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怕死而已
諸天：從射雕開始無敵 作者：你們說了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若說顧朝辭一聲斷喝，這些人隻覺其內力深厚，可後麵這句詢問，雖是雲澹風輕，但懾人之力，尤在那聲斷喝之上。</p>
這幫人絕大多數，都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真都有那位，揚言要將李莫愁，斬成十七八塊的雄心壯誌，十個李莫愁都撂這了。</p>
可他們幾乎都是一般心思，專等不要命的上前拚命，自己好撿現成便宜，如此一來，都是你觀望我，我觀望你，均是逡巡不前。</p>
而今有些人，聽了顧朝辭這聲詢問，不知怎的，突然福靈心至，或拽或勸自己親近之人，就有三十多人，朝著穀口行去。</p>
但這些人一走，頓時噓聲四起，其中一些人見此，更是羞憤，索性急忙分開人群，掩麵疾奔。</p>
但也有些人，很是從容，不疾不徐，走到了穀口後，也不直接離去，反而坐了下來。</p>
身在穀中一些人，還有閑心，在為這些人扼腕歎息，隻覺這些出穀之人，一輩子的江湖聲名，算是徹底毀了。</p>
竟被一個不知來曆之人，一聲詢問，就嚇得跑路了，嗬嗬……</p>
畢竟出來混，貪生怕死這類事，大家不是不可以做，但你得講究方式方法，不能直接做到明麵上啊！</p>
顧朝辭眼見自己這番善意，終究還是錯付了。有很多人，並不領情……</p>
嗯，準確的說，這幫留在穀內之人，自覺就算走了幾十號人，還有二百人，這小子草雞沒名，內功再是了得，還能將他們這多人，給怎麽了？</p>
一人更是直接發笑道：“小子，你放著正經事不做，在這窮吼作甚？莫非吃飽了撐的慌，到這兒尋消遣來了。”</p>
顧朝辭連那人看都沒看，隻是點了點頭道：“諸位既然留在這裏，想必都是辣手書生與這位姑娘的仇人了，你們肯定有人再猜，我到底是誰！</p>
嗬嗬，也不用大夥費心了，且讓你們瞧瞧，我的廬山真麵目！”</p>
說著便伸手，揭去了頭上鬥笠。</p>
饒是群雄猜測對方年紀不大，可看見顧朝辭的長相，還是有人忍不住的發出驚呼。</p>
隻見他麵目俊秀，劍眉入鬢，星眸生威，英氣勃勃，雖隻是一身青衣勁裝，看起來也與李莫愁這等絕世美人，甚為般配。</p>
饒是一些人，對李莫愁心中恨急，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確是一對少年璧人。</p>
這時就有人顫聲叫道：“你……莫非……莫非就是辣手書生……”</p>
顧朝辭雙手背負，哈哈大笑，驀地裏臉色一變，厲喝道：“顧朝辭在此，誰人想報仇，就請上前來！”</p>
他神目如電，在眾人臉上一一掃射而過。這些人見他立在場上，雙眉齊軒，淵渟嶽峙，儼然一派宗師氣象，渾視眾人有如無物。和他目光接觸之時，無不栗栗自危。</p>
雖然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與‘辣手書生’有深仇大恨。</p>
但見他神情冷森，再想起那些江湖傳聞，盡感不寒而栗，別說上前報仇，就是連動，也不敢動上一動，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就被人拿來當場立威了。</p>
李莫愁心中念頭，更是急轉不停，眼見顧朝辭神威無兩，隻是報了一個名號，就震的數百人噤若寒蟬，頓覺自己或許對意中人，還是了解不夠！</p>
</p>
再看他那，並不十分高大的背影，卻覺好似頂天立地，越看心裏越是踏實。</p>
心裏不禁生出一個念頭，若在他身邊，好似世間無任何疑難之事了。</p>
想著想著，心頭砰砰直跳，俏臉已然熱的滾燙。</p>
不過她這幅姿態，顧朝辭自未發現，但穆念慈早已找了塊石頭，就坐在李莫愁旁邊，對這一切都是盡收眼底，但笑吟吟的並不氣惱。</p>
因為她剛才也想通了，李莫愁為何要對她與顧朝辭，冷言冷語了。這其中關節，一經想通，自是對李莫愁好感大增了。</p>
顧朝辭看向那姓相的老頭，戟指怒斥道：“姓相的，你說你師兄一家為我所殺！</p>
嗬嗬，若真是如此，他們一家也好不到哪去。我顧朝辭雖然殺人無算，但滅門這等狠絕之事，我素來隻殺為金人作倀，欺壓漢人的叛族敗類，或者就是那些作惡多端，依仗權勢，經常滅人滿門的畜生！</p>
你敢不敢說說，你師兄一家，姓甚名誰？他們都是什麽人！”</p>
姓相的老者老臉漲紅，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敢應聲。</p>
顧朝辭冷哼一聲，又環顧四周，朗聲道：“你們裏麵有些人，的確有親人好友為我所殺，你們為其報仇，更是理所應當。</p>
可一些人，我顧某人連聽都沒聽過，卻也賴在了我頭上，他們都是什麽人，也配我顧朝辭去殺上一遭？</p>
誠然，有些人的確是，中了別人栽贓嫁禍之計，誤以為是我所殺！</p>
但其中一些人，最為可恨，明明都知道那些人，究竟因何而死。</p>
或許是偷人家妻子，被人殺了，或者又是去做什麽不要臉的事，為人所害，卻也要故意按在“辣手書生”頭上，這又是為什麽？</p>
嗬嗬，無非是自己往臉上貼金，讓這些人，死的更有牌麵一點罷了。</p>
