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車站補簽新合約，三人全都到場。</p>
唐萬朝因為趕不回來，在電話裏授權張起銘代表自己簽字。</p>
蓋下印章，按好手印。</p>
新合約正式生效，王剛笑容燦爛的和三人輪流握手。</p>
下麵是員工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舉著相機說道：“請靠近點，再靠近點。”</p>
</p>
卡察…</p>
兩天後，和王剛的合影擺在舞廳吧台壁櫃最上麵一層。</p>
照片裏，三個人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p>
除了第四人，薛剛。</p>
“讓你提前多練幾天，笑的跟個僵屍一樣。”張起銘指著照片說道。</p>
薛剛向上瞥了一眼，還在嘴硬“這不拍挺好的。”</p>
“是，挺好的，以後等你出名了，就把這張照片擺在辦公桌上。”</p>
“擺就擺…你先說說出名的事。”</p>
張起銘被他整無語了。</p>
這腦回路怎麽就跟常人，不一樣呢？</p>
“勝武回來了嗎？”張起銘決定把他晾在一邊，問起收音機賣的怎麽樣。</p>
唐招娣拿出賬本給他過目，到今天為止一共賣出200台。</p>
今早唐風和李勝武再次出發，去的是老虎溝。</p>
一次一百台，這個效率也太慢了。</p>
可受到路麵、交通工具的限製，也隻能這麽一點點跑。</p>
全部賣完，看來得要二十天到一個月。</p>
前期都在市區周邊，速度算快的了。</p>
等這些地方飽和，往鄉鎮跑一去就是四五天，才是真的耽誤時間。</p>
好在舞廳步入正軌，隻要不出意外也沒什麽事可做。</p>
少了他們四個，倒也沒什麽影響。</p>
“最近學習跟得上嗎？”和唐招弟一塊往家走，張起銘擔心她的成績。</p>
每天要上學，完成作業，複習功課。</p>
還要管理舞廳的賬目支出和收入，真是拿她一個頂三個用。</p>
可張起銘說了幾次，要招人來負責。</p>
每次她都委屈巴巴低著頭，淚眼婆娑的抽泣。</p>
搞得像是被遺棄的小狗，讓他是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p>
最後，隻能由著她的性子來。</p>
“沒耽誤，我在學校就把作業都寫完了，課件抽空複習，晚上回家也有時間。”</p>
“你一天睡幾個小時？”張起銘問。</p>
“七…”</p>
張起銘眼眸一凝，招娣忙改口道：“六個…”</p>
張起銘板起臉，眼神無比認真。</p>
“五個小時，真五個小時，最晚淩晨就上床了。”</p>
看他生氣，唐招娣也不敢再敷衍。</p>
“以後早上不用你幫忙出攤，讓有水去。”</p>
大小夥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p>
他不總惦記過去錄像廳後半場的精彩節目，正好給他找點事消耗精力。</p>
那麽大人，一天睡八九個小時也好意思？</p>
“嗯。”唐招娣開心點頭，聽話的不行。</p>
再看她月牙彎的眼眸，兩道好看的細紋向上翹著延伸。</p>
將眼睛的弧度拉的纖長，張起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盡顯溫柔。</p>
……</p>
大周末，張起銘約了大夢夢同學在供銷社見麵。</p>
他今天要去買車，大夢夢知道了非要纏著一塊來。</p>
早上八點半，倆人準時在供銷社門口見麵。</p>
文化宮對麵，供銷總社。</p>
在桐城買大件都選這家，因為隻有這的東西最全。</p>
粉色圓領毛衣，海藍色西裝褲顯的又寬又肥，腰上係了條插扣的三指寬黑皮帶。</p>
不倫不類的裝扮，充滿年代氣息。</p>
看到他過來，徐夢上前轉了個圈，有些期待道：“好看嗎？”</p>
張起銘拉著她的袖子，說：“你再轉過來我看看。”</p>
徐夢就照他說的，來回又轉了幾圈。</p>
“真好看。”</p>
張起銘目光欣賞的說：“果然人長得漂亮，穿什麽都好看。”</p>
徐夢讓他誇的心花怒放，進了供銷社走路都是踮著腳尖。</p>
一蹦一跳，像隻炫耀自身美麗色彩的花蝴蝶。</p>
“起銘，你想買什麽牌子的車？”徐夢殷勤的在店內跑來跑去。</p>
一會向他推薦永久，一會又說鳳凰牌的金屬顏色更亮，板鈴的聲音更脆。</p>
可張起銘眼裏，隻有停在最後靠牆那麵的人力三輪。</p>
為什麽自己就沒想到，買輛三輪回去改成燒柴油的。</p>
動力強，費用低。</p>
拉貨，帶人，辦事都方便。</p>
平時沒用的時候，完全可以給俏寡婦用來拉早餐攤。</p>
“請問這個多少錢？”李鴻耀指著三輪詢問價格。</p>
“還是學生吧？”</p>
賣貨員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小小年紀別眼高手低，這你買不起。”</p>
