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破天罡 擒不二
諸天：從射雕開始無敵 作者：你們說了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那日黃藥師與全真七子牛家村惡鬥，七子中隻有二人出劍，餘人皆是赤手空拳，戰況已凶險萬狀。</p>
此時麵對顧朝辭，全真七子卻是七劍完好，一同施展。這劍光閃爍吞吐，勝似靈蛇遊走，劍上“哧哧”作響，可見蘊含內力之強。七人進退散合，分進合擊，此來彼往，圍著顧朝辭鬥得極是激烈，聲勢之猛惡尤勝大戰東邪之時。</p>
蓋因在全真七子心中，重陽先師當年武功天下第一，冠絕當時。他弟子合七人之力，尚且沒有鬥下黃藥師，全真派號稱天下武學正宗，委實有些名不副實了。</p>
可黃藥師怎麽說，也是與先師齊名的前輩高手，他們心中還勉強可以接受，而顧朝辭卻是北丐門人、丐幫幫主，今日若是輸了，那真是麵子裏子，一點不剩了。</p>
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劍掌齊動，而顧朝辭武功之高，手中有無兵器，差距不大，打狗棒仍然插在腰間，隻赤手空拳應敵。</p>
那一雙手忽拳忽掌忽指，招式多變，勁力雄強，應對七人聯手，也不落絲毫下風。他想今日之鬥務須全力以赴，非得打得全真七子大敗虧輸不可。</p>
否則自己與丐幫名聲不但付於流水，恐怕全真七子還得讓自己跟尹誌平、甄誌丙這類淫棍，賠禮道歉了。</p>
畢竟失敗者那是沒有話語權的，這種事焉能讓它出現？</p>
隻是這全真七子安分守己，並無歹行劣跡，江湖上聲名甚好，卻也不能傷了他們性命。想到此處，掌力加沉，朝著孫不二“呼呼”猛力拍出兩掌。柿子先挑軟的捏，這是對敵基本方針了，也無關男女。</p>
孫不二眼見掌來如風，隻得連挽劍花，奮力守住門麵，又急忙後退，七子陣勢已成，當下同進同退，圍攻圈子漸漸放遠，與顧朝辭隔了丈許。</p>
別人也看不出這陣法精妙，唯有洪七公、歐陽鋒、周伯通、郭靖等人目不轉睛，盯著全真七子腳步變幻，見七人步伐之變，依循天罡運作，循環往複，劍陣勾連，實是精彩絕倫，令人歎為觀止。</p>
洪七公不禁長歎一聲：“王重陽好生了得，這一手實在讓人佩服！”</p>
周伯通素來沒心沒肺，但瞧著這陣法，早都回想起了師兄王重陽，露出懷念之色，不禁說道：“那是，這套陣法匯聚了我師兄一生心血，那是真正的天下無敵。</p>
小馬、小丘、小王他們三武功還算可以，有了老頑童年輕時的三成功夫，小劉、小譚、小郝、小孫就有些太弱了，若都能跟他們三人差不多，顧小子難撐百招！”。</p>
洪七公也不禁點了點頭，這“天罡北鬥陣”在全真七子手裏，並非陣法上限，都有如斯威力。若由七個如王處一、馬玉、丘處機這般一流高手合使，所謂五絕都難過百招，這也並非顧朝辭一人了。</p>
摸出腰間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酒，抹了抹嘴，方才笑道：“老頑童，你說的的確不錯。但你忘了一點，人力終有窮盡。</p>
你能想到一掌打出數萬斤力道，必然天下無敵，可你能做到嗎？</p>
顧小子也看出陣法中的“北極星位”是其根本破綻，他卻搶不到。</p>
而這普天下練武之人何其多也，似丘處機、王處一、馬玉這般人物，也是屈指可數的，你還想讓全真教一下子出七個？</p>
你這老貨想的倒是挺美！</p>
嘿嘿，就你的那些徒子徒孫，以後就是想要達到孫不二這點成就，都難幼！”</p>
周伯通胡子一吹，看了看尹誌平甄誌丙等三代門徒，眼珠轉了轉，哼了一聲道：“老叫花，你好了不起嗎？</p>
你丐幫不也後繼無人嗎！依我看，你這降龍十八掌，以後都沒幾個人能練成，還說我全真教！”。</p>
洪七公也瞬間感覺酒不怎麽香了。</p>
周伯通平時對全真教的發展，也並不上心，但今日卻被勾起了回憶，雖回懟了洪七公一下，也頗感失落。</p>
可他孩童心性，又天性嗜武，話說過就算，又將目光放在了場上。瞧到精妙處，不由得眉飛色舞，不時揮拳出腳，推演雙方變化。</p>
這時李莫愁聽了二人所言，又看了看場上，便靠近周伯通問道：“周老爺子，你說，他們誰的勝算更多一些？”</p>
周伯通搖了搖頭道：“這不好說，天罡北鬥陣雖然厲害，可我的師侄就不怎麽樣了。但顧小子武功極好，老叫花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可真叫人羨慕！”</p>
