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剛當爹 就領取背鍋屬性
諸天：從射雕開始無敵 作者：你們說了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張三槍心裏，他隻要告訴了對方“乾坤大挪移”之所在，這顧朝辭雖然凶殘好殺，但他身為一幫之主，肯定不能當眾食言。</p>
何況他在自己女人麵前親口答應，倘若反悔，女人都要瞧他不起，若被旁人知曉，他這丐幫幫主之位，恐怕都坐不安穩。</p>
但張三槍完全低估了，顧朝辭的厚臉皮。更高看了“乾坤大挪移”在他心裏的概念。</p>
明教來人如此對待顧朝辭，他早都想好要趕盡殺絕了，隻是他也知曉這“乾坤大挪移”也是一門運勁發力極為巧妙的法門，擅長挖掘人體潛能，故而對其也有些心思，反正順手而為之嗎！</p>
但這也隻限於可有可無之間，並未有像《九陽真經》《九陰真經》那種勢在必得之意。故而他在利用手段，敲出秘籍所在地之後。直接就以對方不知自愛的借口，殺了對方。這言下之意就是張三槍自己不受信約，而非他顧朝辭了。</p>
張三槍為了自己那點教主尊嚴，故意壓低聲音，不想讓所有人都聽到，他在顧朝辭麵前有多卑微。如此一來，反而給了顧朝辭翻臉不認的說辭，畢竟你說沒說，誰知道？</p>
這招他是從一個娘們，殷素素身上學的。</p>
明教中人眼見教主被殺，有人急聲大呼：“教主！”有幾人登即飛步搶上，個個目眥欲裂。</p>
顧朝辭麵如寒霜，飛身而上，手中長劍橫砍直斫，無論兵刃還是肉軀，遇之無不立折劍下，一瞬間，胳膊頭顱飛的滿天都是。</p>
他手上所持隻是李莫愁的普通兵刃，但他內力貫注下，普通兵刃也堪比神兵了，一刹那就將撲上來的六七人給劍下分屍了。</p>
穆念慈李莫愁見此景像，全都心頭一震，那真是“殺人如麻”四字，似乎猶不足以形容。</p>
就在這時，剩餘未動的明教諸人，隻剩下了六人，再也經受不住這等恐懼。個個麵如塵土，抖戰不已，死固然可懼，但這等慘像較諸死猶可怕百倍、千倍。</p>
一時間都如白癡般，既不戰，亦不逃，兩眼發直，齊刷刷都跪了下來。</p>
夕陽如火，照得滿地皆是血紅一片，屍體狼藉，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微風吹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竄口鼻。</p>
李莫愁與穆念慈兩人也殺了不少人，卻也生了不忍之感，望著那幾個明教教眾似待宰羔羊、廚下雞鴨一般。</p>
李莫愁平日嫉惡如仇，此時卻也發了惻隱之心。而穆念慈一心跟定顧朝辭，但她本性終不能盡去。此時已然麵色慘白，怎麽也想不到，夫君竟真的就是一個殺人魔王。</p>
這時再聞到這股血腥味，突然一股泛嘔之感直衝胸臆，頭暈目眩，兩腿無力，仰天栽倒。幸好李莫愁就在她身邊，趕忙扶住於她，大喊道：“穆姐姐！”</p>
而顧朝辭見了明教眾人跪地，仍然心硬如鐵，就要再次飛身出手，聞聽李莫愁發喊，回頭一看，連忙飛步趕了過來。</p>
眼見穆念慈雙眼半睜，額頭大汗，麵如白紙，不禁驚惶。忙忙捉起她右臂，就覺她的手都是冰冷的，就要給她號脈，突見她眉頭緊皺，悶哼一聲，明顯是痛了。</p>
顧朝辭連忙褪起她的衣袖，那雪白粉嫩的玉臂上已然青了一大片，還有血絲覆蓋，頓時憤怒殺氣直衝天靈。</p>
隻是他先得為穆念慈把脈，感覺她脈搏跳動時弱時強，急忙一手為她輸真氣，一手給她傷處輕輕按摩。</p>
他內力醇厚，這股真氣一入體，穆念慈臉色漸漸泛紅，胳膊上的淤青也澹了許多，剛才惡心眩暈的不適之感，也逐漸消退。</p>
顧朝辭見她神色如常後，直起身子，冷聲道：“念兒，你等著，我要將這群人給千刀萬剮了，為你報仇！”</p>
穆念慈猛然拉住他的衣袖，喝問道：“辭哥，你就真的想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辣手書生嗎？”</p>
此時顧朝辭無名火下，殺人已是不自覺之事，焉能聽的進去說教，隻一擺手，冷然道：“我非嗜殺之人，是他們都來逼我！這種種緣由，你都一清二楚，那我就要殺，殺到世上無人敢惹我！”</p>
穆念慈眼神一凝，冷冷道：“你究竟問沒問到“乾坤大挪移”之所在，你自己心裏清楚！為何要食言而肥，這豈是你所當為？”</p>
顧朝辭默然不語，心想：“這是吃錯藥了？”。</p>
她見顧朝辭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也不知怎地，心頭頓時怒火萬丈起，叱喝道：“好，他們卑鄙，差點傷害了我與莫愁妹子，可既然首腦已除，這些人實則都隻是聽命於人的小嘍囉。</p>
而今一個個都心寒膽落，給你跪地求饒了，少殺幾人又有何妨？你不為自己名聲著想，就不能為……”</p>
顧朝辭見她氣的都語塞，麵色一緩，不禁長歎一聲，緩緩道：“念兒，如今這世道，我能站穩腳跟，已是千幸萬苦。走到今天，我又付出了多少？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試圖威脅我的一切！”</p>
