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家的小癟三,付桓旌終於有幸得見到他了,他可是幻界當下最風光的人物。


    小癟三原名齟齬,土生土長在淩瞭窖內,由浮沉暗河深潭內的店小二撫養長大。


    之所以他齟齬如今風光無限,是因為他手刃了幻界的時間暴君。


    時間暴君林嵩,殉霜落殤語雅閣,情意淩亂女人心。


    林嵩自視甚高,非要迎娶那英靈殿的刁蠻公主夢穎嬙不可,縱使千萬人阻攔他,他仍然一意孤行,斬殺了幻界千萬人。


    齟齬無意之中成了林嵩的負劍靈使,成為與他林嵩最親近的人。


    眼見主人成為了幻界眾矢之的,齟齬便趁著林嵩熟睡之時,一劍封喉了他。


    夢王朝的九州大地上,有一處僻靜地方,名曰呼家村。


    村內約莫有三十戶人家,過著無憂無慮的清淨日子。他們鮮知朝堂眾人中的爾虞我詐,寡聞江湖各門派間的勾心鬥角,隻顧躬耕於泥濘田野之上。


    慶元五年,十二月七日,大雪時節,呼家村四周的鵝毛大雪,下的很是凶猛。


    村長呼霸天嘴裏叼著煙鬥,披著他那成色極好的白色暖冬外衣,單手推開了自家房門。他眼看這門外的大雪,似乎還要下上好幾天,便戴了頂帽子出門了。


    走出自家房門的村長呼霸天,在呼家村四處閑來無事的溜達著。由於他身材過於肥胖,讓人遠遠的望去,仿佛是一團冒著煙霧的大雪球,正在村內的道路上緩慢滾動著。


    不一會兒,村長呼霸天竟溜達到了村內東頭的書院門口處,這可與他往常瞧不起窮酸書生的行徑有別。


    說是書院,其實不過碗口大的地方,簡陋不堪,卻取了個文雅名字——逆熵書院。


    這可皆因那書院內的教書先生呼文宇,一心想要村內孩童知德明禮,便自出錢財,修建了這陋室,以作傳道授業解惑之用。


    拍打掉身上積雪的村長呼霸天,輕聲走進了書院。當他看到正在講台上低頭,批改孩童作業的文宇先生時,便左右扭動著他那肥胖的身軀,向文宇先生走去。


    村長呼霸天緩步行至文宇先生身前,隨手搬來了一旁破損的孩童木凳坐下,並順手在木凳上磕了磕自己手中,那已被積雪打濕熄滅的長嘴煙鬥。


    “文宇先生,近來可好啊?”村長呼霸天淺笑問道。


    眼見村長呼霸天大駕光臨逆熵書院,教書先生呼文宇連忙停筆接待。


    “一切安好!不知村長大人,何故駕臨寒舍啊?”文宇先生起身問道。


    突然,村長呼霸天臉色一沉,臉上的笑意頓無。


    “何故?敢問本村長家中的呼來與呼去,在你這書院內,上房揭瓦了嗎?”村長呼霸天看著並無缺損的屋頂,起身對文宇先生氣衝衝的問道。


    呼來與呼去是村長呼霸天二子,頑劣不堪。二人仗著他們是村長呼霸天,一夢王朝官員之子,便橫行鄉裏,戲耍師長。


    “不曾!村長大人的二位小公子,隻不過有些許頑劣罷了。如若讓小人多加規勸,他們將來必會有所成就的。不知村長大人何出此言呢?”文宇先生委屈萬分的問道。


    “規勸?本村長二子那紅腫的臉龐,就是你所謂的規勸嗎?”村長呼霸天盛怒不可抑止,揪著文宇先生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


    “村長大人!小人不曾抽打過兩位令郎的臉龐,想必這其中一定存有莫大的誤解。”文宇先生深感比那竇娥還要冤枉千倍,對村長呼霸天苦苦求饒道。


    突然,在一旁擦拭孩童桌椅的少年,竟捂嘴偷笑了起來。


    看到被文宇先生發現後,那少年立馬收起了笑聲,繼續擦拭那被孩童鼻涕纏裹滿身的破舊桌椅。


    看到此處,文宇先生心想,這肯定又是那臭小子所招惹出來的禍事。


    隻見那偷笑的少年,個頭不是很高大,衣著很是單薄,體形更是骨瘦如柴的厲害。再瞧看他那稚嫩青澀的臉龐,不難猜測出來,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大小。


    那偷笑的少年,名叫呼韓殤。


    在呼家村的眾人眼中,那少年隻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無一人對其疼惜憐愛。雖然他仍有一個身在上關的官驛養父呼延霆,倒還不如沒有的好。


    何出此言呢?


