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金庸告訴我的
諸天：從射雕開始無敵 作者：你們說了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李莫愁、穆念慈對瑛姑往事一無所知，而顧朝辭對段皇爺、瑛姑、周伯通三人間的湖塗爛事，還是知道的，但他卻未對二人明言。</p>
兩女秉性本就不同，又見瑛姑剛開始那等凶戾蠻橫，而今一招不敵，竟然做出小女兒之態，自然有些看法不一了。</p>
但包括顧朝辭也未想明白，這瑛姑自從死了兒子，離開大理皇宮這十幾年，專以殺死自己以前的丈夫“南帝”，為兒子複仇為己任。</p>
遊蕩江湖拜訪名家高手，也是獨來獨往，後來在這黑沼林，既無知交好友，也無妾侍婢女，心中悲喜向來找不到一人傾訴，隻有自甘寂寞，性情大為乖戾。</p>
幾年前，乍然得知周伯通被囚桃花島的訊息後，又獨闖桃花島連島都沒進去。好不容易感覺自己已然天下無敵了，五行術數也已精通，就要準備出林，殺“南帝”敗“東邪”救老頑童了。</p>
卻沒想到兩日之內，竟被幾個小年輕，接二連三從各方麵碾壓，那一切豪情壯誌，登時退在一邊了。</p>
最讓瑛姑痛恨的就是他們之間，關切之情深摯已極。想起自己一生不幸，一個普通老婦的傷老憐傷之情，自是油然而生了。更何況她本就是個自以為是、恃寵而嬌之人，這一經發作，聲勢之大，更勝常人。</p>
畢竟以前段皇爺見她一哭，那是立馬要來哄的，想當初他不願意教自己武功，還不是自己哭來的。</p>
隻是她卻忘了，麵前的是顧朝辭並非段皇爺，對她非但沒有半分感情，更沒半分同情，心裏對她還隻有厭惡。</p>
但穆念慈本就仁厚心軟，見她哭的沉痛傷感，雖不明其中緣由，聽的也不禁心下惻然，溫顏道：“前輩！您如此哀傷，我也不知具體緣由，無從開解。</p>
但你若因輸了一招，就如此痛苦，實屬不該。要知道我辭哥武功之高，當世罕有其匹，大名鼎鼎的“鐵掌水上漂”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您這又是何苦呢？</p>
我們此來隻是有一事相詢，您何不允準，大家融融泄泄，豈不是好？”</p>
這幾句話雖然不多，卻是盡述詳情，入情入理，但瑛姑聽了心中更增臆怒，這豈不是說，我瑛姑不如裘鐵掌了？</p>
但突然心中怦然一動，升起了一個念頭，哭聲頓停。</p>
她也是大智大慧之人，算得上一代人傑，否則安能遍訪名家，自悟武學？這其中關節輕重豈有不知？</p>
隻是長久以來，被複仇之心障住眼睛，許多常情反而視如不見。</p>
這時聽了穆念慈的話，低頭尋思，心中忽喜忽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p>
顧朝辭等人見這幾句，竟好似說動了她，不禁相顧而有喜色。眼見一場風波便要化為玉帛。</p>
瑛姑霍地站起，伸手一抹眼淚，臉上又現出剛愎之色，一揮手道：“不成！我瑛姑雖是女流之輩，也不知你們想要問詢何事，但我安能任人欺侮？</p>
我若聽了你這小丫頭片子幾句話，便即改弦更張，那我成了何等樣人？”</p>
說著那雙冷電般的目光又射在顧朝辭身上，幽幽道：“我剛才說你卑鄙無恥，你這兩個小情人還大為不服。</p>
嗬嗬，可你名頭再大，武功再高，也隻能欺侮我女流之輩，遇到真正厲害的人物，你又豈敢輕易惹他？”</p>
李莫愁見這老婦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冷笑道：“你這激將法也太明顯了吧？不過我與穆姐姐自是無用，但我家顧郎，卻又怕過誰來？”</p>
瑛姑冷冷瞥了她一眼，嗬嗬一笑道：“大吹法螺誰又不會？</p>
你的顧郎也好，她的辭哥也罷，勝過裘老兒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一群井底之蛙，莫非不知當今武林最厲害的是誰？”</p>
顧朝辭聽她說了半天，這時也明白對方用意，明顯是想借刀殺人了，雖然心思狠毒。但如此一來，豈非與自己目的不謀而合了，當即劍眉一挑道：“瑛姑，你說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吧？”</p>
瑛姑微一頷首道：“正是，但這四大高手中，武功最高者乃是南帝段皇爺。</p>
這老兒生平雖然多行不義，但他曾得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陽傳授先天功，他家傳的一陽指造詣已然登峰造極，融合先天功後，更是厲害！</p>
你若能打敗他，我就佩服你是真正的英雄豪傑，你要問何事，瑛姑也從了你！</p>
否則，嗬嗬，你殺我容易，若想從我瑛姑嘴裏，問到半個字，那也是休想！”</p>
瑛姑對南帝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對方，現如今悟成“泥鰍功”，以為天下無敵了，這幾日便要出林報仇救人。</p>
但以現在來看，她的天下無敵，純粹隻是一廂情願。</p>
說明以前段智興這老兒與周伯通在我麵前，展露武功，或許就隻是逗我玩的，根本不是自己真本事，才讓我有了錯誤認知。</p>
瑛姑這次算是猜對了，她老拿以前段皇爺、周伯通跟她鬧著玩，所展露的本事，來衡量一個高手真正的實力，豈非是個笑話？</p>
她前段時間出林辦事，聽過“辣手書生”的名頭，傳的沸沸揚揚。但顧朝辭接任丐幫幫主之事，發生在近日，她卻不知。</p>
今日一見這“辣手書生”武功果然甚是了得，從所未見。想必打敗裘鐵掌，也並非不可能。</p>
那既然有現成的高手送上門來，怎能不利用一番呢？說不定就是老天爺讓她報仇的！</p>
至於對方入不入套，她壓根不擔心，別說對方有事相求自己，單隻作為武林高手，焉能沒有見獵心喜的心態？故而她是成竹在胸，不怕顧朝辭不上套。</p>
果然，就見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大理段氏，威震西南數百載，段皇爺也是名垂武林數十年，顧某若能得與其交手，也是幸甚至哉。隻是顧某實在不知其所在，深以為憾！”</p>
瑛姑心下當即一喜，道：“此去向東北方百餘裏，就到了桃源縣，他就在山中隱居，隻是途徑難尋。你在此等著，我給你畫份地圖。”說著身法展開，奔向林子深處，倏忽間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p>
這時穆念慈方才說道：“辭哥，她是不是與段皇爺有仇，這明顯存心不良啊！”</p>
李莫愁幽幽道：“何止啊，她這是一箭雙凋，隻要顧郎去了，無論他與段皇爺誰勝誰敗，誰生誰死，對這老婆子來說，不但毫無影響，還能一解心頭之恨哪！</p>
隻是她如此作為，顧郎打敗了她，傷了她的麵子，還算有些眉目。</p>
但這四大高手，我師父也都說起過，段皇爺身為大理皇帝，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愛戴，怎能稱得上多行不義呢？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有疑問，等見了段皇爺就都清楚了。而且我著實想要一會段皇爺，看看融合先天功的一陽指究竟如何了得。”</p>
