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聞訊帶著一群獵手趕來,吹號驅散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將場麵鎮壓下來之後,發現衝突中心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十多個,雖然並沒有死人,但有幾個傷勢不輕,鮮血流滿一地,染透空闊的泥沙。


    雖然被衝散分開,但羽公族和拱火族雙方也並未就此打算認輸,仍舊還揮舞著長矛棍棒或者青銅刀斧或者匕首互相叫囂對罵。


    麵對這種情況,風感覺十分棘手,隻好通知徐晨前來處理。


    徐晨到達現場一看也是臉皮抽搐。


    腦闊疼!


    他也沒想到這些家夥竟然會大打出手。


    不過還好,沒有死人就是最好的消息。


    因此在安排族人取來鹽水藥粉繃帶甚至銅針羊腸線給這群受傷倒地的家夥止血縫合包紮之後,徐晨讓人將拱火族和羽公族帶隊的首領叫來進行處理此事。


    在自己的地盤上鬧事,徐晨自然不會和稀泥,更不會偏向拱火族,畢竟羽公族是按規則辦事,拱火族挑釁在先。


    因此徐晨在對拱火族進行嚴厲批評之後,要求拱火族不得驅趕搶奪羽公族的駐紮地,並且還得賠償羽公族此次的損失,若是不願意的話,拱火族將會被取消此次參加狩獵大賽的資格。


    群情激動的拱火族一群家夥對誰都可以牛皮哄哄,但唯獨對徐晨不敢有半分抵觸,麵對徐晨這個嚴重的處罰決定,瞬間便都慫了,一個個臊眉耷眼的表示願意接受懲罰和賠償,放棄爭奪駐地。


    羽公族自然也沒想到徐晨會如此嚴厲處罰拱火族為他們撐腰,本來還小心翼翼準備讓出駐紮地的,麵對徐晨不偏不倚的處理也非常震驚,剩下的就隻有敬服和感激了。


    不過敬服和感激也沒用,徐晨也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


    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打架他們也動手了,而且仗著人多勢眾也沒少下黑手,實際上這次衝突拱火族損失更大,一大半傷員都是拱火族人。


    因此徐晨對羽公族同樣提出了嚴肅的批評,表示就算是羽公族爭搶駐地,他們也應該找大巫或者巴族人處理,而不是直接對抗造成如此重大的事故,為了平息此次衝突,拱火族受到懲罰,羽公族一樣也要接受懲罰,羽公族凡是動手打架的一律不準參加這次的狩獵大賽,而且也不準上山祭拜故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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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個懲罰,羽公族的人一下心涼了半截。


    要知道剛才打架最凶的都是聯盟各部落最厲害的一群家夥,若是這些人被禁製參加狩獵比賽,這次基本上也就涼透了。


    最讓他們驚慌的就是,徐晨竟然剝奪了他們祭拜故母神的權利。


    所有部落都是靠神靈的信仰而活著,大巫隻是他們的指引者,大巫受辱猶可忍受,但被剝奪祭拜神靈的機會,那必將失去神靈的卷顧和庇佑。


    於是所有的羽公族人都慌神了,紛紛蹲滿一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認錯悔改,表示願意接受任何肉體懲罰都行,但萬萬不能剝奪故母神的卷顧,不然以後部落恐怕會大難臨頭。


    對於這些認慫的家夥,徐晨也並沒有輕易更改決定,而是表示這件事需要等到兩族的大巫到達之後再在大巫的主持下進行調解,若是兩位大巫能夠互相忍讓達成和解協議,則就能取消這個懲罰,若是不能的話這個就是最終結果。


    於是在徐晨的打壓下,一場衝突很快平息。


    兩群剛才還互相吹胡子瞪眼睛揮舞著武器吐口水的家夥們徹底消停下來,一個個蔫不拉幾的開始收拾殘局,雙方參與打架的家夥,自然都排隊在河灘上開始接受體力懲罰,每個人一百個俯臥撐,由龍帶著一群獵人監視,做不完的挨揍。


    而幾個受傷比較重的傷員則都被抬到大院專門收拾出來的兩間房間暫時安置下來。


    雖然事情平息下來,但徐晨也感覺有些頭疼。


    這次事雖然不大,實則也是羽公族和拱火族雙方矛盾的一次體現。


    上次羽公族大巫在和拱火族大巫的比鬥之中認輸,這對於羽公族所有部落來說,算是奇恥大辱。


    這其實就為此次的衝突埋下了禍根。


    上次故母節雙方沒有起衝突,一是因為拱火族來得早,已經占據了很好的位置,二是羽公族初來乍到,而且還沒有獲得巴族大巫的傳承,地位身份不對等,羽公族的人還不敢鬧事。


    但這次不同,羽公族大巫已經和拱火族大巫地位身份一樣,都是接受了大巫傳承的巫,那麽上次羽公族大巫的認輸實際上已經不能算成績了,雙方再次處在同一水平線上,就算是拱火族獵人訓練的更好,武器更加精良,但這不是戰爭衝突,隻能算是混戰騷亂,麵對麵的互捶,拱火族自然不會認慫。