他說話之時，雙眼兀自不離鬥場，兩個食指纏來繞去，不斷推敲變化。</p>
李莫愁大感失望，但心中一動，撅嘴道：“我可聽顧郎說過，這裏的人，武功就數你最高，你若說不上來，還有誰能說得上來？”</p>
黃蓉心思本一直放在郭靖身上，眼見他瞧著場上相鬥，一時喃喃自語，一時冥思苦想，顯然又陷入頓悟了。</p>
但聽了李莫愁說話，不由向她瞥了一眼，心道：“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啊，這李莫愁好不狡獪，看來都是跟大師兄學的。穆姐姐就顯得太過仁厚了。”</p>
周伯通聽李莫愁誇讚自己武功，果然大喜道：“小丫頭說話大有見地，就這一點，比起林朝英就已經不遑多讓了。”</p>
李莫愁微微一笑道：“老爺子，那你若和師侄們動手，誰更厲害一些？”</p>
周伯通想也不想，衝口說道：“那還用說，自然是我老頑童厲害了！”</p>
李莫愁笑道：“好啊，這麽說顧郎篤定勝了？”。</p>
周伯通好奇道：“這話怎麽說？”</p>
李莫愁道：“老爺子你使勁渾身解數，五百招都不曾打贏顧郎，那你的師侄們如何能贏顧郎？他們若是贏了，豈非比你還要厲害了？”。</p>
周伯通臉色頓時一黑，其實他也知道師侄們武功，雖都遠不及他，但這天罡北鬥陣神乎其神，換了他也未必對付得了。但這話又怎好意思明說呢？</p>
可他孩童心性，卻非傻子，當即明白過來了。為了證明自己勝過眾師侄，那就必須得讓顧朝辭勝出了。如若不然，那麽師侄勝過師叔，就是板上釘釘了。</p>
想是李莫愁看出自己好勝心重，才激自己，好讓老頑童出言指點顧小子，畢竟自己旁觀者清，不難切中弊端。</p>
但他心裏也清楚，這說來容易做來難，場上八人縱然聽得清楚，可對手變招太快，一切戰機都是稍縱即逝，哪有這般簡單？</p>
周伯通瞅了李莫愁一眼，不禁笑道：“小丫頭，跟著林朝英的那個小侍女，武功不怎麽樣，卻學了一肚子花花腸子！”</p>
李莫愁聽他看不起自己師父，心中一氣，就要拿瑛姑之事，反擊於他，可又尋思：“如今顧郎比武要緊，萬不能得罪於他。但他罵我師父，也不能這般算了，日後有暇再與這老混球算賬！”</p>
言念及此，冷笑道：“好呀，老頭兒，你既敵不過顧郎，更敵不過你的師侄們，還故意在這顧左右而言他！嗬嗬……”</p>
饒是周伯通知道她想的是什麽，這一聲譏諷冷笑“嗬嗬”二字，便勝過千言萬語，不禁怒道：“小丫頭，你懂的什麽？這天罡北鬥陣，取法道家天罡變化，不僅是七個人配合那麽簡單。</p>
這陣法有兩合：第一便是氣合，這可最為了不得。你看，他們七人早先內力平平，硬擋硬架，決計接不住顧小子一招，如今卻與他打得有來有去，堪比當世頂尖高手，緣由便在於氣機變化。</p>
他們彼此內功修為有強弱之分，但都屬同流，這陰陽之氣彼此交融，氣機回流，如今與顧小子鬥了這些時候，他們非但不覺倦怠，而且精力漸長，出手之人勁力之強，儼然身具七人之內力。</p>
第二便是勢合，我全真教武功博大精深，講究以柔克剛，以虛禦實，他們在氣合的基礎上，內力增強了，這招式上也能正勢奇變，無所不包。</p>
</p>
這合擊之下，不但招式奧妙難測，陰陽互濟，剛柔相合，顧小子內力再強，武功再高，也終究是人，想要勝出，千難萬難！”</p>
忽然傳來一陣清朗之聲：“虧你還是王重陽師弟，這陣法尚有第三合，莫非看不出來？”。</p>
眾人掉頭望去，一人從一株大樹之巔，翩然落下，大袖飄飄，好不瀟灑。</p>
見他身材高瘦，身披青衫，打扮倒像個讀書人，容貌也很是怪異，除了兩顆眼珠與常人無異，還在轉動，臉孔卻與死人一般，沒有任何表情。</p>
這時青影一閃，來如驚鴻照影，瞬間就到了洪七公、周伯通等人之前。</p>
黃蓉大喜道：“爹！”說著一邊蹦跳著，就到了這人身邊，一手抓住其胳膊，搖晃道：“爹，你怎麽來了？怎麽又戴這勞什子了？”一手已然伸手扣臉了。</p>
眾人一看，黃蓉如此頑劣，就是被黃藥師這麽慣出來的。</p>
洪七公哈哈笑道：“黃老邪，現在可說是自作自受了吧？”</p>
這怪人自然就是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了，畢竟身具這等輕功的人，也就那麽幾個。</p>
黃藥師見女兒伸手來扣自己臉，自然不等其動手，順勢從臉上扯下人皮麵具來。</p>
