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鬼獵殺過一隻雄性踏雲金毛犴,完好無損的金色獸皮就掛在空曠的山洞石壁上。犴鞭、犴骨等不好保存,他便根據“虎虎生威丸”的丹方,配上十幾種珍貴靈草,如柴韭、聚陽花、黃精等,每種靈草的年份都有百年以上,附以足量五百年的鍾乳靈液煉製而成。


    至於那枚結丹中期的金色獸丹,他倒沒來得及煉丹,依舊存放在儲物戒的煉丹房裏。


    “虎虎生威丸”是一種壯陽補腎的丹藥,補五髒,益精髓,凡久病體虛、羸瘦乏力、氣怯食少者,都可將其作為滋補,有強身壯體效果,但不能明顯提高修士的修為。


    一些修士和武者因修煉特別的功法,造成部分經脈受損或虛弱,以至精虧腎虛者,服用它便能枯木逢春。像淩雲身上這瓶“虎虎生威丸”,所用藥材都屬極品,藥效肯定非同小可。


    說話間,拈金拖著疲軟的步子,懶洋洋地走進木屋。


    淩雲把手放在腰部,假裝從儲物袋取東西,與此同時放出神識,於儲物戒裏凝聚化形,在丹房找了一個空的玉瓶,取了三粒“虎虎生威丸”,放入瓶中。


    淩雲隨即把玉瓶遞給葉三段,說道:“段叔,這裏麵有三顆‘虎虎生威丸’,隻要拈金吃了,保證它重新生龍活虎。”


    “虎虎生威丸”雖然不是提高修為的聖藥,但因其主味藥材犴鞭、犴骨異常難得,也是重金難求之物。


    尋常難得一見的珍稀丹藥,淩雲隨隨便便地取出送人,葉三段麵帶疑惑伸手接過,不禁暗想:“這小子怎會有這等高級丹藥,該不是上當受騙,從他人那買來的假冒偽劣之物。”


    葉三段放心不下,為驗證自己的想法,隨即當著淩雲麵打開瓶蓋。霎時,一股濃烈辛辣的藥香從瓶口飄出,彌漫開來,倆人馬上聞到,頓覺精神為之一震。


    本來趴在地板上昏昏欲睡的拈金聳聳鼻子,精神抖擻地站起來,朝他倆走來,虎視眈眈盯著葉三段手中的玉瓶,饞涎欲滴。


    咦,獨特的藥香打消葉三段不少疑慮,還是倒出一粒藥丸在手心,鼻聞眼看,仔細辨別它的真偽。


    它姆指大小,淡金顏色,表麵如玉般光潤,蒙蒙毫光,人臉映在上麵扭曲成虎臉。如假包換,即使有人能從雞蛋裏挑出骨頭,也無法找出這顆丹藥的任何缺陷。葉三段一樣沒看出不妥之處,便把目光轉向淩雲,問道:“雲侄,這瓶‘虎虎生威丸’你是如何得來的,能否告訴愚叔?”


    “哦,是這樣的,很久以前,小侄的祖父獵獲一隻雄性,雄性……”淩雲不知拈金是否在意,支吾片刻也沒點明,繼續說道:“由此煉了一爐丹藥,家人一直用不上,這次小侄去車前大陸闖蕩,就順便帶了一些,希望能在那換取一些靈石。”


    淩雲睜大眼睛,隨口胡編,內心忐忑不安。


    “原來是雲侄的盤纏,那愚叔可不能收下。”葉三段信倒是信了,連忙推辭,把丹藥倒回玉瓶,就欲還給淩雲。


    淩雲把雙手往後一背,誠懇說道:“段叔,這瓶丹藥您可一定要收下,小侄身上另外還有一些。再說,小侄受了您熱情款待,並得到一枚高深莫測的玉簡,還將隨您安全前住臨海小鎮,這點心意理所當然。如果沒有您的援手,小侄可能永遠也到不了車前大陸,留著它們又有何用。這幾顆藥丸您正好派上用場,就更得收下了。”


    葉三段是位豪爽之人,看著他真誠的表情,想了想,覺得他說得句句在理,便不再推三阻四,爽快說道:“那愚叔就收下,謝謝雲侄了,哈哈!”