    結局也正是如此,這場混戰拱火族的確沒占到絲毫便宜,反而折損了更多的人。


    實際上徐晨也明白,這些野人看似野蠻一根筋,也還是會動腦筋,這其實就是羽公族的一次試探,想看看雙方地位在大巫眼中是否真的就是一視同仁,畢竟都是歸服的有巫部落,若是巴族偏向拱火族,那麽以後羽公族自然隻能夾緊尾巴做人,對拱火族客氣一點兒。


    但若是大巫公平公正處理,那麽羽公族就還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隻是徐晨不知道這是羽公族這群獵人的想法,還是他們大巫的想法。


    但無論誰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羽公族和拱火族以後關係不會太好。


    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好好的當鄰居互相來往做生意發財不好咩。


    徐晨很無語。


    窮成這個逼樣還有心思打架,也隻有這些原始野蠻人才有這種好心情了。


    第三天上午,烏族浩浩蕩蕩而來。


    午後,胡族、木牙族結伴而來。


    至此,除開遠在拱火盆地的雷族之外,巴族六個聯盟部落全員到齊,而且占據了最靠近巴族大院的一大片最好的河灘作為駐紮場所。


    五麵族旗加上巴族的青龍旗、王旗和蛇形圖桉的族旗,九麵旗幟前三後五插在河灘的石堆上,隨風飄揚看起來已經有了一股熱鬧的會盟氣勢。


    下午三點左右。


    巴族山穀河對岸的野狼灘出現一支數量接近三百人的龐大隊伍,其中有人舉著一麵畫著一支三色羽毛的旗幟,鳴號在河對岸要求渡河。


    這是從陸路順烏龍江山嶺小路而來的羽公族大部隊,簇擁在最中間一位身穿白裙和鬥篷手持權杖的中年女人,正是羽公族大巫。


    傍晚時分。


    一支規模更加龐大的隊伍沿著新修的巴烏大道舉旗鳴號浩浩蕩蕩而來。


    其中既有身穿皮甲手持弓箭長矛藤盾,腰佩匕首列隊整齊的精銳獵人,也有大量衣服雜亂背筐挑擔的普通男女,另外還有幾位身穿雙層皮甲腰挎長刀銅牌騎馬匹四顧的部落軍官。


    這些人混雜在一起服飾各異,有麻布有獸皮還有混搭裝,相貌也差異很大。


    其中最為特殊的是還夾雜一頂藤編小轎,上麵坐著一位身穿大巫衣裙,戴著鬥篷手持一根黝黑大巫權杖的老巫婆。


    另外還有一位同樣身穿大巫衣裙和白色鬥篷手持權杖的少女,正被一群臉上畫著五色花紋的男女簇擁圍在當中。


    三麵旗幟夾雜在長長的隊伍之中呼啦飄揚。


    一麵上畫著一道金色閃電,一麵畫著一團通紅火焰,還有一麵畫著一個五色臉譜。


    這是拱火族、雷族和五鬼族組成的龐大聯合參會隊伍。


    男女老少足足有五百人,浩浩蕩蕩行走在樹林的道路上,一路大聲談笑叫嚷呼喊,喧囂震天看起來巍巍壯觀。


    這些人和前麵到達的季族蒼族胡族木牙族等部落一樣,對於突然出現的這樣一條寬闊的通衢大道感覺到異常的驚訝和震撼。


    他們從烏族山口踏上這條掩映在緩坡山林和河灘之間的大道之後,一路就是大呼小叫的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驚奇、驚喜、興奮、激動、震撼……


    各種心情不一而足,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他們此時的心情。


    每一處木橋,每一座木屋,甚至那些砍斷推倒在路邊的大樹或者挖掘推開的大石頭,都會讓他們驚呼圍觀興奮討論。


    特別是烏巴兩族界碑,那塊寫滿了字的巴烏大道石碑,更是讓數百人駐足圍觀,滿臉的震驚和敬畏。


    幾個自告奮勇前來當向導和解說員的烏族獵人,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將當日道路修通之後盛大的祭祀慶典的活動情況講解一遍,隻聽的所有人驚歎不已。


    其中最為震撼的自然是老巫婆和五鬼族的小女巫。


    兩人身份不同,知識水平也不同,見識和眼界自然也不同,尤其是老巫婆,自從歸服巴族之後,她所接觸和獲得的知識已經遠超以前數千數萬年的大巫傳承積累,加上身份和責任,她深刻明白這條大路出現意味這什麽。


    神奇而複雜的兩輪馬車她們在烏族已經見過了,而這條路就是巫王陛下為了馬車和兩輪車通行特意修建的,巴烏兩族眼下每天互相安排馬車來回通行,既能坐人也能運貨,方便而快捷。


    若是能夠從烏族再修建一條通往季族、蒼族、恰族直至拱火族的大路,眼下沿途各族都已經或多或少有幾匹馬,若是都打造馬車之後,各部落之間從陸地上來往就會變得更快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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