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擔挑著兩麻袋舊書，一顛一顛的到跟前。</p>
老板放下扁擔，打開麻袋口讓他看，“看看吧，起碼八成新，保存的很好。”</p>
張起銘探頭看了眼，隨手拿起一本翻開。</p>
停在蟲蛀的那頁，擺在他麵前嘲諷道：“保存很好？”</p>
老板讓氣消了，一本書就這麽點蟲蛀，還不叫保存的好。</p>
你當是甲骨文呢？</p>
“咱過過手。”對方再次遞來袖筒，張起銘把手伸進去。</p>
一來二去，老板臉色變了又變。</p>
眼裏寫滿‘我靠。’</p>
看見他憋屈那樣，薛剛心底偷笑‘看來起銘兒殺價挺狠啊！’</p>
倆人手指碰手指，不停試探對方的底線。</p>
從頭到尾，卻隻有老板的表情不停變幻。</p>
張起銘擺出一副穩操勝券的氣勢，分文不讓。</p>
“行，就按你說的。”老板選擇妥協。</p>
這些破書在他這，壓了快一個多月，連個問的人都沒有。</p>
好不容易逮住個冤大頭，願意把這些破爛帶走。</p>
無非是少賺多賺的事，總比不賺賠本來得強。</p>
十五塊，兩大麻袋都是他的了。</p>
張起銘也不挑揀，順著袖筒把錢付了，兩個大麻袋一人一包。</p>
“走了。”背著麻袋回酒店，已經快淩晨了。</p>
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薛剛滿臉嫌棄道：“起銘兒，你要這些破爛幹什麽？”</p>
這些東西，在尋常人眼裏還真是一文不值的破爛。</p>
賣廢紙都要不了幾個錢。</p>
可在張起銘眼裏，它們各有價值。</p>
“你別管了，幫我把書都擺出來，我做個登記。”</p>
張起銘有自己的打算，這些書自有它的用途。</p>
先把雜記類分成一堆，再把亂七八糟的分成一堆。</p>
張起銘在裏麵發現幾本工具書，《辭海》半冊，令他如獲至寶。</p>
另外還發現了一些中醫藥方麵的雜記，手書。</p>
這些全都被他劃分到‘珍貴類’一別。</p>
“起銘兒，你看這個有沒有用。”</p>
薛剛把一本封麵斑駁，還抵著些許灼燒痕跡的書冊遞給他。</p>
上麵的名字已經看不真切，張起銘翻開一看。</p>
裏麵寫著‘新華字典，人民教育出版社轉商務印書館出版，1957年’等字樣。</p>
“臥槽。”張起銘當場驚了。</p>
竟然是初版的《新華字典》，未經修訂，連原版都被燒毀打漿的孤本。</p>
“這可是個好東西。”張起銘走馬觀花的翻看一遍。</p>
除了封麵被毀，書冊的紙張有灼燒的痕跡。</p>
裏麵的內容，並未受到嚴重損壞。</p>
這樣的股本放到21世紀，至少也要賣到好幾百萬。</p>
不過，它更大的價值在於其中的內容。</p>
張起銘打算把它好好封藏，留作以後再用。</p>
飯碗兩麻袋‘廢紙，’可以說是收獲滿滿。</p>
不僅是基本工具類書籍，那些民間雜記、傳記、手本也都是難得的寶藏。</p>
張起銘看到一堆堆在桌上碼好的書，扭頭向薛剛說：“明天陪我去買倆箱子，以後走哪兒都帶著。”</p>
從今天起，他決定兼職收廢品了。</p>
回家就先把桐城的廢品站掃一遍，找出裏麵被當做垃圾處理的寶貝。</p>
鏗鏗~</p>
外麵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方婷：“你倆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吭聲？”</p>
“剛回來不久，起銘兒買了一堆舊書，幫他整理呢！”</p>
薛剛對收書之前的事兒，絕口不提。</p>
“夢夢呢，咋還沒睡？”張起銘岔開話題</p>
方婷一拍腦袋，恍然道：“差點忘了，這附近哪兒有吃的，夢夢跟我都餓了。”</p>
“你倆沒吃飯？”張起銘仔細一想，他好像還真沒交代。</p>
倆人也不知道，飯店裏能點餐。</p>
晚飯就用帶的餅子和雞蛋充饑，這會兒餓的實在睡不著。</p>
“怪我。”張起銘歉意道：“走，現在帶你倆吃飯去。”</p>
