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怎料壞事接踵而來,讓人措手不及。


    一群粗壯漢子,不分青紅皂白把自己揍了一頓,且將自己帶到一個陌生的屋子。


    這是招誰惹誰了?


    屋內,雜亂的貨物隨意的堆放在屋內,一股刺鼻的臭味充斥著整個屋子,讓人透不過氣來。屋外,莫名的沙響,嘈雜的叫喊,更讓人難以靜下心來。


    陳風在房屋內走來走去,暗歎一聲,轉而找來一個箱子坐了下來,冷哼道:“南洲人怎這般目無王法,當眾綁人!”


    而後摸了摸自己紅腫的鼻梁骨,吃痛一聲,惡狠狠道:“別讓小爺出去,不然讓你們知道小爺的厲害。”


    吱呀——


    便在陳風抱怨時,屋門應聲而開,一個黑衫老者帶著兩個仆從走了進來。


    老者滿頭銀發,麵容枯瘦,右臉一道從額至嘴的刀疤觸目驚心。隻見他進到屋內坐下,盯著陳風默默端詳著。


    陳風被人這般看著,隻覺渾身不自在,繼而拱了拱手道:“不知諸位為何將我綁到此處,還望明言。”


    黑衫老者不見喜怒,冷冷道:“我是青樹賭坊的管頭,你大哥已將你賣給咱們青樹賭坊,即日起你便是青樹賭坊的人了。”


    言罷,黑衫老者從胸間掏出一張白紙,又冷笑道:“這是賣身契,白紙黑字賴不得。”


    陳風越聽越糊塗,自己初來南洲並無親人,何來大哥一說?


    “嘿,小爺與這人非親非故,你們強行將我擒下。這不過一廢紙爾,豈能當數。”陳風一臉困惑,而後將管頭手中的契約奪入手中。再一看賣身契上填寫的名字,赫然是張參。於是一怒之下將賣身契撕成了碎片。


    管頭見到賣身契被撕毀,神色並無動怒,隻是冷哼道:“無須狡辯,既然有人將你賣來,就容不得你矢口否認。”


    便在此時,身後那兩個凶神惡煞的仆從忽地上前一步,陳風連忙後退,不由驚叫道:“你們目無王法,你們這是逼良為娼。”


    兩個仆從握了握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大步走向怯怯的陳風。


    陳風神色慌亂,連忙跳上雜物,縮著腦袋,朝管頭狠狠道:“安敢欺我!”


    管頭冷笑一聲,站起身子,便要向門外走去,顯然要玩一出關門放狗。


    便在管頭將要走出屋子時,隻聽屋內某人嘶喊:“我認,我認了便是……”


    管頭聞聲,再次走進屋子裏,朝陳風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免了皮肉之苦不是挺好。”


    恰在此時,忽有一個瘦弱仆從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對著管頭竊竊私語起來。


    待到仆從講話說完,管頭神色陰晴不定,顯然外麵出現了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出麵處理。


    便在管頭帶著仆從趕忙離去之時,陳風眯著眼,老神在在的來了一句:“我掐指一算,今天賭坊要倒大黴啊。”


    剛剛一隻腳踏出屋外的管頭,聞言扭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嗬斥道:“再敢胡言亂語,打斷你的狗腿!”言罷,轉身離去。


    恰到此時,隱約聽到屋外有人呼喊:“待會兒人來了,給我往死裏打,打死打殘有爺擔待著。”


    陳風見門扇未鎖,偷偷溜出屋外。而後跑到窗戶口,好奇的探出窗外。


    此時正值晌午,但賭坊外的氣氛卻異常的壓抑。


    陳風縮著腦袋,張望著,將賭坊外發生的一切攬入眼底。


    隻見賭坊門口,二、三十個打手與管頭並肩一排,手持刀棍,殺意淩然。


    而一排打手身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因背對著看不清其容貌,但可以肯定,此人便是這家賭坊的主人。


    此刻眾人氣氛十分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通往賭坊的道路。顯然在等待什麽人到來。


    陳風冷笑一聲,不無得意的道:“真讓小爺蒙對了,小爺果然是禍害非凡啊,走到哪哪倒黴。嘖嘖,這要是到了仙門,又會如何呀。”


    陳風暗自盤算,隻待屋外一亂,而後逃之夭夭。那些對自己動過手的人死了倒好,不然他日定要秋後算賬!


    屋外,晴空萬裏,烈日當空。


    微風吹過,帶起道道沙塵。街道盡頭,一個白袍負劍的年輕男子,緩緩向青樹賭坊走來。


    樓下,打手們亦是紛紛握緊兵器,嚴陣以待。就連那囂張跋扈的管頭也是握緊拳頭,麵露緊張。


    遠處,白袍男子一步兩、三丈。不一會兒,便來至眾人跟前,身後帶來陣陣風沙,吹得眾人身形不穩。


    見到白袍男子已然欺到身前,坊主輕喝一聲道:“止步!”


