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衣廠籌建完之後,首先開工製作的是盔甲。


    盔甲製作相對衣服來說更加複雜,材料也更加考究。


    但相對衣服要求合體修身的效果來說,盔甲就要粗糙多了。


    雖然人類用獸皮幾萬年了,處理加工也有很久遠的曆史,經驗也不算少,但實則也僅僅停留在簡單的脂肪處理和硝製,不過自從徐晨發明大量青銅加工工具之後,眼下許多部落已經能夠熟練的製作不少皮具。


    巴族更是遠遠的走在前麵,已經能夠用各種不同厚度和硬度的獸皮,根據需要製作出不同的馬具和衣服皮具。


    因此相對於製衣來說,盔甲製作起來顯得更加輕鬆一些。


    徐晨要做的就是設計出一個統一的皮甲樣式,然後收集挑選合適的獸皮進行裁切和縫合加工。


    不求好看,但求形製統一,兼具實用功能。


    徐晨沒親眼見過古代的皮甲,但影視當中見過不少,而且也積累了這麽多年的經驗,眼下設計出來的一套皮甲樣式也很簡單,用厚實的獸皮製作護肩、護胸、護背,其他地方則用相對柔軟一些的製作連接部位。


    樣式和此前的盔甲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在細節上會要求的更加精良結實。


    按照統一規格將各種獸皮切割之後,用衝子沿著縫合線打出小孔,然後用鉤針和麻繩將其牢固的縫合在一起,在一些比較厚硬的連接部位,還需要用銅釘進行加固。


    銅釘依舊是用含錫量比較高的青銅製作,質地比較軟一些,可以冷加工,用銅錘敲打就能延展變形。


    皮甲製作占了兩間房子,一間負責挑選切割,一間加工縫合,采用流水線作業。


    人員也是從巴族和拱火族一些接觸皮甲較早的部落進行挑選,切割加工以男人為主,縫合以女人為主,各自有七八個人。


    為了盔甲穿在身上看起來比較大氣上檔次,皮甲完成之後還會用桐油和各種顏色的油漆進行一些後期處理,另外每個禁軍還將配套盔甲製作一件紅色的披風。


    紅色代表著熱烈,具有很醒目的視覺衝擊。


    眼下唯一用紅色的是神殿的紅衣大巫,她的身份不屬於任何一個部落,單獨屬於神殿。


    徐晨用紅色來裝飾禁軍,目的也是體現他們與眾不同的身份。


    以後,隻要看到紅色服飾的王城人員,那就要特殊對待,因為他們代表著王宮和神殿,代表和巫王陛下和大祭司。


    染坊和製服廠陸續步入正軌之後,時間一晃也進入了三月。


    氣溫越來越高。


    經過六七天的浸泡之後,染坊的第一批布料開始取出晾曬。


    徐晨再次騎馬來到染坊的時候,隔老遠就聞到一股酸臭味兒。


    當他走進染坊院子的時候,看著掛滿涼棚和院落五顏六色的染布的時候,差點兒被濃烈的味道衝的從馬背上栽下來。


    這些由植物直接打漿製作的染料侵泡時間太長,已經發酵酸臭。


    幸虧這染坊遠離王城和定居點,再加上河灘寬闊敞亮,比較透風,要不然這味道會更加濃烈。


    七姨和一群女人還正在從各染池中不斷往外撈取布料,地麵上到處都是滴落流淌的五顏六色染漿,把泥土陶磚都全部染變顏色。


    染涼棚下麵的氣味更加難聞。


    徐晨捂著鼻子在各個涼棚和染池來回查看了一番,發現染池中浮滿一層發酵之後的氣泡,撈取攪動的時候,散發出一股股更加濃烈的酸臭氣息。


    不過好在布料的確都已經染透,顏色看起來也比較統一,但布料上也占滿了大量酸臭的染漿。


    如果就這樣晾幹的話,布料肯定十分難聞。


    若是直接用這種布料縫製成衣服,穿在身上也一定比較酸爽。


    腦補一下情節。


    前方來了一隊威武嚴整的禁軍騎兵,一個個趾高氣昂,結果一路疾馳而過,熏翻一路百姓。


    朝廷官員出現,路人紛紛驚恐掩鼻捂嘴退避。


    這樣的情形也太糟心了。


    到時候體現的不是王城的威嚴,而是慢慢會變成一個笑話。


    看來還得想辦法提高染布的工藝才行。


    因為製作染漿的材料大部分都隻能在春夏時節采收,而夏天溫度更高,動輒四十多度,以後要不了六七天,估計兩三天染池就臭的如同糞池了。


    不過染布工藝徐晨是真不會,以前的染布都是臨時用植物汁液和各種礦物粉末混合之後簡單塗抹,最多放半天一天時間,晾幹之後就是一匹染布,從沒有像這樣用大型染池進行大規模長時間的浸染加工。


    這次建造染坊,徐晨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同時也是希望色素能夠盡量染透麻纖維,讓顏色更加均勻和穩定。


    但沒想到,特麽的竟然就泡臭了。


    “晨嘎,布都臭嘎!”