畢竟顧某人出道以來，所殺之人，都還算有點名頭，不是一府霸主，就是江湖成名人物。</p>
嗬嗬，那些無名鼠輩，我顧朝辭還不屑去殺，硬往我頭上栽，他們也配？！”</p>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是默然半晌，因為他們不得不承認，人這話說的沒錯，他們其中有些人，的確知道自己親朋好友，死的不是很光彩。</p>
可“辣手書生”四處殺人，白道黑道均有涉及，那麽安在他身上，就體麵多了。嫁禍手段，也很簡單，隻需要在牆上，寫上一行字“殺人者，顧朝辭也！”就夠了。</p>
具體是真是假，誰會真的去深入探究呢？</p>
這時卻有一人大聲道：“閣下憑一言而定對錯，還不是仗著自己武功蓋世，至於孰是孰非，在你心裏真的重要嗎？</p>
而且據你所言，那些被你滅門之人，都是死有餘辜。但他的家人中，未必就沒有無辜之人，那些幼童、老者莫非也是十惡不赦？你如此濫施殺戮，與那些所謂罪有應得之人，又有何異？”</p>
顧朝辭笑著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你說的不錯！這是非對錯，本就是世上最為難言之事。</p>
可當今天下，異族當道，金國得了大宋半壁江山，想殺多少漢人便殺多少，你怎麽不與他講是非？</p>
他們想要漢人妻女，伸手便要，漢人若敢反抗，他提刀便殺，他跟你講是非麽？</p>
天下大事也不說了，就說這江湖上，一些黑道中人，打家劫舍，奸淫擄掠，殺人滅門，他們與你講是非嗎？”</p>
我隻不過殺了一些漢奸畜生，你又有何資格，跟我講什麽是非？</p>
爾等為了江湖名望，哄聚一堂，難道沒人懷疑過，所謂“辣手書生”非我一人，怎不去做點明辨是非之事？</p>
又怎不去細細查訪，究竟是何人，在冒名犯桉？”</p>
這人又接口道：“閣下此言差矣，既然是你被人栽贓陷害，就應該自己去查明真相。而不是在這裏，說幾句話，就算對我等有個交代了！</p>
顧朝辭聞得這話，頗有一番道德綁架的意思，不由循聲看去，見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冷笑道：“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以為我是在對爾等交代？</p>
你以為我在乎被人汙蔑、栽贓？</p>
你以為你在這裏，駁斥我幾句，就能大漲江湖聲望？”</p>
這人繼續道：“怎麽？在下難道說的不對？你武功再高，莫非還能將我等仁人誌士，都給殺了不成，你這魔頭……”</p>
這人言猶未完，李莫愁霍然起身，上前幾步，長劍一指對方，叱喝道：“你也配稱仁人誌士……”</p>
顧朝辭卻是一擺手，打斷她的話頭，看向穆念慈與李莫愁，嘴唇動了幾動，好似沒有任何聲音發出。</p>
但李穆兩女，均是聽的清清楚楚：“你們快撕下衣襟，緊緊塞在耳中，再用雙手牢牢按住耳朵，再運轉內功心法，事關性命！”</p>
他這幾句話，凝聲成線，聲音極低，旁人自然一無所覺。</p>
穆念慈、李莫愁聽他說得鄭重，趕緊依言撕下衣襟，塞入耳中，再以雙手按耳，默默運轉內功心法。</p>
顧朝辭眼神一瞥，眼見兩女準備好了，突然間朝著人群，張口發嘯，聲若狂風怒號、龍吟虎嘯。</p>
離顧朝辭最近的數十人，他們登時隻覺好似一股無形罡氣，向自己湧來，想要躲避，已然不及，登時頭暈眼花，手腳酸軟，委頓在地，口中鮮血狂噴。</p>
穀內飛鳥也登時展翅疾飛，可又當即掉下地來。拴在外圍的馬匹，更如瘋了一般，甩蹄帶韁，有些直接扯斷韁繩，朝著穀外狂奔。可那穀口狹窄，隻容兩馬並行，又能跑出幾匹，馬承受能力比好多人更強，但也沒堅持多久，上百匹馬互相擁擠，堅持一會，俱是四蹄癱軟，摔倒在地。</p>
這本就是一個酒壺般的山穀，顧朝辭提足內力，施展從洪七公那裏學來的一門“吟龍嘯”，全力之下，那真如虎嘯獅吼一般，隻震得山穀鳴響，久久不絕。</p>
這數百名武林豪傑，一聽在耳中，無論遠近、武功高低，先是錯愕，又齊齊摔倒在地，癱坐一團，七竅流血。</p>
其中有些人，內力大為不弱，還想運內力和他嘯聲相抗；有的人也想要，伸手去按住耳朵，但平時很容易做到的動作，今天卻是難如登天。</p>
臉上肌肉不住抽動，神色極為痛苦，宛如身遭酷刑一般，但很快便一動不動了。</p>
穆念慈、李莫愁雖已塞住了耳朵，聽不見聲音，但仍被顧朝辭這聲長嘯，震得心搖神馳，氣血翻湧，腳下都有些站立不穩。</p>
幸好二人內功根基，都甚為堅實，一般武林中的好手，都遠遠不如，總算沒有摔倒。</p>
顧朝辭見穀中躺了一地人馬，都是悄無聲息，顯然已被震死，遂住口停嘯。</p>
對穆李二人打個手勢，兩人也取出了耳中布片，就聽他幽幽道：“這世上萬世不移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強存弱亡！</p>
遇上自己無法匹敵的對手，連眼力見都沒有，那就是自己找死了！”</p>
穆念慈其實早都知道，顧朝辭對這些人動了殺心，眼見幾百條性命就這麽沒了，心中雖是不忍，可也不能說他什麽。畢竟他三番五次，給了這些人機會。</p>
李莫愁見顧朝辭隻是發出長嘯，就讓數百人盡皆倒地，各個七竅流血，顯然心脈已被震斷。</p>
她平生哪見過，這等威勢，縱然知道顧朝辭武功之高，世所罕見！</p>
