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自古就是燒錢。


    吃穿住用要花錢,武器裝備更是要花錢。


    就光是製作六個部落軍官首領身上的整套皮甲,母巴就帶著部落的女人起早貪黑的不知道忙碌了多長時間。


    而且這種付出看起來沒有絲毫回報。


    另外製作數十套藤甲皮甲,也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若是放在兩年之前,整個巴族都抽不出一張多餘的獸皮來做這些麵子工程。


    就算是巴族眼下闊了,在其他兄弟部落看起來富得流油,但也扛不起武裝全員的計劃。


    這次六族會師的獵人數量超過兩百人。


    全部武裝起來就是超過兩百套盔甲,若是全部製作完成,對任何一個部落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巴族也不可能全部承擔下來,也承擔不起。


    徐晨也沒打算短期就將所有獵人全員武裝齊備。


    畢竟他們都還隻是各部落的獵人,忙時打獵,閑時訓練,緊急時刻才成為士兵。


    穿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聽話,能打仗。


    更何況其他外族部落,眼下連弓箭盾牌為何物都還不知道,六族聯盟在武器裝備方麵已經占據了絕對領先優勢。


    方圓幾千裏肯定已經找不到一個能打的對手。


    但終究都是些還沒開化的野人部落,不知道文明為何物,打起來肯定野蠻無比,就算能打贏徐晨也要麵對自己聯盟的巨大傷亡問題。


    因此在他心中,能不打就不打。


    主要以威懾為主,以德服人。


    把自己打扮的酷一些帥一些,先從外形和氣勢上震懾對手。


    就像各部落的獵人喜歡把自己畫的花裏胡哨掛滿獸牙骨角一樣,用處不大,就是嚇人而已。


    給自己紋個猙獰霸氣的三級頭,肯定比光溜溜的更加具有威懾力。


    蒼族棲息山穀外的河岸邊,用石頭堆砌了一個簡易的碼頭。


    附近的河灘上,還堆放了不少木頭,基本上都是剛剛砍伐不久,許多樹枝上的嫩葉都還在。


    “莫西嘎嘎?”


    對於這個奇怪的東西,所有前來的獵人都十分好奇,訓練完畢之後,圍聚在河灘上聊天討論這個東西的用處。


    因為這個東西昨天在季族也見過,河灘上同樣也有一個。


    當然,季族和蒼族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這是上次徐晨你開始後指點吩咐他們做的。


    但具體拿來幹什麽無人知曉。


    “這個叫碼頭,是用來以後行船用的……”


    徐晨站在碼頭上笑著比劃解釋。


    所有人:……


    沒有人能聽懂,就算是巴族人都不懂,因為碼頭和船是兩個全新的詞語,完全無法理解。


    看所有人一臉懵逼的表情和雙胞胎姐妹滿臉求知的欲望,徐晨再次比劃解釋幾句,表示船是用岸上放的木頭製作而成,人可以坐在上麵順著水漂到下遊很遠的地方,隻需要半天時間就能到拱火族。


    徐晨還沒解釋完,人群便騷動喧嘩起來。


    風驚恐的看著徐晨說:“木漂嘎,人死嘎!”


    “死嘎死嘎!”


    不少人都跟著使勁兒點頭。


    原始人根據生活領域的不同,生活習性也不太一樣,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直都是古老的傳統。


    靠近河流生存的原始人和野獸動物一樣,有些也是會遊泳的,但大部分時間他們不會下水,因為相對於河流的危險,他們更加喜歡在平原山林之中狩獵,捕魚隻是偶爾,收獲相對更不穩定。


    至於在水中長距離的漂流,那更加危險。


    不光是水危險,裏麵隱藏的東西更加危險。


    水下,就像漆黑的山洞一樣,讓任何時代的人類都充滿了一種未知的恐懼。


    而徐晨的解釋,他們理解就是抱著這些木頭順著河流往下漂,因此都覺得徐晨一定是瘋了才會想出這樣一個尋死的方法。


    快的確是快,問題是沉得也快,自然死的也快。


    眼下已經開春二月,雨水漸漸充沛起來的同時,河水也一直都在不斷的上漲之中。


    這條被徐晨命名為季蒼河的河流水流充沛,從上遊百裏而來,沿途匯聚了大大小小十多條小河溪流之後,在季族蒼族附近已經非常大,最寬處超過三十米,沒過大腿,狹窄處也有十多米,能夠沒到脖子,河水清澈冰涼,嘩嘩不斷翻滾奔流,丟一根木頭進去,眨眼就被衝出去十多米遠。


    這種規模的流水莫說是精通水性,就算抱木頭也不保險,被水中的石頭撞幾下直接就會被水卷走。


    看著一群野人緊張的樣子,徐晨覺得有必要讓他們見證一下自己的神奇,不然會掉威望值和人品。


    “巫王陛下,莫嘎!”


    看著徐晨往一堆木頭走去,雙胞胎小女巫趕緊杵著大拐杖追上來,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滿臉乞求的搖頭。


    他們生怕徐晨解釋不清楚,一時想不開抱一根木頭跳進水裏去證實自己的想法。


    她們雖然沒有什麽知識文化,但水火無情這種最簡單的道理還是都明白。


    “不用擔心,會很安全的!”徐晨笑著解釋。


    “水急嘎!”大巫姐姐緊張的不肯放手。


    “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事!”