“說句實話，以我的性格為人，憑我的武功，這世上沒有我可懼之人，更無可懼之事。但我有了你與愁妹，我就有了軟肋，這種事絕非武功天下無敵，就能改變得了的！</p>
今日你可曾想過，這些人如果拿住你與莫愁，我該如何？</p>
他們用你們威脅我，交出武功秘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換，可要是讓我自砍手腳、自廢武功，那時我又當如何？</p>
這個問題，我都不敢想，你明白嗎？”</p>
穆念慈慘然一笑道：“我說不過你，你做事總有你的理由，縱然你說的都對，可你忘了何謂信義！</p>
你真的如此憤怒，要殺張三槍，乃至明教所有人，都沒人會說你錯。</p>
但你既然答應了他，告知“乾坤大挪移”下落，就饒他一命，結果反手翻臉不認！</p>
你可以殺了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p>
但人在做，天再看，你的心也在看。</p>
他們卑鄙無恥，不講信義，你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講信義了，你不就是一直這種論調嗎？</p>
或許在你眼裏，與這些人講信義是一種傻子行為，可殊不知，這才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人若不講信義，又與禽獸何異？”</p>
李莫愁眼見兩人竟然吵了起來，弱弱道：“穆姐姐，顧郎隻是太過在意我們，氣昏了頭，你說這話有些重了！”</p>
穆念慈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顧朝辭美眸裏滿是深情，麵上泛起一股紅暈，輕聲道：“你也知道，我對你期望很高，希望你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p>
但你所作所為太過靈活，我們都做了夫妻，我卻發現，每次遇上什麽事，我都不敢肯定，你究竟會如何處理！</p>
這是多麽可怕？</p>
就像你說的，你可以用武功秘籍換我與莫愁妹妹安危，但讓你斷手斷腳，自廢武功，你怕？</p>
你怕的什麽，我都知曉，但你怕，我又何嚐不怕？</p>
這種事，一旦處理不好，我們夫妻間就會有了裂痕，我又何嚐不懂？</p>
但你也小看我了，我又怎會讓你為難？</p>
真有那一天，我不會留下這個難題！你再想想，一旦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是希望他做一個人品道德灰盡無餘的人，還是……”</p>
顧朝辭一聞此語，腦中靈光一閃，連忙拿住她右手手腕，再次搭了搭脈搏，但他醫術不甚精通，回想這最多才有一個月，這脈象又不能確定，試探道：“念兒，你是不是有喜了？”</p>
穆念慈聽了這話，也顧不得生氣了，不由得俏臉一紅，害羞道：“我也不知道！”</p>
顧朝辭看了她的表情，便知她也是有所懷疑，遂再問了一句：“你月事按時來了嗎？”</p>
穆念慈很是忸怩的搖了搖頭。</p>
顧朝辭見她這樣，再一回想原軌跡，心道：“合著這個時間，就該穆念慈懷孩子啊！這老天爺也這麽調皮？”。</p>
他心裏更多了幾分肯定，笑吟吟地合不攏口來。</p>
他本不知穆念慈何以忽然發怒，給她一通正兒八經的說教，還頗有些摸不著頭腦。</p>
而今那是猶如醍醐灌頂，陡然醒覺。原來是個孕婦，這豈不是很正常了？</p>
他自然知曉孕婦，性子本易暴躁，可以說喜怒無常，有的女子也知自己這樣不對，可都因有孕而起，那推源禍始，自是丈夫不好。縱然情深愛重，卻也會找些小故，不斷吵鬧了。</p>
顧朝辭深知此理，連忙將穆念慈擁入懷中，溫言道：“念兒！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還跟你頂嘴，你快打我幾下，出出氣！”</p>
說著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來。</p>
穆念慈也知明教太過卑鄙，想要拿她二人，才至顧朝辭凶性大發。</p>
自己也不知怎麽了，或許就是自己被打傷了，他反而抱著李莫愁，不來問候自己。</p>
從而訓斥於他，可她話說出口，原已極為後悔，聽顧朝辭這麽柔聲說話，再也忍耐不住，伏在他懷裏哭了出來。</p>
顧朝辭輕輕拍著她背脊安慰，也不禁心想：“這又是因何而哭？感動？還是怎麽了？”他渾然沒想到吃醋這份上。</p>
李莫愁聽穆念慈竟然有了孩子，早在一旁震呆了，喃喃道：“這就有孩子啦？”說著眼神就去看穆念慈肚子，很是火熱，又不禁看向自己肚子，俏臉更是發燙。</p>
穆念慈聽她這話，更是害羞，拉起顧朝辭衣襟擦了擦眼淚，笑道：“辭哥，剛才是我不好，還說你是辣手書生，對不起了，下次我一定，不這樣說你啦！”</p>
顧朝辭輕笑道：“我本來就是辣手書生，天下這樣喊我的，沒有十萬也有八千，你叫叫有何相幹？”</p>