    笑著,笑著,隨手要把它放入懷裏。“這可不行,不是說給我治病,收起作甚。”,拈金早把它視為腹中之物,對他們之間無聊的談話煩透了,見狀急急上前,咬住他的褲角不放,口中不住低聲嘶吼,不肯善罷甘休模樣。


    “哈哈,我怎麽把你給忘了,不急,不急,這就給你。”葉三段稍一思索,取出一枚藥丸,用指甲切成兩瓣,取了一瓣,投進它張得大大的嘴裏。


    …………


    原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葉三段走後,淩雲也不出去,就呆在屋裏打坐靜養。可是這回他用盡各種方法也難以靜下心來,因為寧靜的山穀不再寧靜。


    山穀此時的情形可用雞犬不寧來形容。吃了半顆“虎虎生威丸”後,拈金躁動到極點,滿山遍野地亂跑,像頭發情的母貓,不時地發出令人恐怖的嗷吼,蕩氣回腸,直鑽人心,發指的穿透力,即使是位聾子也能在他心裏撓上一撓。


    僅半天的功夫,拈金與其它四隻靈獸的打鬥不下十次,一掃之前頹廢模樣,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令其它四獸聞風喪膽,避之不及。


    淩雲心煩意臊,禁不住懷疑道:“這玉瓶上的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應該不會有錯的,希望不要出什麽大亂子,也不知段叔他們心裏怎麽想。”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大家都始料不及。


    不過還好,到了下午,拈金興奮的熱度退卻,全身大汗淋漓,卻精神奕奕。不知是牢記葉三段的命令,還是真心感激淩雲,消停後寸步不離跟著他。


    夜幕很快降臨,黑暗重新統治大地。被拈金折騰了一天,所有人身心疲憊,早早各自回房休息。


    淩雲盤膝坐在床上,床沿下盤踞著那隻巨犴。夜深人靜,萬物俱眠,除了窗外的蛙叫蟲鳴,還有床前的拈金。它銅鈴大的雙眼睜得大大,在黑暗中好出幽幽的金光,“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比打鼾的豬還響,“咚咚”的心跳聲在寂靜的黑暗裏宛如打鼓。


    許久,淩雲慢慢適應,漸漸關閉六識,轉眼就要睡去。突然,跟前的拈金一聲低吼把它重新喚醒,打開眼簾一看。通風的窗口不知何時冒出兩盞幽幽藍燈,接著又冒出兩盞綠燈和黃燈,一眨一眨。


    原來它們又想裝神弄鬼,過了一會兒,不見它們任何舉動,淩雲終於放心地沉睡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淩雲不再刻意修煉,安心靜養,閑暇時與葉三段討論武學上的知識,樂不思蜀。


    …………


    “段叔,小侄內心對這部《五行拳經》一直有種直覺,不知當講不當講?”


    “小雲,你有任何想法但說無妨,探討武學時就當愚叔是同輩,無須拘束。”


    淩雲經過幾日的思索,心有所悟,禁不住提醒他:“您不覺得此經看似淺顯,其實極其深奧,可能還須特定的條件,否則縱然是天之嬌子,沒有天大奇遇也不可能練成。您這般鍥而不舍,又是為何?”


    葉三段不甚唏噓道:“哎,這個道理愚叔近年來已然漸漸明白,隻是愚叔誤練此功後,經脈中單一的真氣竟然有了五種屬性,再也無法修煉原來的功法。”


    “愚叔年青時,在一次外出辦事的途中,救了一位身受重傷的高階修士,並悉心照料他,最後他還是不治身亡。為了報答我,臨終前,他把那枚玉簡和五隻幼小靈獸贈送與我,並對我說,玉簡裏的功法深奧難練,如能修煉成功,一身法力必將駭世驚俗。隻是懷疑它並不是修真功法,而是武學功法。說完,他就帶著遺憾撒手人寰。”


    葉三段觸動心弦,仿佛打開話閘子,滔滔不絕:“當年愚叔修煉的是木係《化春功》,已然大成,極有可能與師父一樣修成武聖,結成內丹。可看到玉簡裏的震撼人心的功法後,一時無法自拔,就修煉了其中的木係拳法,一番努力後,竟然練成第一式,頓時信心大增,便一發不可收拾,練了其它四係,此後……”


    “好了,不說這些,還有三天就是港口出航的日子,賢侄傷好了沒有?如果沒有大礙,明天咱們就出發,前往臨海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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