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珊得悉漂少海給她的信息時,一直苦思如何將它準時準確快速的傳遞出去。


    她當然不能自己親自去了,你想,一個受寵的公主去傳遞情報會格外引人注意的。


    如果被對方發現她此時出現,可能會打草驚蛇。再說假皇帝一直派人在暗中搜捕她,她行動非常不便。也許需要再次使用暗棋了,可是暗棋每使用一次都會有多一次暴露的風險。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時,她突然想到一個人。


    這人是誰,這人名喚林德。


    這個人是跟隨皇帝多年共同打下江山的舊屬。父皇曾經跟她講過,這個人絕對信的過,萬一皇宮有亂,或遇朝政更迭的危機可以向這個人請求幫助。雖然這個人已經隱去多年,不理朝政,但多年前曾經名動江湖和朝野,即便是今時今日朝中,軍中仍有多數中高層都曾出自於他的門下,他們提起林德這個人都不能不敬他幾分。林德武藝高強,學識淵博,為人正真,不貪圖富貴名利,為避免功高蓋主而自動歸養田園。雖離朝多年,但隻要他振臂一呼,不怕沒有人響應。南宮珊如果邀請他來暗中相助,朝政之亂想必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她決定盡快造訪林府。


    南宮珊為不引人察覺,精心修飾了一下外表。這樣,即使遇上熟人,也不會一眼認出她來。


    當晚,她就為拜訪林府而把自己打敗成一個普通的送菜農婦。她挑著從市場上買來的新鮮的菜等到天一黑便前往林府送菜,一到門口就被林府家丁攔下盤問。


    “站住,什麽人?”家丁問道。


    “送菜的?怎麽以前沒有見過你?”家丁仔細觀察了她一眼,自認為沒有見過,便尋問道:“這麽年輕送菜?再說哪有晚上送菜的,莫名其妙。走走......走......”


    “大爺,小女家父突然發病,本來是白天就要送過來的。隻因病太重,無法下地行走。而林府又急等著這些菜,無奈才派了小女前來,由於小女腳力不濟,半天的路幾乎要走了一天,所以現在才來。請大爺行個方便,讓小女把菜挑進去好交差。”


    “不行,不行,晚飯都吃過了還送什麽菜,走了這麽久,菜都不新鮮了。明天趁早來吧。”家丁說著就要把她往外推出去。


    南宮珊當然不依,堅決不走。嘴裏一直說著:“大爺行個方便吧,這菜要是沒送到,小女回去交不了差,父親會罵的。”由於太晚了,家丁不敢放她進去。隻得你擠我推的,聲音漸漸的越來越大。南宮珊見裏邊出來一個人,又故意提高了嗓門,喊道:“大爺,你通融一下吧。小女子回去交不了差......大爺,你讓我進去吧。”


    “怎麽回事,晚上如此喧嘩。什麽人?”裏麵出來的人是位女子,看打扮應該會是個傭人。


    “慶姑娘,此人晚上居然要給林府送菜,這哪像話,不新鮮了這菜。”家丁回複林府傭人的問話。


    “姑娘,我這菜還是蠻新鮮的,隻因路上耽擱了些許時間才拖至現在。小女腳力不好,又第一次送菜,路途不熟,請姑娘行行好。讓小女把菜送進去。”南宮珊越說越委屈,眼眶裏還擠出幾滴眼淚,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換作任何人看了也會心疼。


    “這姑娘第一次送菜?”慶姑娘問南宮珊道。


    “是的,走了幾十裏的地,你看這鞋子的走破了,腳皮也磨掉了。”說著把腳伸出來,請他們看看。


    “喲,這腳磨成這樣了,都流血了。真可憐。行了行了,我帶你送進去吧。你把菜挑上,跟我進去給你找雙新鞋給你換。”


    “可是慶姑娘,這麽晚了這菜恐怕早不新鮮了,而且夜晚如果府中混去賊人就不妙了。”家丁還是不肯罷手。


    “不新鮮就不新鮮,咱們林府是缺這點菜的地方嗎?咱們老爺向來樂善好施,怎麽可以為了這點菜就為難人家一個小女孩。”慶姑娘如此仗義執言,說的那家丁啞口無言,南宮珊非常感激。


    “是,是,是,這位姑娘請進。”說著便退到一邊,忙給她讓路。


    南宮珊跟著林府的慶姑娘來到林府的廚房,整個林府不大,裏外她也沒看到幾個人,而且內屋的布置也非常樸素,廚房尤其簡陋。南宮珊和慶姑娘兩個人在裏邊都勉強並排才能行走。


    “把菜放這吧,”你在外麵稍等一會兒,我去別屋給你找雙鞋子換,你鞋子都不成樣子了,不能再穿了。


    “謝謝姐姐,你真是個好人。”南宮珊走到院內,依然不曾多見一人,她偷偷走到院子後麵看看究竟,林德住哪間呢?也不知道林老爺現在是否在府上,南宮珊又悄悄溜到後院的房間查看,不巧被人發現。