穆念慈低聲道：“辭哥，放了這些人吧，今天我不希望，你再殺人了。不說你想震懾於人，有些事就得流傳出去，而且饒了他們，就當是為我們的孩子積德了！</p>
況且這裏死了這麽多人，還得埋了他們，不然說不得還會生出疫病！”</p>
顧朝辭叫她說的認真，歎了一聲道：“念兒你考慮的真周到，我都聽你的！幸虧你是好姑娘，才能及時拉回我這個壞人啊！”。</p>
說著看向李莫愁，輕聲道：“愁妹，讓他們埋了屍體，就讓他們走吧！”</p>
李莫愁微一轉念，就明白了。顧郎不在乎自己名聲，所以讓自己這個“赤練仙子”當好人了，提氣大喝道：“你們今天運氣好，顧幫主看在穆女俠麵上，答應饒了你們！</p>
你們掩埋了這些屍體，就走吧！”</p>
李莫愁說完這話，走出幾步，朝著躺在地上的光明右使陸國煌，抖手就是幾枚“冰魄銀針”射了出去。</p>
在她心裏，顧朝辭答應為了孩子不殺人了，她可沒答應！</p>
別的人也就罷了，這個差點拿住自己的罪魁禍首，必須死！</p>
眼見陸國煌麵色發黑，咽了氣，才回了顧朝辭身邊。</p>
顧朝辭與穆念慈對這一切，都是看在眼裏，也均未說什麽，這人武功太高，留著在暗處，也是事！</p>
明教殘餘之人聽了這話，雖有喜出望外之意，對穆念慈與李莫愁也頗為感激。</p>
畢竟他們都曾聽聞“辣手書生”，下手從不留活口，而今竟因被自己兄弟捉拿的女人，換得了性命。那種感覺，真是莫大的諷刺。</p>
但他們終究怕死，跪地祈饒了，也不多說什麽感謝之言，隻默默將自家教主乃至眾位兄弟屍體集殮一起，舉火焚燒。</p>
明教眾人身上帶酒者居多，又有樹木，屍體雖累積如山，焚燒起來倒不費事。</p>
這些幸存之人跪在火堆旁，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念誦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萬事為民，不圖私我。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p>
這些人適才還一臉頹然，此時念誦真言，個個神態莊嚴。</p>
穆念慈李莫愁見了這一幕，心道：“這幾句經文，想是明教教眾身死之前所要念誦的了。</p>
他們不念自己身死，卻憐憫世人多憂多患，實在是大仁大勇的胸襟！當年創設明教之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p>
顧朝辭自然知道明教教義是好的，可知易行難，再被野心家一利用，就成了邪教魔教控製人的不二真法了。</p>
若有一天，人人都能做到這一切，那這世界也就沒了殺伐與紛爭。不過這一切隻是一種虛幻，根本沒有絲毫可能做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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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再看他們情真意切的念誦，便也跟著高聲念誦起來。</p>
這時穆念慈白了他一眼，很是不解道：“人都是你殺的，這會子充什麽善人。”</p>
李莫愁笑道：“穆姐姐，顧郎殺了明教中人，便為他們超度亡靈，這也是大慈悲啊！”</p>
穆念慈哼了一聲道：“你就慣著他吧！”</p>
她卻忘了，當初她與李莫愁都一樣，顧朝辭做什麽，她都能替其開脫。而今心思又變了。</p>
顧朝辭聽穆念慈又開始嗆自己了。隻是如何有效應對懷孕女人，他倒是沒有經驗，隻能摸了摸鼻尖，謂然道：“念兒，我堅信一句人死燈滅，一死百了。他們活著時，要對付我們，我自然出手無情了。</p>
可是這一代明教中人行事作為，枉稱豪傑！他們口口聲聲要為天下萬民謀福祉，怎麽麵對天下大勢，那張三槍也說了，他們在這當口要造反，這是愛民之人應該做的？</p>
而且他們要是隻對付我，說實話，看在他們都是心懷崇高精神的份上，我說不定會動側隱之心，對他們不會太過辣手。</p>
但對你們動心思，這就碰了我的逆鱗，我絕不能饒恕！無論任何人，我都會秉持趕盡殺絕的原則，做好這件事！</p>
在我這裏，我哪怕殺萬人千人，也不想讓你們受一點傷害！</p>
若是沒了你們做我的牽絆，我會怎樣，我都不知道！</p>
更是百死何贖？嶽丈與林前輩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們……我……”。</p>
說到這裏，淚水滾滾而下，衣襟盡濕。顧朝辭內功深湛，全身肌肉呼吸皆能控縱自如，區區淚水，自是說來便來。</p>
穆念慈見他見他淚眼不幹，很是悲切，為其取帕拭淚，想起剛才情景，若是自己真的為明教眾人所製，也不由眼眶一紅，柔聲道：“我以後再也不輕身涉足江湖了，免得讓你擔心！”</p>
李莫愁也歎道：“天幸我等均是無恙，這江湖果然凶險莫測！一點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樣！”</p>