兩女都知自家夫君武功到了這個地步，對高手的渴望，早就異乎尋常了，何況還有別的目的。故而也不再多言，都在靜靜等待瑛姑。</p>
過了好一陣，就見瑛姑再次飛奔而來，手裏拿著一張紙，對著顧朝辭道：“你到了桃源縣境內，路徑怎麽走，裏麵寫得很是清楚明白。”</p>
顧朝辭點了點頭，伸手欲接。</p>
瑛姑猛然一縮手，冷冷地道：“咱們提前說好了，你此去找段皇爺，生死成敗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別說我借刀殺人！”</p>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你可太將我顧朝辭瞧的小了，我去找段皇爺切磋武功，無論生死成敗，都與你無憂！”</p>
瑛姑看了穆念慈與李莫愁一眼，說道：“好心告訴你們一句，你此去最好別帶她兩人去，段皇爺一門沒一個好人，尤其他門下的漁樵耕讀更為心狠手辣，你有了拖累，恐怕會遭毒手，你自思量！”</p>
說著將圖紙遞出。</p>
顧朝辭接過圖紙，心中暗歎：“這女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人段皇爺或許對不起的人有很多，可對你哪裏對不住了？你這麽編排他！”</p>
但他也懶得與其說這些，隻是掃了一眼圖紙，就見地圖雖然畫的簡陋，圖旁注著兩行字道：“依圖中所示路徑而行，路盡處係一大瀑布，旁有茅舍，有段皇爺大弟子蒼山漁隱在此擋道，若要上山，先殺此人！”</p>
顧朝辭當即放入懷中，拱手道：“多謝相告，告辭了！”</p>
瑛姑閃開身子，不受他禮，寒聲道：“你不必謝我，我也不受你謝。咱們素不相識，你要名揚天下，我也自有目的，你我各取所需罷了！”</p>
她這番話雖不是那麽入耳，但也盡顯光明磊落，足見性子之怪癖。</p>
顧朝辭目的已成，隻哈哈一笑，轉身上馬尋路而出，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提馬就走。</p>
瑛姑凝目眺望，眼見三人出林而去，一雙眸子裏寒光閃爍，心想：“段智興，辣手書生這小賊心高氣傲，又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他找上你，你縱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也就該我來找你報仇了！”</p>
顧朝辭三人出了林子，縱馬揚鞭，朝著東北方向奔出了幾十裏，就見幾人推著三輛獨輪車，與自己相向而來。</p>
此時雖已近黃昏，但這時正當七月盛暑，天氣也是幹燥悶熱，可這些人各個步伐穩健，腳步輕盈，顯然身懷武功。</p>
就見領頭之人是個老者，六七十歲年紀，頭發全白，頦下光溜溜的不留胡須，神情謙和。</p>
顧朝辭勒住馬匹，打個問信，說道：“老丈，在下是行路之人，敢問桃源縣離這裏還有多遠？”</p>
那老者一雙渾濁眸子，看了看三人馬蹄所沾黑沼汙泥，此時已經幹了，顏色深黑，眼中精光閃閃，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道：“幾位也是從那邊樹林中來的吧？”</p>
顧朝辭聽他聲音尖細，和在臨安皇宮中遇到的太監別無二致。他眼光一瞥間，一輛車上裝了十幾隻米袋，一輛裝的是硬柴黑炭，另一輛裝的是蔬菜、油鹽、紅薯、雞鴨之類食物。</p>
三輛車的木輪上，也沾滿了深黑色幹泥，心中恍然，微笑道：“正是，瑛姑指點我們去桃源的。”</p>
那老者笑道：“原來如此。”</p>
顧朝辭再次問道：“這些糧食、蔬菜送去給瑛姑的吧？”</p>
老丈道：“正是！”</p>
李莫愁道：“聽口音老丈說話口音，與本地的湘西人倒是有些不同，又軟又糯，與瑛姑口音倒是很像，你們莫非都是大理人？”。</p>
那老者微笑道：“姑娘真是聰明之極。幾位既與瑛姑相識，她也沒傳話，說不準接待，那麽說說也不打緊。</p>
老朽一向生長在雲南大理，後來上司派我到這裏，先指揮工人建屋，種植樹木成林，以後在這裏長住，專責供應林子裏的衣食用物。”</p>
顧朝辭微一頷首，便明白了，這些都是“南帝”派過來照顧瑛姑的，心想：“這段皇爺在舔之一道上，比不上胡逸之、遊坦之這類舔道之大成者，那也非一般人可及了！”</p>
當下說道：“幾位也是夠辛苦啊！”</p>
這時暑氣難除，老者雖未推車，那幾人推著獨輪車，再是身懷武功，也不舒服。</p>
老者聽了這話，隻是笑了笑道：“順著這條大路，再走五十餘裏，便到桃源縣了！”</p>
顧朝辭一拱手道：“多謝老丈！”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要送與對方。但老者推辭不收，幾人也隻得告辭。</p>
三人沒到天黑，便到了桃源縣，先歇息了一晚。</p>
翌日清晨，三人再次上路，依著地圖所示行出七八十裏，道路漸窄，再行八九裏，道路兩邊山峰壁立，中間過道僅容一人勉強通行，馬匹已前行不得，三人隻得將馬匹留在山邊一家人家。</p>
循著陡路上嶺，三人輕功不凡，又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得側著身子，方能過去。顧朝辭暗暗駭異：“就這地方若是無人指點，誰能想到堂堂的南帝，竟會隱居此地！”</p>
四周高峰峻聳，空山寂寂，翠穀中青冥空蒙，又行一陣，忽聽遠處傳來隱隱水聲，三人當即加快腳步，水聲激蕩回響，轟轟洶洶，愈走水聲愈大，待得走上嶺頂。</p>
隻見山上一道瀑布，從對麵雙峰之間飛流而下，陽光下猶如巨龍彌空，煞是壯觀。瀑布所瀉，積成一座清澈碧綠的水潭。從嶺上望下，瀑布有株大柳樹，旁邊也果真有間草屋。</p>
李莫愁拍手道：“總算是到了，這位一燈大師可真會挑地方！”</p>
顧朝辭心想：“這才哪到哪啊！”</p>
但也不多言，隻往嶺下趕去，三人不多時便到了瀑布下，立即奔向茅屋，屋中卻是空無一人。</p>
顧朝辭不由心想：“這裏就該有一燈的徒弟蒼山漁隱把守才是，這怎麽沒人呢？”</p>
他走到瀑布下，不禁抬頭仰視，見那山峰穿雲插天，一眼望不到頭，更是陡峭異常，光滑如鏡，實無上山之路。</p>
而那片大瀑布的氣勢，才是真正應了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的磅礴詩句。</p>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是有些懵，這可咋走？穆念慈秀眉微蹙，很是疑惑道：“辭哥，一燈大師應該就住在山上吧？可我們怎生上去？”</p>
顧朝辭苦笑道：“念兒，你千萬別以為我什麽都知道。按照瑛姑地圖所示，這裏應該有人把守擋道才是！”</p>
他隻知道原軌跡郭靖黃蓉來時，黃蓉忽悠漁夫，問出了上山之法。兩人方才上去，但具體怎生上的，他哪能記得清楚。</p>
而且這會的漁夫，明顯脫離崗位了，也不知去哪裏鬼混了。</p>