叫上徐夢，一行人再次離開飯店，直奔小南門。</p>
飯店裏的東西，又貴又沒氣氛。</p>
還是到夜市攤坐著小馬紮，圍在矮桌前。</p>
聞著飄蕩的煙火氣息，煙熏火燎的更有食欲。</p>
至於上次的光頭，幾個月前的事兒了。</p>
再怎麽著也該過去，就算心裏還記著，他難道還能天天派人在夜市攤守幾個月？</p>
“老板，羊肉串來一大把…拌菜還有嗎？”</p>
“有，下水，豬蹄、頭肉、豬尾巴，看看要啥？”</p>
張起銘隨便點了幾樣，明顯能感覺到擺攤的數量和花樣都變多了。</p>
從前，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夜市攤。</p>
現在踮腳伸長脖子，也隻能看到湧動的人頭。</p>
真熱鬧啊！？</p>
“主食要什麽，有麵條、餃子、麻食、砂鍋、餛飩……”</p>
張起銘報起菜名，如數家珍的說了好多樣。</p>
可這些也隻占了夜市街的一小部分，花樣實在是太多了。</p>
“我要一份麻食，跟家裏一樣嗎？”大夢夢。</p>
“素臊子一樣，還有雞蛋的，你要哪個？”張起銘。</p>
“雞蛋。”</p>
薛剛要了份粉帶砂鍋，方婷跟他一樣。</p>
張起銘則要了份餃子，芹菜豬肉餡兒的。</p>
擼著小羊肉串，等東西都送上來。</p>
張起銘還沒來及動快子，大夢夢就夾起餃子在蘸料裏一翻。</p>
啊嗚！</p>
大夢夢用手當著嘴巴，嗚咽說道：“嗯，起銘，這餃子真好吃。”</p>
看他那個樣子，張起銘就明白了。</p>
把餃子和麻食對調個過，說：“吃吧，不夠我再要。”</p>
豬蹄和頭肉拌素菜也上來了，幾人拿起快子大快朵頤。</p>
“嗯，這肉真香。”方婷嘴饞的不停下快子。</p>
張起銘跟薛剛，卻夾了兩快子就放下了。</p>
“怎麽，不好吃嗎？”倆姑娘滿臉疑惑。</p>
她倆吃著特別好吃，軟糯香甜的，怎麽就不吃呢？</p>
張起銘喝了口麻食，道：“這比我姥爺做的，差遠了。”</p>
“就是，姥爺做的豬肉，那才叫一個香。”</p>
薛剛誇張的舉著快子說：“我跟你們說，剛鹵好的肉什麽也不就，抱著啃都不覺膩。”</p>
</p>
看他滿臉得瑟，挑眉炫耀的樣子，倆姑娘立馬覺著嘴裏的肉不香了。</p>
“起銘，下次能不能給我也帶一塊？”大夢夢悄咪咪的問道。</p>
方婷忙舉起快子，大喊：“我也要，我也要。”</p>
“行，過完年我就給你們一人帶塊嚐嚐。”能有機會炫耀姥爺的手藝，張起銘可不會放棄。</p>
實際上，他覺著姥爺要是開個鹵肉攤，生意一定好到爆棚。</p>
隻是，一想到起早貪黑的疲憊程度。</p>
張起銘就放棄這個打算，可再一想姥爺跟姥姥操勞一輩子。</p>
真讓他們什麽也不幹，閑下來住在城市裏。</p>
對他們倆的身心真的好嗎？</p>
“你們覺著呢？”張起銘把這件事說給幾人聽，想要聽聽他們的建議。</p>
大夢夢率先說道：“我覺著，有事做會更好。</p>
就像我們放假一樣，在床上躺三天會很舒服，到第五天你就會恨死它了。”</p>
“辛苦一輩子，到老不該享受嗎？”方婷持不同意見。</p>
薛剛眉頭皺了皺，問：“像姥爺那一輩的人，他們會享受什麽？”</p>
“對他們來說，吃飽穿暖…就是最大的享受吧！”</p>
薛剛的話說到點子上了，姥爺他們那一代人。</p>
你就是把錢花了，讓他隻管去。</p>
他也隻會心疼到坐立不安，與其說是享受，倒不如說是折磨。</p>
至於每天到公園去逛逛，走走路，聊聊天，下棋什麽的。</p>
姥爺還真幹不來，他就不愛碰這些。</p>
“算了，我再想想，回頭問問我媽好了。”</p>
薛剛灌了口汽水，說：“對，問幹娘準備錯，她肯定知道姥爺喜歡幹什麽。”</p>
“未必吧！”徐夢看了幾人一眼，說：“你知道你爸媽最愛幹什麽嗎？”</p>
薛剛張口就要回答，可試了幾次發現腦袋空空一片。</p>
爸媽喜歡什麽，想幹什麽？！</p>
他好像真的，一無所知……</p>
老板放下扁擔，打開麻袋口讓他看，“看看吧，起碼八成新，保存的很好。”</p>