顧朝辭眼見兩女都被自己說的，對江湖有了恐懼之心，隻覺自己這番流淚，總算沒有白費！遂乘機又將兩人一左一右擁體入懷，勸慰道：“你們武功大進，大展神威，也是讓我始料未及啊！</p>
我堂堂七尺男兒，隻要不死，你們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p>
兩女聽他說的慨然，執手相握，均感柔情無限。</p>
這時明教眾人也各自散去，顧朝辭的坐騎喪身於此，馬也無法過崖，也不想去繞路，便將兩匹馬兒放了。</p>
三人以步帶行，情話綿綿，倒也別有一番滋味。</p>
這一日已到了八月十三，三人在黃昏時分到了淮安，此屬淮南東路。三人攜手步入一家酒樓，選了一張靠窗的座頭落座。</p>
須臾，酒菜上齊，三人正自大快朵頤，說說笑笑，走上一位漁夫，走至桌前，奉上一個包裹，拱手低聲道：“三位高人玉趾光降，敝上無以為敬，些須薄禮，還懇笑納。”他說完即走，也不等人回話。</p>
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顧朝辭一掂包裹竟是不輕，“哐啷”直響，裏麵仿佛是銀兩。</p>
解開一看，竟是黃金，足有二十錠。</p>
李莫愁失笑道：“這是何意？隻送錢不說話？”</p>
穆念慈也笑道：“必是這裏主人會錯了意，以為我們是上門打秋風的。”</p>
顧朝辭拿起一塊金錠看了看，又嗅了嗅，沒有什麽異常。</p>
他闖蕩江湖已久，見識非凡，微一思忖，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一些幫會中人，還有黑道中人，平日裏常作沒本錢生意，他們雖然心狠手辣，但對武林中大有威名聲望的人物，卻極力巴結。</p>
一則害怕遇上什麽大俠，將他們給行俠仗義了，用以揚名，二來如果有了這番交情，萬一哪天馬有失蹄，也可將這人搬出來，倚為靠山！”</p>
李莫愁笑道：“這必是衝著你的金麵了。”</p>
穆念慈秀眉微蹙，很是疑惑道：“莫非我們又被人盯上了，否則這些人怎會識得我們呢？”。</p>
顧朝辭朗然一笑道：“他們未必就認得我們。隻是你想想，這世道，我一個年輕人帶著你們兩個美貌姑娘，一路平安行來，這能是一般人嗎？</p>
二十金錠雖不是小數目，但對於什麽幫會以及黑道中人，也算不得什麽！</p>
買不了吃虧，也算不得上當，隻要能買個心安，也算沒白花這錢啊！”。</p>
穆念慈望著這二十錠燦然生光的黃金，歎聲道：“總算理解江湖人為什麽要名聲了，你什麽都不用去做，就有人上趕著給你送錢，我與義父走南串北，賣藝為生，日子一直過的很是拮據，怎麽敢想象會有這事！”。</p>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這就是為什麽武功高名望大的人，從來不缺錢花了，他們無論走到哪裏，來上一場劫富濟貧，還是別人送孝敬，都有用不完的銀錢！”</p>
三人任黃金散在桌麵，繼續飲酒談笑，渾然沒當回事。但酒樓中的其他人，看著三人以及那閃閃發光的金子，都是目有異色，羨慕、不屑等不一而足。</p>
街道上忽傳得“鐺鐺”聲響，於喧鬧漸息的夜中格外清脆，不多時，聲音在酒樓止住。</p>
很快樓上來了五男一女，一見顧朝辭俱都大驚失色，怔在當場。</p>
顧朝辭也大為詫異，這夥人卻是江南六怪，眼見他們瞧著自己，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幾乎各個眼神不善，而且不難看出，他們看向李莫愁的眼神中，也滿是探究。</p>
妙手書生朱聰，在柯鎮惡耳邊輕語一聲。柯鎮惡冷哼一聲，臉上登時現出一股煞氣，手中鐵杖重重一頓，那雙翻白的眸子，直直對著顧朝辭，仿佛在細細打量一般。</p>
顧朝辭見他臉色忽變，竟微覺局促不安，給他這麽一瞧，更為尷尬。</p>
柯鎮惡寒著臉，持杖拱手道：“敢問可是丐幫幫主，辣手書生顧大俠當麵？”</p>
顧朝辭了解柯鎮惡為人，而且自己對江南六怪那是有恩的，見他們對自己如此態度，明顯大非尋常，一擺手道：“柯大俠還是先將話講明，究竟為了何事？”</p>
柯鎮惡恨恨道：“大丈夫敢作敢當，顧幫主又何必惺惺作態？</p>
若非是你這等人物出手，陸家莊怎會滿門被殺？我六兄妹深受你之大恩，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今個兒就將我等性命取了去吧！”</p>
“陸家莊？”李莫愁與穆念慈異口同聲，很是愕然。</p>
顧朝辭更是眉頭緊鎖，再次確定了一下：“你說的是陸展元他們家？”</p>
韓小瑩畢竟被顧朝辭救過性命，而且她也不像幾位哥哥那樣剛愎自用。</p>
眼見顧朝辭神色愕然，倒似並不知曉內情。很是狐疑道：“顧幫主，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嘉興陸家莊滿門被殺，不是你做的？”</p>
顧朝辭心下暗歎：“我他娘的剛要當爹，就從黃藥師身上，成功領取背鍋王屬性了！這又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p>