這本來麵目露了出來，神情瀟灑，李莫愁見他這等形貌風姿，心想難怪能生出黃蓉這般仙女一般的女兒來！</p>
黃藥師見女兒已將麵具搶在手裏把玩，發現其不但周身無恙，而且姿容明豔，大勝往昔，心下高興。</p>
眼中神光卻不由直射郭靖，見他一臉呆滯，隻顧瞧著場上，對自己好似視而不見，眉頭一皺，心想：“傻小子諒你也隻能瞧個熱鬧，在這裏裝個什麽？”</p>
目光挪向女兒，見她也從郭靖身上收回目光，不禁搖頭道：“還是這麽不爭氣。”</p>
黃蓉聞言，知道爹爹說的是華箏之事，隻得忍住悲戚，將麵具還給爹爹，手撚衣角，說道：“爹，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p>
黃藥師不禁歎了一口氣，便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鬥場上。</p>
顧朝辭約戰“全真七子”，黃藥師本就知道，麵對這場大戰，饒是此老性情乖戾，也忍不住匆匆趕來觀戰。</p>
但他不願見外人，是以早早到了，就在樹巔觀看。可看的一久，不禁思潮起伏，又聽老頑童分析天罡北鬥陣，他自己上次未能破得此陣，深以為憾。</p>
可黃藥師才智過人，又精通天文術數、陰陽五行之學，牛家村一戰未能破得全真七子北鬥陣，事後凝思多日，即悟到了此陣根本破綻之所在。</p>
心知隻須搶到北極星方位，北鬥陣散了便罷，否則他便坐鎮中央，帶動陣法，以逸待勞。但沒想到，顧朝辭也知道了破陣之法，可說來容易做來難，這“北極星位”隨著陣勢變動，一閃即變，斷難抓住，自己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p>
這時周伯通猛然失驚道：“原來如此，老頑童說漏了一合。”</p>
李莫愁不禁大聲問道：“什麽合？”</p>
她所為一切，就是想讓顧朝辭聽見，眾人都知道她的意思，但也無人在意。</p>
知道歸知道，做到歸做到，那是兩碼事。</p>
周伯通哈哈一笑道：“便是‘意合’，他們七人心意相合，渾然一體，才能發揮絕大威力。否則顧小子一直對著孫不二猛攻，他們正因齊心合力，方能抵抗，若一遇阻礙便各有所想，那絕對會亂了方寸，被顧小子各個擊破啦！”</p>
洪七公、黃藥師都知其中玄妙，都是點了點頭。</p>
而黃藥師細觀鬥場，擰起眉頭，歎了口氣道：“我自負不世之才，方能看出此陣破法，沒想到顧小子……”</p>
郭靖一直在細觀八人相鬥，進入忘我之境，對幾人談話，充耳不聞。自己老丈人來了，也壓根沒發現，這時心中豁然開朗，對天罡北鬥陣的生滅變化，盡數了然於心，這一猛然醒悟，不禁大聲道：“啊，是了，蓉兒，大師兄要搶北極星位，以主禦奴，如此一來，他便可以逸待勞，立於不敗之地！</p>
可全真七子他們渾然一體，決不容他搶到北極星位！”。</p>
那日他在牛家村療傷，隔牆見到全真七子布“天罡北鬥陣”，先後與梅超風、黃藥師相鬥，其後與黃蓉參詳天上的北鬥星宿與北極星，得知若將北鬥星宿中“天樞”“天璿”兩星聯一直線，向北伸展，即遇北極星。</p>
此後又與一燈大師、顧朝辭精研神功，早已悟到天罡北鬥陣的不少訣竅，但也隻將北鬥陣連環救援、此擊彼應的巧妙法門，用入自己武功而已。</p>
而今他又看了顧朝辭大戰陣法，領悟更深，感覺依據九陰真經中的“北鬥大法”，自己一個人都能施展天罡北鬥步了，如此值得高興之事，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要與黃蓉分享。</p>
但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靜悄悄的，隻有八人激鬥的風聲，再一看黃蓉給自己擠眼睛，他轉過頭一看，就見黃藥師那雙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將自己給射穿。不禁很是茫然，又撓了撓頭，很是汕然道：“黃島主，你也來啦？”</p>
黃藥師著實有些窩火，這本該是他的高光時刻，怎料一個傻小子，也看出了此時玄妙，還大聲嚷嚷了出來，這讓他情何以堪？</p>
周伯通本就唯恐天下不亂，一見黃藥師對自己把弟神色不善，有心讓兩人也打一架，不禁笑道：“黃老邪，你也不太行啊！</p>
我兄弟都悟到這一環了，現在的年輕人可都了不得了，依我看哪，這有心不如碰巧，你們兩個不如打一架，看老丈人厲害，還是女婿厲害！”</p>
黃蓉一聽這老兒又要挑事，當即大聲道：“老頑童，四張機……”</p>
