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送的是郭柔倩，到家給十塊錢。</p>
張起銘就在屋外等著，郭柔倩進屋換了衣裳把褲子還給他。</p>
抓在手裏還有溫度，熱乎乎的停暖和。</p>
‘這手原味兒掛網上得2000吧！’</p>
腦子一轉，張起銘把帶著熱度的褲子丟進袋子。</p>
什麽原味兒，我又不是變態。</p>
把麻袋紮好掛上，張起銘再次推著車往前衝了幾步。</p>
給車頭燈‘發電，’完了猛地向上一跨坐好。</p>
踩著腳蹬轉了個圈，繞到徐夢身後說：“你倆先走，我給你照著。”</p>
黑漆漆的主街，偶爾能看見幾點亮光。</p>
那是商店、供銷社或是職工家屬院門前亮的燈。</p>
可對比整個城市來說，燈的數量和覆蓋範圍小的可憐。</p>
這也是為什麽，過了八點多街上基本就沒人了。</p>
還是夏天，夜短。</p>
要是冬天，下午6點多就沒人了。</p>
天黑了，上哪兒去啊？</p>
黑燈瞎火的，鬼都不見一個。</p>
踩著車跟在徐夢後頭，因為速度過慢，前方腳力發電的車頭燈忽明忽暗。</p>
看她有點蹬不動，張起銘快了兩步趕到身邊：“咱倆換換，我來帶她。”</p>
徐夢猶豫了下，不知方婷是怎麽想的。</p>
“夢夢你停下，我騎他的車，讓他帶你歇會。”</p>
把車停在路邊，黑漆漆的換了車。</p>
方婷踩著腳蹬點亮了飛鴿的車前燈，張起銘用力踩了幾下超過她走在前麵。</p>
“車不穩，你摟著我。”</p>
張起銘沒回頭，語氣平靜的說了句。</p>
徐夢心頭一跳，忙向後麵的好友方婷看去。</p>
發現她在那時快時慢的踩著腳蹬，觀察車頭燈亮度的變化，心底莫名鬆了口氣。</p>
可張起銘的建議，她是打死也不會聽。</p>
大庭廣眾在外頭摟著他，要是讓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p>
發現後麵沒動靜，踩著腳蹬的張起銘嘴角上揚。</p>
猛地一打方向，車向右邊偏移。</p>
“啊~”</p>
身體後仰，側坐的徐夢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掉下去。</p>
本能驅使下，所有的顧慮都排在‘緊急避險’之後。</p>
雙手飛快的繞過他的腋下，用力環繞住他的腰。</p>
“噗~”</p>
這力氣之大，讓張起銘差點喘不過氣。</p>
好家夥！</p>
平時看著恬靜溫柔，沒想到還藏著一把力氣。</p>
姑娘，你小名叫‘大力’吧？</p>
車頭扶正，腰上的胳膊力氣鬆了些。</p>
徐夢準備放開他，重新坐好。</p>
可下一秒，剛恢複平穩的自行車猛地又向左斜。</p>
鬆開的手臂，再次摟緊腰部。</p>
張起銘就這麽右晃，左晃的慢悠悠往前蹬。</p>
後麵兒跟著的方婷，早就看見這情況了。</p>
有心想說什麽，可再透過車頭燈看清好友徐夢的表情。</p>
嬌羞裏帶著幾分迷茫的甜蜜，連她自己都不清楚。</p>
暗自歎了口氣，方婷放棄上前打擾兩人的想法。</p>
跟在後麵兒，做個安靜的‘手電筒。’</p>
一路向北，遠遠的看見一片亮光的地方。</p>
火車廣場到了。</p>
方婷羨慕的看了眼熱鬧的廣場，說：“還是住在這熱鬧。”</p>
沒得到回複，向前一看。</p>
趁著光亮，張起銘在前麵繞起S，大弧度的拐來拐去讓徐夢不得不將身體緊緊貼著他。</p>