可見了對方這等神通，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而今聞言，不禁問道：“你既然有把握對付他們，又何必與這些人，討論什麽是非對錯？”</p>
顧朝辭斜目凝視於她，心想：“這娘們比我還狠，聽她的意思，隻要能殺的了，就應該直接殺人才對？”</p>
當即說道：“怎麽？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殺人狂魔，隻要遇上不如我的人，就應該什麽都不說，直接就是殺殺殺！？”</p>
李莫愁聞言一怔，就聽他接著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大家都是在闖江湖，博名望，我若不殺他們，他們就得殺我！</p>
不同之處，隻是我比他們武功高罷了！</p>
討論是非對錯，也是讓那些不知好歹之人，死而無怨。讓一些懵懵懂懂，還以為真是我，殺了他們親人的人，能在臨死前知道真相，那麽心裏也能舒服些。</p>
畢竟機會，我給了他們，他們硬要找死，又能怪得誰來？</p>
剛才穀口肯定還有人沒走，他們武功與這些人差不了多少，但有點眼力見，命就留下了！”</p>
李莫愁點了點頭道：“你這麽一說，我就懂了，你倒真有一顆慈悲心。”</p>
穆念慈看了李莫愁一眼，心想：“還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這和慈悲有什麽關係？辭哥那是想讓那些，有眼力見的人，將他這番話，傳揚出去。</p>
言外之意，我手段雖狠，但跟魔頭可不沾邊！”</p>
想著當即問道：“辭哥，你這一陣長嘯，這裏的人，恐怕都被震死了吧！</p>
你這是什麽功夫啊？我都不知道！”</p>
顧朝辭看穀中人、馬遍布，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聲息，長歎一聲道：“唉，這門音波功，一旦施展不分敵我，不分輕重，我向不輕用。</p>
至於這些人馬，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就是有人僥幸能活下來，也會成了白癡瘋子。</p>
這門功夫叫做“吟龍嘯”，學起來也不難，隻要你內功修為到了，中氣充沛，斷喝、長嘯震死這幫人，都屬等閑。</p>
這門功法也是師父教的，以後你內功修為到了，我就教你！我們走吧！”</p>
穆念慈點了點頭。</p>
三人一出穀口，早已杳無人煙，顯然那些本在穀口觀望之人，都嚇瘋了，早跑的沒人了。</p>
至於馬匹，也是一匹都不得用了，好在三人輕功了得，沿著大路步行，速度也不慢。</p>
顧朝辭朝著李莫愁：“李姑娘，以後再有人罵我，你就不要管了，人生在世，不招人罵，皆是庸人！</p>
你若因為我，出點什麽差錯，我又於心何安？再者說，尊師豈能不心疼？”</p>
李莫愁強顏歡笑道：“我師父將我趕了出來，早已不管我啦！我一人闖蕩江湖，逍遙自在，也挺好！”</p>
顧朝辭壓根沒打算告訴李莫愁，林侍女對他有托付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李莫愁對他好似生了情意，那麽對待這種女人，隻有不愛、方能不負，一旦招惹上，她的性子，什麽事做不出來？</p>
想他顧朝辭縱橫江湖，若哪天被自己女人給弄死了，那豈非天大的笑話？</p>
當日林侍女讓他照拂一二，那就隻能一二，再多那是不可能了。</p>
故而也就不再多言，轉身就與穆念慈說起了話。</p>
穆念慈也看出了，自家情郎對李莫愁，頗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意思，一時間還覺好笑。</p>
李莫愁眼見顧朝辭和穆念慈，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酸酸的，心想：“自己倘若也能與顧朝辭並肩闖蕩江湖，該是何等的逍遙自在。而現今自己卻……”</p>
想著想著，眼淚幾欲流出，忙轉頭向路側，強行忍住。</p>
……</p>
三人到了一座鎮甸，尋了家客棧，掌櫃見李莫愁與穆念慈，均是腰懸長劍，李莫愁又是渾身浴血，直嚇得話也說不出來了。</p>
顧朝辭好言撫慰道：“掌櫃的，我兄妹三人遇上強盜，讓我們殺了，你先給我們，準備兩間上房，再拿些吃的來。”</p>
掌櫃的顫栗不已，一聽這是敢殺人的主，急忙為三人，準備酒菜，嘴裏又不停念叨“阿彌陀佛”，這裏離少林寺也就一日路程，做酒樓客棧的，基本上都信點。</p>
李莫愁看到掌櫃神情，已明了幾分，失笑道：“隻可惜我沒帶換洗衣服，看來我得出去買幾件了，就是不知得嚇壞多少人了！”</p>
穆念慈道：“李姐姐，你若不嫌棄，我倒有幾套衣服，你先將就著換上吧。”</p>
李莫愁也知自己和穆念慈高矮、胖瘦差相彷佛，若不看臉，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笑道：“穆姐姐，你心眼可真好，難怪能遇上顧大哥，這等英雄人物！”</p>
她說到這裏，心頭那股酸楚，直衝淚腺，忍了許久的淚水，嘩地一下流了出來。</p>
穆念慈大驚道：“怎麽？我說錯什麽話了嗎？”但心中電念一閃，已知其意。</p>
