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禽幡上黑煙化鳥,忽閃簇擁不下百隻,已經向李漁殺去,而李漁卻隻是將水雲旗祭起,竟然麵對司徒問柳的攻擊不閃不避。


    “這圓臉道士莫不是的了失心瘋?之前都滑溜的緊,現在卻主動找上門來自尋死路?”


    司徒問柳暗道了一聲,心中也便暗自嚴陣以待,金魚夫人知道李漁厲害,就連忙的將衣衫收拾妥當,在旁嬌聲助威,眼波流轉,心中暗自說道“這便是殺了殷濤那道人嗎?也並無半點奇特樣子,模樣比起司徒哥哥真是差遠了!待我召喚府兵將其擒住,司徒哥哥自然便又是大功一件!”


    不待金魚夫人招呼出聲,便見李漁目光注視,似笑非笑,彷佛已洞穿她的內心一般。


    周身水浪白花朵朵,抵擋住百禽奔襲,李漁嘿然笑道“我勸夫人還是莫要高聲呼喊,今日恰巧我便看見你與司徒水將在此私會,又恰巧看見你們床笫纏綿,李某愚鈍,真不知若是沱河水伯知道此時,會如何處置你們?金魚夫人聰穎,又侍奉水伯多年,不知可否解禍?”


    司徒問柳心中大凜,這圓臉妖道不知何時跟來窺視,必定瞧得分明,任由金魚夫人如何狡辯也是無濟於事,想到那殷洪毒辣手段,心中頓生一陣急切,隻是寶幡雖妙,卻也如何攻不破李漁周身朵朵水浪白花,心中頓時急切暗道“這圓臉妖道怎麽一日強過一日?第一次鬥他,我不過隻差了半籌,第二次麵對殷洪就強了許多,今日又比上次強了一倍有餘,隻怕我已經拿他不下!”


    身處險境,還是殷洪這般煉神還虛階段的厲害角色,這般龐大的壓力,李漁自然抓住時間舍生忘死的分發苦修,隻求多一分法力,就多一份希望,此時肉身經破立重塑,血脈經一次蛻變,強韌了足有數倍,便是丹田中又凝聚出的艮山符籙,法力便比當日初遇司徒問柳時高出了幾倍。


    小乾坤破禁真法根基最是渾厚,以八種神通凝練神通種子,一身法力自然在尋常真傳法決的八倍以上,如司徒問柳這些散修,一身法力比起佛道真傳都還大有不如,又哪裏能和李漁比擬,這還僅僅隻是開始,若等李漁凝聚神通種子,修行越是往後,其中差距便會越大,便隻是煉精化氣大成這一境界,與丹田中凝練神通種子,不同出身之人,因為修行的法門參差,修為最大可以差距幾十倍以上。


    這也是為何李漁以煉精化氣階段的法力,能夠跟司徒問柳鬥法的原因,司徒問柳雖然有煉氣化神階段的境界,體內神通種子也淬煉了四五重禁製,但真氣比起李漁都略有不如,何況李漁諸般神通其修,手中法寶也有數件,便是法力消耗之後,以法寶對敵,也能讓司徒問柳一陣手忙腳亂。


    李漁見兩人臉色難看,便似存心要引出水府府兵的人來,豁出力道將水雲旗催動的水芒燦爛,白花彌漫,雖然每一招硬拚司徒問柳黑煙禽鳥,都讓十方水雲大陣上白花潰散一朵,但此沱河水府中水力充盈到了極點,一朵散去,頓時便有兩朵生出,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這圓臉妖道真個難纏!”


    金魚夫人雖然比不上司徒問柳神通,但也將手中羅帕祭起,乃是一件煙雲羅網,攻擊手段雖弱,卻也能暫時將此地爭鬥光暈遮蔽,她見司徒問柳久久不能拿下李漁,也有些慌亂,抱怨了一聲,急急說道“水府眼界眾多,我也遮擋不了多少時間,雖然現在無人,難保沒有那巡行的兵丁,一旦碰上定然不好解釋!”


    司徒問柳越催越急,但是不管他把百禽幡如何強壓,李漁都能屹立不倒,他也擔憂有什麽意外,把牙一咬,一聲高喝“妖道,別怪你家司徒爺爺手辣,等你轉世投胎,學著少惹閑事罷!”