韓小瑩這種試探問法，還是讓他有些微惱，昂然道：“陸展元又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便是西毒歐陽鋒，顧某也曾動上一動，難道便殺他不得嗎？還會有什麽敢做不敢認之說？”</p>
不過他也知道這幾人頭鐵不怕死，還認死理，非一般人可比。不由補了一句軟話：“不過我倒是找過一回他的晦氣，隻不過也沒將其怎樣，之後便未打過照麵！”</p>
何況他在自己女人麵前親口答應，倘若反悔，女人都要瞧他不起，若被旁人知曉，他這丐幫幫主之位，恐怕都坐不安穩。</p>
但張三槍完全低估了，顧朝辭的厚臉皮。更高看了“乾坤大挪移”在他心裏的概念。</p>
明教來人如此對待顧朝辭，他早都想好要趕盡殺絕了，隻是他也知曉這“乾坤大挪移”也是一門運勁發力極為巧妙的法門，擅長挖掘人體潛能，故而對其也有些心思，反正順手而為之嗎！</p>
但這也隻限於可有可無之間，並未有像《九陽真經》《九陰真經》那種勢在必得之意。故而他在利用手段，敲出秘籍所在地之後。直接就以對方不知自愛的借口，殺了對方。這言下之意就是張三槍自己不受信約，而非他顧朝辭了。</p>
張三槍為了自己那點教主尊嚴，故意壓低聲音，不想讓所有人都聽到，他在顧朝辭麵前有多卑微。如此一來，反而給了顧朝辭翻臉不認的說辭，畢竟你說沒說，誰知道？</p>
這招他是從一個娘們，殷素素身上學的。</p>
明教中人眼見教主被殺，有人急聲大呼：“教主！”有幾人登即飛步搶上，個個目眥欲裂。</p>
顧朝辭麵如寒霜，飛身而上，手中長劍橫砍直斫，無論兵刃還是肉軀，遇之無不立折劍下，一瞬間，胳膊頭顱飛的滿天都是。</p>
他手上所持隻是李莫愁的普通兵刃，但他內力貫注下，普通兵刃也堪比神兵了，一刹那就將撲上來的六七人給劍下分屍了。</p>
穆念慈李莫愁見此景像，全都心頭一震，那真是“殺人如麻”四字，似乎猶不足以形容。</p>
就在這時，剩餘未動的明教諸人，隻剩下了六人，再也經受不住這等恐懼。個個麵如塵土，抖戰不已，死固然可懼，但這等慘像較諸死猶可怕百倍、千倍。</p>
一時間都如白癡般，既不戰，亦不逃，兩眼發直，齊刷刷都跪了下來。</p>
夕陽如火，照得滿地皆是血紅一片，屍體狼藉，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微風吹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竄口鼻。</p>
李莫愁與穆念慈兩人也殺了不少人，卻也生了不忍之感，望著那幾個明教教眾似待宰羔羊、廚下雞鴨一般。</p>
李莫愁平日嫉惡如仇，此時卻也發了惻隱之心。而穆念慈一心跟定顧朝辭，但她本性終不能盡去。此時已然麵色慘白，怎麽也想不到，夫君竟真的就是一個殺人魔王。</p>
這時再聞到這股血腥味，突然一股泛嘔之感直衝胸臆，頭暈目眩，兩腿無力，仰天栽倒。幸好李莫愁就在她身邊，趕忙扶住於她，大喊道：“穆姐姐！”</p>
而顧朝辭見了明教眾人跪地，仍然心硬如鐵，就要再次飛身出手，聞聽李莫愁發喊，回頭一看，連忙飛步趕了過來。</p>
眼見穆念慈雙眼半睜，額頭大汗，麵如白紙，不禁驚惶。忙忙捉起她右臂，就覺她的手都是冰冷的，就要給她號脈，突見她眉頭緊皺，悶哼一聲，明顯是痛了。</p>
顧朝辭連忙褪起她的衣袖，那雪白粉嫩的玉臂上已然青了一大片，還有血絲覆蓋，頓時憤怒殺氣直衝天靈。</p>
隻是他先得為穆念慈把脈，感覺她脈搏跳動時弱時強，急忙一手為她輸真氣，一手給她傷處輕輕按摩。</p>
他內力醇厚，這股真氣一入體，穆念慈臉色漸漸泛紅，胳膊上的淤青也澹了許多，剛才惡心眩暈的不適之感，也逐漸消退。</p>
顧朝辭見她神色如常後，直起身子，冷聲道：“念兒，你等著，我要將這群人給千刀萬剮了，為你報仇！”</p>
穆念慈猛然拉住他的衣袖，喝問道：“辭哥，你就真的想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辣手書生嗎？”</p>
此時顧朝辭無名火下，殺人已是不自覺之事，焉能聽的進去說教，隻一擺手，冷然道：“我非嗜殺之人，是他們都來逼我！這種種緣由，你都一清二楚，那我就要殺，殺到世上無人敢惹我！”</p>
穆念慈眼神一凝，冷冷道：“你究竟問沒問到“乾坤大挪移”之所在，你自己心裏清楚！為何要食言而肥，這豈是你所當為？”</p>
顧朝辭默然不語，心想：“這是吃錯藥了？”。</p>
她見顧朝辭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也不知怎地，心頭頓時怒火萬丈起，叱喝道：“好，他們卑鄙，差點傷害了我與莫愁妹子，可既然首腦已除，這些人實則都隻是聽命於人的小嘍囉。</p>
而今一個個都心寒膽落，給你跪地求饒了，少殺幾人又有何妨？你不為自己名聲著想，就不能為……”</p>
顧朝辭見她氣的都語塞，麵色一緩，不禁長歎一聲，緩緩道：“念兒，如今這世道，我能站穩腳跟，已是千幸萬苦。走到今天，我又付出了多少？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試圖威脅我的一切！”</p>