從後麵看，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他的後背上。</p>
別說，這姑娘可真有料！</p>
方婷氣的牙齒癢癢，咯吱作響的罵道：“臭流氓…”</p>
至於徐夢，從兩人換車。</p>
張起銘第一次大甩頭，逼自己摟著他的腰以後。</p>
整個腦子就是空的。</p>
隻知道渾身發燙，臉羞的抬不起來。</p>
最後，索性就這麽‘死皮賴臉’的貼著他。</p>
把臉埋在胳膊下麵，抱著‘這樣就沒人能看見我’的鴕鳥心態任他欺負。</p>
‘這時候的姑娘喲，你怎麽那麽可耐！’</p>
張起銘一路蹬著，心裏樂的唱個不停。</p>
從一路向北唱到咱們工人有力量，再唱回稻香……</p>
跨度有點大，但不正好適合這即將割裂的時代。</p>
供電局家屬院大門前，張起銘捏紮用腳撐地停下。</p>
“到了。”</p>
從車上下來，徐夢低頭安靜的站在一邊。</p>
兩隻手直愣愣的垂在前麵，雙手交疊虛握，拇指內扣的來回搓動著。</p>
張起銘剛放下車撐，肩膀就讓人用力拍了下：“給錢。”</p>
用腳踮地的方婷，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攤開擺在他麵前。</p>
白嫩的小手，一看就是職工家的子弟。</p>
沒吃過苦，養的真好。</p>
方婷這會卻在想，不管是蘭小芳還是郭柔倩，他可都給錢了。</p>
一人十塊，方婷看的真真的。</p>
憑什麽四個人幹同樣的活，隻有她倆能拿錢？</p>
方婷氣鼓鼓的盯著他，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麽大火。</p>
總之，這一路是越想越氣。</p>
現在，已經是火冒三丈，腦袋後麵都要冒煙了。</p>
臭流氓，就知道占夢夢便宜。</p>
看她老實，好欺負是吧！</p>
“都是同學，幫點忙還要錢的？”</p>
張起銘笑眯眯的，根本沒掏錢的意思。</p>
方婷讓他給氣笑了，這是拿自己的話堵自己的嘴呢！</p>
可他不照樣收自己冰棒錢了。</p>
“不行，必須給錢。”</p>
方婷就這麽扶著車，伸手要錢死活不下來。</p>
旁邊站著的徐夢，隻想快點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冷靜。</p>
看倆人為了‘錢’糾纏不休，想催又不知該催誰。</p>
心底也有點小在意，‘張起銘到底會不會給錢？’</p>
小芳姐和倩倩姐，他都給錢了。</p>
不願給她和方婷……</p>
是因為跟她們的關係更近，把她們倆當朋友了嗎？</p>
可下一秒，張起銘就掏出20塊錢，放在氣鼓鼓的方婷手裏。</p>
“給你，早準備好了。”</p>
扶著車把，張起銘澹笑道：“我怎麽可能厚此薄彼，方同學改天可要請我吃飯啊！”</p>
</p>
看著手裏的20塊錢，方婷一時間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p>
而徐夢，在短暫的失神後，臉上再次浮現出淺澹的笑容。</p>
‘畢竟還有婷婷在，不給她說不過去，隻給她又顯的太刻意。’</p>
‘……不愧是他，想問題比一般的男孩子成熟多了。’</p>
張起銘還不知道，徐夢已經完成了整件事的‘腦補。’</p>
從方婷手裏接過自行車，掉了個頭。</p>
