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銘真沒想到，徐豔萍會主動提議讓他‘賒賬。’</p>
隻付一半貨款，她就不怕自己撈完這票不來了？</p>
聽他就這麽坦然問出口，徐豔萍心底那點擔心徹底沒了。</p>
“你會跑嗎？”</p>
不等他回答，徐豔萍自己先搖頭道：“你不會，我姐雖然小了點，但還是挺有女人味的。”</p>
“豔萍。”正在打包的徐芸跳腳。</p>
徐豔萍瞥了她一眼，都囔道：“小徐。”</p>
徐芸愣了下，方才了然這是張起銘對自己的稱呼。</p>
所以，這個小徐的‘小’是特指？</p>
氣~</p>
趁著彎腰打包的空檔，徐芸低頭看了眼，委屈巴巴：‘也不是很小啊！’</p>
2000條健美褲，足足裝了20包，光是運費就要40塊。</p>
可無論是對張起銘，還是現在的徐家姐妹來說都不在乎。</p>
20多萬的訂單都簽了，能在乎這40塊？</p>
“今晚不走嗎？”</p>
把最後一包貨塞進夾縫，徐豔萍拍拍手示意他裝門板。</p>
張起銘上前幫忙，道：“沒車了，明天趕第一班。”</p>
其實，中午結了賬他就能走。</p>
可他不想那麽趕，再說徐家姐妹給他這麽大的優待。</p>
張起銘不幫點忙，拍屁股就走。</p>
不地道了！</p>
“大老板，晚飯你請了。”</p>
聽她這麽說，張起銘好笑道：“我是大老板，那你倆豈不是老板的老板。”</p>
“我倆可不是老板，忙前忙後，說不定還沒你賺的多，都給你打工了。”</p>
徐豔萍這話還真沒錯，現階段她倆未必有張起銘賺的多。</p>
沒接話茬，張起銘問：“去哪兒吃，太貴的我可請不起。”</p>
他身上還有幾十塊，是留的備用金。</p>
窮家富路，出門在外總要給手裏留點錢以備不時之需。</p>
請徐家姐妹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p>
看他顧左言它，徐豔萍肯定自己猜測的沒錯。</p>
他賣出去的價格絕不止5~6塊。</p>
難道，是10塊？</p>
膽大心細的徐豔萍，思想處於時代的前端。</p>
也隻有這樣的她，能將一個不起眼的混子幫扶成身價過億的沙霸。</p>
可她依然身處時代的局限之中。</p>
就算讓她放開膽子，往大了猜。</p>
也絕不會想到，自家健美褲在他手裏就是個印鈔機。</p>
這也多虧信息的阻塞與局限，否則他怎麽也不可能做的到。</p>
不過，‘進口’的皮被拆穿是早晚的事。</p>
他也沒打算把這門生意長久做下去，撈完一波紅利就跑路了。</p>
後續，還是以錄像廳為主。</p>
這時候，隻有南方少數城市，首都，這樣的地方有錄像廳。</p>
其中有三分之二，還都是公有的。</p>
在秦川，想看電影那得到工人文化宮，或是等放映員扛著機器來才有的看。</p>
放在小小的桐城，更是蠍子粑粑頭一份。</p>
張起銘要趁著錄像廳還沒遍地泛濫，各地嚴格監管前的空檔期。</p>
再狠狠撈它一波。</p>
也正是因為它現在還屬於個新鮮事物，張起銘才會盯上這買賣。</p>
真要是到處都有，哪怕桐城有一家。</p>
他都不會去幹。</p>
因為，那代表監管已經有了標準。</p>
一天兩掃，三天一封。</p>
每天四五波人來要好處，說是賺錢，其實全他媽打白工了。</p>
整天得看人臉色，還沒錢賺。</p>
……賠錢的買賣，鬼幹啊？</p>
七拐八繞的，快到倆人住的地方。</p>
一條黑漆麻烏的窄巷裏，隱約有昏黃的燈光亮著。</p>
走進一看，是道敞開的木門。</p>
矮身鑽進門裏，不大的房間裏擺著四張桌子。</p>
貼牆湖了個土灶，上麵擺著鍋正燉肉呢！</p>
“王叔，我帶朋友來照顧你生意了。”</p>
徐豔萍大咧咧的跟老板打著招呼，對方憨厚笑了笑，請他們隨便坐。</p>
四張桌，有兩張都有人了。</p>
還都和徐豔萍，徐芸認識，笑著打了聲招呼。</p>
也是，能知道這種什麽都沒的小店，也隻有附近的住戶了。</p>
“認識？”</p>
張起銘看了眼擺設，好奇問道。</p>
徐豔萍點點頭，道：“鄰居，老婆沒了，兒子跑了，隻能做點買賣養活自己。”</p>
</p>
都是隔壁老王，這個老王有點慘。</p>
