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裏,大秦太師劉魏與其夫人張氏端坐在桌前,數位侍女持著托盤徐徐而進,待將盤中食物擺放入桌後,再緩緩退出,走在最後的侍女合上了門,於是偌大一間膳房隻餘下了劉太師與張氏,還有即將到來的劉延。


    “老爺,延兒還有三月便要舉行冠禮了,你合計能否與聖上談談,趁著延兒冠禮之時,贏取長公主殿下,畢竟兩個孩子如今這樣,我們為人父母的可不能見著不管。”張氏笑道。


    “是啊,延兒都快要及冠了,沒想到一眨眼十八年就這麽快過去了。”太師感慨良久,隨後道:“聖上那裏過後再議,這種事情又豈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妄加安排的。”


    張氏嗔怪道:“還不是因為你,延兒才四歲的時候就讓他進翰林院,與長公主殿下同窗十餘年,朝夕相處到現在,延兒不清楚,我還不清楚長公主一個女兒家的心思嗎?”


    才到來的劉延在門外隱約聽到張氏的話語,連忙輕輕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爹,娘親,早安,您們在討論什麽呢?”


    張氏看著推門而入的劉延,笑道:“還不是你這小子,娘親啊,這不是看你馬上要冠禮了嗎,想著去聖上…”


    “咳,既然來了,就趕緊吃飯吧。吃完了趕緊去翰林院,還有三月就要結業了,有何不懂的多問問學士們!”太師咳了聲,打斷了張氏的話,惹得張氏不滿的對著他哼了一聲。


    一頓早飯完,劉延帶著小林子出了府,此時天色仍尚早,劉延不急不慢的向著翰林院走去,翰林院就在東大街,隔太師府並不是太遠。還沒到翰林院門口,就被一道聲音喊住。


    “這不是京城第一才子延公子嗎?你前日的一首《夕陽》豔驚翰林院,在下不才,苦思良久,也幸得做出一首《淩雲》,可否請延公子請教請教?”迎麵而來兩人,一前一後,一主一仆,但見前方那青年一襲白衣,劍眉星目,烏黑長發被束在身後,手裏還拿著羽扇輕搖,身後那仆從一身灰色仆人裝,胸口位置還繡著王府二字。


    “這不是天下第二王少爺麽,我說怎麽今天出門的時候喜鵲一直在我耳邊叫呢,我還以為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可出門了我才醒悟,太師府裏麵沒人養喜鵲啊,也就聽說最近哪個下人養了一隻烏鴉來著。”劉延看著那男子,故做無奈道。


    那男子聽了,為之一氣,將羽扇指著劉延,“你!”旁邊仆人趕緊拉了拉男子的衣服,男子醒悟過來,此地乃翰林院正大門,隨後整理整理衣服,哼了一聲,道:“劉公子一如既往的好口才,王某佩服,前幾日王某有要事,卻是遺憾未曾在翰林院中當場欣賞到劉公子佳作,王某卻也不才,隨後偶然間得此詩,一會兒還得請學士與劉公子一同品鑒品鑒,看看究竟是你的夕陽好,還是我的淩雲更妙!哼,王文,我們走!”


    看著二人進了翰林院,劉延輕笑著低語說著:“王庚笙啊王庚笙,以前的你或許和我在伯仲之前,可現在的我又豈是你能估量的!”“有公子在的一天,王庚笙自然隻有乖乖的做他的千年老二,在小林子的心中,公子的文采比他高好幾座山呢!”一旁的小林子忍不住插嘴到。


    劉延白了小林子一眼,喊了句跟上,便進了翰林院。


    整個翰林院分為三閣,一閣致學閣,為諸位大學士互相探究學識之處,一閣長青閣,為皇室或當朝六品官員後人學習探究之處,至於剩下的那一閣群星閣,則是收錄的民間一些好的苗子還有七品以下官員的孩子。每一閣之間相距甚遠,平常無特殊情況,幾乎不會出現群星閣裏麵的孩子跑到長青閣裏麵來,距離是一種原因,身份地位又是另一種原因。


    一進長青閣,劉延隻覺得眼前一亮,那道依靠在窗邊的倩影是那麽的引人注目,一抹青翠的長裙被豔麗的銀腰帶緊緊束縛著,卻顯出了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一頭靚麗的秀發隨意的披撒在肩上,幾縷發絲緩緩的落了下來,遮擋住了正捧在手裏的書冊,佳人無意間輕撫發絲與耳後,卻配合才初生起來的朝陽光,那一刻,整個閣樓都安靜了下來,劉延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仙庭之中,不由得喃喃出聲道出了記憶中的一首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那如仙女一般的女子似被驚醒,抬頭看著劉延,眼底似乎是閃過一絲喜悅,輕輕合上書冊,向著劉延走來。周圍眾多學子從沉迷中醒悟過來,看著仙子向劉延走去,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把他吃了,誰讓他一進來,就破壞了這良辰美景。


    公孫沐冶,便是眼前的仙子一般的人兒,也是當今聖上手中的明珠,大秦王朝的長公主殿下,素有驚才絕豔之稱。


    “劉延拜見長公主殿下。”劉延見著眼前的佳人,躬身一拜。


    “公子自不必如此。”公孫沐冶無奈的說著,十多年來,兩人相見第一句話,總是這樣開局,她曾無數次或委婉的,或開玩笑的,或正式要求的希望劉延不要稱呼她長公主,可總被劉延一句,君臣有別,所頂回來,她也曾在背後傷心過,失落過,待到今天,也隻剩下了無奈。


    可她卻也不知道,如今的劉延也不再是之前那隻讀聖賢書的劉延了,此刻的劉延內心也在劇烈波動,那是兩種不同思想上的鬥爭,夢中百年的經曆,讓他不再覺得皇室神秘的威嚴那麽遙不可及,可也正因如此。


    說到底,他隻是太師之子,雖然太師貴為三公之一,但其實卻無什麽實權,隻因他父乃當世大儒,門下學子眾多,遍布天南海北,聖上才封其為太師,並賜下了京城最好的府邸。可以說他如今的一切身份地位,也隻不過是聖上給予的罷了。


    公孫沐冶看著眼前的人沉默良久,隨後似想起了什麽,眼前一亮,問道:“公子剛才那首詩冶兒似從未聽過,難不成又是公子做成?”


    劉延聞言,略顯尷尬,卻也隻得點頭承認。


    “既然如此,公子,可否將此詩送與冶兒?”公孫沐冶此時略微低著頭,臉頰似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


    劉延看的又呆了片刻,正準備說話,一道聲音響起。


    “長公主殿下,王某正好也做了一首詩,可否有這個榮幸請長公主殿下品鑒品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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