    自是那如今身處上關的官驛養父呼延霆,每日隻顧著自己在上關的棲鳳閣尋花問柳,卻放任那貧苦少年在呼家村的家中自生自滅,不加過問。而且,他每隔幾日,便會回到呼家村的家中,無情的拿走那苦命少年,在村內書院打雜賺取的所有銅錢。


    “甭跟本村長瞎扯那些無用的廢話,本村長的愛子,是在你的書院被抽打的。依照夢王朝律法,理應你全權負責。不過本村長心善,看你文弱書生一個,也不好太過為難你。那你就賠償本村長十兩銀子,意下如何啊?”村長呼霸天抽了口再次點燃的煙鬥,對文宇先生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問道。


    文宇先生看了眼,那正在擦拭孩童桌椅的苦命少年。發現他雙手凍傷的厲害,心疼萬分,便替他擔下了這禍事的惡果。


    “哎!罷了!罷了!小人願意,小人這就為村長大人您,去取那十兩紋銀。”文宇先生說道。


    在一旁偷聽到這一切的少年,想要去向村長呼霸天坦白交代,是他捉弄的呼天與呼地,與文宇先生並無任何幹係。


    隻見那少年放下手中擦拭孩童桌椅的濕布,朝村長呼霸天緩慢的走去。


    突然,就在那少年距離村長呼霸天一步之遙時,文宇先生連忙擋在了那少年的前麵,將紋銀十兩呈於村長呼霸天的身前。


    當村長呼霸天伸手去拿銀兩,想要快點離開逆熵書院,去上關的鳳棲閣尋花問柳時。他發現文宇先生那枯瘦的雙手,竟死死的扣住銀兩,久久不願鬆手。


    “文宇先生,本村長問你,你是想要這銀兩,還是想要你這逆熵書院呢?”村長呼霸天陰陽怪氣的問道。


    聽到村長呼霸天這句話,萬般不願的文宇先生,無奈還是鬆開了緊扣銀兩的雙手。畢竟這逆熵書院是他一生的心血,銀兩沒了,可以再次賺取。逆熵書院若是沒了,他可就無法存活於世了。


    村長呼霸天收下銀兩,感到十分滿意,便匆匆的離開了逆熵書院。隻見他駕著自家的馬車,不知疲倦的抽打馬匹,想要盡快的趕到那美女如雲的上關棲鳳閣,逍遙快活一晚。


    這邊,痛失銀兩的文宇先生,舊疾又犯了,咳聲陣陣。


    逆熵書院另一位教書先生,文宇先生的獨子,呼武宙。他聽聞咳聲,便連忙為其父端來,滾燙的藥水,勸其趁熱飲服。


    飲下藥水後的文宇先生,舒適許多。他抬眼望向那仍在擦拭桌椅的少年,發現原先被孩童鼻涕滿身包裹的桌椅,已經煥然一新。


    “好了!孩童桌椅,你已經擦拭的足夠明淨。領下這五文銅錢,你就快些到飯鋪,買幾個饅頭裹腹去吧!”文宇先生手握五枚銅錢對那少年說道。


    “知道了!”那少年放下手中擦拭孩童桌椅的濕布,快速走向文宇先生說道。


    領完銅錢的少年,並沒有聽從文宇先生的勸說,買些熱騰騰的白麵饅頭充饑。而是徑直向官驛養父呼延霆家中走去,準備將賺取的銅錢全部放於破罐之內。


    何故?


    自是那少年的官驛養父呼延霆,為其定下死規矩,在村內書院打雜賺取的所有銅錢,必須全數上交與他,否則那少年就會無處安眠。


    “父親,兒子看您是好心對錯了人,那少年仿佛石頭心腸,又怎會曉得您的好意呢!原本擦拭這區區幾張孩童桌椅,頂多付給他三文銅錢,可是您每次都會多予他二文。但他呢!每次接過銅錢,竟連一句感謝之詞,都不曾對您言說,兒子真是替您深感不值啊!”教書先生呼武宙對其父說道。


    “這一切的一切,那少年,他都曉得。隻是他不願,親口說與為父聽罷了!可為父願意等,等到他願意對為父,親口訴說的那一天。”文宇先生望向逆熵書院門口,對其愛子呼武宙語重心長的說道。