正當三人都在瀑布前，尋摸盤算上山之策，就聽一聲厲喝：“爾等何人？到這裏做甚？”。</p>
三人循聲看去，隻見一人左肩上扛了一艘黑黝黝的小船，右手握著兩柄鐵槳，從右邊山角轉了出來。約莫四十來歲年紀，一張黑漆漆的鍋底臉，眉毛濃密，虯髯滿腮，根根如鐵，雙目如電，一動不動地逼視三人。</p>
顧朝辭心下一喜，拱手道：“在下顧朝辭，奉恩師九指神丐洪七公之命，前來拜會一燈大師！”</p>
這人正是一燈大師座下大弟子“點蒼漁隱”，也就是“漁樵耕讀”裏麵的漁夫，原是大理國的水軍都督。</p>
他聞言頓時一怔，濃眉緊蹙，很是疑惑道：“你是辣手書生？洪七公老俠收了你做弟子？那你可識得郭靖黃蓉？”</p>
這連珠炮的三連問，信息量太大，顧朝辭心思敏捷，也反應了半晌，方才明白對方聽過他的名頭。</p>
但對自己這種人，能被洪七公收為弟子，很不願意相信，或者很是想不通，再有一個信息，他已經見過郭靖黃蓉了。</p>
穆念慈現在早已對自家夫君，被人質疑是洪七公弟子的事，已經免疫了，不禁笑道：“這位大哥，我叫穆念慈，也是洪恩師弟子！”</p>
說著從顧朝辭背後拔出綠玉杖，說道：“這是丐幫幫主的打狗棒，想來大哥必當識得。至於郭靖是我師父二弟子，黃師妹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了！”</p>
漁人看了一眼打狗棒，“啊”了一聲，一拱手道：“請恕在下無禮，隻是郭靖與黃蓉昨天才來拜見我師父，此刻還在山上，我一時有些疑惑。”</p>
顧朝辭擺了擺手，朗然一笑道：“無需如此，在下不才，有負恩師清名，師兄有此疑惑也是應該。”</p>
漁夫見他英俊絕倫，神色謙恭，心道：“江湖盛傳‘辣手書生’陰險毒辣，看他麵相清俊，眉宇間雖有股煞氣，但當非小人。</p>
洪七公與師父交情莫逆，他又是丐幫幫主，而且他師弟師妹也在山上，不好阻攔！”</p>
他念及此處，當即說道：“那就請上山吧！”</p>
顧朝辭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郭靖黃蓉原軌跡，被漁樵耕讀四弟子極力阻攔。隻因那時的黃蓉氣色，一眼就能看出來，明顯受了重傷，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他們不想師父大傷元氣救人，方才如此。</p>
而今幾人又是奉洪七公之命，又未曾受傷，他自不好再做阻攔了。</p>
隻是李莫愁看了看這高山瀑布，很是疑惑不解，遂道：“請問這位大哥，我們如何上山啊？這山峰寸草不生，光溜溜的！”</p>
漁夫哈哈一笑道：“說難是難，說易卻也甚易。這水流從右首轉過山角，已非瀑布，乃是一道急流，我坐在這鐵舟之中，扳動鐵槳，在急湍中逆流而上，一次送一人，兩次就送兩人。”</p>
李莫愁道：“啊，原來如此。”</p>
四人說著跟著漁夫轉過山角，漁夫問道：“誰先上？”</p>
顧朝辭道：“我先吧，等我學會了，好接她二人！”</p>
漁夫也想看看名震江湖的“辣手書生”藝業如何，微一頷首，遞給他一根鐵槳，舉起鐵舟喝一聲：“起！”</p>
用力將其擲入瀑布的上遊。</p>
鐵舟一經擲出，他立即與顧朝辭飛身前躍，雙雙落入舟中。眼見鐵舟被瀑布急流，即將衝至山石邊緣，漁夫鐵槳急忙揮出，用力一扳，鐵舟登時逆行數尺。</p>
而顧朝辭水上的勾當，自是駕輕就熟，他剛才說學，也隻不過是謙虛而已。也想自己也探探路，看能否一次性將兩女由他給帶上來。</p>
當下以“九陽神功”摧動“神龍擺尾”那一招，他這一槳出去，用上降龍十八掌的剛猛之勁，掌力直透槳端，鐵舟又向上逆行數尺，比漁夫那一槳還多劃出三尺。</p>
這一幕，將“點蒼漁隱”看的暗暗咂舌。</p>
兩人一個力大無窮，一個內功深厚，將這鐵舟推得宛似順水而行一般，隻一會，便劃過兩個急灘，又進了洞穴，出了洞口，一路上風景如畫，難言難寫。</p>
鐵舟出洞後，就見洞外是個極大的噴泉，顯是下麵溪水與瀑布的源頭。</p>
漁夫縱身上岸，顧朝辭再次返回去，接穆念慈與李莫愁。他神功驚人，兩女也身材瘦削，他隻用了一趟，便將兩人都給帶了上來。</p>
等三人上岸將鐵舟拉起放在石上，雙槳放入舟中，就見麵前除了漁夫，又多了一人，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腰間別了一把斧頭。幾人見禮之下，他正是一燈大師二弟子樵夫，大理國曾經的大將軍。</p>
當下也不再多言，兩人引著三人上山。</p>
一路上草木鬱蔥，花繁似錦，姹紫嫣紅，被陽光一映，尤覺斑斕奪目，極是好看，顧、穆、李三人一路行去，指指點點，看得讚不絕口。</p>
漁夫樵夫見三人，大愛此山景致奇麗，當下也不施展輕功，隻正常步行。</p>
這一路行來，有道是：“有苗皆是藥，無石不生雲。急瀑和煙瀉，清猿帶雨聞。幽棲未忍別，峰半日將曛。”</p>
三人都是心懷大暢，偌大山中，隻聞山鳥棲飛，三人神骨俱清，渾忘了紅塵之事。</p>
顧朝辭歎道：“此處真如仙境一般，等我紅塵事了，莫如我們一家三口，也尋這樣一個去處隱居，再不理塵世那些紛紛擾擾，你們覺得怎樣？”</p>
此言一出，穆念慈拍掌讚成道：“我也正有此意，卻被你搶先說了！</p>
其實江湖上那些事是非難明，而且凶險難測，天天都是打打殺殺，想起來都讓人頭大如鬥，倒不如與這山花野禽為伍，來得清淨多了。”</p>
顧朝辭歎道：“世人眼熱心熱，知道隱居之樂的原本不多。我雖一切皆知，卻總有執念與牽掛，這真是有心無力，便無了時啊！”。</p>
李莫愁抿嘴一笑道：“啊喲！堂堂“辣手書生”這會倒像是個有道高僧呢！</p>
反正要去拜見一燈大師，不若你去求他老人家，到他門下做個小和尚算了！”</p>
顧朝辭笑道：“我也就是嘴上功夫，知易行難，我有你們兩位如花似玉的娘子，佛門再是廣大，哪裏渡的了我啊！？”</p>
穆念慈與李莫愁聽了這話，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舍不得她們，頓時紅暈上臉，啐了他一口，心中卻甜絲絲的，甚為受用。</p>
而漁夫樵夫聽了顧朝辭這番話，現在隻覺江湖傳言，果然不可信，這人身具如此見識，哪會是個陰險毒辣之人哪！</p>
幾人說些閑話，行了一炷香時分，便到了山路盡頭，此時身前身後如有煙霧繚繞，山花竹石，盡在朦朧之中，反增其美。</p>
前麵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梁，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不見盡處。</p>
漁夫、樵夫以示誠意，當前開路而去。</p>
李莫愁探頭看了一下深穀，以她這身本事，也不免膽戰心驚，拍了拍胸口道：“也難怪瑛姑要利用顧郎，就憑她的本事，到了這地方，就算她與一燈大師有再大的仇恨，那氣恐怕也得消一半。”</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愁妹心軟，但瑛姑這人心如鐵石，哪會有此想法！”</p>
穆念慈眼神一亮道：“辭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故事？”</p>
