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唐招娣爺爺的眼光是真毒。</p>
一眼就相中，招娣她娘這個老實本分的鄉下閨女。</p>
就算是將來過苦日子，受了委屈也會守著自家男人。</p>
逆來順受，聽之任之。</p>
他倒是給自家兒子找了個好媳婦兒，卻坑苦了招娣她娘。</p>
男人整日不著家。</p>
家裏那點積蓄，全都讓他拿出去喝酒、擺闊揮霍。</p>
對媳婦兒跟孩子的死活，是不聞不問！</p>
就這麽過了幾年，積蓄讓唐國梁這個敗家子給折騰光了。</p>
好嘛！</p>
這下招娣她娘不光要養活自己跟孩子，還得養活她男人。</p>
不僅如此，每個禮拜還得喝幾頓酒。</p>
要是沒有，家裏從大到小都得挨收拾。</p>
輕點拳打腳踢，重則皮帶燉肉。</p>
屠宰場找的料子，手工打的牛皮皮帶，用力一揮空氣都‘啪~啪’炸響。</p>
抽在身上跟帶尖刺的鐵箍一樣，鑽心的疼。</p>
這麽多年，真不知道招娣她娘是怎麽熬過來的。</p>
街坊鄰居倒也有人心疼，想給說和。</p>
可惜，唐國梁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賬。</p>
去給他家裏說和，張口就是‘怎麽，看上我媳婦了？’</p>
這混賬話把想說和的都給勸退，誰也不想壞了名聲，讓人戳自家脊梁骨。</p>
所以，唐國梁真覺著沒人治得了他。</p>
越做越過分，越來越囂張！</p>
‘找個時間，給他套麻袋敲一頓？’</p>
這是個主意，可大概能解一時之氣。</p>
讓人套頭打一頓，這氣不得撒自家身上。</p>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外頭慫本事沒有。</p>
回到家裏倒是吆五喝六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p>
tui~</p>
連個人都算不上。</p>
張起銘有點難受，這要是快點到明年。</p>
讓唐招娣踏踏實實，過幾年安穩日子。</p>
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生怕她爹哪兒不順心拿自己出氣。</p>
又或者是攢倆錢，就被這混賬老子給搶走揮霍。</p>
真要再等小半年？</p>
張起銘覺著自己氣不順，等不了了。</p>
要不，直接給他手打折算了。</p>
不行，這要給打折了，以招娣她娘的性子。</p>
肯定得到處求人借錢，給她男人治病。</p>
攤上這麽個女人，唐國梁家祖墳指定是讓雷給劈了。</p>
青煙直冒！</p>
左思右想，張起銘也沒想出個合適的法子來。</p>
他要是個貪財的，倒是可以給他畫個餅支走。</p>
可他偏偏是個不求上進，你給他賺錢機會都不要的。</p>
除非把錢擱他手裏，彎個腰他都嫌累。</p>
要不，唐萬朝生意都做起來了。</p>
身邊到處缺人手，能不帶他這個親娘舅一塊兒賺錢的。</p>
他找上門，人都給拒絕了。</p>
套用唐國梁的原話：“我要樂意幹活兒，當初我爹那工位能讓我賣了？”</p>
洋洋得意的混球樣兒，連唐萬朝這個侄子都看不下去。</p>
真就是一人渣！</p>
設局，不賭、不嫖，膽小多疑。</p>
就愛喝酒、吹牛，在外頭欺軟怕硬，從不惹事兒生非。</p>
想給他挖坑，也沒什麽機會。</p>
‘張起銘，別急，再想想，再想想。’</p>
張起銘有點上火，怎麽還拿個人渣沒轍了。</p>
一邊把冰棒遞給倆小年輕，張起銘一邊仔細琢磨。</p>
思前想後，唯獨趁他喝醉有可能。</p>
可怎麽能讓他‘消失，’張起銘的想法逐漸張三化。</p>
‘不行，不行，這事兒不能幹。’</p>
把腦海裏危險的想法趕走，張起銘突然想到徐豔萍。</p>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找誰來實施。</p>
可不是誰都有徐豔萍那樣的勇氣，敢拿自己女兒家的名聲來拚。</p>
不誇張的說，徐豔萍純屬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p>
