚，妙目流轉，真是個絕色佳人哪，這方圓百十裏有名的美女，都被她給比下去了，好似姐姐也不及她好看哪？</p>
他心念電轉也隻一瞬，不由抬手用扇頭撓了撓下巴，又尋思：“瞧兩人這氣派，似乎有點來頭？</p>
可父老鄉親都看著呢，我若不找回麵子，以後豈不是，又成了眾人笑話？</p>
再說了，這在曲阜一畝三分地，我又怕他何來？這女子又如此美貌，我姐夫見了，不得愛煞了！他豈能不為我出頭？”</p>
想到此處，張九郎心雄膽壯，腆胸疊肚，朝著穆念慈走來，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迷人的笑容，輕聲道：“小娘子，敢問芳名？在……”</p>
他話未說完，一隻快子斜刺裏飛來，直撞入他的口中，登即滿嘴鮮血淋漓，吐出四五枚血淋淋的牙齒，又是“嗖嗖”幾聲響，四根快子，分別插在了他的雙臂腕脈，以及兩腿的“環跳穴”上，他那裏站立的住？</p>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哀嚎起來。</p>
顧朝辭若非摸不清，那乞丐整這一出，到底為了什麽。早都要了這等人渣性命了，哪能慣著他，在這耀武揚威的。</p>
不曾想這狗東西，還賊眉鼠眼盯著穆念慈看，自然以“甩手箭”手法擲出快子，以作懲戒，隻是廢了他的四肢，沒直接殺人，這對顧朝辭來說，已算克製了。</p>
王三兒先前見，顧朝辭出手大方，是個了不得的主顧，自己自然得罪不起，但如今不比方才，現下自己是和張九郎張大爺，站在一邊兒的人，縱有甚麽幹係，張大爺、孔家還能不為自己擔當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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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當即過去攙扶張九郎，嘴裏還念叨著：“喂！你這相公外鄉來的吧？</p>
好不曉事，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張相公可是好惹的，我……”</p>
顧朝辭本見這家夥見風使舵，欺軟怕硬，嘴臉難看到了極點，心下本就有些不滿，而今見他敢跟自己揚言，哪還忍耐的住？</p>
畢竟入了欺軟怕硬、趨利避害這一行，最重要得分清形勢，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豈非辱沒了此道高手名頭？</p>
明明一件正常事，非被他玩出了反派嘴臉，難怪人人自己，私下裏會如何做，不得而知。可在明麵上，都看不起欺軟怕硬之人。實在是如王三這般人，不能掌握此道精髓，施展出來，也太過令人惡心了。</p>
當即冷哼一聲：“蠢貨！”</p>
甩手一揮，一根快子再次射出，直接插進了對方嘴巴，這王三嘴裏吃痛，連忙丟下張九郎，朝樓下跑去，顧朝辭也未阻攔。</p>
張九郎本見夥計隨聲附和，神色間還頗有幾分得意，可沒想到對方直接出手，眨眼間就將人打跑了，他轉眼一看自己身後，那“曲阜雙熊”已然見勢不妙，情知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p>
哪還顧得上自家主子？轉身跨步便往樓下躥去。</p>
顧朝辭手邊，再也沒了多餘快子，右手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往桌邊一捏，登時在桌邊上，捏下一小塊木塊。</p>
食中二指一彈，“嗤嗤”的兩聲響。</p>
“曲阜雙熊”兩人正自一大步，跨將出去，那木片同時撞在兩人右腿“伏兔穴”上，登即右腳酸軟，跪倒在地，又聽“嗤嗤”兩響，兩人左腿也是一麻，一齊滾倒在了地板上。又是“哧哧”兩響，兩人連開口說話，亦是不能，啞穴業已被封。</p>
顧朝辭雖不會“彈指神通”那種涉及到去力、回力以及指力外放的高妙法門，但以深厚內力，如普通小孩彈彈珠一般，收拾幾個廢材，也不為難。</p>
張九郎見到這一幕，那張臉頓時慘白如紙，兩隻死魚般的眼睛，呆滯之中，還透著一股喪膽丟魂之氣，下意識想要起身，雙腿不但不聽使喚，還痛的他齜牙咧嘴。</p>
顧朝辭雙目精光閃閃，睇視張九郎，彷佛要看透他的五髒六腑，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說說，你仗了誰的勢，這等狂狷！”</p>
他雖搞不懂老乞丐，玩的哪一出，但從這人嘴裏，或許還能猜出點什麽！</p>
這時的張九郎，雖然駭然無極，可還是放聲大叫道：“你厲害！可你又敢奈我何？</p>
我姐姐可是“衍聖公”三公子的枕邊人！嗬嗬，孔家，你不會沒聽過吧？”</p>
顧朝辭眉頭一挑，思忖片刻，嗬嗬一笑，悠然起身，慢慢朝他走了過來，那張蒼白有力的手掌在他麵前，也握成了拳頭，還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逼近。</p>
霎時間張九郎，渾然忘了死期將至，死魚眼圓睜，駭懼、疑慮、難以置信的神色交雜其中。可他也隻能眼看著，這拳頭轟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p>
