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傅一走,大廳中就隻剩下一群年輕人。


    一群充滿朝氣和理想的年輕人。


    這樣的年輕人自然是對新發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現在,葉秋風和飄雪正被圍在中間。


    周圍都是七嘴八舌的話語。


    飄雪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葉秋風也不是。


    但是他們現在卻覺得這種喧鬧很溫馨。


    那是隻有親人才能表現出的關懷和感情。


    而對久未歸家的遊子來說,還有什麽能比家人的關懷更讓人覺得溫暖呢?


    年輕人之間的交流總是愉快而高效的,尤其是彼此都覺得很親近的時候。


    再加上葉秋風的從旁介紹,很快,飄雪已經知道:大師傅一共有九名弟子,四男五女。


    大弟子,阮經文,男,入門最早,極善管理、經營,所以海市的一切日常事務都交由他打禮,是名副其實的管家,更難得的是,其為人和善,雖然貴為大師兄,卻事事躬行於前,從不與人斤斤計較,更不會倚勢壓人,所以,在師兄弟中有很高的威望。


    二弟子,葉秋風,男,幾乎和阮經文同時入門,兩人年紀相當,阮經文稍長,所以二人感情極深,交情也是最為深厚。


    三弟子,紫薇,女,是入門僅晚於二位師兄的女弟子,性格剛毅,行事穩重,在眾弟子中輕功最高。


    四弟子,曉曉,女,生就嬌巧玲瓏,卻善於收集情報、信息,專門負責監測、報告江湖上的動態。


    五弟子,王禹昂,男,風liu倜儻,玉樹臨風,善於交際,現在主要負責海市在外麵的商鋪,也是唯一一個能經常出入海市的人。


    六弟子,沉香,女,為人乖巧可愛,性格溫柔,極善女工與烹調。


    七弟子,襲文,女,是眾女弟子中唯一一位不喜女裝打扮的人,性格豪爽,經常女扮男裝,並樂此不疲。


    八弟子,清屏,女,生得端莊大方,但略有任性,偶爾會發些小姐脾氣。


    九弟子,宋和,男,入門最晚,但因勤於武事,所以功力已隱隱有後來居上之勢。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因為女孩子們一旦湊到一起就會有說不完的話。


    現在,大廳中一共有六個女孩子。


    而六個女孩子,卻絕不是兩台戲那麽簡單,所以,幾個男弟子隻有在旁幹瞪眼的份。


    先是沉香對飄雪的發式有了興趣,然後又開始打聽飄雪平時都用什麽胭脂。


    而後,生性豪爽的襲文又自告奮勇的主動當起了向飄雪介紹海市情況的角色。


    “飄雪姐,其實這海市本來是一座死火山島,不知何時停止了噴發,那年大師傅偶然發現了此地,便決意經營這裏,多年下來,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飄雪這才知道,自己所看見的“深井”其實正是火山噴發留下的孔道,難怪那出口可以直通山外了。


    “這海市遠遠的看來就像一座海上的高樓,周圍常年霧氣籠罩,所以外人對這裏的具體情形是一無所知。”


    “更加奇特的是,在海市方圓幾十裏的範圍內,似乎存在一種神秘的力量,能夠輕易的使航船用的司南失靈,更有甚者,還能夠把整艘的大船離奇的拖進深淵,所以,過往的船家無不對這裏敬而遠之,都謠傳這裏是魔鬼地帶。”


    飄雪忽然想起了商船上那些船員似乎曾經為了什麽爭吵和不安,連忙問道:“那為何我們這次乘坐的商船會停泊在海市的附近呢?”