    見父親如此堅持,教書先生呼武宙便不再勸說了。


    突然,文宇先生回想到,這冰天雪地的,那苦命少年仍衣著單薄。不出幾日,他定會被凍壞的,便心疼不已。


    “武宙,快扶為父起來!那少年,在這如此冰冷的天,還隻穿一件單薄衣裳。那可是萬萬不行的,他會被凍出病痛來的。”文宇先生對愛子呼武宙吩咐道。


    “父親,我才是您的親生兒子,為何您對那孤兒少年如此關懷倍至?”教書先生呼武宙醋意大發問道。


    “武宙,一貧苦少年,你都要嫉妒他嗎?古人曾雲,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父隻不過將對你的萬分關懷,分予他一絲而已,這都值得你如此妒嫉嗎?”文宇先生說道。


    “父親,孩兒錯了,切莫動怒。您身體康健,就是對孩兒最大的關懷。孩兒向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去嫉妒任何人了。”教書先生呼武宙眼看父親,對自己如此失望,便認錯說道。


    “果真如此,便甚好!”文宇先生長歎道。


    回到臥房的文宇先生,點燃燭火,翻找衣櫃。不一會兒,他便挑撿出了幾件,自己較為厚實的破舊衣裳,準備裁剪。


    雖然文宇先生年紀老邁,視力下降許多,針線活不再嫻熟,就連他那雙曾經強壯有力的手,都變得瘦骨嶙峋了。但是,在這嚴冬季節,他的心是暖的,他想把這份暖意通過一件暖冬衣裳,帶給那苦命的少年。


    於是,文宇先生忍受著無數次被針尖刺傷的疼痛,借著燭火,花了一宿,終於剪裁出了一件大小與那少年體形差不多的暖冬衣裳。


    樹林深幽,野鹿時隱時現,人心亦如此。


    入夜,回到官驛養父呼延霆家中的少年,發現養父正在家中喝著悶酒,便知他肯定在上關的棲鳳閣花光了身上銀兩。


    那少年深知官驛養父呼延霆醉酒後,最愛抽打他,便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怎料少年剛轉身要走,便被官驛養父呼延霆一把抓住,拎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看著掉落在地麵上的五枚銅錢,官驛養父呼延霆十分不滿,便惡狠狠的踢踹著地上少年。


    “臭小子,還想跑!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了十五年。你可倒好,這一整天才給老子,賺來這區區的五枚銅子,你說你是有多廢物啊!”官驛養父呼延霆怒不可遏的罵道。


    隻見那苦命少年並沒有反抗,反而將身體縮成一團,任他那官驛養父呼延霆各種踢踹。


    何故?


    隻因十五年的日日夜夜,讓那貧苦少年早已習慣了這些毒打。他深知,如若反抗,必然會被官驛養父呼延霆毒打的更加厲害。


    過了不知多久,官驛養父呼延霆踢踹的累了,便癱坐在床褥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臭小子,你快把老子累死了,滾過來!”官驛養父呼延霆對地上那遍體鱗傷的少年嗬斥道。


    那地上少年,疼痛的無法言語,但又不敢違逆官驛養父呼延霆的命令,隻得用盡全身僅有的氣力,緩慢的向他那官驛養父呼延霆腳下爬去。


    “臭小子,你給老子聽好嘍!這包裹裏麵有十封書信,你替老子送往上關,親手交與那裏的官驛。三日之內,你若送不到,回來,老子必打死你。如果你這個九州大地上的第一廢物,果真沒按時送到,你也就別再回來見老子,給老子死在外邊吧!”官驛養父呼延霆扯著那少年的衣領說道。


    話音剛落,官驛養父呼延霆便醉倒在床上,打著呼嚕入睡了。他無需聽到那少年的答應與否,那少年唯有答應,才能以後繼續在此安眠。


    那苦命少年的官驛養父呼延霆,是夢王朝的一名呼家村官驛,負責傳送呼家村與上關的來往書信。


    上關是呼家村的上級郡縣,人口眾多,經濟發達。因此,呼家村內,一些有闖勁的男子,便會去往那裏,發展一下自己。


    呼家村距離上關,足足有百裏的路程。在這冰天雪地裏,讓一個衣著單薄的十五歲少年隻身前往,那狠心的官驛養父呼延霆怕是,真想讓那苦命少年凍死途中。


    更何況,這百裏的道路,並非什麽康莊大道。而是有盜匪眾多的雷霆崖,有鬼怪萬千的明月窟,有山野劍修臨淵修行的劍泉,還有那墓地無數的墳塚,真可謂是一條九死一生的凶險路途!這一關關,一道道劫難,都夠那孱弱少年喝一壺的。


    拿過來官驛養父呼延霆胸前,那裝有十封信件的幹癟包裹。那少年心想,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倒不如出去拚闖一下,萬一僥幸存活下來了呢!