“砰”一聲爆響。</p>
張九郎隻感全身一震，隨即全身劇痛難當，可又發不出絲毫聲音，舌頭能動，可嘴再也張不開了。眨眼間，那幅身軀已如堆爛泥般，癱臥於地上。</p>
顧朝辭這麽打出一拳後，自己也覺欣然，尋思：“今天施展這大伏魔拳，不到兩成力，就能打的他，全身筋骨寸斷，還沒讓他立時斃命。看來近些時日，武功果然大有進境！十數日前，我隻怕要將人，打成這副模樣，最少得用出六成力才行啊！”</p>
想著垂目看了一眼張九郎，見他鼻孔中還有微弱氣息，左掌探出，按住對方胸口氣戶穴，內力鼓蕩之下，又為對方度了一股內力。</p>
顧朝辭得了九陰下卷以後，無時無刻不在琢磨武學要義，什麽剛柔輕重，收發隨心。心裏想著，盡快達到隨心所欲，無往不利，舉手投足，無不恰到好處的神妙境界，才算不枉費自己這身神功。</p>
如張九郎這般貨色，自被他廢物利用，當做練功用的人肉靶子了。</p>
張九郎一得九陽內力滋養，當即睜開雙眼，他雖受了重創，可此時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惡狠狠盯著顧朝辭，嘴裏無法發聲，隻能“嗚嗚”不停。</p>
可顧朝辭是什麽角色，見他還滿含仇恨盯著自己，左手收回，輕輕向上一挑，兩道細細的血線，便從張九郎眼裏流淌下來。輕聲道：“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p>
畢竟上天向有好生之德，你隻是全身筋骨斷裂，說不了話，看不見東西而已。</p>
憑孔家實力，養你一輩子，也不在話下嗎，你還不用費心奔走，隻需躺平就行，這等生活不知有多少人，都羨慕不來！</p>
你也就不用感謝我了！</p>
讓你那姐夫，給你養老送終，豈非天大的麵子！”</p>
張九郎全身疼痛，早已陷入痙攣狀態，可顧朝辭的話，一字一句，都好像大鐵錘敲在了他的心房上，他也隻是身子一顫一顫的，心裏就一個念頭：“這人是個魔鬼！”</p>
想著突覺下身一熱，他知道自己，這是尿了，當真羞憤欲死！</p>
顧朝辭之所以，沒直接殺了他，就是不想讓這狗雜碎，就這麽死了！</p>
有時候對付壞人，讓他活著，可比直接死了，痛苦多了。</p>
顧朝辭又將目光，看向了張九郎帶來的兩個狗腿子，嘴角邪意更濃。</p>
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走向“曲阜雙煞”。</p>
兩兄弟看著自家公子爺成了那樣，又見他一臉冷森，再聽的那“踏踏”的腳步聲，就覺好似催命符，心裏冷寒如冰，嘴裏“嗚嗚”直叫喚，可又喊不出話來。</p>
那種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恐懼，讓兩人直接崩潰了，褲子一濕，滴滴答答的金黃液體，從褲襠裏，緩緩滲了出來。</p>
“出來混，做小弟就得講義氣，老大啥樣，自己最起碼，得跟上節奏，這才是一個好小弟！”</p>
顧朝辭說著，左右手食中二指，倏然探出，一縷指風襲去。</p>
兩人下意識閉眼，就聽“波波”兩聲，兩眼珠子，雖然隔著眼皮，也頓時爆裂，兩眼眶已然血肉模湖，血水橫流，疼的兩人，身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好似蚯引蠕動一般。</p>
這時的顧朝辭長發黑眸、負手而立，看兩人竟然也尿了，興趣索然的搖了搖頭。</p>
這兩人長得人高馬大，還會幾手拳腳，卻不幹人事，不知欺負過多少普通人。</p>
不過顧朝辭江湖闖蕩，近兩年，深知這等人，天下滔滔，觸目皆是，也犯不上，出什麽殺手。</p>
廢了他們一對招子，他們作惡的本錢也就沒了，以後肯定會有被他們欺負的人，前來報複，那結果……</p>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梅超風、柯鎮惡，縱然瞎了，一般人也惹不起。</p>
顧朝辭身形一轉，看向那乞丐，麵寒如冰，冷聲道：“閣下，到底是否丐幫中人，在下也不知曉。今天玩的這一出，我也不明白。如果是利用我與我妻子同情心，讓顧某與孔家結梁子，那你成功了。</p>
看在洪七公老俠份上，你好好去罷！”</p>
那乞丐趴在地上，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一言不發，爬起身來，轉身下樓而去。</p>
顧朝辭眼神微眯，看著老丐一走，不禁搖了搖頭。情知這麽一鬧，這地方也沒法待了，朝穆念慈一招手，兩人大搖大擺，朝樓下走去。</p>
諾大的二樓上，躺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廢人，以及兩個瞎眼奴才。</p>
至於一眾食客，他們多多少少，都受過張九郎欺侮，見到他這副慘樣，俱是麵有喜色，均想：“果然，惡人還需惡人磨啊！瞧這公子，倒像個讀書相公，沒想到手段如此狠絕！不過，幹的漂亮！”</p>
眾人很是開心，隻不過礙著別人在場，也不便大聲喝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