明明那麽漂亮一姑娘，到現在沒人樂意跟她處對象。</p>
街坊鄰居對她也是指指點點，傳什麽的都有。</p>
家裏頭有兒子的，更是在家挑明了。</p>
誰要是敢跟她處對象，這個家你就不用回了。</p>
或許正是這樣，徐豔萍最後才會嫁給黑老三。</p>
要知道，她可是中專學曆。</p>
在這個時候，那是妥妥的‘高級人才。’</p>
不是受名聲所累，完全可以過上另一種生活。</p>
‘她到底是欠了徐芸多大的情？’</p>
張起銘是真好奇，多大的情分能讓徐豔萍賭上名聲來還。</p>
82年，女兒家的名聲比命更重要。</p>
這道理就算她不懂，難道家裏爹媽也不懂嗎？</p>
“起銘兒，發什麽呆呢？”</p>
賣完一趟列車的薛剛湊了過來，掀開他的‘冰箱’開始補貨。</p>
這趟賣的好，他箱裏的冰棒都空了。</p>
“在想唐國梁。”</p>
聽見這個名字，薛剛抓取的動作一頓，道：“招娣他爹？”</p>
“恩。”</p>
張起銘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p>
薛剛四下裏望了望，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耳邊說：“怎麽，你也聽說了。”</p>
張起銘表情一怔，問：“什麽？”</p>
薛剛詫愕道：“他爹在外麵搞破鞋，你不是在想這事兒？”</p>
“搞破鞋？”</p>
張起銘蒙了，上輩子有這回事兒嗎？</p>
仔細一想，他還真不確定。</p>
就他上輩子那個態度，煩都要煩死了。</p>
對唐招娣都不搭理，哪兒還有心思管她那個混賬爹的。</p>
“剛子，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p>
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張起銘的心思立馬活絡起來。</p>
搞破鞋，唐國梁是纏上哪家寡婦了。</p>
這女人是自願的，還是被他脅迫，裏麵有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p>
張起銘覺著，可能性很大。</p>
要是能讓他那個‘破鞋’反咬一口，唐國梁怎麽也得進去待個幾年。</p>
這麽一想，張起銘對真相更加迫切。</p>
那眼神看著，就跟巷口整日裏背後說人閑話的小腳老太一樣。</p>
骨碌碌直轉……</p>
道口北邊的俏寡婦，前兩年男人死了，家裏也沒個老人照應。</p>
一個人拉扯仨小子，實屬過的艱難。</p>
自己又是大字不識的文盲，沒什麽手藝。</p>
隻能靠跟男人勾勾搭搭狼狽度日。</p>
不過，原先也就讓男人沾沾便宜。</p>
摸個小手，親個小嘴的過個癮。</p>
給她點玉米麵，或是倆大白饅頭就成。</p>
倒是沒聽說，跟誰睡了咋滴！</p>
可上回有人瞧見唐國梁天快亮，從俏寡婦家牆頭翻了出來。</p>
“起銘兒，那寡婦長的真俊，你是沒見……”</p>
張起銘恍然間，打斷他的臆想，“你說的不會是李勝武他娘吧？”</p>
薛剛正說的過癮，讓他突然打斷，有些意興闌珊的吧唧嘴。</p>
“李勝武，她家老大好像是叫這個……誒，不是，你咋知道的？”</p>
薛剛的表情逐漸邪惡，低聲道：“起銘兒，打聽夠清楚的。</p>
說，你是不是也跟唐有水他們一塊，去人房後，嘿嘿嘿……”</p>
房後？</p>
張起銘一愣，再看他那副賤笑的表情。</p>
心裏了然，肯定是跑去偷看人寡婦洗澡了。</p>
一群正值荷爾蒙爆炸的牲口，對個寡婦能有啥別的企圖？</p>
“滾蛋，我還用的著去房後？”</p>
囂張的言論，給薛剛整懵了。</p>
可看著他那張臉，再一想還真有可能是這麽回事。</p>
操~</p>
張起銘沒搭理他的嫉妒，反倒在想先前提到的寡婦家老大。</p>
因為爹死了，家裏供不起仨孩子，他就主動把學習的機會讓給弟弟。</p>
自己跟媽承擔起養家的責任，一邊打工一邊練拳。</p>
原本是個武術的好苗子，可惜因為一時衝動，毀了一生前程。</p>
李勝武，因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p>
