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秦笛不想救強者,免得改變曆史的走向,但他建立的慈安外科醫院,卻不管強者弱者,隻要受了傷,都不會拒之門外。所幸那不是他直接插手,否則他恐怕早已承受了天雷!


    1933年5月3日,四川渡口市。


    下午三點,有兩位傷者被抬入慈安外科醫院。


    身穿白大衣的年輕醫生問:“姓名?”


    送傷者進來的陪同人員回答:“邱木生,餘大民。”


    醫生也不再問別的,隻說:“去交錢!”


    然後,病人進入手術室,連夜做手術。


    做完手術,他們也不住院,而是趁著夜色,用擔架抬著,從後門出去,來到大街上,又走了一段距離,進入一間民房歇息。


    這時候,邱木生和餘大民已經蘇醒了,他們是大赤軍的師級幹部,在交戰中受了傷,不敢去南昌做手術,所以坐船輾轉來到渡口市。


    曆史上,他們都犧牲在1933年,原因是受傷得不到治療,養傷太久,行動不便,被敵人發現了。


    旁邊的人說道:“渡口有三家醫院,隻有這家慈安醫院最可靠,既不問病人來曆,也不收很貴的費用,他們不但手術做得好,而且還提供紗布和藥物,對我們的人很友好,我甚至懷疑,醫院裏有沒有自己人?”


    另外有人低聲道:“別胡說!若被人聽見,那還得了!”


    “嘿嘿,這不是沒外人嘛。”


    “小心隔牆有耳!再者說,誰能保證,我們這些人中,萬一落在敵人手裏,都不會叛變呢?”


    “我隻是瞎猜嘛,左右沒證據!”


    這些人猜測的事,終究沒有結論。即便邱木生和餘大民這樣的中高級將領,也不知道慈安醫院的底細。


    邱木生道:“若能活到勝利,推翻了清白黨,不要忘了這家醫院。”


    餘大民也道:“聽說慈安醫院是大醫學家朱婉創立的,此人菩薩心腸,宅心仁厚,救助了無數傷者,被譽為萬家生佛。”


    “據說她家很有錢,專門開了一家糧行救濟災民;而慈安醫院開遍全國各地,救了很多我們的人。”


    “如此功德,應該給他們記一筆……”


    他們不知道,慈安醫學專科學校招生的時候,就有一些進步學生和大赤黨員混在裏頭。


    那些人中,有多少人思想左傾,秦笛大體心裏有數,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仔細追究。


    按照慈安外科醫院的章程,不管什麽樣的病人,隻要能交上基礎費用,全部一視同仁!


    這也是符合紅十字會救死扶傷人道主義精神的,即便被清白黨查出來,也不能直接怪罪秦家。頂多守在醫院裏捉人就是了。


    秦笛設計建造醫院的時候,特意留了三個門,一個寬敞的前門,一個狹窄的後門,還有一條隱秘的地下通道,等閑情況下不會開放。


    一般青白黨的官兵,都會在醫院裏待到傷勢痊愈才出院。所以,他們走的往往是大門。


    而那條通往後門的路,則提供給手術後的人用,美其名曰:“預防交叉感染”,往往被大赤黨的傷員采用。


    那條暗道,隻有特殊情況才會啟用。


    而且,慈安外科醫院的醫生,還可以提供上門服務,隻要對方能付得起費用。


    秦笛設置收費門檻,也是出於無奈,否則他會被人懷疑。


    1933年-1934年,蘇區出現了一些混亂狀況。幼年黨受外部勢力影響太大,還沒有走上獨立自主的道路。從赤俄來的王日月、向忠發、博果等人,製定了不符合國情的政策,排擠了真正有能力的領導人。赤色力量損失慘重,經受了非常大的挫折。


    在這種情況下,陳書清、李勝工和伯老這些人,知道秦家有人支持革命,但他們不敢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生怕把藥品來源弄丟了。


    陳書清甚至從報紙上看到晏雪蒙了半邊臉的照片,當即醒悟過來,當初在孤雲軒見過的少女,就是歌仙雪向晚。他心裏全明白了:“這件事可能跟秦漢承有關,或者受秦大少掌控!因為當初在孤雲軒時,雪向晚多次提及‘我家先生’。而按照外界的傳言,雪向晚本是秦家婢女,成名以後才跟秦大少定親。”


    不過,這種猜測他對誰都沒說,因為這時候形勢不妙,混亂不堪,他不知道誰可靠,誰會叛變投敵,擔心因為泄密害了秦家。


    5月初,秦笛和晏雪又去洞天福地修煉了。


    從魔都到武夷山並不遠,他們經常前往,每隔一個月跑一回,一次待十天,並不影響日常生活,也不影響對企業的掌控。


    晏雪的修為進步很快,秦笛進階築基期後,提升的速度變慢了。


    5月20日,他們出關回到魔都,住了沒幾天,便叫上顧如梅,啟程前往四川。


    秦笛考察了位於重慶的製藥廠,追加800萬元資金,擴大藥廠的規模,不但生產磺胺藥、阿司匹林,也開始生產青黴素和鏈黴素。


    然後,他去考察了位於江中半島上的糧倉,見到了徒弟顧如虎。


    他給顧如虎仔細指點了一番,然後板著臉說道:“今後,如果有外人問起,從哪裏學來的功夫,你別說是我的徒弟。將來,當你揚名天下的時候,更不能提起我的名字!”


    顧如虎有些發蒙,忍不住問道:“先生,我是不是進步太慢,讓您不滿意了?”


    秦笛道:“與此無關。師徒之情,你記在心裏就行了,不需要掛在嘴上。”


    顧如虎的功力已有很大的進步,再有兩年就能踏入煉氣期了。


    他眼珠轉了轉,問道:“先生,你是否有啥害怕的東西?”


    秦笛點頭道:“當然有,我怕承擔因果。你讀過《西遊記》嗎,孫悟空從菩提老祖那兒學藝,臨走的時候,菩提老祖怎麽說的?他說:‘從今以後,你不要說是我的徒弟!’孫悟空答:‘絕不敢提起師傅一字,隻說是我自家會的便罷。’如今的你,就跟孫悟空一樣,要記住我說的話!”


    顧如虎想了想,道:“我記住了,先生!隻說是自家會的!不過,若是家裏人問起,我怕瞞不住。”


    “家人和你最親近的人,將來的妻子、兒女,都不算在內。”


    “我明白了。”


    秦笛作出這番交代,是怕顧如虎加入川軍之後,在對日軍的作戰中大展身手,露出驚世駭俗的武功,從而暴露了修真者的身份,然後再揭出他這位師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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