張起銘微笑揮手，道：“辛苦方同學，徐同學了，我先走了。”</p>
不磨嘰的跨上車，張起銘踩著腳蹬飛快的向來時的路騎去。</p>
望著越來越遠的光束，徐夢愣愣的站在原地。</p>
心裏百感交集，竟有些不舍與思念。</p>
明明白天就坐在一起，他的身影在黑暗裏仍依稀可見。</p>
身旁的方婷看著好友傻傻的癡樣，拿著20塊錢的掌心不由攥緊。</p>
將手裏的錢，擠的‘吱吱’作響。</p>
到火車廣場，張起銘也懶的再從東邊繞過去。</p>
那樣還得再騎十幾分鍾，倒不如直接從火車道上扛過去。</p>
進了廣場，就看見不遠處正在小吃攤上推銷冰棒的唐招娣。</p>
張起銘笑著快了兩步，到跟前說：“給我來根冰棒。”</p>
“1根不劃算，您，起銘兒！”</p>
手腳麻利的取出冰棒，一抬頭發現是他。</p>
唐招娣笑靨如花，將冰棒送到他嘴邊。</p>
叼著冰棒，張起銘隨口問道：“生意咋樣？”</p>
“挺好的，剩不多了。”</p>
唐招娣掀開箱蓋，往前讓他看個清楚。</p>
木箱裏還有十來根，再轉幾圈差不多就賣完了。</p>
張起銘也不急著走，找了個空地把車鎖好。</p>
就這麽蹲在一旁嗦冰棒，看著唐招娣在廣場裏轉悠吆喝。</p>
先前有點累的唐招娣，這會兒吆喝的聲音都是甜的。</p>
轉了兩圈，木箱裏的冰棒賣的剩一根。</p>
回來的時候碰見一對小年輕想要，可一聽隻剩一根。</p>
倆人覺著不劃算，就沒要了。</p>
本來賣的就比別家貴，單買又沒便宜占。</p>
貴1分，也是貴啊！</p>
“你拿著吃，解解渴。”</p>
張起銘咬掉最後一口冰，把木棍塞到木箱旁釘的側漏裏。</p>
唐招娣搖搖頭，還想說什麽。</p>
就見他打開箱蓋，拿起冰棒往自己嘴裏塞。</p>
唐招娣乖乖張嘴，眼眸微眯，眉角上揚的表情是內心情感的真實寫照。</p>
開心！</p>
推著車一起往月台走，到邊上張起銘提起車子。</p>
沿著月台邊沿側放到石渣路麵上，等車落地，自己再跳下去。</p>
越過火車道，進了窄巷。</p>
張起銘突然停下，跨上車回頭說：“坐上來，我帶你。”</p>
小口嗦著冰棒的唐招娣愣了下，笑容驟然綻放的用力點頭。</p>
“嗯。”</p>
短短的一段路，在唐招娣心裏卻像半生一樣美妙。</p>
坐在張起銘身後，望著他騎車的背影。</p>
唐招娣想到公共電影裏放的畫麵，那裏麵男的也會騎車帶女的。</p>
隻不過，女的手是樓在男人腰上。</p>
倆人最後成了親，女人給男人生了倆大胖小子。</p>
縮在炕邊被窩裏，麵向白牆的唐招娣臉蛋發燙。</p>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就想到這些。</p>
滿腦子奇奇怪怪的畫麵，讓她轉輾反側的睡不著。</p>
“唐招娣，你能別動了不？”</p>
唐有水惱火的坐了起來，盯著貼牆睡的大姐。</p>
老混蛋不在，他還想踏踏實實睡個好覺。</p>
這倒好，換唐招娣作妖了。</p>
“哦。”</p>
小聲回了句，唐招娣拉了拉單薄的被單把頭蒙上，老實縮在牆邊一動不動。</p>
可被窩裏，一雙烏黑的大眼珠子清澈明亮。</p>
裏麵寫滿興奮與喜悅。</p>
看她不吱聲了，唐有水心裏的火氣沒發完。</p>
再想到她最近總是往外跑，跟著張起銘和薛剛做買賣。</p>
家裏的衣服也不洗了，活兒也幹得少了。</p>