“說句實話，以我的性格為人，憑我的武功，這世上沒有我可懼之人，更無可懼之事。但我有了你與愁妹，我就有了軟肋，這種事絕非武功天下無敵，就能改變得了的！</p>
今日你可曾想過，這些人如果拿住你與莫愁，我該如何？</p>
他們用你們威脅我，交出武功秘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拿出來換，可要是讓我自砍手腳、自廢武功，那時我又當如何？</p>
這個問題，我都不敢想，你明白嗎？”</p>
穆念慈慘然一笑道：“我說不過你，你做事總有你的理由，縱然你說的都對，可你忘了何謂信義！</p>
你真的如此憤怒，要殺張三槍，乃至明教所有人，都沒人會說你錯。</p>
但你既然答應了他，告知“乾坤大挪移”下落，就饒他一命，結果反手翻臉不認！</p>
你可以殺了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覺。</p>
但人在做，天再看，你的心也在看。</p>
他們卑鄙無恥，不講信義，你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講信義了，你不就是一直這種論調嗎？</p>
或許在你眼裏，與這些人講信義是一種傻子行為，可殊不知，這才是一個人的立身之本！人若不講信義，又與禽獸何異？”</p>
李莫愁眼見兩人竟然吵了起來，弱弱道：“穆姐姐，顧郎隻是太過在意我們，氣昏了頭，你說這話有些重了！”</p>
穆念慈輕輕搖了搖頭，看著顧朝辭美眸裏滿是深情，麵上泛起一股紅暈，輕聲道：“你也知道，我對你期望很高，希望你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p>
但你所作所為太過靈活，我們都做了夫妻，我卻發現，每次遇上什麽事，我都不敢肯定，你究竟會如何處理！</p>
這是多麽可怕？</p>
就像你說的，你可以用武功秘籍換我與莫愁妹妹安危，但讓你斷手斷腳，自廢武功，你怕？</p>
你怕的什麽，我都知曉，但你怕，我又何嚐不怕？</p>
這種事，一旦處理不好，我們夫妻間就會有了裂痕，我又何嚐不懂？</p>
但你也小看我了，我又怎會讓你為難？</p>
真有那一天，我不會留下這個難題！你再想想，一旦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是希望他做一個人品道德灰盡無餘的人，還是……”</p>
顧朝辭一聞此語，腦中靈光一閃，連忙拿住她右手手腕，再次搭了搭脈搏，但他醫術不甚精通，回想這最多才有一個月，這脈象又不能確定，試探道：“念兒，你是不是有喜了？”</p>
穆念慈聽了這話，也顧不得生氣了，不由得俏臉一紅，害羞道：“我也不知道！”</p>
顧朝辭看了她的表情，便知她也是有所懷疑，遂再問了一句：“你月事按時來了嗎？”</p>
穆念慈很是忸怩的搖了搖頭。</p>
顧朝辭見她這樣，再一回想原軌跡，心道：“合著這個時間，就該穆念慈懷孩子啊！這老天爺也這麽調皮？”。</p>
他心裏更多了幾分肯定，笑吟吟地合不攏口來。</p>
他本不知穆念慈何以忽然發怒，給她一通正兒八經的說教，還頗有些摸不著頭腦。</p>
而今那是猶如醍醐灌頂，陡然醒覺。原來是個孕婦，這豈不是很正常了？</p>
他自然知曉孕婦，性子本易暴躁，可以說喜怒無常，有的女子也知自己這樣不對，可都因有孕而起，那推源禍始，自是丈夫不好。縱然情深愛重，卻也會找些小故，不斷吵鬧了。</p>
顧朝辭深知此理，連忙將穆念慈擁入懷中，溫言道：“念兒！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還跟你頂嘴，你快打我幾下，出出氣！”</p>
說著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扇來。</p>
穆念慈也知明教太過卑鄙，想要拿她二人，才至顧朝辭凶性大發。</p>
自己也不知怎麽了，或許就是自己被打傷了，他反而抱著李莫愁，不來問候自己。</p>
從而訓斥於他，可她話說出口，原已極為後悔，聽顧朝辭這麽柔聲說話，再也忍耐不住，伏在他懷裏哭了出來。</p>
顧朝辭輕輕拍著她背脊安慰，也不禁心想：“這又是因何而哭？感動？還是怎麽了？”他渾然沒想到吃醋這份上。</p>
李莫愁聽穆念慈竟然有了孩子，早在一旁震呆了，喃喃道：“這就有孩子啦？”說著眼神就去看穆念慈肚子，很是火熱，又不禁看向自己肚子，俏臉更是發燙。</p>
穆念慈聽她這話，更是害羞，拉起顧朝辭衣襟擦了擦眼淚，笑道：“辭哥，剛才是我不好，還說你是辣手書生，對不起了，下次我一定，不這樣說你啦！”</p>
顧朝辭輕笑道：“我本來就是辣手書生，天下這樣喊我的，沒有十萬也有八千，你叫叫有何相幹？”</p>
穆念慈低聲道：“辭哥，放了這些人吧，今天我不希望，你再殺人了。不說你想震懾於人，有些事就得流傳出去，而且饒了他們，就當是為我們的孩子積德了！</p>
況且這裏死了這麽多人，還得埋了他們，不然說不得還會生出疫病！”</p>