張起銘探頭看了眼，隨手拿起一本翻開。</p>
停在蟲蛀的那頁，擺在他麵前嘲諷道：“保存很好？”</p>
老板讓氣消了，一本書就這麽點蟲蛀，還不叫保存的好。</p>
你當是甲骨文呢？</p>
“咱過過手。”對方再次遞來袖筒，張起銘把手伸進去。</p>
一來二去，老板臉色變了又變。</p>
眼裏寫滿‘我靠。’</p>
看見他憋屈那樣，薛剛心底偷笑‘看來起銘兒殺價挺狠啊！’</p>
倆人手指碰手指，不停試探對方的底線。</p>
從頭到尾，卻隻有老板的表情不停變幻。</p>
張起銘擺出一副穩操勝券的氣勢，分文不讓。</p>
“行，就按你說的。”老板選擇妥協。</p>
這些破書在他這，壓了快一個多月，連個問的人都沒有。</p>
好不容易逮住個冤大頭，願意把這些破爛帶走。</p>
無非是少賺多賺的事，總比不賺賠本來得強。</p>
十五塊，兩大麻袋都是他的了。</p>
張起銘也不挑揀，順著袖筒把錢付了，兩個大麻袋一人一包。</p>
“走了。”背著麻袋回酒店，已經快淩晨了。</p>
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薛剛滿臉嫌棄道：“起銘兒，你要這些破爛幹什麽？”</p>
這些東西，在尋常人眼裏還真是一文不值的破爛。</p>
賣廢紙都要不了幾個錢。</p>
可在張起銘眼裏，它們各有價值。</p>
“你別管了，幫我把書都擺出來，我做個登記。”</p>
張起銘有自己的打算，這些書自有它的用途。</p>
先把雜記類分成一堆，再把亂七八糟的分成一堆。</p>
張起銘在裏麵發現幾本工具書，《辭海》半冊，令他如獲至寶。</p>
另外還發現了一些中醫藥方麵的雜記，手書。</p>
這些全都被他劃分到‘珍貴類’一別。</p>
“起銘兒，你看這個有沒有用。”</p>
薛剛把一本封麵斑駁，還抵著些許灼燒痕跡的書冊遞給他。</p>
上麵的名字已經看不真切，張起銘翻開一看。</p>
裏麵寫著‘新華字典，人民教育出版社轉商務印書館出版，1957年’等字樣。</p>
“臥槽。”張起銘當場驚了。</p>
竟然是初版的《新華字典》，未經修訂，連原版都被燒毀打漿的孤本。</p>
“這可是個好東西。”張起銘走馬觀花的翻看一遍。</p>
除了封麵被毀，書冊的紙張有灼燒的痕跡。</p>
裏麵的內容，並未受到嚴重損壞。</p>
這樣的股本放到21世紀，至少也要賣到好幾百萬。</p>
不過，它更大的價值在於其中的內容。</p>
張起銘打算把它好好封藏，留作以後再用。</p>
飯碗兩麻袋‘廢紙，’可以說是收獲滿滿。</p>
不僅是基本工具類書籍，那些民間雜記、傳記、手本也都是難得的寶藏。</p>
張起銘看到一堆堆在桌上碼好的書，扭頭向薛剛說：“明天陪我去買倆箱子，以後走哪兒都帶著。”</p>
從今天起，他決定兼職收廢品了。</p>
回家就先把桐城的廢品站掃一遍，找出裏麵被當做垃圾處理的寶貝。</p>
鏗鏗~</p>
外麵有人敲門，打開一看是方婷：“你倆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吭聲？”</p>
“剛回來不久，起銘兒買了一堆舊書，幫他整理呢！”</p>
薛剛對收書之前的事兒，絕口不提。</p>
“夢夢呢，咋還沒睡？”張起銘岔開話題</p>
方婷一拍腦袋，恍然道：“差點忘了，這附近哪兒有吃的，夢夢跟我都餓了。”</p>
“你倆沒吃飯？”張起銘仔細一想，他好像還真沒交代。</p>
倆人也不知道，飯店裏能點餐。</p>
晚飯就用帶的餅子和雞蛋充饑，這會兒餓的實在睡不著。</p>
“怪我。”張起銘歉意道：“走，現在帶你倆吃飯去。”</p>
叫上徐夢，一行人再次離開飯店，直奔小南門。</p>
飯店裏的東西，又貴又沒氣氛。</p>
還是到夜市攤坐著小馬紮，圍在矮桌前。</p>
聞著飄蕩的煙火氣息，煙熏火燎的更有食欲。</p>
至於上次的光頭，幾個月前的事兒了。</p>
再怎麽著也該過去，就算心裏還記著，他難道還能天天派人在夜市攤守幾個月？</p>