    在為官驛養父呼延霆褪去長靴,解下衣褲,讓他舒服的躺臥於被褥之中後。那少年,撿起地上散落四處的五枚銅錢,將它們全部存放於一個泥瓶破罐之內。那五枚銅錢,對於官驛養父呼延霆而言,可能並不算什麽。但是對於那貧苦少年而言,那是他一天辛勞所得,那些銅錢便不再隻是銅錢了,而是那苦命少年的血與汗。吹熄燭火後,那少年帶著遍體鱗傷的身體,蜷縮於被褥之中,便睡去了。


    睡夢中,那少年對自己說道:呼韓殤,縱使你全身滿含傷痛,你也一定要十分努力的存活下來。因為隻有你存活了下來,你才有機會向官驛養父呼延霆證明,你並不是他口中那個九州大地上的第一廢物。努力!奮鬥!


    翌日清晨,呼家村家家煙火衝天,忙活著各自一家老小的飯食。


    簡單整理行囊後的呼韓殤,背上裝有十封信件的幹癟包裹,便拜別了,仍在熟睡中的官驛養父呼延霆。


    打開房門後的呼韓殤,被一陣撲麵而來的冷風,吹的他直打哆嗦。此時的他好想回去,繼續鑽在那暖和的被窩裏。可是,當他回頭看到床上的官驛養父呼延霆,便立馬斷了他那種自掘墳墓的念想。


    突然,在呼韓殤剛邁出的腳步之下,他看到了一件七拚八湊的厚實衣物。由於他此時衣著單薄,顧不得去想是何人所放,便撿起來穿於身上。


    一時間,呼韓殤感到暖意襲人,他仔細打量後發現,那件厚實衣裳大小與自己正巧合適。


    由於那件衣裳上麵,並沒有很多雪花飄落,也沒有被雨雪打濕,想必是一位對呼韓殤的作息,相當知情的人所放。


    這一切的一切,呼韓殤心中自然有數,但他不願對那人訴說出來。不用為天氣寒冷而發愁的他,頓覺神清氣爽,便大步向村口處走去。


    路過逆熵書院時,呼韓殤駐足了下來。他站在書院門口,朝院內看了一看,發現自己與正在給村內孩童,授課的文宇先生對視時,他便匆忙離開了。


    回頭一眼望盡,這冰天雪地的呼家村後,呼韓殤扯了扯自己身上厚實的新衣裳,他發現被人噓寒問暖的感覺,挺好。


    出了呼家村,深知隻有三天時間,百裏險途。呼韓殤一刻也不敢耽擱,便不知疲倦的向前趕路。


    深夜,雷霆崖腳下。


    又冷又餓的呼韓殤,來到了雷霆崖腳下。他看到路邊屍骨無數,驚嚇不已。他本想繞過雷霆崖,怎奈四下搜尋,並無他路。


    無可奈何的呼韓殤,隻好硬著頭皮嚐試翻過,這險峻的雷霆崖。


    據說雷霆崖上的盜匪,與一般盜匪不同,他們隻盜墓葬,不劫殺路人。隻不過,盜聖尹留別,與他們這些盜墓賊不同。他會劫殺一名路人,把他扔到剛盜竊的墓穴中,充當自己的替罪羔羊。


    緣,妙不可言!


    呼韓殤小心翼翼的爬到雷霆崖半山腰,卻偶遇到,盜洞裏剛出來的盜聖尹留別。


    雖然呼韓殤不願意承認,但是當他看到盜聖尹留別的那一刻,他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盜聖尹留別,殺人如麻的名號,很是響亮。夢王朝的地方官府,已經在九州的大地上通緝他許久了,就連如此偏僻的呼家村都張貼了他凶惡的畫像。