顧朝辭微一頷首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我曾經去過大理，遇上了一個叫金庸的老頭，他倒是說過一些大理段氏之事，隻是這事我不太好說，涉及幾人隱私及清譽！”</p>
李莫愁她們見其一本正經，也都信了。三人走上石梁後，就覺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終年在雲霧之中，水氣蒸浸，石上溜滑異常，但三人輕功了得，提氣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p>
顧朝辭在最前麵，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斷，約有七八尺長的一個缺口，當叫道：“小心，前麵斷了。”</p>
他飛躍而過，兩女自也看到了，也飛了過去，奔一段，就躍過一個缺口，這樣接連過了七個斷崖，就見漁夫樵夫早已在對麵山上的平地上等候。</p>
顧朝辭一路不見農夫書生，幾人攀談之下，才知道農夫與書生，正陪著一燈大師與郭靖黃蓉。</p>
到得亥時，幾人經過了一片荷塘，來到了一座小小廟宇之前，不時還有僧侶念經之聲，此情此景，一片祥和氣氛。</p>
漁夫與樵夫引著二人走進廟內，那廟宇看來雖小，裏邊卻甚進深。</p>
幾人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這時門前有一小沙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請幾人進屋。</p>
顧朝辭與兩女並肩而入，隻見室中小幾上點著一爐檀香，幾旁兩個蒲團上各坐一個僧人。一個肌膚黝黑，高鼻深目，顯是天竺國人。</p>
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麵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神色，卻一望而知。</p>
在他身後侍立兩人，一個一身農夫裝扮，胡須蓬蓬鬆鬆，如刺蝟一般，須發油光烏黑。另一個頭戴逍遙巾，頦下一叢漆黑的長須，是個飽學宿儒模樣，兩人都是約莫四十歲年紀，正是一燈弟子武三通與朱子柳。</p>
而郭靖黃蓉也在一邊，郭靖朝著顧朝辭微笑拱手道：“見過大師兄！”</p>
黃蓉一見李莫愁，眸子中亮光一閃，也笑道：“大師兄你可比我們慢了哦！”</p>
顧朝辭暗暗吐槽：“這主角光環果然了不得，也不知他們這次怎麽找來的！”</p>
也是一拱手道：“師弟師妹福緣深厚，我又哪裏能及！”</p>
黃蓉小手一揮道：“大師兄這話我兩就不客氣的受了，畢竟能得見一燈世伯，的確福緣深厚。</p>
不過嘛，你還是夠厲害，這九陰真經中的怪文，一燈世伯果然可以破解，它正是經中最為關鍵的總綱，這下師父的傷有救了！”</p>
顧朝辭心下一喜，走到那長眉僧人之前，躬身下拜，說道：“晚輩顧朝辭、穆念慈、李莫愁參見一燈大師。”</p>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隨他一同躬身行禮。</p>
那長眉僧人正是一燈大師，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三人，笑道：“七兄門下四弟子文才武功，俱遠勝於我的劣徒，當真難能可貴！”</p>
他麵對顧朝辭終究少說了一句人品。</p>
顧朝辭也是道了聲不敢。</p>
黃蓉走到李莫愁麵前，雙手背負，繞著她走了一圈，又用指尖刮了刮下巴，嘖嘖讚歎道：“這位姐姐長的可是真美哪！</p>
大師兄，這位李姑娘又是誰啊，你怎麽不給咱們介紹介紹呢？”</p>
她明明十六歲都不到，但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個登徒浪子做派。幾人見她如此耍寶，俱是麵露笑意。</p>
李莫愁眼見黃蓉白衣金冠，嬌俏可人，隻有十五六歲，卻身具這等顏色。想她自負美貌無雙，今日卻被人給壓住了。</p>
聽了這話，俏臉微紅，但隨即麵色如常，她到了現在很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虛有人對她二女共侍一夫指指點點，還能被黃蓉一個小丫頭給喝住了。</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莫愁出身古墓派，祖師婆婆正是林朝英女俠！”</p>
郭靖黃蓉自然不知古墓派與林朝英是誰，一臉茫然。一燈聽了這話後，卻長眉一挑道：“林朝英女俠還創立門派了嗎？”</p>
黃蓉一聽這話，轉頭問道：“世伯你知道她嗎？”</p>
一燈微一頷首：“林女俠年紀比我等還要大了二十多歲，與全真教王真人屬於同齡人，她成名時，老衲尚且是個少年郎哪！</p>
當年華山論劍時，她過世已近二十年，想不到她還留下了傳承！”</p>
黃蓉一聽李莫愁出身也是不凡，又如此美貌絕倫，再一看她與顧朝辭的神色，對他們的關係就猜中了七八分，不禁暗道：“這大師兄心可真是夠花，看來當日我說他對穆姐姐目的不純，果然沒有冤枉他！</p>
還是靖哥哥好，他就算和別人有了婚約，心裏也永遠隻有我一個！”</p>
這時小沙彌也為眾人端上了茶水，幾人這才互敘別情。</p>
原來郭靖黃蓉因為偷入鐵掌幫禁地，裘千仞安能容忍，自然組織人馬追殺。雖說他們知道裘千仞被自家大師兄打敗，若是搬出他來，或許能避免此次爭鬥。</p>
但郭靖自覺自己偷盜物品，非君子所為，而黃蓉骨子裏，壓根不願意借助顧朝辭的名頭，故而就被裘千仞追到了瑛姑的黑沼林。</p>
而兩人從黑沼林出來後，還是被鐵掌幫追殺，可郭靖的汗血寶馬，腳力天下無雙，自然將他們給甩開了，兩人一路逃到了桃源縣。</p>
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一燈安排照顧瑛姑的，一個楊姓老太監，也正是顧朝辭途中問路之人。</p>
黃蓉學識淵博，心思機敏，聽他說話唱曲都與瑛姑口音相似，相互攀談之下。</p>
知曉對方就是大理人，對段皇爺還推崇備至，黃蓉當即亮明身份，那老太監是一燈大師的心腹，焉能不知洪七公與黃藥師，就將二人給指引上來了。</p>
顧朝辭聽了之後，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情這世界怎麽發展，就沒有郭靖黃蓉攻克不了的難題啊？不禁尋思：“莫非這世上真有氣運之說？”</p>
這時就聽黃蓉道：“大師哥，那你是怎麽找上來的？”</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說來慚愧，我也是到了黑沼林，遇見瑛姑後，是她指點我來的！”</p>
朱子柳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當即插口道：“顧兄弟，瑛姑為何會指點你上山找我師父？”</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不瞞諸位，那是因為她以言語激我，說我是個無名匪類，不敢去見真正的高手。</p>