全都丟給自己跟毛弟，唐有水憋著嗓子低吼道：“明天把我衣服都給洗了，要不小心我揍你，聽見沒？”</p>
張起銘就在屋外等著，郭柔倩進屋換了衣裳把褲子還給他。</p>
抓在手裏還有溫度，熱乎乎的停暖和。</p>
‘這手原味兒掛網上得2000吧！’</p>
腦子一轉，張起銘把帶著熱度的褲子丟進袋子。</p>
什麽原味兒，我又不是變態。</p>
把麻袋紮好掛上，張起銘再次推著車往前衝了幾步。</p>
給車頭燈‘發電，’完了猛地向上一跨坐好。</p>
踩著腳蹬轉了個圈，繞到徐夢身後說：“你倆先走，我給你照著。”</p>
黑漆漆的主街，偶爾能看見幾點亮光。</p>
那是商店、供銷社或是職工家屬院門前亮的燈。</p>
可對比整個城市來說，燈的數量和覆蓋範圍小的可憐。</p>
這也是為什麽，過了八點多街上基本就沒人了。</p>
還是夏天，夜短。</p>
要是冬天，下午6點多就沒人了。</p>
天黑了，上哪兒去啊？</p>
黑燈瞎火的，鬼都不見一個。</p>
踩著車跟在徐夢後頭，因為速度過慢，前方腳力發電的車頭燈忽明忽暗。</p>
看她有點蹬不動，張起銘快了兩步趕到身邊：“咱倆換換，我來帶她。”</p>
徐夢猶豫了下，不知方婷是怎麽想的。</p>
“夢夢你停下，我騎他的車，讓他帶你歇會。”</p>
把車停在路邊，黑漆漆的換了車。</p>
方婷踩著腳蹬點亮了飛鴿的車前燈，張起銘用力踩了幾下超過她走在前麵。</p>
“車不穩，你摟著我。”</p>
張起銘沒回頭，語氣平靜的說了句。</p>
徐夢心頭一跳，忙向後麵的好友方婷看去。</p>
發現她在那時快時慢的踩著腳蹬，觀察車頭燈亮度的變化，心底莫名鬆了口氣。</p>
可張起銘的建議，她是打死也不會聽。</p>
大庭廣眾在外頭摟著他，要是讓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p>
發現後麵沒動靜，踩著腳蹬的張起銘嘴角上揚。</p>
猛地一打方向，車向右邊偏移。</p>
“啊~”</p>
身體後仰，側坐的徐夢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掉下去。</p>
本能驅使下，所有的顧慮都排在‘緊急避險’之後。</p>
雙手飛快的繞過他的腋下，用力環繞住他的腰。</p>
“噗~”</p>
這力氣之大，讓張起銘差點喘不過氣。</p>
好家夥！</p>
平時看著恬靜溫柔，沒想到還藏著一把力氣。</p>
姑娘，你小名叫‘大力’吧？</p>
車頭扶正，腰上的胳膊力氣鬆了些。</p>
徐夢準備放開他，重新坐好。</p>
可下一秒，剛恢複平穩的自行車猛地又向左斜。</p>
鬆開的手臂，再次摟緊腰部。</p>
張起銘就這麽右晃，左晃的慢悠悠往前蹬。</p>
後麵兒跟著的方婷，早就看見這情況了。</p>
有心想說什麽，可再透過車頭燈看清好友徐夢的表情。</p>
嬌羞裏帶著幾分迷茫的甜蜜，連她自己都不清楚。</p>
暗自歎了口氣，方婷放棄上前打擾兩人的想法。</p>
跟在後麵兒，做個安靜的‘手電筒。’</p>
一路向北，遠遠的看見一片亮光的地方。</p>
火車廣場到了。</p>
方婷羨慕的看了眼熱鬧的廣場，說：“還是住在這熱鬧。”</p>
沒得到回複，向前一看。</p>
趁著光亮，張起銘在前麵繞起S，大弧度的拐來拐去讓徐夢不得不將身體緊緊貼著他。</p>