顧朝辭摸了摸鼻尖，笑道：“她剛才被人圍攻，一定是被嚇著了！”</p>
穆念慈先給了顧朝辭一個白眼，又笑道：“李姐姐，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p>
拉起她的手，便回房去換衣服了。</p>
顧朝辭看著二人離去，也是歎了口氣，半晌無言。</p>
他也想過，倘若不知，李莫愁骨子裏，是個什麽人，就衝對方的美貌武功，他也有心上手，畢竟這個時代，有本事的三妻四妾才是常態，從一而終才是另類。</p>
但越知道，越是不敢嚐試。</p>
這娘們，因為陸展元喜歡何沅君，就要弄死陸家一門，遇上姓何的，管你幹什麽，統統不放過！</p>
若接受了這女人，以後沾花惹草之事，且先不提，畢竟這事，對他來說，概率不大，可她要是為了獨占寵愛，對穆念慈下毒手呢？</p>
這女人在這點上，可比黃蓉這個“小妖女”還要可怕。</p>
顧朝辭一個人，在這思忖不停，過了一會，掌櫃來叫方才停止思慮。</p>
原來一桌酒席已然擺上了。</p>
雖不過是些家常菜肴，鄉間野味，但三人都餓極了，風卷殘雲般，吃的碗幹盤淨，顧朝辭將一壺酒，也喝得點滴不剩。</p>
李莫愁這時情緒，也好了很多，看著顧朝辭，一雙美眸都在發光，笑道：“這下我們可都成大肚兒漢了。”</p>
穆念慈雖是在吃飯，那小眼神卻是“嗖嗖”地將顧朝辭看個不停。</p>
顧朝辭見她眼神古怪，欲待發問，已明其意，大是尷尬。</p>
李莫愁一臉疑惑道：“穆姐姐，你天天守著他，還瞧不夠怎地，他臉上又沒長花兒？”</p>
她說的澹然，但語氣中頗有一股酸溜溜的意思。</p>
顧朝辭感受最是明顯，心下暗歎：“女人都是會演戲！”但他就在這裝傻充愣，隻拿了個空酒壺，裝作喝酒的樣子。</p>
穆念慈笑道：“我是看看他的頭，變成多大了？”</p>
李莫愁畢竟從古墓出來不久，再是聰明，也有些不明所以，很是訝然道：“人的頭還能大能小嗎？”</p>
但她這話一落地，再看顧朝辭那副樣子，心想：“這莫非是什麽隱語，與我有關？”</p>
她想到這裏，俏臉一紅，起身道：“你們慢慢聊吧，我打了一架，累的很了，可得回房，好好休息會了！”</p>
顧朝辭與穆念慈也就一起回房了。</p>
嗯……</p>
顧朝辭經常與穆念慈同屋而眠，他的借口很是高大上。什麽修習內功，凶險萬分，需要隨時看護，亦或者他仇家太多，兩人睡在一起，也安全等等。</p>
穆念慈見他說的有理，自然也就同意了，後來眼見顧朝辭，真的很有君子之分，從來沒有什麽非分之舉，也就習慣成自然了。</p>
穆念慈剛一回屋，很是隨意道：“李姑娘這人，也是很親近人的，你怎麽像是很怕她的樣子？”</p>
顧朝辭笑道：“你是女孩子，她當然親近你！”</p>
穆念慈搖了搖頭，嗤笑道：“你一點都不老實，李姑娘的心思，你豈能不知？可是你與人拚殺，也從未怕過。但對她，我覺得你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p>
顧朝辭沉吟道：“唉，你說的也對，不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就是單純怕死！”</p>
“怕死？”</p>
穆念慈笑著道：“沒看出來，李姑娘才貌雙絕，又如何能與死聯係上？”</p>
她見顧朝辭定定地看著自己，又歎道：“我是有些心疼她，我雖然愛你，卻也不至於，想你想得能流淚。</p>
今天你和李姑娘站在絕天穀，我心裏生出一個想法，彷佛你們才是天生地設的一對。性格又像……”</p>
顧朝辭揉了揉額頭，很是氣苦道：“你是誠心讓我頭痛不是？</p>
我和她是一對？那晚上我們睡在一起時，你捅我兩刀便了！”</p>
穆念慈聽他如此說，醋意登減，羊嗔道：“美的你，你縱然喜歡人家，人家還未必願意，與我共侍一夫呢？</p>
你還端起架來了！</p>
人可不是我這種土命人，能受你的騙！”</p>
顧朝辭知道再是賢惠的女人，一到這事上，也有不可理喻的趨向，也隻得置之不理。</p>
而今已到下午，顧朝辭也就沒有急著離開，便住了一宿。</p>
翌日清晨，三人吃過早飯後，顧朝辭出去，弄回了三匹馬，便上路了，行到一處岔路口，李莫愁勒住馬，問道：“你們意欲何往？”</p>
顧朝辭很是誠懇道：“我們是要去江南”</p>
李莫愁一聽這話，心中頓涼，也是有些氣苦難言。</p>
她知道顧朝辭要去少林寺，這是穆念慈昨天告訴她的。</p>
但沒想到顧朝辭還說去江南，這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是清晰了。心中也生出了一陣惱意，心想：“你有了穆姐姐，本姑娘又豈能願意與別人分享郎君！”</p>
當即“嗯”了一聲，很是澹然道：“那我們怕是不同路！”</p>
穆念慈也是心中一緊，昨天她見李莫愁對自家郎君，情根深種的樣子，有了些許不忍心，便開導了一番，還跟她說了，自家郎君要去哪裏。</p>
畢竟她吃醋是本能，不善妒這是品行。</p>
但沒告訴顧朝辭這事，而今聽了這話，不由有些尷尬，知道李莫愁心裏肯定又難受，當即問道：“李姐姐，你要到哪裏去？”</p>
李莫愁笑道：“我倒也沒一定的方向，但這江湖浩瀚，我得四處曆練一番。”</p>
說著兩腿一夾，策馬疾馳，忽又回身道：“穆姐姐，若是有緣，我再送還你衣服。”</p>
穆念慈道：“好！”</p>