我也是年輕氣盛，當時受激不過，就要找她口中的所謂高手，比試一番，哪知竟是段皇爺，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p>
那武三通脾性最為暴躁，一聽這話，冷哼一聲道：“那現在呢，你莫非還要聽瑛姑之言，與我師父動手？”</p>
</p>
顧朝辭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縱然沒有瑛姑，顧某身為學武之人，遇見一燈大師這等高手，如何能不請教一番？”</p>
兩女秉性本就不同，又見瑛姑剛開始那等凶戾蠻橫，而今一招不敵，竟然做出小女兒之態，自然有些看法不一了。</p>
但包括顧朝辭也未想明白，這瑛姑自從死了兒子，離開大理皇宮這十幾年，專以殺死自己以前的丈夫“南帝”，為兒子複仇為己任。</p>
遊蕩江湖拜訪名家高手，也是獨來獨往，後來在這黑沼林，既無知交好友，也無妾侍婢女，心中悲喜向來找不到一人傾訴，隻有自甘寂寞，性情大為乖戾。</p>
幾年前，乍然得知周伯通被囚桃花島的訊息後，又獨闖桃花島連島都沒進去。好不容易感覺自己已然天下無敵了，五行術數也已精通，就要準備出林，殺“南帝”敗“東邪”救老頑童了。</p>
卻沒想到兩日之內，竟被幾個小年輕，接二連三從各方麵碾壓，那一切豪情壯誌，登時退在一邊了。</p>
最讓瑛姑痛恨的就是他們之間，關切之情深摯已極。想起自己一生不幸，一個普通老婦的傷老憐傷之情，自是油然而生了。更何況她本就是個自以為是、恃寵而嬌之人，這一經發作，聲勢之大，更勝常人。</p>
畢竟以前段皇爺見她一哭，那是立馬要來哄的，想當初他不願意教自己武功，還不是自己哭來的。</p>
隻是她卻忘了，麵前的是顧朝辭並非段皇爺，對她非但沒有半分感情，更沒半分同情，心裏對她還隻有厭惡。</p>
但穆念慈本就仁厚心軟，見她哭的沉痛傷感，雖不明其中緣由，聽的也不禁心下惻然，溫顏道：“前輩！您如此哀傷，我也不知具體緣由，無從開解。</p>
但你若因輸了一招，就如此痛苦，實屬不該。要知道我辭哥武功之高，當世罕有其匹，大名鼎鼎的“鐵掌水上漂”都是他的手下敗將，您這又是何苦呢？</p>
我們此來隻是有一事相詢，您何不允準，大家融融泄泄，豈不是好？”</p>
這幾句話雖然不多，卻是盡述詳情，入情入理，但瑛姑聽了心中更增臆怒，這豈不是說，我瑛姑不如裘鐵掌了？</p>
但突然心中怦然一動，升起了一個念頭，哭聲頓停。</p>
她也是大智大慧之人，算得上一代人傑，否則安能遍訪名家，自悟武學？這其中關節輕重豈有不知？</p>
隻是長久以來，被複仇之心障住眼睛，許多常情反而視如不見。</p>
這時聽了穆念慈的話，低頭尋思，心中忽喜忽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p>
顧朝辭等人見這幾句，竟好似說動了她，不禁相顧而有喜色。眼見一場風波便要化為玉帛。</p>
瑛姑霍地站起，伸手一抹眼淚，臉上又現出剛愎之色，一揮手道：“不成！我瑛姑雖是女流之輩，也不知你們想要問詢何事，但我安能任人欺侮？</p>
我若聽了你這小丫頭片子幾句話，便即改弦更張，那我成了何等樣人？”</p>
說著那雙冷電般的目光又射在顧朝辭身上，幽幽道：“我剛才說你卑鄙無恥，你這兩個小情人還大為不服。</p>
嗬嗬，可你名頭再大，武功再高，也隻能欺侮我女流之輩，遇到真正厲害的人物，你又豈敢輕易惹他？”</p>
李莫愁見這老婦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冷笑道：“你這激將法也太明顯了吧？不過我與穆姐姐自是無用，但我家顧郎，卻又怕過誰來？”</p>
瑛姑冷冷瞥了她一眼，嗬嗬一笑道：“大吹法螺誰又不會？</p>
你的顧郎也好，她的辭哥也罷，勝過裘老兒又有什麽了不起的，一群井底之蛙，莫非不知當今武林最厲害的是誰？”</p>
顧朝辭聽她說了半天，這時也明白對方用意，明顯是想借刀殺人了，雖然心思狠毒。但如此一來，豈非與自己目的不謀而合了，當即劍眉一挑道：“瑛姑，你說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吧？”</p>
瑛姑微一頷首道：“正是，但這四大高手中，武功最高者乃是南帝段皇爺。</p>
這老兒生平雖然多行不義，但他曾得天下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陽傳授先天功，他家傳的一陽指造詣已然登峰造極，融合先天功後，更是厲害！</p>
你若能打敗他，我就佩服你是真正的英雄豪傑，你要問何事，瑛姑也從了你！</p>
否則，嗬嗬，你殺我容易，若想從我瑛姑嘴裏，問到半個字，那也是休想！”</p>
瑛姑對南帝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對方，現如今悟成“泥鰍功”，以為天下無敵了，這幾日便要出林報仇救人。</p>
但以現在來看，她的天下無敵，純粹隻是一廂情願。</p>
說明以前段智興這老兒與周伯通在我麵前，展露武功，或許就隻是逗我玩的，根本不是自己真本事，才讓我有了錯誤認知。</p>
瑛姑這次算是猜對了，她老拿以前段皇爺、周伯通跟她鬧著玩，所展露的本事，來衡量一個高手真正的實力，豈非是個笑話？</p>
她前段時間出林辦事，聽過“辣手書生”的名頭，傳的沸沸揚揚。但顧朝辭接任丐幫幫主之事，發生在近日，她卻不知。</p>
今日一見這“辣手書生”武功果然甚是了得，從所未見。想必打敗裘鐵掌，也並非不可能。</p>
那既然有現成的高手送上門來，怎能不利用一番呢？說不定就是老天爺讓她報仇的！</p>
至於對方入不入套，她壓根不擔心，別說對方有事相求自己，單隻作為武林高手，焉能沒有見獵心喜的心態？故而她是成竹在胸，不怕顧朝辭不上套。</p>
果然，就見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大理段氏，威震西南數百載，段皇爺也是名垂武林數十年，顧某若能得與其交手，也是幸甚至哉。隻是顧某實在不知其所在，深以為憾！”</p>
瑛姑心下當即一喜，道：“此去向東北方百餘裏，就到了桃源縣，他就在山中隱居，隻是途徑難尋。你在此等著，我給你畫份地圖。”說著身法展開，奔向林子深處，倏忽間便看不到她的身影了。</p>
這時穆念慈方才說道：“辭哥，她是不是與段皇爺有仇，這明顯存心不良啊！”</p>
李莫愁幽幽道：“何止啊，她這是一箭雙凋，隻要顧郎去了，無論他與段皇爺誰勝誰敗，誰生誰死，對這老婆子來說，不但毫無影響，還能一解心頭之恨哪！</p>
隻是她如此作為，顧郎打敗了她，傷了她的麵子，還算有些眉目。</p>
但這四大高手，我師父也都說起過，段皇爺身為大理皇帝，德高望重，深受百姓愛戴，怎能稱得上多行不義呢？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有疑問，等見了段皇爺就都清楚了。而且我著實想要一會段皇爺，看看融合先天功的一陽指究竟如何了得。”</p>