周伯通聽到“四張機”，轉眼看向黃蓉，見她臉色一沉，瞪眼怒視自己。</p>
也不知怎地，對其頓生畏怯，縮頭縮腦地退到洪七公身後，有心問個究竟，又怕黃蓉真的知道瑛姑之事，她若在大庭廣眾之下，抖落出自己的那些爛事來，老頑童以後不用做人了。</p>
隻能腹誹道：“黃老邪與黃丫頭，那兩顆心子，一個八竅，一個九竅，不愧是父女，老頑童遇上他們，永遠隻有吃虧的份了！”想到這裏，心裏酸溜溜的。</p>
而李莫愁與穆念慈聽了當世高手的對話，不禁臉色發白，極是擔憂。</p>
他們雖看不清幾人具體出招，但卻能看到諾大的劍圈，白光森森，劍光飛瀉，似匹練，似遊龍，忽而密布虛空，忽而連成一線，幾如閃電。顧朝辭被罩在其中，雙方掌風劍氣呼嘯激蕩，戰至正酣，那股無形氣勁，激的周圍都是“哧哧”作響。</p>
旁觀之人，都遠離開十丈之外，仍能感覺到勁風襲來。</p>
顧朝辭鬥到此時，雖然知道李莫愁心意，但也覺不妙。這陣法威力簡直超乎想象，他一邊乘機進攻，一邊想要看準北極星位。但對方陣法變幻無方，而今拆了一百多招，至少變了十六路陣法都不重樣，這“北極星位”隱於其中，實在難以抓住。</p>
而且七人招式變化相宜，神氣交融無阻，想是他們在一起數十年，早已心意相通，施展這套陣法時，更具神威，而今看來，也隻能舍命拚一把了，畢竟無論如何也不能輸了這陣，有些事，也不能一直穩健。動念間，掌力稍微減弱。</p>
這時洪七公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穆念慈聽李莫愁都能給情郎幫忙，她卻不好意思做出這事，好似輸了一陣，這時也就忙問：“師父，怎麽說？”。</p>
洪七公見這個徒兒也開口了，知道她的小女兒心思，哈哈一笑道：“顧小子現在也覺得吃力了，十招之內，他就要縮小圈子，改變戰術了。”</p>
黃藥師也點了點頭，心想：“老叫花功力雖失，眼光卻是奇準！”</p>
果然顧朝辭掌力減弱，全真諸子逐漸合圍，不到盞茶功夫，八人似已擠成一團。</p>
隻見七人劍氣縱橫當場，一縷縷劍光，便如流星飄絮，飛雪漫天，變幻無定，霎時間布成一道劍網，已將顧朝辭裹在其中。</p>
頃刻間，他身周皆是耀眼劍花，無形劍氣更是無處不在。他也是掌出如山，腳踢似椽，招招蘊含雄渾勁力，拆解來招，身法更是詭譎奧妙，穿梭於劍圈之中，掌力拳勁不時就透過劍網反擊而來。</p>
轉眼間又過數招，全真七子見顧朝辭在劍陣中，仍是不露敗像，心中是既驚且佩。</p>
驚的是生怕陣法製不住他，佩服的是對方如此年輕，竟有如此武功。假以時日，必然是天下第一了，至於弟子被辱之事，無論何種結果，好像也無關緊要了。</p>
這時就聽顧朝辭笑道：“小心了。”忽朝馬玉趨進，這就該天權位的丘處機、與玉衡位的王處一出手，兩人頓時兩劍齊出封擋。</p>
顧朝辭身子斜轉落到二人身側。兩劍落空後，兩人匆忙轉身，顧朝辭身子又是一轉，撞向郝大通，孫不二與劉處玄方要出手，顧朝辭仿佛旋風一般再度避過。</p>
群豪見顧朝辭一味躲閃，似是落了下風，紛紛鼓噪起來。</p>
顧朝辭一步數轉，雖未出手攻敵，但所到之處，卻盡指天罡北鬥陣的“北極星位”。七人不敢怠慢，唯有隨他轉動。</p>
不知不覺，七人幾個轉身已然麵麵相對。顧朝辭看得清楚，陡然連劈六掌，幾乎不分先後，擊向丘、馬、王、劉、譚、郝六人。</p>
六人但覺勁風襲來，好比巨山石牆撞了過來，各自奮起功力，揮劍抵禦。</p>
不知怎的，顧朝辭掌力頓消，六柄長劍遇上一股柔勁，貼身而過，唯有丘處機與王處一的長劍，化開對方勁力，挑破了顧朝辭衣服，其餘四人畢竟差了數寸。</p>
就這一下，若非六人功力不凡，收劍迅捷，竟要相互在同門師兄弟身上，刺個窟窿。饒是眾人知道，在這小圈子中相鬥，招招相差隻毫發之間，也驚出了一聲冷汗，更加佩服顧朝辭藝高人膽大！</p>
可孫不二就慘了，六位師兄齊齊收劍，她卻覺一股巨力襲來，便覺一股腥氣直衝喉頭，雙膝發軟，幾欲坐倒，忽然身子一麻一輕，就動彈不得了。</p>
這當兒，顧朝辭動如脫兔一般，已闖出圈子，手裏拎著孫不二，在兩丈外站定，氣定神閑，風動衣袂，好不吸人眼球。隻是腹部、後背的兩道口子，有些破壞美觀了。</p>
黃藥師縱聲笑道：“好小子，精彩，精彩！出掌誘敵，毫厘無差，脫身擒人，間不容發，非但武功高明，膽識更是過人，當真了得！黃老邪自愧不如啊！”</p>
洪七公也大笑道：“顧小子，這一手可帥得很啊！”</p>