從後麵看，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他的後背上。</p>
別說，這姑娘可真有料！</p>
方婷氣的牙齒癢癢，咯吱作響的罵道：“臭流氓…”</p>
至於徐夢，從兩人換車。</p>
張起銘第一次大甩頭，逼自己摟著他的腰以後。</p>
整個腦子就是空的。</p>
隻知道渾身發燙，臉羞的抬不起來。</p>
最後，索性就這麽‘死皮賴臉’的貼著他。</p>
把臉埋在胳膊下麵，抱著‘這樣就沒人能看見我’的鴕鳥心態任他欺負。</p>
‘這時候的姑娘喲，你怎麽那麽可耐！’</p>
張起銘一路蹬著，心裏樂的唱個不停。</p>
從一路向北唱到咱們工人有力量，再唱回稻香……</p>
跨度有點大，但不正好適合這即將割裂的時代。</p>
供電局家屬院大門前，張起銘捏紮用腳撐地停下。</p>
“到了。”</p>
從車上下來，徐夢低頭安靜的站在一邊。</p>
兩隻手直愣愣的垂在前麵，雙手交疊虛握，拇指內扣的來回搓動著。</p>
張起銘剛放下車撐，肩膀就讓人用力拍了下：“給錢。”</p>
用腳踮地的方婷，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攤開擺在他麵前。</p>
白嫩的小手，一看就是職工家的子弟。</p>
沒吃過苦，養的真好。</p>
方婷這會卻在想，不管是蘭小芳還是郭柔倩，他可都給錢了。</p>
一人十塊，方婷看的真真的。</p>
憑什麽四個人幹同樣的活，隻有她倆能拿錢？</p>
方婷氣鼓鼓的盯著他，也不知哪兒來的那麽大火。</p>
總之，這一路是越想越氣。</p>
現在，已經是火冒三丈，腦袋後麵都要冒煙了。</p>
臭流氓，就知道占夢夢便宜。</p>
看她老實，好欺負是吧！</p>
“都是同學，幫點忙還要錢的？”</p>
張起銘笑眯眯的，根本沒掏錢的意思。</p>
方婷讓他給氣笑了，這是拿自己的話堵自己的嘴呢！</p>
可他不照樣收自己冰棒錢了。</p>
“不行，必須給錢。”</p>
方婷就這麽扶著車，伸手要錢死活不下來。</p>
旁邊站著的徐夢，隻想快點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冷靜。</p>
看倆人為了‘錢’糾纏不休，想催又不知該催誰。</p>
心底也有點小在意，‘張起銘到底會不會給錢？’</p>
小芳姐和倩倩姐，他都給錢了。</p>
不願給她和方婷……</p>
是因為跟她們的關係更近，把她們倆當朋友了嗎？</p>
可下一秒，張起銘就掏出20塊錢，放在氣鼓鼓的方婷手裏。</p>
“給你，早準備好了。”</p>
扶著車把，張起銘澹笑道：“我怎麽可能厚此薄彼，方同學改天可要請我吃飯啊！”</p>
</p>
看著手裏的20塊錢，方婷一時間竟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p>
而徐夢，在短暫的失神後，臉上再次浮現出淺澹的笑容。</p>
‘畢竟還有婷婷在，不給她說不過去，隻給她又顯的太刻意。’</p>
‘……不愧是他，想問題比一般的男孩子成熟多了。’</p>
張起銘還不知道，徐夢已經完成了整件事的‘腦補。’</p>
從方婷手裏接過自行車，掉了個頭。</p>
張起銘微笑揮手，道：“辛苦方同學，徐同學了，我先走了。”</p>
不磨嘰的跨上車，張起銘踩著腳蹬飛快的向來時的路騎去。</p>
