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插入守墓人身體的一刻,整條星辰鏈也發出大量光芒,那些原本往地上落下的點點星輝,這一刻全部順著鏈條沿著令牌往守墓人的破麻袋中鑽了進去。


    原本漆黑無比的麻袋中一道道光芒泛起,守墓人踉蹌後退,那蒼老的麵孔第一次出現了恐懼。


    他沒有去理會已經插入自己後腦勺的細小匕首,而是在後退的同時反手往身後一拍,正好砸中應坤的身體。


    應坤被這股大力撞飛,狠狠地撞在大廳牆上,七孔流血,身體嵌入牆內接近一半,麵如死灰,微微抽搐。


    而陳森心一橫,拿出最後一支弩箭,迅速安裝上,一箭射出。


    這第二支弩箭仿佛依然能夠自動定位一般,繞了一個圈,直奔守墓人的額頭。


    這一次守墓人已經失守,坐在地上,體內那麻袋的黑暗中已經被大量星光占據,將他身體幾乎完全點亮,蔓延向四肢。


    剛才眾人心中那股晦澀、難過、心悸的感覺迅速消失,屬於守墓人的規則加持在這一刻逐漸失效。


    噗!


    那支弩箭正中目標,鑽入守墓人的額頭,在裏麵發生了一場極為特殊的爆炸。


    守墓人整顆腦袋嘭的一下四分五裂,大量黑色汙穢物散落在大廳中。


    不過他卻在腦袋都爆開後,將插入麻袋中的令牌同時爆了出來,那令牌分成細小碎木,往四麵八方散射,頓時將無法躲避的王振海穿透。


    而陳森卻在守墓人後方,恰好處於散射的死角。


    在他以為自己躲過了守墓人的最後一擊時,忽然就見這腦袋都已經爆開的守墓人那剛剛長出來的光禿禿手臂、伴隨著他倒地後猛地對自己砸來。


    陳森想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嘭的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下半身被砸成肉泥,唯有上半身逃過了一劫,整個人直接懵了!


    不過王振海在身體被那令牌木屑打成了篩子後,下一秒這具身體直接消失。


    等他再出現時,身體傷勢已經恢複如初,不過整個人再次瘦小了很大一圈,比剛才還要矮一個頭,隻有一米六不到,身體也差不多變成了瘦猴模樣。


    王振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此刻已經變得極其虛弱,目光在大廳這一片狼藉中掃視,從隻剩下半截身體的陳森身上掃過時,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停留。


    從嵌入牆上的應坤身上掃過時,停留了一下,隨即對身後大廳角落那受了傷正瑟瑟發抖的唯一剩下的隨行人員道:“過來扶我。”


    那人好不容易撿回條命,雖然受了傷,但立刻掙紮著起身,一邊回答一邊小跑過來,將王振海扶住。


    掛在牆上的應坤已經斷氣,而陳森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不過這家夥此刻似乎完全不相信自己的遭遇,怔怔地低著頭,看著自己不成樣子的下半身,又抬頭看看王振海,以求對方能做點什麽。


    那守墓人也終於不再動彈,他那寬大的麻袋整個幹癟下去,四肢逐漸變硬,顏色泛成了灰色,與那些石像的模樣一致。


    咚!咚!咚!


    在樓梯口的方向,三個人影接連從上方跳了下來,站在大廳中。


    “沒想到結局竟然會如此盡如人意。”其中一個男子拍了拍手說道。


    這男子正是維安。


    站在他身旁的裴娜則是看向那隻剩下上半身的陳森。


    而林睿在落下來後,按照之前維安的吩咐,立刻對著還有行動力的王振海走去,同時手一抬,各種各樣的劍憑空出現,插在王振海和他的隨從周圍。


    這些劍密密麻麻有上百柄,在出現後,隨著王振海以及那隨從腳下步伐的小幅移動而劍身微顫,有好幾柄劍仿佛就要被引動,破土而出,攻擊目標。


    王振海在看見林睿後神色一震,很快回過神來,對隨從道:“不要動,不要再移動了!”


    眼前這一幕讓他忽然間想到了無間地獄怪談當中的其中一個地獄,雖然他自己沒有進去過,但宗父以前曾告訴過他,那是劍輪地獄!


    眼前這些將自己圍起來、可以跟隨自己的移動而引動攻擊的劍,正是與那劍輪地獄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王振海神色駭然,確定隻要自己不動,那些微微顫動的劍就不會立刻飛起來攻擊自己,他稍微鬆了口氣,緊緊盯著站在劍林外的林睿。


    見已經虛弱不堪的王振海被控製住,維安和裴娜緩步走到已經開始呼吸減緩的陳森麵前。


    這家夥臉色蒼白無比,下半身被碾壓成肉泥,讓他一時之間並沒有立刻斷氣,此刻回過神來時,生命卻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老大……”裴娜皺眉注視著他。


    陳森看著裴娜的臉,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嘴唇動了動,但已經無法說出話來。


    維安開口道:“那個表麵有梅花k圖案的保險櫃在哪兒?”


    陳森嘴巴微張,一口血湧了出來,不過他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振海的方向。


    “我特麽要是還能動,第一個殺你!”王振海破口大罵。


    這家夥已經被陳森接連陰了好幾次,除了現在這個眼神以外,剛才還有陳森故意開槍,引得明明快要逃走的他又被守墓人攔下。


    “對一個快死的人沒必要發這麽大的脾氣。”維安回頭對王振海道:“陳森無法開口,那我就隻能問問你王宗長了。”


    陳森此時已經不再動彈,呼出去一口氣,再也沒有收回來,就這麽睜著眼死去。


    裴娜看著他這番模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個結局是陳森自找的,可謂罪有應得。


    林睿此時靠近維安,身體扭動了一下,一邊揉著自己的胳膊,一邊輕聲道:“叔,我下來後身上就開始癢,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體內……”


    他話沒說完維安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立刻走到那紅色棺材前,先是看了一眼棺材裏那具高大男屍,見他依舊和之前一樣,表情平靜,身體並沒有受到損壞。


    隨即輕聲道:“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和我們一起進來的那個年輕人也是我朋友,請你高抬貴手,那些菌菇不要蔓延到他身上去。”


    說完後扭頭看向林睿,就見林睿訝異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維安為什麽在對著一具毫無反應的屍體說話。


    不過很快林睿就察覺到了好轉,伸手摸了摸胳膊和屁股,隨即對維安搖頭表示已經沒有癢感。


    “王宗長,咱們談談吧。”維安的目光再次投向王振海。


    裴娜卻突然看向其他地方,臉上的警戒神色沒有退去,說道:“不對,剛剛還有一個人,應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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