說完像是還不過癮，又是一番自以為是的叨叨。</p>
讓他好好讀書，將來做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p>
別辜負爸媽和學校的栽培，學費怎麽怎麽…</p>
這時候的賣貨員，走遍全國幾乎都一個德行。</p>
要不後來私營商場一開業，沒用一年就把供銷社全幹死了。</p>
大家早受夠花錢當孫子的日子，買個東西還得看人臉色。</p>
要是問了半天不買，還得被人奚落，有些當麵就指著你鼻子罵。</p>
顧客是上帝？</p>
不，那就是個孫賊。</p>
這邊賣貨員還在喋喋不休的講他那點大道理，張起銘已經把手帕取出來。</p>
拿在手裏，半個磚頭厚的手帕解開。</p>
有新有舊的50塊麵值，讓賣貨員驚的合不上嘴。</p>
“啊…啊…”</p>
啊了半天，嘴也沒閉上。</p>
“師傅，多少錢？”張起銘笑容溫和的又問了句。</p>
“小孩，你這錢哪來的？”對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起他錢的來曆。</p>
“家裏給的，讓我拿來買車做買賣。你這車到底賣不賣，不賣我換別家看看。”</p>
張起銘把錢收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p>
賣貨員表情難看，跟司馬一樣喃喃道“真是世風日下…賣，這台269，要不要？”</p>
張起銘圍著車轉了圈，上去摸了摸扶手，又跨坐在上麵要試試。</p>
賣貨員表情不耐的想給他喊下來，這是能讓你隨便試的嗎？</p>
可想到他剛拿出的錢，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p>
‘這錢肯定來路不正。’賣貨員憤憤不平的想著。</p>
可他也沒膽管，萬一真是家裏給的，他這不給自己找事嘛！</p>
“便宜20，我要了。”張起銘從車上下來了，打算搞搞價。</p>
賣貨員眉頭一挑，語氣很衝的說：“一分都少不了，愛買不買。”</p>
看對方那副對待階級敵人的樣子，張起銘隻覺可笑。</p>
他這輩子，也就這點自以為是的威風了。</p>
“開票，這車我要了。”</p>
唐萬朝因為趕不回來，在電話裏授權張起銘代表自己簽字。</p>
蓋下印章，按好手印。</p>
新合約正式生效，王剛笑容燦爛的和三人輪流握手。</p>
下麵是員工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舉著相機說道：“請靠近點，再靠近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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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察…</p>
兩天後，和王剛的合影擺在舞廳吧台壁櫃最上麵一層。</p>
照片裏，三個人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p>
除了第四人，薛剛。</p>
“讓你提前多練幾天，笑的跟個僵屍一樣。”張起銘指著照片說道。</p>
薛剛向上瞥了一眼，還在嘴硬“這不拍挺好的。”</p>
“是，挺好的，以後等你出名了，就把這張照片擺在辦公桌上。”</p>
“擺就擺…你先說說出名的事。”</p>
張起銘被他整無語了。</p>
這腦回路怎麽就跟常人，不一樣呢？</p>
“勝武回來了嗎？”張起銘決定把他晾在一邊，問起收音機賣的怎麽樣。</p>
唐招娣拿出賬本給他過目，到今天為止一共賣出200台。</p>
今早唐風和李勝武再次出發，去的是老虎溝。</p>
一次一百台，這個效率也太慢了。</p>
可受到路麵、交通工具的限製，也隻能這麽一點點跑。</p>
全部賣完，看來得要二十天到一個月。</p>
前期都在市區周邊，速度算快的了。</p>
等這些地方飽和，往鄉鎮跑一去就是四五天，才是真的耽誤時間。</p>
好在舞廳步入正軌，隻要不出意外也沒什麽事可做。</p>
少了他們四個，倒也沒什麽影響。</p>
“最近學習跟得上嗎？”和唐招弟一塊往家走，張起銘擔心她的成績。</p>
每天要上學，完成作業，複習功課。</p>
還要管理舞廳的賬目支出和收入，真是拿她一個頂三個用。</p>
可張起銘說了幾次，要招人來負責。</p>
每次她都委屈巴巴低著頭，淚眼婆娑的抽泣。</p>
搞得像是被遺棄的小狗，讓他是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p>
最後，隻能由著她的性子來。</p>
“沒耽誤，我在學校就把作業都寫完了，課件抽空複習，晚上回家也有時間。”</p>