顧朝辭叫她說的認真，歎了一聲道：“念兒你考慮的真周到，我都聽你的！幸虧你是好姑娘，才能及時拉回我這個壞人啊！”。</p>
說著看向李莫愁，輕聲道：“愁妹，讓他們埋了屍體，就讓他們走吧！”</p>
李莫愁微一轉念，就明白了。顧郎不在乎自己名聲，所以讓自己這個“赤練仙子”當好人了，提氣大喝道：“你們今天運氣好，顧幫主看在穆女俠麵上，答應饒了你們！</p>
你們掩埋了這些屍體，就走吧！”</p>
李莫愁說完這話，走出幾步，朝著躺在地上的光明右使陸國煌，抖手就是幾枚“冰魄銀針”射了出去。</p>
在她心裏，顧朝辭答應為了孩子不殺人了，她可沒答應！</p>
別的人也就罷了，這個差點拿住自己的罪魁禍首，必須死！</p>
眼見陸國煌麵色發黑，咽了氣，才回了顧朝辭身邊。</p>
顧朝辭與穆念慈對這一切，都是看在眼裏，也均未說什麽，這人武功太高，留著在暗處，也是事！</p>
明教殘餘之人聽了這話，雖有喜出望外之意，對穆念慈與李莫愁也頗為感激。</p>
畢竟他們都曾聽聞“辣手書生”，下手從不留活口，而今竟因被自己兄弟捉拿的女人，換得了性命。那種感覺，真是莫大的諷刺。</p>
但他們終究怕死，跪地祈饒了，也不多說什麽感謝之言，隻默默將自家教主乃至眾位兄弟屍體集殮一起，舉火焚燒。</p>
明教眾人身上帶酒者居多，又有樹木，屍體雖累積如山，焚燒起來倒不費事。</p>
這些幸存之人跪在火堆旁，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念誦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萬事為民，不圖私我。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p>
這些人適才還一臉頹然，此時念誦真言，個個神態莊嚴。</p>
穆念慈李莫愁見了這一幕，心道：“這幾句經文，想是明教教眾身死之前所要念誦的了。</p>
他們不念自己身死，卻憐憫世人多憂多患，實在是大仁大勇的胸襟！當年創設明教之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p>
顧朝辭自然知道明教教義是好的，可知易行難，再被野心家一利用，就成了邪教魔教控製人的不二真法了。</p>
若有一天，人人都能做到這一切，那這世界也就沒了殺伐與紛爭。不過這一切隻是一種虛幻，根本沒有絲毫可能做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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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再看他們情真意切的念誦，便也跟著高聲念誦起來。</p>
這時穆念慈白了他一眼，很是不解道：“人都是你殺的，這會子充什麽善人。”</p>
李莫愁笑道：“穆姐姐，顧郎殺了明教中人，便為他們超度亡靈，這也是大慈悲啊！”</p>
穆念慈哼了一聲道：“你就慣著他吧！”</p>
她卻忘了，當初她與李莫愁都一樣，顧朝辭做什麽，她都能替其開脫。而今心思又變了。</p>
顧朝辭聽穆念慈又開始嗆自己了。隻是如何有效應對懷孕女人，他倒是沒有經驗，隻能摸了摸鼻尖，謂然道：“念兒，我堅信一句人死燈滅，一死百了。他們活著時，要對付我們，我自然出手無情了。</p>
可是這一代明教中人行事作為，枉稱豪傑！他們口口聲聲要為天下萬民謀福祉，怎麽麵對天下大勢，那張三槍也說了，他們在這當口要造反，這是愛民之人應該做的？</p>
而且他們要是隻對付我，說實話，看在他們都是心懷崇高精神的份上，我說不定會動側隱之心，對他們不會太過辣手。</p>
但對你們動心思，這就碰了我的逆鱗，我絕不能饒恕！無論任何人，我都會秉持趕盡殺絕的原則，做好這件事！</p>
在我這裏，我哪怕殺萬人千人，也不想讓你們受一點傷害！</p>
若是沒了你們做我的牽絆，我會怎樣，我都不知道！</p>
更是百死何贖？嶽丈與林前輩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們……我……”。</p>
說到這裏，淚水滾滾而下，衣襟盡濕。顧朝辭內功深湛，全身肌肉呼吸皆能控縱自如，區區淚水，自是說來便來。</p>
穆念慈見他見他淚眼不幹，很是悲切，為其取帕拭淚，想起剛才情景，若是自己真的為明教眾人所製，也不由眼眶一紅，柔聲道：“我以後再也不輕身涉足江湖了，免得讓你擔心！”</p>
李莫愁也歎道：“天幸我等均是無恙，這江湖果然凶險莫測！一點不像我以前想的那樣！”</p>
顧朝辭眼見兩女都被自己說的，對江湖有了恐懼之心，隻覺自己這番流淚，總算沒有白費！遂乘機又將兩人一左一右擁體入懷，勸慰道：“你們武功大進，大展神威，也是讓我始料未及啊！</p>
我堂堂七尺男兒，隻要不死，你們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p>
兩女聽他說的慨然，執手相握，均感柔情無限。</p>