“老板，羊肉串來一大把…拌菜還有嗎？”</p>
“有，下水，豬蹄、頭肉、豬尾巴，看看要啥？”</p>
張起銘隨便點了幾樣，明顯能感覺到擺攤的數量和花樣都變多了。</p>
從前，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夜市攤。</p>
現在踮腳伸長脖子，也隻能看到湧動的人頭。</p>
真熱鬧啊！？</p>
“主食要什麽，有麵條、餃子、麻食、砂鍋、餛飩……”</p>
張起銘報起菜名，如數家珍的說了好多樣。</p>
可這些也隻占了夜市街的一小部分，花樣實在是太多了。</p>
“我要一份麻食，跟家裏一樣嗎？”大夢夢。</p>
“素臊子一樣，還有雞蛋的，你要哪個？”張起銘。</p>
“雞蛋。”</p>
薛剛要了份粉帶砂鍋，方婷跟他一樣。</p>
張起銘則要了份餃子，芹菜豬肉餡兒的。</p>
擼著小羊肉串，等東西都送上來。</p>
張起銘還沒來及動快子，大夢夢就夾起餃子在蘸料裏一翻。</p>
啊嗚！</p>
大夢夢用手當著嘴巴，嗚咽說道：“嗯，起銘，這餃子真好吃。”</p>
看他那個樣子，張起銘就明白了。</p>
把餃子和麻食對調個過，說：“吃吧，不夠我再要。”</p>
豬蹄和頭肉拌素菜也上來了，幾人拿起快子大快朵頤。</p>
“嗯，這肉真香。”方婷嘴饞的不停下快子。</p>
張起銘跟薛剛，卻夾了兩快子就放下了。</p>
“怎麽，不好吃嗎？”倆姑娘滿臉疑惑。</p>
她倆吃著特別好吃，軟糯香甜的，怎麽就不吃呢？</p>
張起銘喝了口麻食，道：“這比我姥爺做的，差遠了。”</p>
“就是，姥爺做的豬肉，那才叫一個香。”</p>
薛剛誇張的舉著快子說：“我跟你們說，剛鹵好的肉什麽也不就，抱著啃都不覺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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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滿臉得瑟，挑眉炫耀的樣子，倆姑娘立馬覺著嘴裏的肉不香了。</p>
“起銘，下次能不能給我也帶一塊？”大夢夢悄咪咪的問道。</p>
方婷忙舉起快子，大喊：“我也要，我也要。”</p>
“行，過完年我就給你們一人帶塊嚐嚐。”能有機會炫耀姥爺的手藝，張起銘可不會放棄。</p>
實際上，他覺著姥爺要是開個鹵肉攤，生意一定好到爆棚。</p>
隻是，一想到起早貪黑的疲憊程度。</p>
張起銘就放棄這個打算，可再一想姥爺跟姥姥操勞一輩子。</p>
真讓他們什麽也不幹，閑下來住在城市裏。</p>
對他們倆的身心真的好嗎？</p>
“你們覺著呢？”張起銘把這件事說給幾人聽，想要聽聽他們的建議。</p>
大夢夢率先說道：“我覺著，有事做會更好。</p>
就像我們放假一樣，在床上躺三天會很舒服，到第五天你就會恨死它了。”</p>
“辛苦一輩子，到老不該享受嗎？”方婷持不同意見。</p>
薛剛眉頭皺了皺，問：“像姥爺那一輩的人，他們會享受什麽？”</p>
“對他們來說，吃飽穿暖…就是最大的享受吧！”</p>
薛剛的話說到點子上了，姥爺他們那一代人。</p>
你就是把錢花了，讓他隻管去。</p>
他也隻會心疼到坐立不安，與其說是享受，倒不如說是折磨。</p>
至於每天到公園去逛逛，走走路，聊聊天，下棋什麽的。</p>
姥爺還真幹不來，他就不愛碰這些。</p>
“算了，我再想想，回頭問問我媽好了。”</p>
薛剛灌了口汽水，說：“對，問幹娘準備錯，她肯定知道姥爺喜歡幹什麽。”</p>
“未必吧！”徐夢看了幾人一眼，說：“你知道你爸媽最愛幹什麽嗎？”</p>
薛剛張口就要回答，可試了幾次發現腦袋空空一片。</p>
爸媽喜歡什麽，想幹什麽？！</p>
他好像真的，一無所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