“你一天睡幾個小時？”張起銘問。</p>
“七…”</p>
張起銘眼眸一凝，招娣忙改口道：“六個…”</p>
張起銘板起臉，眼神無比認真。</p>
“五個小時，真五個小時，最晚淩晨就上床了。”</p>
看他生氣，唐招娣也不敢再敷衍。</p>
“以後早上不用你幫忙出攤，讓有水去。”</p>
大小夥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p>
他不總惦記過去錄像廳後半場的精彩節目，正好給他找點事消耗精力。</p>
那麽大人，一天睡八九個小時也好意思？</p>
“嗯。”唐招娣開心點頭，聽話的不行。</p>
再看她月牙彎的眼眸，兩道好看的細紋向上翹著延伸。</p>
將眼睛的弧度拉的纖長，張起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盡顯溫柔。</p>
……</p>
大周末，張起銘約了大夢夢同學在供銷社見麵。</p>
他今天要去買車，大夢夢知道了非要纏著一塊來。</p>
早上八點半，倆人準時在供銷社門口見麵。</p>
文化宮對麵，供銷總社。</p>
在桐城買大件都選這家，因為隻有這的東西最全。</p>
粉色圓領毛衣，海藍色西裝褲顯的又寬又肥，腰上係了條插扣的三指寬黑皮帶。</p>
不倫不類的裝扮，充滿年代氣息。</p>
看到他過來，徐夢上前轉了個圈，有些期待道：“好看嗎？”</p>
張起銘拉著她的袖子，說：“你再轉過來我看看。”</p>
徐夢就照他說的，來回又轉了幾圈。</p>
“真好看。”</p>
張起銘目光欣賞的說：“果然人長得漂亮，穿什麽都好看。”</p>
徐夢讓他誇的心花怒放，進了供銷社走路都是踮著腳尖。</p>
一蹦一跳，像隻炫耀自身美麗色彩的花蝴蝶。</p>
“起銘，你想買什麽牌子的車？”徐夢殷勤的在店內跑來跑去。</p>
一會向他推薦永久，一會又說鳳凰牌的金屬顏色更亮，板鈴的聲音更脆。</p>
可張起銘眼裏，隻有停在最後靠牆那麵的人力三輪。</p>
為什麽自己就沒想到，買輛三輪回去改成燒柴油的。</p>
動力強，費用低。</p>
拉貨，帶人，辦事都方便。</p>
平時沒用的時候，完全可以給俏寡婦用來拉早餐攤。</p>
“請問這個多少錢？”李鴻耀指著三輪詢問價格。</p>
“還是學生吧？”</p>
賣貨員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小小年紀別眼高手低，這你買不起。”</p>
說完像是還不過癮，又是一番自以為是的叨叨。</p>
讓他好好讀書，將來做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p>
別辜負爸媽和學校的栽培，學費怎麽怎麽…</p>
這時候的賣貨員，走遍全國幾乎都一個德行。</p>
要不後來私營商場一開業，沒用一年就把供銷社全幹死了。</p>
大家早受夠花錢當孫子的日子，買個東西還得看人臉色。</p>
要是問了半天不買，還得被人奚落，有些當麵就指著你鼻子罵。</p>
顧客是上帝？</p>
不，那就是個孫賊。</p>
這邊賣貨員還在喋喋不休的講他那點大道理，張起銘已經把手帕取出來。</p>
拿在手裏，半個磚頭厚的手帕解開。</p>
有新有舊的50塊麵值，讓賣貨員驚的合不上嘴。</p>
“啊…啊…”</p>
啊了半天，嘴也沒閉上。</p>
“師傅，多少錢？”張起銘笑容溫和的又問了句。</p>
“小孩，你這錢哪來的？”對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起他錢的來曆。</p>
“家裏給的，讓我拿來買車做買賣。你這車到底賣不賣，不賣我換別家看看。”</p>
張起銘把錢收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p>
賣貨員表情難看，跟司馬一樣喃喃道“真是世風日下…賣，這台269，要不要？”</p>
張起銘圍著車轉了圈，上去摸了摸扶手，又跨坐在上麵要試試。</p>
賣貨員表情不耐的想給他喊下來，這是能讓你隨便試的嗎？</p>
可想到他剛拿出的錢，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p>
‘這錢肯定來路不正。’賣貨員憤憤不平的想著。</p>
可他也沒膽管，萬一真是家裏給的，他這不給自己找事嘛！</p>
“便宜20，我要了。”張起銘從車上下來了，打算搞搞價。</p>
賣貨員眉頭一挑，語氣很衝的說：“一分都少不了，愛買不買。”</p>
看對方那副對待階級敵人的樣子，張起銘隻覺可笑。</p>
他這輩子，也就這點自以為是的威風了。</p>
“開票，這車我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