老頑童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經道：“就是比起我來，還差那麽一點！”。</p>
此時麵對顧朝辭，全真七子卻是七劍完好，一同施展。這劍光閃爍吞吐，勝似靈蛇遊走，劍上“哧哧”作響，可見蘊含內力之強。七人進退散合，分進合擊，此來彼往，圍著顧朝辭鬥得極是激烈，聲勢之猛惡尤勝大戰東邪之時。</p>
蓋因在全真七子心中，重陽先師當年武功天下第一，冠絕當時。他弟子合七人之力，尚且沒有鬥下黃藥師，全真派號稱天下武學正宗，委實有些名不副實了。</p>
可黃藥師怎麽說，也是與先師齊名的前輩高手，他們心中還勉強可以接受，而顧朝辭卻是北丐門人、丐幫幫主，今日若是輸了，那真是麵子裏子，一點不剩了。</p>
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劍掌齊動，而顧朝辭武功之高，手中有無兵器，差距不大，打狗棒仍然插在腰間，隻赤手空拳應敵。</p>
那一雙手忽拳忽掌忽指，招式多變，勁力雄強，應對七人聯手，也不落絲毫下風。他想今日之鬥務須全力以赴，非得打得全真七子大敗虧輸不可。</p>
否則自己與丐幫名聲不但付於流水，恐怕全真七子還得讓自己跟尹誌平、甄誌丙這類淫棍，賠禮道歉了。</p>
畢竟失敗者那是沒有話語權的，這種事焉能讓它出現？</p>
隻是這全真七子安分守己，並無歹行劣跡，江湖上聲名甚好，卻也不能傷了他們性命。想到此處，掌力加沉，朝著孫不二“呼呼”猛力拍出兩掌。柿子先挑軟的捏，這是對敵基本方針了，也無關男女。</p>
孫不二眼見掌來如風，隻得連挽劍花，奮力守住門麵，又急忙後退，七子陣勢已成，當下同進同退，圍攻圈子漸漸放遠，與顧朝辭隔了丈許。</p>
別人也看不出這陣法精妙，唯有洪七公、歐陽鋒、周伯通、郭靖等人目不轉睛，盯著全真七子腳步變幻，見七人步伐之變，依循天罡運作，循環往複，劍陣勾連，實是精彩絕倫，令人歎為觀止。</p>
洪七公不禁長歎一聲：“王重陽好生了得，這一手實在讓人佩服！”</p>
周伯通素來沒心沒肺，但瞧著這陣法，早都回想起了師兄王重陽，露出懷念之色，不禁說道：“那是，這套陣法匯聚了我師兄一生心血，那是真正的天下無敵。</p>
小馬、小丘、小王他們三武功還算可以，有了老頑童年輕時的三成功夫，小劉、小譚、小郝、小孫就有些太弱了，若都能跟他們三人差不多，顧小子難撐百招！”。</p>
洪七公也不禁點了點頭，這“天罡北鬥陣”在全真七子手裏，並非陣法上限，都有如斯威力。若由七個如王處一、馬玉、丘處機這般一流高手合使，所謂五絕都難過百招，這也並非顧朝辭一人了。</p>
摸出腰間葫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酒，抹了抹嘴，方才笑道：“老頑童，你說的的確不錯。但你忘了一點，人力終有窮盡。</p>
你能想到一掌打出數萬斤力道，必然天下無敵，可你能做到嗎？</p>
顧小子也看出陣法中的“北極星位”是其根本破綻，他卻搶不到。</p>
而這普天下練武之人何其多也，似丘處機、王處一、馬玉這般人物，也是屈指可數的，你還想讓全真教一下子出七個？</p>
你這老貨想的倒是挺美！</p>
嘿嘿，就你的那些徒子徒孫，以後就是想要達到孫不二這點成就，都難幼！”</p>
周伯通胡子一吹，看了看尹誌平甄誌丙等三代門徒，眼珠轉了轉，哼了一聲道：“老叫花，你好了不起嗎？</p>
你丐幫不也後繼無人嗎！依我看，你這降龍十八掌，以後都沒幾個人能練成，還說我全真教！”。</p>
洪七公也瞬間感覺酒不怎麽香了。</p>
周伯通平時對全真教的發展，也並不上心，但今日卻被勾起了回憶，雖回懟了洪七公一下，也頗感失落。</p>
可他孩童心性，又天性嗜武，話說過就算，又將目光放在了場上。瞧到精妙處，不由得眉飛色舞，不時揮拳出腳，推演雙方變化。</p>
這時李莫愁聽了二人所言，又看了看場上，便靠近周伯通問道：“周老爺子，你說，他們誰的勝算更多一些？”</p>
周伯通搖了搖頭道：“這不好說，天罡北鬥陣雖然厲害，可我的師侄就不怎麽樣了。但顧小子武功極好，老叫花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可真叫人羨慕！”</p>
他說話之時，雙眼兀自不離鬥場，兩個食指纏來繞去，不斷推敲變化。</p>
李莫愁大感失望，但心中一動，撅嘴道：“我可聽顧郎說過，這裏的人，武功就數你最高，你若說不上來，還有誰能說得上來？”</p>