    看見徐晨,七姨和一群女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訴苦。


    雖然她們自小就習慣了各種混雜的氣息和屠宰野獸之後殘留的各種腐爛變質的味道之中。


    但這種濃烈的發酵酸臭味道還是讓她們十分不適應。


    徐晨自然更加不適應,在涼棚和染池之間草草觀察了一遍之後趕緊退到院子的空地上大口喘氣。


    “七姨,這些布不要著急掛起來,先去河裏簡單衝洗一下再晾曬,不然以後布都是臭的!”徐晨捂著口鼻提醒。


    “洗了會脫色嘎!”有女人趕緊說。


    徐晨苦笑搖頭說:“脫色也沒辦法,總比臭強一些,這些布都是拿來做衣服的,太臭了以後不能穿就浪費了!”


    “那好嘎!”


    一群女人也知道徐晨說的是事實,因此很快就重新忙碌起來,把已經掛上木架的濕布又都取下來,用藤筐抬著去不遠處的小河裏麵清洗。


    徐晨也跟著去看看情況。


    幾個身體健壯的女人把一匹匹染布拿出來,放到河水裏麵清洗,瞬間就是一股股紅藍黃綠的顏色將河水染透,隨著河水流淌,很快小河和季蒼河口數十米區域清澈的河水,都被染成了一片五顏六色混雜的顏色。


    徐晨看的臉皮抽抽。


    隻要染坊開在這裏之後,以後這附近的河水怕是幹淨不了了。


    不過好在這些都是天然的植物和礦物型染料,對環境汙染不是太大,對土壤水源不會造成太大的毒害,唯獨就是要想辦法解決這發酵氣味的問題。


    清洗過後的布表麵附著的一層染漿都被衝洗幹淨,顏色似乎的確變淺了一些,但氣味也澹了許多,若不是湊近細聞的話,幾乎感覺不到太明顯。


    由此可見,清洗的確能夠有效減弱氣味。


    至於顏色……


    徐晨想了一下,覺得並不是什麽大問題,至少眼下看起來,這些濕漉漉還在滴著五顏六色水珠的染布依舊還是染透的顏色,晾幹之後顏色或許還會更加明顯一些,因為以前染布都是這樣。


    有些布染過之後看不出來特別豔麗,但晾幹之後顏色便顯現出來,特別是青色和紅色這兩種布料,初染顏色都很澹,幹後顏色也非常不錯。


    不過雖然清洗能夠減弱染漿變質發酵的氣息,但徐晨也不得不開始想辦法更進一步的加工處理染液。


    此前他覺得可以簡單對付的染漿,看起來必須提前做一些改進才行。


    完全提純色素眼下肯定沒有辦法。


    但通過過濾盡量清除掉植物染漿裏麵那些容易發酵腐爛的有機物還是有辦法的。


    因此徐晨想了一下之後,把七姨和兩個負責的巴族女人叫過來,開始指導她們在下一輪染布之前,對新的染漿進行二次處理。


    處理過程很簡單,就是用麻布口袋將春好的染漿進行擠壓過濾,隻留下染液。


    為了染液更加幹淨,還可以用裝滿幹淨沙子的藤筐進行再次過濾,盡量將裏麵的有機雜質徹底清除幹淨。


    如此以來剩下的就是比較純的染色劑了。


    這種染色劑並不純粹,並非完全就是想要的顏色,因為植物裏麵的色素種類很多,還有各種葉綠素、葉黃素、花青素等等,但不說眼下,就算再過幾百年,估計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提煉出幹淨純粹的染色劑了,因此過濾也就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兩次過濾,自然會增加染坊的工作量,徐晨決定再征調幾個男人前來幫忙。


    於是,染坊的工人數量更進一步的增加。


    三天之後,第一批晾幹的染色布送到王宮的製衣坊。


    這批布主要以藍色黑色為主,各有一百匹,另外還有紅色、青色和黃色各三四十匹。


    幹透之後的染布氣味並不明顯,顏色也比較一致,徐晨感覺能夠接受。


    眼下用腰織機手工紡織的布匹都很小,寬兩尺,長四尺,做一套製服或者官服至少需要三匹。


    徐晨也沒打算開始研究製作大型的紡織機。


    雖然眼下木工技術來說已經問題不是太大,但鑒於當前的人口數量和各部落自給自足的需求狀態,推廣大型織布機並沒有太大意義,反而會降低各部落的財富收益。


    因為大型織布機製研發和製造成本很高,也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製作推廣,另外紡線也都是手工完成,產量不高,在沒有解決紡紗機之前,工業織布無法完成升級。


    或者說就算紡紗機和織布機都完成了,眼下的需求也無法支撐起這個行業,最終產能提不上來還是會被舍棄。


    反而是這種原始手工的生產製作最符合當前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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