見李莫愁已跑遠了，方才歎了口氣，對顧朝辭說道：“辭哥，這下你傷了她的心了，我昨天告訴她，我們要去少林寺了！”</p>
顧朝辭：“……”</p>
這幫人絕大多數，都是貪生怕死之輩，若真都有那位，揚言要將李莫愁，斬成十七八塊的雄心壯誌，十個李莫愁都撂這了。</p>
可他們幾乎都是一般心思，專等不要命的上前拚命，自己好撿現成便宜，如此一來，都是你觀望我，我觀望你，均是逡巡不前。</p>
而今有些人，聽了顧朝辭這聲詢問，不知怎的，突然福靈心至，或拽或勸自己親近之人，就有三十多人，朝著穀口行去。</p>
但這些人一走，頓時噓聲四起，其中一些人見此，更是羞憤，索性急忙分開人群，掩麵疾奔。</p>
但也有些人，很是從容，不疾不徐，走到了穀口後，也不直接離去，反而坐了下來。</p>
身在穀中一些人，還有閑心，在為這些人扼腕歎息，隻覺這些出穀之人，一輩子的江湖聲名，算是徹底毀了。</p>
竟被一個不知來曆之人，一聲詢問，就嚇得跑路了，嗬嗬……</p>
畢竟出來混，貪生怕死這類事，大家不是不可以做，但你得講究方式方法，不能直接做到明麵上啊！</p>
顧朝辭眼見自己這番善意，終究還是錯付了。有很多人，並不領情……</p>
嗯，準確的說，這幫留在穀內之人，自覺就算走了幾十號人，還有二百人，這小子草雞沒名，內功再是了得，還能將他們這多人，給怎麽了？</p>
一人更是直接發笑道：“小子，你放著正經事不做，在這窮吼作甚？莫非吃飽了撐的慌，到這兒尋消遣來了。”</p>
顧朝辭連那人看都沒看，隻是點了點頭道：“諸位既然留在這裏，想必都是辣手書生與這位姑娘的仇人了，你們肯定有人再猜，我到底是誰！</p>
嗬嗬，也不用大夥費心了，且讓你們瞧瞧，我的廬山真麵目！”</p>
說著便伸手，揭去了頭上鬥笠。</p>
饒是群雄猜測對方年紀不大，可看見顧朝辭的長相，還是有人忍不住的發出驚呼。</p>
隻見他麵目俊秀，劍眉入鬢，星眸生威，英氣勃勃，雖隻是一身青衣勁裝，看起來也與李莫愁這等絕世美人，甚為般配。</p>
饒是一些人，對李莫愁心中恨急，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確是一對少年璧人。</p>
這時就有人顫聲叫道：“你……莫非……莫非就是辣手書生……”</p>
顧朝辭雙手背負，哈哈大笑，驀地裏臉色一變，厲喝道：“顧朝辭在此，誰人想報仇，就請上前來！”</p>
他神目如電，在眾人臉上一一掃射而過。這些人見他立在場上，雙眉齊軒，淵渟嶽峙，儼然一派宗師氣象，渾視眾人有如無物。和他目光接觸之時，無不栗栗自危。</p>
雖然這些人口口聲聲，說自己與‘辣手書生’有深仇大恨。</p>
但見他神情冷森，再想起那些江湖傳聞，盡感不寒而栗，別說上前報仇，就是連動，也不敢動上一動，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就被人拿來當場立威了。</p>
李莫愁心中念頭，更是急轉不停，眼見顧朝辭神威無兩，隻是報了一個名號，就震的數百人噤若寒蟬，頓覺自己或許對意中人，還是了解不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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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那，並不十分高大的背影，卻覺好似頂天立地，越看心裏越是踏實。</p>
心裏不禁生出一個念頭，若在他身邊，好似世間無任何疑難之事了。</p>
想著想著，心頭砰砰直跳，俏臉已然熱的滾燙。</p>
不過她這幅姿態，顧朝辭自未發現，但穆念慈早已找了塊石頭，就坐在李莫愁旁邊，對這一切都是盡收眼底，但笑吟吟的並不氣惱。</p>
因為她剛才也想通了，李莫愁為何要對她與顧朝辭，冷言冷語了。這其中關節，一經想通，自是對李莫愁好感大增了。</p>
顧朝辭看向那姓相的老頭，戟指怒斥道：“姓相的，你說你師兄一家為我所殺！</p>
嗬嗬，若真是如此，他們一家也好不到哪去。我顧朝辭雖然殺人無算，但滅門這等狠絕之事，我素來隻殺為金人作倀，欺壓漢人的叛族敗類，或者就是那些作惡多端，依仗權勢，經常滅人滿門的畜生！</p>
你敢不敢說說，你師兄一家，姓甚名誰？他們都是什麽人！”</p>
姓相的老者老臉漲紅，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敢應聲。</p>
顧朝辭冷哼一聲，又環顧四周，朗聲道：“你們裏麵有些人，的確有親人好友為我所殺，你們為其報仇，更是理所應當。</p>
可一些人，我顧某人連聽都沒聽過，卻也賴在了我頭上，他們都是什麽人，也配我顧朝辭去殺上一遭？</p>
誠然，有些人的確是，中了別人栽贓嫁禍之計，誤以為是我所殺！</p>
但其中一些人，最為可恨，明明都知道那些人，究竟因何而死。</p>
或許是偷人家妻子，被人殺了，或者又是去做什麽不要臉的事，為人所害，卻也要故意按在“辣手書生”頭上，這又是為什麽？</p>
嗬嗬，無非是自己往臉上貼金，讓這些人，死的更有牌麵一點罷了。</p>
畢竟顧某人出道以來，所殺之人，都還算有點名頭，不是一府霸主，就是江湖成名人物。</p>