黃蓉心思本一直放在郭靖身上，眼見他瞧著場上相鬥，一時喃喃自語，一時冥思苦想，顯然又陷入頓悟了。</p>
但聽了李莫愁說話，不由向她瞥了一眼，心道：“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啊，這李莫愁好不狡獪，看來都是跟大師兄學的。穆姐姐就顯得太過仁厚了。”</p>
周伯通聽李莫愁誇讚自己武功，果然大喜道：“小丫頭說話大有見地，就這一點，比起林朝英就已經不遑多讓了。”</p>
李莫愁微微一笑道：“老爺子，那你若和師侄們動手，誰更厲害一些？”</p>
周伯通想也不想，衝口說道：“那還用說，自然是我老頑童厲害了！”</p>
李莫愁笑道：“好啊，這麽說顧郎篤定勝了？”。</p>
周伯通好奇道：“這話怎麽說？”</p>
李莫愁道：“老爺子你使勁渾身解數，五百招都不曾打贏顧郎，那你的師侄們如何能贏顧郎？他們若是贏了，豈非比你還要厲害了？”。</p>
周伯通臉色頓時一黑，其實他也知道師侄們武功，雖都遠不及他，但這天罡北鬥陣神乎其神，換了他也未必對付得了。但這話又怎好意思明說呢？</p>
可他孩童心性，卻非傻子，當即明白過來了。為了證明自己勝過眾師侄，那就必須得讓顧朝辭勝出了。如若不然，那麽師侄勝過師叔，就是板上釘釘了。</p>
想是李莫愁看出自己好勝心重，才激自己，好讓老頑童出言指點顧小子，畢竟自己旁觀者清，不難切中弊端。</p>
但他心裏也清楚，這說來容易做來難，場上八人縱然聽得清楚，可對手變招太快，一切戰機都是稍縱即逝，哪有這般簡單？</p>
周伯通瞅了李莫愁一眼，不禁笑道：“小丫頭，跟著林朝英的那個小侍女，武功不怎麽樣，卻學了一肚子花花腸子！”</p>
李莫愁聽他看不起自己師父，心中一氣，就要拿瑛姑之事，反擊於他，可又尋思：“如今顧郎比武要緊，萬不能得罪於他。但他罵我師父，也不能這般算了，日後有暇再與這老混球算賬！”</p>
言念及此，冷笑道：“好呀，老頭兒，你既敵不過顧郎，更敵不過你的師侄們，還故意在這顧左右而言他！嗬嗬……”</p>
饒是周伯通知道她想的是什麽，這一聲譏諷冷笑“嗬嗬”二字，便勝過千言萬語，不禁怒道：“小丫頭，你懂的什麽？這天罡北鬥陣，取法道家天罡變化，不僅是七個人配合那麽簡單。</p>
這陣法有兩合：第一便是氣合，這可最為了不得。你看，他們七人早先內力平平，硬擋硬架，決計接不住顧小子一招，如今卻與他打得有來有去，堪比當世頂尖高手，緣由便在於氣機變化。</p>
他們彼此內功修為有強弱之分，但都屬同流，這陰陽之氣彼此交融，氣機回流，如今與顧小子鬥了這些時候，他們非但不覺倦怠，而且精力漸長，出手之人勁力之強，儼然身具七人之內力。</p>
第二便是勢合，我全真教武功博大精深，講究以柔克剛，以虛禦實，他們在氣合的基礎上，內力增強了，這招式上也能正勢奇變，無所不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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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合擊之下，不但招式奧妙難測，陰陽互濟，剛柔相合，顧小子內力再強，武功再高，也終究是人，想要勝出，千難萬難！”</p>
忽然傳來一陣清朗之聲：“虧你還是王重陽師弟，這陣法尚有第三合，莫非看不出來？”。</p>
眾人掉頭望去，一人從一株大樹之巔，翩然落下，大袖飄飄，好不瀟灑。</p>
見他身材高瘦，身披青衫，打扮倒像個讀書人，容貌也很是怪異，除了兩顆眼珠與常人無異，還在轉動，臉孔卻與死人一般，沒有任何表情。</p>
這時青影一閃，來如驚鴻照影，瞬間就到了洪七公、周伯通等人之前。</p>
黃蓉大喜道：“爹！”說著一邊蹦跳著，就到了這人身邊，一手抓住其胳膊，搖晃道：“爹，你怎麽來了？怎麽又戴這勞什子了？”一手已然伸手扣臉了。</p>
眾人一看，黃蓉如此頑劣，就是被黃藥師這麽慣出來的。</p>
洪七公哈哈笑道：“黃老邪，現在可說是自作自受了吧？”</p>
這怪人自然就是桃花島主東邪黃藥師了，畢竟身具這等輕功的人，也就那麽幾個。</p>
黃藥師見女兒伸手來扣自己臉，自然不等其動手，順勢從臉上扯下人皮麵具來。</p>
這本來麵目露了出來，神情瀟灑，李莫愁見他這等形貌風姿，心想難怪能生出黃蓉這般仙女一般的女兒來！</p>