當時，在道口可謂是轟動一時，好多年後都經常被人提起。</p>
李勝武被執行以後，寡婦一家也搬走了。</p>
聽人說是老二進了外企，把媽跟弟弟都接到外地。</p>
總之，從那以後再沒人見過。</p>
仔細回想，這小小的道口也算是人才輩出。</p>
牛鬼蛇神，什麽人物都有。</p>
等等！</p>
李勝武殺的那人，不會就是招娣他爹，唐國梁吧？</p>
“誒，起銘兒，說曹操，曹操就到。”</p>
薛剛拍了下他的肩膀，伸手向右一指。</p>
手拎布兜的半大小子正埋頭往月台走，看那副牛犢一樣的倔強架勢。</p>
像是隨時準備跟人幹架，恨不得把世界炸了一樣。</p>
“這小子。”</p>
張起銘好笑搖頭，把胸前的‘木冰箱’取下來交給薛剛。</p>
被兩個箱子壓著，薛剛脖子一沉。</p>
“喂，起銘兒，起銘兒我扛不住了。”</p>
大步向著李勝武走去，張起銘從後麵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勝武。”</p>
呼~</p>
跟成年人一般大小的拳頭，差一點就打在張起銘的肚子上。</p>
前俯直撞的身體保持原樣，李勝武抬頭看清是他。</p>
眼神裏顯然帶著幾分意外，還有一絲讓張起銘意外的尊敬崇拜。</p>
‘自己幹過什麽，是讓他崇拜的事兒？’</p>
張起銘有點琢磨不透，這小子一天到底在想什麽。</p>
明明是個半大孩子，可腦袋瓜一點也不簡單。</p>
也難怪，小小年紀就要承擔起養家的職責。</p>
長兄如父，李勝武做的很好。</p>
“起銘哥。”</p>
李勝武很恭敬的收回拳頭，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p>
14歲的孩子，個頭在同齡人裏也不算高的。</p>
可渾身的肌肉，力氣，特別是那對拳頭。</p>
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跟尋常人不大一樣。</p>
放在鄉下，這年紀也該當爹了。</p>
現在……現成的打手。</p>
而且，還是個孝順的打手。</p>
如果不是因為孝順，他也不會因為殺人被執行槍決。</p>
這孩子是個你對他1分，他會還你10分的人。</p>
張起銘想要把他留在身邊，做自己堅強的有力臂膀。</p>
一眼就相中，招娣她娘這個老實本分的鄉下閨女。</p>
就算是將來過苦日子，受了委屈也會守著自家男人。</p>
逆來順受，聽之任之。</p>
他倒是給自家兒子找了個好媳婦兒，卻坑苦了招娣她娘。</p>
男人整日不著家。</p>
家裏那點積蓄，全都讓他拿出去喝酒、擺闊揮霍。</p>
對媳婦兒跟孩子的死活，是不聞不問！</p>
就這麽過了幾年，積蓄讓唐國梁這個敗家子給折騰光了。</p>
好嘛！</p>
這下招娣她娘不光要養活自己跟孩子，還得養活她男人。</p>
不僅如此，每個禮拜還得喝幾頓酒。</p>
要是沒有，家裏從大到小都得挨收拾。</p>
輕點拳打腳踢，重則皮帶燉肉。</p>
屠宰場找的料子，手工打的牛皮皮帶，用力一揮空氣都‘啪~啪’炸響。</p>
抽在身上跟帶尖刺的鐵箍一樣，鑽心的疼。</p>
這麽多年，真不知道招娣她娘是怎麽熬過來的。</p>
街坊鄰居倒也有人心疼，想給說和。</p>
可惜，唐國梁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賬。</p>
去給他家裏說和，張口就是‘怎麽，看上我媳婦了？’</p>
這混賬話把想說和的都給勸退，誰也不想壞了名聲，讓人戳自家脊梁骨。</p>
所以，唐國梁真覺著沒人治得了他。</p>
越做越過分，越來越囂張！</p>
‘找個時間，給他套麻袋敲一頓？’</p>
這是個主意，可大概能解一時之氣。</p>
讓人套頭打一頓，這氣不得撒自家身上。</p>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外頭慫本事沒有。</p>
回到家裏倒是吆五喝六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p>
tui~</p>
連個人都算不上。</p>