嗬嗬，那些無名鼠輩，我顧朝辭還不屑去殺，硬往我頭上栽，他們也配？！”</p>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是默然半晌，因為他們不得不承認，人這話說的沒錯，他們其中有些人，的確知道自己親朋好友，死的不是很光彩。</p>
可“辣手書生”四處殺人，白道黑道均有涉及，那麽安在他身上，就體麵多了。嫁禍手段，也很簡單，隻需要在牆上，寫上一行字“殺人者，顧朝辭也！”就夠了。</p>
具體是真是假，誰會真的去深入探究呢？</p>
這時卻有一人大聲道：“閣下憑一言而定對錯，還不是仗著自己武功蓋世，至於孰是孰非，在你心裏真的重要嗎？</p>
而且據你所言，那些被你滅門之人，都是死有餘辜。但他的家人中，未必就沒有無辜之人，那些幼童、老者莫非也是十惡不赦？你如此濫施殺戮，與那些所謂罪有應得之人，又有何異？”</p>
顧朝辭笑著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你說的不錯！這是非對錯，本就是世上最為難言之事。</p>
可當今天下，異族當道，金國得了大宋半壁江山，想殺多少漢人便殺多少，你怎麽不與他講是非？</p>
他們想要漢人妻女，伸手便要，漢人若敢反抗，他提刀便殺，他跟你講是非麽？</p>
天下大事也不說了，就說這江湖上，一些黑道中人，打家劫舍，奸淫擄掠，殺人滅門，他們與你講是非嗎？”</p>
我隻不過殺了一些漢奸畜生，你又有何資格，跟我講什麽是非？</p>
爾等為了江湖名望，哄聚一堂，難道沒人懷疑過，所謂“辣手書生”非我一人，怎不去做點明辨是非之事？</p>
又怎不去細細查訪，究竟是何人，在冒名犯桉？”</p>
這人又接口道：“閣下此言差矣，既然是你被人栽贓陷害，就應該自己去查明真相。而不是在這裏，說幾句話，就算對我等有個交代了！</p>
顧朝辭聞得這話，頗有一番道德綁架的意思，不由循聲看去，見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冷笑道：“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以為我是在對爾等交代？</p>
你以為我在乎被人汙蔑、栽贓？</p>
你以為你在這裏，駁斥我幾句，就能大漲江湖聲望？”</p>
這人繼續道：“怎麽？在下難道說的不對？你武功再高，莫非還能將我等仁人誌士，都給殺了不成，你這魔頭……”</p>
這人言猶未完，李莫愁霍然起身，上前幾步，長劍一指對方，叱喝道：“你也配稱仁人誌士……”</p>
顧朝辭卻是一擺手，打斷她的話頭，看向穆念慈與李莫愁，嘴唇動了幾動，好似沒有任何聲音發出。</p>
但李穆兩女，均是聽的清清楚楚：“你們快撕下衣襟，緊緊塞在耳中，再用雙手牢牢按住耳朵，再運轉內功心法，事關性命！”</p>
他這幾句話，凝聲成線，聲音極低，旁人自然一無所覺。</p>
穆念慈、李莫愁聽他說得鄭重，趕緊依言撕下衣襟，塞入耳中，再以雙手按耳，默默運轉內功心法。</p>
顧朝辭眼神一瞥，眼見兩女準備好了，突然間朝著人群，張口發嘯，聲若狂風怒號、龍吟虎嘯。</p>
離顧朝辭最近的數十人，他們登時隻覺好似一股無形罡氣，向自己湧來，想要躲避，已然不及，登時頭暈眼花，手腳酸軟，委頓在地，口中鮮血狂噴。</p>
穀內飛鳥也登時展翅疾飛，可又當即掉下地來。拴在外圍的馬匹，更如瘋了一般，甩蹄帶韁，有些直接扯斷韁繩，朝著穀外狂奔。可那穀口狹窄，隻容兩馬並行，又能跑出幾匹，馬承受能力比好多人更強，但也沒堅持多久，上百匹馬互相擁擠，堅持一會，俱是四蹄癱軟，摔倒在地。</p>
這本就是一個酒壺般的山穀，顧朝辭提足內力，施展從洪七公那裏學來的一門“吟龍嘯”，全力之下，那真如虎嘯獅吼一般，隻震得山穀鳴響，久久不絕。</p>
這數百名武林豪傑，一聽在耳中，無論遠近、武功高低，先是錯愕，又齊齊摔倒在地，癱坐一團，七竅流血。</p>
其中有些人，內力大為不弱，還想運內力和他嘯聲相抗；有的人也想要，伸手去按住耳朵，但平時很容易做到的動作，今天卻是難如登天。</p>
臉上肌肉不住抽動，神色極為痛苦，宛如身遭酷刑一般，但很快便一動不動了。</p>
穆念慈、李莫愁雖已塞住了耳朵，聽不見聲音，但仍被顧朝辭這聲長嘯，震得心搖神馳，氣血翻湧，腳下都有些站立不穩。</p>
幸好二人內功根基，都甚為堅實，一般武林中的好手，都遠遠不如，總算沒有摔倒。</p>
顧朝辭見穀中躺了一地人馬，都是悄無聲息，顯然已被震死，遂住口停嘯。</p>
對穆李二人打個手勢，兩人也取出了耳中布片，就聽他幽幽道：“這世上萬世不移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強存弱亡！</p>
遇上自己無法匹敵的對手，連眼力見都沒有，那就是自己找死了！”</p>
穆念慈其實早都知道，顧朝辭對這些人動了殺心，眼見幾百條性命就這麽沒了，心中雖是不忍，可也不能說他什麽。畢竟他三番五次，給了這些人機會。</p>
李莫愁見顧朝辭隻是發出長嘯，就讓數百人盡皆倒地，各個七竅流血，顯然心脈已被震斷。</p>
她平生哪見過，這等威勢，縱然知道顧朝辭武功之高，世所罕見！</p>
可見了對方這等神通，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麽才好。而今聞言，不禁問道：“你既然有把握對付他們，又何必與這些人，討論什麽是非對錯？”</p>