    見到一個現成的待宰替罪羔羊,盜聖尹留別喜出望外。隻見他放下背上,剛剛盜取的沉重財物,坐在石塊上歇息,玩弄著自己的鋒利匕首。


    “小兄弟,不用本盜聖親自動手了吧?”盜聖尹留別淺笑問道。


    見此情景,呼韓殤驚嚇不已,右手握緊了口袋內的玨魂穎珠。


    “盜聖大俠,談筆買賣,如何?”呼韓殤故作鎮定說道。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將死之人,有何買賣可談?”盜聖尹留別狂笑不止問道。


    “玨魂穎珠,不知盜聖大俠,對此買賣,有無興趣?”呼韓殤掏出口袋中的玨魂穎珠試探性的問道。


    “什麽?你再說一次遍,本盜聖沒聽清楚。”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盜聖尹留別,突然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問道。


    “玨——魂——穎——珠”呼韓殤一個字一個字的大聲念道。


    “臭小子,本盜聖告訴你,休想蒙騙本盜聖。那仙物已經消失很久了,你還是乖乖受死吧!”盜聖尹留別說道。


    說罷!盜聖尹留別攥緊手中鋒利的短匕,用盡全身氣力刺向呼韓殤。


    本能反應的呼韓殤,立馬用右手中的玨魂穎珠,抵擋那無比鋒利的匕首。


    突然,兩物碰在一處,一道亮眼白光乍現,震飛了二人。


    那匕首自然不是仙物玨魂穎珠的對手,被亮眼的白光,霎那間焚盡了,玨魂穎珠掉落在了二人中間的地麵上。


    疼痛不已的盜聖尹留別,摸了摸受傷的腦袋,緩慢的站了起來,望向地上那顆散發著亮眼白色光芒的珠子。


    “果然是那玨魂穎珠!臭小子,你哪裏修來的仙緣,得此仙物?”盜聖尹留別豔羨不已的問道。


    見盜聖大俠已無宰殺自己的心思,呼韓殤握著受傷的手臂站了起來。


    “盜聖大俠,我說我是溪邊無意撿拾而得,你信嗎?”呼韓殤說道。


    “當然不信”盜聖尹留別說道。


    “盜聖大俠,你信或者不信,這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不知盜聖大俠,此無價的仙物,可以換我這一條賤命嗎?”呼韓殤拿起地上的玨魂穎珠問道。


    “可以,自然是可以,隻不過你不後悔嗎?”盜聖尹留別十分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會後悔,因為會後悔的人是你。你三日後,會求著我,要回此無價仙物的。”呼韓殤胸有成竹的說道。


    “哈哈!你怕是個傻子吧!有了這無價的仙物玨魂穎珠,我盜聖尹留別可以盜遍,九州大地上的所有墓地。本盜聖會,跪地求你要回?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盜聖尹留別大笑道。


    說罷!盜聖尹留別一把奪過呼韓殤右手中,那無價的仙物玨魂穎珠,仔細把玩了起來。


    “盜聖大俠,我記得你今晚已經,聽過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並且事實證明那不是個笑話。你這聽到的第二個天大笑話,就如此肯定它是個笑話嗎?”呼韓殤問道。


    “廢話真多,後會無期!”盜聖尹留別說道。


    話音剛落,盜聖尹留別便遁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這盜匪眾多的雷霆崖,總算是有驚無險的挺過來了。”呼韓殤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喃喃自語道。


    翌日清晨,呼韓殤行至劍泉處。由於昨晚跑了半夜,醒來後,呼韓殤感到口幹舌燥的厲害。他望向不遠處,發現有一泉水流,便疾步飛奔而去。


    正當呼韓殤大口大口,飲了個半飽之時,幾名山野劍修仗劍,前來阻攔他繼續飲水。


    “泥濘下人!這劍泉寶地,靈泉仙水,豈是爾等賤民,所能染指的!”一名山野劍修一臉猙獰道。


    “上善若水,懂嗎?”呼韓殤問道。


    幾名山野劍修啞口無言,不知所措。雖然他們看不慣像呼韓殤,這樣髒兮兮的泥濘下人,但是他們深知欲修劍,先修心。上一位飛升仙界的劍仙前輩,就曾對他們這般說過,“哪日你們悟透了‘上善若水’,你們劍道的修為也就近了。”


    “至高的品性就像水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不與世人一般見識,不與世人爭一時之長短,做到至柔,卻能容天下的胸襟和氣度。水為至善至柔,水性綿綿密密,微則無聲,巨則洶湧,與人無爭,且又容納萬物。水有滋養萬物的德行,它使萬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與萬物發生矛盾和衝突,人生之道,莫過於此。”呼韓殤繼續說道。