    司徒問柳把舌尖一咬,噴出了一口精血,催動丹田中神通種子,百團黑煙禽鳥猛地合攏為一,化成一道凶鳥虛影,青羽紅尾,身似梟卻無羽翼,腹下卻有四足,四爪拍打惡氣森森,迎空衝下,聲勢赫赫,司徒問柳已經出盡了全力,不惜耗損神通種子本源來催動神通,也要在數招之內結果了這圓臉妖道。


    李漁認得出來,這四爪妖青鳥,乃是上古妖禽滅蒙,隻可惜司徒問柳法力不足,對神通領悟依不完善,雖得其形,卻無其神,暗道“這滅蒙鳥凶猛悍勇,便是虎豹大蟲也做食量,乃隻極凶狠蠻霸的上古珍禽,應是霸氣凶猛睥睨四方,卻被這司徒問柳祭練的一身鬼氣森森,哪裏能運煉出這滅蒙鳥的威勢。”


    李漁把水雲旗一展開,借法寶之力運轉十方水雲大陣,忽地寒氣森森,朵朵白花竟成黑蓮,卻是李漁將想玄陰真氣運煉與十方水雲大陣之中,兩兩相加,神通更是強橫,司徒問柳練就的百禽幡算奇異,但畢竟不能跟李漁手中法寶神通相比,兩放這一擊狠拚,非但滅蒙鳥崩散,便是那杆百禽幡也微微發出哢哢之聲,隻怕傷損不潛。


    司徒問柳隻覺得一陣心痛,大吼一聲,強忍體內動蕩,便想不顧一切地再次祭起神通,與李漁決一死戰。


    金魚夫人突然起身,纖巧玉手輕輕勾在壓在司徒問柳的肩膀上,笑吟吟道“司徒哥哥,莫要急躁惱怒,我二人合力尚且鬥不過他,此時凶險,切莫失了冷靜,這圓臉妖道言語也不決絕,似還有商量餘地。”


    司徒問柳聽了她的嬌媚話語,頓時冷靜下來,心道“是了,這圓臉道士自身難保,他跑去殷洪麵前揭發,非但無益,反而是自尋死路,金魚夫人機靈的很,定然有法子應對。”


    當下意守丹田,強自忍住。


    金魚夫人回眸一笑,俏臉跎紅,嬌喔羞怒之態,美豔不可方物,柔聲軟語道“原來這位小哥哥早就瞧見啦!既是如此,為什麽不和不進來一起玩樂一番?躲在外麵豈不是太過生分了嗎?”


    司徒問柳哼哼一聲,卻沒想到這金魚夫人放蕩成性,想到的主意竟是色誘,嘿嘿幹笑,心中竟似有醋意。


    李漁輕笑不語,雖注視金魚夫人搔首弄姿,卻目光清澈,直至金魚夫人自家察覺尷尬,他才嘿嘿笑道“司徒問柳,金魚夫人,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現在就不必在兜圈子了吧?”


    “這妖道真個難纏!”


    金魚夫人見自己手段竟完全不見效果,頓時心驚,才知這小道士雖其貌不揚,但僅這份定力便不下沉浸佛法多年的高僧,極為不凡,便也收了魅惑法術,冷聲道“既然小道長有所求,隻管開口便是。”


    李漁輕笑一聲,過了片刻,方才笑道“據說沱河水伯收藏頗豐,便是連孕神丹這般靈藥都有珍藏,貧道唐突,想讓金魚夫人帶我去寶庫遊覽一番。”


    司徒問柳一臉愕然,未曾想到這圓臉妖道竟如此膽大妄為,此時不求脫身,竟把注意打在了沱河水伯的府庫珍藏上,金魚夫人眼中頓顯怒色,仰頭笑道“貪心無度!倘若我不答應呢?且不說水伯欲將你分屍而後快,便是你將今日之事告知水伯,也不知水伯是信你多些?還是信我多些?”


    李漁撒手笑了幾聲,手掌一揮,麵前憑空生出一麵水團化鏡,雖然鏡麵晦澀,卻把剛才兩人床底歡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顯示了出來,笑道“便是不見殷洪水伯也無妨,我隻需一道訊符,沱河水伯即便不信言語,也應當相信這花水鏡神通吧?”


    花水鏡神通乃是十方水雲大陣衍生出的一門微小法術,李漁平日裏修煉之餘,便愛研究神通法術應用之法,他曾見盼水總管使用一次,倒也沒廢什麽功夫便推演出來,這門神通采鏡中花水中月之意,既無攻擊之力,也無防守之堅,李漁純是覺得好玩,卻不想今日正好用上,記下方才精彩畫麵。


    金魚夫人俏臉瞬間慘白,笑容也突然凝住了一般,司徒問柳亦是驚急失措,兩人拿不下這妖道自然無法,若這妖道倘若己將自己二人方才情形影印花水鏡神通中,金魚夫人縱然巧嘴擅言,也無從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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