黃藥師見女兒已將麵具搶在手裏把玩，發現其不但周身無恙，而且姿容明豔，大勝往昔，心下高興。</p>
眼中神光卻不由直射郭靖，見他一臉呆滯，隻顧瞧著場上，對自己好似視而不見，眉頭一皺，心想：“傻小子諒你也隻能瞧個熱鬧，在這裏裝個什麽？”</p>
目光挪向女兒，見她也從郭靖身上收回目光，不禁搖頭道：“還是這麽不爭氣。”</p>
黃蓉聞言，知道爹爹說的是華箏之事，隻得忍住悲戚，將麵具還給爹爹，手撚衣角，說道：“爹，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p>
黃藥師不禁歎了一口氣，便將目光重新放在了鬥場上。</p>
顧朝辭約戰“全真七子”，黃藥師本就知道，麵對這場大戰，饒是此老性情乖戾，也忍不住匆匆趕來觀戰。</p>
但他不願見外人，是以早早到了，就在樹巔觀看。可看的一久，不禁思潮起伏，又聽老頑童分析天罡北鬥陣，他自己上次未能破得此陣，深以為憾。</p>
可黃藥師才智過人，又精通天文術數、陰陽五行之學，牛家村一戰未能破得全真七子北鬥陣，事後凝思多日，即悟到了此陣根本破綻之所在。</p>
心知隻須搶到北極星方位，北鬥陣散了便罷，否則他便坐鎮中央，帶動陣法，以逸待勞。但沒想到，顧朝辭也知道了破陣之法，可說來容易做來難，這“北極星位”隨著陣勢變動，一閃即變，斷難抓住，自己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p>
這時周伯通猛然失驚道：“原來如此，老頑童說漏了一合。”</p>
李莫愁不禁大聲問道：“什麽合？”</p>
她所為一切，就是想讓顧朝辭聽見，眾人都知道她的意思，但也無人在意。</p>
知道歸知道，做到歸做到，那是兩碼事。</p>
周伯通哈哈一笑道：“便是‘意合’，他們七人心意相合，渾然一體，才能發揮絕大威力。否則顧小子一直對著孫不二猛攻，他們正因齊心合力，方能抵抗，若一遇阻礙便各有所想，那絕對會亂了方寸，被顧小子各個擊破啦！”</p>
洪七公、黃藥師都知其中玄妙，都是點了點頭。</p>
而黃藥師細觀鬥場，擰起眉頭，歎了口氣道：“我自負不世之才，方能看出此陣破法，沒想到顧小子……”</p>
郭靖一直在細觀八人相鬥，進入忘我之境，對幾人談話，充耳不聞。自己老丈人來了，也壓根沒發現，這時心中豁然開朗，對天罡北鬥陣的生滅變化，盡數了然於心，這一猛然醒悟，不禁大聲道：“啊，是了，蓉兒，大師兄要搶北極星位，以主禦奴，如此一來，他便可以逸待勞，立於不敗之地！</p>
可全真七子他們渾然一體，決不容他搶到北極星位！”。</p>
那日他在牛家村療傷，隔牆見到全真七子布“天罡北鬥陣”，先後與梅超風、黃藥師相鬥，其後與黃蓉參詳天上的北鬥星宿與北極星，得知若將北鬥星宿中“天樞”“天璿”兩星聯一直線，向北伸展，即遇北極星。</p>
此後又與一燈大師、顧朝辭精研神功，早已悟到天罡北鬥陣的不少訣竅，但也隻將北鬥陣連環救援、此擊彼應的巧妙法門，用入自己武功而已。</p>
而今他又看了顧朝辭大戰陣法，領悟更深，感覺依據九陰真經中的“北鬥大法”，自己一個人都能施展天罡北鬥步了，如此值得高興之事，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要與黃蓉分享。</p>
但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靜悄悄的，隻有八人激鬥的風聲，再一看黃蓉給自己擠眼睛，他轉過頭一看，就見黃藥師那雙銳利的眼神，仿佛要將自己給射穿。不禁很是茫然，又撓了撓頭，很是汕然道：“黃島主，你也來啦？”</p>
黃藥師著實有些窩火，這本該是他的高光時刻，怎料一個傻小子，也看出了此時玄妙，還大聲嚷嚷了出來，這讓他情何以堪？</p>
周伯通本就唯恐天下不亂，一見黃藥師對自己把弟神色不善，有心讓兩人也打一架，不禁笑道：“黃老邪，你也不太行啊！</p>
我兄弟都悟到這一環了，現在的年輕人可都了不得了，依我看哪，這有心不如碰巧，你們兩個不如打一架，看老丈人厲害，還是女婿厲害！”</p>
黃蓉一聽這老兒又要挑事，當即大聲道：“老頑童，四張機……”</p>
周伯通聽到“四張機”，轉眼看向黃蓉，見她臉色一沉，瞪眼怒視自己。</p>
也不知怎地，對其頓生畏怯，縮頭縮腦地退到洪七公身後，有心問個究竟，又怕黃蓉真的知道瑛姑之事，她若在大庭廣眾之下，抖落出自己的那些爛事來，老頑童以後不用做人了。</p>