    幾名山野劍修,聽後頓悟劍道一二,便下跪要拜這十五歲少年為師。


    “哈哈!黃毛小兒,在書院聽幾句教書先生的渾話,竟在此炫耀?找死!”大劍師軒轅朗罡禦劍說道。


    不由呼韓殤反應,軒轅朗罡的銘淵劍,便已刺穿了呼韓殤的心髒。


    “幾位徒兒,還等什麽?難不成你們想讓,為師處理那,泥濘下人的屍首嗎?”軒轅朗罡怒斥道。


    “徒兒不敢!徒兒不敢!”幾位山野劍修異口同聲道。他們把呼韓殤的屍體,簡單丟棄在遠離劍泉,並且四處墳地的雜草堆裏,便趕緊離開了。


    正午,墳塚附近。


    耀眼的陽光,照射著墳塚的每一寸土地,自然也包括呼韓殤的屍首。


    山野獵戶上官敬德,上山打獵,偶遇呼韓殤的屍首。他為呼韓殤把脈,發現他一息尚存,便把他背回家醫治去了。


    “我死了嗎?”身處幽冥鬼界的呼韓殤問道。


    “死你個頭,你的心髒在右側,你並沒有死。就算你真的死了,恐怕我們這小小的幽冥鬼界,也容不下你這位劍帝皇者。回去吧!”幽冥鬼王拂袖一揮道。


    “劍什麽者?劍什麽者?”呼韓殤夢中驚醒過來問道。


    “快躺下!別動!你胸前的傷口極易裂開。”山野獵戶上官敬德安撫呼韓殤說道。


    “啊!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兒?剛才一個紅胡子老頭,和你說我是劍什麽者,你聽見了嗎?”呼韓殤不停的問道。


    “小兄弟,別激動,快躺下!我是這墳塚附近的山野獵戶上官敬德,你被大劍師軒轅朗罡的銘淵劍所傷,所幸並不致命。至於你口中所說的,什麽紅胡子老頭,我是不曾見到。不過你若再不飲下,這碗療傷藥,我敢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成為劍下亡者的。”山野獵戶上官敬德解釋道。


    “好吧!謝謝上官叔叔!”呼韓殤接過藥水,一飲而盡。


    “哎!這就對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聽了老人言,快活似神仙。”山野獵戶上官敬德笑道。


    “上官叔叔,我剛才還在劍泉,怎麽現在在墳塚了呢?”呼韓殤頗感意外問道。


    “那劍泉與我這墳塚,兩地距離頗近,切莫見怪。從你的遭遇來看,你還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把你丟棄在這兒嗎?”山野獵戶上官敬德說道。


    “了然!了然!”呼韓殤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劍傷處,回想起劍泉的不幸遭遇說道。


    休養了半日後,呼韓殤謝別了,山野獵戶上官敬德。距離送信上關的約定期限,僅有半日的時間了,他便不再歇息,負傷前行。


    午後,上關知府衙門附近。


    “上關”


    呼韓殤看到城牆上,掛著個牌子,上麵寫道。終於到了,他雖然感到筋疲力盡,卻滿心歡喜。


    功夫不負有心人,呼韓殤趕在最後一刻,將十封滿含家人思念的信,交到了上關官驛的手中。


    呼韓殤終於可以鬆口氣了,現在他可以不用死了。他躺在上關知府衙門的屋頂,望著天上耀眼的太陽。他閉上眼睛想象著,呼家村有為青年,讀著家人們的信件,內心是何等的歡喜。突然,他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溫暖,讓他感到由內而外的溫暖。


