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眼下有一個想法。


    烏族附近的野馬既然能夠被馴服,那麽是不是可以組織一支專業的捕馬隊,沿著烏龍江上下遊去尋找打探更多的野馬進行圍捕,這樣既能打探四周更加廣闊的區域,摸清更多的部落分布情況,同時也能收集更多的財富。


    若是每個部落都有足夠的馬,則對人類往更遠距離的擴張和生產生活都有極大的好處。


    這件事到時候可以交給龍去做,這貨似乎對於出門發財充滿了欲望。


    而徐晨也需要培養起來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領袖級人物。


    按照眼下巴族和烏族日趨緊密的關係來說,烏族的壯大對巴族未來掌控其他部落也非常有好處。


    拱火族和羽公族畢竟不太熟,可以支持他們發展工業農業,但在軍隊掌控方便,還是要克製一些,不能讓他們發展膨脹的太快,保持技術領先和軍事壓製,讓他們一直聽話是最好的。


    另外五鬼族倒是值得培養一下,不過這件事需要慢慢來,不能做的太明顯,不然會讓拱火族不滿。


    對未來徐晨雖然有一個規劃,但人口規模、交通狀況、糧食生產等都嚴重製約了發展速度,因此許多事不能操之過急。


    或者說急也沒用,來去不過百十裏距離,但卻要耗費幾天的時間,這種交通狀況下任何事都快不起來。


    因此他還是決定先把這一屆巫祝大會辦好,爭取從河對岸搞到一批野馬,這才是最迫切和現實的問題。


    巫祝大會的事情安排雖然繁雜,但好在巴族也不是第一次舉辦這種超大規模的部落集會了,已經很有經驗。


    甚至說,四個大型聯盟數十個部落上千人規模的超大型集會目前隻有巴族有這實力舉辦。


    從接待到駐紮場地再到各項集會活動安排,以前烏族基本就是放羊式的管理,幾個聯盟部落到了就丟在河灘上也不用管,所有人就自來熟的紮堆熱鬧起來,然後儀式開始,大巫出麵主持一下狩獵比賽的儀式之後就是一場篝火盛宴,然後又開始放羊,兩三天熱鬧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巴族有徐晨這個外掛存在,自然不會如此馬虎,因此從第一屆故母節開始,就將這種機會舉辦成了一場展示巴族實力的機會,而且接連幾屆故母節和巫祝大會舉辦下來,所有的環節都已經非常熟悉,籌備起來也就輕車熟路。


    徐晨負責山腰的神廟和故母神像的翻新處理。


    這是重中之重,畢竟神才是至高無上的精神信仰,別人處理不好。


    從巴烏大道竣工開始,他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這件事上,每天帶著幾個工匠上山下山忙個不停,另外上山的路大半年沒什麽人來往,也需要清理沿途的荊棘藤蔓,有些被雨水衝垮的地方也需要修補整理一下。


    小女巫姐妹每天聚在一起,帶著一群年輕女人彩排祭祀儀式。


    母巴和阿母則帶著女人們收拾房間準備接待前來的各族大巫和族長首領。


    男人們則在風等一群軍官的指揮下,在河灘上規劃前來參會的部落駐地和準備搭建帳篷燃放篝火的木頭和柴草。


    整個部落都在忙碌,甚至烏族還安排過來二十多人幫忙,畢竟他們的巫已經早早的就搬過來住在巴族了,這讓烏族族長既無奈也有些激動。


    兩族大巫本是孿生姐妹,天天在一起生活交流,自己部落的巫既能學習到更多巴族的知識和技術,也能獲得更多神靈的卷顧。


    巴烏兩族的關係,因為這條路的修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階段,兩族人幾乎部分彼此,每天車來馬往的觀光交流,交易各種貨物。


    就連族長自己和一群家族首領,也是隔一天兩天就會坐馬車來一趟,上山參觀神廟或者幫忙清理修整上山的石徑小路,希望獲得故母神更多的庇護。


    木器工坊,幾個木匠每天聚在一起砍劈削剁又刨又鑽,看起來非常熱鬧,不過幾天忙活下來,做出來的東西卻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們用木板做出來一個空心圓桶。