顧朝辭斜目凝視於她，心想：“這娘們比我還狠，聽她的意思，隻要能殺的了，就應該直接殺人才對？”</p>
當即說道：“怎麽？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殺人狂魔，隻要遇上不如我的人，就應該什麽都不說，直接就是殺殺殺！？”</p>
李莫愁聞言一怔，就聽他接著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大家都是在闖江湖，博名望，我若不殺他們，他們就得殺我！</p>
不同之處，隻是我比他們武功高罷了！</p>
討論是非對錯，也是讓那些不知好歹之人，死而無怨。讓一些懵懵懂懂，還以為真是我，殺了他們親人的人，能在臨死前知道真相，那麽心裏也能舒服些。</p>
畢竟機會，我給了他們，他們硬要找死，又能怪得誰來？</p>
剛才穀口肯定還有人沒走，他們武功與這些人差不了多少，但有點眼力見，命就留下了！”</p>
李莫愁點了點頭道：“你這麽一說，我就懂了，你倒真有一顆慈悲心。”</p>
穆念慈看了李莫愁一眼，心想：“還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這和慈悲有什麽關係？辭哥那是想讓那些，有眼力見的人，將他這番話，傳揚出去。</p>
言外之意，我手段雖狠，但跟魔頭可不沾邊！”</p>
想著當即問道：“辭哥，你這一陣長嘯，這裏的人，恐怕都被震死了吧！</p>
你這是什麽功夫啊？我都不知道！”</p>
顧朝辭看穀中人、馬遍布，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聲息，長歎一聲道：“唉，這門音波功，一旦施展不分敵我，不分輕重，我向不輕用。</p>
至於這些人馬，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就是有人僥幸能活下來，也會成了白癡瘋子。</p>
這門功夫叫做“吟龍嘯”，學起來也不難，隻要你內功修為到了，中氣充沛，斷喝、長嘯震死這幫人，都屬等閑。</p>
這門功法也是師父教的，以後你內功修為到了，我就教你！我們走吧！”</p>
穆念慈點了點頭。</p>
三人一出穀口，早已杳無人煙，顯然那些本在穀口觀望之人，都嚇瘋了，早跑的沒人了。</p>
至於馬匹，也是一匹都不得用了，好在三人輕功了得，沿著大路步行，速度也不慢。</p>
顧朝辭朝著李莫愁：“李姑娘，以後再有人罵我，你就不要管了，人生在世，不招人罵，皆是庸人！</p>
你若因為我，出點什麽差錯，我又於心何安？再者說，尊師豈能不心疼？”</p>
李莫愁強顏歡笑道：“我師父將我趕了出來，早已不管我啦！我一人闖蕩江湖，逍遙自在，也挺好！”</p>
顧朝辭壓根沒打算告訴李莫愁，林侍女對他有托付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李莫愁對他好似生了情意，那麽對待這種女人，隻有不愛、方能不負，一旦招惹上，她的性子，什麽事做不出來？</p>
想他顧朝辭縱橫江湖，若哪天被自己女人給弄死了，那豈非天大的笑話？</p>
當日林侍女讓他照拂一二，那就隻能一二，再多那是不可能了。</p>
故而也就不再多言，轉身就與穆念慈說起了話。</p>
穆念慈也看出了，自家情郎對李莫愁，頗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意思，一時間還覺好笑。</p>
李莫愁眼見顧朝辭和穆念慈，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裏酸酸的，心想：“自己倘若也能與顧朝辭並肩闖蕩江湖，該是何等的逍遙自在。而現今自己卻……”</p>
想著想著，眼淚幾欲流出，忙轉頭向路側，強行忍住。</p>
……</p>
三人到了一座鎮甸，尋了家客棧，掌櫃見李莫愁與穆念慈，均是腰懸長劍，李莫愁又是渾身浴血，直嚇得話也說不出來了。</p>
顧朝辭好言撫慰道：“掌櫃的，我兄妹三人遇上強盜，讓我們殺了，你先給我們，準備兩間上房，再拿些吃的來。”</p>
掌櫃的顫栗不已，一聽這是敢殺人的主，急忙為三人，準備酒菜，嘴裏又不停念叨“阿彌陀佛”，這裏離少林寺也就一日路程，做酒樓客棧的，基本上都信點。</p>
李莫愁看到掌櫃神情，已明了幾分，失笑道：“隻可惜我沒帶換洗衣服，看來我得出去買幾件了，就是不知得嚇壞多少人了！”</p>
穆念慈道：“李姐姐，你若不嫌棄，我倒有幾套衣服，你先將就著換上吧。”</p>
李莫愁也知自己和穆念慈高矮、胖瘦差相彷佛，若不看臉，真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笑道：“穆姐姐，你心眼可真好，難怪能遇上顧大哥，這等英雄人物！”</p>
她說到這裏，心頭那股酸楚，直衝淚腺，忍了許久的淚水，嘩地一下流了出來。</p>
穆念慈大驚道：“怎麽？我說錯什麽話了嗎？”但心中電念一閃，已知其意。</p>
顧朝辭摸了摸鼻尖，笑道：“她剛才被人圍攻，一定是被嚇著了！”</p>