    由於過於舒坦,呼韓殤伸了個懶腰。在屋頂伸懶腰,後果可想而知。他這猝不及防的騷,真的閃壞了他的小蠻腰。


    呼韓殤從屋頂摔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掉在,夢王朝刁蠻公主夢穎薔的腳上。


    “啊!還愣著幹什麽?你們快把這,髒兮兮的泥濘下人,給本公主有多遠,就扔多遠!”刁蠻公主夢穎薔看著身旁的帶刀侍衛們大吼大叫道。


    呼韓殤墜地後,便昏迷不醒了。由於他是麵對地麵,自然與那刁蠻公主夢穎薔,不曾見麵。


    蘇醒過來的呼韓殤,屁顛屁顛的回呼家村去了。


    由於過於舒坦,呼韓殤伸了個懶腰。在屋頂伸懶腰,後果可想而知。他這猝不及防的騷,真的閃壞了他的小蠻腰。


    虛空裂縫,上關知府衙門屋頂。


    “不對,錯了,你不是伸著懶腰,跌落屋頂的。”智者大師說道。


    “那你說,我是如何跌落屋頂的?”呼韓殤問道。


    “呼韓殤終於可以鬆口氣了,現在他可以不用死了。他躺在上關知府衙門的屋頂,望著天上耀眼的太陽。他閉上眼睛想象著,呼家村的有為青年,讀著家人們的信件,內心是何等的歡喜。突然,他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溫暖,讓他感到整個太陽,仿佛都壓在了,他的臉龐上一般。不一會兒,他發現臉龐上的太陽,散發著一股惡臭。他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臉龐上,哪是什麽溫暖的太陽,而是鳥類的糞便。他用手擦拭掉後,看著自己的髒手,嘔吐不止。他用力的摔掉手中的髒東西,突然腳下不穩,便摔落房頂了。”智者大師說道。


    “好,我承認,確實如此。敢問你是誰啊?”呼韓殤問道。


    “與你一樣,我也是一位時空行者。”智者大師說道。


    “來此作甚?”呼韓殤問道。


    “劍帝皇者,這玨魂穎珠,我拿走嘍!”智者大師說道。


    “賊人休走!”呼韓殤說道。


    傍晚,上關知府衙門後堂內。


    “不知穎薔公主大駕光臨,下官罪過罪過!”上關知府大人耶律銘謝罪道。


    “父皇說您是他最信賴的人,本公主已到婚嫁年齡,他說您能為我,選出這九州之內,最適合我的駙馬爺。可是,本公主偏不信。本公主已經決定親自去,其他八位皇叔的屬地遊玩,看看哪位表哥是本公主未來的駙馬爺。您老人家該如何,跟父皇回稟,不用本公主教您了吧?”刁蠻公主夢穎薔用羽毛搔弄著,年過八旬的上關知府大人,耶律銘的腳心問道。


    “下官知道了,知道了,求求你放過下官吧!下官會回稟皇上,是那天機石陰暗不明,宜公主遍訪九州,尋那未來駙馬爺。”哭笑不得的上關知府大人耶律銘求饒道。


    “好吧!那本公主,就在此謝過,銘爺爺了!”夢穎薔最後還用羽毛搔弄了兩下,上關知府大人耶律銘的腳心說道。


    如今,九州大地被夢王朝統治著,國號襄。當朝皇帝夢流年,膝下無子,獨女刁蠻公主夢穎薔。


    夢王朝皇城殷冉城,九州中心位置,人口眾多,商業繁盛。東北角是桀王爺夢連年的屬地穢衡城,歌姬遍地,娛樂場所眾多,居九州之首。西南角是那熵王爺夢忘年的屬地喃羯城,文人眾多,好批判國事。南方是那鰥王爺夢返年的屬地遮瑕城,崇尚武力,武將無數。北方是那筍王爺夢文年的屬地宏達城,接壤波斯,外族人口眾多。西方是茛王爺夢治年的屬地奧登城,風調雨順,地產豐富。東方是那潼王爺夢武年的屬地捷達城,矮人眾多,兵器製造,巧奪天工。東南是那邇王爺夢功年的屬地尼爾城,精靈異獸眾多,人族禁地,皇族例外。西北是那踐王爺夢強年的屬地煞氣城,巨人林立,煞氣衝天,守衛著北境長城。


    於是,刁蠻公主夢穎薔吩咐貼身宮女,拿出一張九州地圖,掛在牆上。她用黑布蒙上雙眼,丟飛鏢,扔哪兒,去哪兒遊玩。


    “啟稟公主,是煞氣城,極北之地,巨冷無比,看來我們此行需要多帶些暖冬衣物了。”貼身宮女琉璃說道。


    午後,少年家中,


    “臭小子,命挺大啊!這都能活著回來。”呼韓殤的官驛養父呼延霆,上下打量著毫發無損的呼韓殤說道。


    “命不該絕,沒想到吧!”呼韓殤做鬼臉道。


    “臭小子,老子讓你坐下了嗎?給老子聽好嘍!這回你不會那麽好運了,煞氣城,聽過沒有?”官驛養父呼延霆,一腳踢翻了呼韓殤,想要坐下的破損木凳大吼道。


    “北境長城?不會是夢王朝征兵修繕長城,你想讓我替你從軍吧?”呼韓殤問道。


    “呦嗬!臭小子,跟了老子這十五年,沒白跟啊!其實我也不想你去的,隻不過那棲鳳閣的曦鳳姑娘離不開我,隻好委屈你去了。那就祝你再次死裏逃生吧!”官驛養父呼延霆大笑道。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呼韓殤問道。