    這個東西不是用來裝水的,而是準備造一麵牛皮鼓。


    按照眼下一群木匠的能力,製作裝水的木桶技術還差的太遠,無論是工藝還是密封性都無法解決。


    不過圓桶也並不是那麽好做的,畢竟要把一塊一塊的木板拚接成為一個中空的圓柱體很不容易,接觸麵的傾斜度完全無法測量和掌控。


    但畢竟隻是個鼓,不是桶,這玩意兒就算密封不好,也並不會影響它敲響,最多就是聲音不好聽而已。


    因此在一群已經能夠熟練製作實心車輪的木工反複研究之下,用了三天時間,一個空心木桶還是製作成功了。


    製作方法十分簡單粗暴,徐晨也知道光靠這群剛剛轉職的原始木匠是無法完成這個難度任務的,因此指點他們先用很厚的木頭拚湊出來一個近乎於實心的粗大木柱,外麵刨圓之後,用專門鑄造出來銅條箍上兩圈,再用鑿子將中間多餘的木頭不斷的鑿空,如此反複一層一層的鑿下來,最終留兩厘米左右厚度的桶壁,就是鼓桶了。


    雖然並不圓,甚至看起來有些歪歪癟癟,外觀也製作的十分粗糙,桶壁也很厚,但整體來說,這個鼓桶已經有了幾分樣子。


    鼓桶完成之後,距離巫主大會隻剩下了七八天。


    徐晨放下其他的安排,開始完成這件對人類文明影響巨大的樂器。


    樂是中國古老的傳統,而鼓位居八音之首。


    不過在禮樂盛行的周朝,君王貴族一般用到的是銅鼓,用青銅鑄造而成,敲擊聲音沉而不散,配合鍾磬,稱之為金石之音。


    而民間音樂愛好者和普通的士大夫階層,不能用青銅器,因此隻能用琴瑟琵琶等樂器,謂之絲竹之音,而配合絲竹敲打的樂器就比較多了,最常見的就是缶。


    所謂缶,就是陶鼓,或者說就是一個陶罐子,敲打的時候發出冬冬有回響的聲音,類似於鼓,因此適合輕鬆的飲宴和聚會場所,敲打聲音比較清晰明快。


    到了戰國時期,禮崩樂壞,貴族和平民士大夫階層之間的禮樂界限已經不那麽嚴格,樂器的使用也就混亂起來,隻要有錢有勢,商人都敢在家聽金石之樂,而君王諸侯,也開始在宮中聽絲竹之音。


    傳言刺客荊軻,就擅長擊缶,據說頗得始皇帝喜歡,因此荊軻也才借此接近始皇帝。


    另有秦趙澠池會盟,藺相如逼迫秦王為趙王擊缶,也是一段很知名的曆史典故。


    可見打擊樂這種東西,無論百姓還是君王都非常喜歡,主要是就地取材,簡單而直接。


    這就和許多人酒宴聚會喝到盡興就拍桌子敲碗是一樣的道理。


    因為民間也有大神,能夠用碗敲打出優美的音樂。


    而皮鼓,就是各種打擊樂的升級加強版,而且品種和製式多樣,用途也十分廣泛。


    軍隊有戰鼓,擂鼓而進,聲音沉悶穿透力極強。


    盛大的祭祀活動,會用到聲音渾厚的大鼓。


    至於民間一些喜慶或者祭祀活動,則鼓的種類就亂七八糟了,手鼓、腰鼓、鈴鼓、撥郎鼓等不一而足,大小樣式各自不同。


    實際上,在眼下的原始部落時期,其實也是又打擊樂的,比如胸膛肚皮甚至胳膊腿,然後各種石頭木頭,反正萬物皆可敲打,隻是看心情好不好。


    心情好就打自己,心情不好就打別人。


    如果一群人心情好,那就鬼哭狼嚎的捶胸膛唱歌跳舞,如果一群人心情不好,那就群毆互捶,反正一定會有聲音。


    另外,獵人出門狩獵,若是在森林中遇到凶猛的野獸,他們還會猛烈敲打一些空心的樹幹,發出砰砰沉悶的聲音嚇唬驅趕野獸,而這就是最古老的鼓音。


    陶鼓這種東西徐晨自然不屑為之,因為陶器本身就不結實,估計就是一錘子買賣就報銷了。


    銅鼓太浪費了不說,聲音也不夠震撼,。


    有他這個掛逼存在,他決定一步到位做出來一麵牛皮大鼓。


    巴族要想獲的更多部落的尊重,就要不斷推陳出新。


    去年春天故母節推出故母神,秋天的巫主大會建造神廟。


    今年春天的故母節推出青銅銅器,這次秋天除開一條新建的馬路和馬車之外,徐晨覺得還需要一樣更加特殊的物品來震懾所有部落。


    畢竟最為神秘的金色號角如今大家都熟悉了,雖然依舊帶有傳說中威力強大的神奇屬性,但畢竟已經不新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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