    “這個嘛,你就得問葉師兄了。”襲文笑著對飄雪道。


    葉秋風聞言微微一笑,有些難為情的道:“其實我也是假借了王師弟的招牌,要不那艘商船又怎麽肯乖乖的聽話載我們來這兒呢?王師弟,沒想到你的招牌還真管用”。


    王師弟自然就是王禹昂,此時雖然是秋涼時分,但他手中還是輕搖著一柄紙扇。


    隻見他“刷”的一聲合上紙扇道:“師兄不必客氣,小事一樁,小弟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說完,又“刷”的一聲展開紙扇,慢慢輕搖,端的是風流倜儻,舉止翩翩。


    “飄雪姐,別聽他胡吹。”見飄雪一臉的茫然,襲文趕忙接過話頭:“他呀,就會幹些偷雞摸狗,裝神弄鬼的伎倆,說白了,就是那些商船都被他整治怕了,所以一看見他的標誌,無不惟命是從。”


    飄雪這才明白個大概,微笑道:“這還是你王師兄的本事,你不知道,能讓那些為錢不要命的商人聽話辦事有多難。”同時,又向葉秋風瞥了一眼,意思是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搞得鬼,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葉秋風當然明白飄雪的意思,可是在師兄弟前卻隻有裝作糊塗,一言不發。


    這邊的王禹昂連忙幹咳一聲道:“其實,隻不過因為有時我們需要借助這些商船來運送一些必要的貨物和信息,所以我隻有略施小計,沒想到,時間長了,竟也有了小小的名號,不足掛齒,不足掛齒,”他本來受襲文的搶白正要反駁,但聽飄雪稱讚自己,又覺得分外的受用,所以說完這些話後,手中的紙扇搖得更加優雅,卻是一番“非常掛齒”的樣子。


    飄雪道:“原來如此,我們還真是托了賢弟的福了,隻是我看見那海市遠遠的被霧氣所籠罩,怎麽近了反而看不到了呢?”


    “這就叫,草色遙看近卻無。”一旁的沉香聲如銀鈴似的說道。


    飄雪點頭稱是,心中忽然想起了那個姓水的漢子,忍不住問:“怎麽不見送我們過石林的那位仁兄呢?”


    襲文道:“你是說水叔叔吧,他可不是師傅的弟子,他是師傅從長江上帶回來的怪人,聽說以前還是什麽幫的幫主,可是後來不知為何就一直呆在這裏,專門負責駕舟往返石林,接送客物。”


    飄雪道:“他好像不愛說話。”其實,她本來還想說你的水叔叔似乎有些目中無人,妄自尊大,但不知為何卻沒有說出口。


    襲文道:“是啊,水叔叔哪都好,就是不愛說話,不愛湊熱鬧,現在他一定在房裏呼呼睡大覺呢,別人都叫他‘水塔’,依我看,還是叫他’睡鬼’更合適。”


    飄雪道:“過往石林,一定要乘坐那個小舟嗎?那裏雖然暗流洶湧,但是我看具備一定輕身功夫的人還是可以自由通行啊。”


    葉秋風早就知道飄雪一定會忍不住問這個問題,所以,連忙答話道:“其實過石林最難的倒不是暗流和石礁,而是石林中有股看不見的瘴氣,任何人聞了這種瘴氣,都無法運用內力,也就無法施展輕功,而水兄,卻是天賦異秉,所以才能夠駕舟自由往來。”


    飄雪恍然道;“我明白了,因為他練的本就是純正的外家功夫,所以自然不需要內力,因而,那些瘴氣對他自然也就沒有任何影響了。”


    “姐姐真是聰明,一下就想到了,我可是想了好久才弄明白這個道理的。”一旁的沉香忍不住露出欽佩的神色道。


    飄雪此時心裏正在為自己的魯莽而暗自懊悔,聞言微笑道:“其實,姐姐覺得香妹才更聰明,像香妹那樣的廚藝和巧手,我恐怕一輩子也學不到呢!”


    聽飄雪這樣說,沉香馬上紅著臉縮到後麵去了。


    飄雪接著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裏的一切都靠水兄一個人接來送往,未免也太辛苦了些。”


    “這個無需多慮,因為我們還有另外的通道,一些大件的貨物都是通過那裏運進來的,水兄隻不過是負責一些小的物品和客人的接送罷了。”已經半天沒說話的王禹昂一邊搖著紙扇,一邊有些得意的道,“隻是因為這個通道不是任何時侯都能用,所以,暫時師嫂還無法親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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