    “不需要嗎?”智者大師問道。


    “需要嗎?”呼韓殤問道。


    “不需要嗎?”智者大師問道。


    “哎!我就是在跟你研究研究嘛,幹嘛那麽認真呢!需要嗎?”智者大師說道。


    “無所謂需不需要,我又沒沾染過任何俗世情愛,更不願去觸碰那麻煩東西。”呼韓殤說道。


    “劍帝皇者,敢不敢與老夫打一個賭?”智者大師突然一臉正經問道。


    “有何不敢!說說賭什麽吧?”呼韓殤問道。


    “我賭你不敢去穢衡城行走江湖,賭資是北海帝君手中的玨魂穎珠,敢接這賭局嗎?”智者大師從懷中掏出閃閃發光的仙物玨魂穎珠,向呼韓殤問道。


    “這賭局,小爺我接了,你輸定了!”呼韓殤勝卷在握道。


    說罷,二人都在玄機閣大廳中消失了。


    此時,呼韓殤正蓋著文宇先生為其購買的清涼床被之下,躺臥在養父呼延霆為其編織的涼席之上。


    睡夢中的呼韓殤發出陣陣笑聲,他認為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突然,智者大師出現在了呼韓殤床前,靜靜地看著這位十六歲少年。


    不一會兒,智者大師看膩了那少年,通過他的夢境,知道了他下一站會去穢衡城行走江湖。深知賭局已輸的智者大師,便緩步走到門口,望向穢衡城方向。


    “劍帝皇者,你贏了這賭局又如何?最後的贏家,隻會是我智者大師。”智者大師說道。


    “好吧!你贏了。”智者大師落淚道。


    “這麽惡俗的故事情節,你都能哭,你的淚點也太低了。”呼韓殤鄙視道。


    “人家老了嘛,心腸自然變軟了,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陰陽相隔,這誰頂得住啊?”智者大師說道。


    “好吧!換一個版本。”呼韓殤說道。


    智者大師和呼韓殤的賭局,呼韓殤贏了,他如願拿到了仙物玨魂穎珠。


    在夢丞乾被砍掉左手後,呼韓殤突然出現在了快活林酒館。他用玨魂穎珠修複了夢丞乾的斷手,並從刁蠻公主夢穎薔身上搜出天機石,向眾人證明,是夢穎薔提前將荷包塞進了夢丞乾的口袋裏,還了小雜工的清白。


    由於呼韓殤行俠仗義,戴著麵具,故不曾與夢穎薔見麵。


    夢丞乾與艾莉娜,日久生情,最後在了一起。二人接管了快活林酒館,為感謝救命恩人呼韓殤,二人的兒子名曰夢謝殤。


    被呼韓殤欺負的夢穎薔,氣呼呼的回到了殷冉城,幾日吃不下飯,氣飽了。


    原本小癟三齟齬過活在如煉獄一般的陋室之內,現在他被眾人推崇成了幻界的救世主,居住在天堂一般美好的英靈殿內。


    “齟齬,你可知天堂也會思念地獄?”付桓旌突然問道。


    “手下敗將,寫你的幻界誌物大典去吧!本靈尊不需要你的提醒,我有主見,可以一一處理幻界雜事。”靈尊齟齬驅趕道。


    付桓旌自知打拚不過靈力強大的齟齬,便不再規勸他作別離去了。


    不一會兒,付桓旌到了靜心酒坊,見到了逍遙快活飲酒的師傅暗侍浮屠。


    “臭小子,吃癟了吧?為師早就規勸過你小子,此一時彼一時,那小二家的小癟三,今時不同往日,老一套說勸已然毫無作用了。”暗侍浮屠捋了捋長長的胡須笑道。


    “師傅,您老人家有什麽高招啊?”付桓旌問道。


    “厄難毒體,聽說過嗎?”暗侍浮屠說道。


    “徒兒不曾聽聞,還望師傅您老人家能夠告知一二!”付桓旌說道。


    暗侍浮屠眼見愛徒一問三不知,愚笨的很,便十分失落的轉身離開了。


    人界巫女阮晴婷,千辛萬苦之下,終於煉製出來一種靈力藥劑,可以易容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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