老婆得了重病，需要人照顧，老王把工位偷偷賣了到醫院照顧老婆。</p>
三年，花了不少錢，最後老婆還是沒留下。</p>
兒子疏於管教，成天在外麵瞎混。</p>
等老婆走了，老王再想管已經來不及了。</p>
有天父子倆大吵一架，天亮起來兒子就沒了。</p>
桌上留了張紙條：“我到外地賺錢去了，不混出個人樣來就不回來了。”</p>
從那以後，這家就留下老王一個人。</p>
守著個空屋子，還欠了一屁股的債。</p>
後來是徐豔萍他爹給出主意，讓他把家裏靠巷子的牆砸開，裝個小門。</p>
就在家裏擺上幾張桌子賣飯，隻賣晚上。</p>
一來能賺點錢，養活自己和還債。</p>
二來晚上安全點，不容易被查罰款。</p>
老王這店，可什麽許可證都沒。</p>
較真來講，純屬黑店。</p>
不過，價格倒是一點也不黑，反倒意外的劃算。</p>
就是能點的東西不多，肉菜隻有四樣，素菜也隻有八樣。</p>
主食倒是不少，各種麵食、疙瘩湯、小混沌都有。</p>
一碗隻要9分錢，量大管飽。</p>
平日裏這些主食，也是他主要的收入來源。</p>
點菜的，一天都未必有一兩個。</p>
這年頭，地主家也沒餘量啊！</p>
可今天老王算是長見識了，跟著徐家閨女來的那個小夥子。</p>
一口氣點了四個菜，兩葷兩素。</p>
完了還一人要一碗疙瘩湯，三個人吃四個菜，什麽家庭啊？</p>
在張起銘看來很尋常的搭配，在外人眼裏成了奢侈的大手筆。</p>
尋常人家，過年六口人上食堂去吃。</p>
也就這待遇了。</p>
最多，再搭一瓶酒，還得是從家帶的散酒。</p>
三個人，吃兩葷兩素。</p>
可不大手筆。</p>
徐豔萍倒是挺澹定，有人點她就敢吃。</p>
再說，她心裏已經篤定，張起銘是賺了大錢，不差這一頓。</p>
倒是一下午都挺沉默，沒跟他說過話的徐芸，小聲問道：“咱們是不是點太多了？”</p>
察覺到老王跟鄰桌詫異的目光，張起銘也反應過來了。</p>
他這種點法，放當下有點高調了。</p>
可話都說出口了，再改也沒什麽意思。</p>
再說，誰也不認識自己，高調就高調吧！</p>
“叔，有冰峰嗎？來三瓶。”</p>
既然已經高調了，總不能虧待自己。</p>
隻付一半貨款，她就不怕自己撈完這票不來了？</p>
聽他就這麽坦然問出口，徐豔萍心底那點擔心徹底沒了。</p>
“你會跑嗎？”</p>
不等他回答，徐豔萍自己先搖頭道：“你不會，我姐雖然小了點，但還是挺有女人味的。”</p>
“豔萍。”正在打包的徐芸跳腳。</p>
徐豔萍瞥了她一眼，都囔道：“小徐。”</p>
徐芸愣了下，方才了然這是張起銘對自己的稱呼。</p>
所以，這個小徐的‘小’是特指？</p>
氣~</p>
趁著彎腰打包的空檔，徐芸低頭看了眼，委屈巴巴：‘也不是很小啊！’</p>
2000條健美褲，足足裝了20包，光是運費就要40塊。</p>
可無論是對張起銘，還是現在的徐家姐妹來說都不在乎。</p>
20多萬的訂單都簽了，能在乎這40塊？</p>
“今晚不走嗎？”</p>
把最後一包貨塞進夾縫，徐豔萍拍拍手示意他裝門板。</p>
張起銘上前幫忙，道：“沒車了，明天趕第一班。”</p>
其實，中午結了賬他就能走。</p>
可他不想那麽趕，再說徐家姐妹給他這麽大的優待。</p>
張起銘不幫點忙，拍屁股就走。</p>
不地道了！</p>
“大老板，晚飯你請了。”</p>
聽她這麽說，張起銘好笑道：“我是大老板，那你倆豈不是老板的老板。”</p>
“我倆可不是老板，忙前忙後，說不定還沒你賺的多，都給你打工了。”</p>
徐豔萍這話還真沒錯，現階段她倆未必有張起銘賺的多。</p>
沒接話茬，張起銘問：“去哪兒吃，太貴的我可請不起。”</p>
他身上還有幾十塊，是留的備用金。</p>
窮家富路，出門在外總要給手裏留點錢以備不時之需。</p>
請徐家姐妹吃頓飯，還是沒問題的。</p>
看他顧左言它，徐豔萍肯定自己猜測的沒錯。</p>
他賣出去的價格絕不止5~6塊。</p>
難道，是10塊？</p>
膽大心細的徐豔萍，思想處於時代的前端。</p>
也隻有這樣的她，能將一個不起眼的混子幫扶成身價過億的沙霸。</p>
可她依然身處時代的局限之中。</p>
就算讓她放開膽子，往大了猜。</p>