    白袍男子神色冰冷,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來收賬。”


    “仙長恐怕是走錯地方了,此處乃青樹賭坊,而我黑某人與你素不相識,何來欠賬一說?”坊主示意眾人放下兵器,神態恭謹道。


    白袍男子不以為然,淡淡搖頭,而後再次麵無表情的說道:“某家是來收你項上人頭的。”


    此言一出,坊主勃然大怒。身後一眾打手也是麵露凶相,武器再次朝上端起一分,看這架勢隨時準備一擁而上。


    坊主亦是抖了抖衣袍,鷹眉一挑,冷笑不斷。而後不無藐視的說道:“別以為在落仙山修了幾年道法,便敢這般放肆。也不打聽打聽我青樹賭坊的來曆,簡直是自尋死路。”


    言罷,坊主大手一揮,身後眾人紛紛向散開,讓出一條道來。


    空地當中,赫然站著一個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神色陰霾,眼中略有忌憚的盯著身前的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似是料到賭坊會有這麽一手,神色依舊冷淡的衝著黑袍老者道:“速速離去,否則晚矣。”


    看到白袍男子這般神傲,黑袍老者並沒有動怒,而是作了一揖,正色道:“在下玄血洞黑展,不知道友能否給在下一個薄麵,就此打住?”


    白袍男子聞言,微微搖頭。


    見到白袍男子軟硬不吃,黑展略感棘手,他並不想為一個賭坊跟眼前之人動手。


    就在氣氛異常尷尬之時,忽地賭坊裏飛出一個點燃的酒壇。


    而後隻聽有人揚聲道:“坊主有令,這賊廝欺人太甚,當街砍死,殺!”


    話音一落,酒壇碎裂,而後火光燎燎。


    屋外一群打手各個膛目結舌,不明所以。但在一聲號令之下,還是硬著頭皮操起兵器,一聲怒喝,衝向白袍男子。


    無論是坊主、管頭還有名喚黑展的修士皆是大驚失色,此時已然覆水難收,再無回寰的餘地。


    “嘿,越亂越好,小爺最愛看打架,仙人打架還是頭一遭啊。”陳風踮著腳勾著頭,看著屋外幸災樂禍的道。


    賭坊外,一眾人等作勢拚命,白袍男子依舊麵不改色,隻見其緩緩握住背後的劍柄,而後一記橫掃。


    嘭——


    這一劍毫無花哨,純靠蠻力。原本撲向白袍男子的數十道人影,紛紛口吐鮮血,倒飛而去。


    仙家打架,凡人遭殃。這麽通俗的道理坊主與管頭自然明白,慌忙之間早已躲到賭坊內,隻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腦袋來。


    黑展灰暗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死死的盯著那白衣飄飄的人影,而後冷冷開口道:“煉氣五層。不錯,倒是配做我的對手。”


    言罷,不見其有所動作,一把寒光寶劍便從他背後奔射而出,直指不遠處的白袍男子。


    寶劍神速,帶起陣陣風聲,轉瞬間便來至白袍男子身前。而白袍男子手握寶劍並未動用禦劍術,看樣子是打算徒手將來勢洶洶的寶劍擋下。


    噌——


    兩把寶劍激撞在一起,帶起道道火花。白袍男子麵色微紅,那緊握寶劍的手掌猛然發力,卷著寶劍挽了一個劍花,將黑展的寶劍甩出數丈遠。


    黑展見狀略感意外,而後冷哼一聲,不再操控失衡的寶劍。緊接著朝白袍男子扔出一道符紙。符紙呈枯黃色,顯得極為普通。隻見符紙迎風就漲,瞬息間便化作一顆熱浪滾滾的火球射向白袍男子。


    “火球符!”白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隻見他右手鬆開寶劍,衝著劍身輕輕一摁,寶劍飄然而起,後者則縱身一躍,腳踏寶劍,險而又險的避開了火球。


    白袍男子不甘示弱,趁黑展分神之際,連忙雙手結印,隨後一聲低喝,從口中噴出一道淡白光芒,白芒化作流光急速卷向黑展。


    “好快!”白芒的速度讓黑展驚駭不已,他急忙運起禦風術後躍數丈。


    轟——


    白芒卷向地麵,帶起陣陣煙霧,在地麵留下一處數尺坑痕。


    此刻賭坊外的氣氛異常安靜,兩位仙人的鬥法引來了越來越多的鎮民前來圍觀。


    不稍片刻,已是人山人海,噪雜不斷。


    黑展與白袍男子見狀,不得不散去真氣,心中各自盤算得失。


    黑展白眉微顫,麵色陰晴不定,心中暗道:“此人修為與我相仿,但真氣卻比我渾厚。而我雖然還有一張火球符,但若不能奏效,隻會陷入被動。”


    而後轉身看向縮著頭畏首畏腳的坊主與管頭,不由皺眉道:“為了一個賭坊損失這麽多,不值。也罷,此間之事便如那人所願吧。”


    空中,禦劍而立的白袍男子也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下方,兩人互有忌憚,顯然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眼看兩人不再動手,某人可不幹了。


    “倒是打呀,白白掃了小爺的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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