    “你是什麽人,怎可隨意進入林府呢,快離開。”一個老頭走過來就要驅趕她。


    “喂,原來你在這裏啊。我說一會功夫就看不到人了,這林府陌生人是不可以隨意走動的。”


    “哦,那這位是。”南宮珊伸手指了指那個趕走她的老頭,她大概以為這老頭或許是林德。


    “哦,這是府上的管家。喏,給你鞋子,你快換上它回家去吧,天色也晚了。”慶姑娘說道。


    “慶姑娘..慶姑娘。”


    “誒,小姐,我在這。”隨著慶姑娘眼光所指的方向走過來一女子,穿著明顯與慶姑娘不出,但精致不到哪裏去,隻是能勉強分清楚二人的主仆關係。此人是府上小姐,卻全身樸素的如尋常百姓。南宮珊不解,這林府也曾顯赫一時,府邸簡陋不修,連主人家穿衣都這麽平常。


    “慶姑娘,這位是?”林小姐見府上突然出現一陌生人,好奇的問道。


    “回小姐,這人是送菜的,由於走路破了腳,我給她找雙新鞋子換上。”


    “哦,這樣啊。那快穿上吧。”林小姐聲音如果溫柔和氣,讓南宮珊倍感親切。


    “怎麽了,一直看著我,穿上鞋子啊,腳都流血了,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林小姐繼續說道。


    “不,林小姐,我有要事要跟你說。”南宮珊拒絕了林小姐的好意,讓林小姐詫異。


    “你有什麽事要我講?”


    “林小姐可否見一步說話。”


    “好。跟我來。”林小姐見此女子提出如此要求,感覺不是送菜那麽單純,於是把她帶到自己的閨房。


    “林小姐,我就開門見山吧,我想見林老爺。”南宮珊單刀直入,不拖泥帶水,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林小姐聽南宮珊一說要見自己的父親,趕緊朝屋外看了看。然後輕輕的把房門合上,轉過身來對南宮珊說道:“你要見我父親?”


    “是的,有重要的事。”


    “不行。”林小姐一口回絕,這讓南宮珊很意外也很沮喪,這跟開頭林小姐給她的印象不一樣。


    “為何?”南宮珊問道.


    “死者為大,不便打擾。”


    “什麽!林老爺他...”南宮珊為自己的唐突感到慚愧。


    “父親幾年前就過世了。所以你今天是沒有辦法見到他了。”林小姐的傷心事被人戳到,心情低落。


    “我很抱歉,林小姐請節哀。既然如此那就不便打擾了,非常抱歉。”南宮珊失望極了,失去這股力量意味著以後的對抗勝算會很低很低。她內心感到麻木和無助,雙腿非常的沉重,讓她很艱難才邁開步子。


    “請留步。”正當南宮珊要打開門離開的時候,林小姐把南宮珊叫住了。南宮珊默默的回頭道:“林小姐有什麽吩咐。”


    “我知道你是誰,剛才在外麵見你第一眼我就幾乎認出了你。我也知道你此行的目的,隻是事關機密,我不便公開主動跟你講明。公主殿下,小女子是林府林逸欣給你請安。”林逸欣說著就作屈膝狀。


    “不,林小姐,今晚是我突然打擾,不敢受此大禮。隻因事出緊急,不得不為。還請見諒!”南宮珊看到林逸欣就要給她下跪,趕緊阻止了她。


    “謝公主殿下,今日之事我早已經料到。父親在世時已經和我講明,此事今天不發生,明天後天也會發生。”


    “林小姐何出此言?”南宮珊見林逸欣說出這些話,不是太明白。


    “如今的朝政雖然表麵平靜,可是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就要來臨。如果國亂朝亂,百姓將會無可避免的處於危難之中。父親在世上就已經對朝政有過敏銳的判斷,現在幾乎完全都應驗了。”


    “公主殿下,父親跟我講過宰相的亂臣賊子之心。他們欲借擴張輕起戰事為借口奪得兵權,掌握國家大事,這朝堂之上大部分的人都被他們籠絡而走。”林逸欣誠肯的說道。


    “那林老爺可曾有就對之策?”


    “有,待我慢慢向公主殿下道來。”


    據林逸欣所述,林老爺在世時就了解當時朝局的變化。


    其實林老爺,宰相劉由,皇上當年是一同打下這片江山,建立起這個國家的。當初林德就察覺到宰相劉由對權力的渴望,隻因威信不夠才隱忍不發,退到台麵下搞小動作。至這膳國立國以來所有發生的大小動亂,朝政危機可以說都與宰相劉由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而皇上念及當年曾共同患難之情一再縱容他,也擔心讓人議論說皇上是個能同患難不能共富貴的人,而沒有對他采取行動,最多隻是口頭訓斥而已。劉由因此日漸驕橫,權勢也如日中天,甚至對皇上造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自打劉由掌權以來,陷害忠良,魚肉百姓,欺上瞞下,惡貫滿盈。他暗中招兵買馬,精挑江湖高手加入他的陣營,私下開造兵器廠,公然練兵。皇上以前是不想動他,可現在不僅沒有能力動他,反而遭他算計。