張起銘有點難受，這要是快點到明年。</p>
讓唐招娣踏踏實實，過幾年安穩日子。</p>
不用再提心吊膽的，生怕她爹哪兒不順心拿自己出氣。</p>
又或者是攢倆錢，就被這混賬老子給搶走揮霍。</p>
真要再等小半年？</p>
張起銘覺著自己氣不順，等不了了。</p>
要不，直接給他手打折算了。</p>
不行，這要給打折了，以招娣她娘的性子。</p>
肯定得到處求人借錢，給她男人治病。</p>
攤上這麽個女人，唐國梁家祖墳指定是讓雷給劈了。</p>
青煙直冒！</p>
左思右想，張起銘也沒想出個合適的法子來。</p>
他要是個貪財的，倒是可以給他畫個餅支走。</p>
可他偏偏是個不求上進，你給他賺錢機會都不要的。</p>
除非把錢擱他手裏，彎個腰他都嫌累。</p>
要不，唐萬朝生意都做起來了。</p>
身邊到處缺人手，能不帶他這個親娘舅一塊兒賺錢的。</p>
他找上門，人都給拒絕了。</p>
套用唐國梁的原話：“我要樂意幹活兒，當初我爹那工位能讓我賣了？”</p>
洋洋得意的混球樣兒，連唐萬朝這個侄子都看不下去。</p>
真就是一人渣！</p>
設局，不賭、不嫖，膽小多疑。</p>
就愛喝酒、吹牛，在外頭欺軟怕硬，從不惹事兒生非。</p>
想給他挖坑，也沒什麽機會。</p>
‘張起銘，別急，再想想，再想想。’</p>
張起銘有點上火，怎麽還拿個人渣沒轍了。</p>
一邊把冰棒遞給倆小年輕，張起銘一邊仔細琢磨。</p>
思前想後，唯獨趁他喝醉有可能。</p>
可怎麽能讓他‘消失，’張起銘的想法逐漸張三化。</p>
‘不行，不行，這事兒不能幹。’</p>
把腦海裏危險的想法趕走，張起銘突然想到徐豔萍。</p>
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找誰來實施。</p>
可不是誰都有徐豔萍那樣的勇氣，敢拿自己女兒家的名聲來拚。</p>
不誇張的說，徐豔萍純屬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p>
明明那麽漂亮一姑娘，到現在沒人樂意跟她處對象。</p>
街坊鄰居對她也是指指點點，傳什麽的都有。</p>
家裏頭有兒子的，更是在家挑明了。</p>
誰要是敢跟她處對象，這個家你就不用回了。</p>
或許正是這樣，徐豔萍最後才會嫁給黑老三。</p>
要知道，她可是中專學曆。</p>
在這個時候，那是妥妥的‘高級人才。’</p>
不是受名聲所累，完全可以過上另一種生活。</p>
‘她到底是欠了徐芸多大的情？’</p>
張起銘是真好奇，多大的情分能讓徐豔萍賭上名聲來還。</p>
82年，女兒家的名聲比命更重要。</p>
這道理就算她不懂，難道家裏爹媽也不懂嗎？</p>
“起銘兒，發什麽呆呢？”</p>
賣完一趟列車的薛剛湊了過來，掀開他的‘冰箱’開始補貨。</p>
這趟賣的好，他箱裏的冰棒都空了。</p>
“在想唐國梁。”</p>
聽見這個名字，薛剛抓取的動作一頓，道：“招娣他爹？”</p>
“恩。”</p>
張起銘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p>
薛剛四下裏望了望，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耳邊說：“怎麽，你也聽說了。”</p>
張起銘表情一怔，問：“什麽？”</p>
薛剛詫愕道：“他爹在外麵搞破鞋，你不是在想這事兒？”</p>
“搞破鞋？”</p>
張起銘蒙了，上輩子有這回事兒嗎？</p>
仔細一想，他還真不確定。</p>
就他上輩子那個態度，煩都要煩死了。</p>
對唐招娣都不搭理，哪兒還有心思管她那個混賬爹的。</p>
“剛子，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p>
無意間得知這個消息，張起銘的心思立馬活絡起來。</p>
搞破鞋，唐國梁是纏上哪家寡婦了。</p>
這女人是自願的，還是被他脅迫，裏麵有沒有可以操作的空間。</p>
張起銘覺著，可能性很大。</p>
要是能讓他那個‘破鞋’反咬一口，唐國梁怎麽也得進去待個幾年。</p>