這時明教眾人也各自散去，顧朝辭的坐騎喪身於此，馬也無法過崖，也不想去繞路，便將兩匹馬兒放了。</p>
三人以步帶行，情話綿綿，倒也別有一番滋味。</p>
這一日已到了八月十三，三人在黃昏時分到了淮安，此屬淮南東路。三人攜手步入一家酒樓，選了一張靠窗的座頭落座。</p>
須臾，酒菜上齊，三人正自大快朵頤，說說笑笑，走上一位漁夫，走至桌前，奉上一個包裹，拱手低聲道：“三位高人玉趾光降，敝上無以為敬，些須薄禮，還懇笑納。”他說完即走，也不等人回話。</p>
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顧朝辭一掂包裹竟是不輕，“哐啷”直響，裏麵仿佛是銀兩。</p>
解開一看，竟是黃金，足有二十錠。</p>
李莫愁失笑道：“這是何意？隻送錢不說話？”</p>
穆念慈也笑道：“必是這裏主人會錯了意，以為我們是上門打秋風的。”</p>
顧朝辭拿起一塊金錠看了看，又嗅了嗅，沒有什麽異常。</p>
他闖蕩江湖已久，見識非凡，微一思忖，搖了搖頭道：“也不一定，一些幫會中人，還有黑道中人，平日裏常作沒本錢生意，他們雖然心狠手辣，但對武林中大有威名聲望的人物，卻極力巴結。</p>
一則害怕遇上什麽大俠，將他們給行俠仗義了，用以揚名，二來如果有了這番交情，萬一哪天馬有失蹄，也可將這人搬出來，倚為靠山！”</p>
李莫愁笑道：“這必是衝著你的金麵了。”</p>
穆念慈秀眉微蹙，很是疑惑道：“莫非我們又被人盯上了，否則這些人怎會識得我們呢？”。</p>
顧朝辭朗然一笑道：“他們未必就認得我們。隻是你想想，這世道，我一個年輕人帶著你們兩個美貌姑娘，一路平安行來，這能是一般人嗎？</p>
二十金錠雖不是小數目，但對於什麽幫會以及黑道中人，也算不得什麽！</p>
買不了吃虧，也算不得上當，隻要能買個心安，也算沒白花這錢啊！”。</p>
穆念慈望著這二十錠燦然生光的黃金，歎聲道：“總算理解江湖人為什麽要名聲了，你什麽都不用去做，就有人上趕著給你送錢，我與義父走南串北，賣藝為生，日子一直過的很是拮據，怎麽敢想象會有這事！”。</p>
顧朝辭哈哈一笑道：“這就是為什麽武功高名望大的人，從來不缺錢花了，他們無論走到哪裏，來上一場劫富濟貧，還是別人送孝敬，都有用不完的銀錢！”</p>
三人任黃金散在桌麵，繼續飲酒談笑，渾然沒當回事。但酒樓中的其他人，看著三人以及那閃閃發光的金子，都是目有異色，羨慕、不屑等不一而足。</p>
街道上忽傳得“鐺鐺”聲響，於喧鬧漸息的夜中格外清脆，不多時，聲音在酒樓止住。</p>
很快樓上來了五男一女，一見顧朝辭俱都大驚失色，怔在當場。</p>
顧朝辭也大為詫異，這夥人卻是江南六怪，眼見他們瞧著自己，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幾乎各個眼神不善，而且不難看出，他們看向李莫愁的眼神中，也滿是探究。</p>
妙手書生朱聰，在柯鎮惡耳邊輕語一聲。柯鎮惡冷哼一聲，臉上登時現出一股煞氣，手中鐵杖重重一頓，那雙翻白的眸子，直直對著顧朝辭，仿佛在細細打量一般。</p>
顧朝辭見他臉色忽變，竟微覺局促不安，給他這麽一瞧，更為尷尬。</p>
柯鎮惡寒著臉，持杖拱手道：“敢問可是丐幫幫主，辣手書生顧大俠當麵？”</p>
顧朝辭了解柯鎮惡為人，而且自己對江南六怪那是有恩的，見他們對自己如此態度，明顯大非尋常，一擺手道：“柯大俠還是先將話講明，究竟為了何事？”</p>
柯鎮惡恨恨道：“大丈夫敢作敢當，顧幫主又何必惺惺作態？</p>
若非是你這等人物出手，陸家莊怎會滿門被殺？我六兄妹深受你之大恩，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今個兒就將我等性命取了去吧！”</p>
“陸家莊？”李莫愁與穆念慈異口同聲，很是愕然。</p>
顧朝辭更是眉頭緊鎖，再次確定了一下：“你說的是陸展元他們家？”</p>
韓小瑩畢竟被顧朝辭救過性命，而且她也不像幾位哥哥那樣剛愎自用。</p>
眼見顧朝辭神色愕然，倒似並不知曉內情。很是狐疑道：“顧幫主，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嘉興陸家莊滿門被殺，不是你做的？”</p>
顧朝辭心下暗歎：“我他娘的剛要當爹，就從黃藥師身上，成功領取背鍋王屬性了！這又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p>
韓小瑩這種試探問法，還是讓他有些微惱，昂然道：“陸展元又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便是西毒歐陽鋒，顧某也曾動上一動，難道便殺他不得嗎？還會有什麽敢做不敢認之說？”</p>
不過他也知道這幾人頭鐵不怕死，還認死理，非一般人可比。不由補了一句軟話：“不過我倒是找過一回他的晦氣，隻不過也沒將其怎樣，之後便未打過照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