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晚心裏沉了沉,祭酒家這兒子竟然答應?


    湛鉞也是滿臉詫異,僵持了半天,最終也隻好答應了下來:“沈公子都這麽說了,本世子怎麽有不去的道理。”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席晚身上了。


    她琢磨了一會兒,不去吧?找什麽理由拒絕?


    顯然沒有。


    “求之不得。”定了定心思,壓著聲音回了一句。


    “聽說李公子最近都住在長公主府上教郡主讀書,那李公子與這位小公子的帖子,在下就直接送到長公主府上了。”沈瑜說完,稍稍俯首:“府中還有事兒,就不相陪了,告辭。”


    沈瑜離開,湛鉞領著他們朝長公主府走,湛鉞是想了一路,都沒能想明白沈瑜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一點很確定:“晚晚,他肯定知道你的身份了。”


    席晚不否認:“女扮男裝出來玩兒,又沒犯誰的忌諱,再者說,這在南齊是什麽罕見的事情嗎?”


    女子外出雖沒什麽忌諱,但到底不是很方便,換了男裝出去的大有人在,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這麽做。就算剛在在湘琴館被揭穿,她也沒什麽好怕的,隻不過不想有那麽多麻煩罷了。


    而蔣淩,也不過是想壓一壓湛鉞,說什麽稍後,他既明說也是去聽檀湘姑娘彈琴,便是在告訴湛鉞,他沒有叫他等的資格。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闖進了湛鉞的房間,還談什麽稍後?


    他們這一眾皇親,日子過得也著實艱難。


    縱然有一身的能耐,有了當年先太子的謀逆之事,即便是想建功立業,也要掂量掂量輕重。稍不留神就是一頂圖謀不軌的帽子,算下來,倒真不如什麽都不做,安安分分的吃白食。


    可這白食,也不是那麽好吃的。


    沈瑜倒是客氣恭敬,可以蔣淩為首的一眾世家子弟,又有幾個把真正把他們看在眼裏了?


    琢磨著這些事兒,席晚忽然想起曾經誰與她論起過中庸之道。兩世為人,她尚且能自顧逍遙,可對於湛鉞來說,中庸不亞於自苦。


    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把人逼到這種境地不可?


    “沈瑜,可比他爹厲害多了,”湛鉞手握著折扇清閑的敲著手心,目光微沉,眉心擰了擰才道:“因著楚侯這幾年死活不願意去萬界山,東魯這段時間又不安分,崇禮又盯著楚侯手裏的兵權,各種找借口想要彈劾楚侯,是沈瑜從中勸著這事兒才作罷。”


    這事兒倒奇怪了,沈瑜怎麽說都應該是崇禮那邊的人,怎麽會幫楚越?


    還有……


    “你不是才從雲州回來,而且,這事兒不是沒發作嗎,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席晚眼眸微沉。


    就知道她這大外甥不是個簡單的廢物。


    “還有什麽是我……”隻是湛鉞有及時收住了,眼眸裏流轉著淡笑。


    席晚一看見他這樣子就頭疼,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要開始鬼扯了。


    “這有什麽難的?偷聽牆角聽來的唄。”


    席晚端著茶杯,吹了吹上麵漂浮著的茶葉子,索然無味的喝了一口。


    果然,還真是沒有任何意外,湛鉞每每要撒謊,都是那副鬼樣子,不過,她也不急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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