    徐晨習慣性的摸摸小女巫的腦袋安慰。


    小女巫頓時臉紅心跳羞澀低頭放手。


    她跟著徐晨半年時間了,對徐晨非常熟悉,沒有十分把握的事他一般不會去做。


    在巴族的時候,偶爾兩人在一起學習的時候,徐晨會摸她腦袋。


    但沒想到當著這麽多外族獵人,徐晨還是這樣摸她。


    這種撫摸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靜和信心,突然就不擔心徐晨了,甚至開始安慰妹妹不用擔心。


    “你們都過來幫忙,另外安排人去砍一些木棍,再準備一些繩索……”


    在徐晨的安排下,一大群獵人瞬間都圍上去幫忙,蒼族一群獵人也趕緊回去砍木棍和準備繩索。


    不久之後,十多根木頭一字排開平放在河灘上。


    蒼族獵人也很快送來不少胳膊粗細的木棍和大量的樹皮繩。


    沒有鋒利的金屬工具,想造船眼下難度還是很大。


    最古老的船是獨木舟,應該是誕生於新石器時代末期,人類完全掌握了用火之後,將大樹幹用火燒,然後用石刀石斧挖掘成中空的樣子,利用浮力在水上劃行。


    不過這種獨木舟製造困難不說,載重量也非常小,隻適用於小河溝和湖泊等水域。


    眼下砍伐大樹尚且不易,製作獨木舟這種意義不大的小船徐晨毫無興趣。


    因為實際上還有一種比獨木舟更大更方便更安全的漂浮工具,那就是木筏。


    木筏隻要製作的好,完全可以當船用。


    徐晨見過貴州一帶的人放木排,數百上千根原木或者竹子,紮成一個如同長蛇一樣的超級大排,順著湍急奔騰的河流疾馳而下,一路喊著號子,如同一群神人一樣就倏忽遠去。


    木排上不僅有鍋碗瓢盆可以生火做飯,甚至還能放被子睡覺休息,隻能有一個藝高人膽大來形容。


    而木排,隻不過是一個xxxl號的木筏而已。


    紮木筏也並不需要太多技巧,最多就是繩索要綁緊,不能在水中被顛開就行了。


    在數十個精壯的獵人幫忙下,很快十多根木頭就用木棍和繩索緊緊的捆紮在一起,為了安全,木棍的密度捆的非常高,繩索也是密密麻麻。


    前後不過一個小時,這個巨大的木筏便宣告完工。


    徐晨指揮一大群獵人喊著行軍口號,一嘎一嘎的將木筏抬到碼頭位置慢慢放入水中。


    等木筏漂浮平穩之後,他小心翼翼站到木筏上。


    狗幾把,有點兒頭暈!


    徐晨雖然從小就喜歡在水裏麵遊泳,也並不是旱鴨子,但這河水太清澈了,嘩嘩啦啦不停的翻滾流淌,多看幾眼整個人就開始不好了。


    “嗦嘎~”


    看著徐晨穩穩的站在了巨大的木筏上,就算是最蠢的原始野人也已經明白過來他的想法,許多人甚至對這個神奇的創意激動不已,不少人都激動的往木筏上跳。


    “臥槽,臥槽,別跳……”


    在徐晨的驚叫聲中,因為跳上去的人太多,十多個人終於壓翻了木筏,然後一大群人掉到水中。


    而徐晨因為早有準備,在木筏傾覆的刹那,一個健步跳上了碼頭。


    還好,隻是鞋子濕了一點兒。


    但一群落入水中的家夥就不好受了,幾乎全身都被打濕,一個個鬼哭狼嚎的從水裏麵爬出來,迫不及待的脫掉皮草和盔甲衣服,光溜溜的就開始起了抖水模式。


    木筏再次漂浮平穩。


    不過這次沒有什麽人敢往上跳了,全都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它在水中起伏搖晃。


    “你們幾個,再次上去,不許跳!”


    徐晨指著幾個落水後爬起來脫的光溜溜的家夥。


    幾個貨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再次走上木筏。


    “分開一些,不要擠在一起……對,後退,都往中間一些……好,再去上去兩個……夠了夠了……”


    在徐晨的不斷指揮下,最終七個人站在了木筏上。


    此時木筏的木頭近半都已經沉入水中,河水在翻滾之中水花都能從縫隙中撲上腳麵。


    這差不多應該是木筏的最大載重量了。


    再多的話遇到劇烈顛簸很容易就會傾覆。


    不過上去是上去了,但要想順利操行,還需要有熟練的人手掌控方向和劃動才行。


    眼下就隻有一群原始野人,莫說操舟,他們操人都隻有一個動作,那就是男上女下拚命杵,完全是充當電動小馬達,毫無花樣。


    至於洞玄子三十六式這種房中秘術,還要等到隋唐時期才橫空出世。


    於是看著站在木筏上一群毛茸茸的野人裸男,徐晨開始頭痛起來。


    總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蹲在木筏上順流而下吧。


    思來想去,徐晨隻好讓人砍來幾根細長的木棍,然後三下五除二自己脫掉盔甲,就穿一條麻布大短褲也上了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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