兩女都知自家夫君武功到了這個地步，對高手的渴望，早就異乎尋常了，何況還有別的目的。故而也不再多言，都在靜靜等待瑛姑。</p>
過了好一陣，就見瑛姑再次飛奔而來，手裏拿著一張紙，對著顧朝辭道：“你到了桃源縣境內，路徑怎麽走，裏麵寫得很是清楚明白。”</p>
顧朝辭點了點頭，伸手欲接。</p>
瑛姑猛然一縮手，冷冷地道：“咱們提前說好了，你此去找段皇爺，生死成敗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別說我借刀殺人！”</p>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你可太將我顧朝辭瞧的小了，我去找段皇爺切磋武功，無論生死成敗，都與你無憂！”</p>
瑛姑看了穆念慈與李莫愁一眼，說道：“好心告訴你們一句，你此去最好別帶她兩人去，段皇爺一門沒一個好人，尤其他門下的漁樵耕讀更為心狠手辣，你有了拖累，恐怕會遭毒手，你自思量！”</p>
說著將圖紙遞出。</p>
顧朝辭接過圖紙，心中暗歎：“這女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人段皇爺或許對不起的人有很多，可對你哪裏對不住了？你這麽編排他！”</p>
但他也懶得與其說這些，隻是掃了一眼圖紙，就見地圖雖然畫的簡陋，圖旁注著兩行字道：“依圖中所示路徑而行，路盡處係一大瀑布，旁有茅舍，有段皇爺大弟子蒼山漁隱在此擋道，若要上山，先殺此人！”</p>
顧朝辭當即放入懷中，拱手道：“多謝相告，告辭了！”</p>
瑛姑閃開身子，不受他禮，寒聲道：“你不必謝我，我也不受你謝。咱們素不相識，你要名揚天下，我也自有目的，你我各取所需罷了！”</p>
她這番話雖不是那麽入耳，但也盡顯光明磊落，足見性子之怪癖。</p>
顧朝辭目的已成，隻哈哈一笑，轉身上馬尋路而出，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提馬就走。</p>
瑛姑凝目眺望，眼見三人出林而去，一雙眸子裏寒光閃爍，心想：“段智興，辣手書生這小賊心高氣傲，又武功高強，心狠手辣。他找上你，你縱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也就該我來找你報仇了！”</p>
顧朝辭三人出了林子，縱馬揚鞭，朝著東北方向奔出了幾十裏，就見幾人推著三輛獨輪車，與自己相向而來。</p>
此時雖已近黃昏，但這時正當七月盛暑，天氣也是幹燥悶熱，可這些人各個步伐穩健，腳步輕盈，顯然身懷武功。</p>
就見領頭之人是個老者，六七十歲年紀，頭發全白，頦下光溜溜的不留胡須，神情謙和。</p>
顧朝辭勒住馬匹，打個問信，說道：“老丈，在下是行路之人，敢問桃源縣離這裏還有多遠？”</p>
那老者一雙渾濁眸子，看了看三人馬蹄所沾黑沼汙泥，此時已經幹了，顏色深黑，眼中精光閃閃，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道：“幾位也是從那邊樹林中來的吧？”</p>
顧朝辭聽他聲音尖細，和在臨安皇宮中遇到的太監別無二致。他眼光一瞥間，一輛車上裝了十幾隻米袋，一輛裝的是硬柴黑炭，另一輛裝的是蔬菜、油鹽、紅薯、雞鴨之類食物。</p>
三輛車的木輪上，也沾滿了深黑色幹泥，心中恍然，微笑道：“正是，瑛姑指點我們去桃源的。”</p>
那老者笑道：“原來如此。”</p>
顧朝辭再次問道：“這些糧食、蔬菜送去給瑛姑的吧？”</p>
老丈道：“正是！”</p>
李莫愁道：“聽口音老丈說話口音，與本地的湘西人倒是有些不同，又軟又糯，與瑛姑口音倒是很像，你們莫非都是大理人？”。</p>
那老者微笑道：“姑娘真是聰明之極。幾位既與瑛姑相識，她也沒傳話，說不準接待，那麽說說也不打緊。</p>
老朽一向生長在雲南大理，後來上司派我到這裏，先指揮工人建屋，種植樹木成林，以後在這裏長住，專責供應林子裏的衣食用物。”</p>
顧朝辭微一頷首，便明白了，這些都是“南帝”派過來照顧瑛姑的，心想：“這段皇爺在舔之一道上，比不上胡逸之、遊坦之這類舔道之大成者，那也非一般人可及了！”</p>
當下說道：“幾位也是夠辛苦啊！”</p>
這時暑氣難除，老者雖未推車，那幾人推著獨輪車，再是身懷武功，也不舒服。</p>
老者聽了這話，隻是笑了笑道：“順著這條大路，再走五十餘裏，便到桃源縣了！”</p>
顧朝辭一拱手道：“多謝老丈！”說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要送與對方。但老者推辭不收，幾人也隻得告辭。</p>
三人沒到天黑，便到了桃源縣，先歇息了一晚。</p>
翌日清晨，三人再次上路，依著地圖所示行出七八十裏，道路漸窄，再行八九裏，道路兩邊山峰壁立，中間過道僅容一人勉強通行，馬匹已前行不得，三人隻得將馬匹留在山邊一家人家。</p>
循著陡路上嶺，三人輕功不凡，又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得側著身子，方能過去。顧朝辭暗暗駭異：“就這地方若是無人指點，誰能想到堂堂的南帝，竟會隱居此地！”</p>
四周高峰峻聳，空山寂寂，翠穀中青冥空蒙，又行一陣，忽聽遠處傳來隱隱水聲，三人當即加快腳步，水聲激蕩回響，轟轟洶洶，愈走水聲愈大，待得走上嶺頂。</p>
隻見山上一道瀑布，從對麵雙峰之間飛流而下，陽光下猶如巨龍彌空，煞是壯觀。瀑布所瀉，積成一座清澈碧綠的水潭。從嶺上望下，瀑布有株大柳樹，旁邊也果真有間草屋。</p>
李莫愁拍手道：“總算是到了，這位一燈大師可真會挑地方！”</p>
顧朝辭心想：“這才哪到哪啊！”</p>
但也不多言，隻往嶺下趕去，三人不多時便到了瀑布下，立即奔向茅屋，屋中卻是空無一人。</p>
顧朝辭不由心想：“這裏就該有一燈的徒弟蒼山漁隱把守才是，這怎麽沒人呢？”</p>
他走到瀑布下，不禁抬頭仰視，見那山峰穿雲插天，一眼望不到頭，更是陡峭異常，光滑如鏡，實無上山之路。</p>
而那片大瀑布的氣勢，才是真正應了那句：“黃河之水天上來”的磅礴詩句。</p>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是有些懵，這可咋走？穆念慈秀眉微蹙，很是疑惑道：“辭哥，一燈大師應該就住在山上吧？可我們怎生上去？”</p>
顧朝辭苦笑道：“念兒，你千萬別以為我什麽都知道。按照瑛姑地圖所示，這裏應該有人把守擋道才是！”</p>
他隻知道原軌跡郭靖黃蓉來時，黃蓉忽悠漁夫，問出了上山之法。兩人方才上去，但具體怎生上的，他哪能記得清楚。</p>
而且這會的漁夫，明顯脫離崗位了，也不知去哪裏鬼混了。</p>
正當三人都在瀑布前，尋摸盤算上山之策，就聽一聲厲喝：“爾等何人？到這裏做甚？”。</p>
三人循聲看去，隻見一人左肩上扛了一艘黑黝黝的小船，右手握著兩柄鐵槳，從右邊山角轉了出來。約莫四十來歲年紀，一張黑漆漆的鍋底臉，眉毛濃密，虯髯滿腮，根根如鐵，雙目如電，一動不動地逼視三人。</p>