望著越來越遠的光束，徐夢愣愣的站在原地。</p>
心裏百感交集，竟有些不舍與思念。</p>
明明白天就坐在一起，他的身影在黑暗裏仍依稀可見。</p>
身旁的方婷看著好友傻傻的癡樣，拿著20塊錢的掌心不由攥緊。</p>
將手裏的錢，擠的‘吱吱’作響。</p>
到火車廣場，張起銘也懶的再從東邊繞過去。</p>
那樣還得再騎十幾分鍾，倒不如直接從火車道上扛過去。</p>
進了廣場，就看見不遠處正在小吃攤上推銷冰棒的唐招娣。</p>
張起銘笑著快了兩步，到跟前說：“給我來根冰棒。”</p>
“1根不劃算，您，起銘兒！”</p>
手腳麻利的取出冰棒，一抬頭發現是他。</p>
唐招娣笑靨如花，將冰棒送到他嘴邊。</p>
叼著冰棒，張起銘隨口問道：“生意咋樣？”</p>
“挺好的，剩不多了。”</p>
唐招娣掀開箱蓋，往前讓他看個清楚。</p>
木箱裏還有十來根，再轉幾圈差不多就賣完了。</p>
張起銘也不急著走，找了個空地把車鎖好。</p>
就這麽蹲在一旁嗦冰棒，看著唐招娣在廣場裏轉悠吆喝。</p>
先前有點累的唐招娣，這會兒吆喝的聲音都是甜的。</p>
轉了兩圈，木箱裏的冰棒賣的剩一根。</p>
回來的時候碰見一對小年輕想要，可一聽隻剩一根。</p>
倆人覺著不劃算，就沒要了。</p>
本來賣的就比別家貴，單買又沒便宜占。</p>
貴1分，也是貴啊！</p>
“你拿著吃，解解渴。”</p>
張起銘咬掉最後一口冰，把木棍塞到木箱旁釘的側漏裏。</p>
唐招娣搖搖頭，還想說什麽。</p>
就見他打開箱蓋，拿起冰棒往自己嘴裏塞。</p>
唐招娣乖乖張嘴，眼眸微眯，眉角上揚的表情是內心情感的真實寫照。</p>
開心！</p>
推著車一起往月台走，到邊上張起銘提起車子。</p>
沿著月台邊沿側放到石渣路麵上，等車落地，自己再跳下去。</p>
越過火車道，進了窄巷。</p>
張起銘突然停下，跨上車回頭說：“坐上來，我帶你。”</p>
小口嗦著冰棒的唐招娣愣了下，笑容驟然綻放的用力點頭。</p>
“嗯。”</p>
短短的一段路，在唐招娣心裏卻像半生一樣美妙。</p>
坐在張起銘身後，望著他騎車的背影。</p>
唐招娣想到公共電影裏放的畫麵，那裏麵男的也會騎車帶女的。</p>
隻不過，女的手是樓在男人腰上。</p>
倆人最後成了親，女人給男人生了倆大胖小子。</p>
縮在炕邊被窩裏，麵向白牆的唐招娣臉蛋發燙。</p>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就想到這些。</p>
滿腦子奇奇怪怪的畫麵，讓她轉輾反側的睡不著。</p>
“唐招娣，你能別動了不？”</p>
唐有水惱火的坐了起來，盯著貼牆睡的大姐。</p>
老混蛋不在，他還想踏踏實實睡個好覺。</p>
這倒好，換唐招娣作妖了。</p>
“哦。”</p>
小聲回了句，唐招娣拉了拉單薄的被單把頭蒙上，老實縮在牆邊一動不動。</p>
可被窩裏，一雙烏黑的大眼珠子清澈明亮。</p>
裏麵寫滿興奮與喜悅。</p>
看她不吱聲了，唐有水心裏的火氣沒發完。</p>
再想到她最近總是往外跑，跟著張起銘和薛剛做買賣。</p>
家裏的衣服也不洗了，活兒也幹得少了。</p>
全都丟給自己跟毛弟，唐有水憋著嗓子低吼道：“明天把我衣服都給洗了，要不小心我揍你，聽見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