隻能腹誹道：“黃老邪與黃丫頭，那兩顆心子，一個八竅，一個九竅，不愧是父女，老頑童遇上他們，永遠隻有吃虧的份了！”想到這裏，心裏酸溜溜的。</p>
而李莫愁與穆念慈聽了當世高手的對話，不禁臉色發白，極是擔憂。</p>
他們雖看不清幾人具體出招，但卻能看到諾大的劍圈，白光森森，劍光飛瀉，似匹練，似遊龍，忽而密布虛空，忽而連成一線，幾如閃電。顧朝辭被罩在其中，雙方掌風劍氣呼嘯激蕩，戰至正酣，那股無形氣勁，激的周圍都是“哧哧”作響。</p>
旁觀之人，都遠離開十丈之外，仍能感覺到勁風襲來。</p>
顧朝辭鬥到此時，雖然知道李莫愁心意，但也覺不妙。這陣法威力簡直超乎想象，他一邊乘機進攻，一邊想要看準北極星位。但對方陣法變幻無方，而今拆了一百多招，至少變了十六路陣法都不重樣，這“北極星位”隱於其中，實在難以抓住。</p>
而且七人招式變化相宜，神氣交融無阻，想是他們在一起數十年，早已心意相通，施展這套陣法時，更具神威，而今看來，也隻能舍命拚一把了，畢竟無論如何也不能輸了這陣，有些事，也不能一直穩健。動念間，掌力稍微減弱。</p>
這時洪七公嗯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穆念慈聽李莫愁都能給情郎幫忙，她卻不好意思做出這事，好似輸了一陣，這時也就忙問：“師父，怎麽說？”。</p>
洪七公見這個徒兒也開口了，知道她的小女兒心思，哈哈一笑道：“顧小子現在也覺得吃力了，十招之內，他就要縮小圈子，改變戰術了。”</p>
黃藥師也點了點頭，心想：“老叫花功力雖失，眼光卻是奇準！”</p>
果然顧朝辭掌力減弱，全真諸子逐漸合圍，不到盞茶功夫，八人似已擠成一團。</p>
隻見七人劍氣縱橫當場，一縷縷劍光，便如流星飄絮，飛雪漫天，變幻無定，霎時間布成一道劍網，已將顧朝辭裹在其中。</p>
頃刻間，他身周皆是耀眼劍花，無形劍氣更是無處不在。他也是掌出如山，腳踢似椽，招招蘊含雄渾勁力，拆解來招，身法更是詭譎奧妙，穿梭於劍圈之中，掌力拳勁不時就透過劍網反擊而來。</p>
轉眼間又過數招，全真七子見顧朝辭在劍陣中，仍是不露敗像，心中是既驚且佩。</p>
驚的是生怕陣法製不住他，佩服的是對方如此年輕，竟有如此武功。假以時日，必然是天下第一了，至於弟子被辱之事，無論何種結果，好像也無關緊要了。</p>
這時就聽顧朝辭笑道：“小心了。”忽朝馬玉趨進，這就該天權位的丘處機、與玉衡位的王處一出手，兩人頓時兩劍齊出封擋。</p>
顧朝辭身子斜轉落到二人身側。兩劍落空後，兩人匆忙轉身，顧朝辭身子又是一轉，撞向郝大通，孫不二與劉處玄方要出手，顧朝辭仿佛旋風一般再度避過。</p>
群豪見顧朝辭一味躲閃，似是落了下風，紛紛鼓噪起來。</p>
顧朝辭一步數轉，雖未出手攻敵，但所到之處，卻盡指天罡北鬥陣的“北極星位”。七人不敢怠慢，唯有隨他轉動。</p>
不知不覺，七人幾個轉身已然麵麵相對。顧朝辭看得清楚，陡然連劈六掌，幾乎不分先後，擊向丘、馬、王、劉、譚、郝六人。</p>
六人但覺勁風襲來，好比巨山石牆撞了過來，各自奮起功力，揮劍抵禦。</p>
不知怎的，顧朝辭掌力頓消，六柄長劍遇上一股柔勁，貼身而過，唯有丘處機與王處一的長劍，化開對方勁力，挑破了顧朝辭衣服，其餘四人畢竟差了數寸。</p>
就這一下，若非六人功力不凡，收劍迅捷，竟要相互在同門師兄弟身上，刺個窟窿。饒是眾人知道，在這小圈子中相鬥，招招相差隻毫發之間，也驚出了一聲冷汗，更加佩服顧朝辭藝高人膽大！</p>
可孫不二就慘了，六位師兄齊齊收劍，她卻覺一股巨力襲來，便覺一股腥氣直衝喉頭，雙膝發軟，幾欲坐倒，忽然身子一麻一輕，就動彈不得了。</p>
這當兒，顧朝辭動如脫兔一般，已闖出圈子，手裏拎著孫不二，在兩丈外站定，氣定神閑，風動衣袂，好不吸人眼球。隻是腹部、後背的兩道口子，有些破壞美觀了。</p>
黃藥師縱聲笑道：“好小子，精彩，精彩！出掌誘敵，毫厘無差，脫身擒人，間不容發，非但武功高明，膽識更是過人，當真了得！黃老邪自愧不如啊！”</p>
洪七公也大笑道：“顧小子，這一手可帥得很啊！”</p>
老頑童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經道：“就是比起我來，還差那麽一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