穆念慈先給了顧朝辭一個白眼，又笑道：“李姐姐，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p>
拉起她的手，便回房去換衣服了。</p>
顧朝辭看著二人離去，也是歎了口氣，半晌無言。</p>
他也想過，倘若不知，李莫愁骨子裏，是個什麽人，就衝對方的美貌武功，他也有心上手，畢竟這個時代，有本事的三妻四妾才是常態，從一而終才是另類。</p>
但越知道，越是不敢嚐試。</p>
這娘們，因為陸展元喜歡何沅君，就要弄死陸家一門，遇上姓何的，管你幹什麽，統統不放過！</p>
若接受了這女人，以後沾花惹草之事，且先不提，畢竟這事，對他來說，概率不大，可她要是為了獨占寵愛，對穆念慈下毒手呢？</p>
這女人在這點上，可比黃蓉這個“小妖女”還要可怕。</p>
顧朝辭一個人，在這思忖不停，過了一會，掌櫃來叫方才停止思慮。</p>
原來一桌酒席已然擺上了。</p>
雖不過是些家常菜肴，鄉間野味，但三人都餓極了，風卷殘雲般，吃的碗幹盤淨，顧朝辭將一壺酒，也喝得點滴不剩。</p>
李莫愁這時情緒，也好了很多，看著顧朝辭，一雙美眸都在發光，笑道：“這下我們可都成大肚兒漢了。”</p>
穆念慈雖是在吃飯，那小眼神卻是“嗖嗖”地將顧朝辭看個不停。</p>
顧朝辭見她眼神古怪，欲待發問，已明其意，大是尷尬。</p>
李莫愁一臉疑惑道：“穆姐姐，你天天守著他，還瞧不夠怎地，他臉上又沒長花兒？”</p>
她說的澹然，但語氣中頗有一股酸溜溜的意思。</p>
顧朝辭感受最是明顯，心下暗歎：“女人都是會演戲！”但他就在這裝傻充愣，隻拿了個空酒壺，裝作喝酒的樣子。</p>
穆念慈笑道：“我是看看他的頭，變成多大了？”</p>
李莫愁畢竟從古墓出來不久，再是聰明，也有些不明所以，很是訝然道：“人的頭還能大能小嗎？”</p>
但她這話一落地，再看顧朝辭那副樣子，心想：“這莫非是什麽隱語，與我有關？”</p>
她想到這裏，俏臉一紅，起身道：“你們慢慢聊吧，我打了一架，累的很了，可得回房，好好休息會了！”</p>
顧朝辭與穆念慈也就一起回房了。</p>
嗯……</p>
顧朝辭經常與穆念慈同屋而眠，他的借口很是高大上。什麽修習內功，凶險萬分，需要隨時看護，亦或者他仇家太多，兩人睡在一起，也安全等等。</p>
穆念慈見他說的有理，自然也就同意了，後來眼見顧朝辭，真的很有君子之分，從來沒有什麽非分之舉，也就習慣成自然了。</p>
穆念慈剛一回屋，很是隨意道：“李姑娘這人，也是很親近人的，你怎麽像是很怕她的樣子？”</p>
顧朝辭笑道：“你是女孩子，她當然親近你！”</p>
穆念慈搖了搖頭，嗤笑道：“你一點都不老實，李姑娘的心思，你豈能不知？可是你與人拚殺，也從未怕過。但對她，我覺得你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p>
顧朝辭沉吟道：“唉，你說的也對，不是我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就是單純怕死！”</p>
“怕死？”</p>
穆念慈笑著道：“沒看出來，李姑娘才貌雙絕，又如何能與死聯係上？”</p>
她見顧朝辭定定地看著自己，又歎道：“我是有些心疼她，我雖然愛你，卻也不至於，想你想得能流淚。</p>
今天你和李姑娘站在絕天穀，我心裏生出一個想法，彷佛你們才是天生地設的一對。性格又像……”</p>
顧朝辭揉了揉額頭，很是氣苦道：“你是誠心讓我頭痛不是？</p>
我和她是一對？那晚上我們睡在一起時，你捅我兩刀便了！”</p>
穆念慈聽他如此說，醋意登減，羊嗔道：“美的你，你縱然喜歡人家，人家還未必願意，與我共侍一夫呢？</p>
你還端起架來了！</p>
人可不是我這種土命人，能受你的騙！”</p>
顧朝辭知道再是賢惠的女人，一到這事上，也有不可理喻的趨向，也隻得置之不理。</p>
而今已到下午，顧朝辭也就沒有急著離開，便住了一宿。</p>
翌日清晨，三人吃過早飯後，顧朝辭出去，弄回了三匹馬，便上路了，行到一處岔路口，李莫愁勒住馬，問道：“你們意欲何往？”</p>
顧朝辭很是誠懇道：“我們是要去江南”</p>
李莫愁一聽這話，心中頓涼，也是有些氣苦難言。</p>
她知道顧朝辭要去少林寺，這是穆念慈昨天告訴她的。</p>
但沒想到顧朝辭還說去江南，這是什麽意思，已經很是清晰了。心中也生出了一陣惱意，心想：“你有了穆姐姐，本姑娘又豈能願意與別人分享郎君！”</p>
當即“嗯”了一聲，很是澹然道：“那我們怕是不同路！”</p>
穆念慈也是心中一緊，昨天她見李莫愁對自家郎君，情根深種的樣子，有了些許不忍心，便開導了一番，還跟她說了，自家郎君要去哪裏。</p>
畢竟她吃醋是本能，不善妒這是品行。</p>
但沒告訴顧朝辭這事，而今聽了這話，不由有些尷尬，知道李莫愁心裏肯定又難受，當即問道：“李姐姐，你要到哪裏去？”</p>
李莫愁笑道：“我倒也沒一定的方向，但這江湖浩瀚，我得四處曆練一番。”</p>
說著兩腿一夾，策馬疾馳，忽又回身道：“穆姐姐，若是有緣，我再送還你衣服。”</p>
穆念慈道：“好！”</p>
見李莫愁已跑遠了，方才歎了口氣，對顧朝辭說道：“辭哥，這下你傷了她的心了，我昨天告訴她，我們要去少林寺了！”</p>
顧朝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