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甄城裏難得的燃起了火焰,很快飯菜的香味便傳開了,這是幾天以來甄城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做飯。


    “兄弟們,今天咱們飽食一頓,明天就和敵人拚了!保家衛國,忠魂永存!”


    王稟端著酒碗看著一眾軍卒們開口道。


    “保家衛國,忠魂永存!”


    軍卒們也是齊聲高呼,聲音一直傳到了城外。


    聽著那整齊而堅毅的喊聲,王稟心中大慰,士氣還在,戰鬥還能繼續。


    軍卒們吃著熱騰騰的飯菜,歡聲笑語一片,似乎都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咱們明日就和孫磊拚了!為國捐軀也是幸事!”


    種師中笑著端著酒碗道。


    “哈哈,同去同去!”


    楊可世和王煥等人也是舉著酒碗說道。


    隻有劉光世臉色有些蒼白,那視死如歸的架勢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他不願意在這裏戰死,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戰死。


    眾人歡飲起來,似乎不是決戰前的斷頭飯,而是慶功宴。


    一名軍卒急急忙忙走到王稟等人身邊。


    “王將軍、楊將軍,童相急令!”


    軍卒將一份命令遞給了王稟。


    “嗯,急令?”


    王稟眉頭一皺,他們需要的是童貫的支援,而不是什麽命令,他們已經準備拚命了,沒辦法完成任何命令。


    眾人都是看向王稟,他們也很好奇童貫有什麽命令。


    “金國進犯河東路,圍困太原府,童相令我們火速帶兵去範縣集合,準備和梁山賊人最後決戰!”


    王稟看完命令之後,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什麽?”


    王稟的話如同一道炸雷在眾人腦海裏響起,一瞬間讓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金兵進入河東路了?”


    徐京臉色大變,他是太原上黨節度使,一直以來都負責著河東路的防務,如今金國竟然已經圍了太原府。


    “咱們怎麽辦?”


    一眾將領慌了神,剛才還熱血沸騰,視死如歸,這消息就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把他們凍成了冰塊。


    “執行命令!”


    楊可世低沉著聲音,現在他們不能死了,北方出了變故,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


    “大軍集合,火速撤往範縣!”


    王稟點了點頭下令道,現在已經不是他們和孫磊拚殺,而是要從全局考慮,現在北麵金兵圍城,他們不能輕易赴死。


    正在吃吃喝喝的大軍忽然聽見集合,都是麵麵相覷,沒有集合的鼓聲響起,隻是口頭傳令,這可不符合軍中規矩。


    不過很快軍卒們就動了起來,因為軍中將領都行動了起來。


    在軍卒的不解裏,大軍從甄城北門出城,向著範縣而去。


    大軍行了一整夜,第二天正午才趕到了範縣。


    “都坐下吧!”


    童貫看著回來的王稟等人揮手道,他都懶得問王稟這些人有什麽破敵之策,在他看來,一群被敵人打得求援的家夥能有什麽好計策。


    “童相,太原府怎麽會被敵人圍困?”


    徐京看著童貫確認道,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金國已經打到太原府了。


    “這事已經聖旨說明,金國忽然倒戈,陛下催促我等火速破敵,然後回東京聽令!”


    童貫看著眾人開口道。


    “童相,咱們人多,直接和敵人拚了,我就不信打不過賊人,末將願當先鋒!”


    盧俊義起身對著童貫抱拳請戰道,他們什麽計策都用了,可結果都是慘敗,既然如此不如直接硬拚,他們還有三十萬大軍,沒道理打不過。


    “莽夫之勇!賊人器械之利你可知曉?這裏背靠梁山泊,賊人本土作戰,大規模的野戰衝殺,我們根本不占優勢!”


    劉光世立刻否定起來,靠著城池都打不過,還想著野外對衝,這不是送死麽,一想到敵人的火炮和火藥弩,正麵衝殺哪來的勝算。


    “那你說怎麽辦?”


    盧俊義卻是忍不了了,瞪著劉光世質問道,一名敗將也敢如此反駁他。


    “別吵了!問你們正事呢!”


    童貫見兩人劍拔弩張,立刻嗬斥起來,都什麽時候了,這些人還有心情鬥嘴。


    “童相,天章閣待製、開德府留守杜充求見!”


    一名軍卒進來稟報道。


    “杜充?讓他進來!”


    童貫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準備見見杜充。


    自從去年梁中書丟了大名府,東京北麵便少了一座門戶,皇帝認命杜充為開德府留守,成為新的東京北大門。


    開德府在大名府南麵,和濮州隔著一條黃河,童貫原本想著範縣守不住便過河去開德府,沒想到杜充先來了。


    “下官開德府留守杜充拜見童相!”


    杜充一進來就對著童貫參拜道,童貫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不必這麽客氣,杜大人來我軍中可是有事?”


    童貫看著杜充問道,他現在很煩,沒心情和杜充閑扯。


    “聽聞北方金兵圍困太原府,童相又在濮州被敵人阻滯,不得脫身,下官特來獻計。”


    杜充笑著對著童貫行禮道。


    “倒是忘了,伱可是自比韓信!有什麽計策快快說來!”


    童貫一聽大喜,這才想起杜充常常自比韓信,說是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


    “童相見笑了!”


    杜充一點也不謙虛,竟然就這麽承認了。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自比韓信!”


    當場就有人不服氣了,韓信那是兵仙,杜充一個從未帶過兵的文官憑什麽自比。


    童貫見狀也沒有製止,他就要看看杜充有什麽本事,他可是領過兵的,雖然戰績不怎麽樣,但卻真心明白領兵作戰的不易,他也有些懷疑杜充沒有真才實學。


    “各位將軍在為如何退敵而苦惱吧?我有一計,可叫敵人半年之內不得寸動!”


    杜充笑著看著眾人開口道。


    “吹牛!”


    “大言不慚!”


    眾人聽得更是不服,梁山大軍多麽可怕他們都是親身經曆過的,而眼前之人竟敢如此說。


    “說說吧,你有什麽辦法?”


    童貫來了興趣,半年時間,這可是他急需的,如果能困住敵人半年,他就能給皇帝一個交代。


    “如今正值夏天,我問過本地老人,最近應該就會下大雨,而且是連續的,黃河之水洶湧澎湃,咱們引黃河之水南下,梁山泊頃刻間就會化為汪洋,到時候敵人都淹死了,咱們連收屍的功夫都省了!”


    杜充笑著對著童貫抱拳說出了自己的計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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