顧朝辭心下一喜，拱手道：“在下顧朝辭，奉恩師九指神丐洪七公之命，前來拜會一燈大師！”</p>
這人正是一燈大師座下大弟子“點蒼漁隱”，也就是“漁樵耕讀”裏麵的漁夫，原是大理國的水軍都督。</p>
他聞言頓時一怔，濃眉緊蹙，很是疑惑道：“你是辣手書生？洪七公老俠收了你做弟子？那你可識得郭靖黃蓉？”</p>
這連珠炮的三連問，信息量太大，顧朝辭心思敏捷，也反應了半晌，方才明白對方聽過他的名頭。</p>
但對自己這種人，能被洪七公收為弟子，很不願意相信，或者很是想不通，再有一個信息，他已經見過郭靖黃蓉了。</p>
穆念慈現在早已對自家夫君，被人質疑是洪七公弟子的事，已經免疫了，不禁笑道：“這位大哥，我叫穆念慈，也是洪恩師弟子！”</p>
說著從顧朝辭背後拔出綠玉杖，說道：“這是丐幫幫主的打狗棒，想來大哥必當識得。至於郭靖是我師父二弟子，黃師妹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了！”</p>
漁人看了一眼打狗棒，“啊”了一聲，一拱手道：“請恕在下無禮，隻是郭靖與黃蓉昨天才來拜見我師父，此刻還在山上，我一時有些疑惑。”</p>
顧朝辭擺了擺手，朗然一笑道：“無需如此，在下不才，有負恩師清名，師兄有此疑惑也是應該。”</p>
漁夫見他英俊絕倫，神色謙恭，心道：“江湖盛傳‘辣手書生’陰險毒辣，看他麵相清俊，眉宇間雖有股煞氣，但當非小人。</p>
洪七公與師父交情莫逆，他又是丐幫幫主，而且他師弟師妹也在山上，不好阻攔！”</p>
他念及此處，當即說道：“那就請上山吧！”</p>
顧朝辭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郭靖黃蓉原軌跡，被漁樵耕讀四弟子極力阻攔。隻因那時的黃蓉氣色，一眼就能看出來，明顯受了重傷，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他們不想師父大傷元氣救人，方才如此。</p>
而今幾人又是奉洪七公之命，又未曾受傷，他自不好再做阻攔了。</p>
隻是李莫愁看了看這高山瀑布，很是疑惑不解，遂道：“請問這位大哥，我們如何上山啊？這山峰寸草不生，光溜溜的！”</p>
漁夫哈哈一笑道：“說難是難，說易卻也甚易。這水流從右首轉過山角，已非瀑布，乃是一道急流，我坐在這鐵舟之中，扳動鐵槳，在急湍中逆流而上，一次送一人，兩次就送兩人。”</p>
李莫愁道：“啊，原來如此。”</p>
四人說著跟著漁夫轉過山角，漁夫問道：“誰先上？”</p>
顧朝辭道：“我先吧，等我學會了，好接她二人！”</p>
漁夫也想看看名震江湖的“辣手書生”藝業如何，微一頷首，遞給他一根鐵槳，舉起鐵舟喝一聲：“起！”</p>
用力將其擲入瀑布的上遊。</p>
鐵舟一經擲出，他立即與顧朝辭飛身前躍，雙雙落入舟中。眼見鐵舟被瀑布急流，即將衝至山石邊緣，漁夫鐵槳急忙揮出，用力一扳，鐵舟登時逆行數尺。</p>
而顧朝辭水上的勾當，自是駕輕就熟，他剛才說學，也隻不過是謙虛而已。也想自己也探探路，看能否一次性將兩女由他給帶上來。</p>
當下以“九陽神功”摧動“神龍擺尾”那一招，他這一槳出去，用上降龍十八掌的剛猛之勁，掌力直透槳端，鐵舟又向上逆行數尺，比漁夫那一槳還多劃出三尺。</p>
這一幕，將“點蒼漁隱”看的暗暗咂舌。</p>
兩人一個力大無窮，一個內功深厚，將這鐵舟推得宛似順水而行一般，隻一會，便劃過兩個急灘，又進了洞穴，出了洞口，一路上風景如畫，難言難寫。</p>
鐵舟出洞後，就見洞外是個極大的噴泉，顯是下麵溪水與瀑布的源頭。</p>
漁夫縱身上岸，顧朝辭再次返回去，接穆念慈與李莫愁。他神功驚人，兩女也身材瘦削，他隻用了一趟，便將兩人都給帶了上來。</p>
等三人上岸將鐵舟拉起放在石上，雙槳放入舟中，就見麵前除了漁夫，又多了一人，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腰間別了一把斧頭。幾人見禮之下，他正是一燈大師二弟子樵夫，大理國曾經的大將軍。</p>
當下也不再多言，兩人引著三人上山。</p>
一路上草木鬱蔥，花繁似錦，姹紫嫣紅，被陽光一映，尤覺斑斕奪目，極是好看，顧、穆、李三人一路行去，指指點點，看得讚不絕口。</p>
漁夫樵夫見三人，大愛此山景致奇麗，當下也不施展輕功，隻正常步行。</p>
這一路行來，有道是：“有苗皆是藥，無石不生雲。急瀑和煙瀉，清猿帶雨聞。幽棲未忍別，峰半日將曛。”</p>
三人都是心懷大暢，偌大山中，隻聞山鳥棲飛，三人神骨俱清，渾忘了紅塵之事。</p>
顧朝辭歎道：“此處真如仙境一般，等我紅塵事了，莫如我們一家三口，也尋這樣一個去處隱居，再不理塵世那些紛紛擾擾，你們覺得怎樣？”</p>
此言一出，穆念慈拍掌讚成道：“我也正有此意，卻被你搶先說了！</p>
其實江湖上那些事是非難明，而且凶險難測，天天都是打打殺殺，想起來都讓人頭大如鬥，倒不如與這山花野禽為伍，來得清淨多了。”</p>
顧朝辭歎道：“世人眼熱心熱，知道隱居之樂的原本不多。我雖一切皆知，卻總有執念與牽掛，這真是有心無力，便無了時啊！”。</p>
李莫愁抿嘴一笑道：“啊喲！堂堂“辣手書生”這會倒像是個有道高僧呢！</p>
反正要去拜見一燈大師，不若你去求他老人家，到他門下做個小和尚算了！”</p>
顧朝辭笑道：“我也就是嘴上功夫，知易行難，我有你們兩位如花似玉的娘子，佛門再是廣大，哪裏渡的了我啊！？”</p>
穆念慈與李莫愁聽了這話，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舍不得她們，頓時紅暈上臉，啐了他一口，心中卻甜絲絲的，甚為受用。</p>
而漁夫樵夫聽了顧朝辭這番話，現在隻覺江湖傳言，果然不可信，這人身具如此見識，哪會是個陰險毒辣之人哪！</p>
幾人說些閑話，行了一炷香時分，便到了山路盡頭，此時身前身後如有煙霧繚繞，山花竹石，盡在朦朧之中，反增其美。</p>
前麵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梁，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不見盡處。</p>
漁夫、樵夫以示誠意，當前開路而去。</p>
李莫愁探頭看了一下深穀，以她這身本事，也不免膽戰心驚，拍了拍胸口道：“也難怪瑛姑要利用顧郎，就憑她的本事，到了這地方，就算她與一燈大師有再大的仇恨，那氣恐怕也得消一半。”</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愁妹心軟，但瑛姑這人心如鐵石，哪會有此想法！”</p>
穆念慈眼神一亮道：“辭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故事？”</p>
顧朝辭微一頷首道：“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我曾經去過大理，遇上了一個叫金庸的老頭，他倒是說過一些大理段氏之事，隻是這事我不太好說，涉及幾人隱私及清譽！”</p>