這麽一想，張起銘對真相更加迫切。</p>
那眼神看著，就跟巷口整日裏背後說人閑話的小腳老太一樣。</p>
骨碌碌直轉……</p>
道口北邊的俏寡婦，前兩年男人死了，家裏也沒個老人照應。</p>
一個人拉扯仨小子，實屬過的艱難。</p>
自己又是大字不識的文盲，沒什麽手藝。</p>
隻能靠跟男人勾勾搭搭狼狽度日。</p>
不過，原先也就讓男人沾沾便宜。</p>
摸個小手，親個小嘴的過個癮。</p>
給她點玉米麵，或是倆大白饅頭就成。</p>
倒是沒聽說，跟誰睡了咋滴！</p>
可上回有人瞧見唐國梁天快亮，從俏寡婦家牆頭翻了出來。</p>
“起銘兒，那寡婦長的真俊，你是沒見……”</p>
張起銘恍然間，打斷他的臆想，“你說的不會是李勝武他娘吧？”</p>
薛剛正說的過癮，讓他突然打斷，有些意興闌珊的吧唧嘴。</p>
“李勝武，她家老大好像是叫這個……誒，不是，你咋知道的？”</p>
薛剛的表情逐漸邪惡，低聲道：“起銘兒，打聽夠清楚的。</p>
說，你是不是也跟唐有水他們一塊，去人房後，嘿嘿嘿……”</p>
房後？</p>
張起銘一愣，再看他那副賤笑的表情。</p>
心裏了然，肯定是跑去偷看人寡婦洗澡了。</p>
一群正值荷爾蒙爆炸的牲口，對個寡婦能有啥別的企圖？</p>
“滾蛋，我還用的著去房後？”</p>
囂張的言論，給薛剛整懵了。</p>
可看著他那張臉，再一想還真有可能是這麽回事。</p>
操~</p>
張起銘沒搭理他的嫉妒，反倒在想先前提到的寡婦家老大。</p>
因為爹死了，家裏供不起仨孩子，他就主動把學習的機會讓給弟弟。</p>
自己跟媽承擔起養家的責任，一邊打工一邊練拳。</p>
原本是個武術的好苗子，可惜因為一時衝動，毀了一生前程。</p>
李勝武，因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p>
當時，在道口可謂是轟動一時，好多年後都經常被人提起。</p>
李勝武被執行以後，寡婦一家也搬走了。</p>
聽人說是老二進了外企，把媽跟弟弟都接到外地。</p>
總之，從那以後再沒人見過。</p>
仔細回想，這小小的道口也算是人才輩出。</p>
牛鬼蛇神，什麽人物都有。</p>
等等！</p>
李勝武殺的那人，不會就是招娣他爹，唐國梁吧？</p>
“誒，起銘兒，說曹操，曹操就到。”</p>
薛剛拍了下他的肩膀，伸手向右一指。</p>
手拎布兜的半大小子正埋頭往月台走，看那副牛犢一樣的倔強架勢。</p>
像是隨時準備跟人幹架，恨不得把世界炸了一樣。</p>
“這小子。”</p>
張起銘好笑搖頭，把胸前的‘木冰箱’取下來交給薛剛。</p>
被兩個箱子壓著，薛剛脖子一沉。</p>
“喂，起銘兒，起銘兒我扛不住了。”</p>
大步向著李勝武走去，張起銘從後麵一把拽住他的肩膀：“勝武。”</p>
呼~</p>
跟成年人一般大小的拳頭，差一點就打在張起銘的肚子上。</p>
前俯直撞的身體保持原樣，李勝武抬頭看清是他。</p>
眼神裏顯然帶著幾分意外，還有一絲讓張起銘意外的尊敬崇拜。</p>
‘自己幹過什麽，是讓他崇拜的事兒？’</p>
張起銘有點琢磨不透，這小子一天到底在想什麽。</p>
明明是個半大孩子，可腦袋瓜一點也不簡單。</p>
也難怪，小小年紀就要承擔起養家的職責。</p>
長兄如父，李勝武做的很好。</p>
“起銘哥。”</p>
李勝武很恭敬的收回拳頭，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p>
14歲的孩子，個頭在同齡人裏也不算高的。</p>
可渾身的肌肉，力氣，特別是那對拳頭。</p>
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跟尋常人不大一樣。</p>
放在鄉下，這年紀也該當爹了。</p>
現在……現成的打手。</p>
而且，還是個孝順的打手。</p>
如果不是因為孝順，他也不會因為殺人被執行槍決。</p>
這孩子是個你對他1分，他會還你10分的人。</p>
張起銘想要把他留在身邊，做自己堅強的有力臂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