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在纏繞,清除罪惡與人性的界限,那人就會變成毫無人性的怪物,模糊兩者之間的界限!他準備也一定要做到這一點。


    殺人真的有那麽難嗎?疑問落地生根發芽之時,或許會茫然失措,當一條寶貴的生命從手中流失掉,回饋而來的會是負罪感嗎?


    不會。


    從那身體內噴濺而出的鮮血是熱是冰無所謂。


    從那口中爆發而出的哀嚎聲如此絕望又怎樣?


    從那眼中流露而出的餘光代表著怎樣的憎恨與自己何幹?


    生命很寶貴嗎?寶貴的隻有自己的命…


    作為殺人的利刃,忍者並不是因為選擇了殺人而殺人,而是為了生活而殺人,所以為什麽要在意呐,同樣是將生命置於天平兩端的交易,之所以自己活下來,對方死掉了,隻不過是天平不湊巧的朝向了自己!


    心中有著無數勸誡自己明白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語言所賦予的力量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所以,隻有覺悟,真正的覺悟才是力量源泉的所在。


    在那個瞬間,他沒有模糊掉罪惡與人性的界限,他做了愚蠢而又聰明的判斷,他拋棄了對罪惡的審視!


    錯的並不是我,而是這個殺人的世界!人吃人,人殺人!這就是這個世界!而我隻是其中的一個理智主義者!


    他並不知道,那一瞬間,他的那雙被鮮血浸染的黑色瞳孔,在他並沒有察覺到的瞬間曾經變化為不詳的雙瞳,而那是一雙左右都是雙勾目的進化,血紅色的眼瞳比鮮血還要令人厭惡。


    五年,沉寂了五年未曾觸及的力量,在冬夜意想不到的時候產生了他所沒有意識到的異變,不,更準確的說像是一場“蛻變!”


    該行動了!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的冬夜,此刻再也沒有從他的眼睛和麵目表情看到絲毫的猶豫,他變了,變得陌生,也變得果斷,更甚至變得冷血!


    一擊必殺,對於自己之前擊殺對方一共使用了兩次攻擊,對於這個事實冬夜開始反思,然後開始嚐試,所有奔走行動的人體成為了他驗證自己殺人技巧的道具。


    他沒有注意到,那雙隻要在殺人的時候就會一閃而過的血紅瞳孔,似乎在極致的深紅色之後,普通形態的眼球同樣變得格外的黑色的深邃!黯淡!


    大規模的敵人被其他人無謀的行為所影響,半理智半瘋狂的他們成為了冬夜最佳的殺戮目標。


    腳步沒有聲音,近距離的視野內,在雨幕之下,彼此分不清彼此的長相,冬夜大膽的緊跟著一小團的敵人,走在最後麵的他,一枚苦無因為精準的暗殺,每次隻在尖端染上鮮血。


    比較危險的一次,被轉頭的人看到他揮動苦無的瞬間,驚恐,壓抑都不足以描述他那刻絕望的表情,近在咫尺被認定為“夥伴”的暗殺者,不僅是精神上的煎熬,更是肉體抗拒不住的毀滅。


    “敵…!”


    男人眼眸一縮,在最後的掙紮中,敵字剛出口便戛然而止,鋒利的苦無輕鬆的插入他的喉嚨,噴出的溫熱鮮血濺了冬夜一臉。


    臉上傳來溫潤的熱度,難聞的血腥味直接竄入鼻中,似乎勾起了胃部的不適,冬夜保持伸直的手臂,怔怔看著男人那一雙充滿絕望和怨恨的眼睛。


    “咕嚕…”


    即將死去的男人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聲音,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目光一動不動,就這樣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雙眼,直到光芒從眼中消失,冬夜才緩緩拔出苦無,隨即伸手抹掉臉上的鮮血,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眼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被自己抹去,卻沒有太多的負罪感,就好象為了飽食一頓可以冷漠的宰掉一隻雞。


    嘭。


    失去生機的屍體軟軟倒地,發出一下微響,冬夜沒有多看一眼地上堆積成一橫排的屍體,一言不發的跟上了另一隻小隊。


    躲在暗處的大蛇丸即便在雨中,似乎也見證了這瘋狂的行動和瘋狂的計劃,他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弧度,不知道什麽時候碰麵的禦手洗潔和日向雪,當他們相遇的時候,已經隻能呆呆看著沐浴在鮮血中的冬夜。


    冬夜瘋狂的殺戮最終也沒有隱瞞太久,既是因為單純的暗殺已經不能滿足於他,所以變換成了更瘋狂的殺戮模式,同樣也是出於匪徒方麵極度的警覺。


    當一對對的人發現總人數急劇減少的現實之後,他們聞到了過分濃鬱的血腥味,並不是分散的,而是聚集的,聚集在一個直直注視著所有人的少年的身上,全身自臉部至身體的手臂,腿腳,即便是雨水的衝刷也跟不上鮮血堆積的程度,他整個人真正的像是從血池裏麵走出來的惡鬼一般。


    禦手洗潔身體微微顫抖著,驕傲的他即便能夠無視殺人的惡感,但同樣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麵,盡管對於冬夜的實力有著足夠的了解,卻從未想象過他還具有同樣於實力的殘忍的心,當事實真正親眼見識到的時候,即使有心理準備也沒用。


    日向雪看著倒地的屍體,正好屍體的頭偏向她這一邊,女性的思緒總要比男性來的複雜,火光下,一大堆黯淡成一片的眼眸中似乎還殘存著怨恨的情緒,她的臉色第一次真正的蒼白起來。


    她微微咬牙,緩緩跨出一步,僅一步便如雕像般一樣靜止。


    相比於冬夜廝殺掉的人數,日向雪和禦手洗潔是遠遠不足的,這不僅是因為他們的行動剛開始沒多久就被發現,也是因為他們同樣在消化殺人後的感官。


    三人殺掉的匪徒相比於整個山寨的匪徒始終有了一定的差距,但是差距依舊還可以縮短。


    “忍者?”從三人佩戴的額頭的護額上,有人第一次發現了闖入者的真實身份,單純的恐懼在發現三人的年齡的時候卻又無謂的消失了,臉上的獰笑,似乎使他們忘記了已經被冬夜廝殺一部分的同伴。


    “隻是三個小屁孩,怕什麽!”持著一根狼牙棒的壯碩男人憤怒道,他話音剛落,便被一支激射而至的苦無刺透了喉嚨,瞪著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頭望向背後被苦無接連擊殺的同伴,片刻後軟軟倒地。


    擲出苦無又是減少了幾個個位數的匪徒之後,冬夜的體力依舊充沛,右手的衣袖之中出現了不知道藏在那裏的一枚苦無,無謀的正麵衝殺,他像是狼入羊群,衝入匪徒之中殺了起來。


    用苦無劃過最前方一個匪徒的喉嚨後,冬夜將速度發揮到極致,永遠保證自己不會陷入包圍圈之中的自信,驅使著他狂妄的以一挑百。


    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不理智的,敵人數量太多,即便是普通人在持有武器的時候,戰鬥力都是急劇上升的,隻要一個不小心,被傷到的話很有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但是禦手洗潔以及日向雪都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那個獨自衝殺的背影的時候,他們的身體會激動會興奮,那是無謀的背影,但同樣是極具個人英雄色彩的背影。


    隻要看著那個背影,自己似乎也會獨自變得強大起來,膨脹感和虛幻感似乎連痛苦和生死都無視的那種誘惑,那種人格的魅力恐怖的蔓延,然後,日向雪和禦手洗潔衝了上去,相比於理智,順應了心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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