    林逸欣小姐說,林德其實早有做準備。暗中聯係那些忠良之士,讓他們結成團,不與同流合汙,以待時機。可是他們之間出了叛徒,叛徒告密讓劉由等人借機羅列罪名,以威逼,利誘等方式除去大批人,使忠良之士實力大損,更讓人寒心的是,林老爺的離世也被指與劉由派人暗中下毒有關。林老爺離世那天,曾經交給林逸欣一個盒子,交待她務必將此盒子保管好,即便性命有關也不能毀壞或落到宰相劉由等人的手上。


    林逸欣神情低落地對南宮珊說:“自那日我得到這寶盒之後,就知道一定會有一天有人會主動來取,但我不知道公主殿下會親自來取。”


    “寶盒在哪?”南宮珊問道。


    “公主稍等。”隻見林逸欣走到床沿,掀開被子和床板。雙手端出一小木箱。林逸欣從胸衣掏出一樣東西,將木箱打開,打開後,又從中取中一黃色布包裹的盒子。她解開黃布,又露出個金色的盒子,於是林逸欣又從枕頭下麵掏出一把精細的鑰匙打開它,最後才從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


    “喏,”林逸欣雙手把冊子朝南宮珊遞過去。


    “這是什麽?”南宮珊好奇的打開冊子邊看,邊說著:“是名單,都是什麽名單?”


    “這些都是保全下來的忠良之士,父親對我講過,當大批忠良被害之後,他就意識到一定要保全這些尚未暴露的人的名單,一事實上要留存反抗的火種。”


    “你些名單你都看過嗎?”南宮珊問道。


    “我沒有看過。”林逸欣答道。


    “那你從何得知,這個盒子是要交給我,或是要交給你應該交與的人呢?難道沒有可能會被劉由的人給冒名領了去。”南宮珊想到實質性一個問題,不得不問個清楚。萬事小心點好。


    “這個父親已經詳細想過了。第一,能知道父親有可能成為劉由的抵抗力量的隻有皇上身邊的人,而且是他最相信的人,否則皇上是不會告訴他的。而公主殿下是皇上的女兒,應該是最親密的人之一了。第二,劉由等人並不知道父親手上還有一份名單,因為他們認為抵抗力量幾乎被打壓幹淨了。所以不可能會想到說父親手上還會掌握著一些幸存者的名單,他們如連結起來,實力雖然不及劉由那麽強大,但也不是那麽容易被除掉。”


    “哦,那我明白。你的父親果然深謀遠慮,若這些人能夠挽救我膳國的江山不敗,你們林家將是最大的功臣。我先替父皇感謝你們的相助,它日並將厚恩相報。”


    “公主,大可不必。民女還有一個請求,請公主答應。”林逸欣雙膝跪下向南宮珊回話。


    “你這是何意,快請起,如今國事如麻,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你有什麽請求,請起來回話。”南宮珊扶起林逸欣說道。


    “民女自小比隨父親習得一身功夫,尚無用武之地,請公主準許民女跟隨公主效力。”


    “好,好,我答應你。我現在正是用人之計,你願意跟隨我,我真是求之不得。”南宮珊臉上才算有了一絲笑容。


    “那公主殿下,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麽?”


    “現在首要之事,就是找人傳遞情報給羞陽宮的南宮陽公主,也就是我的姐姐。”


    “什麽情報?”


    “情報有二:第一,宰相想與談國王子勾結在一起作亂,希望她想辦法從中作梗破壞,第二,陽公主與談國太子談非達成婚約,不日太子將派迎親隊伍前往我膳國迎,可能在迎親隊伍中安排大量江湖高手,而劉由宰相劉由已經知曉可能從中破壞,提醒陽公主做好應對之策。”


    “我願替公主前往辦妥此事。”林逸欣請纓道。


    “你?嗯,我看也行,一來在皇宮裏你是生麵孔,沒有人認出你來,二來,就算認出也不會知道此事與我有關係。你注意保密即可。”


    “是。”林逸欣答道。


    “不過還有,等等。”


    “公主還有何事?”


    “不要讓陽公主知道是我派你傳遞的情報,你可以自行偽裝其它的身份。我們必需要提防羞陽宮人多眼雜。如果讓人知道陽公主知道我的下落並和我聯手會對她不利。”


    “是,公主。”林逸欣答道。


    “你盡快出發,越快越好。還有我在宮裏行動不便,可否在林府住下,我看此地甚是安全。”南宮珊問林逸欣。


    “林府上人不多,目前非常安全,公主大可不必擔心。底下的人我也會吩咐下去,不讓他們走漏半點消息。”


    “那就有勞你了。你還得為我跑一套,在我宮裏的別院做個記號,暗示我已經在此落腳。看懂記號的人自會明白。”


    “那我今晚就去,請公主安心等我消息,很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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