李莫愁她們見其一本正經，也都信了。三人走上石梁後，就覺石梁凹凸不平，又加終年在雲霧之中，水氣蒸浸，石上溜滑異常，但三人輕功了得，提氣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p>
顧朝辭在最前麵，看到那石梁忽然中斷，約有七八尺長的一個缺口，當叫道：“小心，前麵斷了。”</p>
他飛躍而過，兩女自也看到了，也飛了過去，奔一段，就躍過一個缺口，這樣接連過了七個斷崖，就見漁夫樵夫早已在對麵山上的平地上等候。</p>
顧朝辭一路不見農夫書生，幾人攀談之下，才知道農夫與書生，正陪著一燈大師與郭靖黃蓉。</p>
到得亥時，幾人經過了一片荷塘，來到了一座小小廟宇之前，不時還有僧侶念經之聲，此情此景，一片祥和氣氛。</p>
漁夫與樵夫引著二人走進廟內，那廟宇看來雖小，裏邊卻甚進深。</p>
幾人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這時門前有一小沙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請幾人進屋。</p>
顧朝辭與兩女並肩而入，隻見室中小幾上點著一爐檀香，幾旁兩個蒲團上各坐一個僧人。一個肌膚黝黑，高鼻深目，顯是天竺國人。</p>
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麵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神色，卻一望而知。</p>
在他身後侍立兩人，一個一身農夫裝扮，胡須蓬蓬鬆鬆，如刺蝟一般，須發油光烏黑。另一個頭戴逍遙巾，頦下一叢漆黑的長須，是個飽學宿儒模樣，兩人都是約莫四十歲年紀，正是一燈弟子武三通與朱子柳。</p>
而郭靖黃蓉也在一邊，郭靖朝著顧朝辭微笑拱手道：“見過大師兄！”</p>
黃蓉一見李莫愁，眸子中亮光一閃，也笑道：“大師兄你可比我們慢了哦！”</p>
顧朝辭暗暗吐槽：“這主角光環果然了不得，也不知他們這次怎麽找來的！”</p>
也是一拱手道：“師弟師妹福緣深厚，我又哪裏能及！”</p>
黃蓉小手一揮道：“大師兄這話我兩就不客氣的受了，畢竟能得見一燈世伯，的確福緣深厚。</p>
不過嘛，你還是夠厲害，這九陰真經中的怪文，一燈世伯果然可以破解，它正是經中最為關鍵的總綱，這下師父的傷有救了！”</p>
顧朝辭心下一喜，走到那長眉僧人之前，躬身下拜，說道：“晚輩顧朝辭、穆念慈、李莫愁參見一燈大師。”</p>
穆念慈與李莫愁也隨他一同躬身行禮。</p>
那長眉僧人正是一燈大師，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三人，笑道：“七兄門下四弟子文才武功，俱遠勝於我的劣徒，當真難能可貴！”</p>
他麵對顧朝辭終究少說了一句人品。</p>
顧朝辭也是道了聲不敢。</p>
黃蓉走到李莫愁麵前，雙手背負，繞著她走了一圈，又用指尖刮了刮下巴，嘖嘖讚歎道：“這位姐姐長的可是真美哪！</p>
大師兄，這位李姑娘又是誰啊，你怎麽不給咱們介紹介紹呢？”</p>
她明明十六歲都不到，但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個登徒浪子做派。幾人見她如此耍寶，俱是麵露笑意。</p>
李莫愁眼見黃蓉白衣金冠，嬌俏可人，隻有十五六歲，卻身具這等顏色。想她自負美貌無雙，今日卻被人給壓住了。</p>
聽了這話，俏臉微紅，但隨即麵色如常，她到了現在很是落落大方，絲毫不虛有人對她二女共侍一夫指指點點，還能被黃蓉一個小丫頭給喝住了。</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莫愁出身古墓派，祖師婆婆正是林朝英女俠！”</p>
郭靖黃蓉自然不知古墓派與林朝英是誰，一臉茫然。一燈聽了這話後，卻長眉一挑道：“林朝英女俠還創立門派了嗎？”</p>
黃蓉一聽這話，轉頭問道：“世伯你知道她嗎？”</p>
一燈微一頷首：“林女俠年紀比我等還要大了二十多歲，與全真教王真人屬於同齡人，她成名時，老衲尚且是個少年郎哪！</p>
當年華山論劍時，她過世已近二十年，想不到她還留下了傳承！”</p>
黃蓉一聽李莫愁出身也是不凡，又如此美貌絕倫，再一看她與顧朝辭的神色，對他們的關係就猜中了七八分，不禁暗道：“這大師兄心可真是夠花，看來當日我說他對穆姐姐目的不純，果然沒有冤枉他！</p>
還是靖哥哥好，他就算和別人有了婚約，心裏也永遠隻有我一個！”</p>
這時小沙彌也為眾人端上了茶水，幾人這才互敘別情。</p>
原來郭靖黃蓉因為偷入鐵掌幫禁地，裘千仞安能容忍，自然組織人馬追殺。雖說他們知道裘千仞被自家大師兄打敗，若是搬出他來，或許能避免此次爭鬥。</p>
但郭靖自覺自己偷盜物品，非君子所為，而黃蓉骨子裏，壓根不願意借助顧朝辭的名頭，故而就被裘千仞追到了瑛姑的黑沼林。</p>
而兩人從黑沼林出來後，還是被鐵掌幫追殺，可郭靖的汗血寶馬，腳力天下無雙，自然將他們給甩開了，兩人一路逃到了桃源縣。</p>
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一燈安排照顧瑛姑的，一個楊姓老太監，也正是顧朝辭途中問路之人。</p>
黃蓉學識淵博，心思機敏，聽他說話唱曲都與瑛姑口音相似，相互攀談之下。</p>
知曉對方就是大理人，對段皇爺還推崇備至，黃蓉當即亮明身份，那老太監是一燈大師的心腹，焉能不知洪七公與黃藥師，就將二人給指引上來了。</p>
顧朝辭聽了之後，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情這世界怎麽發展，就沒有郭靖黃蓉攻克不了的難題啊？不禁尋思：“莫非這世上真有氣運之說？”</p>
這時就聽黃蓉道：“大師哥，那你是怎麽找上來的？”</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說來慚愧，我也是到了黑沼林，遇見瑛姑後，是她指點我來的！”</p>
朱子柳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當即插口道：“顧兄弟，瑛姑為何會指點你上山找我師父？”</p>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不瞞諸位，那是因為她以言語激我，說我是個無名匪類，不敢去見真正的高手。</p>
我也是年輕氣盛，當時受激不過，就要找她口中的所謂高手，比試一番，哪知竟是段皇爺，這也算是陰差陽錯了！”</p>
那武三通脾性最為暴躁，一聽這話，冷哼一聲道：“那現在呢，你莫非還要聽瑛姑之言，與我師父動手？”</p>
</p>
顧朝辭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縱然沒有瑛姑，顧某身為學武之人，遇見一燈大師這等高手，如何能不請教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