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就從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變成一個麵色憔悴,精神萎頓的老女人。


    原來被人寵愛和被人虐待的區別是這麽大?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可是晚了,一切都已回不到從前。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她此時最後悔的就是貪慕虛榮,總想著攀高枝,現在知道什麽叫做高處不勝寒了。


    晚了


    晚了


    一切全晚了


    拖著踉蹌的步子走出廁所,飯廳裏邵建仁已經吃了半條魚,在這點上他是自私的,他愛吃的絕不會給張靜芸留。


    酒瓶裏的酒已經被他喝了一半,他是那種饞酒的人,喝上酒就舍不得放下杯子。


    “呃,你可真磨蹭,洗個臉都能洗半小時,過來,陪老子喝一杯,明天去給呃麗娟電話,就說呃,你想她了,老子要一起睡你們娘倆。”


    邵建仁看到張靜芸從衛生間出來,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來沒完,越想心裏越美,娶一個送一個,想到一起睡她們娘倆的場麵,他露出猥瑣的笑容。


    那張本就難看的長驢臉,變得猩紅如血,眼裏閃動的淫光,使他看起來更令人惡心。


    張靜芸黑著臉,緩緩坐在桌子上,看著那盤魚發呆。


    “想什麽呢?老子和你說話呃,聽到沒有?”


    得不到張靜芸的回應,邵建仁惱怒的瞪著她,手又高高的舉起,就等著她敢反對,把她收拾老實。


    他媽說過,女人就是欠揍,隻有打老實了,才會聽話。


    前一個媳婦就是受不了他的打和他離婚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有啥病,連個孩子都沒給他生,之後又找了兩個女人,還是沒給他生了兒子。


    這些都讓他打跑了,娶張靜芸為的就是她閨女,當娘的不能生,閨女給他生一個,完了也不讓她嫁人,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長期霸占。


    張靜芸靜靜的看了一眼他高舉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我聽到了,就因為這樣,你才不能活著。”


    她的聲音好溫柔,像是杜鵑鳥在唱歌,不過杜鵑啼血猿哀鳴,那是凶兆。


    邵建仁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難道是他喝多了產生幻覺,這女人剛才說的是什麽?


    “你說的啥?再說一遍?”


    酒意在看到張靜芸眼裏的狠戾時醒了一半,不過他還是不相信被自己打的像個破布娃娃的女人,能有那樣的眼神?


    “說你不能活著了。”


    張靜芸掖了掖臉頰旁的碎發,對著他芙爾一笑,本應該是美麗的笑容,可她的臉腫脹的像豬頭,那笑容看起來就很可怕。


    “娘的,你活膩歪了?”


    邵建仁這次聽清楚了,一拍桌子站起來,伸手想去抓她的頭發,這一動,肚子裏開始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捂著肚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靜芸。


    “你給我吃了什麽?”


    隨著他說話,嘴角開始往外冒血,劇烈的疼痛和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


    “給你吃了好東西,之前我懷疑咱家有耗子,就去買了一包耗子藥,你這樣的男人就和那老鼠一樣不該留在世上。”


    張靜芸冷冷的看向他,麵對她這個第二任丈夫,眼裏閃動著濃濃的恨意,拿起那盤紅燒鯉魚,照著邵建仁的頭上狠狠的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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