也絕不會想到，自家健美褲在他手裏就是個印鈔機。</p>
這也多虧信息的阻塞與局限，否則他怎麽也不可能做的到。</p>
不過，‘進口’的皮被拆穿是早晚的事。</p>
他也沒打算把這門生意長久做下去，撈完一波紅利就跑路了。</p>
後續，還是以錄像廳為主。</p>
這時候，隻有南方少數城市，首都，這樣的地方有錄像廳。</p>
其中有三分之二，還都是公有的。</p>
在秦川，想看電影那得到工人文化宮，或是等放映員扛著機器來才有的看。</p>
放在小小的桐城，更是蠍子粑粑頭一份。</p>
張起銘要趁著錄像廳還沒遍地泛濫，各地嚴格監管前的空檔期。</p>
再狠狠撈它一波。</p>
也正是因為它現在還屬於個新鮮事物，張起銘才會盯上這買賣。</p>
真要是到處都有，哪怕桐城有一家。</p>
他都不會去幹。</p>
因為，那代表監管已經有了標準。</p>
一天兩掃，三天一封。</p>
每天四五波人來要好處，說是賺錢，其實全他媽打白工了。</p>
整天得看人臉色，還沒錢賺。</p>
……賠錢的買賣，鬼幹啊？</p>
七拐八繞的，快到倆人住的地方。</p>
一條黑漆麻烏的窄巷裏，隱約有昏黃的燈光亮著。</p>
走進一看，是道敞開的木門。</p>
矮身鑽進門裏，不大的房間裏擺著四張桌子。</p>
貼牆湖了個土灶，上麵擺著鍋正燉肉呢！</p>
“王叔，我帶朋友來照顧你生意了。”</p>
徐豔萍大咧咧的跟老板打著招呼，對方憨厚笑了笑，請他們隨便坐。</p>
四張桌，有兩張都有人了。</p>
還都和徐豔萍，徐芸認識，笑著打了聲招呼。</p>
也是，能知道這種什麽都沒的小店，也隻有附近的住戶了。</p>
“認識？”</p>
張起銘看了眼擺設，好奇問道。</p>
徐豔萍點點頭，道：“鄰居，老婆沒了，兒子跑了，隻能做點買賣養活自己。”</p>
</p>
都是隔壁老王，這個老王有點慘。</p>
老婆得了重病，需要人照顧，老王把工位偷偷賣了到醫院照顧老婆。</p>
三年，花了不少錢，最後老婆還是沒留下。</p>
兒子疏於管教，成天在外麵瞎混。</p>
等老婆走了，老王再想管已經來不及了。</p>
有天父子倆大吵一架，天亮起來兒子就沒了。</p>
桌上留了張紙條：“我到外地賺錢去了，不混出個人樣來就不回來了。”</p>
從那以後，這家就留下老王一個人。</p>
守著個空屋子，還欠了一屁股的債。</p>
後來是徐豔萍他爹給出主意，讓他把家裏靠巷子的牆砸開，裝個小門。</p>
就在家裏擺上幾張桌子賣飯，隻賣晚上。</p>
一來能賺點錢，養活自己和還債。</p>
二來晚上安全點，不容易被查罰款。</p>
老王這店，可什麽許可證都沒。</p>
較真來講，純屬黑店。</p>
不過，價格倒是一點也不黑，反倒意外的劃算。</p>
就是能點的東西不多，肉菜隻有四樣，素菜也隻有八樣。</p>
主食倒是不少，各種麵食、疙瘩湯、小混沌都有。</p>
一碗隻要9分錢，量大管飽。</p>
平日裏這些主食，也是他主要的收入來源。</p>
點菜的，一天都未必有一兩個。</p>
這年頭，地主家也沒餘量啊！</p>
可今天老王算是長見識了，跟著徐家閨女來的那個小夥子。</p>
一口氣點了四個菜，兩葷兩素。</p>
完了還一人要一碗疙瘩湯，三個人吃四個菜，什麽家庭啊？</p>
在張起銘看來很尋常的搭配，在外人眼裏成了奢侈的大手筆。</p>
尋常人家，過年六口人上食堂去吃。</p>
也就這待遇了。</p>
最多，再搭一瓶酒，還得是從家帶的散酒。</p>
三個人，吃兩葷兩素。</p>
可不大手筆。</p>
徐豔萍倒是挺澹定，有人點她就敢吃。</p>
再說，她心裏已經篤定，張起銘是賺了大錢，不差這一頓。</p>
倒是一下午都挺沉默，沒跟他說過話的徐芸，小聲問道：“咱們是不是點太多了？”</p>
察覺到老王跟鄰桌詫異的目光，張起銘也反應過來了。</p>
他這種點法，放當下有點高調了。</p>
可話都說出口了，再改也沒什麽意思。</p>
再說，誰也不認識自己，高調就高調吧！</p>
“叔，有冰峰嗎？來三瓶。”</p>
既然已經高調了，總不能虧待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